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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磊他，喜欢顾岑吧。”她祈盼却又带着一丝恐惧，如此楚楚可怜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在她面前，已经隐瞒不了什么了。
　　她艰难地扯动嘴角，苦笑了一下，“我不会退让的，顾岑爱的是我。”
　　我没有说话，依旧点头。可是，初夏，你应该清楚的，顾岑究竟爱的是谁，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看清吧，要不然，你刚才又在害怕什么呢？
　　我转头看向了玻璃墙外，那街道的霓虹是如此的绚烂，那热恋中的情侣是如此的甜蜜。然而，这一切都与我们无关。蓦然间，我发现，我们都只不过是一只只跳梁小丑，在万丈红尘中上演一出出丑剧，只为了寻找那卑微的爱情。
　　不远处的街道，是我那哥哥清瘦的身影，他的身旁，是那个娇小的女孩，她笑靥如花，俨然一副幸福的模样，多么般配的一对啊！
　　我拿起桌上的酒瓶，对着不远处的云瑾，贴着玻璃，干了一下，然后一股脑地倒进了我的肚子里。冰凉的液体滑过喉间，为何它竟如此苦涩。
　　云瑾，若是你，会如何选择？
　　

　

　　





☆、第十九章　诸事齐来

　　我和初夏都喝得差不多了，相互搀扶着朝着宿舍区走去。虽然是大夏天的，可是那银色的月光照下来，我们竟然都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我目送着她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楼里，这才转身离去。
　　老实说，我真喝多了，这头晕晕沉沉，我狠拍了两下，却还是眼花，这脚抬起来了，就不知该往哪儿落，感觉到处都是坑坑洼洼，若是落脚下去，必定摔跤。
　　我勉强走了两步，胃里突然一阵痉挛，里面的东西排山倒海就涌了上来，我赶紧跑到了路旁，扶着那棵大树，“呕”一声，大吐特吐。
　　我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吐死了，后背却忽然传来一阵温柔的触感，隔着衣服，我也能感受到那传递而来的热量，他轻轻拍着我的背，让我舒服了许多。
　　我回过头，“云瑾。”我冲着那人笑了笑，轻唤了一声，便不省人事地倒在了他身上。
　　朦胧中，有人把我的衣服脱了，接着温暖的水流滑过了我的身上，然后，是软软的床，还有一个舒服的怀抱，和那很好闻的玫瑰花香，我往那个怀抱钻了钻，靠得更近点，便沉沉睡去。
　　“你再不起来上课要迟到了！”讨厌的家伙，这个云瑾什么时候这么吵了，我翻了个身，不再理会他。
　　“不起来吗？我用强的了。”还是那个声音，带着邪魅。我心里一惊，不是云瑾！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上扬的唇角，眯起的双眸，笑得像只狐狸的卓扬！
　　他扣上了白色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温柔地望着我，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怎么在这？”我戒备地看着他，翻身下床，却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内裤，而且，还不是我自己的。
　　“我怎么在这？是你怎么在这吧！”卓扬像盯着猎物一般，炙热的目光在我全身游移，“昨晚怎么没发现，你这身材还真不错，皮肤也好，光滑白皙的。”
　　我这时才想起来，昨晚被一个人带了回来，我还以为是云瑾，却没想到是这个狐狸。
　　“你、、、、”我指了指自己裸着的身体，拉了拉内裤，尴尬地问他。
　　他双手环胸，好笑地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似乎在说，“除了我替你洗澡、换衣，还有谁会干这事。”
　　“你怎么不把我送回自己的寝室去！”我有些恼怒，冲他嚷嚷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寝室在哪！”他优雅地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回答得理直气壮。
　　“那你怎么不打我哥电话，叫他来接我！”我仍旧不依不饶。
　　“没司大主席的电话，号码在办公室的本子上呢。”他那双邪气的瞳眸一直盯着我，眼里全是像看见小宠物似的玩味神情。
