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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死了。”
　　顾久年听着楚衡玉冷漠的回答，有些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楚衡玉还是很关心他的伤势，这会连接触都反感，弄的顾久年劫后余生的好心情也低落了起来。
　　回了云显宗，顾久年径直去了药峰，解释了一番路上遇到的情况，拿出那颗果子交给风萧萧。
　　“弟子办事不力，没能拿回师叔想要的东西，烦请师叔先为师妹治伤，待弟子再去寻找。”
　　风萧萧眨着一双勾人的桃花运，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笑着说，“贤侄不必担心，那丫头不出三日自能活蹦乱跳。”
　　“多谢师叔。”
　　顾久年规矩行了个礼，然后去了酒窖，一个人拎着一大坛酒晃晃悠悠的去了主峰的最高处。
　　本来完成了任务能救治师妹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可是因为楚衡玉的缘故，顾久年此刻也只是觉得轻松了些，并没有高兴的意思，不然也不会一个人来此借酒消愁。
　　至于愁的是什么，顾久年他自己也不知道。
　　大概类似于自己养大的孩子从来亲密无间的，突然之间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秘密一般这样的无力感吧。
　　顾久年隐隐约约记得，他昏过去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楚衡玉的身影，尽管很模糊，但是顾久年可以肯定是楚衡玉，可是当时的楚衡玉和平时有很大的不同，还未看清楚哪里不同，他就彻底没意识了。
　　问楚衡玉发生的一切，得到的却是不耐烦的态度，顾久年自嘲一笑，脑海掠过过往的种种，越想越觉得莫名的难过。
　　本就酒量不好的他，很快便醉了，连如何回房的也不知道。
　　三日之后，张霁研果然如风萧萧所说，醒了过来，懂事了不少，大概那次的经历真的吓着她了。
　　而顾久年，如往常一般忙碌起来，暂时也能忘记楚衡玉的事情。
　　一连半月，楚衡玉已修炼为由，从未踏出屋子一步，顾久年每晚忙完之后都会在他门前坐上一会，希望身后的门能够不经意的打开。
　　但是，每次都失望。
　　顾久年坐在门外，一个人欣赏着美丽的月色，自言自语的说着，脚边有几个空了的酒壶。忽然手中的酒被夺人过去了，顾久年反应迟钝的他看着身旁的人，傻傻的扯出一抹笑容，“师弟，恭喜你达到辟谷了。”
　　楚衡玉一愣，眼神微闪，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师兄，你醉了。”
　　“我没醉，师弟。”顾久年摇摇晃晃的起身，不意外的跌入某人的怀抱，委屈的说道，“师弟，师兄哪里做错了，你说出来，师兄一定改，不要不理师兄。”
　　顾久年此刻欲哭不哭的模样如同被人抛弃的小狗，带点哀愁带点无措。
　　“师兄，我扶你进屋。”
　　楚衡玉说这番话时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忽的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天阴山一行，楚衡玉遇到了魔族圣物白奇，顾久年被人致命攻击的那一幕刺激了楚衡玉，那一刻，他魔化了。
　　白奇躺在地上，感受到了楚衡玉身上的力量波动，还有他失去理智的模样。
　　眉间金红相交的图案变的格外醒目，血红的眸子似乎要吞噬一切，周身的魔气有意识的攻击身边的一切活物，强大的魔气令人心惊，站立在原地的黑衣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身体不受控制的要被吸过去。
　　楚衡玉打算活活吞噬他！
　　意识到这个事实，男子想要集聚全身的力量反抗，然后他挣扎的越厉害，体内力量就流失的越快。
　　看着楚衡玉那张失去理智的脸，男子陡然明白了什么，大笑着说道，“原来是你，如此甚好。”
　　两句不着头尾的话令人听不明白，但是楚衡玉现在什么声音也听不进去，他脑海里只有疯狂的杀意。
　　“少主，住手。”
　　“冥雀，让开！”
　　两道声音同时出现，楚衡玉面前出现了一位魔修。
　　冥雀挡在男子身前，竭力抵抗楚衡玉的力量。
　　若是魔尊，定不会让魔尊石的力量失控，更不会被控制！
　　“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魔尊也无重现之日。”
　　冥雀嘴角流下血丝，明显已经低档不住，但是如果他撤回，他身后的人就会立刻化为虚无。
