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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然天成-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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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蓄势待发还准备再踹他一脚。怪顾秦人品不好,在我最想打人的时候招我。顾秦摇了摇头:“你这性格得改改。”
我哼了一声,失心疯似地来回转,不时靠在门上听声音,里面跟没了人一样,静悄悄,静得人心慌意乱,胡思乱想。
不知过了多久,江卿白踏着初洒的阳光来了一趟,蹲在我身边跟我说话。我爱理不理地靠着门。他递给我一张卡片,是那天落在江卿白手里的我没看过的。
我说我不要,我只要陈天瑾。他劝我看看。我索性闭着眼贴着门,恨不能和门融为一体。江卿白塞进我手里:“你好歹看一眼。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狐疑着接过来。上面的字体清俊隽秀,透着七分陌生,三分熟悉,写的是:让我替代他,直到油尽灯枯。
我恍恍惚惚:“这不是小白的字。”
顾秦站得远远的,声音不冷不热:“你认得天瑾的字吗?”
你认得天瑾的字吗?
你以为全天下只有你的小白对你好?
你去试试模仿谢棣的字,练上一晚,直练到手抽经。
你去试试每天凌晨三点徒步往三公里外送信,还要回回提防着被发现。
你试试看你一心一意对待的人满足地拿着信封,心里怀念着别人。
你以为全天下只有你的小白对你好?
你认得天瑾的字吗?
——我刚才不小心踩了一脚,没关系吧。
——得看什么人呢。
——只不过是信封。”
——信封也不行!
——安然……
他说“安然”,更像一声叹息。
你认得天瑾的字吗?夕阳下深深刻在你背后——安然,我爱你——说不出口也罢,他写出来,你却不认得了。
手术室的门在我背后吱呀一声打开。我险些跌进去。一大夫满眼疲惫地环视一圈,眉头紧锁:“你们见病人时,做好心理准备。手术……”
……》
chapter 86
江卿白扶着我,顾秦作势要踹主刀。我望着主刀欢欣的笑容,一派迷惘。
“开玩笑也挑个时候,把孩子吓着怎么办?”江卿白皱皱眉,瞪了主刀一眼。
“哎呀你不知道。第一次给熟人开刀,尤其是天瑾那种记仇的人,我那个抖啊!你说他醒来会不会捅我十刀啊?”主刀眉飞色舞地看向我,“你就是天瑾的侄子?”
我懵懵懂懂地点头。
主刀笑了:“他到傍晚才能醒。进去看看吧。”
我懵懵懂懂地脱开江卿白的双臂。三个人看着我,气氛静得十分不真实。我恍惚朝里面迈了一步,又回过头问主刀:“他没事了?”
主刀微微笑着:“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被他一个“暂时”震住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去。一见到躺在床上的瘦长身影,脑中一根从未放松的弦霎时绷得更紧。陈天瑾眉眼紧闭,乍一望去,沉静的脸比雪白床单还缺乏生气。
我走过去触了触他的手,幸而是温热的。我松了口气,想握起,忍住了,收回沁着冷汗的手,倏然间有些无措。
陈天瑾当真是昏迷了一天,任人挪挪碰碰都没反应,直看得我心慌。守在床边不敢离开半步。
来看陈天瑾的朋友倒挺多,个个都爱问我:“你就是陈安然,陈天瑾的侄子?”
一开始我还能陪着笑点点头,到后来实在没心思。来人见我没精神,纷纷一个劲地劝我别难过。最后我恼了,反锁上门,坐在床边和陈天瑾单独呆在一起。
太阳已然西下,陈天瑾依然无知无觉,我伏在床边,不知怎的想起了当初的爷爷。那时我就这么伏在床边,爷爷将陈天瑾托付给我。我这回只怕陈天瑾充演爷爷的角色,对着我交代遗言。当年算是我懵懂无知,才上当受骗。这回陈天瑾若要我走,我绝不会答应。我已经无处可去了。太阳沉了下去,我握着陈天瑾的手伏在床头,意识渐渐朦胧。
白色铺天盖地映入眼帘,分外刺眼,可在那张温婉柔和的面容映衬下,也显得暗淡无光。陈天瑾拉着我在雪地里跑,周围除了雪花看不见任何事物。
他回头对我说:“我陪你走完这段,剩下的路自己走吧。”
我说:“我看不见路,我只看见雪。”
“雪化了,就看得见了。”
“雪什么时候能化?”
