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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出来的时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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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隔壁的咖啡厅三三两两坐着各部门的军官们，朱然要了两大杯巨大的焦糖拿铁，递Swallow一杯。“刚才坐你对面那个，看起来官衔很高啊。”
Swallow手□自己头发里梳了梳：“那我也不低的嘛。”朱然，他大学时代的室友，可以放松心情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调到这里这么久，只有老朋友的到访才让他重新露出活跃的一面。
如果有人此时刚好迎面碰上他俩，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两个嘻嘻哈哈的人，左边那个怎么那么像资深面瘫的Swallow？这一定是来食堂的方式不对……
“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朱然想了想，“不过，这事都到眼前了，我看你是逃不过去了，周瑜跟他们家可是一伙的，你打算继续硬到底？”
Swallow猛喝一大口，甜腻的味道充斥了口腔：“随便，来的躲不掉，是他们逼我在军队里工作，要是把我开除了更好，我转行，做民用设计去。不过周瑜吧——”他想了想，似乎应该给与一个客观评价，“他们当然是一路的，可我们两家长辈算有点交情，我估计他不会把我怎么样。还是说你的事吧，怎么了？”
“我手下又非战斗性减员了，就是那个鲁肃干的，我们这在忙得很，他来捣个屁的乱。”朱然把邮件给Swallow看，他手下的一个技术员因为开发的一段内容没有经过三审放出，被鲁肃抓典型作为违规操作，三个月不能接触一线代码，要他们整改汇报之后才重新开启工作。
“根本就不是那样，我们自己的流程也从来没出过问题，他跑来插一脚非要抄送他，抄他干什么？他懂代码吗？他懂军事需求吗？随便搞我的人？他到底脑子有没有毛病？你们都不管的啊，来祸害我们？又不懂又要管，我说你们能拴好这个督察不？”朱然的声音不免大了点，Swallow来不及拉开他，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顿了顿，然后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过去了。而咖啡厅里其他的人也有些稍稍侧目看他们，又转回去。
“刚才那不是坐你对面的高个子么？不叫他也一起来喝一杯？气死我了，真不知道你们怎么能忍的。”
Swallow扶额：“他……他就是鲁肃。”
“是孙坚大人把他派过来的，总要给孙坚大人面子吧。连周瑜都避去外星系了……这人原来就是做些什么和社会团体的交流座谈会之类的，周瑜大人外出巡视要一个多月才回来，不让他搞点政治活动，难道让他来插手我的日常事务？我总不能带他去开分组讨论会……那样影响会更惨烈的啊朱然大哥。”
“……你在祸水东引。”朱然沉默了一下，“你变了，我跟你说周瑜不可信，你不要被他带坏啊！Swallow长官！陆逊长官！”
陆逊赶紧赶紧让他打住，“快够，适可而止，我帮你想办法。”
咖啡馆的音乐在放着一首好听的琴曲，聊工作，聊生活，时而欢快大笑，中午的人造阳光明亮到晃眼，窗外的绿植在风中摇晃，如当初校园里的寻常午后。只是这寻常已经变得颇为难得。
他不止叫做Swallow，他有个更为知名的名字叫陆逊，除了几个少年密友知道，周瑜孙策之后外，就再也没人知道了。但这个名字却一直沉睡在档案里，他逃不掉，避不开。
陆逊，陆家后人中目前唯一一个成年人。
他的参军完全是因为家庭原因“被参军”，而朱然是主动选择。不管为何加入，他们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负责任的踏上这条道路。若止战，未来就会变得如理想中那样美不是么？不管整个陆家的不满有多深，但在这点他对孙策的规划是非常认同的。他讨厌无原则的和平主义或是共同开发，毕竟若不是他的祖上那样血与火的杀伐，那些和平主义者就连坐下来写游行条幅的时间都不会有。
