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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解冤成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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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老三看到十七皇子惴惴不安的样子,心想这孩子是慌了神了吧?身为皇子,能这样放下身段,一定是有了不得已的苦衷,但真不容易。士为知己者死,自己当初是洪将军捡的孩子,找师傅教了武艺,他有天分,成了洪家兵,随着洪将军去了战场厮杀,直到最后那惨烈的一战。
  他腿受伤了,又没有家,洪小将军——就是现在京城的洪府长房洪大爷——把他带回了京,成了洪府的家丁,其实是让他有个栖身之所看能不能养好腿。洪小将军曾说让他在奴籍只是为了避免麻烦——不是仆从,难道洪府平白养着将士?他如果想离开了,随时可以削了奴籍走人。可洪老三心灰意冷:洪将军死在了战场,洪家的儿子们或死或残,许多他认识的将士都没了,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万里挑一,他在洪府住下,腿好了成了瘸子,没提削籍的事儿——洪家没落了,自己又无家眷后人,就在这里为仆为洪将军尽一份心吧。
  现在洪家的外孙想出城,天潢贵胄,可态度这么诚恳!这太平方圆能有什么事?只要十七殿下不惹人注意,自己的本事该是能带着他走一趟。他对秦惟点头:“殿下放心!我一定保护殿下的安全!只是,殿下该遮了脸,这样安全些。”
  秦惟看着中年许教授带着比前世更多沧桑的粗糙面庞,感动地说:“多谢……洪叔了。”前世许教授是他的恩师,现在叫声“叔”怎么了?
  洪老三惊得愣住,向东找出了条巾子给了秦惟,看着秦惟围在了下巴上,忍不住催促:“洪叔,天晚了,您们,早去早回啊!”
  洪老三忙对秦惟又躬了下身,向东再次帮着秦惟上马,洪老三也上了马,对秦惟示意跟上,往城门方向去了。向东在后面望着他们,满面忧虑。
  太阳已经下落,到处是炊烟的气息。城门就要关了,兵士们没什么耐心,查了路引,见是两个仆人回乡,也没什么车载货物,就放他们出了城门。洪老三没有停留,一直骑到了天完全黑了,才进了一个小镇子,找了家看着破败的小店入住。
  他们的银子不多,两个人要了一个屋子。屋中只有一个大炕。洪老三自知是仆从,在一边摆了椅子,准备打坐守夜。秦惟随便洗漱了,就示意洪老三上来同寝。洪老三深觉不对,可是秦惟连连招手:“洪叔!快过来,我还有事对您说呢!”他实在跳不出“许教授”这个印象。
  洪老三知道十七皇子有求于己才会礼贤下士,但是也没想到对方能真心到这个地步,踌躇了会儿,想到十七皇子大概有秘密的事情要说,终于上了炕,躺在了十七皇子身边。
  黑暗中,秦惟对洪老三说:“洪叔,我跟你说,我去是为了……”他把以前怎么派了人,现在他是去把人找回来说了一遍。
  洪老三听了,也觉得当初十七殿下太鲁莽了!但是十七殿下才多大?以前被皇后整治,听说没进学多久,现在又不受宠,怨恨太子,犯犯孩子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想说可不可以自己去叫人,但知道大概没人会听他的——谁能相信十七殿下会托付他如此重任?他自己在半天前都不会信!
  洪老三没什么可说的,只在黑暗里点头。秦惟有种在向许教授汇报学习情况的错觉,没听见洪老三的回音,又为自己进一步论证道:“而且,我觉得太子是想借着这事,杀掉一批人……”如果这是老仁波切说的那一世,自己可不就是因为探了头被杀了?
  虽然洪老三还是没说话,秦惟似乎能感觉他的身体紧绷了,秦惟叹气:“是我冒失了,也许将人叫回来,我们就能免此一劫。可即使如此,我也不想在京城待着了,您帮我踅摸踅摸,怎么着,我都得离开。”
  听秦惟再次用了敬辞,洪老三也不谦让了。他想了半天,小声说:“若是殿下……”
  秦惟说:“叫我公子就行了。”
  洪老三改口道:“若是小公子真想这么干,西北倒是个好地方,地广人稀,洪家在那里打过仗,有人脉。不止洪家,我在那里该还有几个兄弟。”
  秦惟心中狂喜——许教授就是不一样!我日后又有个去处了!他欣喜地悄声说:“那太好了!就这么定了。回来我就把身契给你,咱们把该放的人都放了,谁愿意跟着我就跟着。到时候我来个失踪什么的,我们就去西北!”
