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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嫁人 十年不晚-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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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两分钟,她把头伸向外面的走廊看了看,然后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约莫过了十分钟,那张数目不小的支票就捏在了程七彦的手中,他紧盯着支票,仿佛要把它看出个洞来,虽然表情还是带着笑的,可手却不知不觉的收紧。

  “你帮他做了什么?”程七彦看着面前的冷脸护士。

  她毕恭毕敬的站着,如实说道:“他让我把你的血样帮本换成了他自己的,还让我不要说出去,就这些……”然后,她看着快要被程七彦捏碎的支票,有些情急。

  程七彦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们事先约定,不管谭玉染给她多少,程七彦都会在那笔钱的基础上乘以倍数支付给她酬劳,程七彦把那张支票揣了起来,重新拿出一本未填写的支票本,签了一张,扯下来给了面前这个女人,“给,这是你的信息费。”

  ……

  小汀的病来的太突然,打乱了谭玉染事先安排好的计划,他们必须继续待在美国,可是这样一来他便无法确保他们的安全,他和谭凉景的交战告一段落,虽以失败告终,但那些收购下来的股份还停留在手中,谭玉染在家里翻找着那些股权转让书,即使廉价,也必须尽快将股份脱手出去,而且不能让程七彦知道此事。

  “你要找的东西在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里。”

  谭玉染停止了翻找,回头看去,程七彦正斜倚在卧室门口,他关上抽屉,起身朝门口走去。

  “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我不该回来么,还是你的属下没有向你提前通报我要回来的消息,真是失职呢,刚好让我碰见了,幸好你没有在家偷~情!”

  两人对望着,都想从对方的眼神里找出一丝曾经的真挚,可惜现在更多的是算计,猜测与隐瞒,他们互相都很失望,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可惜有些人和事就是用来给时间磨砺的,最终被划的面目全非。

  “七彦,能不能换个口气说话,不要这样阴阳怪气的好吗?”谭玉染从卧室出来,疲倦的困在了沙发里。

  程七彦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冰冷,透的他的心就如同一把反光的利刃,把人照射的足底生寒,“哼……自欺欺人可不好,不要把别人都当傻瓜,我们的帐得一笔一笔的算,这……是账单!”

  程七彦弯腰,把两张纸条放在了沙发前面的矮桌上,坦诚的时刻终于到来了,而揭露出来的,却全是伤疤。

  谭玉染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了桌上的纸条,第一张令他如遭雷击,这是他开给那个护士的支票,鼓起更大的勇气,谭玉染看了第二张,这时……连呼吸都哽在了胸口,那口郁结的气像刀子一样刺痛心房,就是无法吐纳出来。

  那是一张亲子鉴定书,上面的结论显示,程七彦与程乐汀是亲生父女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零点一,而鉴定日期是在他们来美国之前,也是就说……程七彦在两个月前就知道了他并非小汀的生父,甚至更早,谭玉染肩膀耸动,发出一声声苦笑……两个月,他可真能忍。

  “对不起……”谭玉染用力的说出这几个字,痛苦的失声,可在程七彦看来,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对不起?呵呵呵……”程七彦的笑是自嘲,“对不起是个什么东西?我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我就为要一个对不起!?在你看来,我是否就这样贱呢,啊?”

  程七彦拿起一旁的烟灰缸,狠狠的砸了下去,玻璃质地的矮桌被砸的四分五裂。

  谭玉染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他只能过去死死的抱住发狂的程七彦,然而那种心痛,足够让程七彦失控,他不顾谭玉染的环在腰间的手,拼命朝前奔,把所有手能及的东西都抓住摔碎。

  “七彦,你别这样,停下来……”

  “你滚开,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啊!”程七彦挥舞着手中的花瓶,把它甩到墙上,花瓶顿时粉身碎骨,“谭玉染……你不是人,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魔鬼,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谭玉染放开了程七彦,他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锋利的瓷片,被恨意染成猩红色的双目紧盯着谭玉染,视线中,谭玉染咚的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闭着眼睛,仰起头来,颤声说道:“杀了我吧!如果你会好过一点……”

