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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曲速归来-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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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战士们都配有各自的芯片联络频道,那个东西稳定牢靠,所服役的星舰会牢牢锁定每个人的信号,真的山穷水尽要发射定位信标……
  用星际舰队内部的话说; 基本就是留个遗言,告诉大家,我死这儿啦快来给我送花。
  “我记得我还在特战队的时候; 有一次2队出任务,两名队员受到引力爆炸干扰,迫降到一个未知星球; 当天通讯频道中断,我们只能检测到信标信号,十八天又五个小时后我带队到达星球外空间,救援队要下去之前我把他们拦住了; 我说情况不太对; 我们还是放探测器先下去吧。”
  褚襄对危险的感知无比敏锐; 他阻拦了救援队; 哪怕信标信号看上去非常平稳,甚至,平稳得太异常了,好像这十几天里都没有任何气象变化一样。
  “探测器一下去,我们随行的工程师就说不对了。随后我们侦测附近空域,在几光年外发现即将成型的黑洞,星球离得太近,受到引力干扰,在这颗星球引力范围之内,时间的流速与我们不一样。芯片信号中断的时候,他们已经牺牲了,但因为时间流动不同,信标保持在刚刚开启的状态,地面时间只过了不到一分钟,外太空上的我们已经是十八天之后。”
  他低头看了看信标:“所以你说,我打开信标,会不会是三十世纪的联邦舰队发现了我的信号?”
  更有可能,毫无回应。
  “舰长。”谢知微说,“你这叫近乡情怯。”
  褚襄怔了怔,不由得地笑起来:“看破不说破啊知微,你也太了解我了吧。”
  “舰长,过去几十年,我们可是时时刻刻绑定着呢。”谢知微得意洋洋,“严格说起来,蓝珏那算第三者插足!”
  “别贫嘴知微,我知道你喜欢大胸部、高跟鞋的御姐。”
  “……看破不说破,你刚刚自己还说呢!”谢知微抗议。
  不过谢知微说得是对的,褚襄知道自己就是近乡情怯,万一联系不到了,只是空欢喜一场呢?那还好,因为褚襄刚从水里爬出去那会儿,他连谢知微都没遇到,他早就淡然接受只剩自己这件事,如果现在联系不上,那也不算太难接受;褚襄他害怕的点不太一样,他怕真的联系上了,然后……时空和他开了个小玩笑,一个电话打过去,接电话的是老熟人的增增增孙什么的。
  “我至少可以肯定,那帮家伙一个个的,都少不了变成星舰学院舰队历史课的重要考点!”褚襄拍了拍大腿,为自己壮了壮胆,慢慢摸到信标的启动键。
  “唔,说起来,龙雀舰长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力挽狂澜拯救整个舰队以及商团,舰长,你也少不了变成考点的。”谢知微笑道,“而且……舰长,你最好早完事早回家,你家蓝珏的蛋蛋里积攒了不少存货,你再不帮个忙,他就要变成爆爆蛋了。”
  正忙于伤春悲秋的褚襄反应了三秒钟,才手一抖,直接顺着密室破洞,把信标丢了出去,已经开启的信标发出稳定的信号波段,并且向大气层内发射升空,高度会被稳定在平流层上层,在这个世界里,不太需要担心被飞机撞下去。
  “谢知微,你又从哪儿学的黄腔!给我清空你的不良库存!”
  骂完谢知微,他重新站起身来,没有太多时间用于伤感和怀旧,他面前还堆着一大堆未完之事,即便不再是单兵战力逆天的星际特种兵,即便不再有一发满能量射击能打穿半个小行星的母舰主炮,褚襄依然是褚襄,龙雀依然是龙雀。
  而且,还有人在等他呢。
  他从星空,穿过时间与空间,落到地面,并非失去了归属,他找到了新的战场,新的征途,以及,等他的人。
  “舰长,我能不能提个建议,你以后和蓝珏滚床单,能不能不要在床上还装模作样地说敬语,你来一句‘请您轻一点’差点吓得我三天不敢开机。”
  褚襄语气危险地问:“你敢偷听?”
  谢知微呆滞,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打自招,吓得哇地一声解释:“不是,那次是蓝珏扑得太快,不能怪我关机慢了啊!”
