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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渣攻的一百种方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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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然问着,手上却并没有松开那贼匪,反倒是越握越紧。那贼匪双手抓住了他的手,企图将他的手掰开,但他早已使不出多少力气,只能将两只手徒劳地握住周重煜的手背而已。
    “怎么死的!?说啊!”周重煜低声吼道。
    然而贼匪没有回答他。
    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不告诉他?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章天礼的消息?
    ……
    似乎过了很久,当看到地上的人脖子上溢出的鲜血之时,周重煜才茫然地抽回了手,他看着自己手上的一片血红,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已经把他给弄死了。
    周重煜站起身来,刹那间只觉天旋地转,差点要站不稳。
    他意识浑噩间,心底不知怎的忽有一个声音叫道:刚才那人说的,可是真的?
    这声音激得他浑身一抖,猛然恢复了一些神志,他胡乱地将手在袍子上擦了几下,擦脏了袍子也不管。他继续往前走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他。
    这山寨地方不大不小,屋子却不算很多,若是一间一间地找,也不算什么难事,就是须得小心谨慎,不然若是被他们发现了,又要拿章天礼来做人质。
    周重煜方才停滞的思维开始重新转动,他朝周围打量了一番,没看见人,便先往最近的那间屋子走去。他伏在窗前,捅破窗户纸往里看,就见屋中空无一人。他又打开窗户,跃入屋中,仍是一无所获,便只得再去下一间屋子。
    一连找了三间屋子,都是屋内空空,就在他准备从第三间屋子里出来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周重煜耳力甚佳,立刻便听了出来:他这是被包围了。
    “周重煜,你要来做客怎的也不说一声?早知如此,我就准备一份大礼迎接你了。”杨南天的声音响了起来。
    周重煜并不打算躲在屋中,他推门出去,果然看见这屋子被六七个人围了起来,这些人手中各持兵器。杨南天则站在中间,倒提着一把刀,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笑意。
    却没有看见章天礼。
    周重煜的心又沉了下去,面上却是没有表情:“我是来要回我的人的。”
    杨南天轻笑了一声,道:“本还以为你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没想到,其实倒也在意他,竟然亲自跑来要人!”说到最后,眉头已皱了起来,居然连自己的愤怒也毫不掩饰了。
    “他在哪里?”
    “他?兄弟们操够他了,留着他也没用,我就把他杀了,”杨南天盯着周重煜,慢慢说道,似乎有意要观察周重煜对此的反应,“尸体丢到后面悬崖下去了,现在,估计早被野狼吃光了吧?”
    周重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听到这些话,神色似乎也没多大变化,隔了一会儿,他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不信你便去那悬崖下面找,说不定还能找到尸体。当初我带走他的时候,你又不说,我可不知道你还会来要人。”
    周重煜一言不发,身体似也钉在了原地,他的脸色有点苍白,眼睛没有在看任何一个人,只是定定望着某处虚空,看不出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杨南天见他这副样子,心里突然有点发毛,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刀,却又不敢先发制人。
