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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废帝-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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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乐皱眉，“何必这么麻烦？”
玄赦看他一眼，“你想说，既然皇室不想承认我的存在，何必派人暗杀我们母子二人？呵，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这么做呢？”
玄乐一愣，“那你娘……？”
玄赦道：“我娘被送出宫后，一直有一位妇人跟在她身边照顾她，后来顾长晟派人暗杀我娘，是她帮我娘出逃，自己顶替了我娘的身份，这才逃过了顾长晟等人的追捕。先帝好面子，人不能死在宫里，也不能死在王城，所以对外只说是爱妃去了个清净处养胎，实际上所有事都交给了顾长晟去办。”
“就算是……儿子，他也能下杀手？”玄乐觉得无法理解，按照古人的想法，若是女儿也就罢了，可若是儿子呢？再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的情况下，他们也照杀不误？
“那就要问你娘对先帝说过什么了。”玄赦呵呵笑了两声，“谁不知道你娘……玄国的皇后是出了名的爱吃醋？”
玄乐搔了搔脸，心说：那可不是我娘。
玄赦又闷下一口酒，皱起眉，“顾长晟的人以为我娘已死，之后也没再派人继续追踪，我娘就这样怀着身孕，艰难地一个人东躲西藏地生活，一年后有了我，为了照顾我她的日子更加艰难，她常被人打……给人做下贱的活计，总被各种各样的人欺凌，每天回家都是一身的伤，后来有好人家愿意收留她，让她帮着带家里的小少爷，那几年的日子才总算是安稳了许多。”
玄乐陪着他一口一口地喝酒，长孙玄乐的酒量很差，很快就有些犯迷糊，脸上也红了大片。
玄赦眯着眼，早已沉浸到过去的时光里，慢慢说着：“我八岁那年，顾长晟做了国相爷，为了显示自己的能力，克扣地方税金，只让王城看起来一日好过一日，却不管周边百姓的死活。有人想上京告御状，却无一例外死在了半路上，后来我们日子越来越不好过，收留我母亲的那一家人搬走了，我们又过上了风餐露宿的生活。”
“我以为只要我努力一点，勤快一点，日子总是能过下去的。”玄赦苦笑，“可现实却是无论你再怎么努力，有些事你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福常沦陷为顾长晟养活自己和一干官员的肥地，福常人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我想带母亲离开，可顾长晟为了不让消息走漏，封了城，谁也走不掉。我们每天都在等死，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明明身为人，却被另外一群人圈养起来，他们在我们身上吃血和肉，我们只能等死的那种感觉，你能明白吗？”
玄乐吞下一口酒，满口都是苦涩，他想说他能懂，可就是说了估计玄赦也不会信。
玄赦晃了晃已经空了的酒瓶，叹气，“我娘死的那天刚好过了年夜，为了抢一只无意中撞进我们院里的野鸭……大概是太冷了，它又没跟上其他迁徙的野鸭群，当时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了，为了这只已经要死掉的野鸭，周围几家人打了起来，我娘就是这么被活活打死的。”
玄乐半天没吭声，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他说：“我很抱歉。”
玄赦垂下眼睛，“我也知道这不关你的事，是顾长晟的错，是那个好面子，任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先帝的错，可我控制不了自己去憎恨这世上所有比我幸福的人，明明都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凭什么……”
玄赦话音一顿，最终也没把话说完而是重新吞了回去。
这些话估计他没说给任何人听过，包括紫青，包括他很信赖的那些手下。大概是憋了太久，所以一说起来有些一发不可收拾，可也是因为憋得习惯了，情绪到浓时，却还是被自己硬生生吞了回去。
玄乐想了想，起身找人拿了块石炭过来。