  听着十七皇子的话,洪老三心口砰砰地跳——这种话语是装不出来的!十七皇子并不知道自己与洪家的过往,可将他——一个看门的仆人——当成了自己人!一口一个“咱们”、“我们”!哪个浑人说十七皇子刻薄狠毒来着?!出来我不打死你!那是十七皇子的伪装好不好!十七皇子是这么一个善良随和的好孩子!他洪老三从此对十七皇子万死不辞!
  洪老三低声说了声“好”,秦惟长舒了口,放松地睡了。
  怕马得不到休息,他们次日太阳升起来离开。靠近京城的地方路径通达,秦惟的原身又仔细研究过地图,三天后就到鹤岩。这里地处一道山脉的末端,山势不减,路途险峻。秦惟前身选择的,是一条在山壁间穿过的小路,不过十几步宽窄,两边壁起如刀,看着就不是个善地。正因如此,行客并不多。许多人为了避免被劫,特意绕远。秦惟觉得原身小屁孩选了这么个地方埋伏,真是把鬼谷子的传人看成白痴了。如果他的原身真成功杀了人,该是布置在前面的那道埋伏才对。
  秦惟脱了帽子,拿下面巾,与洪老三顺着空旷的壁间小路慢悠悠地走。在最狭窄处,有几个人从顶部的山壁上露了头,往下看了,觉得没把握,就从顺着石壁缝隙里几乎笔直的小路溜了下来。
  这些人见了秦惟,都一起行礼,刚要开口,秦惟打断道:“这些天见到什么人了吗?你们动过手吗?”
  其中一个人摇头说:“过的人,要么是商旅,要么是拖家带口的官宦,人数都在五六十以上,我们没动手。”
  不出所料,秦惟点头:“你们回京!先别回府里,去洪家吧,就说被我赶去的,等我叫再回来。我是偷偷出来的,你们别漏了风声。”
  这里面没有领队的人,应该是领队的也觉得这里不会拦截到人,自己带着人去第一道埋伏了。
  几个人听了十七皇子的话有些不解,但是这本来就十七皇子派的事,现在他又变主意了,谁敢多话?他们是洪家给十七殿下的,听十七皇子让他们回洪家,自然就应了。有个人看洪老三,试探着问:“需不需要我们跟着……”
  洪老三摇头:“人多还惹眼,你们也没有马匹,回去吧。”
  人们再次行礼,两边分开。
  秦惟又戴上了帽子,洪老三看着那些人远去的背影,小声问秦惟:“就这么几个人,身手一般,公子当初让他们怎么劫杀?”
  秦惟也低声回答:“我让他们找零星的旅人。”小屁孩只想捡个便宜,又不想硬打硬拼,消耗自己的人。
  洪老三又问:“那公子如何能知是什么人?”
  秦惟想起小屁孩的逻辑,说道:“我对他们说,要听口音,如果有西边口音的男子,又非行商之人,说不出个所以然,尤其是看着像是被人追着的,就别放过去!”
  古时人们不常旅行,此时又非大比之年,不行商的人走这么偏僻的道路,的确不对劲儿。何况十七皇子当初是算上了其他皇子在别处动了手,他想守株待兔。
  洪老三点了下头,心说这孩子还是有些皇家人的心眼,看向秦惟的眼光有了丝审视……
  秦惟发窘,解释道:“我那么做……其实不妥。哪有这么随便要人命的?”
  洪老三在战场上见过杀戮,对人命没感觉,说道:“这倒没什么,我们的人不多,不得不行巧计。只是选的这地方……”他看了看周围——根本就没人走好不好?抓个动物都难。
  秦惟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那时是怎么想的……明明没把握,还是派了人出来,想出口气。不过,现在我不想跟那些人折腾了……”
  洪老三说:“这样也好,你这么好心的孩子不适合掺合那些事情!”
  三十多岁被这么称呼……秦惟的老脸一红,赶快戴上了面巾,遮住口鼻,含糊地说了一句,驱马向前。
  洪老三刻着粗糙深纹的脸上浮起笑意——十七皇子是不好意思了吗?脸红了?真可爱!


