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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备胎心里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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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害他陷入如此境地的仙君究竟是谁现在还不得而知,两人谈起他来的时候便一概以“那位”相称。
  “大概吧,”甘松不知道在干什么,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但对他家仙君的问话还是很即时地做出了回应,“您看他瞧您的眼神……如果不是源于上辈子开始的灵魂吸引,以你们的身份立场来说可太奇怪了。”
  沈悠微微笑了笑——他本就是时常挂着笑容的,可不像韩城那个冰坨子:“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差错,灵魂上的吸引做不了假,既然他能稍微挑动我的心神变化,身份肯定不一般。”
  韩城的面相本是极冷的,此时被染上这么和如暖玉的温润笑意,看上去简直让人目眩神迷。
  他动作很快,说话间已经做好清洁,换上了另一套长袍,只长发还未束,却不期让冷硬的面部线条更柔和了些许。
  待用同样墨色的发带将头发一丝不苟地高高束起,刚才那昙花一现的笑容已经消失了,整个人瞬间又变成了启国未来的冷面战神。
  心态放松的沈悠和魂不守舍的甘松都没有注意到,没关好的窗子旁边呆呆地立着一个莫川,可怜的启王去穿了早膳回来正好瞧见浴室那道没关好的窗缝——老天作证,他可真没起什么不对的心思,最多是怕韩城着凉的同时顺带稍微往里看了那么一眼。
  唉,缘分呐。
  于是,整个早上莫川跟韩城的视线一对上便像被烫着一样飞快逃窜,也就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倒是沈悠对此有些诧异,不过他自来洒脱惯了,对此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有莫川那一众手下,看自己主公的眼神就不免有些怪异了。
  ……好像自从韩将军在这养伤以来,主公就三不五时地总有那么几天变得神神叨叨的,也不知这将军到底有什么魔力……唉,只盼着可别误了主公大事才好。
第19章 乱世君臣天下…8
  三年后。
  李明章永远都想不明白,上辈子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惨败于韩城之手。
  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李家世代贵族出身,家教优良,他的血统和能力使他的骄傲同样高人一等——这样的傲气不会让他明白,他自身最大的缺陷到底源自于哪里。
  刚刚重生的时候,李明章信心满满,他自认为已经掌握了所有的先机——比如他再也不会忽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韩晏卿,再也不会中了他那些诡计,也在不会与自己手下其他人离心离德……尤其是对纪常,他会好好爱他,因为他才是他辗转两世最看重和最渴望的珍宝。
  然而事实证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的这些自认为,也就是最后一个还可能有点靠谱。
  当然,今生和前世还是有些不同的,没有关于纪常的那次导火索,越国的文武官员比之前还是留下不少,纪丞相也依旧是忠心耿耿,将越营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最给他惊喜的,还是纪常。
  李明章一向知道,纪常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不然他总不可能只是爱上了人家的皮囊吧——但纪常的军事才华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纪常是一员猛将——是最契合李明章那种冲锋陷阵、身先士卒的军事思想,他们两个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时候,可以让敌军远远看见王旗便两股战战、提心吊胆。
  也许知道这时候他才意识到,纪常是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人,可以与他并肩而立,共享这锦绣河山。
  好在不算太晚,他还有挽回的机会。
  但也仅此而已,人总是不能太贪心的,上天让他重活这么一遭,可以挽回的,也只有纪常了。
  越军还是节节败退,要真说起来,甚至比前世败得还快、还要莫名其妙。
  但李明章能明显感受到,韩城是留了情的,他的手段不若前世那么狠辣不留余地,只是像一个狡黠的猎手,老神在在地坐在一边,看着敌军一步步踏入早已准备好的陷阱,将他们本来具有的优势蚕食殆尽。
  说白了,他和纪常都不太擅长谋略,他们更加熟稔的是战阵上直来直往的拼杀,尤其是作为将领的高强武艺——这一点上韩城处于绝对弱势,他的武艺不差,但还完全不能与这两人相比,因此两军对阵时他便从不亲身上前叫阵。
  李明章觉得这是示弱,但韩城就是在一次次的示弱当中,将他的大军越打越少,将越国的领土一寸寸收入囊中。
  他对此感到郁闷极了,而更让他郁闷的是,比起对他,纪常在情感上显然更偏向于那个不解风情的人形冰山。
  天知道这两个人的感情怎么就那么好,纪常不知道他对韩城做了什么,却在第二天就敢抗命不遵,挑一杆长枪直闯宫禁,指着他的鼻子问他把韩城弄到了哪儿去。
  李明章当时简直气到炸裂,可面前是他自己愧对渴望了两世的心上人,别说惩戒,他连话都不舍得对那人说重了。
  他本想随便编个故事骗骗单纯的相府小公子,可谁知平时傻不愣登的纪常此时竟然异常精明——或许是源于对韩城的盲目信任,人家对他说的话是一个字儿都不信。
  李明章心力交瘁,以至于后来听说韩城成功在启军中封将授爵,他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和纪常的感情就是在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开始慢慢起步的。
  纪常对于韩大哥的“背叛”很是意志消沉了一段时期,好好的小伙子整天病恹恹的,从草原上活蹦乱跳的小马驹变成了圈子里蔫儿了吧唧的小绵羊。
  李明章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抓紧时间每天用各种借口在纪常面前出现,悉心安慰相陪的同时还不忘给韩城上上眼药。
  这件事前半截儿他做得挺成功,几个月下来,纪常明显已经把他接纳进了自己亲近之人的范围;但后半截儿的失败简直惨不忍睹——在他明里开导暗里诽谤的“安慰”下,纪常竟然又对韩城坚信不移了!
