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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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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出门当然比较麻烦,御前侍卫要排驾摆仪仗,卫戍军立即净街、净衙,哪怕行宫距离衣飞石暂时办差的行辕不远,还是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抵达兵衙之后,衣飞石自然要让出正堂给皇帝办公,役兵立刻收拾东西。
  谢茂问道:“你去哪里?”
  衣飞石道:“臣在前衙理事,您有旨意,臣见召即回。”
  “你商讨军务自然是秘事。这样吧,把外边东厢收拾一间屋子,你暂时在那儿见人。”谢茂蛮横地给衣飞石换了个办公室,想去前衙?不可能!必须在朕眼皮底下。


第108章 振衣飞石(108)
  衣飞石的西北督军事行辕中,有一个专门处理故陈西十一郡的民务部门,暂时就叫民部。
  这个临时搭建起来的管理机构总由八人主理,其中五个都出自衣飞石的私人幕僚室,另外三个是在长青城抓的陈人壮丁——俱是在柏郡,乃至整个陈朝都极有声望的世家大儒。
  衣飞石的几个幕僚年纪都不小了,显然是衣尚予留给儿子的帮手。谢茂对这几个人没什么印象,想来前世不是死在了秦州之战,就是被谢芝杀衣尚予时一锅端了,没活到谢茂掌权的时候。
  倒是被衣飞石拉扯进来共同议事的三个陈人,谢茂全都认识。
  一见面就僵住了。
  这三个陈人也没想过议事主席上坐的人,突然就从谢朝的西北督帅变成了谢朝皇帝。
  以他们在陈地的身份学识声望,哪怕是衣飞石也不想太过得罪,客客气气地招他们入幕,也仅是咨询陈地安民之事。办差时双方都很客气,你施礼,我还礼,言必称先生、督帅,气得发狂了也顶多皮笑肉不笑地说一句,再议。
  这谢朝皇帝突然往正堂上一坐,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见了皇帝,你磕不磕头?
  按道理是应该磕头的。陈朝皇室太孙陈久芳都屈膝投降、宣布归制谢氏,已经亡国的陈人凭什么不磕头?
  可这三个陈朝大儒都直挺挺地站在堂前,只朝谢茂躬身作了个揖。
  堂中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衣飞石的五个幕僚中,有仰慕三位陈朝大儒人品文章的,也有议事时撕过几场怀恨在心的,然而,不管是想解围还是想落井下石,这时候都没人敢吭声。
  因为没人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皇帝究竟是个什么脾性。万一弄巧成拙呢?全身为上。
  谢茂没有表示,银雷就知机地没有出声训斥。短暂的沉默之后,谢茂看向站在右首的矮胖老头儿,说道:“朕少时曾拜读银机先生所著《操行卷》,先生谓‘轻私节而重社稷’,何解?”
  他挑了陈朝三人中,心思最灵敏,做人最老练,也最会刷名声的柏青派党魁井桓下手。
  井桓是柏郡本地大儒世家井氏出身,他的父亲井圭老先生曾任太子太傅,唯一呕心沥血教导过的学生就是天昌帝。不过,井圭后期与天昌帝政见不合,愤而回乡治学,倒成了儒家柏青学派的创始人。
  井桓是井圭次子。
  他的大哥井权也是个牛人,年轻时走鸡斗狗素行无忌,从来就没见他读过书。后来老父井圭下野,井家被同城的常家纨绔嘲笑门第衰落,这猛人一怒之下,以三十二岁高龄速刷县、府、院试案首,拿到考籍就下场乡试,又中解元,次年飞升会试,再中会元。连斩五场,场场霸榜。
  到殿试时,天昌帝也给面子,钦点了状元,井权就成了陈朝历史上最牛逼的六元及第。
  天下瞠目。
  可惜这牛人命不好,当官赴任途中遭遇洪灾,被冲了个死无全尸。
  ——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别人不知道井权跑哪儿去了,谢茂知道。
  如今谢朝的常宁府知府岑执纪,就是陈朝派来的大间谍,本姓井名权字守中,就是面前这个银机先生井桓死了几十年的大哥。这是谢茂想起来都要笑掉大牙的事,想来陈朝也是牛人太多,以至于天昌帝连井权这种猛人都不留在朝中治民理政,反而放到敌国去当间谍——这不是神经病吗?
