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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果园有弟子看守。”楚衡玉收剑回鞘，很现实的说道。
　　“师弟，剑术又进步了。”顾久年很给面子的鼓掌，眉目一挑，自信的说道，“师兄自有妙计。”
　　顾久年所谓的妙计就是调虎离山。
　　而顾久年说的我们不只他和楚衡玉，还有那天犯事的几人和沈清璃。
　　顾久年是打算借这个事情，让楚衡玉多和其他人相处，增加彼此的情谊。
　　“大家听我说，我们兵分两路，师妹和沈师妹负责去引开看守弟子，你们两个在外面放风，我和楚师弟负责去摘果子。”
　　顾久年领着一群小孩子隐藏在草丛中，给每个人分配任务。
　　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顾久年的计划，都有些小激动。
　　平常就只能练剑打扫卫生，难得有这么刺激的活动，更何况这件事还是执剑长老同意了的。
　　事情的起因也很简单。
　　张霁研带着沈清璃在云显宗玩了几天，能炫耀的都炫耀了。上到宗门秘宝，下到一花一草，都领略了一遍。路过万果园时看到酒仙果成熟了，想着前几天被夏辞楼惩罚了一通，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报复的好办法。
　　“清璃姐姐，你知道吗？这万果园有一种果子可好吃了，是我从小到大吃过的所有果子中最好吃的一种，你想吃吗？”张霁研提起果子的时候，小脸红扑扑的，“它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酒仙果。”
　　红彤彤透着光泽的果子十分有诱惑力，沈清璃顺着张霁研的手指看过去，咽了一下口水。
　　酒仙果整个岳武大陆也只有那么几颗。原本是魔宫之物，用来酿酒的一种高等魔草，算不上什么宝贝，但是酿出的酒确实飘香千里。后来夏辞楼听说了，从魔族带了几株出来，又请人改良了一下，总算是适应了云显宗的灵气，幸存的活了下来。
　　夏辞楼一直把这几株草当宝贝似的护着，就连掌门想向他讨几个果子也都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所以当顾久年听到张霁研要吃酒仙果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师兄，不是我贪吃，是清璃姐姐要吃。人家难得来一趟，我们要是连个果子都不给，岂不是显得我们很小气，愧为修真第一门派。”
　　顾久年十分诧异能从张霁研的口中听到如此有理的话，低头思索了一番，又禁不住张霁研的撒娇哀求，想着果子那么多，摘几个师叔也不会计较。
　　然后顾久年就在众师弟妹殷切的目光中去请命了。
　　“师叔，后山的果子成熟了，我们可否去摘几颗？”顾久年说的很含蓄，若是直接说摘酒仙果，夏辞楼肯定不会答应。
　　“去吧。”夏辞楼仍在奋笔疾书。
　　“可是没有师叔的信物，我们进不去。”
　　顾久年说的进不去的地方指的是专门种植酒仙草的园子，而不是万果圆。
　　“那就偷着进去。”夏辞楼头也没回的说。
　　“是，弟子知道了。”顾久年兴奋的应答。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顾久年怎么也没想到，夏辞楼竟然在酒仙草的周围设置了剑阵。
　　真是丧心病狂！

　　第5章　夏辞楼的逆鳞

　　虽然只是初级剑阵，但是对于顾久年和楚衡玉来说，稍有不慎便会致命。
　　剑阵多变，虚虚实实，好在顾久年的剑法是夏辞楼亲传的，对于这个剑阵有几分应付之策。只是时间一久，顾久年也不免感到越发的吃力，幸好一直被他护在身后的楚衡玉毫发无损。
　　“楚师弟，站在那里不要动，师兄很快就能破阵。”顾久年抹去嘴边血迹，挥剑而立，目光灼灼的盯着越来越近的阵法，脑海中快速转动着夏辞楼平日所教的剑招。
　　周围的剑阵成半圆形逐渐逼近，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两人刺穿。眼看着危险越来越近，顾久年心里越发的慌张，手中的剑都有几分握不稳了，脑子渐渐开始发懵。
　　“坤土方向为破阵之处。”
　　危机时刻，耳边传来不知道谁的声音，顾久年本能地顺着声音的指导用尽所有的力气挥剑。
　　一道强劲的罡气与阵眼相碰，刹那间化作一把利刃，仿佛劈开了水幕一般，伴随着略微有些刺眼的光芒，眼前的危机算是解除了。
　　顾久年深吸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扯开一抹微笑，身体仿若软泥一般，勉强倚着剑支撑着自己不倒。歇息了片刻回头看到的是一双晦暗不明的双眼，“师弟，没事了，我、我。。。。。。”
　　“师兄！”
　　顾久年在楚衡玉略带些惊慌的声音中晕倒了。