  李明章:“???!!!”
  没办法,单纯的人常常才最具有敏锐的直觉,纪常虽然不再为了他赶走韩城的事情每天对他横眉冷对,却也又开始一如既往地对他家晏卿充满孺慕之情,时时将人挂在嘴边。
  英明神武的越王郁闷地发现,他在纪常心里的地位仍然还是无法与韩城相较。
  他也只能用“修明对那个冰块才没有那种心思”来安慰自己了,有时候恶劣地想一想韩城对纪常如珠似宝地宠护了这么些年,最后只拿到一张“大哥卡”,他饱经摧残的心又会稍微平衡那么一点点。
  时间就在这样的拉锯战当中慢慢走过了三年,李明章情场得意战场失意,两军交战的时候被韩城用各种阴谋诡计压着打,每每郁闷到将要吐血,回去还要面对纪常在“哎呀气死了又打败仗”和“哈哈哈我家晏卿就是这么厉害”两种表情之间纠结成一团的脸,顿时觉得心脏上被韩城那柄家传宝剑狠狠戳了个窟窿。
  他现在绝对是纪常身边最亲近的人,地位大概能与老丞相相类,虽然对方还没把心思往那方面儿转移,但前世已经吃够了操之过急的亏的李明章这回倒是耐心十足。
  他在静静地对纪常潜移默化,等着他在自己的怀柔攻势下慢慢沦陷。
  他期待着一次两情相悦,这种期待持续了两世,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
  李明章意识到自己在改变,他发现自己对于宏图霸业的肖想竟渐渐地淡了——也许是历经两世多少看淡了世情,也许他本身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痴情种子,对天下反而说放就放。总之现在战场的胜负已经不算太能牵动他的心绪,殚精竭虑下更多的大概只是不服和不甘吧,真正说到执掌江山,到并无多少志在必得。
  他现在更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闲暇时候却已经开始遥想将来,期待与纪常退隐山林。
  李明章这一世采取的措施很成功,他效仿了韩城对待纪常的方式,却在日常相处中有意无意地做出一些暧昧的举动,把人家的思维往那边儿引——他真可谓是花费了这辈子所有的心思和手段。
  纪常从来都是一个感情丰沛的人,他虽然有点粗神经,但对于人情世事偶尔却有些极为奇妙的敏锐。
  也许就是命中注定,他对于李明章的感情,就这样在日日的潜移默化中改变了。
  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越启两军正在交战,数十万军马再次汇聚于涂河之畔,战事连日焦灼,阴沉沉的天色压得每个人心里都好像憋了一口气,两军营中虽然都实施了远远严过平日的管制,士兵们的火气却还是明显更加容易挑起来。
  午后的时候又一场激战结束,两边士兵出来打扫战场,远远望见对方营地,面上都是如出一辙的死气沉沉。
  纪常觉得自己心里像是憋了一团火,灼烧得他五脏六腑燥热难忍,他一个人躲在副将帐中发脾气,重铠、盔甲和兵器等物零零散散地扔了一地。
  他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莫名想起李明章,然后忽然意识到连日以来萦绕自己心头的那些怪异感所起何处,那想法生生将他吓得在夏日里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怎么可能……”刚才还烦得团团乱转的青年倏然停下,呆呆地望着帐外阴沉的天色。
  长空中忽然闪过一道闪电,整个空旷的天地都亮了一瞬,然后隆隆的雷声滚滚而来,暴雨哗啦啦倾泻下来,在营地中瞬间冲出道道浅浅的沟壑,王旗被浇得透湿,却仍是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纪常把手伸出去,接了一捧冰凉的雨水。
  天色将暗。
  启国军营中,帅帐却是另一番景象。
  整个启军中只有不超过三个人知道,他们的王并没有像大家所一位的那样坐镇相对安全的王都,而是堪称胆大包天地戴上了长枪,跟着大将军到了这前线战场。
