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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太恐惧了吗？那他，在恐惧什么。
　　
　　电话毫无预警地响了起来。
　　
　　□着身体来到客厅，看到来电显示之后，唐禹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了电话。
　　
　　“喂……嗯……我现在就过来……”
　　
　　现在的他很累很累，没有办法面对小薰。然而小薰的语气却显得很异常。
　　
　　当唐禹哲赶到小薰的家之后，发现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昏暗的客厅里，连灯也没有开。
　　
　　“怎么不开灯？”唐禹哲顺手打开电灯。
　　
　　“……没有……”小薰说着这话时，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唐禹哲，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
　　
　　被那样的目光看得不安起来，唐禹哲调开了视线。
　　
　　“你不是说要给我买包包的吗？”
　　
　　唐禹哲愣了愣。他完全把这件事情忘了。
　　
　　顿了顿，“嗯……今天花店突然有事，所以没能去买……我下次再给你买……”
　　
　　“是吗？”女生不置可否，声音异常的平静。
　　
　　闻言，唐禹哲惊讶地抬起头，想要看看女生的表情，却因为女生背对着自己，所以没能如愿。
　　
　　小薰今天太奇怪了。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生气。
　　
　　发生了什么事？
　　
　　唐禹哲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沉默像是病毒一般在房间里扩散开来。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唐禹哲向四周梭巡着，想要寻找打破沉默的话题，却在看到某一点东西的时候而愣住了。
　　
　　“小薰……这个……迷迭香是怎么回事？”那棵生长在盆栽里的迷迭香，针细的叶子全都被人摘掉了，只剩下纤弱的茎。
　　
　　唐禹哲纤长的手指抚上那孤零零的茎，带着微微的颤抖。
　　
　　迷迭香是他最喜欢的植物。看起来很普通，却会发出好闻的香气。那样的味道里盛载着他最美好的回忆。
　　
　　“哦，我把叶子拿去泡澡了。”女生不以为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唐禹哲愕然地抬起来，却和女生尖锐的视线相遇了。
　　
　　“那样的味道和你身上的很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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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是我

　　“那样的味道和你身上的很像呢……”
　　
　　“什么……”
　　
　　这时，手机的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一次。两次。三次。
　　
　　带着可怕的执着。
　　
　　“为什么不接？”
　　
　　女生的话语里隐约中透露出决绝的寒气。那是从未有过的。
　　
　　唐禹哲把手伸进衣袋里，掏出电话，按下通话键。
　　
　　“喂——”
　　
　　“是我。”
　　
　　只是简短到不能再简短的话语。然而，他已经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对于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手机号码的，也没有感到诧异。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大脑里只剩下那个人吝啬的两个字。
　　
　　是我。是我。是我。是我。是我。
　　
　　“……有在听吗？”
　　
　　从微微的晕眩中回过神来，才迟钝地回答，“有……”
　　
　　那个人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唐禹哲握着电话，安静地听着那个人把医院的地址告诉他。
　　
　　“记下来了吗？”那个人的声音通过电波，奇妙地传达了过来。
　　
　　唐禹哲点了点头，尔后意识到那个人看不到，连忙回应，“嗯……”
　　
　　“那个人是谁呢？”
　　
　　唐禹哲抬起头，望进女生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终于记起自己身在哪里。
　　
　　挂掉电话，就像关掉了和某个特定地点相连的无形的开关。
　　
　　“花店打来的……有急事要我立刻回去……”谎言顺理成章地说出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下意识地把那个人有关的事情定义为秘密。
　　
　　“是吗……那你回去吧。”女生异常的平静，没有了平时的无理取闹。
　　
　　一切都显得不寻常。
　　
　　然而他再也无暇顾及。那个人所在的地方。那个人的伤。那个人的声音。
　　
　　现在他在意的只有这些而已。
　　
　　从女生的家里出来，然后直奔那个人所在的地方。
　　
　　看着眼前独立病房白色的门板，要敲门的手却犹豫了。
　　
　　只要踏进去，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的。那个人又会名正言顺地入侵他的世界。
　　
　　他只是想要确定他好不好而已。只要看到了，他就会走。然后，他还是原来的他。他还要去给小薰买那个包包。他还要想第一个情人节要给小薰买什么礼物。
　　
　　是的。只是这样而已。
　　
　　唐禹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微微颤抖着的呼吸稍稍平静下来。敲了敲门，门内立刻传来一声回答。
　　
　　“进来。“
　　
　　门把转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医院里，显得分外的清晰。
　　
　　在唐禹哲推开门的瞬间，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停了一下。
　　
　　“……唐唐？！”郑元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有点愣然地走到唐禹哲面前。
　　
　　“元少爷……”纵使他已经不再是炎家的下人，却依然保持着这个称呼。就像是烙印一般，刻到了皮肉里。