　　“懒得跟你说了。我衣服呢，快拿给我，我要回去了。”我伸出手，向他讨衣服。
　　“洗衣机里搅着呢！你吐了一身，难道要穿那脏兮兮的衣服回去吗？”
　　我这回可真是吐血了，对这个男人我没一点折。
　　他浅笑一声，走到衣柜前，托腮想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了一件白色的T…shirt，一条有磨白牛仔裤，朝我扔了过来。
　　“先穿着吧。”他说。
　　我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戴整齐，总不能光着身子出去吧。别说，还真合身，连我自己都惊讶。
　　“不用还了，送你吧。你穿着好看。”他走到了门口，又突然回过了头来，冲我抛了个媚眼，“那个，内裤也送你了！”
　　我面红耳赤，抓起枕头朝他使劲砸了过去，枕头却打在了门上，他逃得倒快。
　　我赶紧朝楼上奔去。卓扬的寝室在三楼，我的在六楼。一晚上没回去，云瑾估计得担心了。
　　我一口气跑到了门口，正准备开门，两边的房门却同时打了开来。
　　齐磊一脸苍白，估计是昨天的酒劲还没缓过来，我也没时间问他到底和顾岑怎样了，我得先给我那一脸阴霾的哥哥解释清楚。
　　“你这什么打扮啊？不像你风格啊！不过挺好看的。”顾岑这个没眼力劲的家伙，一点都不知道看脸色。
　　“让开，我要去上课了！”云瑾冰冷的声音让我的心一疼，果然，他生气了。
　　“不是，我昨晚、、、、”我看着他，一时语塞，是啊，我要怎么解释。难道告诉他我在卓扬那里呆了一晚上吗？
　　“不用解释，你想去哪是你的自由。”
　　他说得云淡风轻，脸上亦没有一丝担心和愤怒，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样的云瑾，陌生的云瑾。我好像瞬间了跌进了冰窟，冰凉刺骨的潮水齐齐朝我涌来。我蓦地松开了撑着门的手，无力地后退一步。
　　他从我面前轻轻地走过，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连空气中那一丝淡淡的桂花香都随着他去了。
　　万箭穿心般的痛楚刹那袭遍全身，让我无处遁藏，我望着我最爱的那个人，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越行越远。云瑾，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昨晚和顾蕴儿谈好了吧。
　　我艰难地扯动着嘴角，对着齐磊和顾岑苦笑了一下，默默走进房间，把门关上了。
　　整个一天，我都昏昏沉沉，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脑海里盘绕着的是云瑾那淡漠的神情。为何他连一个愤怒都不愿意施舍给我，我在他心中难道就真的这么没有地位吗？
　　“不打了！真不知道你今天在干嘛！改天再找你吧！”杨诗一把掀掉了头上的黑色头盔，恼怒地大步踏出了场地。
　　周围还在训练的人都瞬间停下了动作，错愕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杨诗，敢这么拂体育部长面子的，也只有杨诗了。
　　我恍惚地摘下了头盔，杨诗生气了，我如此应付她，是对一个击剑爱好者最大的侮辱，可是我今天的确不在状态。
　　顾岑走进了剑道馆，站在门口朝我挥了挥手，我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然后缓缓迈开了脚步。
　　“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昨晚又去哪了？云瑾过我们这儿来找你了，可是昨夜齐磊喝成那样，我也没功夫搭理他。”顾岑看着我这副样子，担心问道。
　　“没事。”我淡淡地应付着他。
　　“没事就好，那走吧，差不多到开会的时间了。”顾岑仍旧不太放心，一直好哥们似地搂着我。
　　“那个，你跟齐磊怎么样了？”我这时才想起昨夜的事情，后来是个什么结果我还不清楚。
　　“呵呵，”他低笑了两声，“他喝醉了。”
　　他只是这样平淡地回答我，可我却感觉到了话语中的掩饰，我心烦，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又是例会，我已经一天没有和云瑾说话了，他中午也是跟顾蕴儿在一起吃饭，完全忽视了我。还有那个卓扬，他又究竟想干什么！齐磊，又到底怎么样了？这些事情突然压在心中，让我十分难受，可我只能默默跟着顾岑，沉重地朝着会议室走去。
　　我渐渐感觉，所有的事情都不受控制了。
　　

　

　　