    七年前,他在武学方面曾惨败于周重煜,后来虽然一直勤加修炼,但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胜过周重煜。而他身边这些人,武功也只在自己之下,假如自己仍与周重煜相差甚远,那他们便是一拥而上,以多打少,也不敢保证胜算究竟有几成。
    思及此处,他竟有些紧张,更加目不转睛地盯着周重煜。蓦地,他看见周重煜伸出了手,猛然握住了腰间剑柄,往上一抽。
    霎时雪光闪烁。
    杨南天心头一跳,大声喊道:“上!”旋即几步上前,手中的刀已朝周重煜砍了过去。

☆、第21章 古代朝堂(八)

转瞬之间,便有三把刀同时朝周重煜身上不同地方招呼过来。周重煜却只略一侧身,躲开左面两刀,手中长剑向左上微微一斜,往那第三刀刀面上一撞。刀比剑重,刀剑相撞刀本占优势,周重煜这一撞,却生生将那单刀震开一尺有余,其内力之深厚,足可见一斑。那执刀贼匪未曾料到他有此一招,但觉虎口都被震得一痛,身前顿现空门。他还未及反应变招,周重煜那长剑已转势一削,他颈上立时多出一道血痕,下一瞬,便有鲜血喷涌而出。
    不过眨眼工夫,周重煜就已杀一人。众人见状,都暗自心惊,那还在后围的几名贼匪一时都仍是持着兵刃掠阵,不敢再上前。
    杨南天方才一刀落空,便在那一空当,自己手下就已身亡,他不由心头大怒,持刀又往周重煜劈去。周重煜却不去招架,他身形斜斜纵出,已往后面那几名贼匪而去。那几名贼匪见他忽至身前,剑身寒芒耀动,一时都是惊惧无比,即使举起兵器迎战,招式也是散乱得不成章法。
    周重煜手中长剑疾挥,剑势如流水一般,瞬间又一连刺倒三人,正待刺往第四人时。杨南天已经从后面攻到,一柄单刀直直往周重煜头顶劈下,这一刀去势凶猛,若是劈到了实处,非要教周重煜脑袋裂为两半不可。
    周重煜剑尖本要从那第四人的两柄板斧间隙处穿过,刺往他的咽喉,此时却不得不撤剑回来,往旁一闪,避开杨南天这一击,同时长剑递出,往杨南天肋下刺去。
    这一剑角度刁钻,攻敌之所必救,杨南天只得刀身横架,以刀面挡住那一剑。只听得琤瑽一声,正是剑尖撞上刀面。这一撞,两人立时都觉手心微震,各自都是一惊。
    周重煜心道:多年不见,他的武功大有精进。但下一瞬,心中只剩了那一个声音:杀了他,为章天礼报仇。
    他被这声音驱使,挺剑再度攻上。他的剑法本就凌厉霸道,此时使尽全力,只攻不守,招招都是狠辣凶猛,直往人要害而去。杨南天刀法不及他快,一下就被他逼得只能防护,即使周重煜不去防守,他也分不出攻击的空隙了。
    但杨南天苦练多年,武艺其实也大有提高,此时虽然仍无法战胜周重煜,却也守得滴水不漏,教周重煜一时寻不到破绽。
    其余两名贼匪武功比他二人低上许多,这时候见他二人打斗,只觉得眼花缭乱,根本插不上手,只得仍站在一旁。
    两人战了一阵,周重煜却忽觉右腿小腿处有一股疼痛之意爆裂开来,想来竟是先前骨折之处尚未完全将养好,此刻竟似又要断裂开了,当下动作就是一慢。他们这场打斗何其危险,岂能容得他有一瞬滞涩?便就是这么一慢,他的一侧空门已然大开,杨南天立刻转守为攻,单刀往下一掠,竟生生削过了他右腿膝盖!
    周重煜立时站立不稳,身子一晃,往一边倒去。杨南天单刀再挥,这一回却是往周重煜胯间而去,这一刀径直捅在周重煜胯|下那物上,周重煜方才膝盖被削,只闷哼了一声,现在却低低地惨叫了出来。他倒在了地上,霎时间下身鲜血涌出,浸湿了他的衣袍。
    杨南天拿刀指着他的脸,却没再下刀,他看见周重煜脸色惨白,额上疼出了一层汗珠,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异样的快意,他忍不住笑道:“周重煜,我答应过秋声不会杀你,但我却没答应他,不能伤你。”
    他的刀在周重煜脸上半寸处,沿着他的轮廓游走。周重煜只觉那刀的寒气扑到脸上,令人背脊发冷。
    “我早该想到,把你废了,你就不会背叛秋声了,”杨南天将刀往下,移动到周重煜的右手手肘处,“右腿残了,右手也该跟上。”
    “等等!”周重煜猛地出声,声音嘶哑无比,虚弱得仿佛就要断气。
    杨南天还未刺下:“哦?”
