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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叶红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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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毕,他狠狠瞪了楚留香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楚留香依旧气定神闲地摇着扇子,不经意地扫过门槛,低低笑道:“都说心宽体肥,现下倒也不准。”
南宫灵轻轻一叹,“此人近年行径虽已改,但气量仍难免偏狭、出手难免鲁莽,但望楚兄莫要见怪才好。”
楚留香笑着摇了摇头,他收了扇子,将双手撑在身后仰首看向“站立如松”的男人,免不得唇角又上扬了一些。老变态毫无征兆地扯住黑色的袖子,一带一拉,硬是将人扯到桌上和自己坐到一排,诡计得逞、十分满意。
南宫灵的笑容有些僵硬。
一点红扯了扯衣袖,见人不放,便皱眉冷道:“你做什么?”
荆蔚死皮赖脸,“丐帮之人老爱颠三倒四地说些同样的话,是人都要烦的。”
被指着和尚骂秃驴的男人哭笑不得,许久不见,也不知这人到底怎了,只得摇首说道:“楚兄的嘴巴真是越来越毒了。”
盗帅无辜地眨眨眼,笑脸坦然得让人挑不出一点刺来,“其实我一直觉得……对你们,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11、君若不来
楚留香无辜地眨眨眼,笑脸坦然得让人挑不出一点刺来,“其实我一直觉得……对你们,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咦?”
南宫灵不明所以,楚留香也不打算解释。室内的气氛冷了一下,直到屋中又进了另两名丐帮弟子才缓了过来。他们向南宫灵躬身行礼,其中之一开口说道:“禀报帮主,后面的屋子弟子们已随诸长老和葛长老全部查过了,冷某人也已送交给公孙护法,并无那恶徒的踪影。”
于此,南宫灵顺水推舟,向楚留香抱拳笑道:“既然这样,便请楚兄将那人交出来吧!”
“哦哦,”老变态似是歪头在想,无意间伸脚勾了条不黄不绿的细蛇,捏着尾巴凑到旁边,“这玩意你喜欢吃不?”
“楚兄!”再有气度也受不了这三番四次的戏弄,南宫灵厉声喝道,“那恶徒两天前在昭关镇杀了本帮十余徒弟,还偷去一些重要置物。方才,甚至伤了宋护法,于公于私小弟都万万不能放过!”
“是么,”见一点红不搭理,猥琐男随手将蛇尸丢到旁边,笑着说道:“问题是……这又和我有何关系?我和你再怎么交好,也不能随意干涉那‘天下第一大帮’的家务事不是?”
见楚留香打定主意忽悠到底,南宫灵沉声说道:“楚兄真要护了此人?”
“南宫兄这是何意?”
“不知何意……最好!”南宫灵微微一笑,话到中途、长袖中突然飞出两柄短剑,这武器可使出“点穴棒”、“判官笔”、“分水刺”等八种兵刃招式,“如意八打、急风十三刺”,在武林之中可称一绝。——想必就连丐帮故去的老帮主任慈,在武功造诣之上也略逊了一筹。
此刻,那两柄短剑已然脱手而去,直冲冲地飞向窗边的紫绒布帘。只要是个眼神没有问题的人就能清楚地看到,在窗帘之下竟露出一双黑色的靴尖。
楚留香依旧优哉游哉地坐在桌上,歪歪斜斜、神色不动,而一点红则在丐帮弟子砍向布帘的时候,心脏不由跳了一跳。
“啊呀,真是浪费。”闻得动静,老不正经侧了侧身,正巧见到半截窗帘坠落在地,根本没有半点腥血。晚风通过半开的窗户吹进屋中,却无半个人影,而这厚重的窗帘后面,竟只不过放的皮靴罢了。
南宫灵面色变了变,沉沉地看着满脸无辜的盗帅,而后者依旧一副恍然不知的模样,安静地回视着他。
“窗外值班的弟子是谁。”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南宫灵沉着脸问道。
一旁的八袋弟子颤了颤身子,连忙回答,“是济南天官庙的兄弟。”
“很好,很好!”南宫灵冷面厉声显然怒极,“带去公孙护法处,家法伺候!”
