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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却是坐在少女当中的人，他身上的红衣早已被一位少女拉开，露出洁白如玉的胸膛，他却混不在意，和另一个少女调笑；他手中虽握着酒杯，口中却喝着别人送来的美酒，洒脱风流；他眉目神情仿若一位世家子弟，在秦淮上挥金如土，众芳环绕。

　　　　段誉怔怔地望着他，好似从未见过他一般，原来此人，正是东方！

　　　　东方早在段誉出了房门就听到了响动，此时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失了兴致，想起了令狐冲得知他并非女儿身时的情形。他挥挥手让众人退下，见段誉已走进水榭，也不起身，懒懒地靠在座椅上看他。

　　　　段誉看到刚才的情形，哪还不明白东方并非女子，只是这人的风致令人着魔，让他忍不住想要走近细瞧。他听到自己开口道：“东方，我来喂你喝酒好不好？”

正文　第十四回　心动

　　　　东方听到段誉如此说，诧异地挑了眉，但看到段誉面色微红眼泛桃花，哪还不明白他是一时痴迷没转过弯来。东方心中戏谑，飞了个斜眼给他一边笑道：“好啊。”

　　　　段誉早被东方的风情迷昏了头，心中虽想着东方此时怎地突然魅人起来，仍旧忍不住执了酒壶为东方倒酒。有诗曾云“葡萄美酒夜光杯”，但此时在段誉看来，再香甜的酒，再漂亮的杯子，也比不上东方的一颦一笑，他肌肤如玉，十指纤纤，握着酒杯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好看。

　　　　一阵凉风袭来，段誉打了个颤，他觉得自己很唐突，原先以为东方是位姑娘，便在心底不自觉地怜惜于他，就是知道他武功高强，处事不羁，也还认为他那是江湖儿女自有一番风度，现下想来，却是自己错把须眉当巾帼。当下便期期艾艾的开口道：“东方……少侠，我原是有眼无珠，给你赔个不是。”说罢便红着脸做了个揖。

　　　　东方心道：“这呆子却是老实，只是性子和他老子一样最爱美貌风流的人物，我且耍他一耍。”便开口道：“我自小便是充做女儿养的，你把我当做女子也没什么稀奇。”

　　　　段誉张口结舌，他从小只是看些《论语》、《易经》之类的正经书，不至于张口“之乎者也”，也算得上是个有些迂的小书呆。他在江湖上混了几天，也没弄清楚世间险恶，总以为这世上的事情多是有道理可讲的。听到东方如此说，顿时不知是怎么情状：若说东方是受害人，可他明显乐在其中，便是段誉误会他也从不辩解；若说东方是自愿，再怎么想也太匪夷所思，东方并无甚女儿气，只是容貌秀丽，身段有些纤细罢了，估计也是娇生惯养之故……他从来想不到有人曾因练了绝世神功而想成为女子，因此并不排斥女儿状。

　　　　东方见段誉不知说什么好，但心中却无甚恶念，不由想到：“怪不得都说读书人呆，果然这人别有一番趣味。”他轻轻一笑道：“那你今后会不会瞧不起我？”

　　　　段誉见东方笑了便知东方只是戏耍他，也不生气，伸手拭了拭额上的汗道：“东方贤弟，你勿开为兄的玩笑了，我……”话还没说完，便被东方一袖子抚开骂道：“你这呆子好不知羞，原先叫我东方姑娘也就罢了，如今得知我是男儿身，又未序齿，何来兄弟之说！是了，你那些姐姐妹妹也是随口叫的呢，看来你原本就是个油嘴滑舌的轻浮之辈！”

　　　　段誉急忙分辨道：“并非如此！我今年十九，虚长你几岁，认识你那么久，叫公子少侠的称呼未免太过疏远，我只想你是江湖中人，并不在意这些。”

　　　　东方道：“江湖中人也没个个都称兄道弟！想与我打交道的人那么多，大都是不怀好意之徒。你原先不也是为了你的妹妹们才勉强与我结识？恐怕在心里不知骂了我几百遍呢！”

　　　　段誉急的脸都涨红了：“从未有此事！我与你相识本就是缘分，你又是如此人物，我倾慕你还不及，又怎会在心中骂你呢！”

　　　　东方支着下巴：“那你倒说说看，是怎么倾慕我了？我细观你对美貌女子总是别样照顾，原先你以为我是个女儿家，心里无非也是想些龌龊事罢。”