    “你……你还想要秋声的骨灰吗?”周重煜道,他越是说到后面,声音越是低,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已经快听不清楚了。
    杨南天勉强听见,神色一变,眼睛立时亮了起来:“你肯给我了?”在他以为,若是他直接抢下了韩秋声的骨灰,韩秋声泉下有知,定是不愿,但倘若是周重煜自动给的,那便不一样了。他却完全没想到,他现在做的事,韩秋声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你留下我的手,我告诉你……位置……”周重煜似乎马上就要晕过去了,他气若游丝,这话说得几不可闻,到最后根本听不见了,“就在……”
    杨南天忍不住将刀收回,微微倾下身子,然而还是听不大清,不由急道:“在哪儿?再说一遍?”他一时没想太多,竟由微倾变为了半跪在地,将耳朵凑近了周重煜,想听清楚他究竟在说什么。
    突然之间,他只觉得身畔微风拂动,心内猛然一惊,就欲往一旁跃开,但来不及了,已有一股大力击在了他左后肩上,他疼得惨叫出声,立刻便觉胸腔翻涌,喉头涌起一股腥甜之意,“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吐了周重煜一脸。
    这一吐完,他却再也支持不住,居然就这么猛地倒在了周重煜身上,再也不动了。
    周重煜伸手将他身体从自己身上推开,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已是呼吸全无。方才他是竭尽全力打出的那一掌,看来威力仍是不差。
    这变故来得突然,刚刚站在近处观战的两名贼匪见状,一时都有些吓呆,等看见周重煜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时,才想起应该有所动作。
    只是他二人方才见周重煜身受重伤,仍杀了杨南天,早已彻底丧失了勇气,根本没想到周重煜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其实正是杀他的好时机。
    他们一回过神来,便转身就跑。
    周重煜半跪着,见状将手中长剑往其中一人背心用力掷去,又抓过杨南天那把单刀,往另一人投去。他已经不剩多少力气了,可那两人正好武功也低,就被这飞掷过去的一刀一剑给戳穿了身体,纷纷倒落地面了。
    周重煜见他们倒地,只觉浑身最后一丝力气也要用尽,受伤的地方一抽一抽地疼,疼得脑中想不了任何事,他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土地的气息灌入他的鼻中,灼热的太阳炙烤着他的身体,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在迅速流失,下身和右腿痛得近乎麻木,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仿佛听到了人声,但他的意识却已不受控制地离他而去了。

☆、第22章 古代朝堂(九)

朦朦胧胧间,周重煜发现自己重新站在了山上,他认出这里是山寨外面,他的掌心握着他的剑,锋利的剑刃上血迹斑驳,血从剑尖一滴一滴地淌落地面,在土上晕开。他想起这血是刚才杀人留下的,然而杀了什么人,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他朝前走去,心里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他要找到章天礼。
    他不知道章天礼在哪里,他只能茫然地往前走,似乎只要不断走下去,便总能找到。他想要走得快一些,但双腿足踝只若分别拖了个沉甸甸的无形铁球,每走一步都是吃力无比,只能用尽全力才能迈出脚步,怎么也快不起来。周重煜就在这漫漫无边的山野之中走着,他用剑劈开虬结的树枝,伸手推开巨大的岩石,纵然走得辛苦,也没有什么能够阻碍他前行,他似乎已经走出了很远很远,但他却仍然找不到他要找的人。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蓦地出现了一处断崖,周重煜来到崖边,看见崖下赫然躺着一个人。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他心中却已知道那人就是章天礼,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纵身往崖下跳去,他离章天礼越来越近了——
    周重煜猛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入目是一片雪青色纱帐——他正躺在床上,他认出了这里,这里只是他刚来此地时睡过的当地府衙屋内,却哪里有什么山林,什么悬崖,自然更没有章天礼了。
    无论是活人,还是尸体,都没有。
