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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大清第一纨绔-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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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旺财梳完了头,胤祚起身向外走,旺财忙拦住他,低声道:“主子,您去哪儿?”
  “去见皇阿玛。”
  旺财急声道:“不成的主子,别说万岁爷不会见您,您现在,连大门都……”
  胤祚将他推开,淡淡道:“你别忘了,爷现在还是皇子,爷现在都还在乾清宫住着呢!”
  一把推开门。
  
  第15章
  
  门外,反射着阳光的雪亮铠甲显得格外刺眼,胤祚眯起眼,一只脚跨出门外。
  下一瞬,两只手臂交叉拦在身前,男人浑厚冷漠的声音传来:“六阿哥请止步。”
  胤祚不理,继续前行,侍卫伸手抓他肩膀,却不想胤祚身子一侧,一转,再后退两步,人已经站在了门外,手中多了一把从侍卫腰下拔出的长刀。
  需知胤祚从六岁起开始练武,又有名师教导,或者在力量还有所不如,但身体灵活性却少有人能比,这几名侍卫见他病弱,又想不到他敢违背康熙的旨意,一时不防竟被他所乘。
  刚刚动作猛了些,胤祚眼前一阵阵发黑,他闭了闭眼,将长刀横在胸前,淡淡道:“你们是要杀我,还是要我杀人?”
  几名侍卫对望一眼,杀胤祚,他们是万万不敢的,至于被胤祚杀——只怕杀了也是白杀……至于生擒什么的,这位爷看起来功夫不弱,又有兵刃在手,拿不拿得下且不说,若是万一他不小心伤到自个儿,可不得了。
  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怎么算都划不来。
  好在他们奉命过来的时候,胤祚还昏迷不醒,他们得到的只是“六阿哥要静养,不要让闲杂人等出入”的命令,并未直言不许胤祚出门。
  其中一人上前拱手道:“我们也是职责所在,得罪之处还请六阿哥见谅……万岁爷虽让我等守在门外,但并未说不见您,不如您到里面等着,臣等这就前去通传……”
  “好。”胤祚道:“你们去通传,我就在这儿等。”
  几人无奈对望,只得真的派了一个人前去正殿。
  旺财趁机也钻了出来:“爷,鞋子,鞋!”房间铺了毯子,外面可没有。
  胤祚不理他,他现在需要从脚底传来的那一阵阵寒意来保持神智清醒。
  旺财无奈,又跑回去搬了椅子出来:“主子您坐着等吧!”
  胤祚看也不看他一眼,他晕了好几日,浑身无力,现在全凭一股子气撑着,他怕一坐下,就起不来了。
  前去通传的人久久没有回音,胤祚随手将刀扔在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正殿走去。
  几个侍卫在后面交换个眼色:眼下六阿哥没了兵刃,连走路都摇摇晃晃,要拿下实在是轻而易举——上,还是不上?
  最后却都摇了摇头——这位爷打小就有心疾,身体弱的很,是被几个主子捧在手心里娇养着长大的,连康熙在他面前还克制着脾气呢!他们这样七手八脚的上去一抓,要是抓出个好歹来,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给他的。
  没见这次闹得天翻地覆,究根问底,还不是这位爷晚上睡觉被爬床的宫女吓了一跳吗?前车之鉴啊……
  无奈之下,几人派了一人报信,剩下的保持着距离跟在胤祚身后。
  到了正殿,门外依旧守着侍卫,胤祚径直向内走去。
  在康熙身边,有几个人是可以不经通传进乾清宫的,作为“最受宠”的皇子,胤祚自然是其中之一。如今胤祚虽被软禁,但康熙却还没有免了他的特权,是以门外轮值的侍卫对望一眼,没有出面拦他,而是悄悄派了人前去通报——至于这位爷现在应该是在软禁中的事,可不是他们该问的,反正里面还有人守着呢!
  胤祚还未靠近内殿,里面就传来康熙冷漠的声音:“让他进来,朕也想听听这不孝子还有什么话好说!”
  康熙话音刚落,就看见人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身上还穿着昨儿给他换的亵衣,他这个儿子脾气古怪,不喜欢丝绸,就爱棉的,棉的衣服穿着是挺舒服,可是爱起折子,譬如现在,那一身皱皱巴巴的亵衣,康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更刺眼的,却是他底下赤着的双脚——这些该死的奴才,真是越来越……
  不,不对!康熙闭了闭眼,该死的是这个小兔崽子才对,敢这样不顾自己的命令闯到他面前,不就是仗着自己宠他,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心疼不忍吗?自己实在是太纵容他了!
