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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涯和陈语悦都看向他。
　　他外套左边一大半全被撒上饮料，外套的袖子全贴着他的手臂。
　　服务员慌了，伸手猛抽桌面的纸巾去吸周清越外套上的饮料，哭丧着脸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刚才没小心。我帮你重新端一杯上来，外套我赔你干洗费行吗，对不起对不起啊！”
　　周清越倒是无所谓，如果不是他把饮料拿到桌边，就算翻了也只是撒在桌上，还有反应的时间，不能全算服务员的错。
　　他安抚服务员：“没事，赔钱不用了，我去洗洗就好。”
　　手臂粘腻得有些难受，贴得周清越难受只想快点冲掉。
　　他跟天涯和陈语悦说了一声，随着服务员指的方向往卫生间走。
　　天涯看着周清越离开包厢，“越悦，你们两个真的是情侣吗？”
　　陈语悦想起进店前周清越的话，硬着头皮点头。
　　天涯其实是不太信的，刚才聊天的时候他就没发现两个人有什么亲密一点的行为。
　　“我怎么看着不……”
　　陈语悦心瞬间吊起来。
　　响起的铃声打断他的话，两个人目光投到周清越的座位上，陈语悦连忙拿起手机，干笑道：“清越没拿手机，我给他送过去。”
　　乔珩打电话过去一直没接，直到第二个电话打过去才有人接，只是对面的声音瞬间令他警觉。
　　“乔珩吗？我是陈语悦。”
　　“周清越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他在哪？”
　　陈语悦看着不远处的卫生间，轻声说：“清越在卫生间，我帮你转个话吧。”
　　饮料倒在外套上特别难洗，周清越还特意用了卫生间的洗手液也还残留着少许饮料的酒精味。
　　外面传来陈语悦的声音：“清越，有人给你打电话。”
　　周清越愣了一下，看着外套还有泡泡的袖子说，“我待会再打回去吧。”
　　陈语悦回道：“行，那我先帮你挂了。”
　　不知道是不是摁了没反应还是没摁，电话没挂，乔珩眉头微皱，听着那边的动静。
　　陈语悦站在门口问周清越：“你待会还穿衣服吗？”
　　周清越跟衣服奋斗的手停下，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没有裸奔吧，不过倒是明白陈语悦问的是外套，随口回答：“不穿了。”
　　外套太湿了，在室内穿一件也够了，待会回去打车也不会着凉。
　　乔珩眉头紧锁，还在想些什么，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电话挂了。
　　嘴唇抿成一条线，点进企鹅，刚想给周清越发信息，帮会群最后一条信息赫然显示在屏幕上。
　　清风跟越悦是男女朋友啊。
　　乔珩一愣，点进去划上去看聊天记录。
　　上面有人问了句越悦有男朋友吗？下面的人就开始据说清风过岭跟越悦是男女朋友。
　　据说了十几条，天涯出来说了最后一句。
　　这时又跳出来一句话，【天涯】：越悦自己承认的。
　　周清越屏蔽帮会群不知道多久，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拿着外套往包厢走，包厢门没关，隐约传来说话声，他脚步一停。
　　陈语悦跟他说过电话后就回包厢里，现在就坐在原位和天涯说话。
　　陈语悦的声音传出来：“你别老送我东西，我不想收，我不喜欢你。”
　　“我没说要追你，我只当你是我妹妹，你喊我有声哥就行。我没别的要求，就一个，你别拒绝我送你东西就行。笔记本和手机我都下单了，快递过几天到你这里，如果你不要就扔垃圾桶。”
　　“……你别这样，我和清越好好的。”
　　周清越站直身体，垂下眼帘，他从一开始就很坚定明确拒绝陈语悦，现在她这种暧昧的说话方式……
　　“我说真的，你就只喊我一声哥，我也不能让你老去网吧，如果真不要就扔了。”
　　陈语悦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为难：“那……好吧。”
　　周清越想起刚才门口陈语悦说的怕天涯缠上，心里毫无波澜。
　　敲门进去，对上陈语悦无辜的视线，顿时觉得倒胃口。
　　他直接两步进去，拿回他的手机，说：“天涯，你和她聊得挺开心的，我就不打扰了，我还有急事，先回去了。”