第5章 第一世 (4)
  洪老三骑到秦惟前面,加快速度,秦惟跟着,一路无话。
  行将傍晚,他们出了山区,前面的地势相对缓和,大路指向一个镇子。秦惟的事办了一半,心情轻松,就对洪老三说:“洪叔,我们昨天没吃口热的,去那里吃个晚饭吧。”
  洪老三点头,他们向城镇骑去。到了镇门前,秦惟抬头看,门上方的横石上刻着“近山镇”,秦惟笑着对洪老三说:“近山?还真名副其实,一出山就是。”
  门边坐着个老头和他们搭讪:“你们刚从山里出来?打京城那边过来的?”
  秦惟心头一跳,可不想多说,忙低头斜眼看洪老三,洪老三哼:“我们从山里来的,可怎么就成了京城了?”他有西北口音,倒是不会惹人怀疑。
  老头看着有六十多岁,头顶只几缕头发,张开没几颗牙的嘴笑:“你别蒙我!我们近山镇有好几条进山的路,可你们来的那个方向只有一条路,是去京城的近路……”
  洪老三忙拱手:“多谢老丈,下次我要去京城,就走那条路。”忙示意秦惟往镇子里走。
  老头在后面喊:“你们真的不是京城来的?你们的马匹那么好,肯定是个大城里的!你们如果是从南边兴城过来的,走那条路可就是绕远啦!你听我的没错!我对镇子周围最熟了……”
  两个人连连踢马,好像听不到那老丈的话,暴露的危险性就不会那么高了。
  听不见老头的声音了,秦惟才抬头打量四周。镇子街道上到处是马车驴车和行人,有几分热闹。街边除了那些民生必需的粮店、食馆外,还有更高消费的珠宝店,衣装店等,甚至有红灯高挂的两层楼,姑娘在窗口用手绢半掩了脸庞,媚眼抛向下面路上的行人。
  他们的银子不多,不能去高档的饭馆,可洪老三还是想给十七皇子挑个平常的饭馆。但是秦惟饿了,指着街边一个摆放了桌椅的食摊就下了马。
  食摊旁的吃客们看着是行旅之人,食摊旁的木栏矮桩上栓了几匹驴和骡子。洪老三谨慎,将两人的马匹系在了最靠外,还选了个离马匹最近的桌子——他们马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良驹,可就如那个老头说的,在这个镇子里,他们马匹可是好马,站在一堆灰头土脸的行脚兽中,像是明星一样。
  这两天在山间,他们一直就着凉水吃干粮,洪老三就点了汤面,想好好暖和一下。等面端上来,是缺了口的大海碗,里面是黑粗的面条,汤水清白,完全没有肉,只有一片咸菜,好在热气腾腾的,在这早春寒凉的傍晚,很诱人。秦惟端过来忙喝了一口,水有些发苦,一路暖到肺腑间,他满意地叹了口气。
  洪老三见娇生惯养的十七皇子这些天风餐露宿没有过一点抱怨,现在吃着这粗食,竟然这么快乐,一时心酸。他年少时专心习武,后来因为腿伤和贫穷,一直没有成亲,现在忽地有种将十七八岁的十七皇子看成了自己孩子的感觉……这成什么了?!人家是皇帝的儿子!洪老三收了自己疯狂念头,又想到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正是喜欢吃肉的年纪,就问秦惟:“公子,叫个肉食吧?”
  秦惟马上摇头——这个时候没有冰箱,那肉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的,他找了个借口说:“算了,省些钱。”
  洪老三接着心酸,想说银子吃顿肉也是够的,但是见十七皇子闷头吃面,像是已经打定主意了。洪老三也开始吃面,看着自己的筷子头,像是自语般说:“西北那边虽然苦寒,可是山里动物多,兔子、雪鸡到处都能抓到,还有鹿啊、羚羊什么的,抓着了能让人吃个够……”
  秦惟听出了洪老三话中的安慰之意,心情愉快,吃完了面,又喝了几口汤,放下筷子,笑着说:“我真去了那边,肯定有办法赚到钱的,洪叔跟着我,不用去打猎也能吃到肉。”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受过十几年训练的医生好不好?就是不行医,知识还有个融会贯通呢。秦惟很自信——他学跨两岸,是见过世面的……
  马向东当年其实也没想错,秦惟的确有种傲慢,只不过他用礼貌随和的为人处世掩饰得很好。
  洪老三听十七皇子这么说,抬头见到十七皇子脸上近乎温柔的笑容,心头被面汤烫得暖乎乎,点头说:“我信……”
  他的话没说完,就听不远处“噗通”一声,洪老三立刻扭头,秦惟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街对面的一处院墙下倒着一个人。天气这么冷,那人竟然只穿了件白色的单袍,只在腰间系了带子,襟领和下摆都是敞着的。他挣扎地爬起来,有人惊呼,却见他一手拿着把刀,上下左右挥着,向四周环顾,然后一拐一拐地过了街,往这边来了。
  一人在秦惟身后问:“那院子里是什么地方?”
