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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司熠摊手耸肩，“一发入魂，就是这么棒。”
　　娄千呇：棒你个大鬼头！还不是因为你是男主！这摆明是金手指！
　　康司熠蹲下身，将小企鹅拿出来，然后递给娄千呇：“送给你，不要太感谢我。”
　　娄千呇看着他，咬牙切齿地拿过小企鹅，咬牙切齿地说：“谢谢。”
　　康司熠笑笑：“不用谢。”随后将第二枚硬币拿出来看了看，“这下尴尬了，这枚怎么办？”
　　娄千呇摸着毛茸茸的小企鹅，看向夹娃娃机内：“要不随便夹一个吧。”
　　“你喜欢哪个？”康司熠问。
　　“夹个给你自己吧。”娄千呇说。
　　康司熠看了看夹娃娃机内，再看向娄千呇怀里的小企鹅……
　　“服务员。”他忽然走向了柜台。
　　娄千呇：？？？
　　一阵子后，双马尾服务员拿了一只新的企鹅过来，将夹娃娃机打开并把它放了进去。
　　“谢谢。”康司熠说。
　　“不用谢。”服务员放完娃娃后红着脸走开了。
　　“你特意叫她补货？”娄千呇难以置信地看向康司熠。
　　康司熠点头：“嗯。”
　　“干嘛不直接买？不是很有钱？”娄千呇挑衅。
　　“直接买就没意思了。”康司熠说，接着他昵了一眼娄千呇，笑着说道：“亲自夹的多有成就感，看你抱着我夹的成就感倍加。”
　　娄千呇下意识将小企鹅推开，皱了皱眉，但依旧难以抵挡脸颊擅自泛红。
　　康司熠将第二枚硬币投了进去，不到三两下第二只企鹅又滚了出来。
　　娄千呇：……
　　他刚刚的二十分钟是在自己瞎折腾什么？！！！！！
　　康司熠高高兴兴地将小企鹅取出，然后学着娄千呇拽在怀里，“咱俩的儿子们。”
　　娄千呇（下意识又把企鹅往前推了推）：“……”
　　·
　　两人吃了晚餐，前去取车时娄千呇盯着一家店停下了脚步。
　　康司熠疑惑地循他视线望去，发现那是一家专卖花茶的小店铺。
　　“你要买花茶？”康司熠问。
　　娄千呇盯着橱窗内展示的花茶，抿了抿嘴唇。他看了看怀中的小企鹅，再看了看康司熠，若有所思。
　　刚刚那顿饭是康司熠请的，说要还也被康司熠给拒绝。但是吧，他自小没有蹭人饭的习惯……要不冲个茶给他喝报答报答？
　　“我去买个东西。”娄千呇将小企鹅扔给康司熠，康司熠左右各抱着一只小企鹅，样子有些滑稽。
　　“买什么？”康司熠随着娄千呇的脚步走进了店铺。
　　各种花香味扑鼻而来，淡淡的花香交织在一起，不会刺鼻也不会太浓郁，令人感到气定神闲。
　　“这个怎么卖？”娄千呇指着一盒包装精致的蓝色小花，问店员。
　　店员露出商业假笑，像个机器人般信手拈来：“这是我们店里的主打，勿忘我干花，冲泡成茶对身体非常好，外在的能帮助养颜美白瘦身，内在的能帮助调理新陈代谢促进消化等等多功能。平常一个茶包能来回冲泡三次，一壶能喝六茶杯，别看能喝那么多次，它的功能却不减哟，非常划算。先生觉得如何？要不要买一盒回家试试？”
　　娄千呇：“……”
　　他只是想问价钱，店员说的他都懂。哥泡花茶时你还在你妈肚子里呢。
　　“多少钱？”娄千呇勉强露出微笑。
　　“非常便宜，您买一盒我们还会附送有隔花渣功能的保温杯，一共才99元，要是买上200元我们还会送您一套冲泡茶具。”店员笑笑。
　　娄千呇内心惊呆了：99元？骗谁呢？倒不如去打抢？还要骗我买上200元才送茶具，那我岂不是要买上三盒才有优惠？
　　娄千呇看着那盒花茶，面有难色。
　　他再看向康司熠，更加愁眉苦脸。
　　要是这顿饭现在不两清，下一次又被威胁怎么办？
　　于是，娄千呇只好心塞地摸着钱包说：“给我一盒谢谢。”
　　现在的他有钱是有钱，但有钱也别乱花呀，尤其是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值得那个价钱。
　　啧啧，现在的东西都是卖包装的。
　　“这什么？”康司熠好奇地问。
　　“花茶，”娄千呇想了想，说：“当作刚刚那顿饭的报答。”
　　康司熠豁然开朗，揪着怀里的两只小企鹅强忍兴奋。
　　他嘴角微微上扬，挑逗道：“好啊，你看要去哪儿泡？我觉得我家挺不错的。”
　　娄千呇结账中的手忽的一顿，脑子瞬间将手传唤了回来。
　　对啊。去哪泡？去他家？
　　脸忽的一红，他摆摆手对店员说：“不要了不好意思。”
　　“怎么不要了？”康司熠对店员说：“要。”
