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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也不倒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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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煋抬抬眼皮,看眼窗外昏黄的天色,“没什么。”
  030一直知道自家宿主任务积极性不高,但它从没想过的是,对方根本就是消极怠工,对回到原本的世界一丁点儿的念想都没有。
  晚间用过喜梅端进屋的晚膳,崔氏与宋连玉又来屋里跟宋煋说过话后,屋里便熄了烛火。
  或许是白日里与孔思柏相谈耗费了不少精神,宋煋早早合眼,不一会儿便入了梦,梦里,他梦见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站在离他不远处,气质温和却偏偏带着淡淡的埋怨说:“小没良心的坏东西,怎么刚一分开就把我忘了?”
  宋煋不知道男人是谁,但梦里见到对方的那一刻,心却跟着跳了起来。
  “别动!”突然,耳边陡然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声音,似与梦中重叠,夹着夜风的微凉,“在下冒然潜入并无恶意,只是需借屋中蜡烛与衣衫一用。”
  宋煋从睡梦中清醒,眼前漆黑一片,身边却有着不属于自己的,衣襟摩擦的细微声响。
  一双粗糙干燥宽大的手覆在他眼皮上,手心的厚茧贴在鼻梁间,不大舒服。
  “冒犯了。”
  身上的人的声音又起,随即空气中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
  宋煋觉得自己好像仍在梦里,大概是一次梦魇,意识清醒,却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身边还伴着个奇奇怪怪的声音,扰乱他的好梦,让他不得安睡。
  不一会儿,屋内声音渐消。
  那人说,“多有得罪。”
  然后连同脸上粗糙的触感一并消失。
  宋煋愣了下,目光倏然偏向门口,却最终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轮廓,轻盈地踏窗一闪而出,一如蛟龙摆尾,一眨眼就不见。
  “不是梦。”
  宋煋掐了一把手心,意外发现自己竟可以说话了。
  他从床上摸起来,本想仔细思索方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想到030却突然在脑海中激动地开了口:“是他是他就是他!”
  宋煋下意识问:“他是谁?”
  030想也不想,语气兴奋:“命运之子!”
  宋煋静了片刻,目光看向被踹开的木窗,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复杂:“……所以,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是个会武功的小偷?”


第52章 我做教书先生那几年
  030激动的心情有一瞬间的卡壳与懵逼:“……煋煋; 你说啥?不对不对,命运之子怎么会是小偷!”就算是,那也得是侠盗!
  宋煋收回目光; 浅浅打了个哈欠微蹙着眉垂眼躺回床上,然而030倔强的很,硬是喋喋不休非要跟他掰扯清楚命运之子的身份。
  宋煋在脑海中说:“系统你说; 我听着。”
  030警惕道:“那你不许睡着?”
  “不睡。”
  030满意了,轻咳一声说:“我开始了哦……”
  原来这个世界的命运之子叫沈忘,年二十三; 是当朝皇帝的第七子。因为沈忘年幼时身体不好; 经高人点拨后被送往无崖山跟随山主习武,他在外随母姓姓了沈,又因母妃在他去往无崖山习武的第三年去世,于是身为七皇子的身份被淡出众人视线之外。
  沈忘天赋根骨奇佳; 在十岁那年被无崖山主正式收为嫡传弟子,十几年下来一直在江湖上闯荡; 倒是让他闯荡出了君子剑的赫赫声名; 是有名的江湖大侠; 备受江湖中人的推崇。
  “沈忘的孤独值有三十七,看起来不太高; 应该还算蛮好降的……”030嘀嘀咕咕着; 声音倒是也渐渐小了下去; 它也知道宋煋困; 就是很苦恼自己说了那么多; 煋煋到底听进去了没啊?
  沈忘吗?宋煋困顿地抬抬眼皮又闭上,侧身转过身,不多久便睡了过去。
  半夜被人夜闯,还点了穴,虽然了解对方是所谓的命运之子而且还是个皇子兼江湖大侠,可这种事放在谁身上也不会舒服。
  这一夜睡睡醒醒,宋煋做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梦,五光十色,一个也没记住。
  晨间喜梅得了崔氏的吩咐来敲屋门,宋煋睁眼才发觉外面日头已经升高。
  木架有上一件白色外袍被撕成了块破布,也不知道那半夜入室的命运之子撕他衣服是用来做什么,总之纹过绣纹的地方全留了个齐整,倒是素净的地方被扯了个干净,眼看是不能穿。
  宋煋目光在衣架上停顿几秒,揉着额角问,“系统,这衣服怎么办?”
  030不确定道:“藏起来?”