“遵命!”言毕,八代弟子抱拳躬身,逃似的一掠出窗,很快外头便响起了叱咤之声。
而南宫灵则转身面对楚留香勉强一笑,“小弟还有要事在身,今日只好就此别过了。”
楚留香咧着嘴,笑嘻嘻地摆了摆手,却并不爽快告别,“难得凑到了一起,你这半个主人怎也不邀兄弟我饮上几杯?”
南宫灵闻言忽而大笑,“怎会怎会!小弟本打算如此,奈何方才一乱、忘了干净。也就这两天里,小弟定来奉请,还望红兄也务必赏脸来聚!”说罢,他手上一提,插在鞋上的短剑又飞了起来。原来,在那剑柄之上,还系了根乌金打造的细细长链。
青年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直到窗外呼啸又起,一声接着一声渐渐远去,一点红才冷冷开口,“我从不喝酒。”
“厄?”盗帅些微一愣,很快便了然明白,“因为杀人?”
一点红深深看了楚留香一眼,点头道:“酒能使人手颤心软。”而他是杀手,绝不可有妇人之仁。
“适量无妨,你也不是无时无刻都要杀人的。”楚留香淡淡一笑,前生他虽嗜酒,除了应酬之外,没事也爱和几个损友混着喝上几杯。只是从不会喝道没了神智,南北不分,而任务之前却是丁点不沾的。
荆蔚自认如此,而一点红的神色却有些奇怪,他顿了一顿,视线落在开启的窗户上,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瞧那姑娘真的走了么?”
老变态全当没注意到,从容地指了指另一扇窗子,“不仅是鞋,连袜子都穿不得了。”
“哼,不过是双袜子罢了! ”少女从窗帘红走了出来,雪白的袜子显然沾满灰尘。方才,她故意脱下靴子露在帘外,然后从房檐下溜入另扇窗子,躲入帘中。这个举动,自是利用了他人思考的盲点,算准南宫灵必定认为她已拖窗逃走,不会在房中继续搜查。
楚留香不置可否,黑衣少女却走到他的面前,瞪眼瞧了半晌,“那南宫灵是你朋友,我却与你素昧平生,你不帮他反来帮我,这究竟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帮你而不帮他,自然是因为我对你还有所图求。”老变态轻笑着,答案了当直接,竟丝毫不给少女面子,“你莫不会以为我是个乐于助人的活雷锋吧。”
“活……什么?”扑捉到奇怪的字眼,少女一愣。
“厄,”自知失言,老变态只得胡乱瞎扯,“听说有个人将助人为乐当成事业,最终为救人而死的英雄,叫这个名字。”
“傻子。”中原一点红想也不想地作出评价。
“哈……”荆蔚看看天花板。一点红同学,如果放在现代,你这话说出来就算全人类心里都会赞同,也还是会被公众唾弃的。也不想想当年读小学的时候,每年3月5日去街上和保洁工人抢活计的时候,一个个小屁孩冷都冷死了,还不都得装出心甘情愿、兴奋光荣的模样?
两人一个跑题一个脑子不在线路上,若非黑衣少女执着地将话题拉了回来,也不知会跑到那里去。
“你想要我做什么?”少女警惕地开口。
“你不用这么紧张,”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发觉身边那人有些尴尬,干笑几声表示安抚,“我想知道那封信的内容。”
“信?”
“信。”盗帅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注定见不着里头的笔迹,若能听听倒也算个补偿。”
少女冷笑一声,缓缓说道:“若我也未瞧见过呢?”