“跑完这段路,你开始自己走的时候就化了。”
“我是路痴,不认路。你要去哪里?”
“我得了雪盲症,不能陪你走了。”
他脚步很快,像是有什么急事。我跟在后面一点也不喘,只是满脸水,不知是雪水还是汗水,湿溚溚的沾了满头满脸,再后来好像全身都湿了。
我问陈天瑾:“你看不见了?看不见就不陪我走了吗?”他没回头,只是一个劲地拉着我跑,轻逸的身影被我额上滴下的水晕开,我继续问他,“你不陪我走,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停下好不好?”他依然没有回头,我急了,“是不是雪化了你就能看见了?”
他说:“我得了雪盲症,所以不能陪你走。要想看得见东西,除非雪化了。雪要等到你自己走时才能化。你明白吗?”
明白。也就是说,他不可能陪我走。我渐渐停了下来:“那可不可以,让雪一直下?我们一起走,哪怕永远找不到路,没有方向,可有我陪着你,不是很好吗?”
他停了下来,松开了我的手。顿时寒冷袭来,我冷得缩了起来。他更是冷得瑟瑟发抖。
“你是说……没有视觉?”他失了魂般坐在雪地里,眼神空洞。
我慌了,揽过他抱在怀里。那身子特别瘦,特别凉,特别叫人心疼。我抱紧他说:“我陪着你,我当你的眼睛。”
我没有底气问他是我重要还是眼睛重要。他却说道:“你比较重要,你比眼睛重要。我们一起走,能走到哪里是哪里。”他这么说着,眼神依然空洞,仿佛能装下一切,又仿佛一切都容不下。
他回抱着我,微笑着,却无半点神采。我更慌了:“不!不!眼睛重要,你别陪我了,你喜欢怎样我都依你。”
他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为什么又不要了?眼睛是我的希望,可失去你我会绝望。”
我说:“我以前养过两只小鸭子。他们成天混在一起不和我玩。后来其中一只冻死了。另一只从此每天跟着我,离开片刻就像快要世界末日似的。我怕他冻死,把他放在暖气前面。后来……他热死了。”
陈天瑾平静道:“你愧疚吗?”
我用力点头:“如果你失去了眼睛失去了希望而勉强自己陪着我虚度光阴,我想我的无知会伤害到你。没有希望的生命太脆弱,保护和纵容多一分少一毫都会害它转瞬陨灭。青花瓷易碎而价值连城,如果我放手,那么它不会毁在我手里。如果我执意占据而摔碎了它,我就只有愧疚一辈子了。”
“你明白就好。我不想你为我自责。”陈天瑾说,“就到这里了。”
我还没明白过来,他就瞬间消失了。雪花变成了小雨,积雪渐渐湿润。我跪在雪地里,望着天空飘零的雨点。顿时觉得寒冷刺骨,五脏六腑都冻僵了,不会呼吸了,没有温度,没有心跳,没有脉搏,我想我要死了。
我不愧疚,可我后悔了。
“瑾。”我挣扎着呢喃出声。
手突然被温暖环绕,电流一般激活了所有垂危的器官。我猛然抬头。那人目光澄澈如水,嘴角微扬,挂着一丝不可察觉的狡黠。
我想起身,终是从睡梦中惊醒。天已全黑,陈天瑾依然以先前的姿势靠在枕头上。我摸了摸满头的冷汗,发现眼里也湿了一片。想抽一张纸巾擦一擦,才发现手和陈天瑾的手交握在一起,安安稳稳地搁在陈天瑾肚子上。我蓦然一惊,扭头去看陈天瑾,恬静的睡颜,没有一丝异样。我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探手去摸他的眼睛。
“瑾……”
优美的唇角弯了起来,挂着些微虚弱的狡黠:“连做梦都在叫我?”