  人更近了,几日不见,瘦的康熙都有些不敢认了,脸上苍白的不见丝毫血色,连嘴唇都是白的,一双眼,却黑的恍如同夜色里的一汪幽泉。
  康熙看着他走到众人之前,慢慢跪下来,行大礼,伏在地面上:“儿子胤祚给皇阿玛请安。”
  康熙冷冷道:“当儿子的都要拿着大刀杀进来了,朕还有何安可言?”
  胤祚平静道:“若皇阿玛不肯见儿子,儿子拿着刀也闯不进来。”
  康熙冷笑:“你胤祚本事大的很,连朕的八旗军和绿营都指使的动,一个小小的乾清宫你还进不来?”
  胤祚额头贴在地板上,不语。
  康熙见他那副模样,气不打一出来,抓了杯子就想砸过来,却又只重重顿在案上,茶水溅了一手,康熙更怒,道:“你来见朕,有什么话要说?”
  胤祚道:“儿子并没有什么话可说,儿子只是前来聆听皇阿玛教诲。”
  见胤祚全无半点愧疚悔过之意,平平静静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康熙气的七窍生烟。
  “聆听教诲?”康熙暴喝:“朕怎么敢教诲你?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朕一直当你纯良无害,当你坦诚率真,朕怜你身子不好,拿你当眼珠子一样疼着,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胤祚啊胤祚,朕可真是小看你了!你的几个哥哥,被你玩弄于指掌之间,朕也被你欺瞒哄骗,你是不是得意的很?因为你,朕的绿营和八旗在山西杀的天翻地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朕告诉你胤祚,没有朕的怜惜,你胤祚,什么都不是!”
  “朕可以疼你宠你,朕也可以当做从来没有你这个儿子!”
  胤祚身子微微颤抖,手指紧扣地板,康熙的话,就像一把把刀扎在胸口,疼得他浑身发抖。
  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的,你的所谓宠爱,所谓的父子深情,原本就如同顽童吹起的泡泡,看起来美丽绚烂,却不过是一碰就破的玩意儿罢了。
  只是依旧会心痛罢了。
  胤祚有些茫然,自己明明只是准备如德妃一般,只要让事情“上达天听”即可,让康熙对太子的失望再增加几分,让他对自己的愧疚再多加几分……为什么就突然像着了魔一样的,要不顾一切的将事情闹大,将一切都撕开捅破?
  哦,想起来了,是因为那句话吧?
  ——“这种没规矩的奴才不打死了事,还留着干什么?”
  没规矩的奴才……
  没规矩的奴才?到底是多“没规矩”的奴才,才会半夜扮做女鬼进到幼时留下心结又有心疾的主子房里?
  打死了事……了事……原来在他心里,所谓“最宠爱”儿子被人差点害死,他想的,不是追查凶手,而是快点了事。
  还留着干什么……你以为,我留着会干什么?你怕我留着干什么?
  当初自己借着胤祯的问题,放出许多狠话,当初自己借着和太子翻脸,拂袖而去,当真是因为太子吗?
  怎么可能?多年心疾,他早就学会不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多余的感情,太子算什么?自己会为他生气?为他失态?
  在康熙那一句话出口的时候,他是真的在恨……
  一样是儿子,凭什么?凭什么?!
  他想要的,是我的命啊!
  是我的命啊!
  忽然间,就烦了、腻了,他不想再和康熙玩什么父子情深,不想再和太子演什么兄弟和睦……去他妈的!
  心中的烦躁按捺不住,更无处倾诉,所以他一反常态的去骚扰胤禛,全无风度的为难刘氏,甚至满京城的胡闹……
  发泄之后,还是忍不住,也不想再忍。
  胤祚慢慢抬头,对上康熙那双充满失望的眸子,他的眼中也一样充满失望,淡淡道:“皇阿玛见责,儿子不敢强辩,只求皇阿玛明示,儿子做了何事惹得皇阿玛不快。”
  康熙怒极反笑:“你不知?哈!哈哈!你不知?”
  “儿子……不知。”
  我不知,你告诉我。
  我做了什么,父亲,你告诉我,我做了什么?
  是我让他假冒山匪去杀我的人?
  是我让他调动绿营?
  是我让他伤到四哥?
  是我?
