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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王，谈一谈吧？”

“好……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都六年时间过去了。”

“回首看一看，这六年……”

“成果然狡猾，知道不对。撒手扔下一切。就直接走人。”

“眼看着亲手建起的联邦，要被生生拆散，有的时候，真的很痛心。”

城外，一望无垠的绿色森林中，沿着林中小道。一男一女踱步而行。

“非是你之错，也非是我之错，更非是任何人的错。包括对面那些人。”

王动淡淡一笑：“你们要给所有人民主和公平，这起始点完全正确，但有对比和参照在……人人之心都不会满足。”

你们！

艾玛心中轻轻一叹：“罗曼诺夫有什么想法？”

“他要先行结束俄罗斯的动荡。”

目光在打量着林间一些不知名的鸟雀。王动应道：“既然事实证明联邦目前的制度，已经难以维持稳定，他将走俄罗斯自己的路。”

“复辟？他是要做俄罗斯的沙皇，做那彼得一世？”艾玛的嘴角微微流出了一丝嘲意。

“帝制到底如何，你我都未经历过。谁也不能说它就一定不行。”

“正如人人都支持民主，但最终还是要改变。”→文·冇·人·冇·书·冇·屋←

“另外……”

目光转向艾玛，王动平平静静地说道：“如你，如我，如罗曼诺夫，活个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完全没有问题。

拥有足够长的时间，只要他自己不迷失，你又如何能确定，他就不能给俄罗斯带去真正的稳定？”

天位意识的明悟，迷失本性的几率几近于无，一个拥有决断力的英明帝王，更还是拥有足够长寿命，乃至有永生机会的帝王……谁又能肯定，这样的国家制度，就一定不行。

深思，不过艾玛还是摇了摇头：“你认为现在的民众，能接受独裁吗？罗曼诺夫这是将俄罗斯赶向那些人的怀抱。”

“艾玛，有一点，你说错了。”

王动也淡淡摇头：“独裁和帝制，这有相似之处，但本质却又完全不同。

独裁，这是将自己列为人民的一员，却赋予自己特殊的使命，将一切的国家权力集于自身，以个人意志来进行统治。

帝制，本身就是君主，本身就与人民分开，是法律规定的统治者，所以他反而要维护国家的法律……”

“这么说，罗曼诺夫心意已决了？”没有待王动完全说完，艾玛碧眸微眯，流出了一丝冰凰之意。

王动却微微一笑：“不好说，人心之事，我又岂能为他作断言。”

“那你是什么态度？支持他？”

艾玛美眸之中有着一些晶光。

不过王动却留意到，不经意地，这铁娘子一般的女人，眼角却已经生出了几丝细纹。

“不支持，但也不反对，他有探索的权利，正如当年，我们探索联邦议会制一般。”心中轻叹了一声，王动依旧直言而出。

一阵无言。

良久，艾玛的面上才浮出了一点淡笑：“不管如何，恭贺你们终于成就极天位。”

虽然王动的深浅，依旧如同谜团，不过既然和罗曼诺夫走到了一起……成大器卸任之前，他就承认已经找到了晋升的契机，想来现在应该真正跨出这一步了，甚至可能早早就跨出了。

同样，罗曼诺夫应该也是一样。

淡然一笑，王动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是没有否认……艾玛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身影一晃，顿时消失无踪。

“谁对谁错，谁能先知。”

“不管结果，罗曼诺夫这一尝试，至少也能给我们提供一个对比空间。”

“另外……也能拖住那些人的目光。”

面上淡笑放下，心念闪动了一下，王动一步跨出数千米，身影很快消失……月18日，在联邦政府加大力度，限制游行，限制暴力。却依旧无法定下改革路线的时候。

受罗曼诺夫之邀，王动和山东军区司令阳辛上将，对俄罗斯司令部下设的莫斯科军区，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军事访问。

期间，罗曼诺夫不只在大克林姆林宫设宴，接待了访问团，更还在红场举办了盛大的阅兵仪式。

而陪同出席的人员，则有东正教牧首乌尔日维夫。莫斯科军区司令弗拉基米上将。这两名大天位的强者，以及整整十一名小天位，俄罗斯最顶层的人员齐集一堂。

2月25日，访问结束，王动返回北京。

3月1日，俄罗斯政府和军方发表联合宣言。将无限时暂停议会的召开，将对潜入游行队伍的恐怖分子采取必要的行动，将审核现在的法律制度。将一切不合理完全推翻。

同日，东正教牧首乌尔日维夫对联合宣言，表示了支持。又以主的名义，号召一切俄罗斯人，必须团结一致，以坚定的意志，战胜一切困难。

随即。大批军队开始入驻城区，与警察配合，24小时不间断地在城区巡逻。

强压之下，渐渐地，游行队伍的主体，终于开始散了。

工厂开始恢复生产，社会秩序也渐渐开始平缓。

不过这时，联邦其他成员国的媒体，全都愤然开始指责，认为这是破坏民主权利，是22世纪赤裸裸的军事独裁。

不只联邦，这一事件在地星共和国也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各种言论的矛头，正指向了以罗曼诺夫为首的那几个巨头。

“俄罗斯只需要俄罗斯自己的民主。”

“俄罗斯是地球联邦的成员国，但也只是成员国。”

“俄罗斯是俄罗斯人的俄罗斯。”

