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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法则-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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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损毁了不错，可是那是时空魔法啊。”底下的人窃窃私语，有一个胆子大的上前一步：“那康德拉阁下呢？作为南方魔法学院的院长，他可是唯一和戴蒙法神探讨过时空魔法……”
“沃尔什呢？”
女王冷冷地打断了那个提问的家伙，负责掌管皇宫地下层魔法阵的那位魔法师颤抖地走上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沃尔什额头冷汗直冒，小声地回答：“陛下，我在呢。”
“运转时空魔法的法阵是一直由你们家族负责的，你告诉他们时空的魔法在谁的手里？”
沃尔什第一次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他低着头，像只鹌鹑一样畏畏缩缩了半天，最后才挤出来了一句话：“我，我当初只负责将法阵的图纸交给戴蒙法神……”
罗萨琳德差点儿将牙给咬碎，她是修养好，才没有当场把那个玩意赶出去。沃尔什被人赶到墙角里，继续旁听去了。大臣们的注意力从那个家伙身上转移回来，重新回到女王身上。
“那就是说……”大臣偷偷看了女王一眼：“我们在时空这个魔法上，其实一点话语权也没有得到？”
看罗萨琳德没有说话，财政大臣率先发难。
“也就是说，当年为了戴蒙法神的研究，耗费了如此多的时间和精力，现在这些全部都作废了吗？”
“谁说这都作废了？”
罗萨琳德从高台上一步步走了下来，她瞪着财政大臣的眼睛，压低声音：“谁说这作废了？”
派翠克站在远处，仿佛围观了一场猛兽之间的决斗，那群鬣狗围绕着宝座上的雄狮，谁都想趁着这个时候从对方身上撕下来一块肉。派翠克冷眼旁观，嘴角动了一动，他刚想和身边的艾维斯开口，嘲讽这个景象几声，却发现身边已经少了那个人。
不见了。
看到二皇子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新来的骑士长受宠若惊，还没等皇子和他说什么，对方已经扭过了头。
派翠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虽然在女王前这样做缺失有点无礼，但是他还是忍耐不住。他看着自己母亲如此气急败坏，那个从不将声音抬高的女人重复了一遍：“戴蒙身上流着沃尔布加的血脉！”
“可是他姓的是康普顿，并且……并且他选择走了，就再也没有回头了。”
“那又怎么样，康普顿不就是卢德斯偏远地方……”
“陛下！祂已经不能用康普顿这个名号来代替了我的女王！戴蒙已经是法神了，魔法与土地的契约认可祂了！”
终于有人说出了实话，罗萨琳德愣在那里，下面的人一动不动，观察着女王的表情。罗萨琳德喉头动了动，手指微微地抽搐着。她其实很清楚，她很明白这一切是怎么造成的，也知道为什么戴蒙与她今天会走到这一步，不然当初她就不会倾全国之力想要戴蒙不踏过那条边界线……
她得罪了一位新晋的神祇。
哪怕对方身上流着她的血，用的是她帝国的资源才走了那一步，甚至是她一手促成才登上神位，可是他们之间已经完蛋了。血脉亲情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没有诞生过，戴蒙手上的魔法太过强大，强大到到了最后，已经没有人再敢对时空魔法产生什么想法。
众人会逐渐匍匐在神之下，而没有人记得帝王的存在。
这一场看似凶险无比，需要人做出无数抉择的争论其实在一开始就已经有了答案，这些虎视眈眈盯着她的那些大臣们，还有他们身后所代表的家族利益促使了今天这场对话的诞生。
他们关心怡莱帝国得罪了戴蒙，以后会怎么样吗？
不，他们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女王犯错了。
并且女王知道自己犯错了。
戴蒙再怎么生气，但最先遭殃的只是罗萨琳德她自己，还有怡莱帝国。而这些依靠着怡莱滋润着长大的豺狼们只会盯着她身上的肉，在危险来临之前，有整个沃尔布加为它们挡着呢。这个时候不咬一口，还有什么时候反咬？
