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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夺妍-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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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何,最近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盘旋在她心头不去,她学医,习于救人,不习于见人杀人。
  她更急于想摆脱的,是眼前这两个男人!
  啸冷情尊重她的意志,待她极温柔,那是一种被极度呵护的感觉;然而君戎天的冷狂,却是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总是愈想忘掉,他便愈往她心里头去。
  “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冷怒的声音从地室传出,那嗓音低沉粗哑,却又含蕴著极深厚的内力。
  “还不是时候。这仇已经欠了十多年,不急在这些天。公孙老哥,这事不用你插手。”
  公孙祸是恶人谷中的首脑人物,心狠手辣至极。“老弟,这么婆婆妈妈,难不成你已经被那个小娘儿们给迷住了?”
  “你以为呢?”冷冷的声音笑著反问。
  公孙祸闻言狂笑数声,歇了后才道:“不会,你的心比我更阴残,怎么可能喜欢上那娘儿们?!”
  地室里,冷冷的男性声音只是轻哼了声,不置一词。
  “老弟,小心君戎天那个男人,南宫晃那老胡涂也不过知道他是从京城来的皇族,身分神秘,他拿走了那娘儿们的另一幅画,出了万两黄金的天价,底子不浅。”
  “我知道了。”
  随著漫不经心的冷哼,一道黑影飞掠出地室,银亮月色的映照下,男子的那双眼眸似极了啸冷情!
  落荒而逃。
  楼凌波几乎不敢去想自己为什么要急著离开武岳,隔天一早,拎起了简单的行囊,匆匆地到街集买了一匹马,没有告知啸冷情,当然更不会有通知君戎天的傻念头,快马赶出了武岳镇。
  然而,出了郊外十里亭,她就发现啸冷情身坐在黑色骏马上,斯文俊秀的脸庞含著笑,似乎为她在此等待。
  “啸大哥?”
  楼凌波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不由自主地勒住了缰绳,愣在远远的地方,一时之间她竟不敢接近他。
  “小楼,从武岳到楼家堡这段路上有不少土匪强盗,大哥不放心让你一个人走,咱们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楼凌波闻言,俏皮一笑,道:“不用了,啸大哥有所不知,那些土匪强盗与凌波有些交情,不会有事的。”
  “喔?”他淡笑挑眉,黑眸直瞅著她娇艳的小脸。
  “说起来也真巧,那天路过他们山寨下,我施手救了一名怀孕的妇人,她竟是山寨大王的小妾,那寨主很感谢我,还将我请上去他们寨子里白吃白住了几天,若不是我坚持要走,只怕现在还在那寨子里呢!”
  她扬起纤手拂开遮身的枝叶,策马靠近了他一些,小脸含著盈盈的笑容,清柔恬静,虽然一身男子装扮,却不掩丽质天生。
  “啸大哥,你才刚当上武林盟主,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怎么可以为了我,就全部都不管了。”她摇头笑叹了声。
  “武林盟主?谁想要就拿走吧!”啸冷情扬起一抹狂妄的笑意,“那天不过是一时兴起,侥幸而已。”
  “武林长老们要是听到你这番话,只怕死后无颜见江东父老。”话毕,她轻轻地拉起缰绳,胯下的马匹缓缓地移动脚步前行。
  啸冷情慵懒不经心地一笑,也跟著她而去。
  她想阻止啸冷情的跟随,却无能为力。是她敏感多心了吗?他的眼神隐含著黑暗的侵略,总是在她不经意的时候眸不转睛地凝视著她。
  突然,一声又一声的哭泣随风幽荡地飘入楼凌波的耳里,伴著树叶沙动的声音,稍不留心就听不见了。
  “啸大哥,你听,前面似乎有人在哭,很伤心的样子呢!”那隐约的啜泣声触动了她柔软的内心。
  “你不喜欢见血?”啸冷情幽淡一问。
  楼凌波不解他的意思,倾著绝色的小脸道:“医病时难免会见到血,我怕的是你们杀人时那种狠不眨眼的模样。”
  “那咱们就过去瞧瞧,有血的气味,倒是嗅不出半点杀气。”啸冷情淡淡地笑道,策马往林子里去。
  楼凌波微微一愣。杀气竟然也能嗅得出来?以前只听爹说过,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令天著实教她开了眼界。
  树林里,残痕遍野,一名瘦弱的女子紧紧地用双手环住自己的身子,她的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淤紫伤痕,听见马蹄踏碎地上枯叶的声音,她抬眸惊恐地瞪著来人。
  “不要……不要过来!”