  程七彦还在大口喘着气,而手中的瓷片已经掉落在地上,他累了,颓然坐倒,过了很久,他缓缓开口说道:“杀了你,小汀的命怎么办……如果我不疼她,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疼她的人了,如果……如果不是为了瞒过这件事,也许你眼睁睁看着小汀死掉,也不会拿出自己的一滴血来救她吧……”

  谭玉染的心一颤,原来自己在他眼中是这样的冷血动物,他抬头看向程七彦,却不料,他已泪流满面,好不容易才见到他的男儿泪……一次因为是因为他命不久矣,这次,是为小汀……突然懂得了他的痛,原来,程七彦爱了一场,却从来得不到回报,现在还要遭到这样的背叛。

  自己口口声声说爱他,其实就是他在背后捅了他一刀,这一刀,他挨了整整十年,独自承受到至今。

  “告诉我,谁能救小汀……告诉我!”程七彦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带着浓浓的鼻音,像个孩子,而嘶哑的嗓子却像一头受伤的兽。

  “我……我能。”

  “为什么能?……说啊,告诉我,为什么你能救她?”

  那把利刃分两头,一头扎在程七彦心窝里,一头刺进了谭玉染的胸口,可程七彦现在却要狠狠的转动这把利刃,以不惜让自己疼痛的代价来让谭玉染受尽折磨……为什么能救小汀……“因为,因为……我才……是,小汀的……爸爸,所以……我能……能。”

  谭玉染与不成句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哽咽完一句话,他拜倒下去,不想再说。

  程七彦冷笑连连,他看着谭玉染颤抖的脊背,过去抬起他的下巴来,“你终于亲口承认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从谭少爷的口中听到一句实话,程某真是感到万分荣幸,小汀是你的女儿对吧,收好那张账单,把你欠我的一样一样还回来,不要忘记你的承诺!”

  谭玉染直起身,听候程七彦的发落。

  “第一,和小汀做一份亲子鉴定,第二,把亲子鉴定送到谭家律师那里,拿到你父亲的遗产,第三,用那笔遗产,把谭凉景逼上绝路,第四,把他交给我处置,第五……把你自己的命留着,也归我处置。”程七彦一样一样的说完,谭玉染恍然明白,原来他已经计算好了一切……

  他还是不肯罢休,最终就是要打败谭凉景……是啊,自己又有什么权利让他放下呢。

  他故意败给谭凉景的初衷,就是为了不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就算真的被谭凉景关起来做了宠物,谭玉染也不会狠心的抛出一张亲子鉴定,仅仅为了一时的胜利就去伤害心爱的人。

  可他失算了,他不愿意,程七彦却愿意……他不遗余力的逼谭玉染承认小汀是他的女儿,就为了谭老爷子留下的那份遗产,谭家兄弟,谁先有子嗣,谁就能得到它……而那巨额的财产,谁拥有了,就等于取得了胜利,而得到它的唯一途径就是永远不可能和程七彦回到以前……就好像现在,他们回不去了。

  不仅是程七彦,谭凉景也在逼他……倒要让谭玉染看看,他一心保护的东西,最后会得到怎样的下场,而他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无论什么原因,他伤害了他的妻子,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甚至连养了十年的女儿,也是他的罪孽产生的苦果和谎言……按照程七彦的心性,原谅二字早已从他的字典中删除,人和感情,再不复以往那般。

  第20章:反败为胜

  若问谭玉染为何一次次重返北都,要说全部都是为了所谓的情,未免有些不现实。

  这也是程七彦问得他哑口无言的原因,从那个开始,程七彦在别人的婚礼上醉酒失态,在他们的无数个相遇里,那是最悲哀的一个,就像上天为他们挖好的陷阱一样,明知道是万丈深渊,却也还是要跳进去,究竟是太傻还是那个磁场走到哪里都逃不脱……

  那时候,程七彦明明把一切都忘了,可谭玉染还偏偏要回去招惹他,倒也不是那么不能忘记,毕竟那已经是六年以后的事情了。

  其实你回来的真正目的,是把小汀从我身边夺走,利用她得到你父亲的遗产,摆脱谭凉景的束缚,我说的没错吧?