听他开口,我完全不会动了。他微微睁开眼,微弱的目光探过来,泛着一如既往的温柔。我只得怔怔看着他,动弹不得。
“眼镜。”他说得极轻。
我这才手忙脚乱地给他戴上眼镜。他看着我说:“哭了?”听得出虚弱,听不出情绪,“为我吗?”他笑了,“真好。”
我心里犯堵,喘不过气来,为那个满足而卑微的笑容。
陈天瑾终于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望了望桌上精致的水果篮。我终于记起怎么说话:“那是……咳,那是你朋友送的。我给你削一个苹果?”嗓子哑得不能听了,只有硬着头皮说完。
陈天瑾蹙了蹙眉,点头。
我就坐在床边削起苹果。我不言,他不语。气氛尴尬至极。我从没给人削过苹果,皮削得厚,居然三番四次险些削到手指。陈天瑾眉头深锁,仍旧一言不发。我快削完时,他才说:“你吃吧,我不能吃。”
主刀医生说陈天瑾被切了将近三分之一的胃,现在不能吃东西。我有些沮丧地停下手里的水果刀。
陈天瑾虚弱地说:“不吃不睡熬了一整天吧?”
听他每一句话都是煎熬,奈何两眼干涩,什么都流不出来。
“怎么不回家?”
他为什么只说我?他在手术室里面对了什么?承受了什么?思索了什么?他为什么不说?还是说,他只是一直都在想我……
他努力抬手摸了摸我的眼睛,触感迟钝,显然是那里肿了。他目光柔得能溢出水来,其间苦痛并行。陈天瑾只看似坚强,任他心肠再怎么冷硬,到底还是个痴子。不然,我现在也许不会站在这里。
我知道他难受,因为我也难受。依旧是挑着下巴的姿势,只是他拇指刮过我脸颊时,有些掩饰不去的颤抖。
也许他怕,因为我什么都知道了,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屏障可以掩饰他内心的脆弱和不安。也因为一切都明了,暧昧玩不下去,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但谁会愿意提将来?谁都没有资格提将来。谁也没有勇气提将来。眼下尚且难顾——我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了。
他偏着头,虚弱中有股柔软明媚的风韵,因那双含泪的眼睛闪烁着,一切都是明亮的。谁才是主宰光暗的神明?有哪个神明目光如此多情?
手指滑到我下唇,按住,掰开。他含泪笑:“你要是恨我,就咬我吧。”
我一口咬下去,却是疼煞了自己。
“好疼。”他笑意更深,仿佛蒙在水帘里,湿湿暖暖。我松开他的手,不知所措。
“你守在这里,还想等什么?”
我全身一震,苹果水果刀全落了地:“你是要赶我走?”
他不言,别过头去。意思很明显,眼角一丝痛苦更是明显。我自椅子滑落在地,被抽空了气力一般。他诧异地转过头来:“安然?”
“只要你还叫我‘安然’,我就不走!”
“安……”他张了张嘴,一个字噎在喉咙里没吐出来。
“我没地方去了。”我拽着他的胳臂,“都是你害的,我被赶出来了。你会收留我的,你会吗?”
陈天瑾眉头深锁,欲言又止。
我不死心:“二十篇论文,是你让江卿白告诉我的,对不对?我现在会背了,你说话可算话?!”
陈天瑾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仍旧没说话,瞪大的眼睛里泪光不褪。
“总之你欠我的!我送你上医院,你欠我的!”陈安然,你也学会死缠烂打了!
他蹙着眉想说什么。
“瑾。”我低声哀求,“别这样对我好吗?”