  “也行。”
  把被撕破的衣服放在木箱里,宋煋又从箱子里挑了另一件袖口缝了祥云纹的浅色袍子换上,这才轻声朝屋门口处说,“进来吧。”
  喜梅听到声音,轻手轻脚推开门,端着面盆进屋。
  “先生今日起的可晚。”
  喜梅偷偷瞧了屋里人挺拔俊秀的身影,脸上浮起些红润,没忍住说,“老太太方才还在念叨先生这阵日子养病养的竟是一日比一日起得晚了。”说完,又见先生身上的衣袍不同昨日她提前备下的那件,红润的面色仓促一白,细声轻颤,“先生,是不喜欢昨日奴婢挑的那件外袍吗?”
  宋煋没接话,只是沉默的看了喜梅一眼。
  他本就对喜梅的爱慕之情并没有多大的感受,何况喜梅不过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姑娘,他可没有某些特殊爱好。
  这会儿也算是借着由头暗中表了态,喜梅失落地垂下头,像是要哭。
  宋煋并不看她,而是拿湿布巾慢慢擦干净脸,给足小丫头调整心情的时间后才问:“老太太今日用完早饭可出门去了?”
  喜梅咬下嘴唇,上前将前日崔氏吩咐她熬夜做好的荷包挂在宋煋腰间,又小退一步,微微弯下细白的脖颈,轻声道:“老太太今日尚未出门,奴婢来之前,老太太还在西屋逗小少爷的乐。”
  宋煋点头说:“那你等会儿去跟刘婆说把早饭送到西屋去。”
  刘婆是喜梅的亲奶,也是宋家的煮饭婆子。
  喜梅垂眸应诺。
  在家休养大半月,宋煋实在在房里呆不住,走出屋子只觉得这古代的天就是蓝,空气也新鲜,风一吹,精神头好的不得了。
  动动快要生锈的四肢,宋煋认了认方位,走到西屋门前就听见崔氏的笑声跟小娃娃奶声奶气的咿咿呀呀。
  推门进去,崔氏正抱着大胖外孙亲香,奶娃娃脸上被蹭了口水也不嫌弃,咯咯咯地笑不停,口水流出来,旁边宋连玉连忙拿了柔软的帕子去擦孩子的嫩下巴,目光温柔。
  “娘,姐。”
  宋煋挨着喊了一句,朝两人走过去。
  宋连玉搂着孩子惊讶地抬起头,先一步偏了目光去看崔氏。果不其然,崔氏脸上露出不赞成的表情,脸一沉就说:“喜梅呢?我让她叫你起身吃饭,她去哪了?也不在屋里好好伺候着。”
  宋煋觉得身上的长袍着实不比现代的长裤方便,撩起长袍下摆走到崔氏旁边坐下,又顺手拿起旁边崔氏手边的针线篓,将丝青色的细线穿进针眼后才慢声笑着说:“娘,是儿子不让喜梅在旁边伺候,再说儿子这病养了大半月,已经都好了,也用不得旁人伺候。”
  崔氏听了话,沉下的面色微动。
  老太太拿过针线篓,嗔怪地用手指点了宋煋眉心一下,又身后往他后脑勺摸了摸,确实摸不见肿起了,叹息一声道:“身子好归身子好,再怎么着你身边也得有人伺候着。”
  宋煋说:“都听娘的。”
  崔氏也觉得光用喜梅在儿子身边打转不好,于是语气一变说:“现在你姐带着宝儿住在家里,喜梅恐怕伺候不过来,不如改日去牙市买个小厮,以后跟着你四处走,使唤起来也方便。”
  “行。”
  宋煋点头,原身是个孝子,听崔氏的话没错。
  崔氏看他只顾点头的模样终于露出个笑脸,摸着怀里的针线篓,又责备说:“你说你个大男人要是让人看见你拿针又拿线的,还不得笑话死你。”
  宋煋说:“家里没外人,娘跟姐还能笑话我不成。”
  宋连玉看一眼自己弟弟,抱着儿子面色跟精神倒看着还不错,连忙笑着说:“别,我可不敢笑话你,谁不知道咱们四方镇上的宋夫子最是君子谦谦,端方如玉,我若因这笑你一回,只怕门外面那些姑娘要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我了。”
  崔氏面上不说,但穿针这点儿小事就能透着儿子对自己孝顺,又见闺女对儿子的称赞,心里更是舒坦的很。
  她这一辈子命苦,但的确是有个顶顶好的儿子。
  再说这回宋连平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崔氏硬把人拘在房里大半月已经不太像话,于是等宋煋在西屋用过早饭,又逗了会儿小外甥跟宋连玉说了会儿话,崔氏便拿了个钱袋给宋煋,让他去街上溜达溜达,会会友人,可别刚在家养好身子又憋出了别的什么病。
  宋煋接过钱袋颠了颠,还蛮有点重量,有铜板还有几块碎银。
  崔氏白天稀罕去隔壁老姐妹家里说话,等日头到了就忙不迭迈着自己的小脚去隔壁串门,宋连玉也抱着孩子回了房。
  这个月份大的孩子当是能吃奶,隔上一时半会儿就得喝一回,打雷下雨,笑也是他哭也是他,拉尿是常事,难伺候得很。
  030说:“宋连平那个姐夫可真不是个东西。”
  宋煋没反驳。
  快出门,他站在院里回头往宋连玉房里看,正巧宋连玉把窗户支起来,瞧见自家弟弟略微愣了一下,笑着说:“怎么还不出门?站在院里发什么愣。”
  宋煋问:“阿姐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有?”