  的确,没错……这是谭玉染最初的目的,他所有的行动都是围绕着这点展开的,然而这其中有程七彦,他遇上了自己命中的劫,初衷是利用,而当他想为爱放手时,已经由不得他,前后不一……这是谭玉染的悲哀。

  而程七彦,面对入侵自己内心和生活的男人,一步步的做出退让,其实,他不过是在残存的记忆中保留了莫冰嫣死的时候在耳边说的那个“谭”字,谭……谭玉染,他救出了被绑架的小汀,他因此被迫注射冰葬……他背后有那么多秘密,而程七彦一开始就肯定了,他是杀害妻子的人,一步步的接近,一点点的让他靠近,不过是为了揭开所有的秘密……

  现在,到了这一步,其实都是作茧自缚……掉进了自己挖的陷阱里面。

  想要从自己的心魔中爬出来,谈何容易!?

  谭家的律师在接到通知后,在严格的监督下重新抽取了另外一份血液样本,为谭玉染和小汀做亲子鉴定,一个星期后,结果出来了,答案在一部分人的意料之内,又震惊了另外一部分人。

  小汀的生理父亲的确就是谭玉染,虽然在局外人看来显得很离奇,但事实就是如此,谭玉染有一个十岁的女儿,这比任何证据都有利,在一番繁复的程序过后,那份巨额的遗产被激活,尘封的钱财马上就要被谭玉染收入囊中。

  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的同时,骨髓配型的结果也出炉了,这个成果似乎那笔冰冷的天文数字更叫人欢喜,配型成功,小汀有救了……谭玉染觉得,这是他承认小汀是自己女儿的唯一意义。

  医院的病床上,小汀在被子里不安的扭动着身子,生气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得了绝症的样子,“咕~~讨厌死,到底还要这样躺多久嘛!?祖国的花朵快要凋谢在美国的被窝里了……”

  “快了快了,听爸爸的话,再忍忍就过去了……好不好?”程七彦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块儿送到小汀嘴边,她咔嚓咔嚓的全部咬掉,连带着把程七彦的手指头也咬了,“啊!!你干什么?”

  “咬你!哼~你和小玉干什么去了,这么多天都不来看淫家……”小汀继续在床上打滚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等过完这阵子爸爸就来接你走,所以还要忍几天,爸爸知道小汀行的,是不是!”

  小汀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诶,那好吧……”委屈了一小会儿,继而又露出鬼灵精的眼神,“爸爸我演的还行吧,电视里得了白血病的孩子都是弱弱的,嗯……还要掉头发,你干脆把我剃光头吧……呜!”

  程七彦赶紧捂住小汀的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看了看门口,刚刚想嘘一口起,敲门声便响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放松的情绪又高度紧张起来,“请进。”

  父女两个对视一眼,紧盯着门的方向,门把被扭开,门扉被轻轻推动……两秒钟后,一个穿着护工服的青年就站在了门口,高大帅气,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灿烂笑容。

  季迟先对小汀招招手,“嗨,程乐汀美眉!”

  程七彦拍拍胸口,叹了口气,“原来是季迟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在外面呢。”

  小汀对着走过来的帅哥很是警惕,“爸爸他是谁啊?”

  程七彦拍拍小汀的手,站起来接待季迟,然后介绍道:“这个是季迟哥哥,最近这几天爸爸忙,所以就由季迟哥哥来照顾你。”

  “为什么是哥哥,那样我岂不是比你矮一辈了?”季迟提出抗议。

  而小汀也是一脸的疑惑,……“鸡翅哥哥?”

  “呃……”对面二人同时无语加黑线……

  接着三个人在称呼上起了分歧,季迟坚持要小汀叫他叔叔,程七彦说叫哥哥显得他年轻……而决定权最终掌握在小汀手中,“我决定了,以后就叫你鸡翅!”

  “看我不剃光你的头发!”季迟掏出随声带的电动剃须刀,往小汀的卷毛上比划。

  两个年龄差距十几岁的人,却能跟两个幼儿园小孩儿一样打起来,场面蔚为激烈,程七彦头疼,明明是叫季迟来照看小汀的,现在却闹上了。

  可季迟随即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能够照顾好小汀,绝对不负程七彦的委托,“我逗她玩儿呢,我能跟小孩儿一般见识么!?啊哈哈哈,你太小看我了!”