玄赦不解地看着他在牢房的其中一面墙上画了个一字。
玄乐转头将石炭扔到玄赦面前，指着墙跟他说：“从现在开始，你每感到愤怒，不公，心中有憎恨，痛苦，就在这里画上一个一。画的时候要很用力，要用你所有的情绪，将它们都留在这面墙上。”
玄赦看了看地上的石炭，冷笑，“这么幼稚的事，我可不做。”
“你不擅长表达，不擅长倾吐，有些事存在心中得不到纾解只会让你越来越痛苦，你是在自己折磨自己，如果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听你说你的心里话，如果你不屑告诉任何人你的脆弱，那就把它们都留在这里。”
玄乐用力拍了拍墙面，“离开这里之后，你是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还是想做一个永远用愤怒的眼睛去看待这个世界的人，你自己选择。但你要记住，你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这个世界，你最后能得到的，也只是相同的回报，你不愿给别人快乐和幸福，你自己也永远得不到幸福。”
玄乐拍拍手，手指在那一横上摸了摸，“这是我帮你留下的第一笔，我用了我最大的力气，不过看样子力量还不够。”
玄乐笑了笑，“谢谢你的故事，你让我知道了到底应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
玄赦眯起眼，看着玄乐离开，等到四周重新安静下来，他盯着那石炭看了许久，然后放下酒杯，捡起石炭站了起来。
他面对灰扑扑的墙面，看着玄乐留下的那一笔，半响后，他抬起手，接着再那一笔后又添了一道“一”。
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眶泛红，嘴唇发抖，仿佛要把所有的憎恨都发泄出来，石炭应声而裂，墙面上留下的那一道“一”与玄乐留下的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道“一”似乎已经被刻进了墙面中。
玄乐这一天没睡过觉，从玄赦那里回来后他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谁也不知道他在摆弄什么。
他通过查找系统，对比前世的所有历史，又让系统对每一个朝代的发展进度做了一个数据分析表，再结合之前从系统里拿的“意见箱”，将最近收集到的王城里百姓的所有愿望做了一个统计。
写写画画花了两天的时间，他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本玄国“意见改革草稿”。
将厚厚一叠资料整理好，让侍从将其交给季饷、冉青和吴承等人，第三天，终于赶回王城的黎浩楠、柯伟二人前来觐见了。
玄乐在给他们安排好职位，又将小雷敏亲手交给了柯伟，嘱咐他要将小雷敏当自己儿子一样培育后，终于松了口气的玄乐一觉睡到大天亮，又吃了一顿饱饭，将古嵘等人收集上来的意见重新整理，开了两天大会后彻底定下了所有细节。
黎浩楠和柯伟一脸震惊地看着玄乐飘然离席，早就习惯玄乐言行的雷翁、冉青、吴承等人还反过来安慰黎大人，柯大人——吾皇和先帝完全不一样，慢慢习惯就好。
半月后，在嘱咐过雷将军看好胡蕊，随时注意她的一言一行后，玄乐带着自己的护卫队和季饷，出发前往虞国。
古嵘虽然阻止过许多次，但玄乐主意已定，其他人也无法再说什么。
很明显，以死谏言这种事对玄乐帝是完全没有用的，而一直被称为玄国“第一谋士”的黎浩楠也并没有阻止玄乐帝的行为。
黎浩楠与玄乐曾秉烛夜谈，最后二人达成了一致的共识。
虞国为何会认为玄国有宝藏？而且如此认定？那么只有去一趟虞国才会知道真相了，而与虞国建交，玄国才能找到喘息的时间进行自我发展，至于要如何达成建交条件，只能让玄乐帝亲自走一趟，与虞皇亲自谈谈了。
在玄乐帝离开之后，黎浩楠与雷泉、吴承等人说：“黎某人不才，还请二位大人不要笑话。吾皇的修改意见和吴大人主持修改的新律法，黎某人以为这是目前唯一能改变玄国的一条路，吾皇能做到这一步，那么与虞国建交也必将不会是难事，况且虞皇还对吾皇……”
吴承咳嗽一声，虽然这在几位大人心里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可……也不要说得太直白啊！我们的内心其实都很复杂！
黎浩楠笑了一下，“虞皇不是傻子，吾皇也不是。”
雷翁摸了摸胡须，笑着点了点头。
只有吴承还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黎浩楠却不再多说，径直离开了。
是夜。
玄乐窝在客栈被褥里，反复摸着手上的通话戒指，可就是没有勇气打开它。
