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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擦著湿漉漉的头发，楚航轻应，“你去洗吧。”
　　“好。”
　　出乎楚航的意料，韩熙砚应得很干脆，等他转过身，那人已经进浴室了，心里微微失落，为什麽他觉得韩熙砚对他的态度跟以前没多大区别呢？
　　接下来几天也同样如此，上班时间各忙各的，下班後最亲密的行为仅止於互相搓背。
　　因为过夜的手术病人，张宿又来过监护室一次，虽然他和韩熙砚没有任何近距离亲密接触，但偶尔相撞的视线让楚航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吧，他承认有那麽一小点点吃醋。
　　鉴於这几天的情况，楚航借用弟弟的电脑上网查了很多资料，关於同性恋。
　　同性之间，尤其是男同志，从确认感情到发生性关系的时间最短，频率也最高，一部分原因是男性的欲望比女性更强烈更难以掩饰，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同性之间缺乏安全感，他们需要身体的结合来证明彼此的心意。
　　缺乏安全感麽？入睡之前，楚航脑子里一直想著这个问题。
　　楚航往搓澡巾上倒了点沐浴露，揉出泡沫後往韩熙砚背上擦，男人比例匀称的身体就近在咫尺，楚航不禁回忆起昨晚查到的资料和之前在楚曜电脑上看到的G片，口里发干，鼓足勇气开口，“韩熙砚，你以前和别的情人怎麽相处的？”
　　不能怪楚航如此问，实在是他这几天觉得两人一点也不像在交往。
　　“你是说张宿？”
　　“嗯。”
　　韩熙砚眼里闪过什麽，似乎是了然的笑意，“平时各自要上班，下班时间吃饭、洗澡、做爱。”说最後两个字时他几乎能想象出楚航突然变红的脸。
　　“哦。”明明是意料中的答案，楚航仍是怔忡了片刻，不管是男女还是男男的性行为，他都只看过片子，没实践过，而韩熙砚说的却跟吃饭洗澡一样平常，让他觉得受了打击。
　　等楚航心不在焉地搓完背，韩熙砚转过身去，凝视著他道：“楚航，在你没准备好之前，我不会勉强你。”
　　楚航一面感激韩熙砚的体贴，一面犹豫要不要点头了，韩熙砚已经冲好身子出去了，擦肩而过时，楚航隐隐地听到一句话，“不要这麽看著我，我会忍不住的。”
　　
　　────
　　O（∩_∩）O~~
　　感谢礼物！




白色关系22

　　22
　　楚航对同性间的事情了解不多，但既然跟韩熙砚在一起了，他也不可能一直糊涂下去。挣扎了几天，他最终上网查了相关资料，确切来说，是浏览了一些同志的博客以及所谓的BL小说。
　　博客还好，大多是自身的经历，文字比较含蓄，而BL小说就杂乱不一了，那些性爱的描写看得楚航面红耳赤，意识到同人女是多麽强大而可怕的生物，简直就跟现场直播一样，一点也不比之前看到的G片逊色。
　　楚航自己没有电脑，也不敢去网吧那种公共场合。
　　“曜，借你电脑用一下。”
　　“哥，你随便用好了。”楚曜在浴室里大声道，夹杂著哗哗的水声。
　　“谢啦！”
　　“跟我客气什麽。”楚曜庆幸之前已经把某几个视频删掉了，否则被哥看到还不知该怎麽说。
　　楚航点开了一个博客，博主自称是一个gay，写了很多日志，记载了他跟同性情人的很多点滴，楚航看这个博客已经几次了，或许是有点感同身受吧，博主在遇到他的现任情人之前也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同性的，之後发生了很多事，两人就走到了一起。而昨天博主发的一篇日志竟说对方要结婚了，楚航心情也跟著下沈，韩熙砚曾经跟张宿是情人，但张宿结婚了，那他们呢，韩熙砚说不会结婚，可自己真下得了决心麽？
　　况且他和韩熙砚现在的关系可能连情人都称不上，因为楚航感受不到那天之後两人的相处有多大区别。
　　“！！”客厅里传来凳子倒地的声音，伴随著痛苦的低呼。
　　楚航一惊，因为他听出是李梅，立刻起身冲出房间。
　　“妈！”一眼就看到李梅跪在地上，一手扒著桌子，另一手捂著腹部，满脸痛苦之色，楚航慌乱地过去想要扶起李梅，一开始只以为她是撞到了腹部，但很快就觉得不对，李梅一向是个很吃痛的人，若不是疼到难以忍受绝不会站不起来，“妈，妈你怎麽了？”
