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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等沈金台回答，就自己说：“我现在很幸福。”


第147章　
　　阎秋池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
　　谈恋爱原来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让人即便站在最冷的地方；　心也是暖的。
　　沈金台就笑着拍了拍阎秋池的背。
　　阎秋池这么激动；　他觉得他就要稍微保持一点理智；　不然俩人跟干柴遇烈火一样，岂不是噼里啪啦就着起来了。
　　“好了好了。”他像个老父亲一样，轻轻拍了拍阎秋池的背。
　　阎秋池又抱了他一会，然后松开他；　两个人沿着江边道继续往前走，阎秋池说：“明天要出差，我今晚上得回家一趟，收拾一下东西。”
　　太好了，看来今晚不用“彼此折磨”了。
　　沈金台“嗯”了一声；　问：“周五回得来么？”
　　阎铁峰夫妇约了他们周五一起吃饭。
　　“周五下午就回来了。”阎秋池说：“你也问问沈叔叔他们，看他们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先跟他们吃个饭，然后两家人再一起聚一下。”
　　“不用吧？”沈金台讪讪的。
　　搞得跟亲家碰面似的。
　　“别人都还好，沈叔叔那边；　在公开之前，咱们俩还是一块跟他见一面，吃个饭，免得他有什么意见。”
　　“好吧。”沈金台说：“那咱们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你早点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几天的飞机？”
　　“七点多。”
　　沈金台转过身来；　要往回走；　阎秋池却拉了一下他的手，将他又拽了回来，然后两只胳膊环抱着他，有些腻歪地说：“得两天见不着你了。　”
　　沈金台大概察觉他想干什么，想着接下来有好几天都见不着，他就算是默许了，阎秋池就又低下头亲他。
　　亲了一会，沈金台微微错开，说：“……行了吧，别没完没了的。你怎么亲不够呢……”
　　阎秋池还跟小狗追着骨头似的迎着他的嘴唇：“亲不够……”
　　他是真的亲不够。沈金台就没见过这么喜欢接吻的人，如果不阻止他，他断断续续能亲几个小时。
　　两人眼瞅着就要公开关系，沈金台觉得自己能做的十分有限，最有用的，就是好好拍戏，事业蒸蒸日上，粉丝们都做事业粉，感情事也就没有那么多人关注了。
　　小糖也请了专人来为他们俩造势，在金粉群里埋伏了很多水军，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阎秋池在金粉群里的待遇。
　　自从小号被曝光以后，白清泉已经好几天没有露面了，他这一次脱粉严重，很多月光粉甚至脱粉回踩了，粉转黑比单纯的黑粉更可怕，当初爱的有多深，如今便有多痛恨自己瞎了眼，沈金台每次给白清泉联系，都只有一句话：“不要上网。”
　　不过白清泉这种平时都离不开八卦的人，怎么可能不上网呢，所以他每天都过的丧丧的。
　　兴云制作的《当你老了》，已经正式进入宣传期，因为白清泉的事，也往后拖了一段时间，白清泉有点不想参加《当你老了》的宣传事宜。
　　他现在还没有勇气站到公众面前，《当你老了》又是同性戏，参加宣传活动不可避免会被记者问到这些问题。伪装了那么多年，他还没有勇气以一个出柜明星的身份站到镁光灯下。
　　《当你老了》的宣传任务，便都转移到了沈金台的身上。
　　这部电影2月14日情人节当天正式上映，从2月初电影上映之前，路演就会开始了。虽然主创团队兵分几路，但沈金台看了一下他的路演安排，20天时间要跑遍全国将近30个城市……这期间他还要拍摄《春夜喜雨》。
　　《春夜喜雨》原定二月中下旬就要杀青的，可是仇红拍的太慢了，现在看三月初杀青都是奇迹。这一下两部电影的档期就撞上了。
　　李美兰为此很忧虑，这两天一直在和兴云商量路演档期的事。
　　“这部电影除了清泉和金台，基本没什么有名的演员，陈老师算特别出演，他戏份不多，年纪也大了，总不好让他跑太多场，如今清泉那边出了事，金台再不来，路演没法进行下去啊。”孙四海说。
　　他说的很有道理，《当你老了》百分之九十都是沈金台和白清泉的戏，噱头都是他们俩。
