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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梅问雪-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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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里俱是喊杀争斗之声,刀剑上反射着寒光,惨叫嘶号之声不绝于耳,将肃杀冰冷的夜色渲染得格外凄凉。中年男子站在船头,身后列着近百名身着黑色紧身鱼皮水靠的汉子(水靠就是现代意义上的潜水衣。古人用鱼皮、海蛟皮或鲨鱼皮制作的连体潜水服,表面光滑且保暖,可以在水下游的更快且时间更长),各个身材短小精悍,腰间皆是携着各式奇形兵器,手臂和腿上俱无半根毛发,面颊上除了明显肉眼可见的水锈之外,连一直微微眯着的双目都是红的,一眼便知是水中的高手。中年人在船头站了一时,看看情况,觉得已是时候,便微微点了一下头,忽然间右手略略一抬,与此同时,身后的近百名汉子就如同江鱼入水,一个猛子便自大船上扎入水中。明明是近百人同时入水,却不但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就连水花,都不曾溅起多少。
中年人看着不远处的水面,淡淡道:“能够在短时间内调集这么多船只集中在这片水道上,两江严家,倒也果然颇有能力,难怪能够有手笔在暗地里偷贩私盐,且又没有其他势力介入,分一杯羹。”
身后一名劲装打扮的三十余岁男子道:“严家不仅偷贩私盐,且又把持了两江对外航运,自己还有渔场,兼做着走私的生意,想必多年来,早已积攒下大笔银财,富庶得紧。”
中年人轻轻一笑,眼底寒光闪烁:“若是三年前,我们自然不能轻易动这江家,可如今我天一堂发展到眼下,声势已壮至如斯,麾下兵强马壮,我沧冥子手底执掌的玄门一处,放眼江湖中,于水上已再无敌手。。。堂主有令,严家资财六成运往总堂,其余四成,便留下作为日后在两江发展之用。嘿嘿,两江严家。。。以后,没有严家了。”
正说着,远处已有十数条船忽然显现出渐渐下沉的模样,却是方才那近百名大汉已在水下凿穿了船底。周围数十条大小不一的船只仿佛极有默契一般,迅疾围拢而上,玄门弟子谙熟无比的操舟驾船本事,在此时便显现出来,不过三五下配合变阵,便已形成了声势,将那十余艘船舶拢住,随即船上便有人抛出精钢抓钩的绳索,纷纷朝着离自己最近的敌方船只甩去。
数十条极粗的绳索在夜幕下划出整齐的弧线,精确地落在了船只上,牢牢钩住了各自的目标,几乎与此同时,无数黑影腾身而起,脚下点着绷直的绳索,迅捷无比地朝着对方的船只纵去。那绳索极粗,里面还绞缠着一些特殊物品,瞬时之间,寻常刀剑却也砍它不断,只用了片刻,已有近三百人沿绳纵到了对方的船上,登时便互相砍杀在一处。
中年人眼看着严家有十余条船前去援助,却又被已方几艘船只拦下,双方各自厮战在一起,不禁冷笑道:“的确,严家是两江水霸,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可惜,若是这龙太强,那蛇也就不得不低伏。。。我玄门众人,大多出身沧浪岛,常年研习的便是海中水战之术,天生就是这水里的蛟龙,海里尚且如此,何况江中?严家虽也颇有些本事,却终究也要灭于我手。”
天上雪花飘飞,江面上甚至已有了极微薄的一层冰凌,中年人身后的劲装汉子突然手腕一翻,就见一道寒光掠起,夹杂着一声惨哼。夜色中,一蓬鲜血溅落在船上,然后就听扑通一声水响,似是有重物落水所发出的声音。
剑上有一痕血迹,劲装男子缓缓收了剑,面色冷冷,满是杀伐之气,中年人见状,微微笑道:“所谓严家,亦不过是一群水上的匪类罢了,这些年来,虽然在明面上削减了黑道上的买卖,开始渐渐做起白道生意,却也不过是装模做态,暗中照样还兼做着河盗的生意,谋财害命,私下犯禁,以暴敛资,我天一堂要夺其基业,自然没有什么不好。”
他身后的劲装汉子道:“若非如此,临行前堂主也不会下令,任凭门主施为,勿论生死。”
中年人冷笑道:“不错,咱们既是身在江湖,手上就自然不免沾染血腥,可若无故取那些清白之人的性命,也是徒惹杀孽,总有报应,但眼下既是对这些人,杀了又有何妨。”
劲装男子道:“严家吃两江水路买卖这一碗饭,不论是输运货物,还是客运等其他相关产业,都极为获利,尤其是暗中贩运私盐的生意,更是……”
