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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r!-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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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点呆愣的外科医生推搡到一边。
“情况很不好，患者没有足够的意识。”户田扒开素谦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担忧的说。
“剖腹产呢？”一同唤来的护士边问边将预备堕胎之后的清理仪器准备好。
“来不及，孩子已经下来了。注射强心剂。”拍了拍素谦的脸，见没有多少反应，户田又按了按素谦的肚子，将素谦的上身稍微抬高，让护士按住他的两条腿，分开固定。
强心剂很快起了作用，素谦稍微恢复了一些神智，他望着医生的方向，挣扎的伸出手，却被护士快速的抓住，素谦便视线模糊地看向护士，“你救救他们，救救孩子们，还有、还有我妈妈……”
“医生？医生！他说什么我听不懂啊，他好像说的不是日语！”护士用力的按住他的手腕，着急的喊着户田医生。
户田医生趴在素谦的耳边，“你觉得怎么样？”
“肚子疼，救救孩子啊……妈妈，妈妈你别走……”素谦瞪大了他无神的眼睛，努力的聚集着视线，肚子里的疼痛也迅猛的清晰起来，那可怕的死亡的感觉从他的腹中爆炸开，他清楚的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要从他的体内滑出去，挤得他的内脏都变形移位了的痛，可是他又不希望这团血肉离开他的身体，他想呼救，可是没有人能帮上忙，看到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荒凉和孤寂汹涌的淹没了素谦。
素谦想夹紧双腿，可是感到自己的两条腿被固定着，他动了动发现没有用处，便急躁起来，拼命的想弓起身体来保护肚子。
户田听清楚了素谦的话。她懂中文，因为她的丈夫就是一个中国人，三年前她丈夫和大儿子出了车祸，将他们的骨灰葬在了中国。户田自己也已经决定，当她自己哪一天也归去了，就让她的小女儿将她带到中国去，躺在丈夫儿子身边。
户田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突然湿润了。眼前的这个独自和死神抗争的少年，这不甘心的神态，和这要和亲人离别的绝望，每一下挣扎的动作都狠狠的顶在了户田那原本以为再也触及不到了的心上。
“孩子，你听我说，你现在必须将胎儿分娩下来，否则你会受到伤害！”户田用不太熟练的中文大声的在素谦耳边喊道，并且让护士们牢牢的按住素谦。
成了形的胎儿已经挤出了素谦□的穴口，跟着胎儿一起涌出来的还有破碎的血肉，撑的□脆弱不堪，空气中也充斥了浓郁鲜血的味道。素谦一直不肯配合，那胎儿就卡在那里，一直落不下来，素谦的心跳声也越来越慢，仪器上显示的各个指数也在不断下降。
“注射催产剂。”户田边按摩着素谦依旧微隆的小腹，沉痛的吩咐道。
素谦意识已经不清，即使这样他似乎也能感觉到那靠近的针头里的液体会彻底的带走他的孩子，下半身已经牢牢固定，他还不停的扭着上身，不停的哭喊，沙哑的喊声在空旷压抑的急救室里碰撞出回响，听的在场的每一位人的心都狠狠的揪着。
“……你们别这样，救救孩子们，我再也不任性了！放开我呀，放开我好不好……别这样……、他们还有救，别放弃啊求你们了……”
素谦从小到大，即使再有天大的委屈和疼痛，也从来没有这样嚎啕大哭过。当针头扎进他的皮肤里的瞬间，他突然就这样放弃了挣扎，无神的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剧烈的喘息也渐渐平静，只剩下眼泪，大颗大颗的从漂亮的眼角滑下去。
他抓着自己还尚且隆起的小腹处的衣服，肚皮在不停的跳动，那是他的孩子们在离开他之前的最后的招呼，素谦留恋的抚摸着，感受着他们一点一点的脱离自己的怀抱，他甚至看到了那两个孩子手牵着手越走越远，还不停的回头和自己挥着小手，肉肉的小嘴一张一合，好像在喊着什么，他听不到，又走不动，周围好黑好冷，他有些害怕。
户田医生在床旁边跟他说着什么，他也听不到。他微微眨了眨眼，因为他看到妈妈也站在旁边，神情有点哀伤的看着他，想用手里的手帕给他擦擦脸。