其实也不是没有勇气，而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确定好自己该做什么之前，放心将玄国之后的治理交给黎浩楠等人之前，他就是不想主动与虞子文联络。
说不清是带着怎么样的执念，又或者仅仅只是不想让人小瞧而已，他憋着一股劲忙完了这半个月，整个人又瘦了不少，这下放松下来，才终于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疲惫，可这大半夜的他却失眠了，一边累，一边脑子里却极度亢奋。
他摸着通话戒指，摸啊摸，感觉再多摸几下说不定阿拉丁就要出现了。
然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对着通话戒弹了弹，说：“虞子文，你在吗？”
戒指那头安静得让人感到窒息，片刻后，一把同样疲惫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终于舍得找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七碗神仙茶和铭玛的地雷~~么么么 P。S：抓了个BUG~么么哒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合作】
什么叫终于舍得？说得好像他还很委屈！丢下自己走了的人是谁啊，想划清界限的人是谁啊，为所欲为那么久，突然像被驴踢了一样想起来虞国皇帝身负重任不能谈情说爱的人是谁啊？！
玄乐瞪着戒指良久，咬牙切齿半天才道：“我不找你，你就不知道找我？”
“……”戒指那端很久没人说话，片刻后虞子文叹了口气，“难道不是我一直在勉强你？”
感情这时候你又正人君子起来了？？
玄乐一个鲤鱼挺身坐起来，当然以他的技术是很难完成这个高难度动作的，所以他挺身到半途就像只被勒住了脖子的青蛙，嗝一下又倒了回去。
玄乐仰面朝屋顶，气喘吁吁地吼：“虞子文你是不是傻？！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傻！”
虞子文无语片刻，道：“我只是不想再勉强你了，你原本就对我不满，我现在走了难道最高兴的不是你？”
之前能为所欲为，因为不在乎，而现在不想听到玄乐哪怕一丝不愿，所以反倒能躲多远躲多远。
虞子文揉了一下额角，苦笑着发现自己居然也有胆小如鼠的一天。
“抱歉……”虞子文长长地出了口气，看着放在桌上的玉佩，轻声道：“许多事……都很抱歉，以后不会再有了，你只管放心……”
“我放心个屁啊！”玄乐拍床，“除非你跟我签订一百年互不侵犯条约，并且保证不会跟荆国或者其他国家联合起来对付玄国，否则我怎么可能放心！我又不是你！我不傻！”
对于这种时候玄乐还能不忘占嘴上便宜，虞子文简直不知道该恼该笑，他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这种条约我祖辈一代都没签过，我又如何能签，若我签了哪还有脸再见我虞国列祖列宗？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那我放心个屁啊？”玄乐翻个白眼，“连废帝这种名头你都敢给我安，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挂羊头卖狗肉地瞒了我这么久，说什么要占领玄国攻打荆国……你这雄心壮志唬得人一跳一跳的，说不定明天就觉得这其实是个好主意，又转头打回来了呢？”
“……我没那么无聊。”虞子文无奈道：“事情都被你猜得差不多了，我还留下来干什么？自己给自己找事吗？之前料定你不敢动我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还藏着什么，放胡蕊回来也能让你摸不准我的用意，现在雷将军没了后顾之忧，你又知道我的真实目的，我在玄国藏了多少人你不知道，古嵘也会知道，我再留下来岂不是等着被你抓了做人质？”
玄乐摸了摸下巴，“好有道理。”
虞子文：“……”
玄乐坐起来，盘着腿道：“那我们就开战吧。”
虞子文：“你……脑子没毛病吧？”
玄乐盯着戒指，“我玄国根基不稳，开战的话难道不是你们更占便宜？你在犹豫什么？”
“……没找到宝藏之前，我不会随意开战。”虞子文道：“你手里那些东西……”
虞子文话没说完，玄乐却懂了对方意思。
无论是会自动痊愈的身体，可以让自己随意消失的能力，还有能看透敌人的心思这一点，随便哪一条提出来，都会让一个普通人感到恐惧。
虞子文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不可能让自己的人去冒险。