罗萨琳德的目光向上，越过人群，撞见了派翠克的，对方目光冰冷，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那个孩子没有早早动手将自己挤下去，就是看到了这一场势必会到来的厮杀，可是此时女王无暇多想，她将目光落在了众人身上。
“你们畏惧戴蒙，所以想让我把军队撤回来吗？”
大臣们愣了一下，面面相觑，他们下意识地回答：“军队集结在边境上不但耗费了太多的物资，就连周边许多的国家都已经打算询问，他们觉得……”
“那就撤回来。”
罗萨琳德难得不按理出牌了一次，觉得她还会继续坚持的军事大臣后退了一步，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女王说的是真的。她一下子就放弃了在这件事上的坚持，底下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有人道。
“那对艾维斯的追捕命，您还是坚持在对方北方持剑堂的身份上下文章吗？”
“是因为我继续在艾维斯，就他那个北方持剑堂的身份上下文章，相当于变相是对伊兰帝国开战是吗？”
女王从高台下一步步地走了下来，主动说出了本应该是那些大臣们说出来的话，她环顾四周，而那些家伙此刻方寸大乱，没有人敢直面自己。罗萨琳德笑了笑，抬起头，刚好和派翠克的相撞在一切。
此时，派翠克作为这个帝国未来的接班人，终于微微敬佩起了他的母亲。他看着对方一点点地放弃自己刚刚还在坚持的东西，但是却一点都没有落下下风，这个女王站在那群老臣当中，微微低头，看似气焰稍退，但却靠着这一点点的后退，却又将这个帝国的所有权狠狠地宣誓了一遍。
要是艾维斯还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派翠克此时不知道为何冒出了这个念头，因为那个家伙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一定会悄悄地做鬼脸，并且回去以后在自己耳边叨叨念念。他稍微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片刻，回过神时，却发现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就由我唯一的持剑之子将艾维斯迎接回来。”
众人皆惊，有个大臣战战兢兢地发言：“我们怡莱还不必对伊兰那个偏远小国低声下气到如此呢，陛下。”
“你们刚刚还要我去和戴蒙道歉呢，那可是我的孩子。”
众人低下头，没有回答。
“戴蒙不是和北方持剑堂交好吗？”女王声音放软，似乎在承认自己的错误：“那我们就舍近求远，将艾维斯迎接回来吧。”
派翠克站在那里，他的母亲微微挺直了背，侧头看向了自己，这位皇子瞬间明白了当初马卡斯还有戴蒙他们是因为什么被束缚着的了。罗萨琳德很清楚，她在一些方面清楚的很，她明白什么时候应该服软而什么时候又应该拴紧哪根线。女王穿过人群，来到他的面前。
这个时候和她的孩子讲亲情已经太晚了。
罗萨琳德走向派翠克，亲手帮自己的二儿子整理了衣襟：“把艾维斯带回来吧，顺便带回来两国，不，怡莱、伊兰还有戴蒙那片区域三个地区之间交好的好消息。”
“我帮助您收拾了这个烂摊子，您又能怎么样呢？”
“我没有时间针对你，因为我要解决这群白眼狼，但是……”她小声地和派翠克叮嘱一声后，猛地转身，罗萨琳德来到高台之上，拿起她那把象征着怡莱皇权的长剑，扔到了派翠克的怀里。
“记住你是一名沃尔布加，我的派翠克，也要记住皇室的婚礼只有上一任的王祝福过，神明才会真的认可。”
派翠克看着高台之上，那名和自己拥有相同褐发蓝眼的女子，对方抬了抬下巴：“记住的你血脉，还有你的立场。”
派翠克孤生一人，连夜出发，还没来得及抵达边界，突然听到皇都的一条消息。
女王和她现任的丈夫离婚了。
听说是她现任丈夫，那位长相俊美而又喜欢举办各种聚会的莫尔·伯格因男爵被人弹劾了。因为举办的宴会太多，过得又太为奢侈，女王为了安抚下面不满这件事的大臣，主动离婚了。
派翠克站在边境线上，回过了头。南方，他的母亲向他证明了自己做事有多么的果断，那些大臣们眼中的胜利，在女王看来绝对只是一场小小的人事变动，甚至谈不上爱情，或者婚姻。
他低下头，握紧了缰绳，然后飞快地步入了黑暗里。
小剧场：
派翠克找寻艾维斯面试第一关。
缇娜：“听说你是一名王子？”
派翠克：“我以后可以开启绿色通道，给你和你的族人一个庇护区，并尽量争取减少精灵对你们的捕杀。”
缇娜：“通过了。”
派翠克找寻艾维斯面试第二关。
克里斯多：“哥，艾维斯他不想见你额。”