　　
　　郑元畅惯性似的想要拍拍唐禹哲的头，却突然发现，唐禹哲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少年。伸出去的手只能在空气中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尴尬地收回来。
　　
　　“怪不得，刚刚我们过来时，他一脸不爽。”郑元畅回过头，对着床上的人抱怨。
　　
　　“喂——你是什么时候找到他的？！”炎亚纶一开口就带着难掩的暴躁，却是向着床上的人。
　　
　　唐禹哲终于发现房间角落的炎亚纶，“少爷……”
　　
　　然而，炎亚纶却是把脸转向别处，没看他一眼。
　　
　　然后。是那个人。
　　
　　“阿布，我们出去买点吃的东西吧。”郑元畅拉着炎亚纶就要往门外走。
　　
　　“为什么？！叫他秘书去就行啦！”炎亚纶立刻否决掉郑元畅的提议。
　　
　　“喂——不要忘了，是你打赌输了。”
　　
　　闻言，炎亚纶回过头，狠狠地丢下一句，“你等着我回来！”这次是向着唐禹哲的，然后跟着郑元畅出去了。
　　
　　一瞬间。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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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癫狂

　　那个人身上穿着淡蓝色的病号服，头上缠着细细的绷带，躺在纯白色的床上，竟意外地透露出虚弱。
　　
　　虚弱。这样的形容词用在他的身上，竟然有种难言的违和感。
　　
　　他知道的，从他进来房间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那个人尖锐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你……还好吗？”唐禹哲走近床边，那人苍白的嘴唇在眼底清晰起来。
　　
　　那个人依然沉默着。
　　
　　“你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一直盯着他的人终于开口了，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女朋友的身边了？”
　　
　　在电话里头，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
　　
　　一想到前一刻他还身处女人的家里，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汪东城沉睡的狂暴因子就会叫嚣起来，想要冲破身体的束缚。
　　
　　他到百货公司来是干什么的，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看着他手里拿着照片认真地寻找送给那个女人的包包。那样的表情，虔诚得让他想要亲手抹杀掉。
　　
　　所以当保安驱赶他的时候，他只是冷眼旁观。
　　
　　然而，在看到架子倒下的那一瞬间，他却神经反射般，身体向着他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
　　
　　就像中毒了一样。无药可救。
　　
　　“你……”闻言，唐禹哲皱了皱眉头，脸上出现难堪的表情，转身想要离开。
　　
　　“等一下。”汪东城伸出手拉住唐禹哲的手腕。
　　
　　唐禹哲惊讶地回过头。手腕上传达过来汪东城微热的体温，还有湿润的手汗。
　　
　　他……竟然在紧张。
　　
　　唐禹哲微微低头，然后看到了那个他一直认为无比强大的人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他在不安什么？
　　
　　唐禹哲迷惑了。
　　
　　带着淳香的气氛在房间里缓缓地发酵。直到——
　　
　　“……你们在干什么？！”
　　
　　唐禹哲和汪东城同时抬起头。只见，小薰披散着头发站在虚掩的门外。
　　
　　“小薰？！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唐禹哲立刻惊慌地想要挣开汪东城的手掌
　　
　　相对于唐禹哲的惊慌，汪东城只是微微地眯起锐利的双眼，收紧了握着唐禹哲的右手。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女生却像是没有听到唐禹哲的问题似的，红着眼睛，有点神经质地重复着刚刚的问题。
　　
　　她看到了。看得一清二楚。
　　
　　偷偷跟在那个人的后面，来到这里。然后看到了，看到了汪东城，看到了郑氏的郑元畅，看到了炎风集团的炎亚纶，看到了那个人像公主一般被他们围绕着。
　　
　　那样的位置应该是她的！！站在那里的人是她才对！！如果……如果他不存在就好了……如果他不存在，那么站在那里的就是她，被像公主一般对待的就会是她……因为东少喜欢的是她啊……东少曾经问过她身上的是什么香味啊……东少说过希望能够和她再见面的……
　　
　　……只要没有他的话。
　　
　　“小薰……你到底……”有点惊愕地看着女生癫狂的模样，唐禹哲微微地向女生靠进。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嘴里低喃着不成调的话，女生疯了一般向唐禹哲冲了过来，一抹金属色的亮光一闪而地　。
　　
　　当唐禹哲看清那抹金属色的亮光来自女生手里的小刀时，脑海中剩下一个念头。
　　
　　为什么。
　　
　　唐禹哲甚至不知道自己被谁拉了一把。他只是在想。
　　
　　……到底为什么？他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这么恨他？恨到要杀死他？
　　
　　看着女生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似地丢掉了小刀，然后抱着头尖叫起来。“我不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要伤害你的！”
　　
　　他没有受伤啊……所以没有关系的……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后重新开始的……他会打更多份工，然后给她买更多的包包……所以真的没有关系的……
　　
　　唐禹哲充满期待地向女生伸出手。
　　
　　然而。
　　
　　“都是因为他！！是他不好！！如果没有他！就好了！”女生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着自己，眼里充满憎恨。
　　
　　她……是说自己吗？她是说……没有他就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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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再见