　　他是傻逼才放弃周末的休闲来和陈语悦吃饭。
　　陈语悦闻言急了：“清越你不等我了吗？送我回家呀？”
　　周清越直接掏出一张一百塞陈语悦手里：“不了，你打车回去吧，比我送你安全多了。”
　　天涯似乎不赞同他：“现在社会这么乱，你怎么送都……”
　　周清越斩钉截铁：“不是还有你吗？”
　　天涯愣了一下：“你不是越悦男朋友吗？怎么这样对自己女朋友。”
　　他听到这句也愣了一下，转而去看陈语悦，对方眼里流露出哀求。
　　周清越对她笑笑，陈语悦心里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周清越勉强答应下来，然后听到他坚定的声音。
　　“天涯，我跟她从来都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说完对上陈语悦惊愕的表情，心里多了几分痛快，直接甩外套走人。
　　周清越三步并两步出了饭店，把陈语悦的所有通讯方式拉黑，这才想起刚才有人打电话给他，点开通讯一看是乔珩。
　　他回拨过去。
　　“清越？”
　　周清越：“你刚才找我干嘛？”
　　对面似乎在试探什么：“你刚才……在宾馆吗？”
　　周清越怔了一下，“没啊，刚才在饭店。”
　　想起刚才陈语悦的奇葩行为，瞬间倒芝麻般把这点事跟乔珩说。
　　对方似乎松了口气，“我真的……”最后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小，周清越完全没听清。
　　他‘啊’了一声。
　　“我说，刚才我真的……醋死了。”


第72章　兔子
　　街上天变暗；　风愈吹愈烈；　店门口停放的单车也歪歪斜斜躺在地上。
　　乔珩看着渐黑的天色；　“感觉要下暴雨；　你先回去吧；　回去再说。”
　　周清越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跟乔珩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打车回去。
　　开车师傅嘴巴显闲不下来，“帅哥；　我跟你说，这个天，肯定是暴雨。”
　　周清越对此表示赞同，无意中看到他旁边有个相框；　翻上来一看；　是个女孩子的照片。他随口问了一声；　开车师傅话匣打开就关不上。
　　“我跟你说；　这个是我女儿；　好看吧；　她现在就在二中读书……”
　　周清越听着也偶尔符合一声，开车师傅讲得更加起劲，能耐心听他将女儿的乘客不多啊。
　　暴雨比周清越回家的速度更快，刚开始零星几点砸在地上，随后变成倾盘大雨。
　　开车师傅在小区路口就停了下来；　有些为难道：“帅哥，前面下水道好像堵了；　积水有点厉害，你看……”
　　周清越稍微站起看了一眼，才发现前面一条路全是积水，路上偶尔有人双手撑伞淌水过，伞都被雨打得快变形了。
　　周清越掏了钱，心里倒数三声就开门往小区里面冲，雨大得周清越被迫眯着眼跑回去。
　　周母正看着电视剧，就看周清越浑身滴着水进来，吓了一跳，连忙推儿子去洗热水澡。
　　等到周清越洗完澡出来，浑身热腾腾的，周母强制他去接了一盆热水，让他一定要泡脚。
　　周清越端着热水就往房间走，泡着脚的时候给乔珩发信息。
　　下一秒，一个企鹅通话弹出来，周清越接了之后才发现是视频通话。
　　看着视频右上角里面头发半湿，穿着睡衣的自己懵了。
　　周清越刚洗澡出来眼里还带着水汽，湿漉漉跟小鹿似的。
　　乔珩撇头干咳一声，跟周清越说了一遍帮会的事情，听得周清越直皱眉。
　　他就是屏蔽个群，怎么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直接开电脑上企鹅，把群从屏蔽中拖出来，往上翻之前的聊天记录。
　　陈语悦昨天进帮就备受关注，不少人对她抱着好感主动找她一起玩，都会主动跟她找话题。
　　不少人明着暗着问陈语悦缺不缺情缘，也有一两个跟陈语悦一起做日常的人说＇越悦＇好像和＇清风过岭＇有关系。
　　周清越看了看id，耐着心去找那两个人谈话，对方似乎也很茫然。
　　【春风】越悦只是跟我们说她和你关系不一样，我还以为你们是情缘或者男女朋友啊。
　　周清越换一个问，
　　【流水】你们难道不是吗？我听越悦说她对你很有好感的……哎？好像真的没说你们是男女朋友啊。
　　周清越：“……”