☆、第二十章　疲惫的心

　　“司部长！司部长！”
　　“云琪，回神了，喊你呢！”
　　直到身边的顾岑伸手戳了戳我，我才神情恍惚地转过了头去，发现卓扬正饶有意味地盯着我，唇边挂着一抹浅笑。
　　“司部长，昨晚没休息好吗？”他的眼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那就麻烦你尽快把预算交上来，可以吗？”
　　“啊？什么预算？”我一头雾水，刚才会上说了什么我压根就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云瑾，想着该如何跟他解释。
　　下面的人听着我的话都捂着嘴偷笑。
　　“敢情我刚才说了这么多都是在放屁！”卓扬把手中的笔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双肘撑起揉了揉太阳，一脸阴郁，“算了，司主席，还是你跟你那宝贝弟弟再说一遍吧，他只听你的。”
　　云瑾终于抬头正视我了，虽然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却也让我立刻振奋了起来。
　　“运动会还需要添置的器材以及各项用具的维护费用，还请体育部尽快把经费预算报上来。”云瑾说完，又把脸转了开来。
　　“好好，没问题。”我讨好地拼命点头。
　　“下个星期就是运动会，这次不同于以往，溯南大学的体育队也会过来，参与我们的比赛。所以，还希望各部门抓紧时间做好本职工作。那么，今天就到这里，散会。”
　　云瑾一声令下，大家便稀稀拉拉地散了。我看着他出了门，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了出去。
　　“云瑾！”我一把扯过了他的手臂，急切道：“你听我解释啊。”
　　“没必要解释。”他转过头来，没有一丝愤怒，只是平静道来，那样的语气好像我就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而已。
　　“司云琪！你的手机，昨晚落在我那了！”熟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还带了些许玩味。
　　卓扬拎着我的手机，得意地扬了扬，也不知他究竟在得意个什么。
　　云瑾眉头拧在了一起，猛地甩开了我的手，大踏步地朝着楼梯去了。
　　他生气了，这下是更难解释了。
　　我顿时火冒三丈，真想把那只狡猾的狐狸给一口吞了。我愤然地夺过了手机，转身追着云瑾去了。
　　“司云瑾，你给我站住！”
　　我在后面穷追不舍，就快追上时，却看到顾蕴儿从旁边走了出来，然后开心地站到了云瑾身边，和他一起并肩走向食堂。多么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啊。
　　我蓦然驻足，没必要再追了。从小到大，好像一直都是我追着他跑，我累了，真的累了。就这样吧。他和顾蕴儿，爱干嘛干嘛，都不关我的事了。
　　我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显示屏，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呵，我还在期望什么，自己彻夜不归，他或许根本就不在乎。
　　我深吸一口气，仰头望着被晚霞映红的半边天，轻轻呼了出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云瑾不该是最重要的那个。
　　云瑾很晚才回来，我想是约会去了吧。我听见外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然后，是门被关上的声音。我们两人只隔了两扇门，可是不知为何，我却觉得，如今已是隔了几重山。他在想什么，我永远不懂，也不想再去劳心费神地猜测了。
　　我拿起桌上刚做好的预算报表，朝着他的房间去了。报表本来是要交给卓扬，因为他负责管理经费，但是，我不愿意与他有过多的交集，他的目光太过于炙热，让我很不舒服。所以，让云瑾转交给他吧。
　　“睡了吗？”
　　我站在他的门外，轻敲了两下。我惊讶于自己的镇定，再也不像原来那个我，见到云瑾总是心花怒放，毛毛躁躁。现在，我竟可以如此淡定。
　　“进来吧！”云瑾清冷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我推开门，他正坐在书桌前，却并未回头看我。我走上前去，把报表放在了他的桌上。
　　“麻烦你转交给卓扬。”我客气说道，亦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好。”他淡淡回道。那长长的墨色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撩拨了我心底那根最柔弱的琴弦，我突然很想把他拥入怀里，像过去的每个夜晚那样，闻着他身上的香味甜甜入睡。
　　而我，终究没再这样做。或许，他应该和顾蕴儿在一起吧，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提醒着我。
　　“那谢谢了。”我说罢，立刻转身朝着门外走去。我不敢再多留片刻，这样压抑的氛围让我几近窒息。
　　“云琪！”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忽然喊住了我，我蓦地停了下来，灯光下，那孤寂的背影让我有些心疼。
　　“我要和蕴儿结婚的。你明白。”多么顺畅的一句话啊，他竟然说得没有丝毫阻碍。
　　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勉强扯出一抹苦笑，虽然，他看不见。
　　“嗯。”我轻应了一声，便关上了门。
　　他那僵直的背影终究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想，痛到了极致，是不是就再也感觉不到痛了。就像我现在这样。只是脸上冰凉一片，我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面庞，我震惊地看着指尖那晶莹的东西。
　　这？是眼泪吗？
　　手机滴滴响了两下。
　　“出来，聊聊。”是齐磊的。
　　我拭去脸上的泪痕，拉开门走了出去。昏暗的走廊尽头，齐磊倚在窗边，白色的烟雾遮住了他的半边脸。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的落寞，此刻的他，和我是一样的吧。
　　他扔了一支烟过来，我准确地接住。我们两人靠在窗边，静静地抽烟，半晌，他才开口说道：
　　“我找女朋友了，林妙音。”
　　我心中一痛，短短一日一夜的功夫，他就告诉我他找女朋友了，那个文艺部的部长，大一新生里最漂亮性感的女孩。他和顾岑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决定放弃那折磨了他这么多年的感情。
　　“啊，好啊。什么时候请我们撮一顿，好让大家知道这么个事啊。”我欣慰地笑了，这或许对齐磊来说，才是最好的。
　　“呐，我说，你也赶快找个女人吧，爱着云瑾很辛苦的。”
　　他扒了一口烟，听似不经意地说道，也并未看我，只是望着窗外那棵大榕树。
　　果然，最了解我的还是齐磊啊。
　　“嗯，放心吧。”我宽慰地回道。
　　那夜，窗边，落满了凄怆的烟头。
　　