  另一人答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在小炉子边站着的厨子嘿嘿笑着:“你怎么知道不是个好地方?有人可觉得好呢……”人们了然地笑。
  他们说话间,那个持刀的人已经过了街,挑了第一匹牲口,解了缰绳就往上爬。若是别人,见他挥着刀的疯狂样子,也许就舍财保命了。可惜最外面的正是洪老三的马匹,洪老三又有武艺,马上站了起来,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个人的后腰就将他扯到在地,然后出手一抓,就下了他手里的刀。
  身后的人们喝了声彩,那个人匍匐在地,头发蓬乱,仰头对洪老三说:“壮士!请搭救!我并非那院子里的,他们……”街那边跑过来了四五个大汉,一个人手里拿着条藤棍。白衣人余光见了,也顾不及说什么了,起身要跑。那个拿棍子的已经跑到了跟前,抬手就挥棍,洪老三忙后退一步,挡在了十七皇子身边。好在藤棍没打过来,直接落在了白衣人的身上。白衣人一下被打翻在地,甚至滚了半圈,趴在地上颤抖,却没吭声。
  两个人上来一人一手扯了白衣人的双臂,拖着他往回走,白衣人像是醒了过来,拼命挣扎:“放开!你们敢强抢……没有王法!”
  持棍的人大骂:“你这忘恩负义的贼人!我救了你的性命,你说要报答我,竟然敢伤了我的人逃跑?”边说边扬了藤棍,示意拖人的汉子们放手,对着在地上踢着脚不肯就范的白衣人一下下地狂打,嘴里说着:“让你不知好歹!让你忘恩负义!……”
  那个人被抽打得翻滚,可只低声嗯哼。他白色的衣服散开,秦惟看到这人瘦骨嶙峋,赤了双脚,赤裸的大腿处扎了条布带,血迹渗出,应该是受了伤。秦惟想如果不是洪老三拦了一下,这个人抢了马,可能就成功地逃脱了,而不是现如今这般被人毒打。打人的人说得堂皇,但下这样的狠手,说白了就是逼良为娼罢了。秦惟觉得自己算是助纣为虐,他过意不去,忍不住站起来,出声道:“喂喂,你不能这么打人!”反正他身边有洪老三,是个会武的!
  挥着藤棍的大汉停了手,看向秦惟。大汉满脸横肉,眼睛布满血丝。他狞笑着:“为何不能?他欠了我一条命!我救了他,自然能打死他!”
  秦惟皱眉:“这是什么话?你不救他,他算死在他人之手。你救了他,又杀了他,他算是死在了你手里,你就是杀了人!”
  大汉哈哈笑:“小哥说话文绉绉的,你怕杀人吧?我不怕!”有人附和着笑了。
  秦惟尽量严肃地说:“你既然企图杀人,就不怕我去报了官府?”他当然不会去惹这个麻烦,语气里就带了股虚气儿。
  那个大汉鄙夷地呸了一口,“别这么假惺惺的!当我听不出来?你不就是看上了他的那张脸吗?”说着,他伸手抓了地上人的头发,半提起来对着众人挥动:“大家看看,这小子贪图美色,就来诬陷人!”
  秦惟这才见了那个人的脸,该不过二十岁,墨眉如画,眼睛就是半闭着,嘴唇就是干枯皴裂,也能看出是绝顶秀俊的面容。
  周围的人们呵呵笑了:“小哥,那地方也不贵,不用这样。”
  大汉扯着那个人的头对着秦惟:“就是!没钱就直说,我给你个便宜!或者……”他猥亵地打量秦惟:“你也算是长得不错了……”
  洪老三喝道:“你大胆!”
  大汉这么一说,倒是让秦惟有了种代入的感觉——自己若是落难了,这个大汉也会抢了自己吧?……这绝对不能忍!
  秦惟瞥了下周围的人,没什么人义愤填膺,甚至有人也用恶心的目光看着他,他就别指望邪不压正了。对这么个卑劣的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完全是奢求。他现在没几个银子,想拍下大笔钱来赎人也根本不可能。他偷偷摸摸地在外面,更不能去找什么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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