　　　　段誉道：“我指天发誓！从未对任何人女子有过龌龊的想法！”此时他突然想到在石室内中了阴阳和欢散时曾欲对木婉清不轨，脑子里也想了些东方之事，暗暗对自己道那是中了邪毒之故，况且东方本是男子，又怎么能作数呢？于是更加理直气壮：“段誉虽然不是什么顶天立地之人，但也是个君子。男子汉大丈夫本应怜惜些女儿家，并不因有什么念头。”

　　　　东方道：“狡辩！你被囚的那几日，对守门的侍女细声细气，对送饭的婆婆却冷淡得很，难道不是因为婆婆年老色衰之故？”

　　　　段誉大喊道：“冤枉！那送饭的婆婆对我很是不耐烦，动辄口出秽言，我念她年纪大了并不与之争吵，莫不是躲远点也有错？”

　　　　东方渐觉无趣，打了个呵欠道：“恁得啰嗦做甚！你今后叫我东方便罢！少来什么哥哥弟弟！”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段誉望着他的背影怔了一怔，心道：“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呢……”

　　　　第二日午时，段誉体内多股内力又开始作乱，让他浑身奇痒难忍，颈上青筋都暴了出来，东方得知后将他拖到院子里带着他走了几回凌波微步才略减烦闷。东方道：“身子涨了多跑几圈，将身上内力用尽便是！”也不说要跑多久，显是不太耐烦。

　　　　段誉心头虽有些委屈，但这法子委实管用，他也只得在院子里把凌波微步练得无比纯熟，直到晚间太阳快落山，他才慢慢停下。凌波微步多耗内力，更耗费了不少体力，他浑身酸痛，像从水里捞出来似地，一瘸一拐的回了房。

　　　　吃了晚饭好容易有了些力气，段誉就开始觉得身上粘腻难忍，又有不少汗味，他未免讨嫌就在井中打了盆水擦了擦，才小心出了房门，向守在院门口的一位侍女问道：“这位姐姐，请问浴池在何处？”那侍女知道他是大理世子，也是东方的客人，便指点他去后院沐浴。

　　　　段誉道了谢便往后院走去，边走边想：“这别院有些大，上回来不知是住在哪里？那位侍女姐姐指点我去沐浴，也不知有无干净的衣物可换……”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往浴池走。

　　　　走到侍女所言的位置，看到了一座木屋，木屋周围种了些墨竹在晚风吹动下婆娑。那木屋并无装饰，只一扇门，在高处开了两个小窗，隐隐冒出些许热气来。段誉心动之下急忙走了进去。

　　　　打开门后他才看出这木屋中心有个大浴池，周围都用屏风围好，听到里面有汩汩水流之声，想是哪里有热水引进来。待将身子浸入水中段誉才呼了口气，这段日子他真是没好好休息过，今日终于能安心洗个澡好好放松一下了。

　　　　********我是忍住《笑傲江湖》没忍住“浴池相见”的天雷狗血的分割线**********

　　　　浴池里热气腾腾，云雾缭绕，段誉在这种舒适的气氛下慢慢睡了过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几名侍女端着盘子随东方来到木屋。东方听到浴池内有一人呼吸，又见屏风上搭着几件衣服，便知段誉在里面，他皱皱眉，绕过屏风，看到段誉靠着石壁睡的正香。东方转身正欲离开，转而想到若是段誉一直泡在浴池，自己还一直不洗澡不成？他便对侍女点点头，张开双臂让她们服侍更衣。

　　　　浴池里虽一直放着热水，此时却稍稍温了，东方也不在意，自顾清理头发，段誉一醒来就看到了这样的美景：东方的肤色本是白若玉兰，现下被热水泡着微微透红，他背对着段誉，背上的肩胛骨美如蝶翼。段誉心头一动，想到这莫不是众人所说的蝴蝶骨？水珠顺着东方的脖颈往下滑，段誉的眼神也跟着水珠往下，滑过漂亮的脊背和纤细的腰肢最后没入水中。

　　　　东方挽好头发转了过来，看到段誉灼灼的眼神道：“不是有句话叫做非礼无视吗？”

　　　　段誉笑嘻嘻地答道：“都是大男人怕什么？被我看看还能少了你几斤肉不成？”说着便朝东方靠了过去，坐到了他身边。段誉细瞧之下才发现，什么叫做冰肌玉骨，东方皮肤上真真是连个毛孔也不见！

