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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如果想开了，不如就跟大叔去朝圣得了。”
　　
　　“有朝一日你一定会遇到个真心想跟你朝圣，想跟你吵架的人……”他说完，背好双肩背包，扭身上了客车。看着站在下面的那大叔眼中竟然有点没落，也只能报以微微一笑。他应当不是个很坏的人，只是他这趟不走运，遇到了他这么个有点固执又保守的人。他以前是不敢疯狂，现在是不习惯疯狂。
　　
　　大叔看了他有一会，忽然哈哈笑了：“喂，兄弟，我现在终于相信了。”
　　
　　童童抬起手，轻轻摇了几下，客车开动，他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他知道大叔是在说，我现在终于相信你也是个快要变大叔的人物了。
　　
　　他知道，他是要说，你身上已经流失了一种很珍贵的东西。
　　
　　那种东西叫做‘少年轻狂’
　　
　　就算他在强装出一份轻狂，然而已经不再的东西，无论如何扮演，也是不存在的。
　　
　　经不住人的推敲。
　　
　　当年发觉轻狂不在的时候，童童觉得开心，他以为自己长大了。
　　
　　现在他很想狂一次，却再也没机会回头，轻狂就像棱角，他好像一直在练着怎么磨平那些可爱的棱角。
　　
　　童童揉着头发，这鬼地方的蚊子真不是一般多，很快就把手臂抓出了一条条红印子。
　　
　　手机又响起来，童童想了想，还是掏出来接通。
　　
　　“首长，需要我跟你说对不起么……”试探着问，还真怕他说需要。
　　
　　童童一笑，他也问得出。
　　
　　“不需要。”童童从不叫他失望。
　　
　　霍东心领神会，他知道童童不想听他在这件事上道歉，因为爱一个人的过程中，无论遇到何种困境，都不需要道歉，觉得道歉或委屈，意味着他觉得后悔。
　　
　　霍东不会后悔的。
　　
　　他只怕童童抛弃他而已。
　　
　　霍东的声音变得更温柔，暧昧不清的说着“首长，吃好，睡好，玩好，工作好……”
　　
　　今天正经起来了。
　　
　　“奴才，老爷讨厌那个连长，别叫他把你看扁了知道么，你得明白，老爷我的脸面现在就拴在你的裤腰带上，叫那连长知道你也是一纯爷们，没比他短什么！”童童刁蛮的指示工作，发觉霍东那边安静极了，猜到他在认真听。
　　
　　“小同志，你没认真听。”
　　
　　“是，我没在认真听，我只是在记住，首长的指示已经牢牢记在心里了。”
　　
　　“小同志，你仔细记着‘首长爱你……’
　　
　　“……”霍东努力的整理了一下子心情。
　　
　　很坚定的回答一句：“首长放心，做了你的兵，就不会丢你的脸。”
　　
　　“首长领会精神吧……”他声音略带顽皮，他只是觉得，或许有些事情，如果天生会被人看短一截，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补齐。
　　
　　




11

11、11都市森林1——3　。。。　
　
　
　　回到北京时，童童像刚被撕掉一层皮。
　　对面的小燕子一手夹着铅笔，一手托着腮盯着他的脸看的目不转睛。
　　童童变了，啧啧，了不起，以前没发觉杲童身上竟然罩上了一层很吸引女生眼球的帅气。不是，是稳了不少，通常男人只要一稳，立刻身价百倍。
　　
　　“童童，你这几天去哪儿修炼了？回来之后，我差点没认出来。”
　　“你不也休息了两天么，刚上班就这么心不在焉的，我歇了那么久，刚上班，忙，没空瞎扯。”他抬头对着燕子微微一笑，说话的声音又温，弄的燕子浑身一震，啊，就刚才那一笑风情暗涌，险些沦陷了。这丫的，人怎么能一下子就判若两人呢？！非但变稳，以前老好人的个性中还多了一丝冷艳？
　　
　　燕子几天都搞不清楚，眼睛跟着童童打转。
　　但是童童也没做很特别的事，跟以前一样，对数据，抽查货物品质，偶尔出门会见客户。
　　燕子用了很长时时间才搞清楚，好像童童的心定下来了，没从前那么浮躁。
　　讨厌！她也想要这么好的状态，难道说休假的作用真这么巨大呀！
　　
　　燕子忽然抬手对着对面的胡冷冷吼了一声。
　　
