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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后，庞德睁开眼，手掌微微一递，「这是我能做到最好的状态。」

　　　　索尔表情严肃地盯著那团几乎是完美平衡的三元素力量。

　　　　「三系魔法。看来今天我们得加课了。」

　　　　***

　　　　之后，庞德告诉索尔的故事是，自己原是三系魔使，并利用无数法石，土法炼钢地练起三系元素魔法。泡过图书馆后，庞德知道这个故事即便难以置信，却是没有违背这个世界对于魔法规则的认知。如此一来，他无庸透露「冥想」给索尔知道；透露与否，庞德决定谨慎以对。

　　　　但三系魔法却是不得不展露出来了。前次与戈麦斯的冲突，加上这次与放克的战斗，庞德再度感受到无法使用另外两系的限制。而要是以后使用魔法都得担忧被察觉而绑手绑脚，那么其馀两系的魔法练起来又有何用？

　　　　现在得到索尔大师作为自己的靠山，三系魔法或许就多了个理由说服世人这样的合理性，毕竟是大师学徒，一些特别优异的能力或许无可厚非。为了这个考量，庞德决定先把这个讯息透露给索尔知道，索尔看起来即便惊讶，但并无适应不良的情形；有了索尔的承认，说服其他人会更容易些。

　　　　而另外一个让庞德决定暴露的理由是，与理论卷轴所采的立场不同，索尔是赞同双系魔法融合的存在。换言之，索尔对于多系魔法的应用，该是有某种程度的研究才对。庞德在多系元素融合方面，至今成功的仅只有「促生咒」，但既然有一，就该有二。庞德如此深信。只是这种魔法尝试若无人引导，实在是件事倍功半的事，庞德自认天赋有限，资源就在自己眼前，若是不付出些冒险，又如何换来倾囊相授？

　　　　况且经过放克这件事，庞德有些了悟，「树大招风」也许是该担心，但在这个平民与贵族资源相差过大的世界，过于隐藏实力只是让自己错过资源。就像放克，若是那名导师能了解放克真正的实力，今日他所做的想必不是低阶利用，而是更深度的拉拢与合作了。

　　　　无论如何，这天庞德离开索尔的研究室时，口袋里不仅有给放克的卷轴，也带回另一卷无名卷轴，里头记载著索尔个人对于多系魔法的推论。然后，每周一次的会面变成了每周三次。

　　　　这时，庞德还不知一名大师亲传的弟子到底是什么概念。

　　　　***

　　　　隔天，泛德西城外东北方的一个河边零星小镇。

　　　　「应该就是这里，」庞德再度确认手中的卷轴，指了指眼前一间残破潦倒的屋子。

　　　　放克不由睁大眼，「里头真有人住？这可比你的屋子更破。」

　　　　庞德心底也有些存疑。刚才他们绕著屋外走了几圈，试图透过窗户看看里头的状况，但就像放克说的，这屋子屋顶破了个洞，窗户上的窗板半开半掩，看进去只能瞥见裸…露的石壁与残破的家具，实在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

　　　　「敲门吧。」庞德还是说。

　　　　「喔，」放克上前敲了敲门。

　　　　果然无人回应。

　　　　放克停了一阵又继续敲了许久，「没人。」

　　　　庞德想了想，提高声量，「请问有人在么？索尔大师让我们……」

　　　　还没说完，小屋脆弱的门板突地「砰！」地一声，看似被一阵风撞开，可下一秒放克却是急急扭身闪过，接著冲至庞德身旁把人抱起，用力一跃，瞬间跳出百米之外！

　　　　风中传出一个模糊的声音。「疑？」

　　　　被猛然一晃的庞德，终于看清那似乎是个快到不见人影的身形，因为自己原先站著的地方突地冒出烟尘，就像有人踩踏在那上头的模样。

　　　　放克此时拔出大剑，浑身戒备，但庞德对于不见人影的对手直觉感到危险，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七级的「圣光护罩」瞬间就把两人笼罩起来。

　　　　几乎不到一秒的落差，两人左后方传来一个闷闷的撞击声，在护罩上。

　　　　接著一个吵闹的矮小老头出现在两人眼前，跳脚指责。

　　　　「作弊作弊！你个光系插什么手！！」

　第25章　屁老头

　　　　庞德一默，收了手，「德卢卡大师？」

　　　　「说的就是你！」

　　　　矮小老头身高只到庞德肩膀，又黑又瘦，短发冲天却是精神。老头没理会问句，光指著庞德口沫横飞，「别以为有个破护盾了不起！我刚那只是偷袭！！偷袭！要偷偷来的那种！！懂！？要我真踢，七级算个屁！个屁！十级都不怕！！要不来试试？来试试！？」