  井圭所创立的柏青学派有一个很重点的学术观念,就是着重阐述了儒家的经权之道。
  从他长子起名井权,可见一斑。
  何谓经权?南北之道谓之经,东西之道谓之纬。此处说经,就是指天地间的常理,所有人都认同的规则。权,称也,然后知轻重。引申义为权变、权宜。经权之道,也可称之为“经常权变”。
  简单一点说,经是“只向直中取”,权是“也可曲中求”。
  井桓作为柏青学派的党魁,是最容易被“曲线救国”方针打动的一类人。
  井桓当初著写《操行卷》,完全是帮着老爹怼朝廷,怼天昌帝,骂天昌帝刚愎自用自珍脸面,为了帝王威仪不顾黎民生死,他提出的“轻私节而重社稷”,就是针对当年天昌帝在梁河销毁茶引,裁撤茶课——对百姓而言,茶叶不再官营,甚至不抽税,简直是仁政。
  然而,裁撤茶课之后,朝廷没有跟进管理,茶山、茶道都被南郡世家所垄断,百姓反而更加吃不起茶了。那么,井桓就是为了庶民百姓骂天昌帝“重私节”了吗?
  据谢茂所知,井桓之所以写书跳脚骂天昌帝,完全是因为井家身在西陲,以前凭着茶引还能分一杯羹,现在南郡世家全吃了,井家毛都捞不上,井桓气得吐血,于是愤而著书骂娘。
  ——动机固然有待商榷,不过,谢茂是很赞同他“轻私节”的观念。
  “死有何难?一盆水一碗药一面城墙,便是朕门外的卫士,一刀就能让诸位殉国死节。”
  谢茂说话时略带了一点笑容,就是很明白地一种“朕在努力给你们面子,别逼朕翻脸”的姿态。这是最恰当的表态。如他这样的年纪,表现得太过礼贤下士,反而让人觉得轻佻可欺。
  “死了怎么办呢?史书上给诸君记一笔忠义节烈,说朕暴虐黎庶?”
  他笑了笑,眼中带出少年人才有的舒展与远望,“朕还未弱冠。朕若不猝死,起码治世三十载。这三十年里,朕但凡做一件丹青所眷的好事,你们的鲜血就变得毫无意义。”
  “朕登基就平了陈朝,朕完成了太祖太宗心心念念百十年的愿望,朕让天下一统。”
  “朕是并陈入谢,让玉叶重圆的帝王。”
  谢陈两朝分裂之前,皆同出一源,故朝舆图形若玉叶,所以谢茂说玉叶重圆。
  “逼死了你们,朕仍旧是千秋彪炳丹青赞颂的圣明君主,你们除了史书上短短的两行字,还剩下什么?”
  井桓沉默不语。
  在他身边的大儒常笃则反驳道:“还剩一腔忠义之气,常在天地!”
  “好,先生忠烈,堪表后世!”谢茂给他鼓掌喝彩,又问他身边的大儒鲜伯珍、井桓,“两位也如常先生所想,要留一腔忠义之气于天地后人?”
  鲜伯珍脾气比常笃还暴躁两分,只是这些天衣飞石一直礼贤下士,凡事都召了他们三个陈人来商议,听取陈人意见,并没有肆意使用刀兵镇压,他也确确实实在这个临时民部,为本地陈人争取了许多福利,所以,他很珍惜这个入幕的机会,一直憋着没吭声。
  现在谢朝的皇帝鼓掌讽刺常笃,还点名问他敢不敢死,他眼皮一翻:“死则死耳,何必多言!”
  井桓本心是不想跟谢朝对着干,陈久芳都投降了,人家皇室都归顺了,你蹦跶什么啊?然而,他现在完全被俩老哥们儿给绑架了,就算他再不想死也不能当叛徒,只能闭眼不语,选择默认。
  谢茂一挥手,几个侍卫就进来把三位陈朝大儒拉了出去。
  “几位先生也随朕出去走一走?”谢茂问另外五位衣飞石的私人幕僚。
  他对能办事的大臣一向温和随意,这五个虽然只是衣飞石的私幕,还称不上朝臣,然而年纪上去了,才干本事也有,谢茂就不会把他们当奴婢看待——最起码,这些天有事都得这些人去办呢。
  这五个幕僚连忙屈膝应是,心里震惊,这皇帝什么心性啊,热衷亲自看杀人?
  哪晓得跟着出了门,三个陈朝大儒都在廊下站着,身上还给披上了来时自己穿的皮毛衣裳。
  一个穿着牙白色坐龙蟒袍的英俊汉子走了进来,给皇帝屈膝施礼,自称臣谢范。
  ——原来是黎王。
  几个幕僚就更懵了,这杀三个陈人,还要专门叫黎王来监刑吗?