  是我?
  “逆子!”茶杯终于还是落了下来,重重砸在胤祚脚边,康熙暴怒:“你不知,好,好,朕告诉你!朕成全你!”
  “逆子胤祚,不忠!不孝!不仁!不悌!深负朕望,现贬为庶民,逐出宗族,永不为我爱新觉……”
  “皇阿玛!”胤祯大叫一声,膝行上前,连连叩首:“皇阿玛息怒,六哥只是一时糊涂,求皇阿玛收回成命!”
  胤祺和胤祚年龄相当,平时关系甚好,此刻也反应过来,跟着俯首央求道:“求皇阿玛收回成命!”
  “求皇阿玛收回成命!”
  “求皇阿玛收回成命!”
  “……”
  胤祚听着包括太子在内的皇子们跪在地上,整齐划一的为他求情,不由冷笑,原来,这就是你要的“悌”啊……
  “六哥,六哥!”胤祯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央求:“六哥你跟皇阿玛认个错吧,六哥……”
  “皇阿玛,儿子知错……”胤祚轻飘飘的说,他抬起头,满脸都是泪痕,他没有错过康熙眼中的如释重负——皇阿玛,对不起,我给不了你要的台阶,也不想给。
  他又磕了一个头:“……儿子知错了。”
  他慢慢站起来,赤脚踩上地上的碎瓷片,有种让人痛快的痛。
  胤祚走到守在御座下的侍卫身前,“锵”的一声拔出长剑,康熙猛地站起来,喝道:“胤祚,你要做什么!”
  胤祚对康熙的话充耳不闻,缓缓走向太子,胤礽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警惕道:“老六,你要做什么?”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胤祚漠然道:“皇阿玛说我不忠不孝不仁不悌,我改……”
  胤礽大感不妙,正要退开,冷不防胤祚速度突然快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手中已经被塞了一柄剑,胤祚双手握着剑刃,向自己颈间勒去。
  胤礽大惊失色,牢牢握住剑柄,不让它靠近胤祚的脖子:“胤祚,你干什么?还不住手?快住手!”
  “悌者,顺从兄长,”胤祚双手使劲,鲜血汨汨而下,声音却听不出半点痛苦:“往日是胤祚错了,我改。二哥,这大好头颅,请您尽管拿去……不要客气……请,请请!”
  “胤祚,你疯了,快放手!”胤礽惊的魂飞魄散,既不敢抽剑,更不敢放手,只能死死把住剑柄,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点把他拉开!”
  “六哥,快放手啊!”
  “六弟,六弟你冷静点!”
  胤祚被人七手八脚的拉着,没有一个人敢去掰他的手指,胤祯个头小,使不上劲,只能抱着他大哭:“六哥,六哥,你想想额娘,想想额娘啊……六哥,六哥啊……”
  胤祚神智有些模糊,周围人太多,声音太多,反而让他看不清楚,听不真切。
  “胤祚!”低沉的声音从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放手!朕命令你,给朕放手!”
  一只大手从他身后伸过来,牢牢握住剑刃:“放手!”
  一缕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腕流进明黄的衣袖。
  胤祚身子软软后仰,康熙顺势揽住他的腰,将长剑丢在一边。
  胤礽急切道:“皇阿玛!您的手受伤了,儿子先给您包扎一下……蠢材,还不快去叫太医,没看见皇……”
  “啪!”
  一声脆响打断他的话,胤礽偏着头,僵在原地,待他终于反应过来,回过头时,只看见康熙抱着胤祚出门的显得有些仓惶的背影。
  胤礽指骨捏的啪啪作响,浑身发抖:“胤祚!胤祚!胤祚!”
  
  第16章
  
  胤祚再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房间,天还亮着,旺财两眼血丝的守在床前,看见胤祚睁开眼睛,惊喜道:“主子,您醒了。”
  胤祚嗯了一声,旺财扶胤祚坐起来,放了软枕让他靠着,又去取了粥来,道:“段太医也说主子大概是这个时辰醒,这粥炖了两个时辰了,最好克化,主子先用点儿。”
  胤祚刚大闹了一场,只觉得身心俱疲,半点儿精神头都提不起来,加上两只手包的像粽子,便懒懒的躺着给他喂食。粥里不知道放了些什么东西,清香扑鼻,又带着点苦味,但不难喝。
  旺财一边喂一边念叨:“主子您身体原就不好,晕的那几天只能喂点汤汤水水,好容易醒了又……”
  他忙住嘴,僵硬的转移话题道:“这里面段太医加了一些补血养气的药材,对爷的身体最好不过。”
  说着抹了把泪:“主子你怎么就这么傻?这次是运气好,心疾没有再发,手也没什么大碍,若是……您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拿自个儿的身子出气啊!万岁爷那么疼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闹的……”
  胤祚幽幽道:“没有下次了。”
  “啊?”旺财先是一愣,而后大喜:“主子您能想通就最好不过了……”
  胤祚打断道:“爷现在是庶民了,以后连他的面都见不到了,还找谁闹去?”
