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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白玉璧不知道说什么好；脸色沉沉，心情也没有比谭璇好到哪儿去。
　　　　“嗯个屁，我讨厌死你。”谭璇哼哼地说，手指不老实地在白玉璧身上乱掐。
　　　　“别乱动。”白玉璧抓住他的手，推开他。
　　　　谭璇不肯，自己都光了，这样贴上去了，白玉璧要是还不解风情，他就大胆一回攻了他！
　　　　“谭璇……”白玉璧抱了满怀，温暖光滑的，他喜欢的，
　　　　“别说话，也别拒绝我……”谭璇对着白玉璧的耳朵说道，然后吻了吻，开始扒白玉璧的衣裳。一边开扒，一边扭动着自己在狐狸怀里的身躯，贴近他，用力磨蹭。
　　　　白玉璧眼中一片深邃，抱着谭璇倒进了榻上。放下帐子，暧昧的轻吟在里头越来越密集地传出。
　　　　客房里半旧的木床，先头还能承受，后来就不成了，都晃荡得要散了。咿呀的响声，盖不过谭璇高亢的喊叫，他浑身是汗，热得皮肤滚烫，眼睛都睁不开了，表情也扭曲了，嘴唇咬得肿了……
　　　　“白玉璧，你说句准话，你真的不喜欢我么？”激荡的心情还残留着，谭璇生怕过了这个时候，自己就没脸问出口了。
　　　　“没有不喜欢。”白玉璧伏在谭璇身上，紧紧贴着身下修长细腻的身子，把脸埋在那人颈间。
　　　　“那是什么？嗯？你告诉我。”谭璇闭了闭眼，喘了口气，嘴里还口干舌燥地，刚才喊得太厉害了。“我表现得很明显了，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你呢？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怎么处理我这个人，还有这份感情。
　　　　“我不知道。”白玉璧是真的茫然的，抱着怀里温热的身子，他想天天抱着。
　　　　“你，就不能和我在一起吗？”谭璇觉得绝望，连身体都交出去，却还不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既不是拒绝，也不是答应，难道不知道这个答案最熬人？
　　　　退一步是逼自己死心，进一步是如愿以偿，卡在中间算怎么回事儿。
　　　　“如果……有朝一日，你再见不到我，你可会伤心？”白玉璧没有回答谭璇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
　　　　谭璇微愣，但也认真去想了，他笑笑说：”你说呢，我那么稀罕你，要是见不到了你说会不会伤心？”
　　　　白玉璧听了沉默，一会儿摸摸谭璇的脸，哑声道：“我不希望你伤心难过。”这算是一句甜言蜜语吧，谭璇来说。
　　　　“不希望我伤心很简单，只要你不离开我就是了。”谭璇也豁出去了，这会子也不会考虑什么自尊和面子。毕竟床都上了，目的就是留人。
　　　　等了许久，没有等到白玉璧的回应。谭璇自嘲地笑了一声，眼角有点发烫。平生第一次，但为什么体验这么不美好，难怪人家都说，初恋是没有结果的，而且是最伤人的。
　　　　“莫要想太多，睡吧。”白玉璧最后说了声，或许还叹了气，谭璇没认真注意。
　　　　他也累了，心累，身体累，都他/妈累。
　　　　白玉璧说得也没错，看来真是他想太多了，谭璇在睡前特么委屈地想。
　　　　许是昨天淋了雨，又受了惊吓，而且前半夜激烈地啪啪啪，谭璇一觉睡醒就病了。头昏脑涨，流鼻涕，感冒发烧的节奏。
　　　　白玉璧自然感觉得到谭璇的体温不正常，见谭璇醒来，就喂了他一颗药丸。
　　　　“什么东西？”谭璇说话，嗓子卡拉卡拉得，痛。
　　　　“你发热了，要吃药。”白玉璧说道，手掌温柔覆在谭璇额头上。
　　　　“哦。”谭璇没有说什么，只听到自己肚子咕咕叫，“有没有吃的，来碗粥。”
　　　　“有。”白玉璧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出去，不多时，伙计跟在他身后端着一小煲粥。
　　　　谭璇在白玉璧的伺候下，头一次享受了被大爷伺候的为妙赶脚。不过身体不舒服，也没心思调侃了。吃完之后身体发热，出汗，是个好兆头，谭璇倒头又睡了。
　　　　醒来天气还是那样，隐隐暗暗，想下雨的样子。而白玉璧坐在床沿，闭目养神。谭璇一动他就睁开眼了，“醒了，饿吗？”
　　　　谭璇感受了下，真饿，“叫吃的吧，我错过了中午饭。”
　　　　“嗯，身体如何？”白玉璧又摸上谭璇的额头，发现已经好了，便放下手。
　　　　“头不痛了，只是……咳咳。”谭璇吸了吸鼻子，表示你懂的，流鼻涕什么的最讨厌了。
　　　　“想吃什么？”白玉璧问道。
