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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口-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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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知道。”夜戟未料苏定看出他心思,轻轻应了一声离去。
看着夜戟峻挺的身影,苏定低喃。
“瑞儿,为父今日方知道你的痛苦,守边疆虽苦,都不及心里苦……若是玉儿还活着,活在你触及不到的地方,你又会怎样…”
翌日,苏定受旨进宫,助病榻上的君王处理政事。
龙榻上,君王靠枕而坐,面色苍白,羯羽坐在床头为君王念着折子。君王听着有些乏了,便浅浅睡去。
随侍的太监端了药进来,见君王睡着,便附耳对羯羽道,“苏丞相到了。”
羯羽示意太监将要放到案上,起身来到偏殿外,“苏丞相请在外面等些时候,父皇刚睡下。”
“殿下,可否让微臣进去候着。”苏定作揖行礼,眼底溢着泪。
羯羽点点头,苏定急速进入内殿,放下夜戟折子,坐在榻前,默默地看着榻上那毫无血色的俊逸容颜。
寒藤……
察觉身边有人到来,微微睁眼,挥手屏退宫人,“绎君,你来了。”
“为何,为何我才离你一晚,病就又加重了。”苏定拿过案上的药碗,试试药温。
“朕不喝,这是不治之症,喝了也没用,”君王推开玉勺,看见案上新增的折子,“那是你拿来的么?“
“是,瑞儿,想回边关。”
寒藤,我有事瞒着你,为了玉儿的性命我不能说…
对不起,寒藤…
“瑞儿,将帅之才,朕准了。”寒藤细细抚着苏定的面庞,“今日进宫了,你就在这苍鹤殿陪朕…”
“嗯。”
良久,羯羽悄然进入偏殿,见到眼前的景象不由一愣,取了批好的折子,有悄悄离去。
榻上的君王睡着,面带浅笑,与靠在榻沿的人十指相扣。守着君王的人趴在榻沿与君王同赴梦境。
“将这些颁发下去,”羯羽吩咐随侍太监将批好的折子发给各部门。在那些折子最上方,隐约看到了夜戟的名字,“等等。”
叫住那太监,拿过夜戟的折子。
瑞哥哥,你要走?
你这一去边关,就不知何时会回了……
我还没见过你…
还有许多的事未解…
得知夜戟要走,羯羽的眼羽微湿,怯怯地将折子递还。转身,捏住衣摆,猛地闭眼,关回那不争气的泪珠。
关不住。
纤弱的睫羽濡湿,睫羽间滑落泪珠。
这晚。
苏定未回府,一直守在君王的榻前,打眯醒后一直未眠,生怕闭眼便会错过片刻守在君王身边的时间,生怕会看漏一眼榻上气息虚弱的人。
这晚。
羯羽回到太子宫,躺在榻上,入眠不得。起身,独倚栏杆,临窗而坐。窗外,冥迷树影蒙蒙雾,深秋黄叶萧萧落。
这晚。
夜戟来到那片竹林,竹叶经秋,铺满地,掩青泥。夜戟闭眼,抱胸坐在墓碑旁,雾气萦在前额的碎发上,结成秋露。风过竹叶簌簌而下。
天发鱼肚白,有情人无眠夜。
榻上的君王手指微动,醒来。对上爬满血珊瑚的双眸。
“你…没睡…”君王握了握那双冰凉的手,拉进怀里,“进来,朕替你暖暖。”
“这…”苏定冻了一夜略显苍白疲惫的脸倏然通红,“会有人…撞见的。”
“无碍…咳咳咳…咳咳,”君王丢开沾了血污的锦帕,“你若是现在不应朕,怕是再,没机会。”