　　况且　当初接拍《春夜喜雨》的时候，档期就是安排好的，如今《春夜喜雨》这边超期，要压榨时间，也得从《春夜喜雨》这边来。
　　仇红毕竟也算新人导演，话语权不够重，沈金台又是大明星，他不敢硬碰硬，加上监制一直催他加快拍摄进程，《春夜喜雨》只好每日超时拍摄。
　　好在蔡骏和沈金台等人都很配合。
　　《春夜喜雨》中间段落比较好拍，都是一些琐碎日常。许大海病情加重，忘性越来越大，许星辰考虑再三，决意辞职，留在老家照顾他。
　　这个举动大概温暖到了许大海，父子关系由此变得缓和起来。
　　许星辰回北京处理辞职事宜，再和孙明志相见，大概父亲病重，让他急需要一个依靠吧，他选择了原谅，却在这个时候，他发现留在北京的孙明志，趁着他不在的这几天，再度和人约炮。
　　其实他本来可以不发现的，是他心里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一面希望和孙明志好好生活下去，一面又细心观察着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妄图找到孙明志出轨的蛛丝马迹。信任已然荡然无存，他早已笃定在他回乡的这几天，孙明志肯定会去偷腥。
　　出轨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出轨的那一刻，身体和精神的刺激大概太爽了，不是老夫老妻的平淡生活能够给予的，尝试过，就像尝试过鸦片，就再也戒不掉了。
　　他的爱情彻底破裂。
　　许星辰留下一封信，拉着行李箱离开。
　　沈金台拍这一段的时候特别想哭，他受不了这个，即便知道是演戏，入戏以后他也难受的很。
　　他觉得十年感情遭遇背叛，太痛苦了。孙明志也不是坏人，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男人，也曾给予过许星辰很多温暖，依旧把许星辰当做最重要的人，甚至从未想过要离开，他是真的爱许星辰。
　　最痛苦的地方也就在于此，十年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爱情那么简单，出轨的爱人也并非十恶不赦。反倒让人没有办法痛快决断，来来回回牵扯着他的伤口。
　　在离开之前，和孙明志在车站分别的那个镜头，沈金台总是哭。
　　仇红和他创作观念产生了分歧，坚持认为许星辰不应该哭，“要把哭戏留到最后的情感爆发。”
　　许星辰是比较寡言和强硬的，沈金台的心却太柔软。
　　到底还是局外人，他除了人物的爱恨以外，还遗憾痛心于这段爱情的脏污和消亡。
　　最后沈金台还是被导演说服，拍完以后一个人在车上难受了好一会。
　　可能就是入戏太深了，有点被伤到，晚上的时候阎秋池跟他视频，他就跟阎秋池扯起了背叛这个话题。
　　“我是可以一个人过一辈子的人，如果让我发现你背叛我，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烂掉的苹果我一口都不会再吃。”
　　阎秋池说：“别说我不会了，就是我有那个心思，我也不敢，我要是对不起你，金粉们能把我撕烂。而且你是什么性格，我心里清楚，你又不是离了我就不能活，我天天担心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背叛你。”
　　那话里的意思，竟然还有点在暗示说，觉得他爱的不够热烈。
　　沈金台讪讪的。
　　他是爱的不够热烈，他这个人还是比较理智的，对他来说，爱情是锦上添花的事，有了当然很好，没有他还有事业可以爱，也可以过的很爽很充实，他有钱有颜有名有利，没有爱情也能很爽地过一辈子，有戏拍就够了。
　　阎秋池那种爱的要爆炸的感觉，他是没有。
　　“你现在话说这么满，不怕以后被打脸么？”李美兰问他。
　　沈金台放下手机，就听李美兰说：“感情的事，还真不好说。就拿我跟我老公来说吧，当初他死命追的我，我嫁给他的时候，也没有很爱他，就觉得他是我能找到的对象里头，条件最好的一个，选择他做结婚对象，真的是权衡利弊的结果，可是结婚几年以后，我真的感觉我越来越爱他了，我们俩现在哪天不能见面，能一天好几个电话地打，我老公也说，我们比恋爱那会感情更好了。”
　　“金哥和阎总，是刚开始谈的原因吧？”小糖推了一下眼镜，煞有其事地说：“我看网上说，发生关系以后，情侣之间的感情会突飞猛进。”