　　　　谭璇咂咂嘴，舌头特别淡，就说了几样自己想吃的。
　　　　一顿晚饭吃完之后，又是睡觉。因为白天睡得太多，谭璇倒是还精神，便拉着白玉璧说话。一些没营养的闲话，说了半晌，他问道：“我这一病耽误你了吧，其实现在也好了，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先走。”
　　　　什么先走，这一走就是天各一方了吧。谭璇在心里鄙视自己，你丫就可劲儿地口是心非，作！明明不想人家走，还拼命装。
　　　　“不急，时候没到。”白玉璧淡淡地回道。
　　　　谭璇一口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半天没反应过，只能鼓着眼睛瞪了瞪。
　　　　“你很想我走？”白玉璧看了看他，之前这人还抱着他哭，难道过了一夜就变了。
　　　　谭璇翻了翻白眼，“不是我想不想你走的问题，而是你必须要走的问题。”他故作潇洒地哈哈道：“不过你要是能留下来和我一起的话，我也欢迎。”
　　　　白玉璧笑了笑，附身吻了吻谭璇的额头。谭璇只感受到对方特别温柔，还有一些令人心里涨涨满满的感觉，他有些心酸。
　　　　“怎么就不能呢，明明你也那么……”很明显啊，白狐狸那么喜欢老子，不是么。
　　　　“再等等吧。”白玉璧只说了句，然后拥着这个显得特别脆弱的人，安静地待着。
　　　　很多时候，谭璇在他眼里都是脆弱的。动不动就能生病，或者其他什么意外，而且寿命也不长。他就是觉得谭璇太脆弱了，经受不起很多事情，所以他宁愿不让谭璇知道。

　　☆、第40章

恐是雨季到了；雨一连下了几天。谭璇一直住在客栈中；没有什么打算。白玉璧亦是随着他；二人过了几天宅在屋里的生活。反正外面也是阴雨天气；谭璇也就心安理得了。
　　　　他不想白玉璧离开；却又总是得不到白玉璧的承诺。每天看着他无悲无喜得脸庞；就像在等待什么似地；沉静如水。
　　　　这一日的早晨，天终于放晴了；但是谭璇还没高兴多久；窗外又开始雷声阵阵。听着跟往常差不多，谭璇也就没有在意；但是雷声连续响了好几声；他就嘀咕了：“怎么这么响，天要破了似地。”
　　　　白玉璧望着窗外，突然起身说道：“你好好在屋里呆着，我去去就来。”
　　　　谭璇惊讶道：“就快下雨了，你出去干什么？”他不想白玉璧出去。
　　　　“我走了。”白玉璧不曾解释；只说了这一句就飞身掠出窗子。
　　　　谭璇怔怔地望着窗口，半晌才重重地叹了一声气。他觉得挺气馁的，不管怎么样，白玉璧都好像……
　　　　算了，他走上前，把窗子关上。外面就快下雨了，那个白狐狸爱淋雨就让他淋吧。
　　　　“轰隆轰隆……”雷声又响了几分，直把谭璇吓得赶紧进屋：“靠，什么情况，也太厉害了。”真的跟天要塌了似地，他只在小说里看过这样的情况。
　　　　等等……小说？
　　　　谭璇愣在原地，不是吧？难道跟小说里一样，有人犯天条啊渡劫啊啥啥啥的？要不是白狐狸就是只妖怪，谭璇也不能脑洞大开想到这方面去，关键就是身边有个白狐狸，他的想法就多了。
　　　　“不成，我跟去看看。”要是白狐狸突然被雷轰死了，他谭小爷的初恋就跟着完蛋了。
　　　　下楼问店小二借了一把伞，那店小二劝告道：“客官，眼看就要下大雨了，客官有什么要紧事要办么？要是不急的话，还是天晴了再去吧？”
　　　　谭璇摆手说道：“不能等，我这就要去，很急很急。”
　　　　那店小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希望这位客官没事，要不又亏了一把伞。
　　　　谭璇这样贸然地出来，其实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白狐狸。他只是听见哪里雷声最响亮，闪电最拉轰，就往哪里跑。倒是有些送死的感觉，不过爱情往往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的。
　　　　许多人一生中做过最傻的事情，十之*都跟初恋有关。
　　　　骊山脚下，白玉璧站在轰轰的雷声之中，一动不动。他抬头望着乌云罩顶的天空，似不惧那万分骇人的闪电雷鸣。只是他不会想到，明明叫那个人好生呆在屋里，那个人却偏偏冒着响雷出来了。
　　　　“白玉璧！白玉璧——”谭璇看见了他，便大喊他的名字。
　　　　白玉璧一直没有变化的表情，这才出现了裂痕，他狠狠皱着眉头道：“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在屋里呆着么？你这是在找死！”雷劫眼见着就要来了，他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白玉璧！”谭璇根本听不见白玉璧再说什么，他只是很惊喜地跑过来。
