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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知道他二哥心焦，眼巴巴地盼望着他汗阿玛回来好早点让他们“脱离苦海”。古往今来监国的太子不在少数，可像他二哥这样巴不得把权利还回去的太子恐怕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算算时间，就算外快汗阿玛此时应该率领大军正和葛尔丹厮杀得激烈罢。”胤禛觉得现如今不是打搅他汗阿玛的时候，但再有两个月他福晋就要临盆了，胤禛也不想再这么连轴转下去。
　　胤礽忙得连给弘昭启蒙的时候都没了，好在弘昭懂事儿不缠着他，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他十三叔和十四叔了。
　　“先写一封信罢，汗阿玛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回复。”
　　胤礽的想法胤禛也赞同，等胤礽刚把信写好要交给暗卫的时候，康熙给胤礽的信传到了。胤礽一听是战报眼睛都睁大了几分，更是坐不住凳子了。
　　“快拿来给孤瞧瞧！”胤礽说着就走过去自己将那封信接了过来，立马展开信跟胤禛一起看。
　　信的内容十分简短，就告诉胤礽仗已经打完了，平了葛尔丹部落生擒了葛尔丹，清军没有伤亡，如今正往回赶路。
　　胤礽瞧瞧胤禛，胤禛也在看胤礽，哥俩都是同样的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知道大清的家伙事儿厉害，但刨除去赶路的时间，这仗打了能有两天？
　　“孤，孤知道了。”胤礽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将先前写的那封询问归期的信直接扔到了火盆里，重新写了一封汇报京城平安无事，让他汗阿玛不用担心的信交给了暗卫。
　　明明是好事儿，可胤礽总是觉得顺利得有些太奇怪了，但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话本里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再快也快不过子弹的速度。
　　“这段时间辛苦四弟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多陪陪四弟妹罢，等汗阿玛快到京城了，孤要出京相迎。”毕竟是大胜，理应将庆功办得隆重一些。
　　胤禛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气，破天荒地什么也没说，行了个礼退出了毓庆宫。胤礽看着桌子上还有半摞折子，太阳穴跳得厉害，最后扯扯嘴角决定还是能懒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都已经两天没见到自己的嫡长子了，也该到尚书房瞧瞧弘昭和胤祥胤祯相处得如何。
　　“二哥，你可算来了……”胤祥一听门外有动静就知道是他二哥来了，赶忙踮脚跑出去就差抱着胤礽的大腿哭了。“快把弘昭领走罢，我和十四弟实在是招架不住了……”
　　“怎么了这是？弘昭不是挺乖的么？”胤礽才不觉得问题出在自己的宝贝儿子身上，有问题那肯定是别的因素导致的。
　　“乖是乖，就是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尚书房的师傅都招架不住了……正好十四弟刚把弘昭哄睡着了，二哥把他抱回毓庆宫罢。”胤祥话音一落，胤祯也跑了出来。
　　胤礽看着两个弟弟扯了扯嘴角，心中开始掂量着该给弘昭找个什么样的师傅呢……


第50章　扑了个空
　　弘昭睡觉之前是在尚书房；　让他十三叔和十四叔给他讲故事来着；　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毓庆宫；　再躺在床榻上看他阿玛就坐在不远处看着折子；　小人灵光的小脑袋立马明白过来是自己的阿玛带自己回来的。
　　自己下床穿好小靴子，弘昭一路小跑到胤礽的书桌旁的小书桌坐好。屋里通了地龙，就算只穿着中衣也不冷。
　　“弘昭醒了，过来让阿玛瞧瞧。”胤礽本就看折子看得头大；　如今弘昭醒了；　正好有个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地不看折子了。