“看我们的素素，都哭成小花猫了啊。”妈妈温柔的看着他，伸出手，放在素谦的额头上。
的确是妈妈的手，可是为什么这么凉呢……
还有名少漠，他还是不在这里。
名少漠，你这个大萝卜，花心大萝卜，我想你了，你在哪儿？有空的话，来看看我吧。虽然我说的话不好听，可是你别走，哪怕就站在那儿就好。
肚子好疼。好空。好像身体被挖了一个大洞，堵不上的大洞。
我……是不是要死了？
“胎儿娩下来了！”素谦的□一阵强烈的收缩，胎儿被强行挤出体外。户田接住那血肉模糊的一团，看清楚了之后心里更加难受。那是一对孩子，紧紧的抱在一起，小手小脚都已经能分辨。
户田看着他们叹了口气，将死去的胎儿放到处理的托盘里。
床上的素谦面无表情，和刚才歇斯底里的样子判若两人。他空空的眼神看了一眼托盘，眼睛里露出了然的神色，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监护着素谦母体的仪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照看他的护士抬起头来，看到了心电图，连忙大喊，“医生，户田医生！”
那原本是绿色的此起彼伏的波浪纹，变成了无声无息的直线。
30
三十 。。。
三十、
凌晨两点钟还在公司里的名少灵和金明升收到了公司里的消息，说是本公司的ECHO乐队的贝斯手lover以男身怀孕并且不幸流产，正在医院里抢救。名少灵听完之后不可置信的跳了起来，抓起椅子上的外套，拉着金明升出了门，往医院赶去。
医院及时的做了防护处理，将其他病人转移，封闭了素谦所在的急救中心，严禁不明人士进出，金明升赶到的时候看到还有一批记者和少量的fans聚集在警戒线外面，焦急的往大门里眺望。
金明升出示了证件，带着名少灵从后门进了医院的急救中心。那血红色的灯还亮着，名少灵不想走近，他们就在急救室外面的走廊上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
名少灵拨通了弟弟的电话。
“姐姐。”名少漠缓缓的声音传过来，沉痛疲惫。
“你现在在素阿姨的医院里吗？你……能……我怎么跟你说……这怎么办……”名少灵试着冷静的说话，可是失败了，她停下来深呼吸。
“姐，怎么了？”
“你先镇定，我跟你说……你尽量来日本吧，对，就现在……素谦在医院，他的事情被媒体知道了，好像要流产……他现在应该很需要你的，你赶紧来这里……”名少灵一口气说完，等待着弟弟的回答。
“……”
“少漠？少漠，你在听吗？”久久等不到回答，名少灵用两只手抓紧手机，喂了两声。心里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远在海洋另一端的名少漠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蒙着白布的床，在停顿了几秒种后开始哽咽，就好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动物终于忍受不住的哭泣起来。“姐……可是素素他……他妈妈……他妈妈刚去世……姐，素素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名少灵听着电话里逐渐变得崩溃的哭声。心像是灌满了冷水，四肢也冰凉起来。她缓缓的垂下拿着电话的手。看向身边的金明升。“素谦的妈妈，死了。”
墙上的时针在一片安宁中不紧不慢的转动着，名少灵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着地面，一夜未睡。当第一缕阳光到达她的脚尖的时候，她缓缓的抬起头来，熬夜对女人造成的憔悴和疲惫在她苍白的脸上尽显无遗。
手术室上方的红色灯光灭了，户田医生边走边扯下她的口罩，后面护士们将素谦推了出来。守在手术室门口的乐队其他成员都围了上去。名少灵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站起来和金明升跑到护士们旁边。
病床上的素谦，脸色比身上的素白的被子还要苍白，眼睛紧紧闭着，下嘴唇肿着，皮也咬破了，还有一点斑驳的血迹留在唇边。名少灵仅仅是看了一眼，心就狠狠的揪了起来。
“谁是病人家属？”户田医生向上推了推她的眼镜，看着周围这一堆年轻人。
“素谦的家属……”真岛用中文重复了一遍，和其他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致看向金明升和他旁边那位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名少灵。