　　　　“滚！”白玉璧朝他吼道。
　　　　“你说什么？”谭璇听不清楚，他便跑边说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快下雨了，咱们快回去吧？”
　　　　“我叫你走。”白玉璧说着，终于狠心离开原地，冲到谭璇身前一把推开他。
　　　　“你干什么？”谭璇被推倒在地上，他错愕地看着白玉璧，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推他，还叫他走。
　　　　“雷劫降至，你要是不想死就感觉离开。”白玉璧说道，然后远离谭璇，他闭着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样。
　　　　谭璇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白玉璧，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雷劫……还真有这玩意儿？”那白狐狸会很危险咯，所以他才叫他走。
　　　　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谭璇的难受消散了一点，但是白狐狸面临危险，他又干着急起来。
　　　　“喂，你不会死吧？”
　　　　白玉璧绷着脸，也不回答他，只是又远走了几步，直到谭璇几乎看不到他。
　　　　“喂，你别走啊？”谭璇一骨碌爬起来，想上前又不想给他添麻烦。就算他走过去，白狐狸也会走远的。
　　　　在原地犹豫了很久，谭璇终于没有走过去。他在原地远远看着白玉璧，时不时抬头望望天空。那真的是雷劫，怪不得这么吓人。
　　　　“轰隆轰隆……”
　　　　“妈呀，要劈就快劈吧，老子越等越心慌。”谭璇喃喃说道。
　　　　似乎是在应谭璇的话，老天爷下一秒就轰隆一声劈下来一道雷电，把谭璇吓得几乎站不稳。瞧那颜色，似乎和寻常雷电真的不同，一看就更加厉害的感觉。
　　　　“靠……”谭璇心疼地看着挨劈的白玉璧，只见雷电过后，白玉璧那边白烟四起，像着火了一样。
　　　　都说雷劫一共有九道，这才第一道。
　　　　接下来的每一道，谭璇都提心吊胆，因为白玉璧越来越撑不住了。之前还能纹丝不动地站着，最后几道却连站都站不稳了，几乎趴在地上。
　　　　“白玉璧……”谭璇忍不住在心里默念白狐狸的名字，担心得心肝肺都痛了。
　　　　“轰隆轰隆……”这是最后一道，只见白烟笼罩了整片山脚。谭璇一时看不清中间的人怎么样了，他也拿不准是不是还有雷打下来，一时不敢上前查看。
　　　　“白玉璧！你没事吧？”他只敢在周边喊道。
　　　　但是里面没有人回他的话，他在原地等了很久，终于看到天空有放晴的趋势，这才连爬带滚地跑上前去。
　　　　只看到中间一个大坑，坑里的人已经没了声息，连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
　　　　“白玉璧！”谭璇赶紧下去，抱紧那个人查看。
　　　　白玉璧的手指动了动，眼睑也动了动，他顺着谭璇的力道，整个人软软地靠着谭璇。
　　　　“喂，你没事吧？”谭璇担心地问道，手指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好痛……”白玉璧皱着眉，轻声道。
　　　　“痛啊……痛……”谭璇惊喜地看着白玉璧，说道：“你醒了？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白玉璧翻了翻白眼，不是说了很痛么。
　　　　“哎哎，别动，我知道你痛，呵呵。”谭璇傻笑了声，然后想把人背起来：“我背你回去，来。”
　　　　雷声已经停了，天也放晴，周边的白烟渐渐消散。
　　　　“妖孽！往哪跑？”一道粗粝的嗓音传来，突然出现在这荒山野岭。
　　　　谭璇和白玉璧都吃了一惊，谭璇是因为害怕那人对白玉璧不利，白玉璧则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这妖道也是幸运，竟然遇到雷劫过后的他，不然……岂会让他得逞。
　　　　“谭璇，快走。”白玉璧推推谭璇，让他离开。
　　　　“不，你怎么总是叫我走？”谭璇不肯走，他虽知道危险，但是这种时候，他怎么能丢下白玉璧一个人。
　　　　“我不是那妖道的对手，你留下只会送命，快走吧。”白玉璧闭上眼道，他也是难以释怀，明明雷劫都撑过来了，却偏偏还有一劫。