　　“没有你就好了！！为什么你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女生喂毒的话语像利箭一样穿透过唐禹哲的身体。万劫不复。
　　
　　“闭嘴！”汪东城微微眯起双眼。
　　
　　唐禹哲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她是……在说他……
　　
　　这次……他又做错了吗？
　　
　　“如果没有你的话！！东少本来喜欢的是我啊！没有你的话就好了！！没有你就好了！！”对于汪东城的威胁，女生毫不畏惧，嘶哑的声音充斥在空旷的病房中，让人隐隐作痛。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为了阻隔那些怨恨的话语，唐禹哲死死地捂着耳朵，然而女生憎恨的视线依然不放过他。为了摆脱那梦魇一般的视线，唐禹哲转身夺门而出。
　　
　　“可恶！”看着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汪东城按住手臂光着脚追了出去。
　　
　　这次不能再让他逃掉。再让他逃掉就找不回来了……
　　
　　当汪东城追上唐禹哲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医院的外面。
　　
　　路面因为下着大雨，而变得异常的湿滑，看着那个差点跌倒的身影，汪东城狂躁地大喝了一声。“站住！！”
　　
　　然而，唐禹哲依然固执地向前走着。
　　
　　汪东城加快脚步，然后一把扯住唐禹哲。“我说给我站住！1”
　　
　　“不要！！放开我！！！”唐禹哲疯了一般挣扎起来，想要挣脱汪东城的束缚。
　　
　　混乱中，汪东城皱了皱眉。
　　
　　“都是你！！为什么每次我就要得到幸福的时候，你就破坏它！！为什么？！”
　　
　　“……我没有。”对他来说，那就是幸福吗？
　　
　　“你有！从小到大都是！！每次都是！！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啦！”男人歇斯底里地挥动着双手。
　　
　　“住手！！那样的女人根本就不爱你！！”汪东城剧烈地摇晃着男人，只想把男人拉回现实。
　　
　　闻言，男人的眼睛一瞬间变得空洞起来，喃喃地低语着，“我知道的……我从来都知道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拆穿它！！！就算是假像也好！！它也是属于我的！！！你为什么要拆穿它！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只想过平凡的日子而已？！你为什么入侵我的世界？！我狠你！！”
　　
　　“是你！是你让我看到的！！是你让我爱上那样的你的！！”一直无法说出口的话，就那样脱口而出。
　　
　　倾泻而下的大雨模糊了汪东城话语，然而唐禹哲还是听到了。
　　
　　“……爱？”青年轻轻地笑了起来，带着凄清廖寂。“不要开玩笑了……”
　　
　　看着那样的笑，汪东城的心隐隐作痛起来。
　　
　　难道他的爱对他来说，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你对爱的定义，就是掠夺一切吗？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的爱……我要不起……”透明的液体流淌在青年白皙的脸上，是雨？还是泪？已经无法分清。
　　
　　……要不起吗？
　　
　　汪东城捉住青年的手渐渐地滑落。
　　
　　“……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了……再见，再也不见。”
　　
　　青年缓慢地转过身，和汪东城擦肩而过，然后距离渐渐地变远。
　　
　　豆大的雨滴打在汪东城的脸上，让人生痛。其中混杂着一滴温热的液体。
　　
　　为唐禹哲挡住女生的伤害而留下的伤口，混合着透明的雨水，流淌出一滴滴淡红色的液体。
　　
　　一滴。两滴。三滴。轻轻地滴到汪东城光裸着的双脚上。
　　
　　我只是想要爱你而已啊。
　　
　　难道我连爱你的资格都没有吗？
　　
　　……再见，再也不见……这次是真的消失了吗？
　　
　　汪东城缓缓地转过身，然后刺伤他的女人就那样站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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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最初

　　雨还在下着。
　　
　　看着汪东城手臂上的伤，慢慢地渗透出鲜红色的液体把淡蓝色的衣袖渲染成深红色。女生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汪东城目不斜视地越过女生，不曾停顿半刻。就像对待空气一般。
　　
　　又是这样！在他的眼里，就只有那个人吗？
　　
　　“等一下！你给我等一下！！我不明白！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要围着他转？！”
　　
　　前进着的脚终于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还记不记得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始终背对着女生，说完这句话，汪东城重新拾起脚步。
　　
　　“第一次遇到他……”因为汪东城的话，女生愣了愣，然后“哗”地一声大哭起来。
　　
　　那是一个闷热的周末。外出的时候却突然下起了大雨。
　　
　　为了躲雨，她推开花店的门，然后穿着纯白色衬衣的他就那样安静地坐在那里。听见风铃的声响，抬起头，然后向着她轻轻地微笑。
　　
　　那时候的她只有唯一的一个念头。
　　
　　为了那样的微笑，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包括全世界。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会忘了？
　　
　　她的玻璃鞋从来就没有存在过。梦醒了。玻璃鞋碎了。
　　
　　然后她真正的王子却消失了。
　　
　　雨。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迹像。在冬日里，这样的雨显得有点异常。
　　
　　光裸着的脚泡在冰冷的雨水中，已经完全失去知觉，然而汪东城依然执着地摆动着。身后传来女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