　　昏过去的时候顾久年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终于叫师兄了，这伤也值了。
　　万果园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守园弟子。
　　“来人，去禀报师叔，大师兄受伤晕倒了！”
　　酒仙草的阵法被破之时夏辞楼已有了感应，那个时候他刚处理完一天的事务，正打算喝两口好酒犒赏犒赏自己。特意挑了一个风雅的地方，命人摆好了一桌子的好菜，打算一边观赏美景，一边饮酒作乐。
　　谁知道筷子还没拿起来，就出事了。
　　夏辞楼的好心情一时间跌倒了谷底，阴沉着脸御剑飞到万果园。
　　在云显宗，夏辞楼一直是坚持身体步行的好男人。用他的话来说，人间美景无数，若是御剑观赏，岂不是走马观花，那有何意思。不如腰间一壶酒，身负一把剑，花间漫步，这才有趣。
　　即便是掌门召开的例会，夏辞楼也是不会御剑的，宁可迟到被骂，也不御剑。门内弟子很少能领略到他们夏师叔御剑飞行的英姿。倒是常看到夏辞楼拿那把绝世好剑切菜砍柴。
　　整个云显宗能让夏长老下厨的也就只有掌门了。
　　夏辞楼的到来吓坏了所有人。
　　虽然是执剑长老，但是夏辞楼并不是那种严肃着脸说教一般的人，反而常常是一副笑脸，俊美中透着几分不正经，特别能撩拨人心。但是当夏辞楼生气时，就连掌门也得让着三分。
　　所有人紧绷着身子站着，像霜打的茄子似得，低垂着脑袋排排站好，不敢乱看，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弟子看管不力，请师叔责罚。”守园弟子战战兢兢地说道，身体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内心接近崩溃。
　　“既然知道看管不力，为何还站在这里？是要我亲自动手吗？”夏辞楼说话的声音比平常更为温柔，丝毫听不出怒气。
　　夏辞楼越是平静，周围的弟子心里越是发憷，各个大气都不敢出。就算是一向骄纵的掌门千金，这个时候也乖乖的缩着身子。
　　师叔对谁都有笑脸，唯独对她总是表现的十分冷漠。而她爹也默许了师叔这种态度，总是让她听话，不要主动去招惹夏辞楼。
　　谁都知道，云显宗里最难搞定的人就是执剑长老了。
　　宁可被掌门处罚，也不要落到执剑长老的手里。
　　这是云显宗上上下下的共识。
　　“弟子不敢。”
　　守园弟子如释重负，苦逼地自觉退下，去了刑堂拎罚。若是掌门，他们还敢说几句求饶的话，但是面对夏辞楼，所有弟子都知道，在你要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
　　“好小子，老子十年一结果的宝贝你也敢偷！真以为有师兄护着你，老子就不敢动你吗？”夏辞楼揪着顾久年的衣襟，力气之大让顾久年感到呼吸困难，硬生生的疼醒了。
　　“师。。。叔。。。。我快。。。。。。”顾久年话未说完人已经晕了过去。
　　“快死了是吧。”夏辞楼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剑眉一敛，厉声说道，“晕了？只要不是死了，你就逃不掉。”
　　把人随意的一扔，顾久年就像破烂的布偶一般被丢在一旁，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正好落在一片废石之上。
　　顾久年全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一般，硬生生被疼醒了。
　　“师兄！”楚衡玉见状大声叫道，打算跑过去扶人。夏辞楼一挥衣袖，成全了他。
　　然后楚衡玉就像风筝一样飘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顾久年的身上。
　　可怜顾久年才醒，又晕了过去。
　　此时顾久年的内心是崩溃的！
　　这样反复折磨还不如直接死！
　　其他的人夏辞楼没打算亲自动手，一句话让他们去打扫阶梯。九百九十九阶梯，限日落之前打扫完。
　　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没人敢质疑一声。
　　看着顾久年凄惨的下场，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执剑长老的逆鳞，一向傲慢跋扈的张霁研也像只小猫似的乖乖点头。
　　“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踏入万果园一步，违令者，杀！”
　　“弟子谨遵师叔之令！”
　　“还有，这段时间，谁也不准踏进药楼一步。”
　　“。。。。。。是。”众人对看了一眼，而又异口同声。
　　这话明显是在针对顾九年。虽然众人心里都明白，但是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顾久年身上有多道小伤口，虽然只是皮外伤，但是失血过多，又被夏辞楼折磨了一番，而且不准用灵药医治，所以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悠悠醒过来。