派翠克：“你离家以后，所有的零花钱还有旅行开支一直是我给你付的。”
克里斯多沉默三秒。
派翠克：“你已经是大姑娘，要自己赚钱了，实在不行就把你那些水晶……”
克里斯多：“过！过！过！”
派翠克找寻艾维斯面试第三关。
周思梦：“……”
派翠克：“……”
周思梦低头看了一眼派翠克身份履历表，然后细细分析了一下周边所有帝国的实力大小，最后研究了一下怡莱整个国家与戴蒙家族领地的直线距离。她合上纸张，看着派翠克开口。
“亲家好。”
派翠克：“不不不不，我们家戴蒙承蒙你们家周思泽照顾了。”
周思梦：“没有没有，我们家周思泽让你们家戴蒙费心了。”
派翠克：“那现在？”
周思梦打了一个响指，“来人啊，把艾维斯给我绑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 现在以及未来
针对他们这一行人的通缉已经出来了，奇迹般的是，竟然只通缉了艾维斯一个人。悄悄跑去偷看的乔休尔一开始还不确定，最后所有人都借机去看了一眼，就连缇娜都大大咧咧地上了街，直接去找通缉单了。
可是大家不但轻易前往戴蒙庄园。
当初穿过边境时的动静太大，以至于任何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他们的逃亡路线到底是什么样。不得已，亚度尼斯只能带领队伍后退，他们没有选择前往康普顿家族领地的方向，反而来到了卢德斯王国的国都。这里物资丰富，距离目的地又近，并且还消息灵通。这一行人躲在卢德斯的一个小房间里，悄悄地讨论着未来应该怎么办。
“现在前往康普顿家族领地的道路那可是挤得水泄不通，”缇娜撑着脸，歪着头看着正在用餐的戴蒙：“听那些人说，他们只是想见你一面，哪怕不说话都行。”
戴蒙抬起头审视了这位森林之女片刻，对方毫不害怕戴蒙的目光，缇娜看着戴蒙诺有所思，似乎想要说什么。反倒是坐在一旁的亚度尼斯开口了，他看着戴蒙：“卢德斯王国真的把那片领域给你了？”
“给了，可是估计现在魔法和土地之间的契约还没有彻底认可。”
混血精灵抓住头发，喃喃自语：“要是一个访客我收他一枚金币，那可能赚多少钱啊！”
“你那点高贵精灵血统早就已经被你低劣的行为败坏光了。”
艾维斯将水壶推给了戴蒙，顺便瞪了亚度尼斯一眼。这位骑士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观察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艾维斯突然开口问：“戴蒙，要是以你现在的水平，把我们所有人送到康普顿庄园需要多麻烦？”
“一次。”
坐在一旁总是默默围观的持剑堂另一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乔休尔抓住桌布的边缘，哑着声音问：“一次？”
“对。”
戴蒙抬起头，看向在厨房一头的周氏俩兄妹。显然，周思梦正在和周思泽说着什么，姐姐沉着脸，弟弟脸上满是红晕。发觉房间里的人没有继续开口，戴蒙转过头看着他们，轻声问：“怎么了？”
“在现在这种魔法和土地契约无比混乱的时刻，你送我们这一大群人从这个国度到另一个未得到神明认可的国度只需要一次？”
缇娜伸出手指，沾着水在桌上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圈：“且不说我们群人每个人身上的血统还有魔力大小不同，你，你……”森林之女的手指不断地戳着桌面，她犹豫了半天，把剩下的话说完：“你的灵魂真的破损了吗？”
回到桌边的周思泽刚好听见了这句话，他站在戴蒙身后，看着对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戴蒙就这么直接地回答：“嗯。”
全场寂静无声，大家的目光全部都落到了周思泽的身上，戴蒙放下了自己手上的水杯，站起了身，面朝自己的指路者。周思泽猛地扯去了头发厚厚的假发，将那玩意扔在到了一边，戴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我们需要谈一谈。”
“确实需要谈一谈。”
眨眼之间，这两个人就消失在了空气里。亚度尼斯翻了一个白眼，“这下好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才会回来？”
“本来是戴蒙打个响指我们就可以回去的事情。”乔休尔看向缇娜：“现在成了需要神打一个响指才能解决的问题了。”