  褚襄一声冷笑,这才是真的差点把谢知微吓得三天没敢开机。
  ……
  最后褚襄看在可怜的战友情谊上放过了谢知微,没有动用舰长权限强行清空谢知微的文包。
  劫后余生的谢知微激动万分,认真投入到了新军校的教材扩充事业之上。
  新年之后,唐国新的招贤令又随着发行的周报飞出了国都,贵族叛乱那点事虽然是一时间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毕竟和普通百姓没什么关系,国主解决得干脆漂亮,完全没让一个普通百姓受到波及。
  但新的招贤令不一样了,这一次面向全国、甚至是其他各洲诸侯国,只要愿意都可以来——国主要成立一个叫做“国立科学院”的玩意儿。
  “这是个啥玩意儿啊?”
  新年的余韵还没过去,没开始上工的人们热爱串门,大家聚在一起,喝着酒,就开始聊聊那些大人物们弄出来的、看不懂、也没听说过的东西。
  “这就是门客吧?我听说,帝都天衍城那边的大贵族,都会养好多门客,最厉害的有人有三千门客。”
  “对对,还收容其他诸侯国的有才之士,那玩意叫……卿客!”
  “不对,叫客卿!”
  事实证明,这既不是养文人墨客卖弄风雅,也不是贵族们豢养的私家门客。
  “科学,便是我们认识世界、了解自然、创造新工具的方法,是格物致知,也是形而上学,更是我们在学堂里听先生讲的每一个字。我们吃饭有吃饭的科学,可以告诉我们怎样吃才好吃,才健康;我们种地有种地的科学,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施肥,这就是自然的科学;我们讲话也有讲话的科学,你不能把隔壁七十岁的婆婆称呼为妹妹,这就是说话的科学……”
  ——《唐国周报》的特约撰稿人这样写道。
  “大人——”村头赶来听念报的村妇犹犹豫豫地举起手,“大人,俺家爹爹会熬药汤子,种地之前撒一撒,不长虫子,这叫科学不?”
  “叫啊。”负责来宣传的官员抬了抬,“有配方吗?愿意带上配方,到科学院做农业实验工作吗?”
  于是各地都知道了,“科学”可以换钱,急忙回到家,敲锣打鼓开始搜寻自家有没有“科学”。一查,还真的来了不少毛遂自荐者,以民间机关术士、手工艺人和大夫居多,但其中混杂了不少坑蒙拐骗的。
  蓝珏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一个穿着树叶子和羽毛、把脸涂成紫色的诡异女人,这个女人在他身边蹦跶了好半天,煞有介事地掏出一张纸,一口水喷在纸上,纸上出现了一个鬼脸。
  “国主哇,这可是天降灾星带来的妖邪——”
  蓝珏觉得自己板着脸太久,嘴角有点发僵,他挥挥手:“拖下去。”
  “啊啊啊——国主!俺这个可不能不当一回事啊国主明鉴————————”
  蓝珏想笑,是因为在准备这些事情的时候,褚襄通过视频通讯,已经把他所能想到的各种巫婆神汉全都给他演了一遍。视频那头原本端庄优雅的公子做出一个个搞笑的鬼脸来,相当惟妙惟肖,刚被拖下去的神婆就是这幅龇牙咧嘴的表情。
  除了这些捣乱试图骗钱的,蓝珏的确找到了他们此次大规模招贤的重要目标。
  他看了看面前的士兵:“你说,你对石油有所研究?”
  “是。”士兵回答,“我爷爷管这个叫‘石脂水’,他教过我制作钻头,有的石脂水深藏在地下,需要费些功夫,用竹竿子一头固定好钻头,最深我们能向地下打一里地还多。取出的石脂水可以烧火,比木材好用得多,也能炼药……但我们镇子上后来不让买卖石脂水了,当时东唐国来了帝都的星官,说那是不详之物,会引发灾祸。”
  的确,褚襄早提醒过蓝珏,这是双刃利剑,一旦操作不当,爆炸、火灾都有可能发生,士兵说当年镇子里遇到夏季高温,没处理好市场上的石脂水,正赶在大家赶集的时候烧起来了,死伤不少,东唐国原本极其信任曲凌心那帮占星的,星官说这是妖邪污秽之物,会带来灾祸,于是再也没人敢用了。
  士兵登记了个人信息,从军队普通小卒,调进了“科学院”,换上了统一的白大褂制服,被领进专门的提炼实验场地,好端端一个壮汉差点掉眼泪。
  “要是早遇上国主,我爷爷他也不至于被当成卖弄邪术的妖怪给打死。”
  ……
  大漠绿洲,大金帐反叛贵族战败的消息不胫而走,留守绿洲的守军不甘如此,准备拼死一搏,哪怕能在最后关头杀伤古牧,那也算不得惨败。
  他们沉溺于杀戮和复仇,并没有注意到自家的奴隶们表情怪异。
  奴隶们连比划带唇语,围着朱九问个没完没了。问他中原人都吃什么啊,中原人的孩子生下来不当奴隶吗,也会问,古牧大首领真的愿意放奴隶自由?
