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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拉沿边坐下，温暖的水萦绕全身异常舒坦。素荷和素莺抬过来一木盆的水，笑问：“国师要不要洗下头发？”

　　　　“这个要！”卡拉忙点头，养长发的烦恼就是要经常洗，不像短发随便冲下就可以。素荷为他准备了一个玉石枕，靠在枕上仰望苍穹，蓝天白云微风暖阳，美人在侧素手轻揉。他不禁感叹，这才像是度假！

　　　　素莺是个安静不下来的姑娘，才一会又忍不住说话了：“国师觉得轻重如何？”

　　　　“非常舒服！”卡拉夸奖。

　　　　素莺得意的笑了：“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放眼后宫没人比得上我！”

　　　　“真的？”卡拉故意问。

　　　　“当然啊！”素莺骄傲的笑了，“不信你问素荷。”

　　　　素荷笑了笑，证明：“确实如此，连清湘大人也夸奖她呢！”

　　　　又是清湘？提到两次了！卡拉便问：“清湘大人经常来这里？”

　　　　“是啊！”素莺抢先回答。

　　　　卡拉奇怪了：“他是郎中长卿，怎么可以经常出入宫闱？不违反宫规？”

　　　　“清湘大人的父亲是先王的侍从官，他从小就在宫里长大，是陛下玩伴啊。”素莺解释，见卡拉还是一副不解的模样，就又道，“听以前的侍女说清湘大人小时候可淘气了，气得景巽大人那么温柔的一个人都当众打他屁股！”

　　　　素荷忙纠正：“女孩子家，怎么老把屁股挂在嘴边。”

　　　　“那要怎么形容？”素莺不服气。

　　　　“无妨无妨！直接才贴切。”卡拉为素莺解了围，疑问，“为什么是景巽大人打清湘？”

　　　　“陛下是景巽大人带大的，连带着陛下的那群玩伴也是。”素莺说道。

　　　　卡拉更奇怪了，为什么国君是景巽带大的？

　　　　素荷见状忙解释：“太后体弱多病，先王无暇顾及陛下。景巽大人是陛下的王叔，先王就让他代为教导陛下。清湘大人的父亲是先王的侍从官，他和司辰大人，离霄大人，离冰大人都是陛下的玩伴，景巽大人也就顺带管教了。”

　　　　“原来是这样！”卡拉点点头，继续问，“但我还是有个不明白的地方。玩伴成年了，还能像小时候一样自由出入宫闱？不怕出乱？”

　　　　素荷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卡拉假设过北周王宫允许成年人自由出入这个观点，但立刻被他否决了，后宫毕竟是国君妻妾居住的地方，以自然界雄性对雌性及领地的绝对捍卫权来判断，根本不可能容许成年男子出入禁地的。除非……卡拉为自己默哀，绝对是跟谢碌混多了，在同性这个问题上被他同化了。虽然他所处的未来世界已经没有这个概念了，但是在古代，这个概念是十分清晰，不容置疑的。

　　　　素莺见素荷没有回答，忍不住了说了：“那是因为陛下他……”

　　　　“素莺！”素荷忙拦住了素莺，“这种事情别乱说。”

　　　　“哪有乱说？”素莺不解的看着素荷，“这种事宫里头谁都知道啊。”

　　　　“你！”素荷欲言又止，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

　　　　卡拉看出蹊跷，心生疑惑，就想把事情搞个清楚，便道：“反正是宫里头谁都知道的事情，谁都有可能跟我讲，不会怀疑到你们头上的，就算真怀疑到，你们一口咬定是遭人陷害没有说过，我想也不会责罚你们。”

　　　　素荷把话仔细想了遍，脸色稍稍好转了些。

　　　　素莺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听国师说没事，她就当没事了，于是道：“那我来说。”

　　　　素荷拦住了素莺：“还是我来说吧！”

　　　　“行！你说，我补充。”素莺笑道。

　　　　素荷低了下声音说道：“国师想必也知道，陛下不肯立王后一事。”

　　　　“是啊！”卡拉点头，顺便叹息，“为这事我早上还听了震耀大人一顿话呢。”

　　　　“震耀大人对这事最为着急！”素荷点了点头。

　　　　卡拉继续说：“也不能怪他，换作是我，国君不立后，没子嗣，我也急，关系到江山社稷的。”