苏定听见君王说这般的话,疲惫的双眸溢出泪花,缓缓爬进那带着君王体温的被窝。
“说了不可哭,”君王吃力地搂住苏定,吻着那湿润的眼角,“你看,朕还有力气搂着你。”
苏定窝在君王的怀里,深吸。
这气息…
这温度…
这触感…
我要记得。
竹林中,被雾气浸湿了一夜,夜戟缓缓睁眼,起身拍了拍黑色劲装上的泥土,取下肩上,头上的枯竹叶。
“玉儿,我明日再来陪你。”摸摸那结着露珠的青石碑离去。
太子宫,菰蒲摆好早膳,去那羯羽歇息的偏殿。却见身着羯羽痴痴地坐在窗前。取过云锦子龙袍,欲为羯羽更衣,触到那身子。
好凉。
“殿下,莫非一夜未睡。”
羯羽站起身子,任菰蒲为他更衣,“苏夜戟要走了。”
菰蒲手微抖,想起锦琛曾问他,是否真心要苏夜戟的命,原来他未杀了苏夜戟。
“守僵为国忠事,苏将军深明大义,英雄少年。”
苏夜戟你没死甚好,只要苏玉见不到你就好。
羯羽微微叹气,“他要返回边疆了,这守僵一去就不知何时回了。”
这是我见他的最后的机会。
我还不知他为何是瑞哥哥。
用完早膳,支开菰蒲,翻出藏在床下,上次与紫冥出宫用的太监服,换上太监服,拿着太子宫的令牌。
出了太子宫,到魂守按菰蒲的样子亮出令牌,顺利出宫。
街道依旧繁华喧嚣,车水马龙,而急急穿过闹市的人心未在这夺目喧嚣上。走到腿乏了,酸了,俯下身子双手撑膝,不停歇,仿佛停了半步就会错过要见到人。穿过闹街?小巷,来到可以看见苏府的转角。羯羽身子疲软,扶着墙角,胸膛起伏,急急地喘着,额头沁着颗颗香汗,两颊桃红,双唇更是殷红似血玉,一双清泉活水明眸顺着苏府的方向望去。
夜戟从外归来,下马,黑色银丝滚边劲装。
羯羽在墙角看着那陌生又熟悉的峻挺背影,捏紧汗涔涔的手心。虽然没见过但他知道这就是他的瑞哥哥。
这就是我梦里的人…
这就是瑞哥哥…
羯羽迈出步子,想要看清夜戟的正脸,微启朱唇轻唤…
瑞哥哥…
一抹红得耀眼的倩影扑入夜戟怀里,环住夜戟的腰。那女子,好生俏丽妩媚,她的笑如是洒脱明媚,柳眉芙蓉面,巧笑生风月。
看到这一幕,羯羽定在了原地。那女子的娇丽笑容,好美,美得刺眼,美得刺痛了双眼。眼睛好疼,眼泪溢出眼眶,漫过眼羽。模糊了视线,模糊了那一黑一红的身影。
羯羽捂着胸口,心脏崩裂紧缩……
若是这样,我宁愿不见你。
我宁愿不见你…
不见你…
迈着巍巍颤颤的步子扶着墙往回走,在他转身后没有看见夜戟将那红衣女子推开,没有看见夜戟冷若冰霜的面容。人潮人往的喧嚣大街,料到状况的菰蒲找到了泪浥满面,恹恹的羯羽。
“殿下见到了?”扶住步子不稳的人,菰蒲着急的想知道答案。
“见到了如何,没见到又如何。”羯羽摇着头,“见到了他的背影,见到他和他心里那人在一起。”
“殿下…”
看来他并没真正见到苏夜戟。
菰蒲暗暗舒了一口气。
“我比不过那女子,”羯羽抱住菰蒲啜泣,“那女子好美,好美。”
我宁愿今日没有来,没有见到这一幕。
没见,至少在梦里,他心里眼里只有我。
见了,在现实,他心里便有了他人。
没见,至少我可以在梦里,与他相恋,贪恋,偷恋……
……
瑞哥哥…
如果可以就让我在梦里与你偷着相恋……
瑞哥哥…
莫见。
莫想。
莫恋。
☆、第二十四章 风聒心碎梦不成,烟雨离魂已懵腾
风聒心碎梦不成,烟雨离魂已懵腾
朕若是去了,你不可哭…
朕若是去了,你不可随…
羯羽看到解红扑入夜戟怀里,误会了两人的关系,央央回宫。
夜戟推开解红冷冷道:“你来作甚?”