　　虽然弘昭人小；　但该懂得的规矩一丝不差。他知道他的玛法去打坏人；　将事情都交给他阿玛处理，他阿玛很忙他不能总去打搅。不过见他阿玛将折子合上了，还冲他招手，弘昭立马迈着小腿跑了过去。
　　胤礽考校了弘昭这几日的学业后，随后便问起了弘昭究竟都问了他十三叔和十四叔什么问题，能把两个人折磨成那个德行。
　　“阿玛，十叔说脚下的土地其实是个球，可为什么大家都没从这个球上面掉下去呢。十叔说儿子把这个问题想明白了；　玛法他们就会回来了……可是儿子想得头好痛；　十三叔和十四叔也不知道……”
　　原来是这种问题；　胤礽轻抚脑门叹了口气。他十弟这次是大胜而归；　不能揍他不能揍他不能揍他……
　　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儿肯定不会是尚书房的师傅告诉胤俄的；　要说有可能是谁；　胤礽一下子就将目标锁定在亚历山大的身上。这个家伙最近和胤俄走得挺近；　保不齐就是这家伙告诉胤俄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还是让弘昭直接去问亚历山大罢。亚历山大是个有趣的人，让他陪弘昭玩倒是个可行的主意。
　　“这个问题阿玛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阿玛知道有个人肯定知道。总在你九叔十叔身边待着的那个洋人你还有没有印象了，这个问题他一定知道答案的。”胤礽不厚道地将弘昭推向了亚历山大。
　　反正他也没有差事，让他陪日后的皇太孙玩还是抬举他呢。
　　弘昭人小鬼精，见他阿玛没有回复并没有丝毫的不开心。既然他阿玛让他问另一个人，那么那个人一定是知道的。他阿玛可不像他十三叔十四叔那样，当他人小好糊弄，说不出来个之乎者也就讲故事哄他睡觉。
　　亚历山大因为有康熙的允许，有了可以进出皇宫的腰牌。正好胤禟这几天找他商议要推广羽绒衣的事情，亚历山大也想进宫看看他那在宫里“乐不思蜀”的妹妹如何了。
　　“非得鸭毛么？鹅毛，鸡毛大雁毛不行么？还有羊毛呢？羊那么多毛，薅呗……”
　　胤禟觉得只用鸭毛实在是太单一了，如今赶上打仗，可以用剩下的鸭子肉充军粮，可仗也不能年年打罢，这日后弄出那么多鸭子他卖给谁去啊？多弄几样还能分摊分摊，弄个烧鸡烤鸭烤全羊还能好卖一些多赚几个钱。
　　亚历山大被胤禟突如其来的点子弄得有些发懵，细想想鹅毛和鸡毛应该是可以的，大雁的绒毛应该也不错。羊毛拿去纺成线织成羊毛衫应该不错，做羽绒衣他还没听过有羊毛的。
　　而且他的字典里好像没有“薅”这个字……
　　“九阿哥殿下，鸡毛鹅毛应该是可以的，羊毛应该纺线织成羊毛衫最为合适。只是我不太清楚那个薅呗是什么东西？”亚历山大不明白，一旁的凯特琳却是知道。
　　“呐，这个动作就是薅。”　凯特琳上前抓了一把他哥哥精心修剪的胡子，随后又回到了胤禟的身边。“糖，我们那边羊毛都是用剪子剪下来的，而且这里好像并没有适合纺线的羊毛。”
　　这里没有别的地方有也可以啊，正好他们出海的外家快要回来了，下次出海就让他们去寻好了，胤禟拍拍凯特琳细腻的手背示意没关系。
　　用疼痛理解了薅的意思，亚历山大表示胤禟的计划可行。既然原材料的问题解决了，就该说样子和定价的事情了。
　　达官贵人瞧不上这鸡鸭鹅毛，普通百姓也穿不起绫罗绸缎。既然想拿来赚钱，就得找准东西的定位。鸡鸭鹅本来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胤禟决定还是走薄利多销的路子最合适。
　　为了不让棉农和棉商觉他九阿哥又来祸害他们了，定价还是比棉衣略高一点点罢。
　　“样子按照寻常的衣裳来做就可以了，至于料子用普通的就可以了。多弄出几条不同尺码的流水线，尽可能降低成本。”　胤禟说完招招手，让在门外探出个小脑袋的弘昭进了屋。
　　弘昭咧着嘴笑呵呵地进了屋，一瞧他九叔的屋子里有两个洋人笑意就更胜了。“侄儿冒昧前来，不打搅九叔罢。”
　　胤禟招招手让弘昭到他身边来，照着弘昭的小屁股就是轻轻地一巴掌。“小鬼头，你看九叔什么时候忙过？”弘昭只瞧着凯特琳不说话，胤禟好气又好笑地捏了捏弘昭的小耳垂儿。“大老远跑过来有什么事儿啊？”
　　毓庆宫到阿哥所对于弘昭这么小的人来说可不近，大冷天的总不能是跑过来玩的罢。
　　“侄儿有个问题想不通，阿玛说九叔这儿的洋人肯定知道答案。”弘昭说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真的是来问问题的。
　　胤禟知道自己这个大侄子到了不打破砂锅问到底就浑身难受的时候了，反正他和亚历山大该商量的事情都商量完了，让亚历山大陪弘昭玩玩也不是不可以，正好他和凯特琳出宫瞧瞧日后他开府的地方。