　　　　「我们是来找……」庞德才想要接口，再度被愤怒的老头打断。

　　　　「还有你们这种人！！动不动就用护盾！！盾个屁！乌龟也没这么怕死！！所以魔使就是这样！什么都闭著眼来！那打个屁！个屁！完全没有技术性！！没有武感！！不用脑袋！！长得好个有屁用！」

　　　　老头愤怒的口水几乎喷上庞德，放克忍不住把人拉退几步。

　　　　「还有你！！你你你、你这大个！！丢不丢脸！！」老头转而怒指放克。

　　　　「一个魔武要魔使帮挡！？还要不要脸！？你没魔气！？没武识力？！没的话你练魔武练个屁！！个屁！！跑得快顶个用！？亏你长了一身肉！！有屁用！？屁用！？」

　　　　放克张了张嘴，对满口的粗话不知怎回，只好反问，「什么是魔气？」

　　　　「你不知道魔气！？」老头冲上前，瞪大眼，「屁！！那你刚怎躲的！？」

　　　　「你撞我就躲啊，」放克不懂，「用跳的。」

　　　　「跳！？跳屁！你没魔气！？」老头更是激动，绕著放克一阵狂吼，「那怎么可能？！别想框我！！没魔气你如何看到我！？我怎么可能被你看到！？」

　　　　放克莫名其妙，「我干嘛要看到你，我知道你冲过来就够了。」

　　　　「那你怎么会知道！？怎么可能知道！？」老头冲到放克面前大呼小叫，「扯屁！！一定都是扯屁！！我才不会随随便便给人看到，尤其是个连魔气都不懂的草包！！啊哈！！一定是你背後的光系搞鬼！？对吧！？这光系阴险阴险的，肯定有怪招！！没错！不然怎么可能！！说！你怎么作弊的！？」

　　　　放克說两句换來老头十句，揉揉耳朵转头问庞德，「你觉得这老头会比较好？」

　　　　「也许认错人，」庞德算不出来听了几个『屁』，脸色也有些僵，再次尝试，「請問閣下是德卢卡大师？」

　　　　「问谁！？卡什么大师！？我只是个老头！啥都不知！！」老头嚷嚷。

　　　　「若阁下不是，恕我们打扰……」庞德僵硬地维持礼貌。

　　　　「哈！想跑！？屁都没有！！先把话说清楚！！」老头插腰挡在两人面前，「这很重要！！活到现在我没碰过这种屁事！！大个儿！！你来！给我讲清楚！！杵在那算个屁！！我知道你傻！别给我装傻！！快说说你怎么……」

　　　　「你们打一场比较快，说个屁！」庞德打断，决定用对方的方式来，「如何，德卢卡大师？」

　　　　没有否认庞德叫唤的名字，老头只是双眼一亮，「对对对！说个屁！来来来！打一场再说！！打了我就知道了！」

　　　　「喔，」放克松口气；他被老头绕的很晕，重新拿起剑，「这打？」

　　　　「当然！！不然哪里打！？」老头已经在原地一跳一跳，整个人跃跃欲试，「还是说你想逃！？哈哈哈！害怕了对吧！？我就知道你刚骗我的！你一定没看到我！！我一定没有被你看……」

　　　　庞德突地插嘴，「但不能白打，不然打有屁用，对吧？」

　　　　老头一愣，顺著点头，「也是，那打什么？」

　　　　「大个打输了你教他，大个打赢了他教你，公不公平？」庞德接道。

　　　　想著要是放克真能赢这老头就别拜师了，太伤耳朵。

　　　　老头想也没想，点头赞到，「公平！看你这模样，挺爽快！」

　　　　「我们更爽快点！先踢到对方屁股的就算赢，行吧？」庞德加了句游戏规则。

　　　　老头眼睛更亮，亢奋地搓搓手，「那有什么问题！！我最爱踢人屁股！！踢不到我的就给你踢！！」

　　　　「那好，」庞德边说边退了几步，「我倒数了……」

　　　　但话还没说完，老头就在原地消失了身影！

　　　　「数个屁！！开打！！」

　　　　下一瞬间，只见一阵银光冲向放克身前，放克脸上散漫的表情瞬间转为锐利，大剑一挡，「砰！」的一个震动，宽大的剑背上冒出烟尘，似乎稳稳挡下一击。

　　　　空气中传来老头愤怒的怪叫，放克随即展臂跳跃，对著那阵银光不停地迅速变换位置。动作虽赶不上像那抹银光般快速，但庞德感觉放克就像猎捕的野兽，把全身力量专注在最有效率的瞬间移动上。