　　　　“我懂得没国师多，但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素荷顿了顿，叹了口气，“可陛下不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从我进宫起就没见陛下近过女色，就连近身服侍的也是清一色的侍从。我和素莺是太后宫里的，若不是因为国师你的到来，我们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有不好的预感！不好女色？好男色？还是什么都不好？希望是后者。卡拉默默的想。

　　　　当然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素荷紧接着又道：“陛下和清湘大人的关系比较复杂，具体如何，我就不说了，日后国师自会明白，除此之外，还有几位……”素荷顿了顿，打住了，“那几位比较模糊，还是不说了吧。”

　　　　素荷显然是个不会说话的，这样的戛然而止是打消不了听众的好奇心的。

　　　　素莺这种嘴快的人立刻就补充了：“什么模糊不模糊的，这些事早就传遍了，国师还是听我说吧！”

　　　　“素莺！”素荷立刻阻止。
　第12章　莫名其妙进宫了
　　　　“国师大人，请随我来！”侍从官离冰笑道。

　　　　“能不去么？”卡拉做着最后的挣扎。

　　　　离冰笑答：“您觉得呢？”潜台词是：国师你是个聪明人，肯定知道拒绝不了。

　　　　卡拉愣是装作没听懂，厚脸皮说：“我觉得还是谢碌家那个狗窝比较好！”

　　　　离冰毕竟是常居宫闱之人，脸皮的厚度也是相当客观的，依旧笑说：“陛下知道国师是不拘小节之人，住哪儿都随便。但您毕竟是陛下钦点的，住那种地方有损颜面。所以刚才陛下已经命人过去把那地方拆了！”

　　　　【什么！拆！靠！不要这么野蛮！啊啊啊啊啊！不是吧，人已经到了！先别拆！先别拆！】谢碌哀嚎。

　　　　金发青年扶额：“您带路！”

　　　　王宫西区明显没有中区和东区来得干净整洁，甚至有点破烂，随意分布的那些小宫室的外墙基本都是斑驳的，屋檐上也长满了枯草，甚至打扫的宫人也不见几个。

　　　　卡拉很是奇怪，他去过不少国家不少朝代，没见过皇帝住的地方这么破烂的。

　　　　还好谢碌及时解释了：【这都是穷兵黩武害得，北周历来有一统天下之野心，连年战乱民不聊生国库空虚，根本没钱修，再加上这任和上任国君的后宫都空虚，就更没必要修了。我就想不通了，一统天下不就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么？你少打几场仗，多攒点钱一样能享受的，犯得着勒紧裤腰带去打架？】

　　　　【搞不好人家志向高远？】卡拉问。

　　　　【高远个头！真高远就是一代又一代精心谋划最终统一天下，而不是像现在是个国君都上去打几场，保证输也打！】谢碌鄙夷。

　　　　【那搞不好人家居安思危？】卡拉问。

　　　　【毛！人家东越和西洛根本就不想跟北周打，西洛人少地广，资源丰富，又民风尚武，光是卖卖铁矿就过得富得流油。东越倒是喜欢打，但他喜欢看别人打，这国重商，商人重利，一打仗就有商机，两边都能做生意。】谢碌说。

　　　　【照你这么说，搞不好是东越故意煽风点火。】卡拉说。

　　　　【不可能，你见过点火的把火往自己身上点的？】谢碌反问。

　　　　【见过！玩脱了的也不是没有，比如二战，美国，珍珠港！】卡拉说。

　　　　【那你见过回回点火往自己身上点的？】谢碌问。

　　　　【……】

　　　　【不会吧！居然让你住这？】谢碌看了眼影像，彻底傻了。

　　　　卡拉回神打量，站门口看，这座宫殿不是很大，风格古朴，和之前的宫殿相比，只是更加干净整洁而已，应该是一座规格不是很高的宫室：【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得去了，这是国君的寝宫。】

　　　　【寝宫这么寒酸？】卡拉奇怪。

　　　　【没办法，人家穷！哦不！确切的说，这座宫殿群的整体构思布局都是相当的不错，全盛时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奇迹。只是这两代国君实在太穷，只能为外壳做一些简单维护工作，连上漆这种小事都不是非常频繁。至于内部就更不用说了，大凡珍贵的摆设都拿出去换钱了，现在留下的都只是一些日常用具。】谢碌一口气说着。