　　李美兰噗嗤一声，笑着说：“我们小糖恋爱没谈过，理论倒是一套一套的嘛，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沈金台没想到小糖这么厉害，他和阎秋池还没发生过关系，他都看出来了！
　　他脸上微红，说：“什么狗屁理论。”
　　“你别说，小糖说的还真有道理。不然怎么说性很重要呢，水乳交融的时候，是灵魂贴的最近的时候，你到时候说不定会变个样子呢。别到时候缠着人家阎总不放就好，人家日理万机，没空天天陪着你呢，哈哈哈哈。”
　　“啧，你这个已婚妇女，说话真不害臊！”
　　小糖更是红了脸。
　　沈金台觉得自己刚才和阎秋池的对话，确实有点多余。
　　这世上很多男人都不靠谱，但也确实存在着很多有责任心的，一心一意的好男人，阎秋池就是其中之一，他是知道的。
　　阎秋池是六十岁依旧老当益壮，一心一意，热情如火的那种。
　　沈金台想到这些，迷之羞耻，再想起阎秋池那贪吻恋抱的德性，更羞耻。
　　然后他突然就想到了小爱。
　　说起来，好久没见小爱了，他和阎秋池都已经确定关系了。他记得阎秋池就是那种一旦认定对方就一辈子死心塌地的人设啊，他现在还没有算完成任务么？！
　　“哈喽，小爱！”


第148章　
　　“叮咚”一声，小爱上线：“亲！”
　　简直抑制不住的兴奋劲。
　　沈金台：“好久不见。”
　　“是的呢！亲最近一直都没有新进展；　男主对您的厌恶程度和白月光对您的爱意值都再没有任何提升；　小爱很为您着急呢！”
　　“你确定你很为我着急么？”沈金台冷笑。
　　“嘻嘻嘻；　”小爱说：“好啦，小爱好为您开心，您终于想通了，离您成功只差最后一步了！”
　　“我正想问你；　”沈金台说：“我和阎秋池都确定关系了，还没完成最后一步么？不是说他是一辈子只爱一个人那种极品专一好男人么？”
　　“按理说您确实已经完成任务，可是系统这边给小爱的指示是，必须确认你们灵肉合一，才算您完成终极任务；　毕竟这个看起来更直观呢。”
　　沈金台：“……呵呵呵呵，这就是你们和谐系统的要求么，听起来好像不怎么和谐呢。”
　　“嘻嘻嘻，亲，如果我是您；　既然已经相亲相爱，为何不立马滚床单呢，滚完以后您就彻底自由了，不但将获得新生，还将获得一个这世界上数一数二优秀专一的极品大猛攻；　并且会有这世上最绝妙的体验；　包您尝试一次就上瘾呢！哎呀；　小爱好像说太多了。”
　　“呵呵呵呵，你也知道。”
　　沈金台感觉心浮气躁的，确定会是世上最绝妙的体验？
　　“亲，您是怀疑耽美文男主的能力么？如果不能让伴侣上天入地，还能做耽美文的攻么？！”
　　那倒是。
　　只是他觉得阎秋池那个劲，感觉能把他折腾死啊。
　　“亲，不会的，您想想您获得的那些奖励，这世上有哪个攻受得了，又有哪个攻不把您捧在手心里！阎秋池如果不被您迷死，您找我，找我！”
　　呵呵呵呵呵。
　　“啊啊啊啊啊啊！”小爱突然土拨鼠尖叫。
　　从他的尖叫声中就可以想象他脑海里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
　　“住脑！你可以下线了！”
　　“哎，亲，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小爱又希望您早日完成任务，又希望您能再慢一些，小爱有些舍不得您呢。”
　　这话终于成功减缓了沈金台心里悲愤交加的感觉。
　　“等着一切都结束了，咱们就不会再见了，是么？”
　　小爱“嗯”了一声，难得正经一回，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我会想你的。”
　　“小爱也是呢。”
　　沈金台沉默了一会，忽然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听见“嘀”的一声，小爱下线了。
　　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刮了一天的大风了。天气预报说，周五有暴风雪。
　　天气变的更冷了，蔡骏在这个关键时刻病倒了，发高烧。
　　不过他依旧很敬业，带病上阵，只是他依旧咳嗽的厉害，仇红将他这个状态拍到了电影里，稍微改了一下剧本，加了一段生病的戏。
　　冬日深夜，许星辰睡的正沉的时候，忽然感觉黑暗中有一只温热的手摸到了他的脸上，他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坐了起来，他急忙去摸床头的灯，却因为动作太急，反倒将床头的台灯推倒在地上，台灯的插头还在插孔里插着，在坠落的瞬间还冒起了些许火花。