　　水落石出真相大白，陈语悦一边说她对他有好感，一边说他们关系匪浅，普通人顺着她的思路还真的会想到男女朋友这方面。
　　唯独陈语悦跟天涯明确说过他们是男女朋友。
　　如果乔珩没注意到这件事，估计再过段时间，所有人都要默认他和陈语悦是情侣关系了。
　　周清越沉思了一下，抬头才发现视频转过电脑之后，乔珩看着他翻记录问人，一直没挂。
　　他愣了一下：“你怎么不挂视频。”
　　乔珩没回答，反问他：“你是打算直接在群里说吗？”
　　周清越愣了愣，点头。
　　乔珩说：“那你让陈光逸帮你艾特个全体成员，不然刷上去还是有很多人不知道。”
　　周清越恍如梦中惊醒，差点忘了陈光逸是帮主，直接电话猛call陈光逸，陈光逸听完前后，午后的疲倦虫直接气没了。
　　陈光逸简直惊了，“这什么人啊，怎么花染和陈语悦都这么奇葩！来来来，你组织好语言没有，我立刻帮你艾特全体成员。妈的，怼死他们！”
　　帮会群里正在水群，各种表情包在群里出现又消失。
　　【管理员开启全员禁言】
　　【光绕雪】：@全体成员
　　【清风过岭】：单身，和＇越悦＇一直都是是普通关系，我有喜欢的人，但并不是她。
　　【管理员关闭全员禁言】
　　【流水】：……
　　【夜风吹过】：……这么正式的吗？
　　【可爱小小蜗】：你有病吧，不能给女孩子留点面子吗
　　陈光逸看到这句直接想骂人了。
　　【光绕雪】：你才有病吧，面子不是自己给的吗？没有误会清风澄清个屁啊，误会怎么来的你们不知道吗？
　　【清风过岭】：面子我给过了。
　　【可爱小小蜗】：那她也是女孩子啊，你就不能让着点吗？
　　周清越冷笑一声，回复她，
　　【清风过岭】：让我喜欢的人误会我，刚好可以一拍两散，正好可以和造谣的人做男女朋友是吗？你的让就是这种？
　　【风铃下】：小蜗我看你追的那个男生挺帅的，要不我也跟别人说他是我男朋友？
　　小小蜗看到这句话瞬间炸了，
　　【可爱小小蜗】你有病吧，我追着的人你干嘛来插一脚，你去死啊。
　　【风铃下】：呵呵，这不是你说的吗，我比你小，还是女孩子，你让我啊。清风又不是越悦她妈，凭什么一定要让着她。
　　可爱小小蜗开始装死。
　　【吱吱】：我觉得清风这样做挺好的啊，谁也没耽误，有话说话，别跟帮里某些人一样指桑骂槐话里藏话。
　　…………
　　艾特全员都看到了，基本上都是站周清越这边，偶尔有一两个觉得陈语悦可怜，说出来也被群起攻之。
　　陈语悦看到消息的时候群里已经刷了几百条消息了，都在讨论这件事。
　　对面的天涯显然早就看到了，也没说，只是笑道：“越悦，原来你跟清风不是男女朋友啊。”
　　陈语悦看着手机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瞬间泫然若泣，“清越怎么这样，我……我只是喜欢他。”
　　天涯看着她泪眼汪汪顿时觉得可怜又可爱。
　　【越悦】：@清风过岭，清越……我只是喜欢你。我知道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妄想，但是我只是自己想象了一下，没想到打扰到你了，不好意思。
　　【风铃下】：嗤……神他妈想象，别侮辱这个词好吗，你那是造谣好吗？
　　【流水】：＋　1
　　【吱吱】：　＋1
　　【越悦】：我只是……情不自禁。
　　【风铃下】：好一个情不自禁。/鼓掌
　　帮里不少人是很风铃下想得一样，只不过没她这个勇气说出来。默默地在下面＋1。
　　陈语悦看着一堆＋1，仿佛被人扇了几巴掌一样，脸上火辣辣地疼。
　　明明这些人之前还夸她好看，怎么一天全变卦了。
　　陈光逸意思意思地劝劝。
　　【光绕雪】：好了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大家都是朋友，别吵起来。
　　【天涯】：大家给我个面子，这事就过去了，越悦是我妹妹。
　　【风铃下】：哦，又是妹妹，哪里来这么多漂亮妹妹，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
　　帮会群里面该知道的也知道了，陈语悦完全没想过周清越这么绝情，会直接在群里这样公开处刑。她以为周清越顶多就私底下跟她说，会替她考虑她的面子。
　　天涯看着陈语悦，忍不住伸手过去安慰她：“别气，还有哥呢。”
　　陈语悦抬头看着他，突然觉得天涯好像也没有比周清越差多少，起码会考虑她的感受。