  宋连玉同宋煋一般大,两人是双生,虽说已为人妇,但在自小沉稳的弟弟面前,她却还保有几分小女儿家的姿态,于是便说:“阿弟帮我带支珠钗吧。”
  宋煋说好,转身出了院门,往街上去了。
  宋连玉瞧着他的背影,回过神后发现儿子又哼哼唧唧躺在床上哭了起来,她熟稔地将孩子抱起来,掀起露出双乳,不一会儿一阵痛感传来,宋连玉微微拧眉低头看,哼哼唧唧地娃娃却是香甜地吃起了奶。
  将身子靠在床头,宋连玉拍着孩子的背,帮他顺气,“乖,慢些喝,别呛着。”
  小娃娃也不知听不听得懂,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眯眼满足的瞬间像极了他父亲李庆生闭目时的模样。
  宋连玉猛地手背一僵,慈爱温柔的双眼闪烁,到底是忍住了心中陡然翻涌的情绪,将孩子重新放在床榻上,望着孩子安详的面容陷入良久的愣怔。
  时辰还不过晌午,出了巷子,四方镇的街上传来小贩的叫卖声,路两边都是各式各样的商铺,四处送往迎来,看得出来镇上人们的生活质量都普遍还不错。
  宋煋在街上走着,虽然有着原身对四方镇的记忆,但真的看到古代人的生活场景,作为一个穿越来的现代人,还是会不由为之一震。
  路过一家卖包子的铺子,热腾腾的包子刚出笼,伙计朗声叫卖着,原本的三分香直接变成五分,030还是改不了老毛病,可怜巴巴跑出来说想要吃包子。
  030:“想吃想吃想吃。”
  宋煋倒是没有不满足他,拿着钱袋问:“吃肉的还是素的?”
  030:“肉肉肉!”肉的香!
  香喷喷的肉包子只要两文钱,惊讶的是包子铺的老板认识原身,见宋煋过去买,直接越过伙计,用油纸包了一个肉包子不说还搭了一个素包,笑容憨厚道:“宋先生病大好了?虎子昨日还在家跟我念叨您呢,不知先生什么时候能回私塾授课啊?”
  宋煋从原身记忆里找了下,知道这包子铺老板口中的虎子正是私塾里的一个学生,于是点头说:“多谢老板挂碍,文锦身体无恙,过两日便能回私塾授课。”
  “那就好,那就好。”包子铺老板满意了,点点头就又回后厨做包子去了。
  伙计也认识这镇上顶有名的私塾先生,收钱的时候只要收宋煋两文,宋煋不肯占这小便宜,僵持片刻还是留了三文钱。
  包子闻着香,吃着也好,一口咬下去,肉包的肉汁都浸到面皮上,香软美味,素包也清新爽口。
  不过两个包子不多大,几口很快吃完,030满足又不满足,又粘着宋煋要在街上买些别的小吃尝尝。
  宋煋说不急,他答应了给宋连玉带支珠钗回去,再说崔氏,也是要带些东西的。
  一路走没多久,就走到一家首饰铺门口。
  首饰铺是层二层的小楼,生意不错,铺子里零零散散有几家女子在挑选着各自的心爱之物,宋煋一个年轻男子走进去,自然第一时间就被店里的伙计看见,热情迎上来:“公子是来看首饰的?想买点什么?”
  宋煋说:“我想买一支珠钗。”
  他一开口,原本挑选着首饰的姑娘们都忍不住偏头来看,看完便偷偷红了脸。
  “好俊俏的公子。”
  “这不是私塾里的宋夫子吗?听说他前阵子病了一场,瞧着清减不少……”
  “哎呀,宋夫子来逛首饰铺,是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
  姑娘们瞧瞧凑在一起说话,宋煋那边是听不见,倒是030喜滋滋说:“煋煋,你看你多受欢迎呀,小姐姐们都看着你呢,你也不脸红的哦。”
  宋煋莫名:“我为什么要脸红?”