他话只说了一半,便被打断,中年人皱眉叱道:“此事休得再提!堂中向来不沾这等明令犯禁的生意,贩运私盐确是可牟暴利,但你也要有胆与堂主提才是!莫要昏了头脑,让银子迷了心神。”
劲装男子想起玉座上那人驭下之严,心中一凛,登时便打消了念头,垂手静立。中年人重新看向不远处江面上的战况,但闻水面上惨呼连连,已有二十余条船沉进江中,水面四处可见漂浮着的尸首。
大局已定。
严家虽还有不少人拼命抵抗,但局势已然明确下来,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中年人不再立于船头观战,转身往船舱内走去,江面上哀号之声连绵不绝,但他却恍若未闻一般,依旧面色自如地徐徐移步,向舱内走着,在不远处的惨呼和刀光剑影的起伏间,稳稳开口,对身后跟着的劲装男子道:“自此,两江水路,便是我天一堂独揽之地。”
番外。 人面桃花相映红 。。。
又是一年春来早。
青年倚坐在躺椅上,闲闲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卷。
左手修长的手指执着书身,另一只手则偶尔拈开一页纸张。宽衽长袂的石青缂袍上绣着夺珠的五爪金龙,春日的风轻轻拂过,就吹动了那衣袖,上面繁复精巧的金纹在并不强烈的阳光下,泛着水波一样的淡淡柔光。
“父皇。。。”有奶声奶气的孩童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个粉团儿般的男孩穿着一身锦绣衣裳,迈动着两条短短的小腿,颠颠儿地就朝这边跑来,身后一群宫人则弯腰小跑着紧紧跟在后头,小心翼翼地盯住那小小的身影,生怕他一不留神摔了,直至见到男孩奔到了青年身旁,被青年抱到腿上,这才松了一口气,齐齐跪在地上。“。。。参见陛下。”
青年略抬了手,让众人起来,一边捏了捏男孩粉嫩的脸蛋儿,眉眼间俱是淡淡的闲适与慵懒之意:“吃过饭了?”
那孩子不过三岁左右模样,隽眉淡唇,肌肤如同雪团儿模样,容貌极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仿佛琥珀一般,清亮澄澈至极,闻言,便奶声奶气地开口道:“塬儿吃过啦。。。”
青年伸手摸了摸他头上柔软的黑发,道:“困了么。”
男孩仰头看他,小脑袋点了点:“塬儿困了。。。”
青年微微笑了笑,用手轻轻刮了一下那小巧的鼻子:“不在你母妃宫中午睡,倒跑来朕这里。”一面说着,一面让儿子坐在自己腿上,逗他玩耍。
又过了一阵,那孩子便渐渐睡了,青年见状,就将男孩递给旁边的宫人,吩咐道:“送大皇子回去。”又问了一句:“帝姬今日可好。”
宫人小心地抱起男孩,恭敬回话道:“回陛下的话,帝姬这几日服了药,眼下已大安了。”
青年微点了一下头,然后便重新拿起书卷,继续翻阅,众人静悄悄退下,片刻之后,周围就只剩下了青年一个人。
眼下正值三月,桃花开得颇好,几只鸟儿站在梢头,叽叽喳喳地渲染着这一片明媚的春光。此时天色倒也还早,不过是刚刚过了午膳时辰,日光金晃晃地十分明亮,却也决不至于刺眼,映在亭阁殿栏间,柔柔淡淡,却也别有一番春 色模样。四下里花木扶疏,因是刚刚三月,宫中并没有花开如繁锦的盛景,可此刻那一点桃绽初蕊,粉盈一片的景色,倒也是十分好看的。
青年慢慢翻着书,呼吸间,能够闻到桃花清淡婉约的香气,渐渐地,眼帘就开始觉得有几分重了。
男人站在此处时,就看见青年正靠坐在一张紫竹躺椅上,已是睡得沉了。
他缓缓走近,就见青年合着双目,两条长长的远山眉舒展着,平添了几分清峻的意味,一只手搭在躺椅的扶手上,膝头则放着本半摊开的书。
即便是以男人此时的修为,也不能这样接近而不被青年察觉,因此那人便睁开了眼,带着刚刚醒来所特有的一丝懒洋洋的意味,唇角轻勾,微微笑道:“。。。今日怎么有空闲过来。”
男人淡然微笑,声音十分低清悦耳:“前时回江南家中。。。眼下有一件事,我总要说与你知晓。”
杨柳千寻色,桃花一苑芳。风吹入帘里,惟有惹衣香。
男人膝 上横着一张古琴,十根修长的手指错落有序地勾滑过琴弦,带起萦绕耳际的空灵音色。
青年细细品着手中的香茗,眼见着男人眼睫微垂,目光专注地落在琴身上,修长的颈项略略弯成一道优雅的弧度,从手底弹拨出一段淙淙流水般的婉转。
悠悠淡淡,不可名状。。。
男人指尖一顿,结束了最后一个音,然后停了琴,转头对青年笑道:“我总还是不及师父当年的火候。。。那时年纪尚小,偶尔听了师父弹过几回,便自己也学着练了起来。。。师父说音律可以淬炼性情,于武学修为上亦有好处,如今想来,果然不错。”
午后阳光柔和,映得树影在他淡青色的衣袍上斑驳着流淌,青年看着他清隽淡笑的容颜,不觉心下温软一片,含笑道:“师兄,你弹得已是极好的。。。对了,方才你说有事告诉我,是什么?”