玄乐摸了摸鼻子，他突然觉得紫青的话是对的。自己一路走来，下意识惧怕或者说是下意识觉得别人都比自己强的情况太多了，而现在的自己其实已经完全没有畏惧的必要了。
真正摸不透自己，不敢随意乱动的人，其实是虞子文才对。
虽然两人的位置好像已经从最初的状态中颠倒了，可玄乐并没有胜利的喜悦感。
在一种感情里如果一方惧怕或者是怀疑、质疑另一方，这份感情就没有继续的意义，甚至只会让人厌倦而已。
玄乐并不想让虞子文怀疑自己，现在两人这样的交流方式也让他分外不爽，他沉默片刻道：“我现在有一个提议。”
虞子文没说话，玄乐等了两秒，道：“宝藏的事，老实说我没有任何线索，也未曾听先帝说起过，如果不是误打误撞发现了那卷帛书，我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我其实并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什么宝藏之类的玩意儿，但找一找也不碍事，所以我提议，我们暂时合作，如何？”
“合作？”虞子文一愣，显然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你将你知道的线索说出来，我将我能想起来的事告诉你，如果找到了宝藏，我们各凭本事抢，你抢到就归你，我抢到就归我。”
事实上玄乐做的这个决定并不会有任何损失，如果是虞子文抢到，历史也已经改变了，如果是自己抢到，同上。
只要不是那什么白冷国小王爷打开宝藏，历史的节点就会改变，那么他的任务也就基本完成大半了。
至于如果宝藏被虞子文拿到，会不会对玄国有新的威胁……
玄乐暗自决定，只要到时候比虞子文先抢到就行了，毕竟他有系统这个作弊器的存在，他还不信了会输给虞子文。
穿越大神如果不想让事情换个人重演，一定也会站在自己这边的吧？
虞子文当然不知道这些内…情，在他看来，玄乐的这个提议很有诱惑力，可同时他也带着浓浓的疑惑。
“为什么？”虞子文不解，“你就不担心我会抢走宝藏？”
“不担心。”玄乐无所谓地道：“只要不让你抢走就好了。”
“好大的口气！”虞子文简直要笑出来，“你就那么有自信？”
“我有你不了解的地方，不是吗？”玄乐懒洋洋道：“你怎么知道，到时候我会用什么宝贝将宝藏抢走……或者藏起来呢？”
虞子文眼睛一眯，“好，就冲你这句话，这个游戏我跟你玩定了！”
玄乐勾起嘴角，“那么在此之前，让我们先来个暂停条约吧。”
“什么意思？”
“在找到宝藏之前，停战，你们也不能玩任何卑劣的手段。”玄乐道：“再和我们签上一个贸易条约，让玄国和虞国能往来交易，这样对大家都好。”
虞子文额头青筋乱跳，只觉这人脸皮真是有够厚，完全是给一点阳光就要盛开到天涯海角的类型。
“如果我答应你，我就是真傻。”
玄乐啧了一声，“你这人怎么这么古板？停战对边境的百姓都好，贸易也对彼此都好，为什么不答应？你又不少块肉！”
“如果让荆国和周边小国听到消息，他们会怎么想？”虞子文皮笑肉不笑地道：“虞国和玄国建交？岂不是让我亲手把虞国绑上你这条贼船？”
指不定还会让荆国觉得受到威胁，莫名其妙给自己惹上一个大麻烦。
玄乐无辜眨眼，“你想的真远，你不累吗？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嘛，想那么多干什么？这个世界本来是很简单的，你非要弄得那么复杂，我明明一番好意……”
虞子文打断他的话，头痛欲裂，“快去睡觉！”
玄乐叹气，“好吧，晚安，等我来虞国看你，我们再决定之后的事情。”
虞子文一怔，“你说你来哪里？？”
而玉佩已经没有一丝反应了。
玄乐对着戒指笑了半天，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气来，明明出发时还觉得很沉重的心情，眼下却变得豁然开朗，紧跟着困意袭来，他这一觉睡了个昏天暗地，等醒来时已经太阳夕下了。
季饷见他醒来，脸色也不再难看，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明显玄乐的情绪恢复了过来，这必须当然一定是件好事。
而另一边，已经出发了半个月，没剩多少路程就要抵达虞国的虞子文，则是一直在走神。
张康有些提心吊胆，之前主子是神情凝重，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叹气，现在则是在放空，而且空得不能再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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