盗帅无奈摊手,满不在乎地耸肩说道:“那也只能认命。”
小小捉弄没能如愿得逞,少女心中不免憋闷,随后似乎突然想到些什么,却又老老实实地给了回答,“一别多年,念君丰采,必定更胜往昔,妾身却已憔悴多矣,今更陷于困境之中,盼君念及旧情,来施援手,君若不来,妾惟死而已。”
“然后呢?”果然和猜测中的八九不离十,得到确认,盗帅满意地颔首笑道:“总不会连个署名都不留个吧。”
少女瞪了他一眼,嘟嘟囔囔地说道:“署名是个‘素’字。”
“素……呵,果然是秋灵素。”
“你认识她?”站在楚留香后侧不远、一直甚少说话的一点红淡淡问道。
“倒不是认识。”楚留香缓缓呼了口气,刚从怀中掏出画卷,就听到一个嘲讽的声音。
“原来名震天下的楚香帅,不但会说笑,也会说谎。”白玉魔斜斜倚在门口,手里却多了个灰扑扑的白布袋。
“我倒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早已察觉门外动静,楚留香倒没丝毫异样。反倒是黑衣少女脸色大变,向后退了半步。于此,盗帅扫过白玉魔手中布袋,微微凝眉。
白玉魔见状冷笑,“我家帮主早已算定他还在这里,只是碍着你楚香帅的面子,所以暂且避开,现在他既已现身,你……”
“你们不必看他的面子!”黑衣少女断声喝道,“我和他毫无关系!”说罢,便从窗户飞身掠出,可想而知,接下去的自是一番嘈杂,继而渐渐远去。
眼看少女头也不回地冲出重围,楚留香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他懒洋洋地看向原地不动的壮男,呐呐说道:“跑都跑了,你怎的还不追?”
“因为你比那小子更和我心意!”白玉魔从灰袋中取出件黑色的奇形武器,厉声喝道:“桥归桥、路归路,你纵然认识南宫灵,我白玉魔却不认识你。你得罪我,让我掉了那么大的面子,他妈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虽然知道白玉魔话中的含义并非自己所想,老变态还是被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看了看肉呼呼的壮汉白玉魔,又瞧了瞧身材结实、肌肉紧致的中原一点红,心有戚戚然地朝后者身边靠了靠。
结果,他不动还好,这一动却让一点红误会了意思。中原第一杀手沉默地向前迈了一步,猛地抽出插在死蛇身体上、深陷入地的断剑,平静地说道:“由我做你的对手。”
楚留香傻了一下,而白玉魔则看着那断了剑尖的长刃,讥笑道,“就这断剑?”
一点红表情不变,沉稳回答;“就这断剑。”
12、断剑厉锋
楚留香傻了一下,而白玉魔则看着那断了剑尖的长刃,讥笑道,“就这断剑?”
一点红表情不变,沉稳回答;“就这断剑。”
“可笑!你若手持完剑或许还能和我争上几式百招,但拿着这块破铜烂铁,却是找死!”
对于白玉魔的嘲讽,一点红并没动怒,他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用这把断剑依旧能和你争上几式百招,但你若和他对上,则连一招半式都使不出来。”
“口吐狂言!就让你们看看这‘追魂如意钵’的厉害!”白玉魔恼羞成怒,紧了手上兵器就朝楚留香的位置狠狠砸下。这奇怪的兵器似钩非钩,似爪非爪,握手处如同护手钩,带着月牙。黑黝黝的杆子却如狼牙棒,带着无数根倒刺。顶端却是个可以伸缩的鬼爪,爪子黑得发亮,显然带着剧毒。
换作任何一个武痴,看到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武器必会觉得有趣好奇,但荆蔚却对繁杂的兵器极不待见,对他而言,拿根鱼线都能比这莫名其妙的东西舒服利索。
然而一点红却是土生土长的江湖人士,在看到这个武器的时候他眼神一闪,虽然很想进一步了解楚留香的武功到了怎样一个境界,察觉的时候已经划开长剑,挡在他的面前,“我说了,你的对手是我。”
看出杀手的好奇之心,盗帅低低一笑,一手撑头、一手把玩手中画卷,俨然一付看戏的势头。不要门票的型男现场秀,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看得到的。