　　“十叔说脚下的土地其实是个球，可为什么大家没从这个球上面掉下去呢？”弘昭又把问题重复了一边，胤禟一听就知道这是他十弟为了不让弘昭缠着他问问题，故意问了一个刁钻的问题。
　　他十弟是解脱了，可苦了其余兄弟。胤禟嘴角翘了翘，带着凯特琳出了阿哥所。
　　这个问题亚历山大给胤俄说过，所以再给弘昭讲一遍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过光说肯定干巴巴没意思，亚历山大便带着弘昭去了隔壁胤俄的院子，将当初的实验再给弘昭演示一遍。
　　其实东西都很简单，两块磁石和一个掏了一个洞的皮球。亚拉山大先将一块磁石扔到皮球里面，随后将另一块磁石贴在皮球表面。两块磁石相吸，皮球表面那块磁石就安安稳稳地立在了皮球上面。
　　“皇孙殿下请看，这个皮球好比是我们脚下的土地，这块石头就是我们人类，因为我们脚下这个球有一种吸力，才让我们的双脚牢牢地站在大地上。”亚历山大用他觉得最简单的语言给眼前的小孩子讲解了一番。
　　弘昭点了点头，歪着脑袋嘻嘻思索着亚历山大给他讲解的内容。他之前踩的皮球小，所以立马掉了下来，若是换成特别大的皮球，说不定他就能站到上面了。
　　亚历山大见弘昭安静的样子松了口气，哪成想弘昭又拿起来皮球上的磁石碰碰胳膊又碰碰脑袋，连身上的玉佩也拿起来贴了贴。“为什么这石头吸不住我呢？”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亚历山大深吸了一口气给弘昭继续解释着为什么磁石能吸住含铁的东西却吸不住人。心中不断提示着自己这是在大清，眼前的人皇孙。
　　敦郡王殿下都笑脸相迎的人，他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
　　明年就到了他七哥八哥大婚出宫开府的时候了，而他和胤俄也该出宫开府的年纪了。胤禟坐着轿子时不时拉开轿帘看看到哪儿了，他汗阿玛走之前给他们哥几个圈了一片儿地，他还没过去看看呢。
　　“反正汗阿玛也不管爷了，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屋子就说。别的地方爷做不了主，爷自己的院子还是能说上话的。”胤禟瞧了一眼外面，脸上的笑意似乎有些僵在了脸上。
　　“停轿停轿”胤禟觉得走的这个路线好像有些眼熟，小喜子赶忙上前询问胤禟有什么吩咐。一听是路线的事儿，小喜子赶忙告诉胤禟马上就到了。“爷，再有个几十步就到了……”
　　一听还有几十步就到，胤禟立马下了轿子选择了步行。他就说这条路怎么这么眼熟呢，这不就是去他五哥府里的路么，他要是离他五哥不远那也就意味着离他四哥绝对挺近，胤禟想想就觉得抗拒的很。
　　“先回宫罢，回去好好看看图纸，和八哥商量商量，老十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一起来看罢……”胤禟找了个借口便回了宫，决定挑一个离老四远点的地方作为府邸。
　　胤禟快去快回，回到阿哥所便听闻亚历山大拎包逃出宫的消息，无奈地笑了笑。“小孩子都有这时候，日后咱可不能向他那样对咱们的孩子……”
　　大胜而归的清军因为激动，回京的速度比来时快了不少。没过几天胤礽便收到消息，赶忙率领一众大臣徒步出京迎接。
　　在看到飘扬的旌旗后，胤礽原本疲惫的神态一扫而空。只是车架到眼前了，胤礽才发现他汗阿玛没在里面，连他大哥和十弟也没了踪影。
　　“太子殿下，此事皇上不让说，您就当皇上就在里面好了……”李德全为难地说道。


第51章　微服私访
　　胤礽挂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　他汗阿玛没在车里那他还接个鬼啊。算他汗阿玛还有点良心；　搞事儿之前还把李德全留下来告知他一声。估摸着他汗阿玛也不能去哪儿；　八成是又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去了……
　　“孤知道了，汗阿玛走之前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胤礽站在马车边上；　装作关切马车里面的汗阿玛，实际上是在询问李德全更详细一些的内容。
　　李德全也知道皇上此举着实有些任性，配合胤礽的表演小声给胤礽又透露了一些消息。“太子殿下，等会儿皇上给您留了道圣旨；　还得辛苦您一阵儿。”