  楼凌波赶紧跳下马背,小心翼冀地接近受伤女子,“我们没有恶意,不会伤害你的,请放心。”
  “走开,”女子乱手拾起了地上的枯枝,在半空中不停地挥动,不让楼凌波靠近她分毫。
  “小楼,当心点。”啸冷情不知何时也跟著下马,长臂一搅,将楼凌波搂进怀里,不教女子手中乱舞的枯枝有丝毫可以伤她的机会。
  楼凌波怔了半晌,水灵眼眸看著啸冷情箝在她腰际的猿臂,她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心里一阵不安。
  “不会有事的,啸大哥,请你放开我。”
  啸冷情动也不动,恍若无闻,魅眸睨著疯乱的女子,淡声道:“她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劝你不要理会她,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小楼,我不愿见你受伤,你知道吗?”
  他轻柔的话语呼在楼凌波的耳畔,惹得她的心窝一阵温热。好久了,自从她爹半年前去世之后,就没有人这么呵护过她了!
  随即,她勾起瑰丽的唇瓣,将那一瞬间的悸动抛诸脑后,轻轻推开了他,“啸大哥,你说过杀气是嗅得出来的,那么,我一点儿都嗅不出她有要伤害我的气息,没事的,让我过去瞧一瞧她的伤势。”
  啸冷情抛给地质疑的眼光,斯文俊美的脸庞扬起徐柔的笑意,“去吧!有我在你身边保护著。”
  “嗯。”她感激地点头。
  不可否认,有啸冷情在身后跟著,她总是多了几分安心。
  转身定定地望著女子的眼,她温柔的安抚著,“从小我就跟著父亲学医,十多年了,我对自己的医术有几分信心,请你让我瞧你身上的伤势,我向你保证,只要包扎完你的伤口,我们就立刻离开,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似乎是信了楼凌波的保证,女子挥舞的手缓了下来,渐渐地疲软。她看著楼凌波娇美和善的容颜,强忍的泪水不自禁地掉了下来。
  “不哭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楼凌波蹲下身,轻柔地执起她的手腕,细心地诊察著那无数淤黑的伤痕。
  “哇!”
  冷不防地,女子张开手臂抱住了楼凌波,嚎啕大哭了起来。
  啸冷情起了警戒之心,伸掌就要拉开紧抱住楼凌波的女子,但被楼凌波用清澄柔和的眼神阻止。
  “不要这样,她只是吓坏了。”
  “带我走……求求你们带我走……我不要再回去那个地方了,他们打我、骂我,要替我找男人开苞,说他们要的不只是个清倌儿……我不要……求求你,带我走,我不要回去那个地方了……”
  原来她是从技院私逃出来的。楼凌波明白了原委之后,抬眸瞧了啸冷情一眼,红唇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我想带她回楼家堡,给她一份差事做。”
  “她的身分不明,你这样太过冒险了。”啸冷情不以为然地说道,大掌擒住她纤细的手臂,一把将她拉起。
  “啸大哥,危不危险是我的事情,再说,要是家父在天之灵,知道他的女儿见死不救,绝对会很伤心的。”
  一道幽诡的光芒闪过啸冷情的眸子,他只是淡淡一笑,将他与她的马儿拉了过来,语气淡凉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带著地走吧!小楼,你真的以为你父亲是个如此慈悲为怀的人?”
  “啸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解的眨了眨水眸,对于他的问题,她只深感疑惑。
  “没什么!天色不早了,咱们放程吧!”他笑著摇头点住她欲语的红嫩丹唇,“小楼,没有我跟著,你休想离开!”