　　　　“我不走，你不用劝我了，我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谭璇看着白玉璧说道：“我不是你，能那么潇洒地说走就走，你听着，我喜欢你，所以无论为你做什么我都甘心，你别再叫我走了，好吗？”
　　　　白玉璧闻言，一阵沉默，他的内心却风起云涌。他自然知道谭璇待他一片赤诚，而他自己也未必有谭璇说得那般潇洒。
　　　　“那好吧。”他惨笑，既不能与你同生，就与你共死吧。
　　　　“哼！好一对恩爱孽侣，死到临头了还腻腻歪歪。”那妖道拔出长剑，粗声说道：“妖孽去死！”
　　　　“这位道长！请住手！他不是坏妖，他没有害过人的！你不要杀他。”谭璇挡在白玉璧面前，对那道士说道。
　　　　“不是坏妖！哈哈哈哈，天真的小子，你以为我为何杀他？自然是人妖殊途，而他的内丹正是老道所需，既可以为民除害，又可以增加功力，何乐而不为呀？”道士哈哈笑道。
　　　　“你……你这个坏道士，你不是好人！你心思歹毒！”谭璇没想到，这个道士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
　　　　“妖道，凭你也配称为民除害，不过是个下三滥的偏门左道罢了。”白玉璧笑道：“想要我的内丹，只怕你没那个本事！”
　　　　“呵呵呵，那就看看贫道有没有那个本事！喝！”道士举剑而来，气势冲冲。
　　　　“白玉璧，要死一起死！”谭璇不肯离开，硬要挡在白玉璧身前。白玉璧一把抱紧他，将他护着身下，并且……低头封住了谭璇的嘴巴。
　　　　谭璇睁大眼，不相信白玉璧会这么浪漫，这种关键时刻还有心情和他亲热。儿白玉璧确实吻了他一下，然后就是正事。
　　　　他将自己的内丹哺入了谭璇的嘴里。
　　　　谭璇只感到喉咙一阵火热，有什么东西咽了下去。
　　　　“活下去，等我。”白玉璧似乎说了这样一句。然后他突然反身，迎上道士的剑。
　　　　谭璇已经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白玉璧和道士都死了，死在他眼前，尸骨无存。

　　☆、第41章

愣在地上的谭璇；久久都回不过神来。当他可以感觉到身边柔柔的清风时；心已经痛得要裂开了。他不相信；那个强大的白狐狸；似乎无所不能的白狐狸；就这样死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风中吹起一片残破的衣块；似乎还能看出去属于白玉璧的。谭璇悲伤地看着它，被风吹得忽高忽低；最终挂在一棵树上。
　　　　谭璇捂住脸哭了；哭累了才爬上那棵树，把那片衣块取下来。
　　　　“白玉璧；你就这样走了。你要我等你；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不是不想等，而是等不起，人的寿命有多长，有那么多个百年来等待吗？
　　　　但是无论如何，白玉璧给了他这句话；就是他的希望。
　　　　谭璇捏着那片衣块，一步一步地挪回客栈中。
　　　　回去之后的他，一连病了好些日子，直到雨季过去了，天气也宜人，身体才慢慢好起来。他发现，虽然精神不是那么好，但是身体似乎比以前更耐了。
　　　　搬出客栈之后，谭璇在骊山脚下住了下来。之前是住在猎户遗留下来的破屋子，之后他自己带着工具重新做了一间小木屋。
　　　　为了防止潮湿，还特意做成吊脚楼的样式。
　　　　白玉璧要他等，又没有说在哪里等，那就在这里吧。至少，没有什么事的时候，他还能望着这座山缅怀一下。
　　　　谭璇已经做好了一辈子空等的心理准备了，那些妖精之类的，一开口就是百年千年，嗤嗤，他们人类可没那么长命。
　　　　“白玉璧，你要是等我死了才出现，我就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哼！”
　　　　春去秋来，谭璇就在骊山住下了。
　　　　不知过去了多少年，有一日，骊山脚下来了一队人马。瞧着是官家的队伍，因为带着侍卫一瞧就知道了。而且前头骑马的人，穿得那么不凡，十之*是王公子弟。
　　　　谭璇在自己的小楼里往外看，一时间觉得那些侍卫的服饰还是蛮眼熟的。好像他以前也见过似地，但是那么多年的事，他也忘得七七八八了。
　　　　“陛下，前面有座小楼，不若我们过去看看。”在皇帝身边的一名年轻人说道。
　　　　“也可，过去看看吧。”皇帝说道，他是出来踏青的，听闻这骊山景色优美，人烟稀少，就来了。
　　　　一路确实没有见到什么人，没想到在这里却看见了一座小楼，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