　　得知他汗阿玛还在京城；　只是四处转转而已；　不用到晚上就会回京便彻底放下了心。他汗阿玛那么惜命；　这次出行肯定是被暗卫包围得严严实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至于这一会儿的辛苦，他论月的日子都熬过来了；　还差这么一会儿了么？
　　康熙想要带着两个儿子溜了；　自然得留下一个统领事务的人。正好皇太子前来迎接，抓来充壮丁正合适。圣旨的内容就是康熙觉得行军甚是疲乏；　让大阿哥和十阿哥也都先回去休息；　一干事务全都交由皇太子处理。
　　胤礽皮笑肉不笑地接了圣旨；　决定回头一定要告上几个月的假好好休息。趁着他如今还是个太子赶紧偷懒；　等到了时候弘昭也就长大了。作为一国的太子，不得好好培养各方面的能力？
　　嗯……胤礽不厚道地笑了笑；　成功让看到胤礽笑容不善的葛尔丹哆嗦一下。随后胤礽揣着圣旨带领着大队人马开始进京；　在路上就开始琢磨着日后弘昭的教育问题。
　　憋屈了这么多年；　这一仗打下来可以算得上是扬眉吐气了。康熙坐在马车里一拍大腿，临时生出了微服私访这么个主意。平日里听腻歪了朝臣水平不一的阿谀奉承，如今逛逛这京城倒也觉得新鲜。
　　“汗阿玛，您不累么？”胤俄小声问了一嘴。他汗阿玛累不累他不知道，反正他是觉得累得慌。康熙抬手敲了一下胤俄的瓜皮帽，默默地走向了一直跟在后面的马车。胤禔在他汗阿玛转身后冲着胤俄比了一个大拇指，还是他十弟胆子大。
　　他汗阿玛想微服私访，可这京郊荒无人烟的，光靠双脚走回京城，到京城了估计也累的什么都不想做了。康熙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碍于面子没有说出口，正好胤俄递来一个台阶，也就顺势进了马车里休息。
　　先养养精神，进了京城再步行。
　　爷仨在马车里一言不发，康熙闭目养神，胤禔不停地冲着胤俄挤眉弄眼，然而胤俄一点都不懂他大哥想搞些什么……
　　凡人胤俄：我大哥想干嘛？不会是眉毛抽筋了罢。
　　黑无常：你问他咯。
　　白无常：你就告诉他你也不知道就得了。
　　胤俄无奈地耸耸肩膀，一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胤禔一瞧胤俄也不知道他汗阿玛究竟是什么打算，只好认命地靠在车厢休息了。但愿他汗阿玛早点回去，他还想看看自己的宝贝弘昱怎么样了呢。
　　马车终究是比双腿走得快多了，就算为了不撞上太子一行人而故意绕了路，那也很快就到了京城脚下。走路走时间长了累得慌，马车坐时间长了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胤俄下了马车就抻抻胳膊伸伸腿，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气，康熙见状翻了个白眼。“用不用给你准备个床？再叫人把被子也给你铺好咯？”
　　“不用了，不用了。这大冷天的在外面睡觉，保不准会被冻死的。”胤俄就装作没有听懂他汗阿玛画中的意思，就按照最表面的意思做了回答。康熙见周围有人向这便瞧，哼了一声没和胤俄一般见识。
　　胤禔见他汗阿玛走了，冲着胤俄侧侧头示意胤俄跟上。胤俄既不傻又不瞎，撇撇嘴跟了上去。
　　只是没走两步康熙就停了下来，招来一个暗卫询问情况。按理说他今日此行是临时起意，就算有人逢场作戏也不能手脚动得这么利索罢。就算去年不是灾年，这乞讨的人数也有点不对劲罢。
　　他治理得有这么好？
　　“禀三爷，此事确无蹊跷。如今只要身体无残疾之人都会做些活计来养家糊口，路上乞讨之人多半是不肯出力做工的懒散之人。”暗卫有一说一，但康熙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京城就这么大，哪儿来那么多的活儿让人做？
　　康熙猛地想起了胤禟，一边走着一边询问着胤禟的情况。得知胤禟要养鸡鸭鹅，还要开裁缝铺子，康熙觉得他太阳穴又开始跳上了。“诶，朕怎么能有这么个儿子……罢了罢了，折腾去罢。”
　　“汗阿玛，九哥要弄什么？”一直竖着耳朵听的胤俄在暗卫退离后询问道，康熙这时候也不计较胤俄的偷听。“你九哥养鸭子养上了瘾，这回又要养鸡和鹅了。”
　　胤俄知道这次的军装以及军粮都是他九哥提供的，但多半是和他们汗阿玛扯皮妥协后的结果。可是如今已经不打仗了，他九哥反而要扩大规模，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商机？
　　“九哥这是要开饭馆？”胤俄最直接的想法就是这个，康熙现在也不清楚胤禟想要搞些什么。“谁知道呢，回去你问问他又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