　　娄千呇：“不要。”
　　康司熠：“要。”
　　娄千呇：“不要。”
　　康司熠：“要，我来付账。”
　　说完，康司熠直接掏出钱包，递了张卡过去。
　　娄千呇：“……”
　　嗯？这不是又欠更多了吗？
　　当他想将黑卡抢回来，自己付款时，店员已经把卡刷了，还笑咪咪地道谢：“谢谢先生。”
　　娄千呇此时只想捂着脸哭泣。
　　康司熠怀里抱着两只毛绒企鹅，手上拎着一盒花茶，样子完全和总裁搭不上边儿地往车的方向走去。
　　娄千呇跟在后面，懊恼万分。
　　以后饭蹭就蹭了，别再报答不报答的，最后还不是又被坑。
　　上车系带后，康司熠拧过头问旁边的娄千呇，声音故弄玄虚地问：“如何？”
　　娄千呇摸着腿上的两只小企鹅，反问：“什么如何？”
　　康司熠：“去我家？”


第26章　
　　娄千呇以为康司熠的家会是一栋城堡，毕竟慕斯是个那么大的集团，没想到，他也是个普通人，就住在普通的公寓，虽然是个高级双管公寓。
　　公寓的安保措施非常森严，看见娄千呇这个陌生面孔踏入公寓时都一直紧盯不放。
　　但其实，他们只是在盯着康司熠手上的毛绒企鹅……
　　“康先生手上的是娃娃？我是不是眼花了？”保安甲小声和保安乙说。
　　保安乙：“没看错，是个娃娃，还是个企鹅。”
　　保安甲：“康先生这么高冷的一个人，没想到挺童真的嘛。”
　　保安乙：“这叫反差萌，贼酷。”
　　保安甲：“他后面跟着的是？好惊讶啊，康先生还是第一次带人回家。”
　　保安乙：“社会主义兄弟情你懂什么。”
　　保安甲：“啥兄弟情？”
　　保安乙：“不懂就闭嘴。”
　　保安甲：“啥？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
　　康司熠可能把家里也当公司了吧，住也要住第二十八层。
　　娄千呇和康司熠两个人站在狭小的电梯里，很是尴尬，他倍感不自在。
　　抵达二十八层后，右拐走几步便是康司熠的家，他随手往门上的密码锁一摁，门“嘀嘀嘀——”就开了。
　　“你等一下。”康司熠堵在门前，不让娄千呇进去。
　　也是，一个男生的家，肯定很乱，他可能需要时间收拾一番吧。
　　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关上门，而是拿出手机捣鼓一阵后，说：“把拇指按在门锁上。”
　　娄千呇懵懂地照着他的话做，门“嘀嘀嘀——”几声后亮了绿灯。
　　“这什么？”
　　康司熠摁灭手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指纹输入，以后你可以随时进来了。”
　　娄千呇：“……我发现你挺喜欢给人VIP的。”
　　康司熠笑笑：“没，就你。”
　　娄千呇怔愣了一下子，脸部又开始擅自泛红，“我也不会再来，给我VIP也没有。”
　　“话别说得太满。”康司熠笑笑，然后把门推开，“进来吧。”
　　娄千呇小心翼翼地换上室内拖鞋，小心翼翼地踩在康司熠家里的地板上。
　　康司熠的屋采用的是简约的设计风格，一切都以白色为基调，偶尔配上一些木色家具来搭配，不让室内显得那么单调。
　　地板是木质的，娄千呇每走一步都能清晰听见跫音，加上屋子没什么杂物也没什么生气，空荡荡的，所以回音挺重的。
　　“你一个人住？”娄千呇问。
　　康司熠从开放式厨房拿了一托盘出来，托盘上有年代感厚重的茶壶，一看就是上等货，健康且不易碎裂的那种，“嗯。如何？你要不要住进来陪我？”
　　娄千呇：“……”
　　娄千呇到今天才发现，这康司熠挺会撩人的，总是说一些令他难为情的话。而且还挺主动，积极……
　　娄千呇：！！！
　　他这是在追求？！
　　娄千呇这一瞬间才恍然大悟，自己正在被康司熠追求！
　　想到这，脸非常之不争气地红了，心也跳得好快，他只好把企鹅挡在面前，待脸没那么红、没那么烫后才将它放下。
　　“怎么泡？”康司熠将茶具放在茶几上。
　　娄千呇从沙发上起来，仔细端量了一下茶具，“这壶质量还挺好，你平时喝茶？”
　　“不喝，就看它好看买来摆设的。”康司熠说，“陶冶性情。”
　　娄千呇心里翻了个白眼给他，然后开始专注泡起茶来。
　　康司熠托着下巴默默看着娄千呇的一举一动，视线一寸不移。
　　俄而，他说：“你讨厌我么？”
　　娄千呇拿着茶包的手微微一顿，认真想了想，答：“嗯。”
　　康司熠心脏忽的一揪，有点难受，“为什么？如果是以前对你的态度过于恶劣……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既然他诚心诚意地道歉了……