“和陆逊交往，实在没什么好处。”朱然皱眉，“升了高的官衔喝咖啡也打不了折。”
“我还是喜欢在技术部上班，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不必想这么多，不必担心‘陆逊’这个名字。”
“等到战争结束，我们可以一起转行去做民用设计，那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拦你了。”
“那是我读书时候的愿望，你还记着。”
“你的老同学我，当然会想着你——先走了”朱然起身，他在下午还有个小会。
“正好我也要外出一趟。” Swallow想起来，“周瑜有只小机器人寄养在我家，天天在那吃物理介质。上次给喂的五张大概已经解完了，我去换。”
核心区食堂外有条短短的、十几米的路，路边种着昂贵的绿植，绿植的尽头是岔路，向左通往三十九街后宿舍，向右再过两个路口，就有小型交通枢纽，有交通工具通往其他区。
“走啦，拜拜。”
“拜拜。”
简单打过招呼，并无再多赘述，两人分开，离开与相聚，都是太平常不过的事。陆逊活动活动脖子，回去自己的宿舍。朱然是他的好同学，好室友，好朋友。他灰暗的少年时代仅有的两道光，周瑜为他改了资料、更换身份进入军队，让他以另个身份安稳生活至今；而朱然则无话不谈，互相鼓励着一路前行。陆逊想，这么看来自己的人生好像也并没有那么悲惨，若有个人想着自己，这样也就很好了。
回到家中，小阿策已经读完了原先放进去的一张，因为工作量不饱和还给他扫了地，洗了衣服，晒在阳台上，还擦了桌子，刷了三双鞋。——这是作为饲养条件的交换，周瑜临时添加了他的用户权限。
“……简直恶毒的希望周瑜大人永远漂在外太空啊。” Swallow惊叹，小阿策乐呵呵的放着音乐，没心没肺。他在周瑜给他的一大堆里挑挑拣拣（虽然那外形完全一样）想看看该塞哪一张，小阿策则勤快的放着音乐去给他擦窗户了。那是一首低声吟唱的歌，不强烈，不浓郁，却温柔、温暖、温和的像这个季节里的阳光。
有字句燃烧有雪花轻飘如获至宝
有个人想我就好像被月光拥抱
附录9：《有个人想我就好》（收录于专辑《我好想》，2001年12月05日发售）
怎么羡慕天空的飞鸟没有爱的人很渺小
把你的发丝当成戒指绕
温柔烙印再也抹不掉谁忘得了
离别滋味我从不知道
等你的信啊天涯海角
它藏不住你的感情线条
隐隐约约我都看的到
有字句燃烧有雪花轻飘如获至宝
有个人想我就好像被月光拥抱
你悄悄住进我的心灵城堡
寂寞越来越少
我们有彼此可依靠有个人想我就好
像被月光拥抱你悄悄进我的心灵城堡
黑暗偷偷潜逃我能明瞭 你的沉默你的笑
离别滋味我从不知道
等你的信啊天涯海角
它藏不住你的感情线条
隐隐约约我都看的到
有字句燃烧有雪花轻飘如获至宝
有个人想我就好像被月光拥抱
你悄悄住进我的心灵城堡
寂寞越来越少
我们有彼此可依靠有个人想我就好
像被月光拥抱你悄悄进我的心灵城堡
黑暗偷偷潜逃我终于明瞭 你有多重要
有个人想我就好像被月光拥抱
你悄悄住进我的心灵城堡
寂寞越来越少
我们有彼此可依靠有个人想我就好
像被月光拥抱你悄悄进我的心灵城堡
黑暗偷偷潜逃我能明瞭 你的沉默你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小鹿同学，你就认命吧……
到哪都是个被坑的命
于是，这章是不是某个大家关心的问题谜题已经终于揭开了？（COS少年包青天状）
☆、你应该飞的
“看出什么了吗？”曹操问。
凤凰之魏已经追踪了周瑜数月。周瑜的行程被整理为一张路线图，在区域星图上标出。与“red”防线基本吻合，但略有穿插。
曹操的智囊团围坐一桌，仔细的研究着。郭嘉已经好久没有参加会议了，大家也习惯了他的缺席，不是跑去哪个农业星上喝酒，就是又泡到了哪个大美女。
智囊团为他提出了多种可能性与后续方针，但核心都指向不能让“red”和“深红”继续开发下去。孙策已死，周瑜独自离开了中央区，更大张旗鼓的公布了整个行程，这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此时郭嘉传来了简讯：“风险评估，孙策假死的可能性。请具体执行人在假设下作出准备方案。”接着又失去联络。曹操扶着额头，无人见他被手掌挡住的地方，眉头紧锁，皱纹显得更深。