  “当然真的。”朱九向他们承诺。
  于是一批一批听故事的人若有所思。
  自由……那是什么滋味啊?
  驻守在外的大军不着急清缴残余势力,配合朱九他们的行动,苏靳带着一小队银鹰留在古牧的大营之中。
  远处,火光燃烧了起来。
  古牧接过苏靳递上来的望远镜,看了看:“好大的火,这是怎么做到的?那火竟然在沙地上蔓延起来了?”
  苏靳点了点头,放慢比划的速度,配合口型,古牧勉强理解他的意思。
  “你是说,你们褚先生告诉你们,可以用那种黑色的水来制造火?”古牧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我想起来了,他与我说过,我们两国联合,他要我们那种黑色的水。大漠巫医们偶尔会用那种黑水治病,但他们不太敢用太多,一旦烧起来,那可不是好玩的。所以……你们褚先生是知道那种水可以点燃?”
  朱九带着银鹰,以及被煽动的奴隶们,将石油在各处点燃,绿洲附近有过石油喷出地面的记录,所以褚襄断定此处石油埋藏很浅,朱九他们挖了不大一会儿,就从地底弄出了油。
  古牧翻身上马:“传令,全军上马,咱们不等了!”


第73章 
  袭击绿洲其实没有特别大的悬念; 古牧与褚襄在出征前就有了计策; 他们不想造成更大的伤亡; 不然也不必等上这许多天,直接压上去; 其实速度会快好几倍。
  留守的军队并非绿洲反叛部落的精锐部队; 被他们认为“可以狠狠消耗古牧有生力量”的奴隶大军; 终于在阵前倒戈。
  潜入奴隶队伍里策反的并非只有朱九这帮负责讲故事的,临到战场; 本就动摇的奴隶们并无太多斗志; 但长期生活在被奴役的状态里,他们很多人并没有锐意进取、血气方刚的心态了,针对这种心态,褚襄并不完全指望他们自己能醒悟,毕竟觉醒程度高的那一批早就想办法跑掉; 逃去缄默者部落了; 所以他安排了“托”。
  两军交战,紧要关头; 沉默无声的“奴隶”忽然提起刀,倒戈一击; 攻向了“奴隶主”。
  有了示范带头作用; 许多动摇的奴隶们一咬牙; 心一横; 跟着就反水了; 这比自己站出来当出头鸟容易得多。
  不过; 有愿意被策反的,也会有奴隶制度的忠实维护者,并不是奴隶主会成为这种制度的拥趸,奴隶也会——封建制度被推翻上百年了,依然会有人怀念前朝;殖民地获得解放,却仍有不少人心心念念,认为自己应该被旧日宗主统治,这些都曾真实发生,换一个时空重演也并非不可理解。
  漠北部落实行奴隶制度并非一日两日,很多贵族身边拥护着他们手下忠诚的奴隶们,在古牧大军袭来的时候,拼死反抗,誓死不从,甚至显得“相当有气节”。
  不过古牧并没有杀死他们,所以这份“气节”得以被成全——他们被集中关押,并且,如果继续一意孤行地抵抗,将不会得到食物补给。
  这不是古牧的主意,大漠里部族征战,杀死战败部落士兵与男性成员几乎是一种传统,所以古牧宣布不这样做的时候,他的手下是有些反对的,于是古牧问苏靳:“你家那位褚先生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苏靳回答:劳动力,先生说了,劳动力资源是很珍贵的,把敌人直接变成尸体很不划算,不如利用到最后。
  ——某种程度来讲,褚襄也可以假装自己是个冷酷无情的资本家来着,他可以仁慈地宽恕敌人,哪怕这名敌人上一秒差点把他大卸八块,但宽恕是有条件的。
  《劳动改造法案》正式成为唐国法律,迅速被颁布实施。
  古牧看完苏靳的解释,他坐在银鹰身边,盯着他修长的手指,有些出神,在银鹰停止手语后,古牧凑过去,状似随意地捏了捏苏靳的手指:“对不起,你比得太快了些,能不能再教教我?”