回应一众媒体言论的，是罗曼诺夫握着一只拳头的坚定身影。

这是北极熊一般的民族，他们需要的，是强而有力的领导者。

应着这一回应，虽然心中也许有不满，但俄罗斯绝大多数的媒体，都对罗曼诺夫进行了赞美，认为这是有能力率领俄罗斯，重新建起新秩序的强力领袖。

而外界则将这一现象，看作了民族主义抬头的征兆，呼唤联邦政府，必须对这一事件，进行果断的处理。

3月12日。

千呼万唤之中，杰斐逊终于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作出了表态。

“俄罗斯是联邦的一员，虽然拥有独立的自主权，却不能因此就罔顾联邦制度。”

“我真诚希望罗曼诺夫上将，能将民众放在第一位，将民主放在第一位。”

“无论任何时候，战争都不是我们应有的选择，但若无法挽回……”

“自即日起，我将派出特使团，对俄罗斯进行近距离的接触和沟通，以和平解决一切纷争为原则……月15日。

杰斐逊总统作出表态的三天之后，一道枪声打破了北京城上空的寂静。

再一次地，杰斐逊遭到了狙击枪的刺杀。

弹速超过3000m/s，最新款的重狙。

幸运的是，总统办公室的安全顾问罗森就在身旁。

刺客很快抓住，一名俄罗斯籍的退伍军人，根据联邦安全局的调查，源头直接指向了俄罗斯那边。

消息一出，刹时间，群情激奋。

要求对俄罗斯进行制裁的呼声，瞬间成为了联邦主流。

“他这是在玩火。”

“罗曼诺夫岂是这种伎俩，就能压服之人。”

第一时间收到军情部的消息，王动目光一眯，略一沉吟，又交代道：“让安全局里面的人暗中查一查这事。”

差不多时间，艾玛，以及华盛顿这些人，也全都收到了消息。

或是目光一缩，或是微微冷笑……所有人中，没有任何一个相信，罗曼诺夫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也许犯不着继续等下去了。”

华盛顿摇了摇头。

第二百五十二章　风暴（下）

“这种小丑一般的行为，我不屑于解释。”

“但是，如果杰斐逊不将真相公布出来，我们将无限期停止与联邦的一切谈判。”

足足半个月之后，在俄罗斯政府发布会上，面对海内外各大媒体，已经担当起临时总统，开始修改国家宪法的罗曼诺夫，只是嘲讽一般地笑了一笑，根本没有对这事多关注，仿佛……策划这事的人，在他眼中，当真只是一个小丑。

“我自然相信罗曼诺夫上将不会做这种事。”

“我也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不过，俄罗斯军方却未必是罗曼诺夫将军一人就能够代表的，很多方面的迹象表明，俄罗斯军方已经出现了极其严重的‘左倾’现象。”

这是杰斐逊一边加速制度改革探讨，一边示意总统办公室的发言人，向公众作出的回复。

两边的气氛似乎相当紧张，但彼此间却又拥有诸多的顾忌，除了时不时磨一磨嘴皮，发一下群体嘲讽，将公众的的心提一提之外，根本没见任何战争的准备。

“元帅，这是我们总结所有民意，又进一步探讨研究，所形成的初步改革方案。”

晃眼，便已进入六月。

姗姗地，总统智囊团的心血也终于出来了。

自然明白要改革，最终的推动力量是谁，杰斐逊直接带着这份初稿，找上了军部。

“加强立法权的监督：议会的提案，需要直接向民众公开。所有投票，无论赞成、反对，还是弃权，也必须署名才能生效。”

“缩短议员任期：由四年一选，缩短为年选……”

“扩大行政权的监督范围……”

……

一条一条细细地看下来，艾玛秀眉为渐渐开始蹙起。

仅从字面意思看，这些条款确实应该有不错的功效。不过，她的目光不会仅仅只停留在表面。

首先的第一个，立法权的监督问题。

考虑到有些提案受到这部分人的青睐。却受到另外一部分人的憎恶，连投票都必须要署名……这对议员本身，就存在极大的问题。

其次一个。缩短议员任期。

似乎每年一选，可以让议员们专心办实事，否则会被淘汰。

但是，每年一选，光是为了增加露面宣传的机会，这些议员恐怕就要浪费大多数的时间了。

而且，执政者是总统，若是总统派系的议员大幅度减少，行政效率也一样会遭到干扰。

不比不怕……若是没有地星共和国在旁，即使是早先的制度。有意见的人也不会生出轩然大波，但一比的话……

“我和他们探讨了看一看。”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艾玛留下了这份初稿，却不置可否……时至现在，虽然还在坚持。但有的时候，便连她自己也在考虑，这些坚持究竟有没有意义了。

“好。”

杰斐逊的眼中也透出了一些无奈和无力，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后，很快便离开了军部。

不在这个位置。向往这个位置，但坐在这个位置上，不只比巨山更沉重的责任，每时每刻都要压在肩膀上，有的时候……若非那些人暂时还没表露出干涉行政之心，他也就近乎傀儡一般了。

“理论和实践，果然是相差悬殊。”

离开的时候，杰斐逊的心中在摇头苦笑。

“你们研究研究，看哪些地方，需要补充和修改。”

这时，将初稿录成资料，同时发给了包括俄罗斯二人在内的所有军委要员，艾玛将一切的心思暂时抛开，难得懒散地靠在了椅子上。

不管如何，她已经做了所能做的一切，如果还是无法挽回……

或是好聚好散，或是……

“希望没有对立的那一天。”

如同小女孩一般，双手抱在脑后，艾玛严肃的面上，突地浮出了一些莫名的微笑。

“也许也该如成一样，甩下一切，让他们也来尝一尝这滋味。”

“这种事情，以王的周密心思，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

“可惜……他选择了罗曼诺夫那边。”

“君主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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