　　李梅已疼出一身冷汗，看到楚航惊慌的神色，勉强扯了个笑容，“没……没事，就是有点……肚子痛，你别太担……担心……”
　　“妈，你告诉我哪里痛？”楚航努力保持镇定，把李梅扶到沙发上坐下，但见她根本直不起腰来。
　　李梅痛得脸都发白了，颤著手大略指了个位置，“这里。”
　　“妈，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楚航虽不能确定，但根据李梅指的位置，急性阑尾炎的可能性最大，如果是的话，最好尽快手术。“曜，妈不舒服，要立刻送医院，你快点出来！”
　　“哦，我来了！”楚曜听到喊声也急了，立刻关了水龙头，随意擦了几下就把衣服往身上套。
　　考虑到家附近不一定很快能拦到出租车，楚航拨了120。
　　等楚航匆匆找出李梅的身份证和医保卡，正好楚曜从浴室出来，兄弟俩合力扶著李梅出门。
　　急救车很快就来了，将李梅接上去後就送到了楚航工作的医院。
　　张宿是今晚的值班医生，当他看到楚航时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讶异，但很快恢复了冷静。
　　李梅被诊断为急性阑尾炎伴穿孔，立刻进行了急诊手术，幸好及时，没发展成腹膜炎。
　　楚航在普外科轮转过，值班的护士认识楚航，给李梅安排了一个双人病房，另外一张床暂时还空著。
　　李梅知道两个儿子明天一个要上班一个要上课，想让他们回去休息，但他们怎麽肯留他一个，最终同意请一个陪护阿姨，照顾起来方便些，李梅本是舍不得花这个钱，可又怕兄弟两个不放心。
　　　“张医生，今天谢谢你！”　在李梅的坚持下，楚曜先回家了，楚航则打算睡医院里，经过办公室看到张宿还没去休息。
　　“你不用谢我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张宿脸色略显疲惫。
　　“我妈现在的情况怎麽样？”
　　“你别太担心，目前很平稳，只要不出现感染，很快就能出院的。”
　　“恩，麻烦你了。”
　　。。。
　　阑尾切除是个小手术，但仍需住院观察几天。
　　楚航几乎就没离开过医院，正常上班，除了休息就一直照顾李梅，李梅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吃软的东西了，血化验结果都还可以，兄弟两人渐渐放下心来。
　　“你怎麽来了？”楚航下了班，刚进病房竟看到韩熙砚在里面，这几天因为李梅的病，两人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乍然看到他，楚航突然有些心虚。
　　“听说伯母住院了，我过来看看。”韩熙砚朝楚航微微一笑。
　　“是啊，小韩是个有心的孩子，来看我已经够好了，还带东西过来，这叫我怎麽好意思。”李梅半卧在床上，精神看上去很不错。
　　“伯母，您别这麽说。楚航平时也帮我做了不少事，我来看看您也是应该的。”
　　楚航看著李梅和韩熙砚相处良好，暗暗松了口气。
　　“伯母，既然楚航来了，那我就先走了。”韩熙砚站起来告辞。
　　“好，小韩，你去忙吧。再见！”
　　“再见！”
　　韩熙砚离开时和楚航擦肩而过，那一瞬间，两人会心一笑。
　　“妈，陪护阿姨呢？”
　　“我现在能自己下床，而且明天就出院了，我就把她辞了。”李梅怕儿子担心，继续道：“放心，我现在很好，老让人伺候我心里不舒服。”
　　“恩。”明白母亲的想法，楚航也不多说了。“妈，你刚才笑那麽开心，聊什麽呢？”
　　李梅带著愉悦的神情，“在说你啊，有你这麽个贴心的儿子，谁也羡慕不来。”
　　楚航後悔问这个问题了，他有什麽好聊的，李梅是他母亲，韩熙砚算是他的情人，怎麽想都觉得很奇怪。“好了。不说这个，明天楚曜学校有考试，我让他别来了，反正我明天休息。”
　　“嗯，我都好了，别影响他，让他安心考试，早点回家就可以了。”
　　聊了会儿，楚航出去打水，正好看到韩熙砚从张宿的办公室出来，韩熙砚背对著没看到他，也不知那两人会说什麽，楚航心里隐隐发堵。
　　
　　
　　────
　　楚航哀怨状：那两个人莫非背著我勾搭？
　　某瓶：小楚童鞋，乃是吃醋了麽？




白色关系23

　　23
　　“妈，你放下，这些东西我来拎。”李梅可以出院了，住了几天，吃的用的穿的，零零碎碎加起来也装了三大塑料袋，楚航见李梅拎了一袋就想去接过来，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不适合拎重物。