  “啊?”旺财愣了愣,笑道:“爷您想多了,昨儿奴才亲眼看见万岁爷抱您出来,不知道多紧张,怎么可能真的将您贬为庶民?万岁爷也就是被您气急了,随口那么一说,哪里就能当真了?”
  胤祚看了他一眼,道:“是你想多了才是。你以为金口玉言只是随便说说的?昨儿大小阿哥们都在呢,若是这事儿就这么了了,以后他还怎么管这些儿子?若是一有什么事儿,他们便都学我大闹一场,那还得了?”
  旺财张口结舌:“不、不会吧……”
  胤祚不语。
  “那、那可怎么办?”旺财快急哭了,见胤祚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气道:“爷您明明知道,为什么还……奴才听十四阿哥说,当时万岁爷明明已经后悔了,只要您说一句软话,就什么事儿都没了,您怎么就……唉!”
  他急的跺脚:“您也真是的,万岁爷虽然是您的阿玛,可是也是皇上啊,您就不能稍微忍忍吗?再说,给自己的阿玛低头,有什么丢人的?”
  胤祚皱眉道:“你到底还让不让爷好好吃饭了?不行换个人来喂!”
  “我……”旺财悻悻然安静下来,满腹心事的继续喂胤祚吃粥。
  胤祚肠胃还弱着,不能一下子吃太多,旺财喂了一小碗就停下,胤祚刚吃出点胃口来,便被告知不能再吃了,只得叹口气忍了——自己刚命人药倒了两个人只给她们参汤续命,天天灌参汤的命运立马就降临到了自己头上,这世上不会真有报应这回事吧?
  又躺了会儿,恢复了点力气,胤祚便去了沐浴更衣处理个人卫生。等出来时终于一身清爽算是有了点人样儿,只是在病床上躺了几天,人瘦了很多,看上去竟有种弱不胜衣的感觉。
  伤了手,有很多事不能做,胤祚穿了舒服的便衣,倚在椅子上指挥旺财拆八音盒,又找了个嗓音好听的书童给他念书。
  梁九功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隽美无双的少年慵懒的倚在柔软的皮毛中,静谧美好的像一幅画。
  那铺在椅子上的虎皮,还是万岁爷亲手猎的呢!梁九功叹了口气,他实在是不想做这个恶人,但是又怕派了其他人来,会真的做了恶。
  “梁公公。”胤祚含笑招呼,没有起身的意思。
  梁九功态度恭敬:“六阿哥。”
  胤祚点头,见他一副为难的模样,笑道:“梁公公是来传旨的?”
  梁九功从袖子里捧出圣旨,道:“六阿哥身体不适,这圣旨,奴才就不念了,六阿哥自己看可好?”
  他若念圣旨,胤祚还得摆香案跪接,再受一番折腾——他可不敢折腾这位爷,这位爷可是连万岁爷都敢折腾的人。
  他识趣,胤祚也不矫情,淡淡道:“如此多谢了。”
  他双手不便,梁九功便在他面前展开给他看,这道圣旨简单的出奇,之前康熙说的不孝不悌之类的话一个字都没见,只说他御前失仪,有负圣恩,最终的结果也就是贬为庶民,什么“逐出宗族,永不为爱新觉罗家的子孙”的也没了影子。
  见胤祚看完圣旨后久久不语,梁九功劝道:“六阿哥别担心,这上头说的虽吓人,但也没伤筋动骨,六阿哥您的名字还好好在族谱上写着呢,等事情淡了,万岁爷气消了,重新封回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胤祚淡淡嗯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梁九功叹了口气,又从袖中取了一个瓷瓶交给旺财,道:“万岁爷昨儿伤了手,这是太医院给万岁爷配的药,老奴看配的多,就给您带了一瓶过来。听太医说,这药灵验的很,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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