　　许星辰赶紧又去摸手机，用手机的微弱亮光照过去，才发现是许大海。
　　他长吁一口气：“你吓死我了，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干什么？”
　　许大海穿着睡衣，眼神有些懵，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说：“小辰，快点起来，你妈妈不行了，快跟爸爸去医院。”
　　许星辰只感觉毫毛都要竖起来了：“你在说什么……”
　　他恍惚想起他上小学的时候，也是大半夜，睡梦中的他被许大海叫起来，说他妈妈马上就要不行了。
　　“快点穿衣服。”许大海说：“再晚就迟了。”
　　“爸，你怎么了？”许星辰又恐惧又迷惑，赶紧下了床，打开了卧室的大灯。
　　许大海看到他，似乎还愣了一下，许星辰惊魂未定，说：“你迷糊了吧，你是不是做梦了？”
　　许大海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显得格外苍老，睡衣略有些小了，快要盖不住他有些发福的肚子，语气依旧着急，只是迟疑了一些，说：“小辰，你妈妈快不行了。咱们爷俩得赶紧去医院。”
　　“我妈都去世多少年了，你是不是做梦梦见她了？”许星辰穿上拖鞋，扶着许大海的胳膊：“啊，是不是做梦了？”
　　许大海的眼神逐渐清明，神色却还是迷惑的。
　　许星辰就说：“没事了没事了，你是做梦了。”
　　他讲许大海扶到主卧，许大海好像是回过神来了，一直都没再说话。
　　许星辰帮他盖上被子，揉了揉眼睛，说：“这才半夜，你接着睡吧。”
　　许大海躺在床上，忽然说：“明天你跟我去一趟房管局吧，我把家里的房子过户给你，听说咱们这过两年就要拆迁了。”
　　“明天再说吧。”许星辰说。
　　许大海说：“巷口你张大爷去年死了，房子本来该是他女儿的，结果听说手续出了问题，他女儿差点没能继承家里的房子，要这证明，那证明，我觉得，还是趁着现在过户给你好。”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梦让许大海变成了这样，这是他头一次，一口气跟他说那么多话。
　　许星辰帮他掖了一下被子：“明天再说，先睡觉。”
　　许大海便没有再说话，只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然后咳嗽了两下，微微用被子掩住了嘴巴。
　　“咔！”仇红说：“过了，再补一个全景啊。”
　　沈金台神色严肃，微微红着眼睛，朝导演看了一眼。
　　仇红要的是那种克制的，不着痕迹的悲痛，循序渐进地深入骨髓，就和冬夜一样冷。
　　他知道仇红是对的，许星辰是和他父亲许大海一样情绪内敛的人，现实的生活里，没有那么多眼泪。
　　但这种情绪其实还不如哭泣痛快，因为心头一直积压着。
　　许星辰所有的情绪，都要在许大海再也认不出他来的那一刻崩溃，释放。
　　仇红知道他难受，这一场戏基本没再给他脸部特写，只给了他一个很长的背影镜头。
　　但是光这个背影镜头就拍了二十多分钟，身体语言也是表演的一部分，沈金台为了呈现出最好的效果，一直提着神，仇红喊“咔”的时候，他一下子就瘫软了下来，吁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直躺在床上的蔡骏一眼。
　　“OK，今天就拍到这，大家辛苦了。”仇红说。
　　沈金台却发现蔡骏有点不大对劲。
　　“蔡老师？”他拍了一下蔡骏，蔡骏皱着眉头应了一声，人却有些迷糊了。
　　蔡骏居然晕过去了。
　　剧组这一下可吓坏了，赶紧把蔡骏送往医院，小糖跑过来，替沈金台穿上羽绒服。
　　剧组的拍摄日程那么紧，不能因为蔡骏病了就停拍，　剧组临时调整了明日的拍摄计划，打算拍俞程林和许星辰的一段戏。
　　“这两天拍的太赶了，又总超时。”小糖说。
　　“主要是太冷了，剧组那么多灯照着，还是冷。”沈金台说。
　　“如果在摄影棚里拍，肯定会暖和很多。仇导太会磋磨演员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一直觉得身上冷飕飕的，手脚感觉就没热过。”沈金台疲惫的很，将毛毯围在身上，他都有点怀念阎秋池了。
　　怀念阎秋池有火力的身体，那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