“郭嘉不会‘死亡’，但郭嘉也许会暂时‘离开你’。我与你的寿命计算不同，若暂时‘离开你’，再回来的时候，曹先生可能已经是历史教材里的一个姓名了。郭嘉真的非常不愿意……非常。不，在此之前，我希望能为曹先生完成心愿。”
郭嘉告诉曹操自己受到了攻击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把袁家势力清剿干净之后。被周瑜下了猛料之后他还强行运转了那么长时间，终于到了跑不动该停机维护的时候。
孙策？
那朵笼罩在他们头顶的乌云曾经是凤凰之魏的噩梦，最后他们付出了郭嘉重创的代价，才好不容易驱散。可现在，连郭嘉本人都说他的死亡并不是百分百确认的事？
计划很快被制定出来，核心的一环将让周瑜永远回不到中央区，不管孙策是否真的已死——代号“Elegy”，挽歌。
周瑜每天从一个星球飞往另一个星球，甚至有时一天要赶往两处。最荒凉的星球只有一台处理器，一队十几个士兵和他们的士官，微型起降基地；而已经长期开发的地方则相当繁荣，飞行器在庞大的陆地表面不断的起落。他慰问士兵、查看设施、期间还亲自指挥了几场小规模的掠夺战。年轻指挥官的风采迅速传播开来，他时常戴着柔和线条的墨镜，穿着笔挺的没有一丝皱褶的制服，对事物的极其专注，这样的形象也如人们对他的态度感受一样——冷静，公正，睿智。
留守在中央区的陆逊却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中。
他已经试图以各种方式向周瑜告知鲁肃在干什么，但周瑜却一直充耳不闻。陆逊就不信周瑜没看到他控诉鲁肃的文化建设已经严重骚扰到了正常训练和备战。最让他不能容忍的是，作为军方——对，作为四象限的临时最高负责人，他频繁接见民间团体，赞扬反战运动，活脱脱一只吃饱了撑着的和平鸽。不要说原本的强硬派非常不满，甚至连缓和派都看不下去了，投诉、抗议、甚至争吵不断升级，可周瑜就是不理他，顶多给他回一封“注意协调关系”的邮件。
当鲁肃再一次去接见反战民间团体的时候，陆逊终于忍无可忍。他直接候在走廊堵路，打算拦住这走火入魔的和平主义者。鲁肃显得心情不错，那是一种成就与满足感，是真心认同自己行为时的欣慰表情。乱套了，陆逊想，这日子没法过了。
“请留步，鲁肃大人。” 陆逊礼貌伸出手，做“请”的姿势。
鲁肃停步，看着他。
“不得不提醒您，您最近的行为已经严重偏离了正轨，您应该听到，反对的声音很大。民间组织的情绪是需要照拂，但过于给他们利益似乎也不太合适吧？我们刚刚与凤凰之魏交战，正是应该把所有精力和专注都放在巩固扩大战果上的时候。”
“喔……”鲁肃点头，“的确是这样，但是从全局来看，这是我们现在能做出的最好的策略。这并不仅仅是军事方面那么简单，虽然之前我们在“red”一战中……”
他又要开始讲述那套听起来天衣无缝的理论，陆逊强行打断：“这并不是周瑜大人临走时的工作安排，他并未在这方面授权您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如果再继续这样，会严重影响到大家的士气，我……” 陆逊想了想，严肃的说：“我认为，作为同僚，在您作出更大不合时宜的行为之前我有义务提醒您。”
鲁肃显然很多次面对这样的质疑或挑战，他从容回答陆逊的问题，坚决却并不生气，“但是Swallow你并没有好好听过我说，按照我们现在的实力，虽然我们在‘red’一战中重挫了曹操的舰队，但是他们拥有数倍于我们的力量，在此之前我们一直依靠自己的实力而忽略与第三方的协作，要知道有非常多非常强的第三方力量……”
陆逊的确不如他能言善辩，他无法把鲁肃无懈可击的逻辑给驳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鲁肃离开，他终于知道周瑜做介绍的时候为何说他是“政客”了。他的话的确非常有道理，但那完全是建立在假设假设和假设上的假设。
年轻人眉头渐渐锁起，愤而用狠狠的用通讯仪联系周瑜。不满取代了理智，什么同事关系的他也顾不上了。可周瑜的通讯却接不通。系统显示，陆逊只能排队，排在周瑜的呼叫之外，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来看留言。
外面响起了闹哄哄的各种声音，说话声、奇怪的劣质喇叭声，而那声音竟然还在移动中，越来越近——为了展示亲民，鲁肃邀请了其中的几个代表来参观军官的办公室。陆逊吃惊，继而本能的摸了一下武器，跑了出去。直觉告诉他，今天要出事。