“我，我是。”名少灵拨开旁边的真岛和圣，站到户田面前。
“先把病人转移到特殊监护病房去，保持病房安静。”户田先让他们把素谦推走，见那帮打扮奇特的乐队成员就要跟上去，她连忙嘱咐不能进病房打扰，这才转过脸看着名少灵。
清晨的医院走廊上，安静的让名少灵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是双性人，是吧。”户田沉吟了一下，然后用中文缓缓说道。她的琥珀色的眼睛透过眼镜片尖利的看着名少灵。
“……啊，是。”名少灵愣了愣。“医生，他怎么样？大人孩子都好吗？”
户田叹了口气。“孩子已经……请节哀顺变。至于病人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还没有意识。我们无法确定他什么时候醒来。”
名少灵怔怔的看着户田，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那怎么办……”
“如果明天他清醒不过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户田推了推眼镜。
医生的话，在这个时候无论说的多么委婉和哀痛，在名少灵的耳朵里都是那么的残酷。
金明升来到重症监护病房外面，真岛带着大家已经在门口站着，等着他。
“解释一下吧，金叔。”王梓耶在后面倚着墙，等着眼睛直视着金明升。
“素谦他……”金明升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沙哑。“他……”
王梓耶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一个完整的答案，他的视线看向一边沉默的蹲在地上的真岛，也在旁边蹲下来，“队长，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
“……我不知道。”真岛低下了头，像个孩子承认错误一样。“我怀疑过，但是问过素谦，他说没事，我也就相信了……”
“你明知道素谦他不会说！”王梓耶突然暴怒了起来，一拳头擂在真岛的肩膀上，“你明知道他就是个什么都忍着、就算是快疼死了都不说的混蛋！”
“梓耶，你要冷静……”枢木零吓了一跳，连忙弯下腰去拉开王梓耶。
“狗屁的冷静！”王梓耶站起来，枢木零看到他的眼睛充血的像是一只发怒的小豹子，不禁后退了一步。
圣抢先一步按住王梓耶的胳膊，拳头向他的脸上招呼过去，“行了，你在这里发疯有用么！”
王梓耶挨着打，却不还手，接着青一块紫一块的疼痛，眼泪也流了下来。金明升原本想上去拉架，被赶过来的名少灵拉住了手腕，退到病房的另一边，“让他们打一场吧，也许能痛快点。”
圣只是揍了王梓耶几拳而已，兴许是打累了，长长的吐了口气，松开了王梓耶的衣领，转过身来在一个旮旯里瘫坐了下去，头贴在冰凉的墙上，闭上了眼睛。
“医生说这两天是他的危险期，大概也不会那么快醒过来，大家先回宿舍吧，最近应该也没有什么活动了，都好好休息，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了。”金明升拍了拍真岛的肩膀，“保姆车就在后院，待会儿有人会把你们带回去，记着，这几天别出门。”
真岛沉默的点点头，催促其他人离开医院。枢木零依旧上前将缩在原地不动弹的王梓耶扶起来，一步步的下了楼。
在拐弯的地方，王梓耶突然回了头，深深的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深刻的仿佛就是要打算不再回来的、将心爱的人刻在心上的决绝。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能看到素谦的次数寥寥无几了。他只是直觉的感到，以后的生活里，再不会那么轻易的去注意什么人，不会再那么轻易的将什么人放在心上了。
名少灵在隔离病房外面的单间里和衣在临时的小床上睡了一觉。下午醒了过来，看到金明升站在窗户旁，她走过去。这个窗户能看得到急救中心的大门，那里还有一些不死心的记者在等候着，看的名少灵心里发寒。
傍晚的时候金明升拜托护士去买了盒饭，他们随便吃了一些。名少漠发了个短信给她，说是先简单的处理一下素阿姨的遗体，就赶到日本去。后来名少灵打了几个电话给名少漠，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难熬的挨到了晚上，名少灵守候在病床旁边，金明升几次要求换一下人，她都拒绝了。