　　　　东方靠在石壁上眯着眼，并不搭理靠过来的段誉，段誉想和他亲近，又怕唐突了他，也只得坐在一边不出声。

　　　　段誉心想：“东方弟弟真是细皮嫩肉，平日里一定是娇惯的紧，不过若是我，也是不忍心让明珠蒙尘，定会好好待他，这样的风姿绝色也不知将来会迷倒多少小姑娘。”却不料东方此时也在想：“这呆子长得像他娘一样琼鼻菱唇，无甚男子气概，真是个小白脸。”【注：东方原先只对令狐冲、杨莲亭那样的沧桑型、体格健壮型帅哥感兴趣。】

　　　　泡了一会东方转过身用双臂扶住池壁对段誉道：“拿巾子给我擦背。”段誉自然而然地拾起池边托盘上的白巾，为东方擦起背来，并不觉东方支使他有什么不对。擦着擦着，段誉终究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东方的蝴蝶骨，口中道：“这蝴蝶骨美的紧，我想也能长一副。”

　　　　东方斜睨了他一眼道：“你背上也有，只是自己看不到罢了，再说好好的男儿，要什么蝴蝶骨！”段誉闻得东方之言有些委屈：“男儿怎么不能有了？你不是也有嘛。”

　　　　东方问道：“擦好了？”段誉言是，东方手一伸，屏风上的衣物便如受到牵引一般飞了过来，他脚尖一点，裹了衣物对段誉道：“你继续泡你的蝴蝶骨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正文　第十五回　国师

　　　　东方得知段誉先吸得了灵鹫宫几位宫人的大部分内力，后在万劫谷吸得了段延庆、黄眉僧、叶二娘、南海鳄神、云中鹤、钟万仇、崔百泉等高手的部分内力，回到大理疗伤时又吸得了段皇帝与段正淳的小部分内力，体内真气之厚、内力之强虽不说是当世无双也是绝世少有。

　　　　段誉练过的功夫只有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若是靠凌波微步消耗内力，他早晚都要走火入魔，现在只是暂时压制住，而段皇帝与段正淳用一阳指为其疗伤，更是饮鸩止渴。若要解决有两个办法：一是由高人指导他导气归虚，将内力炼化后顺入五脏六腑，而不只是盘踞在檀中穴与丹田；二是有人将他体内的内力吸出，他自然不会再走火入魔。

　　　　东方打的自然是第二个主意，他让段誉用凌波微步消耗内力收效虽微，但也可保段誉性命无忧，待到段誉将体内真气理顺，他再吸收起来才叫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三日东方看日头差不多，便主动去找段誉，见他已在小院内使着凌波微步转圈，身姿飘逸足下生莲，倒是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段誉见东方过来找他急急凑了过来道：“你来看我吗？你教的法子真好，这么走起来胸口是不怎么涨了。”

　　　　东方道：“凌波微步精妙无比，你多练练自然理会得了好处。我本想着若是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既然告诉家人练了逍遥派的功夫今后还是收敛些。你若今后再吸得别人的内力世人自会以为你练了丁春秋的化功大法，段皇爷若是出面辟谣，说你练的是北冥神功，逍遥派可就不安宁了，要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段誉一愣，问道：“逍遥派和那琅嬛福地还有你们灵鹫宫究竟有什么关系？”

　　　　东方道：“我师祖将掌门的七宝指环传给了我师伯无崖子，我师父天山童姥出去自立了门户，便是那天山灵鹫宫。无崖子与李秋水成亲后在琅嬛福地住过一阵，生了女儿不久两人闹翻便各自出走了。”

　　　　段誉低声道：“李秋水前辈，便是那，那玉像么？”

　　　　东方嗤笑一声：“那是自然。男人痴心起来便是冰块也能捂化了！你看他们二人同住时好得如蜜里调油一般，那玉像十有八九便是无崖子为李秋水所雕，可之后说翻脸就翻脸，李秋水叫你杀尽逍遥派之人，显是六亲不认了。”

　　　　段誉心道：“神仙姐姐真是可怜，如此美貌却被人辜负了，她说要杀尽逍遥派中人，只怕是被那无崖子伤了心。”他却不想，普通女子伤了心却做不出养面首百人又择人另嫁的事情来。