亲民、和蔼、稳重，这是鲁肃对外的形象。孙策强大，周瑜睿智，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对民间势力一向是不认同不反对不鼓励不打击的四不原则，未免有些……不好接近，或者说，高高在上了，鲁肃的出现非常恰到好处的弥补了这个缺陷，却带来了更麻烦的问题。他是个坚定的和平主义者，秉承共同开发的理念，然而这时一个错误的时机、错误的地点。
陆逊从办公室里跑出去，急匆匆的沿着走廊跑向电梯方向。用无机材质装修的整个走廊上，偶尔闪过蓝色弧光的侧边通道指引，他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毁坏。那是他虽不承认，却一直放在心里某个重要位置上的东西
在三楼的开放阳台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那里，议论纷纷的看着楼下的混乱。陆逊拨开人群向下看去，反战组织正在“导游”的带领下参观，标语横幅稀稀拉拉的拿在各人手上。“神经病啊！”有年轻气盛的指挥官忍不住骂出声，剪着利落的短发却是女孩子的声音，陆逊认识他是孙策的妹妹，孙尚香，暑假实习在特种作战指挥科。按照保护方案，她现在的代号是mongoose。
“不对不对……”陆逊摇头，“你有没有注意到，这群‘反战民间人士’未免也太过专业了。我最近听了些不好的传言，有人在借着反战的名义捞政治资本。”
“弄死他！”孙尚香言简意赅，不愧是孙家的儿女。
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与喘气声，陆逊尚未来得及回头，朱然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把他往外拖：“陆逊！你还在这里发什么呆！”
原本三三两两议论的人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一步，让出一个三步大小的半圆来。“陆逊？他是陆逊？”“陆逊哦……”
在很多个夜晚，或是独处的时候，陆逊会念起自己这个名字。这所代表的不止是一个姓氏和一个单字名这么简单，他曾代表了这个政权最古早也、最稳固也是掌控最多权利的一组合作关系。直到现在，最高议会中仍然为四个家族各保有一个席位。但，他们家族没有人去坐那个位子已经很久了。
Swallow，这是周瑜给他的代号，很长时间则被当做他的名字。而他的真名，则掩盖在系统的最高加密中。若不是隔三差五要接到一些“登记”和“通知”，他几乎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姓甚。
朱然的呵斥让他直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差点跳起来。“喂！”
朱然好像刚经过一场混战，眼角刮擦破皮渗着血丝，衣领上也有血迹。“这些所谓的民间人士太激进，游行我们忍了，请愿我们忍了，但是他们居然要‘参观’我们的数据监控室。那是他们可以去的地方么？陆逊，你看看自己的头衔，你在梦游吗？”
“我联系过周瑜了，他的权限没有开，我的呼叫被拦在门外了。”
“你不能处理吗？这是我们想要付出青春热血的地方吧？这是我们想要施展抱负的地方吧？所有事都要等他做决定吗？你不是代理执行吗？这已经是暴力，是暴力事件！陆逊！现在能制止的只有你！只有你有权限！”
陆逊干咳了一声，右手握拳又放开，又握拳。“我……但是我……”
“有权利而逃避，不背弃誓言却也能身居高位，两全其美，你……”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到底想追求的是什么？如果你觉得自己的面子非常重要，那么处分我背，我会冒认用户，越权调动，我是阳虎之吴的军人，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在我认为神圣的地方再发生！”
朱然的通讯器不断作响，他轻触表面。普通士兵模样的人汇报：“冲突在加剧，我们收到上级指示要求单方面停止对抗，关掉所有机器，退出机房。上级说，在这样的关键点不能得罪本意上是友好的民间，引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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