  030说:“小姐姐看你你都不心动的哦,怕不是山路十八弯。”
  宋煋没听懂,不搭理系统说胡话。
  旁边,首饰铺的伙计热情不减,跟在宋煋身边问:“公子买珠钗可是为了送心上人?小店前日刚来了一批江南来的珠钗,模样款式都是别的地方没有的,公子可以在这里挨个看。”
  店铺的柜子上摆了十几支精致小巧的珠钗,珠花款式不同,却也各有各的特色。
  宋煋最后挑买了一支镂空兰花珠钗跟一支八宝翡翠菊钗。
  他挑选时并未注意周边,只有姑娘们小声说话的声音时不时模糊地传过来,等他买好珠钗正要往店铺外走,店铺里兀然传来一声不高不低的清脆冷哼,穿着翠绿衣裙的小姑娘不屑地看着周遭窃窃私语的姑娘,得意洋洋说:“这宋夫子算得上有多好看?要我说也不过如此,我还见过比宋夫子好看十倍的男子呢!”
  她是个不害臊的,站出来说话不怕人听。
  不过这样却让周边的姑娘们都气羞了脸,看也不敢看还未出门的宋夫子了,只用眼睛瞪视着翠绿衣裙的女子。
  那女子的话宋煋自然也听了个真切,他正巧要跨门槛,却不防脚下一滑差点又摔个跟头,但好歹是扶住门框,没真的出了这个糗。
  不过即使这样,宋煋也没回头,不说姑娘家的话没必要较真,他就是停下了才是真尴尬。
  毕竟停下能干嘛,难道真要他一个男人去跟女子争论到有没有人比他好看十倍的这种尴尬话题吗?别开玩笑了。
  出了首饰铺的是非之地,宋煋吸了口气,将包好的珠钗放到怀里。
  030幸灾乐祸说:“看不出来,这古代女子还挺厉害的。”
  宋煋声音平静道:“古代女子厉不厉害,你心里难道没有点数吗?”
  030:“……”突然想起被崔氏拘在家里喝了半个月中药所支配的恐惧。
  惹不起惹不起。
  路上有两三个蹦蹦跳跳的小孩跑过,人手拿着一支的糖葫芦,宋煋往前看去,有个卖糖葫芦的老人扛着个一人高的草扎在叫卖,围在身边的多是妇人跟小孩。
  030羡慕地说:“煋煋,030想吃糖葫芦。”
  宋煋说:“那是小孩子的零食。”
  030喜滋滋说:“没事,用我们系统的年龄计算,我还是个孩子。”
  一人一系统在这里争讨到底要不要买糖葫芦的时候,他们旁边一家酒楼二楼上,昨夜刚偷过宋煋衣服的沈忘正被人扯着衣服撒娇:“师兄,你看我都这么大个病患了,你就发发慈悲心肠,帮我买一支来吃好不好。”
  沈忘木着脸,推开胳膊上的手,瞪向身边的沈尧:“这次要不是你不听我吩咐自己一个人偷溜找上那玉面郎君,还落得了这一身伤?”
  沈尧苦着脸争辩说:“谁知道那玉面郎君手段竟然那么下作啊?哎呀,师兄我真的知错啦,你就心疼心疼我是第一次下山嘛,而且我就要一支糖葫芦而已,昨天喝药喝嘴巴都苦了。”
  “苦了活该,”沈忘说,“那是小孩子的吃食。”
  沈尧急了,想他身为无崖山主之子,从小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可偏偏下山后,讨厌的大师兄竟然连区区一支糖葫芦都不给他买,就很气地走到窗前非要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只有小孩子才吃的。
  楼下,宋煋终于没拧过030的撒娇讨好,慢吞吞走到小贩面前,在一群小孩子眼巴巴的仰视中,缓缓说:“老板,一支糖葫芦。”
  他方才说完,楼上沈尧便激动地伸手指着说:“师兄,你看你看,那个人是买了自己的吃的呢!”
  沈忘皱眉,跟着沈尧指向的方向看,俊秀的青年手持一串糖葫芦,眉目清淡。
  愣了一下,沈忘认出这是昨夜里被他“偷过”的那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见青年尚未离开,沈忘起身同沈尧说:“只此一次。”
  沈尧开心:“下不为例!”
  耶,他有糖葫芦吃啦!


第53章 我做教书先生那几年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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