　　“表哥！我要休假！”她站起来，对着童童没好气的做个鬼脸，大小姐不干了，大小姐也要休假，知道么表哥，你这个公司是个高压炉子，折磨的女人大姨妈都不正常！小燕子跳起来，走到了不远处的玻璃房子，敲敲门，走进去。
　　
　　童童略带好笑的看着，大小姐发威了。当然全公司也只有她胆敢这么发威，人家是皇亲国戚。
　　不出所料，胡冷冷的脸看起来黑很，一把扯着小燕子坐下来。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老半天，胡冷冷在里面有是皱眉毛又是捏额头的，然后大手一挥一个赶人的姿势。
　　小燕子很快带着胜利者的笑容从那玻璃房子里跳出来。
　　她早就应该休假了，她真的熬不住了。别以为皇亲国戚好做，她只是个小职员，拿着不高的薪水，却要成天加班加班加班，别人好说，人家没有裙带关系，她倒好，陪表哥加班，听表哥的话，竟然称了高风亮节了。
　　“童童，你知道么，你出去休假的事我都快气死了。”
　　童童一愣，他没想到他休个假怎么了。
　　“童少，我根本想不到胡总会准你的假，那天我去请假他都不批，他说忙完这几天，上午刚接了个大单子，你现在走就是拆台，你说我能说什么只好气呼呼的接着上班，我都多久没休过假期了，倒好，下午您老愣愣的就进去请假，那老胡就准了。气死了气死了，你回来之后状态还这么好，喂，是不是老胡悄悄送你去深造了？”
　　
　　“瞎说，深造个屁。”童童扬扬手。
　　“既然准假了你快走了，好好休息，过几天无聊了就再回来。”
　　“呸，谁会无聊，我宁愿躺在家里不刷牙不洗脸不洗澡，昏昏大睡上十天，也绝不提早踏进这个门一步。”
　　“你还是皇帝妹妹呢，说话这么大声，多坏的带头作用呀。”
　　“呸，你少说风凉话！”
　　
　　皇帝妹妹一走，童童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心中想着，原来前些日子很忙，那么小燕子说的没错，胡总可以准他的假期，绝对是个奇迹。而且自己是业务骨干，通常遇到这种情况，他宁愿提高加班费，也不会放小兵去逍遥。
　　是应该感谢胡冷冷一下吧，童童从西双版纳带回来的小东西，不知道胡总看得上看不上呢。
　　
　　2
　　
　　胡冷冷来去匆匆的，接个电话说走就走，童童想找个空子都没，于是便说，以后有机会吧，大概胡冷冷当时不过是脑袋一晕就准了呢，说不定他准了自己都后悔呢。童童扭头接着安心做自己的工作，该干嘛就干嘛，中午胡冷冷一个电话叫人事主管带着大家出去会餐，吃鲟鱼晏。
　　
　　一帮人从在一起嘀嘀咕咕，猜测胡总这么大手笔请客吃饭，这次得是多大的单子呀，不忙死两车人，估计拿不下来。不出所料，胡总来的时候脸上春风得意，童童坐在远处安静的望着他，发觉他这次是真的开心。莫非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好事了？
　　
　　“大家今天尽兴，下午集体放假。”他一贯这么说。
　　
　　后面的一句通常是，晚上好好睡觉明天一早回来，大家就要拿出超人一样的精神，努力工作。胡冷冷这个工作狂人，有时候童童觉得就算他们自己很忙，总有老总给放的几天假期，胡冷冷的钱已经那么多了，他还那么拼，是为了什么？当然他自己估计算全公司唯一没有假期的人了吧。
　　
　　胡冷冷举起酒杯，笑着说：“这次的单子做下来，你们的年终奖，我给你们每人双份。”
　　
　　终于说道实际的了，欢呼万岁声一片。
　　
　　开心，拿钱的事情比什么都开心，而且老板通常说到做到。
　　
　　没想到这次，胡冷冷喝多了，一贯处事不惊的胡冷冷竟然也会喝得面颊赤红，双眼晶亮，有点像只兔子。被童童跟大个两人一起驾着上了车。在车上，胡冷冷的话比平时多多了。
　　
　　“这次不是钱的问题，你们知道么，这次跟我们合作的公司，是我早就盯上的大巨头！五年前，我单枪匹马在这个城市创业，把身家全部投进去了，我带着我得意的产品去见那头‘牛’可是人家根本没兴趣跟我谈，三分钟不到，就请客服送我跟属下出来了，这是我人生中的一个槛。”胡冷冷的声音微微发颤，那个时候他心高，以为单凭质量就可以打动客户，没想到人家眼里没有他。
　　
　　他忽然一把搂住了童童的脖子，把头凑的跟他很近很近。