　　白奇原本只是在一旁看好戏，一则是试探楚衡玉的力量，二则是教训那个半吊子的魔物。
　　明明是修真之人，偏偏要练魔气。
　　但是此刻听了冥雀的话，白奇才知道玩大了。
　　楚衡玉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再这样下去，他也会被魔尊石反噬的，那样就没有人可以救魔尊了。
　　想到这里，白奇立刻恢复原形。
　　多亏了楚衡玉的力量，它吸取了足够的力量，暂时可以恢复原形。
　　巨大的虎型，除了四肢以外全部被厚厚的鳞片包裹，背上有一双如薄翼般的翅膀，在阳光的照耀下几乎看不见，但是这双翅膀如同剑锋一般锋利，会毫不留情的刺破敌人的身躯。
　　一声高亢悠远的虎啸震动了整座山，惊扰了所有的动物。
　　白奇展开双翅对着楚衡玉释放强大的魔气，两道耀眼的光芒相撞，发出巨大的响声，而白奇一击不成，魔气也散尽，又变成了如小狗般大小。
　　冥雀乘势攻击，意在阻止楚衡玉这种同归于尽的行为。
　　若是不拦住楚衡玉，他们都将死在这里。
　　“再不住手，你师兄也要死在这里。”
　　男子看着冥雀身受重伤依然护在他身前，此刻心里百味交集。
　　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在这里。
　　话音刚落，楚衡玉猛烈的攻击停了下来，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白奇见这招有效，也在一旁不停的念顾久年的名字。
　　“师弟，住手。”
　　楚衡玉极力找回自己的理智，听到顾久年的呼唤，勉强压下心里的暴动。
　　趁着这个机会，冥雀带着男子逃跑了。
　　楚衡玉看着昏迷中呢喃的顾久年，狠狠的瞪了白奇一眼。
　　“没用的东西。”
　　白奇委屈的舔舐自己的伤口，装作没看到。
　　顾久年体内被魔气占领，昏迷之后眉头紧皱，嘴里发出若有若无的痛苦□□。楚衡玉看着顾久年气若游丝的模样，知道人撑不了多久了。
　　“你可以帮他把魔气吸出来。”
　　白奇蹲坐在一旁看好戏。
　　楚衡玉头也不回的一个掌风，直接让白奇滚蛋。
　　双唇相贴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在心里要破开，楚衡玉从一开始的救治到后来的缠绵，无形之中有什么在改变。
　　吸收了顾久年体内的魔气，楚衡玉回味的抿着嘴，有再来一次的冲动。考虑到顾久年此刻内伤很重，便打算先救治，其他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机会。
　　“白奇，我要你的血。”
　　白奇听了楚衡玉的话，转身就跑，但是没跑几步就被捉住了。
　　“放心，只是要一点救我师兄。”楚衡玉用着几乎捏死白奇的力道，说的自然又温和。
　　为了不然顾久年尝出是血，楚衡玉特意加了很多种甜的果汁进去。
　　而他由于过早的激发了魔尊石的力量，体内的真气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魔族的血液已经苏醒，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不让顾久年察觉这一切。
　　楚衡玉有些害怕顾久年知道他的身份，会做出如上一世一般的选择。
　　如果那样，他该怎么办？

　　第15章　拜访天心阁

　　醉了一宿，清醒过来，顾久年发现楚衡玉又如往常般对他亲昵，或者说更加亲密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但是目前的这个情况是他喜闻乐见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顾久年积压在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连带着觉得天空都比之前要蓝上许多，众师弟妹们看着也顺眼多了。也就不再对着他们继续不苟言笑处处挑刺了，众人也发觉了大师兄的变化，再也不用压着尾巴行事了。
　　前段日子可是苦了他们。
　　顾久年心里不痛快，看什么也不顺眼，全门上下皆被他挑剔了个遍。偏偏众人都有苦难言，谁叫顾久年即使找茬也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弄的没有错的人都觉得自己错了。
　　简直可怕！
　　这下可算是雨过天晴了。
　　顾久年处理完事情回到小院，就看到楚衡玉一个人在闭目养神。
　　不得不说，这副静图很是养眼。
　　楚衡玉眉宇间早已褪去了少年了青涩，多了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加上那张雌雄莫辩的脸庞和出众的气质，着实有让人心跳加速的资本。