　　　　卡拉一边揉着照例很痛的太阳穴，一边感叹：【这样的国君当得真是高大上！】

　　　　【金主！！！！！！！！！！！！！您终于也感觉到不对劲了，终于赞同我的观点来！！！太好了，来！我们来深刻的探讨一下吧！关于这块大陆的种种不合常理的事情！！！！】谢碌激动

　　　　【……】卡拉眉头一跳，赶紧关bcic，再多的不合常理都比不过谢碌的唠嗑来得可怕。再说了，

　　　　谢碌所谓的不合常理大都是学术层面的，学术这种事他不感兴趣！

　　　　国君寝宫是一个宫殿群，主要由三座造型各异的宫殿组成，呈“之”字形排列，宫殿间由长廊，水榭，假山，亭台等建筑物连接。

　　　　整体的寝宫和北周后宫大部分宫殿一样，都是没有宫名的。这种现象非常奇怪，要是谢碌在的话，肯定能吐槽出成千上万字。但简单的概括就是：整个宫殿就想一个大型山寨品，外形复制了，内涵却复制不了。肯定有人要问了，没有人住的时候没有宫名没关系，有人住的时候，没宫名不是乱套了。北周的解决方法很简单，里面住什么人，就叫谁谁谁的宫殿，打个比方里面住了淑妃，那就叫淑妃殿。

　　　　而现在这个地方就叫国君寝宫，为什么要废话这么多说宫名？这是因为国君寝宫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寝宫里最主要的三座宫殿是有宫名的。分别叫：羲和殿，望舒殿，瑶光殿。

　　　　羲和殿是前殿，用作接见、宴请、待客。全盛时期，王宫最奢华的夜宴也是在这里举行的。此殿建于人工湖水之中，为两层结构，上层设有围廊，可凭栏观湖景；下层设有水廊，可沿廊赏湖色。羲和殿前，有一座造型古朴的拱桥，殿后，有一条曲折回廊延伸至望舒殿。拱桥、主殿和回廊三者融为一体，呈龙形！这样的造型让人非常奇怪，北周的文明虽然类似古中华文明，但北周并没有继承中华文明的龙图腾崇拜，何以会呈龙形？

　　　　望舒殿建于湖的东南岸，整体建筑一半立于水上，一半在陆地。望舒殿造型奇特，有三间宫室连接而成，自东向西，逐步降低。东边最高的那间宫室有五层，顶层可观景，朝阳晚霞，明月繁星尽在眼中。

　　　　望舒殿建成之初主要为国君的书房和藏书之处，后有些国君也用作处理政务。这两代国君都比较勤勉，望舒殿大都用作处理政务。望舒殿以西，沿湖有很多零散的小宫室，原本是供国君消遣之用，若有宠妃也可居住其中。现在则一般用于供来不及回家的大臣居住。

　　　　望舒殿和沿湖的小宫室群融合在一起非常像一只昂首望东方的凤凰，与羲和殿的龙交相辉映。北周同样没有凤图腾的崇拜，这就又留下了一个疑问。

　　　　相比于羲和殿和望舒殿，瑶光殿显得非常普通，且隐藏于园林之中，不仔细看发现不了它。瑶光殿才是国君真正的寝宫，里面的具体情况并不为外人知晓，谢碌的资料再详细也只能到此了。

　　　　离冰带着金发青年去了羲和殿，对于这个宫殿群，卡拉并没有太多直观的感受。他见过更雄伟大气，精致奢华的宫殿，中国古代的那条时空虫洞，正好是大唐贞观末年，他去过一回，那里的时间已经到了武皇后时期，蔚为壮观的大明宫已经初现端倪。相比大明宫的恢弘和意境，这里的建筑算不了什么。

　　　　目的地是羲和殿里的一个小偏厅，面积不大，朝北，摆设没什么大特色，席地而坐，一张矮桌，桌上摆放着菜肴。唯一的特色是窗棱，冬日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别有一番风味。

　　　　“国师操劳半日定是饿了，先用餐吧！”离冰笑道。

　　　　卡拉没动，离冰又笑道：“陛下在陪太后用餐，国师不用等陛下。”

　　　　卡拉还是没动，离冰想了想：莫非是菜肴不合口味？国师到人间之后只吃过一碗面，几口点心，单凭这些很难判断对方的喜好，只能按着大众口味上菜。这样也不吃，那就只能问了：“国师想吃什么？我这就让人去做！”