“本小姐来找你啊!”解红雀跃地追着夜戟进了苏府,“我听爹爹说了,你要回玖塞,我也去。”
夜戟未应声,自顾自地往里堂里走。
“苏夜戟,你聋了。”解红跺着红色小皮靴大喊,“苏夜戟,你听到没。”
“玖塞边关,”夜戟停住脚步,未回头,“苦的很,解小姐好生考虑。”
“我考虑的很好,”解红见夜戟大话兴冲冲地跟上,“我就是要跟去。”
“我道是谁在这儿大吵,”相落闻声从里堂走出,靠在门柱上,一身月白儒风宽袖长袍,柔顺的青丝随意束在脑后,剑眉杏眼,鼻梁峻挺,斜嘴痞笑,和那儒生扮相极不相符,“原来是解大小姐。”
夜戟跨进厅门,解红也跟上,却被相落单手撑门拦在外面。
“死相落,你给我让开。”解红使劲推着横在面前的胳膊。
“我叫苏相落,”相落咧嘴一笑露出亮白姣好的玉牙,“我可不随你姓。”
“我姓解,不姓…”解红恍然明了中了相落的言语圈套,“你个混蛋,看我不劈了你……”解红拔剑飞身劈过。
相落欺解红未来过苏府,闪身逃走。被相落一闹,转了大半个苏府,还是没找到夜戟,解红银牙咬碎,愤愤跺脚,“苏夜戟,本小姐跟定你了。”
苏府杏林。
“大哥我就知道你躲这儿了,”相落找到杏林深处,“这解小姐也够难缠的。”
“相落,批文已下来了,我明日就走。”夜戟双手挟在身后,仰头看着片片金黄的杏叶,风卷,杏林沙沙,寥落数片黄叶,落在青石地上,月白袍子上,黑色劲装上,树下人青丝上,仰头凝视的俊逸脸庞上。
“大哥,我随你去边关。”
翌日。
夜戟。相落别后墨香出发来到城门,刚出城门前方便有一抹红艳艳的倩影骑着白色云驹。
“解小姐,你怎么在这儿?”走近后,相落向那抹红影挥手招呼。
“等你们啊,和你们一起去边塞。”仰着精致的面容冲着夜戟明丽一笑。“你们不让我去,我就在这儿等着。”
“解小姐,解元帅可有答应?”相落问道。
“爹爹,自是答应啊,”解红傲气地扬起分梳两髻的小巧头颅,“爹爹向来是听我的。”
“解小姐…”相落托着下巴坏笑,突然指着解红身后,“你看,那有只猪在飞……………”
解红转身望去,“哪有,哪有?”回过头那两人挥鞭跑出,“死相落,骑马能甩掉我解红的还没几个!”
前方传来相落爽朗的笑声,“一只大红猪在飞!”
“死相落,看本小姐追到你不拔了你的皮!”解红一再挥鞭急急追去。
……。
夜戟他们走后三日,苏定自奉召入宫后,便一直和衣守在榻前。这日,君王病情急转直下,命令大臣妃嫔不得入殿拜望,除了苏定,其他人都守在殿外。
苍鹤殿内,宫人已被遣出,若大的偏殿只剩君王与苏定两人。窗前的纱幔袭地而放,随着秋日清冷的风,悉悉卷着。倏尔飘进几片黄叶,摔在地上,粘在纱幔上。未点灯的寝宫在白日里有些许昏暗。
榻前,苏定趴在君王胸前与他十指相扣,闭住呼吸,方能听见君王衰弱的心跳。抬头看着榻上那苍白似纸的俊颜,感受那吸多呼少的气息,苏定知道眼前人的时间到了。君王用最后的力气抚苏定的头再次靠向自己的胸口。
“我身子沉,你会难受的。”苏定咬着牙,拼命咽回喉间的呜咽。
“不…不难受…”君王无力地眯着眼,抚着那熟悉的青丝,“只要是…你…你…朕就不难受…”
“寒藤……”眼泪不听使唤,不住地滑落,浸湿了那明黄的睡袍,“寒藤…。。”
“有…你…陪朕…最后一程…”君王无力在睁开双眼,只是低声喃喃着,“朕…朕…此生…无憾…”
“寒藤,记住等我…”君王的心跳逐渐停息,苏定闭上双眼,他想随他去。
“朕…等…等你…”君王的声音在消逝,“羯羽…羯羽…托…给…你…”
绎君,朕去了,你不可哭,不可随…
绎君,朕等你…
绎君…我们地下相见……
“寒藤…”苏定抬头,轻唤,“寒藤…”
君王面挂微笑,轻闭双眸,未应。
寒藤,你还在吗?你说不可哭,可这眼泪,由不得我。
这眼泪,由不得我……
苏定吻上那渐渐失去温度的双唇,泪珠摔在君王苍白线条明晰的脸上,摔在君王不会在唤他绎君的唇间,摔在那不会再睁开的眼眸上…碎在记住他容颜的指间…
苏定吻遍已去的人,伏在榻前,握了握始终十指相扣的手,闭上眼,回忆与君王的点点滴滴。
“绎君,你要跟着我一辈子。”幼时的皇子寒藤对着进宫的苏定说道,“跟着我。”
“嗯!”苏定蒙蒙地点点头。
……
“绎君,我以后不要那江山与你片舟山水间。”
“当真?”
“当真!”
……
“绎君,我是太子,我有责任。”
“我就知道,我一个区区的苏绎君怎比得过偌大的江山。”
“绎君,你不要哭,不要哭,难道就不能两全吗?”