　　说醒过来也只是有了意识，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楚衡玉看着顾久年难受的模样，脑海中两种情绪翻涌。一种叫嚣着报仇，一种则是不忍。
　　只要手上用上几分劲，这个人就能永远消失。
　　楚衡玉眼底闪着阴狠和恨意，嘴角的笑容童真中透着邪恶。
　　“顾，顾师兄，我，我来，送药。”
　　门外突然传来沈清璃结结巴巴的声音。
　　楚衡玉动作一顿，收回手。还差一点，他就能杀了顾久年。
　　松手的那一瞬间，楚衡玉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
　　“药放在桌上，你出去。”
　　“我，我想看看。。。。。。”
　　“碰——”
　　顾师兄好了没有。
　　沈清璃的药被人接了进去，她自己却被人霸道地推了出来。站在门外，沈清璃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
　　楚衡玉端着药，动作熟练地喂人，仿佛已经做过很多遍了，眼神深邃的一点也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
　　顾久年喝完药沉沉睡去，房间安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夕阳的余光扫进来，给明亮的房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空气一瞬间变的柔和起来，房里的氛围宁静中带着些温暖。
　　楚衡玉仍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挺直的脊背犹如傲人的松骨，半开半合的眸子透不出情绪，单薄瘦弱的肩膀掩盖不了从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傲气。
　　直到夕阳的余光消失，黑暗再一次吞没了光明，楚衡玉才站起身。
　　“师兄，你相信这世上有重生吗？”
　　楚衡玉坐在床头，轻轻地说，眼里有几分迷茫。
　　昏迷的顾久年无法回答，只是眉头一直紧锁。到了半夜，终是是被渴醒了，顾久年喉咙像火烧一样，嘴里干渴的要命，就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
　　“水。。。。。。水。。。”
　　黑暗的屋子尽是顾九年的声音，楚衡玉原本趴在床头睡觉，听到声响立刻起身。
　　“师兄，喝水。”
　　顾久年一口喝完一杯水，这才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全身的骨头疼的厉害，脑子也有些迷糊。
　　“现在是什么时候？”
　　“师兄，现在是丑时过半。”
　　“外面的那个是月亮？”
　　“是的，师兄。”
　　“看着真像大饼。”
　　“师兄，这里有大饼。”
　　顾久年尴尬地摸摸肚子，对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个东西一愣，借着月光才看清了那是一张饼。
　　“师弟，咱能点灯说话吗？”
　　楚衡玉放下饼，乖乖的把灯点燃。
　　顾久年吃饱了东西，人也精神了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坐在对面一动不动的楚衡玉。
　　一觉醒来发现小魔头懂事了变乖了感觉有些萌萌哒。
　　未来睥睨苍生的魔尊大人居然萌萌哒，这种微妙的反差好像挺萌的。
　　难道是在做梦？
　　“楚师弟，夜深了，早些休息。”
　　“是，师兄。”
　　终于安心睡了一觉的顾久年醒来觉得很忧伤。
　　本来小魔头对他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他看到了人生的希望，生命从此有了保障，不用担心随时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过了今天没明天了。
　　没高兴一个早上，就被告知执剑长老消失了，云显宗内部事务暂由其他长老处理。
　　顾久年听到这个消息时半个鸡蛋梗在喉咙里，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楚衡玉在一旁见状很贴心的倒茶递水顺背，把顾久年感动的亮眼汪汪。
　　其实是呛着了。

　　第6章　十年如一日

　　掌门闭关，执剑长老消失，顾久年不得不担起教导师弟妹们的重任，而且还要向其他各位长老学习处理门派的事务，每日都是特别的忙。好在上一次众人都被狠狠教训了一顿，不敢再找楚衡玉的麻烦，这样到让顾久年省了一桩心事。