　　
　　他深深的看着童童一阵子。
　　
　　“你信么？你相信么？今天，他们总部的老总主动要跟我签约，你信么？他的那份诚意，你信么……”胡冷冷浓重的酒气喷在童童脸上，童童也不能动，他只好撑着他的身体。
　　
　　一遍遍的说。
　　
　　“胡总，您喝醉了，恭喜您了胡总，回家好好休息……”
　　
　　童童跟大个两个拖着他回了家，别墅黑漆漆的，连一盏灯都没有。但是童童知道胡冷冷结婚了呀，为什么他的妻子不等他回家？童童从迷迷糊糊的胡总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打开门，开了灯，别墅装潢的叫童童跟大个眼前一亮。华丽的像是‘酒店’但没有家的感觉。两个人费力的拖着胡冷冷倒在沙发上，胡冷冷还死命的攥着童童的一只手。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信么？信不信，你高兴么……”
　　
　　“胡总，我信的，我为你高兴。”童童把他扶起来，用抱枕垫在他的头下面。
　　“也没见嫂子跟孩子出来，难道就把胡总丢这呀？”
　　童童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房子里没有人，因为这温度很冷，就好比他那空了十来天的家，一进去，寒气逼人。
　　“应该没人在家，得，大个你走吧，老婆孩子在家等着呢，我在这里照顾他。”
　　“那就全靠你了……”
　　“哈哈，走吧，你没看到我有心跟老板套近乎要邀功么。”玩笑着说。
　　大个傻傻一笑，邀个屁功呀，就他醉成这个样子，会记得谁呀。此事完全出力不讨好，而且第二天老板万一出了什么糗样被他看到，说不定从此被老板忌讳了呢。大个笑着说，“那我帮你扶他上去。”这是实话，这房子的楼梯，以童童也很难单独把胡冷冷弄上去。
　　大个见到胡冷冷的身体落在床上，揉揉脑袋，还说放半天假，比上班都累。
　　“童少你看弄干净了他也早点回去休息，我看高兴成这样，不知道我们得累多少日子呢。”
　　
　　3
　　
　　老胡一点不省心，刚在床上躺了几分钟，童童眼看抬腿出门，他身子一偏，哇的一声吐了一片。童童只好耐着性子打扫，收拾。给吐完之后舒服睡着的老胡换上了他柜子里干净的衣服。胡总的衣柜也跟宾馆似地，白色的袜子一叠，内裤都是一个款式，没有睡衣，只有一沓白色的紧身T恤，童童大概猜出来了，他估计洁癖爱干净，全白色。
　　
　　把自己的家搞成一次酒店般，童童心中感慨，还不如他那狗窝呢。
　　
　　床头放着他小女儿的照片，好可爱的丫头。童童收拾完胡冷冷，累的够呛就坐在他床边捧着相片看了一会，女孩子大概两三岁的样子吧，雪白的皮肤，红扑扑的小脸蛋，很像广告里孩儿蜜的小童星。她长得蛮像胡冷冷，浓眉大眼，鼻子挺，还有浅浅的酒窝。
　　
　　老胡低沉的呼声响起，童童起立，要回狗窝去。
　　狗窝没这里这么严肃的整洁，狗窝虽然无奈凌乱，却也被擦的一尘不染。
　　狗窝没有这里的高强压。
　　童童感觉穷有穷的好处，比他再穷点，不济就是以天为盖以地为庐，大桥下的那帮兄弟，围个炉子就吃火锅，找个棉袄就有被盖，立在墙根下面晒晒太阳，人家底气十足，溜达街的时候，众人见到纷纷退避，他们划地为王，目中无人。
　　这年头没有那么容易就被饿死的吧。
　　饿不死，就好好活着呗。
　　童童出门的时候，听到胡冷冷忽然说了一句梦话。
　　“别走……你们得为我高兴……”
　　童童一笑。
　　“胡总，平常心……平常心……”
　　
　　




12

12、12霓虹夜魅1——5　。。。　
　
　
　　1
　　
　　累死累活的加班，一反常态没听到任何人抱怨。办公室里，全是打键盘，走动，打电话跟客方沟通的声音。胡冷冷手里拿着一个包，从玻璃房子里走出来，冷不丁敲了童童的后脑勺。
　　童童愣愣回头，大概两秒钟后才回过神。
　　“胡总，您有什么吩咐么？”
　　“杲童，我有事情要宣布。”他脸上挂着很温和的笑容，眼底藏着一种欣赏。一句话把所有忙碌的人全部吸引的看向这边，胡冷冷于是拍着童童的肩膀说。
　　“我决定提升杲童为业务部主管，如果以后我出差不在，有什么事直接问他就行。”