　　“没关系，里面就几件衣服，不重的。”李梅见楚航手里那两个超大型的袋子，哪肯再给他，心里却是高兴的很，有这麽个贴心的儿子。
　　“我能拿的，你身体才刚好。”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门口响起一道男声。
　　“小韩，你怎麽来了？”李梅一眼就瞧见韩熙砚，露出惊喜之色。
　　“伯母，这些东西我来拎。”韩熙砚接过李梅手里的袋子，又从楚航手里抢了一个，才继续道，“我听您的主治医生说您今天出院，就来看看，幸好赶得及才没扑个空。”
　　“我都要出院了，你还跑这麽一趟，我哪过意得去，你还是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不碍事，我今天休息。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我送你们回去。”其实韩熙砚昨晚是夜班，早上交完班又开了个会就快中午了，没休息就直接赶了过来。
　　“那怎麽好意思，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了。”
　　“你手臂好了？”从刚才开始就被晾在一边的楚航忍不住开口，之前因为手臂受伤的关系韩熙砚都没开车，他穿了长袖也看不出来什麽，况且他现在手里还拎著两个大袋子。
　　“小韩，你手臂怎麽了？”
　　“哦，摔破了点皮，早没事了。”韩熙砚说著还特意活动几下手臂，他不否认来看李梅是因为楚航的关系，本来只是想看看楚航的母亲，但李梅温和善良的性子让他忍不住产生好感，看来楚航多少也受了母亲的影响。
　　“没事就好。”
　　“妈，我们走吧。等下这里还要收新病人。”楚航打断两人，他总觉得现在的气氛有点怪，韩熙砚在李梅面前表现也太“好”了吧，隔壁床上的病人还盯著他们瞧。
　　回去的路上，李梅去菜市场买了些菜，硬是要韩熙砚留下来吃个午饭再走。
　　韩熙砚也没推辞，把车停好跟著一起上楼，楚航的家比想象中小，但是很干净，处处透著家的温暖气息。
　　“小韩，我们家比较小，你别介意，你坐会儿。我去做饭，很快就好的。”李梅穿上围裙，一边让楚航给韩熙砚泡杯茶。
　　“妈，我去做，你歇著吧。”
　　“我来，你也坐著陪小韩，人家第一次来，你怎麽能把他一个人丢著。”
　　楚航无奈，只能回客厅。
　　“韩熙砚，谢谢你送我们回来。”楚航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人，这几天两人几乎没有单独相处过，突然有些尴尬。
　　“你想说的就这个？”
　　楚航疑惑，那他应该说什麽。
　　“带我看看你的房间吧。”不等楚航回答，韩熙砚站起来。
　　楚航的房间很小，一张上下叠床，一个衣橱，一张桌子，一个杂物柜，几乎就没多大空间了。楚航跟在韩熙砚身後，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麽。
　　“他就是你弟弟？”韩熙砚看著桌上的相框，里面是两个男孩的合照，眉眼有几分相似。
　　“嗯，他叫楚曜。”楚航迟疑著，“我房间就这麽点大，没什麽好看的。”
　　“不会啊，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韩熙砚转身面对著楚航，“我那天说的话是认真的，我不会急著要求你回应，你甚至可以拒绝我，但我不希望你躲我。”
　　“我没有。”楚航反驳，虽然心里常常忐忑不知所措，但他绝没有要躲避的意思，“这几天是因为妈住院的事，才会……”
　　“真的？”
　　“我骗你做什麽？”楚航有些恼，瞪过去一眼，却看见对方眼里的笑意，然後是越来越放大的俊脸。恍惚间，唇上一暖，已然被吻。
　　浅尝辄止，却是确定关系以来第一个吻。
　　“呲──”厨房里传来菜入油锅的声音。
　　“我妈在家里。”楚航瞬间惊醒，退开一步，脸色微赧，又怕韩熙砚误会，“对不起。”
　　“傻瓜，不要动不动就道歉。”韩熙砚微微一笑，“出去吧。我去看看你妈需不需要帮忙。”
　　楚航见韩熙砚不像生气的样子，暗自松了口气，不是他不愿意，但他还没有勇气向李梅坦白他和韩熙砚的关系。