　　　　卡拉挠了挠头发，其实也不是不喜欢这菜肴，只是他不需要吃得这么频繁，上顿点心对这里的人来说是四个小时前吃的，对他来说是24分钟之前吃过的，现在再吃，吃得下才怪！但若是不吃也太不给面子了，虽说国君要他进后宫这件事做得过分了，但只因此就发难发脾气就没这个必要了。说白了，这是小事，完全在可控范围之内。发难发脾气这种手段等到危机关头用一下就行了。

　　　　离冰奇怪得看着国师，这不回答光挠头是什么意思？他想了再三，只好问了一个完全对不上边的问题：“国师可是想吃面？”

　　　　卡拉扶额，意识到再不说几句，离冰已经偏题到另外一个境界了，只好找借口搪塞：“不是不想吃，只是觉得这景色不错，先欣赏一会再说。”

　　　　离冰当然听得出这话里的搪塞，想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便也不好说穿，只说了几句：“这景色确实不错，那国师慢慢欣赏，我先退下了。”

　　　　“好！”卡拉很满意离冰的识趣，待对方完全离开偏厅之后就找了个阳光温暖的地方晒太阳长钙。

　　　　玄晖从太后处回来之后听了离冰的回复，自然以为国师不肯吃是因为对上午的事心有不满。他也不准备多解释，只对离冰道：“既然国师不想吃就随他，你带他到处走走，别走出这个宫就行。温泉不是刚修好！带他去吧。记得下水前让他吃点东西垫垫，不然对身体不好。”

　　　　离冰领命去了，果然桌上的菜肴分毫未动，本人则在阳光下闭目养神，神情悠闲自在。感觉到有人进来，卡拉睁眼。离冰忙道：“国师大人。”

　　　　“啊，是你啊！”卡拉笑笑，“阳光太好，顾着享受了，忘记吃了。”

　　　　“冬日午后晒个太阳确实是件美事。”离冰说道，很自觉的没把话题扯到吃上去。

　　　　“是啊！”卡拉附和的笑着。

　　　　“另一件美事不知道国师有没有兴趣？”离冰笑问。

　　　　卡拉笑看离冰，很有兴趣的样子。离冰忙说：“宫里有很不错的温泉，国师要不要去享受一下？”

　　　　这不错！来这里很多天了，才洗了个冷水澡，卡拉是不算很注重这些的人，但总归还是有点不舒服，便笑道：“这个好！走！”

　　　　“这之前还请国师先吃几口饭菜，空腹泡温泉对身体不好。”离冰说道。

　　　　卡拉一愣，看了离冰一眼，翘起大拇指：“厉害，到底是侍从官，几句话就被你套进去了。”

　　　　离冰忙澄清：“这不是我的主意，是陛下的意思。”

　　　　“哦！”卡拉顿了顿，正经的说道，“老实说，你们这个国君被教得挺好的，各方面都规范合格，但是……光这些不太够啊。”

　　　　“还需要什么？”离冰真诚的问。

　　　　卡拉有些意外的看着离冰，他刚才的话已经逾越了，换作他人要么喝斥他，要么装作没听懂，哪里会像离冰这样不耻下问的。奇怪了！

　　　　离冰还在真诚的看着卡拉，卡拉想了想还是不说这个话题了，扯了几句题外话，又夹了几口菜吃完了事。

　　　　离冰见对方不想说也就不强求了，待对方吃完就带着他往温泉走去。

　　　　温泉在瑶光殿附近，离冰带着金发青年穿过羲和殿后水廊到达望舒殿，又从沿着望舒殿及周边小宫室一路走，边走边介绍着这些宫殿宫室。

　　　　卡拉一一记下，对整个国君寝宫有了大致的印象。

　　　　温泉在整个国君寝宫的东南角，望舒殿的后面，瑶光殿的东边，与两殿之间有一片假山群相隔。

　　　　温泉宫整体建筑比较低矮，用卡拉的认知形容：有点类似古地球时期日本的建筑风格。温泉分室内和室外两种，离冰询问了金发青年的选择，然后将他交给了一位气质沉稳，风韵犹存的宫娥。

　　　　“国师，这是素娥，后宫品级最高的侍女，由她为国师安排！”离冰说道。

　　　　卡拉对素娥一笑：“那就劳烦……”他顿了顿，按着素娥的年纪，再称呼其为姑娘不太好，但若称呼女士肯定是不行的。

　　　　正在犹豫间，素娥笑了：“国师，称呼我素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