  楼凌波叹了口气,认输了,心里无比清楚他会说到做到。
  “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楼凌波的唇边噙著恬静的笑容,翦水秋眸看著女子犹带一丝惧意的脸。
  女子双手绞扭著身上不甚精致的衣料,声音听起来怯生生的,咬字却是无比清晰,“翎儿,爹爹都叫我翎儿。”
  夜深露重,月色清寒,一行三人趁夜进入漠泉镇,离这里十里外的山头上就是楼家堡,只不过夜里山路难行,所以在啸冷情的柔语劝说下,楼凌波决定缓一缓行程,夜宿在镇里的小客栈之中,打算明儿个一早立刻放程赶回楼家堡,不再有所耽搁。
  夜深了,他们找到一家在漠泉镇中算上老字号的小客栈,楼凌波与翎儿同住一间房,彼此好有照应,啸冷情就宿在她们隔壁房间。两个女孩睡在两张分开的榻子上,榻间的小通道摆了张几子,几上的烛光微弱地随著风轻摇。
  楼凌波转眸凝视著窗外映照进来的银色月光,心乱如麻,百般头绪纠缠著,她不由得轻叹了声。
  她爹生前常说医者父母心,可以悲天悯人,却万万不能动情,最好能够看透生死,不染爱情那要命的玩意儿。
  她希望她能够行走江湖,救遍天下所有不该死的人,所以,在他的默许之下,她从及笄之后,就独自游玩江湖之间,乐不思蜀,其间总有奇遇,也有生死边缘的苦难,只不过都让她熬了过来。
  她所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如同此刻一样落荒而逃。她怕极了君戎天冷肆的狂霸、在他面前,她就像是只只能乖乖就逮的小兔,动弹不得,只能任他侵略吞没,恣意占有。
  夜深了,楼凌波却迟迟无法人睡,她起身披上了小短袄,走到门边,望了望明亮动人的月色,忍不住冲动拉开了年久失修的冰花扉格子门。不意地,古老的门板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音。
  闻声,她吓了一跳,回眸瞧了另一方榻上的翎儿一眼,发现她熟睡依旧,便安心地走出门去。
  迎著月色,楼凌波想著自己的心事,久久无法回神,直至走到了小跨院里的月下花树丛边,花香沁人心脾,才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回神不久,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人声,人数似乎不少,而其中有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听起来是如此的熟悉。
  “他真的要动手?”
  “少爷,请不要动怒,娄叔怕少爷对她一时把持不住——”
  “住口!”冷怒的男声明显地降低音量,“我自有分寸,不准再对我的心思多加猜测,听见了吗?”
  “少爷——”
  墙外的人似乎正在吵嚷,楼凌波心里起了纳闷,想瞧清说话的男人,拾起步子就要往前走去,突然,一道迅疾的黑影自她的眼前掠过,下一瞬只觉后颈一阵疼痛,她眼前闪过黑暗,便不省人事了,柔弱的身子倒进男人的臂弯中。
  啸冷情一双含著残冷的眸子直勾勾地凝著她雪白绝美的小脸,眼底藏著深思。
  接著他长臂一横,抱起了她,往屋子里走去。
  好疼!
  楼凌波从昏迷中逐渐醒转,猛然她感觉到颈子后一阵疼痛,身子彷佛随时要粉碎一般,疲软得紧。
  “小姐,你终于醒了!”
  听见翎儿欢天喜地的声音,楼凌波犹是无法回过晕迷的神智,她伸出纤纤素手抚住后颈,不禁痛呼出声,缓缓地扬起长睫,看见翎儿清秀的脸蛋在她的眼前逐渐清晰。
  “翎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昨儿个夜里昏倒在小院子里,是啸爷发现了才及时将小姐抱进屋子里面来,没教夜露给冻著了。”
  “我昏倒在院子里?”楼凌波皱起清丽的眉心,一点儿都想不起有关于昨夜事情的蛛丝马迹。
  “是呀!小姐昏睡了一天,现在都已经很晚了,小姐要不要起身用膳了?翎儿去吩咐店家准备。”
  楼凌波一听自己昏睡了整天,不禁大吃了一惊,急急地坐起身,掀开被子,作势就要下榻。
  “小姐,你要做什么?让翎儿去打点就好了呀!”
  “我想回楼家堡,翎儿。”楼凌波直觉自己不该再耽搁,她恨不能立刻回到楼家堡。方才一瞬间,她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墙外的对话,飞掠的黑影,一切的一切,不禁教她感到慌乱。
  “那翎儿去知会啸爷一声。”翎儿乖巧地点头,打开了房门,脚步匆匆地赶了出去。
  楼凌波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情,熟练地理好身上的衣裳,随步走到窗边揭起竹帘,让清凉的微风拂了一身。
  这时,长廊的那一头闲散地步来两名穿著打扮极江湖味儿的男人,他们似乎也住在这间客栈中,两人随口聊著,脸上的表情似乎有著深深的遗憾,其中一个男人大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那传闻是不是真的?前楼家堡堡主歹说也是个好心人,怎么会有人想要寻仇?”
  “可不是,听说楼家堡昨儿个晚上惨遭血洗,现在尸首都还没有人敢去收拾呢!”