　　本来就不大的厨房多挤了两个男人，显得更挤了，李梅炒完一个菜就笑著出了厨房，留那两个人去折腾。楚航是会烧菜的，她瞧韩熙砚切菜的架势，就知道他也会下厨。
　　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四菜一汤，都是简单的家常菜，看起来却很可口。
　　“小韩，你在家里也自己做菜吗？”
　　“我现在一个人住，偶尔下厨。”
　　“哦，这样啊，那真是辛苦了。年轻人一个人不容易，你要是不介意就多上我们家来，我做给你吃。”
　　“好啊，反正一个人在家待著也无聊。”
　　“小韩，哪个菜是你做的？”
　　“妈，除了你的那个，其他都是他做的。”楚航插口，就算韩熙砚是客人，妈对他也太好了吧。
　　“楚航，小韩是客人，你怎麽都让他做？”
　　“他不肯把锅铲给我，我也没有办法。”楚航无奈地耸肩。
　　李梅和韩熙砚都笑了，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
　　韩熙砚离开时，楚航送他到楼下。
　　“楚航，你妈是个很好的人。”韩熙砚停下脚步转身，“让我都不忍心去欺骗她。”
　　“你什麽意思？”楚航的声音有些抖，他突然害怕起来，害怕韩熙砚跟他说分手吧。
　　仿佛看出了楚航的不安，韩熙砚趁著四下无人给了他一个拥抱，“我注定要当一个恶人了。”
　　想著韩熙砚话里的意思，对方已经放开他上了车。
　　楚航的心有点乱，韩熙砚和李梅都是他在乎的人，如果真到了迫不得已的那一天，韩熙砚也会主动离开吧，就跟对张宿那样。明知突破了那条线就再也回不去了，可楚航不想让自己後悔，他不知道他们能在一起多久，至少眼下一些事是自己能决定的。




白色关系24

　　24
　　“楚航，有没有空帮我一个忙？”李菲菲在监护室里扫了一圈，最终把视线锁定在楚航身上。
　　“什麽事？”
　　“我要给5床做口腔冲洗，一个人做不来。”
　　“好，我马上来。”楚航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活。
　　李菲菲今天负责双人间，5床是个气管插管的患者，意识不清略微烦躁，李菲菲怕一个人弄插管容易掉出来於是找人协助。而6床是骨科包床，一个车祸的24岁男子，身上多处骨折，头上的血肿做过清创不算严重，人从早上开始就醒了，但创伤太大，尚未脱离危险期，刚才医生同意他的家属探视，进来的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子，李菲菲把帘子拉开挡在5、6床之间。
　　楚航走到双人间门口，下意识地瞥了眼6床的方向，因为帘子没有拉到底，走到近处仍能瞧见那边的情况，楚航瞬间被看到的景象怔住了。
　　“楚航，怎麽啦？是不是……”察觉楚航脸色有异，李菲菲还以为6床出了什麽事，急忙绕过帘子察看，然後也愣了。
　　不是没见过接吻，但现实中两人男人接吻是第一次看见，更何况这里是重症监护室，就算拉著帘子，护士、医生也随时会过来看到，这两个人竟旁若无人地亲吻，还是舌吻，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胆量。
　　可能是听到了身後的动静，那两人分开来，床边的男子回过身看到了楚航和李菲菲，脸上却没有半丝惊慌，反而露出淡淡的笑容向他们微微一点头。躺在床上那个却是满脸通红，可惜手脚都不能动，只能狠狠瞪著床边的人。
　　李菲菲轻咳一声，以缓解尴尬的气氛，“啊，抱歉，你们继续。”说著就把帘子拉得更严实一点，拉过楚航快速闪到5床边上去。
　　楚航回过神，刚才的画面实在给了他太深的印象，视线与李菲菲的对上，发现她眼里竟闪著一种可以称之为兴奋的东西，莫非李菲菲是同人女？这个猜想让楚航背上沁出汗来，看过几篇BL小说之後，他就一直觉得同人女是一类很强大而可怕的生物，尤其是他和韩熙砚的关系，仿佛随时能被她们察觉出来。
　　两个人心里各有所思，等他们做完口腔冲洗，那个来探视6床的男子已经站在门口了。
　　“我有事要先离开，这个笨蛋就麻烦你们照顾了。谢谢！”男子淡然微笑，丝毫不理会床上人虚弱的抗议。
　　“喂！你说谁是笨蛋？！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家夥。”
　　“不用谢，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