　　“师弟，别总是一个人待在这里，有空多出去走走。”顾久年的这番话指的是楚衡玉前段时间闭门不出的事情。
　　“师兄，忙完了。”楚衡玉并未睁眼。
　　“恩。”
　　随即又是一阵静默。
　　空气中似乎传来热气，顾久年感到莫名的尴尬，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话题。
　　而楚衡玉，则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师弟，我们去天心阁看看沈家兄妹情况。霁研师妹的伤势已经好了，不知道沈师妹情况如何？”
　　顾久年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一个话题，说完又有点唾弃自己，天心阁的事情自然是不需要他们操心的，这么说总是有些献殷勤的嫌疑。
　　“好！”
　　楚衡玉眼里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冷酷，似乎可见红色的光芒，兴奋的语气吓了顾久年一跳。
　　莫非师弟真的喜欢沈师妹？
　　顾久年顿时觉得心口有些堵，又有点头疼。
　　霁研师妹一直喜欢师弟，这可怎么办？
　　想要收回刚才的话，但是楚衡玉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顾久年讪讪的一笑，感觉自己就是没事找事。
　　天心阁比云显宗多了几分华丽，少了些雄伟壮阔。
　　门前种了许多桃花，一年四季皆可盛开，听说是天心阁的千金偏爱桃花，所以沈清流花费了一番心思去培育这些特殊的桃花，每日都用灵气滋养。
　　只是因为妹妹的一句话，就这么大手笔，顾久年虽然觉得有些浪费，但是这份兄妹之情也着实动人。
　　说白了，沈清流就是一个十足的妹控，还是无药可救的那种！
　　由于是一时兴起，并没有正式的拜帖，顾久年和楚衡玉两人被安排在偏殿等候。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顾清流才出现。
　　一袭大红色的直襟长袍，领口竖起遮挡着脖子，脸色有些发青，走路的姿态缓慢，步履沉重，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了不少。
　　顾久年被那耀眼的红色刺激的眼睛都要瞎了。
　　倒不是沈清流驾驭不住红色，而是一向都喜欢淡色系的人突然之间转为艳俗风，这个转变太大，让他感到措手不及。
　　不得不说，这红色也不错。
　　顾久年直白又带着几分打趣的目光让在场的两人都很不快。
　　楚衡玉几乎要捏碎了身下的椅子，脸上的表情又冷了几分。而沈清流则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问道，“不知顾兄来此何事？”
　　言下之意就是没事赶紧滚。
　　顾久年倒也不气，本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看沈清流这副模样肯定是有事情了。
　　“令妹伤势如何？”
　　顾久年问的不急不缓，明明是关心沈清璃的话语，偏偏眼神不住的往沈清流身上瞟，面上一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但是看着实在碍眼。
　　“已无大碍。”
　　冷淡至极的语气。
　　“沈兄实在对不住了，上次之事是在下的疏忽，让令妹受惊了。”不等沈清流开口，顾久年继续说道，“在下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特意前来看望令妹。”
　　顾久年一番话情真意切，态度诚恳，有礼有节，把沈清流拒绝的话堵在口边。
　　“来人，去请小姐。”
　　不一会，沈清璃便出来了，看模样确实无碍。
　　“这下顾兄放心了吧，还有何事？”
　　这番话问的很不客气。
　　沈清流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讨厌顾久年的瞎操心。
　　“沈兄，我们来喝两杯吧。”
　　沈清流越是急着赶人，顾久年越发好奇这其中的猫腻。要知道在以前，沈清流对他总是很热情，常常叫嚣着痛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好。”犹豫了半晌，沈清流神色复杂的答应了。
　　酒后吐真言！
　　顾久年是打个这个算盘的，所以一直劝沈清流喝酒，一杯一杯倒的殷勤。而沈清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脸愁苦的来着不拒，也不管顾久年喝没喝，独自陷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张俊脸时而狠厉时而纠结。