“寒藤,这皇宫我呆够了…”
“绎君,不要离开…”
……
“你登基了,成了帝王,册封了皇后,又何必来扰我的婚礼?”
“绎君,回来,不要与那女子成亲。我们还可以回头。”
“你能放下吗?”
“……”
“放不下吧!来这者是客,更何况皇上为草民贺喜,这杯草民先干为敬。”
……
“你回到朕的身边,为朕的丞相。”
“寒藤,你好自私。知道我厌这皇宫,你……”
“若是你不回来,朕就杀了墨香。”
“你……”
……
“做以前的绎君好吗?”
“微臣现在叫苏定。”
……
“绎君,我若是这样做,就将你的面容记住。纵使喝了那孟婆汤,这手指也记住了你的面容。”
“三途河前等一等,黄泉路上三回头。”
……
“朕若是去了,你不可哭…不可随…”
“寒藤,等我…”
……
寒藤等我……
☆、第二十五章 君去兮,红墙琉璃瓦,无花只有寒
君去兮,红墙琉璃瓦,无花只有寒
天色渐暗,偏殿内未掌灯,逐渐昏暗,榻上君王俊逸颜容在昏暗中渐隐渐稀,轻闭双唇,轻合眼幕,面带浅笑。苏定颤颤支起身子,想殿外走去,走出几步又回转,最后的吻落在那已然冰冷的唇上。多甜蜜,多容情的吻都已唤不醒已睡去的君王。惜惜吻罢,才依依离去。
寒藤…泪似泉涌,似珠垂。
走到偏殿外,妃嫔大臣都焦急地等着苏定带出的消息。
“皇上,驾崩……”
寒藤,你慢慢去,记得定要等我……
听见君王已去的消息,众人齐齐跪地而哭,这呜咽抑或嚎哭的人群也包括随羯羽而来的菰蒲。他愣愣地看着苏定,看着这一群埋头拭泪的人……
他走了…
连我是谁都不记得,就走了…
菰蒲摸摸眼角,干的。捂住胸口,撰紧那一片宫服,手指发白。
为何我哭不出来?明明如此心痛。
“我要进去送皇上。”皇后对拦住她的苏定大吼。
“皇上遗命,两日内不愿被任何人打扰,请皇后娘娘就在殿外守着。”苏定拦住偏殿的门。
寒藤,我知道你喜静,不愿听到有人在你榻前哭哭啼啼…
“本宫是皇后。”皇后愤愤地吼道。
“皇后娘娘,皇上说是任何人。”
菰蒲在羯羽身边,愣愣地看着在争吵的苏定与皇后。
为何你不愿任何人打扰…
唯独只有他,你只肯见他…为何只有他…
夜深了,守在殿外的大臣都散去为君王入陵做准备,为君王的葬礼准备。嫔妃们跪得腿麻了,腰酸,羯羽命人将这些妃嫔扶回各自寝宫。
“苏丞相也稍作休息吧,你守着父皇的这些天都为合过眼。”羯羽失神望着偏殿内的苏定说。
“不,我…”守着君王至今日一直为好好休息,身心俱疲的苏定终于熬不住了,倒在地上。
“苏丞相!”羯羽唤着苏定,“你们带苏丞相到太子宫休息。”
看着被太监抬着离去的苏定,羯羽幽幽叹气,没想着君王去得那么快。闭上眼,昔日君王对自己的关爱也随之即来,泪水又滑落在两腮。“父皇,我会不会和你一样,患上这不治之症?会不会和你一样,也有这么个人伴我走过人生最后的时光?”羯羽睁开盛满泪水的双眸,隔着墙喃喃道。
这时苍鹤殿里也就只剩下些许宫人,殿外的侍卫,羯羽,菰蒲。菰蒲悄然离开,来到偏殿的侧窗外。借着月光,隐隐看见无人的偏殿内,那明黄龙榻上躺着的人。
寒藤…
菰蒲翻身入窗,来到榻前。伸出素白的手,细细抚着君王。抚着那俊丽眉毛,轻合的双眼,峻挺高直的鼻,冰凉柔软的双唇,厚实的胸膛,结实紧扎的小腹…
寒藤,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褚槐,那个陪你哭,陪你痴,陪你呆的褚槐…
而你,那日你把我当做苏绎君,撕裂我的衣物,撕裂我的身体,还有我的心意…
你却恨我,怪我引诱你,你罚我,让我做了阉人…
我不怨你…可你,你连我的脸都记不得…
你好自私,为何你就不看我一眼,为何你不给我机会,为何你心里只有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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