　

　　






☆、第二十一章　多变男人

　　我总感觉，自从上了大学后，我们几人却越行越远，或许是因为学生会的事情多，加上我们又在不同的专业，课程安排不一样，这能聚在一起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
　　自从上次在卓扬那里过夜后，我和云瑾的关系一度跌到冰点。小时候，我们两个只要有矛盾，绝对是我先放下面子去找他、哄他，我一直都追寻着他的影子，并且乐此不疲，可是这次，我却再也不想这么做了。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可是我与云瑾却越来越像陌生人，见面的时候甚少。有时候我回来了，他却睡了。早上他早早出门，我却还在被窝里。偶尔在路上碰到，他身边也永远站着个顾蕴儿，笑着打个招呼，便这样擦肩而过。其实，我们都在刻意躲着彼此，我明白的。
　　现在好了，他们都有女友了，都忙着陪自己的宝贝疙瘩，于是我每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跑去打球，一个人穿梭于教室、食堂和宿舍。很难得，我竟然没有觉得这样生活很寂寞，反而有一丝惬意，我想我或许开始在适应，适应没有他们的日子。
　　午间的校园广播又在放着阿桑的那首《叶子》，我自嘲地笑了，这不正是我现在的真实写照吗？大学的食堂一到饭点就变成了菜场，想起齐磊总是说“看看，中国的计划生育工作做得不行啊！这么多饥渴的孩子呢！”我总是挑在人不多的时候才进食堂，这时几乎大家都已吃完了。
　　我找了个不起眼，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开始我一个人的午餐。这时的食堂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相比刚下课那会儿的喧嚣，此刻倒显得清冷了许多，空空荡荡的大堂里，零星坐了几对小情侣，我一个孤家寡人越发显得突兀了。
　　我专心致志地对付着餐盘里的盖浇面。我喜欢吃食堂里这家小店的番茄盖浇面。爽口的粗面条，淋上橙红的番茄汁，总能让我忘却一切烦恼。
　　一盘同样的面忽然放在我的对面，接着对座被人轻轻拉了开来。
　　我诧异地缓缓抬眸。
　　一条合身的天蓝色棉质五分休闲短裤，再往上看，是一件白色紧身的工字背心，包裹着那线条匀称的腹肌，虽然不是很健硕，但却很性感，那若隐若现的感觉老实说还真是吸引人。我扫了一眼那张脸，卓扬！
　　平时看习惯了他开会时穿着衬衫的模样，冷不丁这样出现在我面前还真有点不习惯。
　　“秘书长穿得好休闲啊！”我看着他在我对面缓缓落座，笑道。
　　“怎么，难道不帅吗？我自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