　　　　接下来，不断有烟尘出现在放克周围的地面、大剑、甚至肩上、腿上！

　　　　可以猜出放克正极力闪躲老头快不见眼的攻击。几处闪不过的，放克就把其他部位送上，重重几下打击，都以本身的体魄硬吃下来，一时之间，在庞德眼中从未败过的放克竟处于受制于人的状态！

　　　　庞德见状又退了几尺，让出打斗空间，即便他更想看清楚老头的实力，不过肉眼速度根本追不上，庞德突地想起老头口中说的「魔气」，带著「魔」字的技能要与魔法有关的话，也许冥想也能够感应？

　　　　思及此，庞德随即用上冥想感应周围的光元素；这是在发觉冥想竟能直接于体外支配元素后庞德经常做的练习。闭上眼细细体察后，庞德发现透过元素与元素的挤压与传递，竟能模糊地感应到两处被剧烈扰动的元素，纵使不确定是不是跟魔气有关，但那就该是眼前两人的位置！

　　　　接著，庞德察觉在所能感应到的光元素范围里，有处集中了较多的火元素及风元素，另一处则是水元素的集中。风火是放克的属性，那么老头就是水系的魔武？

　　　　与此同时，放克与老头间的攻防打斗越打越快，周围因战斗扬起了漫天烟尘，空气中几股迅速略过的气流隐隐刮痛皮肤，但庞德却能越来越清晰地「读取1」一切！

　　　　几番攻防后，庞德感觉放克似乎抓到了老头的节奏，闪躲之外开始进行反击。

　　　　庞德才满意放克能迅速适应这种高速，却发现老头那处的水元素浓度逐渐增强，正以某种规律压缩至一处，而后老头的速度与力道竟是更上一层，再度进逼放克！？。。。难道这就是某种把魔力融入武技的技能？

　　　　反观此时的放克，他身上带著的风火元素浓度并没有太大波动，显见放克在进行格斗时，纯粹是以优异的体力条件支应，除非驱动魔咒，否则动用元素魔力的状况是不多的。而庞德一直计画的，就是放克能像老头如此，转化魔力为更上层的速度与力量，应该会更适合放克的战斗模式。

　　　　思及此，无论这老头是不是索尔大师卷轴里写的那个人，这趟来的算是没有白费。

　　　　庞德心底大致有了想法，对眼前的武斗倒是散满了起来。因为庞德突地察觉，眼前这种一明一灭的元素感应，动态鲜明，完全不似以往感应元素时的感觉。逐渐的，庞德的注意力竟更专注体会在现在这种类似雷达扫描的区域型感应。

　　　　而这种区域型感应，在庞德的感觉上，就像整个人被丢入了水缸，透过满满的水，水缸里任何的搅动都能透过震动传回皮肤上。这让庞德不自主地想起「透化」卷轴里所称的「连结」状态，也就是利用光元素间的连结，由点连成片，进而透悉光元素充斥的空间里所发生的一切反应。

　　　　此时若是配合上冥想；冥想乃体外支配元素的驱动力，支配这种元素与元素间的连结传导，把冥想力传递得更远，岂非能更加扩张支配元素的范围与数量！？

　　　　这个猜测一跳出脑海，庞德立刻抓准方向尝试。

　　　　顿时，冥想就像怒张的大网，以庞德为中心扑向四周展开！各式光点突地浮现于庞德脑海，但那已不再庞德体内，而是冥想告诉了他周遭存于自然中的所有元素资源。在那瞬间，庞德竟是想通了「透化」跟「冥想」间的应用！

　　　　但庞德此时仅是兴奋难耐，因为他有种强烈的直觉，现在若要重现索尔的光之海，肯定轻而易举。周遭的元素现下在庞德看来如此清晰、明亮，并随著冥想的牵动，每个都像是听话的孩子般温驯、乖巧。。。