“虽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能做的我就做吧。看他们都那么痛苦，我……”说道最后，泣不成声。
“名少漠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日本吗？”金明升问。
名少灵缓缓的摇了摇头，看着素谦一直深度昏迷的苍白的脸脸色，像是在承诺什么似地，眼神坚定的说，“他一定会尽快的赶来的，我相信他。”
守了大半夜，金明升看着支撑不住睡过去的名少灵，心疼的给她披上了外套。自己也坐在床尾，实在是太累，快天亮的时候，他也睡了过去。
可是当第二天的太阳刚刚升起来的时候，名少灵从睡梦中惊醒，一直趴在床边的睡姿让他的脖子在抬头的时候发出脆弱的咔咔声，比抽了还要疼。她顾不上揉一揉，先转头去看素谦。
病床上的少年，漂亮的眼睫毛像睡着了的蝴蝶，依旧安静的紧紧的闭着。名少灵愣了愣，失望的□肩膀。
素谦没有醒过来。那时时刻刻监护的心电图上，还是一成不变的微弱的起伏。
名少灵喊来户田医生，全面检查了一下，却带来了更坏的消息。
“我们发现病人没有强烈的生存意识。这是最可怕的。”户田对名少灵说，“大概病人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孩子没有了，伤心欲绝。”
名少灵揪紧了自己的衣袖。“现在还是危险期吗？”
户田点了点头。
户田走后，名少灵重新坐在床边上，看着点滴缓缓的低落在输液管里，流到素谦苍白泛青的手背里。他的双唇还是毫无血色，只不过那曾经咬破了的皮肤上结了一小块一小块粉红色的痂。
病床上的少年像一个冰雕玉刻的精致的娃娃，外表看起来还完好无损，只不过名少灵知道，他隐藏在身体内部的灵魂和血肉都已经趋近死亡。名少灵失神的看着他们，觉得绝望渐渐的在自己的眼前展开它狰狞的笑容。
31
三十一 。。。
橘色的太阳升起又落下，时间咔嚓咔嚓的带走了等候的人的全部希望。
第三天早上，素谦还是没有醒。名少灵坐在床边吃饭的时候，看到素谦的小拇指动了一下，便连忙叫来户田，结果几个医生在一番忙活之后，依旧是没有任何进展。
“我觉得这不是幻觉……”名少灵被金明升搂在怀里，她无力的伏在他的肩头喃喃的说着。
医生一遍又一遍的摇头和叹气，让素来坚强的名少灵也快承受不住了。金明升看着也心疼，瞅着空还要应付外面不死心的记者和媒体，还有公司的压力，自己也心力交瘁。
也许只能抱紧自己喜欢的人，才能感受到一丝能让自己坚强起来的理由。
快到中午的时候，监测素谦体温的仪器发出不正常的提示声，他的脸色开始发红，在那一片苍白的灰败中绽放着一点点生气的颜色，但是就连金明升都觉得那颜色很不详，名少灵更清楚，那是病人在最后时候才会展现的一种无意识的对生命渴望的绝望姿态。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不到，素谦开始不能自主呼吸，户田医生给他戴上了呼吸机。
金明升不在这里，回了乐队的宿舍收拾素谦的一些东西。名少灵连能依靠的一个肩膀都没有，身体僵直的站在病床的不远处的角落里。素谦就躺在那里被护士们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即使绯红的脸色也没有让他冷静的表情有一丝的变化，仿佛这个世界都已经被他抛弃了。
名少灵不忍心再看，她独自来到了病房外面，坐在又硬又冷的椅子上，用手捂住脸，许久之后眼泪流出紧紧并起来的指缝，顺着手腕滑下去。
“姐，姐……”
有人在叫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名少灵睁开眼睛，手掌之下是哭花的脸，她睁开眼睛，在漫长的等待之后看到的人，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姐，我来了。”
名少漠让自己的姐姐去休息，他坐在床边紧紧的握住了素谦的手。
在外面的小床上躺下来休息的名少灵根本睡不着，她坐起来透过玻璃窗看病房里的那两个人。
她原本以为名少漠会哭，会发疯。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沉默的抱了抱哭的一塌糊涂的名少灵，然后跟户田医生询问过情况之后，到病房里面，握住素谦的手，俯□在素谦憔悴的额头落下一吻。
他亲的如此温柔动情，甚至外面的冬日的阳光都超越不了的柔和和温暖，名少灵无声的哭的更凶，在场的户田医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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