　　喝了一下午，沈清流脸色发红，纵使酒量好也经不住顾久年不停的劝酒。喝多了嘴里开始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什么，顾久年知道好戏来了，窃喜的靠近了去听，然而什么也没听清楚。
　　突然身后袭来一阵掌风，顾久年敏捷的躲开，行动之间撞到了沈清流，在他要去扶人的时候，有一双手的动作比他更快。
　　“少主，喝酒伤身。”
　　男子的声音木讷沙哑，倒是不难听，就是让人觉得死板，没有生气。好在长相周正，眉目憨厚，看着像是好人。而且身材高大结实，比沈清流还要高出半个头。
　　轻轻松松就把沈清流给公主抱了。
　　顾久年顿时目瞪口呆。
　　好像有哪里不对！
　　而这时楚衡玉也出现了。
　　“师兄，我们该走了。”
　　楚衡玉蹙眉，十分不满顾久年对着沈清流依依不舍的目光。
　　顾久年扭头看着楚衡玉，想象了一下自己被对方公主抱的画面，认真思索着可行性。
　　按外形来说，楚衡玉更适合被他公主抱。
　　“师兄，我们该走了。”
　　楚衡玉加重了音量，待看到顾久年嘴边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时，直接上去把人打横抱起。然后顾久年彻底愣住了。
　　“师弟，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楚衡玉充耳不闻。
　　这绝对是顾久年人生中难忘的一幕。
　　“师弟，你刚刚去哪里了？”
　　顾久年震惊过后，智商回笼。
　　他和沈清流喝酒的时候楚衡玉就待在不远处，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顾久年想着也许无聊跑到别处玩去了，毕竟他不准楚衡玉喝酒。
　　“随便走了走。”楚衡玉回答的很随意，顾久年知道一定有事，看着楚衡玉不想说的样子，他也不好逼问。
　　楚衡玉也没有说谎，他确实是随便走了走，然后不小心遇到了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冥雀！
　　作为魔尊的三大使魔之一，实力不是最强的，但是绝对是最忠心的。没想到这些年一直隐藏在天心阁内，并且和沈清流签订了魔主契约，寿命共享。
　　通过他，楚衡玉也知道了魔族的另外一些事情。
　　三大使魔之一的幽楼在魔族对抗外界之时，趁机发动内乱，冥雀奉魔尊之命对其镇压，把他打成重伤，本来可以取其性命。
　　但是冥雀念在他们这么多年共同侍奉魔尊的情谊下，饶了他一命。幽楼得到了苟延残喘的机会，意外之下遇见了凤髓之体，伺机潜伏打算夺舍，但是实力大损，被天心阁主封印在其女体内。
　　后来，魔尊身死，冥雀也九死一生，遇见了沈清流，被强迫签订了魔主契约，成为沈清流的魔仆。
　　那场大战对于魔族来说是劫浩，但对楚衡玉来说，则是他执掌人魔妖三界的第一步。在未来的不久，整个世界都将是他的俘虏。
　　而那个人，也不例外！
　　顾久年走在前面，莫名的觉得脊背发凉，他刚刚好说歹说才让楚衡玉放弃了继续公主抱的行为，难道这么丢脸的一幕被什么人看见了？
　　“师弟，以后可别这样了。公主抱可是女孩子的专利，一个大老爷们被这样抱，挺奇怪的。”
　　说到后面，降低了音量变成了嘀咕，可是还是被楚衡玉听到了。
　　“师兄，我知道了。”
　　丝毫听不出悔改的意思。
　　顾久年无奈，又苦口婆心的说了一番，得到的则是嫌弃的眼神。对视良久，顾久年败下阵来。
　　“你喜欢就好。”
　　说的相当无奈。

　　第16章　一群坑货

　　平静的过了一段日子，顾久年在忙碌之中得到了掌门即将出关的消息。特命全门上下做好准备，迎接掌门出关。
　　三日之后，顾久年率领一众内门弟子在外恭候。
　　张明正此次闭关十年，于他来说不过是眨眼睛，不过外面的变化却是极大。
　　原来只到他腰身的徒儿快要和他一样高了，身材修长，眉目俊朗，举手投足之间都有条不紊，颇有谦谦君子之风。
　　而研儿，也终于长大了，依稀也以见到那个人的样子。
　　只有他的那些师弟妹们还是老样子。
　　张明正环视了一圈，很满意徒弟的成长，只是他出关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还有人不在，不免心里有点失落。
　　“执剑长老在哪？”
　　顾久年脸上谦恭的笑容一顿，眼神瞟向风萧萧。
　　他也不知道夏辞楼去哪了，派人出去寻找也不是没有找到，只是夏辞楼根本不愿意回来。那些弟子摄于夏辞楼的身份和实力，也不敢勉强。被夏辞楼狠狠教训过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派然去惹那尊喜怒无常的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