“怪我咯？”缇娜看向周思梦，姐姐挑了挑眉毛，森林之女一脸无辜：“他们早晚都要探讨这个问题，戴蒙缺失的可是灵魂啊，就算他是法神，可是那是灵魂啊！如果灵魂没那么重要，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戴蒙带着周思泽出现在森林的边缘，风拂过树木的顶端，发出了飒飒的响声，而就在正下方，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那些洁白的传送阵。周思泽记起来了这里是哪里，就在下方，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我猜你肯定记起来了以前的事情。”
“比如说带着我和米契尔一起入睡吗？还是说你其实连一个小孩都管不住。”
周思泽抱着胳膊，看着下方的风景笑了，戴蒙看着对方的笑容，心底不知为何还是充满着不安，那种心脏缺失了一小块的感觉挥之不去，戴蒙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远方。
“我说你啊，我可能猜出来你在害怕什么了。”
戴蒙猛地扭过头看了过来，周思泽没有看他，反倒是抓了抓脑袋，这位年轻的指路者看着远方：“你看，你才研究一个时空，就已经折腾掉了自己半个灵魂……”
“不是。”
“我知道不是，你害怕的不是这个，因为彻底毁掉的是我的那一个。”
周思泽握住戴蒙的手，此刻，他们无比庆幸的是相握时还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周思泽的眼神温柔而又坚定：“你是不被这个世界法则所束缚的，戴蒙，你注定会触碰到这个世界苍穹之上的某些东西，你必然会和祂面对，而这是……这是在你天性里就决定了的某些不能更改的东西。”
“代价是你的灵魂。”
“那并不是代价，那件事在那个时间里必定会发生的，逃不过的结果。”周思泽闭上眼，感受到了风的来临：“这件事我们都有错。”
“那个晚上，我和巫妖之王谈到过一个词，那个词是‘仁慈’。”
戴蒙和周思泽十指相扣，他咬着牙，沉默了许久以后才开口：“神有那么多的属性，可是我最终选择的还是‘仁慈’，见到你的时候，我突然就意识到那个答案的意思了，我……”
“可是就算你没有选择‘仁慈’，我也会和你遇见的。”
周思泽握紧了戴蒙的手掌，看向了戴蒙的眼睛：“这一场邂逅不是某些事情决定的，而是你，你在我手臂上留下了血液作为指引，你在我年幼的时候教会了我时空魔法，是你用自己一半的灵魂送我回去，也是你最后把选择权送还给了我。而我相信艾维斯使用那个魔法阵出了错也只是因为这个世界，法则高于一切，可就算是高于一切，注定发生还是会发生。”
“如果我妥协了呢？”
“那就妥协了吧，这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说，时间之上存在着什么，”戴蒙轻轻触碰了周思泽的脸：“你知道吗，这一切太美好了，美好到让我在想，时间之上的那一切，到底想让我怎么样。我不敢去深思，因为一旦……一旦。”
戴蒙说不下去了，周思泽伸出手，将那个顽固的家伙拉了过来，他们的额头相对，周思泽盯着戴蒙的眼睛：“你听好了，你才那么年轻，你才专研一个时空就已经触碰到了世界的边缘，最顶端的法则。停下来是不可能的，不再触碰魔法也是不可能的，戴蒙·康普顿，就我以前教你的时候你那性子，我就知道，你是按捺不住自己冲动的家伙。”
“我可以把精力转移到别的东西上去。”
“得了吧，那到时候我还要专门给你收拾烂摊子。”周思泽笑了：“我宁愿你每一天都只是魔法失误，而不是异想天开的想去插手政治或者其他什么鬼。有些东西是你的天性中决定了的，你注定是戴蒙·康普顿。”
“而你呢？”
“注定是周思泽呗！”
“那怎么办呢？”戴蒙揉了揉周思泽的短发：“你竟然宁愿我只是每一天魔法失误啊，也不想……”
“也不想你为此放弃你喜欢的一切，虽然我也很怕，但是这件事总要有个人没心眼一点。”
戴蒙没有说话，周思泽笑了。
“我不指望你在权术方面和派翠克争，记得下次把命题选小一点，不要再问时间之上是什么了。”他抬起头，蹭了蹭戴蒙的手掌：“要是，要是你真的再发现自己研究的东西又要触碰到那个边界的时候，你悄悄地避开就是。”
“但要是时间之上真的存在什么，周思泽，你是避不开的。”戴蒙笑了。
“那就让祂自己去观察，去见证吧。”
戴蒙侧过头，轻轻地亲吻了周思泽的双唇，那个时刻，那块从心脏中缺失的部分终于找了回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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