　　天涯安抚她，“刚好我家别墅就在附近，要不去我家坐坐吧？”
　　陈语悦眼里还带着点泪光，“别墅？”
　　…………
　　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乔珩周一的时候也的确没来学校。
　　周清越第一次感觉到听课这么有压力，恨不得把所有笔记都抄下来，又去老师那里问了一沓请假条。
　　他去乔珩的位置帮他拿今天的作业，前桌刚好在小声讨论八卦。
　　“上两周学校门口打架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外校的打架，还是在我们校外，学校管不了，也不知道被打的那个来找我们学校告什么状。”
　　“那个是刘求昉吧？我记得他，不是说他是‘大哥’吗？”
　　“好像是吧，但是听说他们几个‘大哥’在内斗，果然江湖不好混。”
　　周清越收拾试卷的手慢了下来，不动声色地听着前桌说话。
　　旁边又凑过来一个人，“哪里是内斗，是刘求昉惹了他爸公司的合作对象，搅黄了一大单生意，刘求昉现在被关家里了，他爸好像想送他出国。”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我爸就在那个合作对象的公司里上班，能不知道吗，我爸讲小。”
　　……
　　乔珩在厨房切菜，客厅又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他手顿了顿，继续刚才的动作。
　　他对于这种场景已经司空见惯。
　　乔父乔母每天都在循环和好——吵架——和好这个过程。
　　每天过了中午，乔母脾气就上来，一点小事就会闹别扭。
　　乔父自从认了汪俊远之后，也没有低眉顺眼，乔母脾气上来他脾气也上来，两个人吵着吵着就开始砸东西。
　　过不了多久又和好。
　　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乔珩洗手拿起手机，是周清越的信息。
　　【乔珩！！我在你家楼下，给你送作业来了！】
　　乔珩看着界面发了会愣，才反应过来周清越来找他。
　　周清越在楼下有点小紧张，又不想碰到乔父，干脆在乔珩隔壁栋楼下站着。
　　乔珩跑着下楼，气都没来得顺，左顾右盼在找他。
　　周清越朝他挥手，乔珩大跨步过来，眼神里多了几分兴奋，似乎想伸手把他给抱住，但是双手到一半顿了一下，不动声色收回去。
　　乔珩说：“你逃出来的？”
　　周清越伸手指晃了晃：“不不不，我跟老周一说，老周就了一沓签了名的请假条给我。”
　　乔珩闻言笑了：“他也不怕你随便用请假条，总往校外跑。”
　　周清越：“怎么可能，我可是老周心目中的好学生，更别说我是出来给你送作业的。”
　　他从包里拿出试卷“这本写到108页，这里有两张数学试卷，语文有张随堂试卷……”
　　他拿出一小沓东西塞到乔珩怀里。
　　乔珩低头看着怀里的作业，眼尾忍不住弯起来。
　　周清越还在低头给他数：“物理这边不用做，还没教，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可以写……”
　　他说着说着耳边就传来对方从胸腔发出的低沉笑声，他耳朵尖有点烫：“你笑什么”
　　乔珩说：“好，我不去学校你一直帮我带做作业，好像也不亏。”
　　乔珩仿佛占到便宜，周清越没忍住笑道：“帮你带作业是你越哥我善良好吧，你不吃亏我吃亏。”
　　乔珩点头：“你亏都吃定了，那我有不懂的还能问我们的学霸周清越吗？”
　　周清越强调：“你学得比我快多了，你还会有要问的吗？学神乔珩同学！”
　　乔珩闻言垂眼，轻声道：“我没去学校……”
　　周清越一愣，看着低眉顺眼的乔珩，对方好像委屈得不行。
　　乔珩现在到底是个未成年，因为家庭的原因没能去学校，又好胜，心里估计也不好受。
　　他干巴巴道：“没说不行……你要是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他话音刚落，对面低头的某人忍不住轻噗了一声。
　　周清越：“……”
　　乔珩眼里全是笑意。
　　周清越恼羞成怒，一字一顿：“乔、珩、同、学。”
　　乔珩轻声应他：“嗯，我在。”
　　周清越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