  “好吧……”程七彦看了看表,再次坐到床上,“小汀,爸爸得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不要,你把那只鸡翅也带走,我不要他照顾,他是坏蛋。”

  “小汀。”程七彦把小汀的脸扳过来对着自己,用非常认真的口气交待道:“听话,爸爸这几天真的很忙,季迟哥哥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凡事都要听他的,告诉我你能不能做到。”

  “呜……”小汀耷拉着脑袋,不是因为以后要和鸡翅相处……而是程七彦每每用那样的口吻说话,小汀就觉得不安,“好吧,我答应爸爸……”

  程七彦吻吻小汀的额头,站起来对季迟嘱咐了几句,“那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

  “谢谢。”程七彦拍了拍季迟的肩膀,然后离开了病房。

  小汀突然从床上站起来,可程七彦已经出了病房,他的身影在门边的百叶窗前一闪而过,小汀撇着嘴问:“鸡翅……鸡翅,爸爸会不会再再来看我。”

  “当然会啦!”

  “真的,没骗我,可是我为什么觉得他……呜呜……”

  ………………………………

  遗产划到了谭玉染的账户上,本来已经成为定局的形势被大扭转,古逸如约奉上了股份转让书,一个公司百分之七的股份,足以催生出晨淼的另一个所有人,同时也可以将现有的掌管着推到舞台下面。

  晨淼集团易主,似乎只发生在一个瞬间,在谭玉染拿着亲子鉴定的时候,谭凉景就做好了让出总裁位置的准备,今天,他迎来了期盼中的失败,正式退出了董事会,并且交出了手中的所有股份。

  属于谭凉景的舞台落幕了,他该到幕后上演真正属于他的游戏人生了,成王败寇,只不过他不是输给了谭玉染,而是这个游戏的王!

  那个杀害自己妻子的人终于在绕了无数个圈后被他打败了,可是为何还不释怀?仅仅是为了告慰她的泉下之灵么?……可是他们已经天人两隔,如何用不同世界的方式传达同一份情怀呢?

  谭玉染不是赢家,程七彦同样不是,或许是媒体猜测的那个神秘持股人……是古逸吗?那个男人的魅惑,如同深渊周围散发的磁力,强大的如同漩涡,而他到底是何许人也,程七彦现在关注的不是这个。

  这几天谭玉染实在忙的脱不开身,因为全权接手了晨淼,这可不是个轻松的任务,而前段时间抢占股份所造成的股市动荡也需要尽快平息,否则就像刚刚吞食了猎物的蟒蛇一样……现在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时候。

  除此以外,公司的人员也需要作出调整,最重要的就是得到人心,而谭凉景的追随者肯定不少,现在要合理运用这些人成为了关键,但是谭玉染觉得,对付整个公司的人都要比对付程七彦要容易的多。

  “江青,你多加派些人手到医院守着,确保小汀万无一失。”

  “是。”

  赢了吗?威胁已经不存在了,可是谭玉染还要提防,只不过提防的对象换成了程七彦。

  这可真是莫大的讽刺,曾经最贴心的人,现在已经快要拔剑对持了。

  谭玉染站在巨幅的落地窗前,在制高点俯瞰整个城市的面貌,独立办公室的眼界很开阔,那感觉,就像伫立在帝国的顶端一样,丛生的并非征服一切的满足,而是高处不胜寒的颤栗。

  第21章:束缚之网

  眼看就快临近小汀手术的日子了,程七彦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医院里,似乎满心满眼都被忧虑填满,再也装不下其他。

  小汀多次问起谭玉染为什么不来看她,程七彦除了说他忙以外,根本编不出别的理由,虽然谭玉染一直知道小汀是他的孩子,可是从来没有证实过,当不能否认的鉴定书摆在面前的时候,他是有些错愕的,现在,那个孩子是他的骨肉,他不知道如何面对。

  今天,病房里只有季迟和小汀,而病房门口站着谭玉染派来监视的人,寸步不离的守在外面,这病房一下就成为了监狱,季迟脸上没了平日的笑容,反而愁眉不展,像是在思虑什么重要的事情。

  需要想个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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