　　“好吧，我接受。”娄千呇继续捣鼓花，把花扔进茶壶里，“不过那些都是小事儿，最过分的是你吞了我的光明建设。”
　　康司熠看着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忽然想起什么，他才恍然大悟笑出了声，“啊，我好像还没跟你解释清楚吧？”
　　“还解释什么，你不就是想要气我才收购了光明建设吗？总是欺负我，就没见你消停过……”娄千呇说，句尾还小声嘀咕：“还说什么喜欢我，这逻辑根本扶不上墙。”
　　“才不是那样。”康司熠说，娄千呇听后瞥了他一眼，对他的解释隐隐期待。
　　“其实是叶氏……”康司熠将来龙去脉如实相告，“经过推测，我觉得你们胜算不高，于是才出手相救，收购了你们公司。”
　　他又说：“我并没有要吞掉你们公司的想法，你看，你不还是CEO吗？你们家的股份我也没要对吧？你们公司的一些烂摊子我还帮你们收拾了，难道不该感谢我？”
　　“我只是帮你从叶氏那里守住了光明建设。要是被叶氏收购，你才算是真正的失去了光明建设，因为他们肯定不会用心经营这烂摊子一堆的公司。”
　　娄千呇听得懵圈了。
　　康司熠是帮他守住了光明建设吗？
　　因为喜欢他，所以愿意帮他守住自己在乎的公司吗？
　　是这样吗？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娄千呇有些内疚，他一直以为慕斯收购他们公司是想要从他手中抢走光明建设，所以这几天都很讨厌他，连今天也对他表现出各种恶意。
　　“我忘了。”康司熠自嘲，随后又扬起嘴角，“可能满脑子都是向你告白后你却惊恐逃走的场景吧。”
　　娄千呇羞臊地别过脸，拿起烧开了的茶壶，轻轻道：“也没有惊恐吧……最多也就是惊讶……事情太突然了，难免会惊讶嘛。”
　　听到这种模糊不清的说法，康司熠不禁乐得小鹿乱撞，他强忍着即将扬上天的笑意：“意思是我可以有所期待吗？”
　　娄千呇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感觉茶壶上的热都传导到了自己的身上，身体异常滚烫。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没有回答。
　　得不到明确的答复，康司熠感到小小的失落，但随即又转变了想法。
　　不回答就是有可能呗。
　　想到这，他又控制不住嘴角上扬。
　　啧啧，康司熠你真的是着了魔。
　　他凝视着娄千呇斟茶的侧脸，坏心思萌生：“我为了帮你从叶氏那儿守住公司，可是被我父母骂惨了，公司有些股东更是气愤退股……”
　　娄千呇望向他：？
　　康司熠：“你是不是应该有所报答？”
　　娄千呇：“……”
　　啊，这样一来就4：5了的说……
　　他对自己的好以一分之差胜出。
　　等等，再加上今天的一餐还有娃娃还有花茶……
　　诶？怎么忽然间比分就变成4：8了？
　　斟茶斟到一半的手忽然一抖，一些茶水洒在了外边。
　　“那就……”母亲向来教导他，做人要知恩图报，这个8分的恩吧还是得报的，但该怎么报呢？
　　“三天后的会议视频连线吧，那是最好的报答。”
　　康司熠眯缝着眼睛，盯着他：“你逗我呢？不能亲眼看见你哪能算是报答。”
　　“天机不可泄露。”娄千呇笑嘻嘻地将茶壶放下，“相信我吧，真的不骗你，你以后要是有机会知道真相肯定会泪眼纷飞地感谢我。”
　　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你的命应该能值4分吧？我们这下应该就算是两清了。
　　康司熠静静看着他，虽然娄千呇的表情看上去非常不认真，像是逗人玩的，但那个颤抖的语气却又极其认真严肃，让他不得怀疑。
　　“好吧。”虽然半信半疑，但康司熠还是接受了，不过，“没有一些其他的？”
　　娄千呇将茶杯递到他的面前，“这里加码给你，不用太感动。”
　　康司熠哭笑不得将茶杯接过，啜了一口：“烫，尝不出味儿。”
　　“这是’鲸鱼的家‘，还挺好喝的，等冷了一点儿你再尝尝。”娄千呇边说边往自己茶杯里吹气。
　　“鲸鱼的家？”康司熠忽然停顿，感觉这句话有些熟悉，分明在哪里听过。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娄千呇在醉酒时迷糊说过什么“老板，你的’鲸鱼的家‘来了”之类的。