他目光恍惚,气息不稳:“安然……我没想惹你伤心,真的……”他无望地摇头,眼一眨,结连坠下一滴滴晶莹的泪来,“你别哭,我……”
我看着沾湿的枕巾还没回过神来,那厢双眼开开合合最终没能睁开。
“瑾?瑾,你醒醒!陈天瑾!”
chapter 87
怪我一时疏忽,我应该在他醒的时候就叫来医生。
这会儿来的还是那天的主刀,顾秦的朋友。主刀看了看陈天瑾眼角的泪痕和我们交握的手,一脸了然,二话不说把我赶了出去。隔了一会儿,主刀出来跟我说,陈天瑾没事,让我别去打搅他。
我像被兜头泼了盆冷水,进退不能。主刀于心不忍地说:“要不然你回去休息一会儿。你这样子,天瑾也不好受。”
我摇摇头,静静靠在门口。什么人都劝我不得。
时间像沙漏里的沙,快不了,也停不住,一点一点流过去。我终于觉得我快要没有耐心了。也许陈天瑾是考验我,看我有多坚定,毕竟被他算计不是一天两天了。
病房里面一直没有动静。我强睁着眼,守到深夜。夜里静得出奇,陈天瑾起身的声音传得分明。我提着心走进病房,正看见一双清明的眼,没有睡意。心中猛地咯噔一声——陈天瑾一直没睡。
“要什么?”
“水。”
我手忙脚乱倒了杯水,水温掌握不得当,兑了三次冷水,四次热水,方才满意。端到床边,陈天瑾已经睡了。心里抽了个空。我继续坐在床边,疲劳而干涩的眼睛没有合上的欲望。
想起高中,想起小时候,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们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月光透过窗户打在地上,仿佛一条柔软的白绫,只要一点点,黑暗便由阴森化作幽静。一直觉得他像月光,明亮但不刺眼。
坐到了天明,没有半刻合眼。天一亮陈天瑾就醒了。来探望的人不少,我被晾在一边。百无聊赖地拿着刀削苹果,一个接一个。
Tina后来销声匿迹,听说是跟孩子一起被人接回家了。唐露露来过,又走了。当时我去上厕所,没遇上。主刀医生跟我说,有个脾气暴躁的小美女指着陈天瑾的鼻子骂:“生病了不起吗?他要是出事,我要你好看!”后来被护士请出去了。主刀说那女生该不是我小情人吧,我被问得尴尬不已。
这个人间果然是沧海桑田。当初唐露露责备我说:“陈安然我早看你这样子不爽了。你就不能对他好点?”现在倒站在我这边了。
回到病房里,陈天瑾面色不善地对主刀说不想见任何人。主刀指着我说:“他呢?”陈天瑾置若罔闻,闭眼睡了。
我继续坐在床边削苹果,削完再碎尸万段,仿佛那苹果就是陈天瑾。
因为没有人来,苹果很快就被我糟踏完了。我闲来无事吃饱了撑的,上街买了一袋苹果。街上虽然热了些,却不似病房那么沉闷,空气里少了点病态的消毒水味,尤其宜人。我忍不住在外面多逗留了一会儿。不用去想陈天瑾如果不要我我该怎么办,不用去一边恨着一边爱着一边黏着一边受气……
可该回去的时候,还是要回去的。
走廊里远远就听见动静,像杯子摔落的声音,不,是砸碎的声音。一个护士匆匆从陈天瑾病房跑出来,被我拦住。
“怎么了?”
护士惊魂未定地看着我:“你……你快进去!”
我狐疑地走到门口,见陈天瑾站在床边无比暴躁地将手里半瓶葡萄糖丢在主刀医生身上,玻璃瓶落在地上,药水溅了一地。
“这么大的人都能丢了,你干什么吃的?!找不回来你赔么?!”
头一次见陈天瑾发火,我定定站在门口,没时间想陈天瑾什么时候能下床的,心里居然有一丝窃喜。主刀期期艾艾,很是窘迫,往我这边一看,顿时云开雾散:“安然,你可回来了!”
陈天瑾回过头,立马敛去脸上的阴霾,恢复了往常的冷漠。我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直到瞥见主刀医生白大褂上的血渍,笑容僵住。陈天瑾身上也有血渍,我冲过去握住陈天瑾的手,因为输液时间太久,所以有些浮肿,可最严重的是手背的血管,被针头划得触目惊心。我按住静脉,慌张望向主刀医生。他匆匆按铃,神情很微妙。
临走时在我耳边悄悄说:“天瑾有很严重的抑郁症。”
我一阵恍惚之后,心像被拧成麻花,望向陈天瑾,那人还是一副冷漠的模样。
陈天瑾坐在床边,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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