他从未见过当世有容颜可与父亲相比之人,但面前的这个男子,只是这样温温淡淡地微笑着,在他眼中,却已胜过了这尘世间软红十丈的绮旎。。。
男人微微颔首,温言笑道:“前时我回江南,家中又说起我成婚之事。。。想来我也已年过三十,也许亦是时候成家了。。。家中已为此事焦心了多年,因此我前时便应下了,只让家里选一个家世清白,人品温贤的女子,早日成婚就是。。。此事我已传信禀明了师父与师尊,眼下,便也与师弟你说知。”
他见青年神情骤滞,便淡淡笑道:“阿玄可是忽闻我如此,有些吃惊了?你去年方才弱冠,却早已有一子一女,师兄我已年过而立,若是再不成亲,家中岂不挂心。。。”
周围静得出奇,仿佛只有轻浅绵长的呼吸之声,青年握着茶盏的手越收越紧,突然间只听一声裂响,杯子已然被握得粉碎,馨香的茶水打湿了满手。
男人长眉略扬,眼底微带诧异:“玄?”
溅满茶水的手猛然抓住了男人的右掌,青年面色沉沉,琥珀般的眼中氲暗不明,只那么定定地看着对方,手上亦是逐渐收紧,死死攥住了男人的手,半晌,就听见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不允。”
男人微微怔住,阳光铺洒在漆黑的长发上,就染出一层淡淡的金色。青年看着他,深邃的眼底仿佛有着什么,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模样。。。“。。。我不允。”青年极慢极慢地说道,“我,不准你成亲。”
手被攥得几乎发疼,男人微蹙了一下眉心:“。。。玄?”
青年定定看着他,“以前我说过,日后,我会娶你。。。师兄,我不信你忘了。”
青年的目光太过陌生,那样的神情和语气,让男人隐隐地觉得心下微凛:“。。。幼时戏言,怎能当真。”
“戏言。。。”青年忽然轻笑了一下,深褐色的眼底却并没有任何笑意,“不错,那时我并不知此语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师兄,你知不知道,我自十三岁时知晓人事之后,便再不将你当作我师兄,而是就如同我爹一般,将你看做我父亲那样。。。眼下你还认为,那是戏言?”
“我不想你做我师兄,我要你在我身边。。。”
。。。。。。
“我等了太久,早已不可能放手。。。”
。。。。。。
“我已不是孩子了,这一次,也再不是戏言。。。”
。。。。。。
春日的风淡淡而过,夹杂着花香,吹开了花树下男人漆黑的长发。素青的广袂被风拂起,兜住一拢暗香,桃花盈袖。
一双有力的手臂狠狠箍在男人腰上,青年结实的胸膛紧贴住对方后背,一字一字地道:“想走。。。方才你我交手;你觉得;你能从我面前离开?除非你全力动手;让我伤重不能再动哪怕一根手指,否则我不允。。。我不信,你心中没有一分情意。。。你既已应过了我,就别想反悔。。。”
青年的话分明是蛮横的,然而他这么多年来却是早已习惯了,从小到大,他有什么时候是不曾依允着他的呢?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和青年之间会有一天出现这种令人不可置信的场面,这样万万不应出现在两人之间的情意;竟从那么久之前就已经被埋下,无数个日日夜夜,终于让它开出了畸形的花。。。
男人已不是曾经的清涩少年,因此尽管他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事实震惊了片刻,但眼下却也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只是沉默着,良久,才淡淡道:“阿玄。。。我,不可能应了你。”
青年箍住他腰身的手臂没有一丝放松的迹象,但面上却已渐渐冷峻,只低低笑道:“不,你会应了我。。。师兄,这么多年的日日夜夜,或许你只当我是兄弟看待,可你终归会是我的,因为在这世上,已没有人能比我与你更亲近,更相厚。。。兄弟,挚友,相知,这样交缠错杂的情谊,你怎么可能斩断,怎么可能愿意失去?”