　　“这是我母亲最爱喝的。”娄千呇在等待花茶冷却的当儿，忽然脸色沉了下来，须臾，他又勉强扯出笑容，“自小我的母亲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都不敢反抗她。我一直在她的压力底下生活，直到高中时期吧，就那个人人都叛逆的时期，我跟她吵了一架，跟她说我不想再按照您期待的样子生活了，我不想像个傀儡似的，我想要照我自己的样子而活……”
　　还记得母亲当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居然违背自己，还在那里疯狂自我催眠说儿子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中邪，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去看道士，你不要担心，你康复了依然是我那乖乖听话的宝贝儿子。
　　他当时心智发展得还不够成熟，于是一怒之下就离家出走，结果母亲拼死抓着他的手不放，说：“你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了吗？”
　　“你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了吗？！”
　　“你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了吗？！！”
　　母亲连哭带闹地说了三遍后就昏厥了过去，从此一觉不醒。
　　“……”想到这，娄千呇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手指不安地剧烈颤抖了起来。
　　“……”康司熠看着他，很是感同身受，自己也一直是母亲炫耀的资本，从小都顺着父母的意思而活，直到遇到娄千呇以后，他才慢慢意识到了自己不可以再这么行尸走肉下去，要极力实践自己真实的想法。
　　他伸出手覆盖在娄千呇颤抖的手上，给予无声安慰。他牢牢地抓着他，想让他觉得温暖、觉得安全。
　　尝试平复心情后，娄千呇才轻轻地说：“我没事。”
　　怎知，康司熠却一本正经地说：“我有事，求安慰。”
　　娄千呇望向他，终于狠狠地当面翻了一个白眼。他翻完白眼后，看着康司熠的样子，不知道戳到他哪根神经了，忽然就笑了起来，止也止不住。
　　“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娄千呇摸摸他的大腿，边笑边说。
　　“皮痒了？”康司熠看着眼前这傻子，哭笑不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
　　娄千呇这一笑，笑了半个小时，花茶都凉了也还没停止。康司熠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吃了什么药？也给我试试？这么嗨。”
　　娄千呇脸上还挂着笑容，他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小腿放肆地搭在康司熠腿上，伸出手划了个圈：“我想看星星的话，你会摘给我吗？”
　　这又是什么胡言乱语？康司熠蹙眉。
　　“直接带你搭个火箭上外太空去近距离观看不是更好？”康司熠配合他，也随便吹。
　　“……”娄千呇伸在半空中的手没有收回来，而是往前抓了一把，也不知道是在抓什么，抓空气？
　　他盯着天花板，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随后一把哽咽的声音响起：“不知道那里的天空是不是也和这边一样……”
　　“妈妈，我想看星星的话你会摘给我吗？”还记得小时候的他天真烂漫地问过母亲这一句话。
　　母亲当时笑容和蔼，蹲下来抚摸他软软的头毛：“当然了，妈妈是超人，什么都可以办到。”
　　就算十几年过去，小崽子长大了，妈妈也变得可恨了，但是……
　　妈妈是超人，这是永恒不变的事实。
　　自小没有父亲，是母亲独自把自己抚养长大的，不是超人是什么呢？
　　然而，自己却把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