  皇帝含笑叫黎王免礼,恰好银雷捧着手炉出来,黎王很自然地上前帮皇帝拿着手里的袖笼,服侍皇帝把手炉收进袖笼里煨好,这姿态也不显得谄媚,更像是臣兄对帝王的爱戴,问道:“陛下欲往何处?时候不早了,若是出城怕天黑前不及回驾。”
  衣飞石被谢茂摁在东厢房里办公,听见动静也走了出来,施礼问道:“陛下要出门?”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皇帝的笑容更真实了几分,目光望向西北督帅衣飞石的方向,声音也温和了许多:“就在城外的李河乡转一转。你忙吗?若是不忙,朕要你随侍。”
  皇帝都说了这话了,衣飞石忙也得不忙。他即刻答道:“是,臣即刻点兵。”
  “不必多少人,带上亲卫就是。”谢茂吩咐黎王,“兄王安排,这就走。”
  黎王要准备皇帝用的车驾,谢茂已经拢了拢大氅走了出来,说道:“朕走着去。”
  黎王刚要劝说不安全,路上还没封干净,万一有陈朝奸细放冷箭,没个遮挡岂不是糟糕?
  谢茂已经走到了衣飞石的身边,笑道:“定襄侯在朕身边护持,不怕。”


第109章 振衣飞石(109)
  衣飞石的身手从西北军到卫戍军,上上下下没一个不服气的。
  由他负责皇帝的安危,黎王也不吭气了,打躬告退去准备点兵开道。
  谢茂与衣飞石一起出门,既然是随身护卫,二人离得很近。
  众目睽睽之下,前边是黎王,后边跟着民部几个幕僚,还有陈朝的三位大儒,不止衣飞石很老实地退了半步,谢茂也很老实,没有随便拉着衣飞石胡说八道。
  故陈大地西陲午后,太阳不知道去哪儿了,风有些乱。
  衣飞石很怕皇帝受了风寒,走了不到两条街,就小声问道:“陛下冷么?可要喝一口热汤?”又问银雷,“为何不给陛下准备皮耳朵?”
  谢茂漫步在寒风四溢的长青城街头,戒严令下,街市关门闭户,民生凋敝,很是凄凉。
  开道的卫戍军封了皇帝前行路径的前后三条街,为了保证皇帝的出行安全,在卫戍军封锁的街头不准许任何陈人开门开窗,护卫在道路两侧的卫戍军兵戈森冷、军容庄严,毫无自保之力的长青城就像是一块软泥,任凭揉搓切割。
  行走在其中的谢人毫无所觉,被押在其中被迫随行的常笃、鲜伯珍、井桓,皆神色木然。
  李河乡位于长青城西门外,河沟环绕,据说百年前分封于此的长青公主曾在河边遍植李树,所以称为李河。李河乡距离长青城不过十二里,步行也不算远,沃土一方,水渠纵横。
  像这样位置风水都好的良田,大部分都是世家私产。
  李河乡总共八千多亩上田,一万四千多亩中田,六千亩下田,七成皆为井家所有。
  长青城内地面上铺着条石,出城之后就是黝黑泥地,故陈西陲天寒少雨,地上冻得梆硬,谢茂走了一会儿,居然觉得鞋底有点薄?
  他还没出声,衣飞石就关切地问:“泥地冻上了,陛下上马吧?”
  谢茂回头一看,衣飞石那五个幕僚还好,常年随军体力好,陈朝三位大儒都是走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一个卫戍军架着,简直都不是自己在走了。
  一个人自然是神完气足时心防最强,心力最坚韧。步行消耗三位陈朝大儒的体力是谢茂的心理策略之一。如今目的基本达到,再磨下去怕起反效果。
  最主要的是,他自己也真的觉得脚丫子发冷,冷出冻疮就不划算了。
  “找几个会骑马的侍卫,带一带几位老先生。”谢茂开恩吩咐,也没忘了衣飞石的几个幕僚。
  银雷答应一声连忙去办,谢茂低头,看见衣飞石嘴角残留的笑。
  “笑什么?”趁着没人注意,谢茂小声问。
  衣飞石也看了看周围,盯着皇帝的都是卫戍军护卫,几个民部的幕僚都在喝热茶准备上马,他才小声问:“臣也会骑马。”
  谢茂没明白这笑点,衣飞石又补充道,“陛下要不要臣服侍您骑马?”
  ——这居然是衣飞石在嘲笑谢茂和老先生一样弱鸡?
  “这倒好。”谢茂好像没听懂衣飞石的玩笑,“这会儿不用了,夜里吧。”
  两句话就扯到肉上了,衣飞石被噎了个面红耳赤,银雷已经把谢茂的御马牵了过来。
  谢茂从前所有的几匹好马都赐了衣飞石,如今的御马也是孔秀平到北境之后,专从长风牧场挑选出的神骏宝驹晋上,正经是马鞍子都还没坐热。谢茂翻身上马,见衣飞石牵着缰绳拍马脖子,以为他又眼馋了,笑道:“朕回京时,这马就留给你了,可好?”