　　　　于是想也没想，庞德抓住了这瞬间的感悟，双手平举，周身顿时浮起点点光晕，就如同初见索尔那幕那般！一时间，无数的流光集合成璀璨的银河般，浓郁的能量围绕著庞德转动。

　　　　这种异象，放克远远看到了，随即丢下老头飞扑而来，忙问，「怎么回事！？」完全不介意刚刚辛苦防御的屁股因此连挨了老头好几下踢。

　　　　老头也跟在后头喳喳呼呼追来，「跑跑跑！？跑个屁！！打正爽你给我跑！！跑来做啥！！他在这发光，你紧张什么劲！？又不是你婆娘！！」

　　　　放克回头回了句，「他就是，你安静点。」

　　　　老头闻言睁圆眼，之后嗓门竟小了许多，「安静就安静，我婆娘也老叫我安静，婆娘都这样，不知什么毛病！」

　　　　庞德闻言，嘴角一抽，睁开眼睛。

　　　　放克没理老头，碰了碰周围漂亮却怪异的光点，「你没事吧？」

　　　　「没事，」庞德抬眼，「打完了，谁赢？」

　　　　这句问话其实是多馀，由刚刚感悟到的元素活动，庞德知道老头并没有发挥全力，反而能藉由水元素的引动越打越快，反观放克这方堪堪以体能支应，已有些相形见拙，老头这么逗弄放克，约末是想弄清楚放克到底是如何看出老头的行踪。

　　　　老头一听，得意地又踢放克屁股一脚，「还用说！这草包！怎么可能赢我！？」

　　　　而放克被他踢的动了一步，可见老头力道并不轻微，庞德想起放克全身各处也挨了老头好几下，这些跌打损伤隔著衣物看不出来，却肯定是在的，思及此，悬浮在周身的光元素，随著意动，纷纷涌向放克四周，包裹住他全身上下。

　　　　放克眨眨眼，全身随即感受到暖融融的暖意，身上隐隐作痛的部位不一会儿就被冲刷一空。

　　　　「嗳，不痛了？」放克奇异地转转肩膀。

　　　　这感觉比庞德常用的双系促生咒，更柔和也更迅速。

　　　　老头一旁嫌弃道，「呿！难怪你弱！！屁大点痛就舍不得！！宝贝成这样，以后还打个屁！？」

　　　　庞德眼角跳了跳，不想多说废话，「那么以后有劳大师教导了。」

　　　　老头不可一世地哼了声，「看在你只差我婆娘一点，我就教你这个傻大个！」

　　　　「。。。」

　　　　庞德决定有关魔武这块，以后任由放克自生自灭。

　　　　决计不再插手。

　第26章　学院任务

　　　　之后几天，庞德花了许多时间在熟悉刚刚成形的「冥想连结」。除了光元素的连结，针对水元素及地元素庞德也进行了尝试。不过以元素分布的状态来说，水与地有其存在条件；而光是最普遍的存在，仅是夜晚时的效果稍弱，但这个成就也足够惊人。

　　　　毕竟庞德能够施放与索尔同等级的光之海，其支配元素的能力，可说与大师级的魔使相当。以庞德学习魔法的资历来说，是件极端不可思议的事，但两者之间还是有差异的。

　　　　最大的差异在于，索尔支配元素，所依凭的是近百年锻鍊下来的元素亲和力，与庞德这种搭配冥想与透化、所连结的元素，凝聚方式有根本性的不同。相较之下，索尔的元素支配更迅速及确实，庞德因为多了层连结的关系，支配元素的力道会随著距离减弱，也更为迟缓。

　　　　而这点在实用上的差异，现在的庞德还没有机会体悟，不过在真正察觉以前，庞德刚好做了一件可以从根本补救的事。

　　　　庞德原只是单纯地想，元素亲和力既然与「冥想」与「元素支配」这两件事息息相关，那么利用这种「冥想连结」直接吸纳元素进体内，来锻鍊元素亲和力该是更有效率的一件事。

　　　　换言之，他既然已经能够直接调动体外元素，那么吸纳元素提升亲和力就无需透过「金色法石」进行。加上，以金色法石吸纳的元素数量有限，要以「冥想连结」来做的话，量的方面可以自行调整提升。这将是种更为暴力的提升元素亲和力的方式。

　　　　只不过，当吸纳过多单一元素进入人体锻鍊亲和力时，若超出了庞德现在的承受量，可是一件颇不好受的事情。庞德最初尝试时，即便已经想到了这层顾虑，实际操作下来还是吐了几个小时，身体才缓了过来。之后，当这种方法越来越熟练，庞德锻鍊元素亲和力的速度，已不是飞涨所可以形容，而是火箭升空般的速度了。

　　　　而上面这些突破，是接下来的几周里面庞德慢慢领悟的。

　　　　要说到拜访完德卢卡大师后的变化，主要还是比试场事件的馀波。

　　　　***

　　　　在庞德以挺不留情面的方式「撤」了放克的导师后，首先是勒司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