    他的心骤然收紧,下一刻下身和右腿却都传来一阵剧痛,他不由痛得拧起了眉,全部的意识都被这铺天盖地的痛苦所淹没。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缓过来一些,这时候他想起了自己先前受到的创伤,忍不住忍痛掀开被子,往身下看去,就见下半身一片光裸,右腿被绷带缠了个严严实实,看不见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胯|下那处地方却是清晰可见……
    周重煜浑身一震,霎时只以为自己犹在噩梦之中,然而身上的痛楚却提醒着他,眼前的一切正是现实。周重煜僵了好一阵,才伸出手去,他的手指颤个不停,想去触碰一下自己那处地方,临到了近处,却终于是不敢,停了一会儿,颓然放下了手,慢慢将被子拉了回去。
    他本以为自己受到的折磨已到极致,然而到了此刻,他竟发觉这才是真正地将他抛到了阿鼻地狱,让他永远身受那没有止境的滔天苦楚。
    他呆呆地望着床顶,心内却空茫一片。
    一切都已回不去了。
    他又失去了一个他喜欢的人。
    那个人也曾那样的喜欢他,可却被他亲手推向了死亡。
    他不只又害死了自己所爱之人,他的身体也已残缺至此,成了废人一个。
    他已经浑然不知自己为何还存活在这世间。
    原本趴在屋中桌上睡觉的一人身板霍然挺直了。他朝这边一看,忙在周重煜床前跪下,低声道:“王爷。”
    周重煜满脸恍惚,眼睛望着虚空处出神,没有半分光彩,似乎当这属下根本不存在一般。
    这属下瞥到他这副模样,不禁暗自心惊,心道:先前替王爷请了几位大夫,其中更有一位名医,他们都说,王爷的膝盖伤得十分严重,很可能留下终身的残疾,但此事王爷应还是不知。只是他□□已经断了,都不必大夫说些什么,一看便知再没办法。现在王爷应当是已经看见了自己那里伤处,便知晓了此事,所以才这般失魂落魄。唉,世间又有几个男人能承受住这样的打击呢?王爷为了救那礼部侍郎,受了这样的伤,结果人还没救回来,真是不值……
    他们这些周重煜的属下,对周重煜与章天礼的种种纠葛原本知道的并不太多,直到这次章天礼被人掳走,周重煜居然不仅去到衙门施压,还派人去查,甚至亲自跑到了此地来搜寻,他们才明白周重煜对章天礼当真有些深重的情意。这回周重煜撇下他们独自先上了山,等他们赶到寨中之时,周重煜已重伤倒地,昏迷不醒,他们便先为周重煜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分出三人将他送下了山,余下的人才继续在山中寻找章天礼。周重煜伤得极重,他们害怕路途颠簸,不敢将他立刻送回京城,只得先留在这山下不远处城中的府衙内,将大夫请来医治。
    周重煜住进府衙便发起了高烧,足足昏迷了三日,直至今日才醒。而就在昨天中午,在山上搜寻章天礼的一人回来了,他手中拿了一片衣角,说是在山寨后面的一处断崖边上发现的,正挂在那崖边的树枝上,看起来像是人掉下去之时留下的。这片衣角是淡青色的,布料乃是京中绸缎庄雪云坊所出,和他们上山寨时看到的那些山贼穿的大有不同,而这里距离京城已经有将近千里,这里的人也没见有什么穿着京中衣料的,因此这衣角大有可能就是章天礼留下的。现在他们已有人去崖下搜寻了,暂时还未再传回消息。
    在周重煜房中的这属下,想到周重煜既已经残了身躯,又极有可能已经失去极为重视的人,便觉得躺在床上的周重煜有些可怜了。他一时却没想到,他自己知道了周重煜身体残疾的情况,若是以后周重煜回过神来,会不会好心留下他的性命。
    接下来周重煜不言不语,任由属下照看服侍,直到大夫来了,他才猛地抓住那大夫的袖子:“本王的伤是什么情况?”
    周重煜这次来到此地其实来得隐秘,便只有当地官员知晓此事,而且那官员还以为他单纯是来营救被掳的朝廷命官的,还道他怎么亲自干起了这种事来。这大夫是一位医术颇高的名医,哪怕在京城太医当中都有一定名气。他这回被从百里之外请来时,只知道他将要诊治的是一位大人物,此时听他自称“本王”,突然想到了他有可能是谁,立时心里叫苦,也只得硬起头皮道:“您这伤势,最少也需养上三个月,但若要恢复得如受伤前一般,却是不大可能……”
    “这么说本王是残了?”周重煜冷冷打断他的话。
    那大夫给他骇得一僵,却又哪里敢直接称是,一时只呆在了原地。
    在这之后,周重煜又不再说话,就连属下小心翼翼地问他何时回京,他亦一脸阴郁,同时又恍然出神,似没听见一般,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引起他的注意。
    属下们不敢自作主张,只得继续和他在这府衙中待着。而那当地知府早被周重煜属下警告了没事不许过来打扰,便一直不敢前来。
    如此过了几日,周重煜的伤处好了一点。
    然而他却突然闹了起来。
    只因他终于开了口,问起了章天礼的情况,属下们虽然迟疑,却还是告诉了他那片衣角之事。
    他看见那片衣角,又听见属下说“目前还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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