  “咱们武林中的恩怨,官府也不想插手。杨兄,不是听说楼家堡有个女当家,其面似芙蓉,有著倾国倾城的容颜,传说她行医江湖,人称活菩萨,不知道这下子的灭门惨案,她是不是也遭了杀手?”
  “应该不会,要我是那个凶手,见到那样绝色的女子,一定会把她抢来当小妾。别多想了,走,咱们再回去叫两壶好酒,喝它个酩酊大醉,这事儿,咱们插不上手,就不要再说了……”
  两人的对话声音愈来愈远,直至消失在前厅的穿堂入口,他们恍然不知客房里的楼凌波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魂欲裂。
  她纤若无骨的小手紧紧地捉住了竹帘,指关节泛著惨白,绝丽出尘的小脸失了血色,泪水凝聚在她的眼眶,一瞬间,决了堤似地滚落双颊,低泣的声音逸出了喉头。
  “我不信!不信!”
  她激动地大喊,眨眼间已经夺出门去,奔入薄薄霞幕的夜色之中,冲入了马房,不消片刻,一匹骏马冲出围栏,绝尘而去。
  莹透的泪珠,一串串地滑落,随著拂面而来的劲风扬去,此时,阴暗的天边轰隆隆地低吼著,突如其来的闪电映亮了她惨白失神的小脸,凄楚绝艳,脆弱而且无助。
  沉重的大门被人用力地推了开来,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回荡在空旷且阗无人声的大堂之中,肃静得教人心里起了寒颤。
  触目所及,无不是鲜血淋漓,楼凌波怔在大门口,双腿突然之间就像生了根似地无法动弹,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家人们横尸厅堂,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著死亡的气味。
  “二娘……”
  楼宋氏是在她娘死后心甘情愿地跟著她爹的柔弱女子,她不求名分,只求能在她爹身边静静地伺候著,直到老死。
  “不……不会的……”
  楼宋氏死绝的身子伏在堂前的交椅上,直到气绝的那一刻,她的手仍旧紧紧地抚著就要临盆的肚子,在她的身下,渗出一地的赤血,蜿蜒地流到台阶下,妖红中染著死亡的黑暗。
  楼凌波忘不掉数个月前,当她临出门之际,二娘拉住她的手,叮咛她路上小心,早点回楼家堡的殷殷柔语。
  那张恬静温柔的脸蛋依稀在她眼前浮动,而如令,二娘的眼死不瞑目,直勾勾地望著前方,眼角残著泪痕。
  “二娘……二娘!”
  楼凌波激动地大喊了声,身子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堂,踩进一片血河之中。
  残忍的事实映人眼帘,从小陪她一起成长的奴仆家人,横横落落地躺在地上,他们的血迹四溅在墙柱之上。
  她悲伤欲绝,泪雾模糊了她的视线,楼凌波看著挂在墙上她父亲生前最爱的字画,被腥红的血溅成一片狰狞的模样……
  爹,你在天之灵看见了二娘吗?爹!她在心中不住地呐喊,悲泣的声音掩抑不住,哀哀地哭了出声。
  “小……小姐……”
  听见低哑求助的声音,楼凌波猛然回眸,抱著最后仅存的一丝希望,却在这一瞬间,冰寒的刀光闪过她的眼前。
  血光一溅,楼家堡最后一丝余息断了气,她父亲生前最得意的大弟子伸在半空中的手落了下来,一双含恨的眼眸不甘愿地半合著。
  “师兄!”楼凌波惊愕地瞪向痛下杀手的人,心中不禁更寒了几分,那竟是陪在她父亲身边十多年的忠仆娄离。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父亲当年太狠心,见死不救,让我主人一门家破人亡!”娄离轻哼了声,在他的身上还留印著其他人的血。
  “不!我爹不会是那种人,娄叔,你一定弄错了!我爹在世时是多么敬重你、倚仗你,你怎么能够如此狠心!”她纤手揪著疼痛的心窝,泪水不住地滑了下来,这些年来,她几乎将娄离当成她的父兄看待……
  “凌波,难道你都不曾怀疑以你父亲壮年的硬朗身子,却会在半年多前突然重病而亡?”娄离冷冷地说道。
  楼凌波闻言,彻底地怔愕。不会的,不会的!她拒绝相信,然而,无法抗辩的事实显然摆在眼前。
  “娄叔,是你杀了我爹?”她的声音破碎窨症,“不,你骗我……二娘说爹这一年来身子骨就差,他是病死的!”她不想再面对任何更残酷的事实,她会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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