那样经过时间漫长的沉淀而深入骨髓,植进血肉的感情,无论它究竟是什么,都已不可能抛弃,不可能分割。。。
这样的网,你,要怎么躲避?
那人的腰身分明微微一震。青年将面容埋进他披在身后的发间,嗅着那发丝上的淡淡香气:“师兄,你知不知道,我十七岁那晚第一次正式通晓人事时,心里想的究竟是谁?我心中并不愿如此,但身为天子,却有责任必须为皇家绵延子嗣。。。后来有了一子一女之后,我就再不曾碰过别人。。。”
“除了你,除了你花玉辰,我,谁也不要。”
风过,桃花纷纷而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师兄,你,要怎么逃?”
一百零二。 两江 。。。
西门吹雪放下帐子,又脱去了外衣,这才在床上躺下,睡在了外边。叶玄躺在大床中间,十分兴奋,一时之间根本没有睡意,只顾着不断与两人说话,将这几日在外的事情细细一五一十地说了。叶孤城也不打断他兴致,只任男孩絮絮地讲,直到听至一处时,才略抬了一下眉尾,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替叶玄盖严。直到渐渐夜深了些,叶玄才开始觉得累了,脸上现出几分倦色,不知不觉间,便也慢慢睡着了。
叶孤城见男孩终于睡了,这才静下心来,合上了眼眸。刚静静闭上双目后不久,一只微凉的修长手掌便忽然轻轻捉住了他安置在胸前的右手,叶孤城微启了眼帘,略侧过头,看向床外的西门吹雪,压低了声音,道:“怎么。”
两人中间的叶玄正闭着眼睛,呼吸有序,小嘴微张,兀自睡得香甜,西门吹雪亦放低了声音,沉声道:“。。。方才,你似是有些不悦。”
叶孤城微微扬眉,“何事。”话刚出口,忽想到了什么,于是便明白了对方意下所指,因此就道:“玉教主。。。玄儿尚且年幼,玉教主实是不应如此。”他这般说,却是由于方才听见叶玄将那日在房中,见到玉罗刹与人欢好之事无意间说了出来所致,叶玄年幼,哪里真正知道那是什么,因而虽是对那日亲眼所见之事又惊又奇,却也不晓得那是应该避人的,更不知道此事不该说与人听,因此在方才就统统都说了出来。叶孤城听闻玉罗刹却在一个六岁的孩子面前毫无避讳之处,兀自如若无人一般,与人肆意颠乱欢狂,且又在叶玄面前恣议自己与西门吹雪二人之间的帷幄私密之事。。。两相叠加,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已大怒,而叶孤城生性疏淡,虽不至于恚怒,却也多少会略有几分不喜之意。
西门吹雪向来与他心意相通,哪里会不知他心下会想些什么,于是手上轻轻握了握男人冰白的指尖,道:“他素来行事如此,你不要介怀。”
叶孤城回握住对方的手指,唇边稍扬了一下:“我并不曾恼怒。”
西门吹雪微微抬起上身,旁边隔着正熟睡的男孩,倾过身子在叶孤城的唇上吻了吻,低声道:“。。。嗯。”说着,替对方将被子掖严,又拢顺了男人散在绣枕上的发丝:“睡罢。”
叶孤城淡淡‘唔’了一声,重新合上双目,西门吹雪见状,又深深吻了一下他的眉心,这才躺回到榻上,静心入眠。
大殿中的装饰俱以简约为主,颜色亦没有明彩多妆,大多只用了冷冷淡淡的色泽,未有鄙陋,也不觉奢华,唯见一派隐隐的端穆矜重之意。
遥遥就见到四周连绵一路的建筑延连,沧冥子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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