　　童童整个人目瞪口呆，没听错吧，他还以为经过被总裁目睹了自己的秘密之后，他跟这个位置已经拜拜了，难怪吴军的眼睛没瞪的跳出来。他一直以为主管的位置非他莫属，等着开香槟庆贺呢。
　　
　　童童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胡冷冷却完全察觉不出他这么突然袭击的提拔自己到底做错哪儿了。
　　童童看向吴军，表情有点抱歉。吴军一笑，打开抽屉拿出一瓶香槟，笑着说。
　　“大家看怎么样，被我说对了吧。杲童，我早为你准备好香槟了。”
　　童童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快，很快大家祝贺的声音，伸出来友谊之手，络绎不绝。
　　
　　原本晚上应该请大家吃饭才对。
　　但是胡冷冷却要童童回去收拾行李，陪他到乡下厂房监督进程。
　　走的这几天的事，暂时交给代主管，吴军。
　　“胡总，这不大好吧，其实吴军比我更适合也更能胜任这个职位。”童童坐在总裁的车架中，静静的说。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我还头一次见到不想升职的人。”他很快的看了童童一眼，立刻认真的回头开车，但是那一眼给童童的感觉却是，他好像很信任自己。
　　“吴总，我只是阐述事实。”
　　“这么说吧，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更应该被升职？”
　　“唔……应该是业务水平最高的，能力最出众的。”
　　“你说的也没错，不过业务水平最高的，能力最出众的人，却不一定适合成为帮助我管理一个公司的人，吴军几次跟别的公司老板吃饭的事你知道么？”
　　“我不清楚。”他当然知道，吴军的业务实力，有些公司想挖人也正常。
　　“你知道这件事我是怎么知道的么？”
　　“大概是听同事的在瞎说吧。”
　　他深意的回头凝望了童童一眼，“你太天真了，我之所以会知道他的事，那是因为想挖他的公司老总亲自打电话告诉我的。”
　　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到童童错愕质疑的眼神，忽冷冷略微冷僻的说：“如果换做我，可能也会这么做，至少当我觉得这个人既然答应出来见面，却没有谈成合作，1不是他的性格摇摆不定，2就是这个人的野心太大。那么这样的人无论被怎么费劲心神的挖过来，早晚也会被人挖走。他对公司的潜在价值就会降低，换句话说，他就不在值钱了，那么第一次机会给了他，他却没珍惜，可他的确又是个可以为公司谋利的人，就可以用第二个办法，逼他降低条件，回头请求加入他们的公司。”
　　
　　“他们打电话给胡总，叫胡总对他的印象减分，叫吴军的内心不舒服，以为胡总对他有什么偏见……是要他自己主动辞职？”童童咋舌，怎么做人做成这样。
　　童童望着后退的树木，拖着下巴沉思。
　　“怎么不说话了？”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残酷。”
　　“哈哈，大概是吧，但是虽然我也感激吴军在一次摇摆之后没有离我而去，可是你要明白，做公司就是这样，这样的人，我也不适合给他太多的机会。”
　　“胡总为什么准我大假之后，回来又升我的职位？”
　　等着一双毫无城府的眼睛望着胡冷冷。
　　胡总呀，他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放你的假，是把你手头的工作交给别人去做，等你回来你才有时间做新的工作呀。”胡冷冷有点好气的说。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但是……”
　　“杲童，你来公司几年了？”
　　“我毕业之后，一直在这里，将近三年了。”
　　“你的业绩怎么样。”
　　“还好。”
　　胡冷冷看着他那闷闷的样子，真有冲动去揉揉这小子的脑袋。
　　“你的业绩只在吴军之下，但是他的业绩跑出来的，你的业绩是做人做出来的。他的新客户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