一点红的剑法不仅精准更是有力,他出手仅是一指,断面正巧卡在兵刃侧面,看似轻巧却既重又沉,生生将白嫩大汉撞得退了几步。白玉魔这才重新看待这个断了利器的用剑高手,他怒吼一声,下一刻已递出数招,每一式都怪异绝伦。忽轻忽重、时巧时沉,变化多端却也收放自如,就连旁观看戏的老变态也不禁吹了声口哨。
反之一点红,则完全没有和自己过招时的强硬凌厉,他处处躲闪,断剑也多用于隔挡,并不急于出手强攻。黑色的身影在不大不小的空间错步回避,却也不忘回上几招灭灭对方的势气。看着面前身子结实硬朗,宛如猎豹一般矫健有力的男人,老变态不觉咽了咽口水,缓慢地舔着发干的嘴唇。
嗜武成痴!惹火勾魂!唔……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留香无奈地摇了摇头,赶紧收回视线展开画卷。看不得看不得,得扫两眼女人的照片来平息欲火……那么久没发 泄,一不小心“站”起来可就麻烦了。
当然,老变态那可耻的命根子还不至欲求不满到看两眼帅哥就“昂首起立”的地步,但他还是低头看起画卷来。倒不真为“修生养性”,而是琢磨着在听过信件内容之后,或许能从中到瞧出点意外的线索。只可惜他方才打开,尚未来得及细细观赏,便觉两道撕裂般的强风贴地而过,紧接着,方桌便缺胳膊少腿地塌了一地。
伟大盗帅的尊屁狠狠地和地板来了个亲密的热吻,整个落坐在地上。
“擦……”老变态差点爆了出口,他临危不乱,以杀手连刺做掩护、微微侧身,闪到一点红身侧。随后手上一提,展开的画卷顺势收回,貌若天仙的女子在劲风中颤抖了一下,完好无缺地被卷了回去。
只是这一瞬,却也足以让屋内之人看了个清楚明白。
“哈哈哈!!你将任慈老婆的画像藏在怀里做什么?”白玉魔怪异地大笑道:“没想到堂堂楚香帅,也会打一老太婆的主意!”
老变态闻言一愣。
我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样的狗运,足够去买六合彩的了!
他心里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抓了一点红的手腕,没让他继续向前。盗帅似动非动,一脚踢在白玉魔的身上,也不管他是否已被搞得狼狈不堪,直接将人踹到墙上、支了几道劲风顺便将穴道给点了。
一天之内,毫无还手余地被制下两次,白玉魔又惊愕又愤恨,他狠狠地瞪向面前的男人,却发现对方压根没搭理他。
“秋灵素原来嫁给了上代丐帮帮主任慈,果然是地位尊贵、名声显赫,比西门千等人强上百倍。”也不管中原一点红没头没尾是否听得懂,楚留香抖开画卷笑着说道。画上的女子依旧亭亭玉立、优雅动人,就连历来表情少少的闷骚杀手也不免看得直了眼睛。
果然是个直男啊……老变态在心里哀叹。
“中意?”盗帅可以凑近,低笑地问道。
一点红微微一颤,缓慢地移开眼神,“是个很美的女人。”
“送你了。”楚留香勾勾嘴角,没有否认。他将画卷递到一点红手上,走向墙边的白玉魔,近在咫尺站定脚跟。
“还请白前辈告知在下,任夫人秋灵素现在何处?”
“你他妈……秋灵素?”被忽略的白玉魔本要破口大骂,突然察觉对方语句中的违和,愣了会神,“你傻了吗?谁告诉你任慈的老婆叫秋灵素,她明明姓叶,叫叶淑贞!”
盗帅神色一动,微微点了点头,“很好,那么叶淑贞在什么地方?”
难怪从没听说秋灵素,果然是改名换姓……所来她昔日恶名远扬,若不改头换面怎又能嫁给江湖中的显赫人物?
唉……“死于安乐”果然害人。
“嘿,妙事妙事!”白玉魔一听就来劲了,他讥讽地说道,“盗帅楚留香居然打起寡妇的主意!只可惜人家和你这想吃天鹅肉的拉蛤蟆不同,洁身自好得很!”
楚留香闻言也不理他,拍了拍一点红的肩膀、无所谓地说道:“看来你也不知道,我去问问南宫灵那小子好了。”
白玉魔冷笑道:“你以为他会告诉你?”
“终归是会的。”盗帅的声音轻快、吐字清晰,显然心情变得不错,“若没猜错,以小姑娘那烈马般的性子,想必已经送上门去了。”说罢,他扫了扫垃圾般堆在墙角的男人,笑得有些没心没肺,“只是我方才一高兴,没留神踹重了些许,一会您穴道解开可能不太好受。”
“你……什么意思!?”白玉魔面色一黑,声音不免有些颤抖。
“字面意思。”老变态狡猾地笑了笑,“也不至无可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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