　　　　据传逍遥派乃是慕容龙城所创，他为了复国，找遍天下才良材美质才收了巫行云【注：天山童姥】、无崖子、李秋水、李沧海四人为徒。这四人天资奇高，却都只学了他一部分本事。无崖子风流潇洒才华过人，不但武功高强，琴棋书画奇门遁甲更是无一不精，巫行云与李秋水都心系于他，为了他争风吃醋。谁想他却爱上了当时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师妹李沧海，逍遥派的纷争由此而起。【注：李沧海嫁给了慕容龙城的儿子，就是少林寺那个超级牛X的扫地僧，然后生了慕容博，她的孙子就是慕容复；李秋水和无崖子同居生了李青萝也就是王夫人，李青萝生的王语嫣就是李秋水的孙女。李沧海和李秋水是姐妹，所以慕容复和王语嫣是表兄妹……OTZ，这关系太复杂，天龙八部整个就是逍遥派众人的演义啊XD！……咳咳，不好意思我吐槽了……】

　　　　这些前人之事在东方看来不过是白云苍狗，情情爱爱最后也只是一场空。他摸了摸段誉的脉，自觉时候差不多了，便叫段誉在他对面盘膝坐下，心道上辈子我为了练就绝世神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现在倒因为这呆子占了便宜，还叫段氏欠了我好大的人情，莫不是真有人命天定之说？

　　　　东方用左手拇指掐住段誉右手虎口，又在他檀中穴上打了一掌，段誉体内真气激荡，东方乘机运起北冥神功。段誉只觉筋脉之中的热气全往右手游走而去，先是如涓涓细流，之后却如汩汩泉水，胸口的烦闷渐消，他高兴之下更是全身放松，随东方任意施为。

　　　　过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东方才停了下来，自觉多了十几年功力身子都轻了不少，对段誉道：“我替你疗伤之事你且保密，若是有人问起你只说身子大好便是了。”段誉早就喜地咧嘴：“你说什么我都听！现在可是舒服多了，胸口也不涨了！”

　　　　东方心道：“这呆子天资虽好，一下子多了近百年的内力，经脉和上下丹田自然吃不住，我且在他身边跟着，两年之内必将这百年内力归为已有！”原来内家功夫向来讲究内力精纯，东方只练了逍遥派的内力，若是吸得其他人的内力必然会变得驳杂不纯，反而不美，倒不如慢慢吸来炼化。

　　　　如此几日东方自觉无碍，便携了段誉上路往天龙寺去。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但大理百姓叫惯了，都称之为天龙寺，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寺有三塔，建于唐初，大者高二百余尺，十六级，塔顶有铁铸记云：“大唐贞观尉迟敬德造。”相传天龙寺有五宝，三塔为五宝之首。

　　　　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于全国诸寺之中最是尊荣。每位皇帝出家后，子孙逢他生日，必到寺中朝拜，每朝拜一次，必有奉献装修。寺有三阁、七楼、九殿、百厦，规模宏大，构筑精丽，即是中原如五台、普陀、九华、峨嵋诸处佛门胜地的名山大寺，亦少有其比，只是僻处南疆，其名不显而已。

　　　　段誉一路在马背之上，遵从东方指点，镇制体内冲突不休的内息，随着东方来到寺前。这天龙寺乃段氏常到之地，当下便有小沙弥进寺内去通报。

　　　　不过片刻那小沙弥就返回邀二人入内，段誉本想立刻进去见段皇帝，但又顾着东方不好先行，面色不由带出点来，东方看他着急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这几天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段誉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想让伯父放下心，我让他担心许久实是不孝。”

　　　　殿前迎二人的却是位高僧，法号本因，段誉是大理皇室将来的嗣君，天龙寺便格外重视。若按辈分，段誉当称其为叔爷爷，不料本因先开口道：“出家人既不拘君臣之礼，也不叙家人辈行，我二人以平等礼法相见即可。”

　　　　段誉从善如流，双手合十道：“大师慈悲。”

　　　　一旁东方也见礼道：“方丈好。”

　　　　本因点点头，引二人入殿，向段誉道：“今日大雪山大轮明王来我寺讨求经书，为便宜行事枯荣大师已为皇爷剃度，法号本尘，待退了强敌之后皇爷自会还俗。”

　　　　段誉听到段皇帝剃度猛的一惊，后又听到可以还俗才放下心来，不由在心里嘀咕：“那大轮明王不知是何许人，若是求经书当知佛法无边，何必执着于天龙寺？”他却不知大雪山大轮明王名为鸠摩智，尊为吐蕃国师，吐蕃国上下均信佛法，其势力非同一般，他在慕容博生前与其交好，曾偷偷进入还施水阁学了部分小无相功及少林寺众多绝技。此次他来天龙寺实是为了夺取六脉神剑，其余切磋佛法、慰藉先人之语不过是借口罢了。

　　　　段誉正往牟尼堂走，本因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