  苏靳皱着眉瞪他,古牧则十分真诚、无比诚恳地说道:“褚先生不是吩咐你教我手语了吗?我的确笨了些,所以只好麻烦你多做几次了。”
  这解释冠冕堂皇,合情合理,苏靳不善言辞——不只是不会说话,他就是嗓子不坏,他也不太擅长和别人交流,没看出古牧的歪主意来,所以某位大首领就借着大战告捷,正大光明赖在了苏靳帐篷里,学手语。
  “喝奶茶吗?”古牧问,“还是来点酒?”
  苏靳回答:奶茶,谢谢。
  “唔……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古牧一边递给他一碗加热过的奶茶,一边随意地问,好像他真是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
  苏靳在地上写:是谢谢的意思。
  “你为什么不喝酒?”古牧靠在一边,自己端着一碗酒,不过看苏靳在喝奶茶,想了想,也换了一碗奶茶。在大漠,不喝酒的人太少了,五六岁会跑的小孩都在偷大人酒喝了,尤其是打仗胜利,不喝一顿痛快的,简直不是大漠儿女。
  苏靳笑了笑:我与您不一样,我从前是奴隶,哪有给奴隶喝酒的呢,所以一直也喝不惯,沾一点就意识不清了。
  奴隶,在旧贵族眼里是两只脚的牲畜,又不是人。
  但是,古牧从苏靳身上没有看到一丁点怨恨,他接触过缄默者部落,那些最激进的“逃奴”,追寻自由的先锋,他们提起贵族时大多咬牙切齿,恨不得生食其血肉,但苏靳没有,苏靳非常平和,甚至在说起来的时候,有一点很淡的同情。
  他说:以前有一个贵族小姐,年纪不太大,可能也不懂什么事儿吧,她喜欢过我,说长大要让我娶她……然后她的父亲发现了,这当然不是贵族的错,是下等奴隶用肮脏思想蛊惑了贵族小姐,所以他把我用马拖出去,要拖到大漠深处去,非常幸运的是,国主拦下了疯跑的马,救起了奄奄一息的我。我当时也曾愤怒过,恨过,很久之后我们即将启程离开大漠,我辗转听到了那个姑娘最后的消息,她嫁给了门当户对的贵族少爷,然后怀孕的时候被酗酒的少爷失手打死了,于是两个小家族因此展开了血战,后果……想来好不到哪里去吧。
  “我小时候也有一个奴隶奶娘。”古牧忽然说,“她长得很美丽,教我用草叶子吹小曲儿玩,但是我父亲看中了她,一个奴隶怎么可能反抗她的主人呢,她不再做我的奶娘了,但我小时候还是喜欢偷偷去帐子里找她,我母亲知道了,觉得这个女人又勾引男主人,又蛊惑小主人,不是个好东西,就像……像你过去遭遇的那样,一匹疯马拖着她去了大漠深处,但她没有遇到一位贤明的蓝国主,她可能死在半路了吧,最后尸骨永远留在了我不知道、也找不到的地方。”
  火上煮着的肉汤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苏靳打开盖子,撒了一把香料,然后古牧很自然地拿了个碗,苏靳给他盛了一碗。
  他忽然说:“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苏靳一愣,随后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不是那种礼节性的,而是一个真正带着笑意的笑容,古牧一抬起头,恰好就看到这样一幕,嘴里咬着的一块羊肉没咬住,啪地一声跌回汤碗里。
  ……
  苏靳抬手擦了擦脸,比划:你的嘴巴是漏了吗?
  古牧像是完全没被自己刚才的丢脸行为影响,他豪迈地哈哈大笑,甚至伸出手去,把苏靳脸上没擦干净的汤汁抹掉,也不知是不是故意,顺手就舔了一下。
  “我说了这么多,那也不妨就都直说了算了。从我小时候失去我喜欢的奶娘开始,我就下定决心,我喜欢的东西我以后一定要牢牢看住才行。”古牧说着,坐到苏靳身边,“你愿不愿意到大漠来?我会跟你们国主说的。”
  等等——苏靳挣扎着抬起手,古牧靠得太近,他身上有一种非常具有侵略性的男性气息,不像中原地区的人那么委婉,古牧直来直去,并且也不打算绕弯子,他靠得很近,话里的意思也相当直接,不是那天故意与褚襄演戏的样子,他这一回认真,又有些霸道,给了苏靳一种不答应就跑不掉的错觉。
  苏靳下意识地后退,但古牧伸出胳膊,颇有些蛮横地揽住了他的腰,苏靳整个人瞬间变成一只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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