  “好。”衣飞石回过头小声说,谢茂见他似乎有点害羞,就听衣飞石说,“夜里。”
  臣服侍陛下骑马。
  夜里吧?
  好。
  谢茂发现自己每回想要调戏衣飞石,最终都会被衣飞石含羞又坦然的回应噎回来。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在潜邸时就是这样。现在衣飞石已经越来越驾轻就熟,怕不是君臣身份压着,这小东西都要主动和朕说荤笑话了吧?
  刚不是就敢嘲笑朕是老先生,需要“侍卫”服侍才能骑马吗?谢茂居然觉得有点高兴。
  会主动和朕说笑话,会故意带了一点儿损意开朕的玩笑,这是稍微放心些了吧?至少他不觉得朕会为这么一点儿冒犯就生气。他觉得,就算他嘲笑朕作派像老头子,朕也一定会宽容他。
  这一点儿领悟让谢茂心情很好,一路策马小跑到了李河乡。
  奈何实在不会挑选天气,走进最近的版谷村时,乱风卷着黑云,天早早地沉了下来。
  黎王回来禀报:“陛下,怕是要下雪。”
  “带着御寒的衣裳吧?”谢茂关心卫戍的士兵。
  谢范无奈笑道:“当兵办差眠风卧雪是本分,且不怕冻着。陛下,臣在附近看了,村头有家富户,屋子修得还算结实,还请圣驾暂且避一避。这刀子利剑臣都能挡住,当头打了雪下来,臣拦不住啊。”
  谢茂却没有听他安排即刻去富户家中准备避雪,就指着最近的两间村屋,说:“去那儿。”
  这是一间陈朝西郡最普通的农舍,竹篾作筋,泥土糊墙,篱笆围了个小院儿,牲口房里空荡荡的,战前或许养着猪或牛,如今都没有了。卫戍军先一步开道,屋主人被赶了出来,此时就惊恐地埋头跪在院子最角落里,瑟瑟发抖。
  “别吓着他们。叫进来说话。”谢茂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
  刚进门就闻到一股令人窒息的臭味,几个卫戍军正在扑屋子里的鸡鸭,满地都是鸡粪鸭屎。
  原来这家农人还养了几只鸡鸭,大约是畏寒,也或许是怕人抢夺,所以他们把鸡鸭都关在了寝房里。所谓寝房,其实和堂屋也都是一间。角落里一个土炕,连着隔屋灶台,墙边靠着农具,东边有个小小的神龛,供奉着赵财神。
  卫戍军把鸡鸭都抓走,地上粪便清扫了一遍,屋子里还是飘着一股怪味。
  谢范与衣飞石都担心皇帝待不下去,哪晓得谢茂丝毫不以为意,先到神龛前拜了拜,回来时,不止屋主人被带了进来,陈朝三位大儒也都被请了进来。
  农屋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丈夫长相老实,妇人倒是比较镇定,一手护着一个孩子,坐在卫戍军搬来的小马扎上。
  谢茂让银雷分了些酥糖糕点给两个孩子,和颜悦色地问:“日子还能过吗?”
  这一家子农人都面目茫然之色,张口就是柏郡土话。
  陈朝与谢朝的官话倒是通的,毕竟文化同出一源,大家说的都是兰台雅言。
  不过,光谢朝境内各地方言就有数百种,陈朝这边显然也是同样的问题——只有想入仕当官的文人,或是走南闯北的商客,才会学习雅言。
  一辈子都走不出五十里地的农人,哪里需要学习雅言?
  谢茂习武不行,语言天赋特别好,重生第一世灭陈之后,他在柏郡走访待了差不多三个月,普通对话他完全可以听懂。不过,他就算能听懂,现在也不能装逼。毕竟他一个从小生活在谢京的谢朝皇帝,怎么可能接触到陈朝西陲的土话?能听懂就太引人侧目了。
  他含笑望向三位同样坐在小马扎上休息的陈朝大儒。
  常笃阴着脸没说话,井桓习惯刷名誉值轻易不会先开口。
  反倒是脾气比较暴躁的鲜伯珍听那农人说了几句,就忍不住帮着翻译:“这妇人说,前些日子遭了兵灾,种谷都被抢光了,只剩下一点儿糙米,勉强度日。也许能活过这个冬天,也许要饿死。”说着又看那妇人。
  那妇人又叽里咕噜说了几句,鲜伯珍声音渐低:“就算冬天熬过去了,来年春耕没有谷种,终究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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