　　每天过的既忙碌又充实，这样的日子一眨眼就是十年。
　　顾久年望着前方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师弟，有种吾家的好白菜终于长大了感觉。
　　十五岁的楚衡玉身姿挺拔，一身青白相间的道服衬的人丰神俊朗。白皙的皮肤，微微上挑的眼角，眼波流转之间有那么几分勾魂夺魄。
　　虽然有着比女子还要清丽的容颜，但是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不可能弄错面前之人的性别。
　　“师兄，你在想什么？”
　　楚衡玉如往常一般在院子练剑，忽然感受到身后有一股视线一直盯着他，不用想，也知道是何人。用比往常快的速度练完剑招，楚衡玉回过头就看到自家师兄眼里那种带着自豪和几分惋惜的复杂眼色。
　　又在胡思乱想！
　　“师弟，你这剑法越发的精湛了，连师兄也要自愧不如了。”顾久年收回心神，越看越满意自家师弟，十年间修为筑基后期，这等速度令人惊奇。
　　“师兄谬赞了，若不是门中事务皆需要师兄处理费去了不少修行的时间，师弟只怕难以及师兄万分之一。”
　　话虽夸张，倒是受用。
　　顾久年两眼一弯，开心的笑道，“师弟如今也有十五了，若是在尘世，也是该娶妻生子的年纪了，不知师弟可有心属之人？”
　　楚衡玉被顾久年突然转变的话题弄得一愣，然后眼角余光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心下已是了然。
　　“师兄比师弟还要年长两岁，师兄未娶师弟怎敢？”
　　顾久年听着人明显的拒绝之后，扯开一抹笑容，特意提高了声音，“师兄也想，可惜没人看上。倒是师弟，无论外貌学识，还是天赋剑法，都是上上之人，宗门之中钦慕师弟的人能绕整个云显宗一圈，莫说还有别派的弟子。”
　　“师弟倒是觉得师兄才是值得倾心之人。”楚衡玉抿着茶，不动声色。
　　推脱了几个回合，顾久年摸摸鼻子，索性也不装腔作势了，开门见山的说道，“师弟，咱们这门中的女孩子，可有你喜欢的？”
　　“没有。”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话一说完，那抹红色身影就不见了。
　　“师兄，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师弟要练剑了。”楚衡玉借着茶杯的掩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忙。”不明白哪里惹人生气了，被变相的下了逐客令，顾久年摸摸鼻子无奈的离开，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有一个千金等着他去哄。
　　对于处于中二期的少年，顾久年真心有种说不出的头疼。男孩子他还能板着脸教训几句，或者拿门规威吓一下，但是对于女孩子，顾久年只觉得闹心。
　　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处处陪着笑脸哄着。
　　“师妹，不是师兄不帮你，你也听到了。。。。。。”
　　“我不管，师兄你再去帮我问问，楚师兄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张霁研撅着嘴，水汪汪的眼睛透出几分可怜，娇俏的容颜惹人怜爱，看的顾久年心里一软。
　　对于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总是需要几分耐心的。
　　“楚师弟刚刚也许是害羞了，待晚上的时候师兄再问问。”
　　“谢谢师兄，师兄真好。”
　　女子忽地展开地笑容如阳光一般明媚，天真无邪的双眸透着几分的羞涩不安，眼里的情意绵绵都块闪瞎他这只大龄单身狗。
　　借着晚上一起吃饭的时间，顾久年对着楚衡玉又旁敲侧击了一番，仍是一无所获。
　　“师弟，你当真没有喜欢的女子？”
　　“本门没有。”
　　顾久年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自信的说道，“那就是别的门派了。”
　　楚衡玉不置可否，继续吃饭，顺便给顾久年夹了一块肉。
　　“若说别派弟子，师弟你认识的女子寥寥可数，莫不是。。。。。。天心阁的千金沈清璃？”
　　“师兄，菜要凉了。”
　　“师弟，别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顾久年一脸我懂的笑容，狭促地盯着楚衡玉笑。反观当事人，倒是脸不红气不喘，专心致志的吃饭。
　　“师兄，菜凉了。”
　　“师弟，一切包在师兄身上了。”
　　为了师弟的幸福，顾久年想着自己作为师兄，义不容辞的要为师弟制造机会。于是命人送了请柬去天心阁，邀人游玩。
　　按照计划，顾久年特意邀请了天心阁的少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