  沈悠是在命令军队安营扎寨之后才在戍卒中无意看到几个面熟的贴身王卫的,当时他真的很想一钢盔掀到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脸上,好歹维持了自己的冰山形象没崩,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子拎回帅帐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可莫川的脸皮早在这三年里练出来了,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反而还借机上前要亲亲要抱抱,简直无耻得一比那啥。
  反正帅帐里没外人,这次沈悠没有留情,一巴掌就把他呼到了地上。
  三年不是一段很短的日子,这时间长到这样一种堪称大逆不道的相处方式两人已经习以为常,莫川固然是一直锲而不舍死缠烂打,沈悠还是在一次意外中确认了他胸口的流云纹,才正经软化了态度——直接导致这人更加肆无忌惮。
  他们两个之间现在已经完全是恋人的相处模式,所差的不过是捅破一层窗户纸了。
  莫川对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相当满足,毕竟他一直以为韩城心里爱纪常爱到死,现在不仅接受了自己平常的亲密举动,连怔怔出神的时候都少了许多,他自觉已经进步非凡。
  反正来日方长,等统一了天下,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纠缠。
  ……呃,其实之前沈仙君有时候发呆只是在识海里跟甘松聊天来着,聊得最多的当然还是“那位”不知所名的仙君。
  沈悠对莫川偷偷跟来这种幼稚的举动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生气,一来他也很愿意跟爱人多相处一会儿,二来这场战斗在他看来十拿九稳,倒不虞陛下尊贵之躯受到什么伤害。
  只是熊孩子绝对不能纵容,韩将军冷着一张脸打了十好几天的仗,把手下兵将都冻得战战兢兢,一个个只敢学着对面越军摆出一副死人脸,暗暗祈祷大将军千万不要注意到自己。
  韩家军对他们的主帅那从来是盲目崇拜的,韩城在他们心里就是天上战神下凡,绝对从不会担心大将军有不能获胜的战役。
  这天期待已久的一场雨终于降下来,韩城连日来快把三伏天冻成数九的脸色终于松融了些许。
  他站在帐内窗边,甚至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轻不可闻的昙花一般的笑,双手负于背后,对一脸呆滞的莫川淡然道:
  “瞧,就要变天了。”
 
第20章 乱世君臣天下…9,10,11
  9。
  涂河是大陆上一条历史悠久的河流; 她在两千年前孕育了这片土地上第一个有着辉煌文明的封建王朝; 并在此后的世世代代哺育着河畔的人民; 年年风调雨顺,两岸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但这条河绝不是没有发怒的时候,她在大多数情况下像一个子女众多的、温柔而操劳的母亲; 任劳任怨地为她的孩子付出; 但总有些年份她会变得阴晴不定; 往往也会造成生灵涂炭的人间惨剧。
  如今天下连绵战祸,涂河流域作为两国相交之处早已变得人丁稀少; 不知是否战祸触怒了这位伟大的母亲,这些年一向气候适宜的两岸遭遇大旱,下游某些河段已经裸露出干涸的河床——也幸好这一代的百姓早被战乱赶得背井离乡; 不然眼看着那些昔日良田颗粒无收; 恐怕灾民还要再翻上几番。
  不过沈悠知道前世就在今年,干旱已久的涂河不知忽然受了什么刺激; 在最炎热的夏季忽然遭受了一场历史上罕见的特大暴雨,暴雨倾盆连降三月,冲垮了早已破败不堪的堤坝; 下游变为一片泽国。
  而越军的营帐辎重; 就驻扎在下游干旱的土地上。
  说起来; 这种事情同样重生的李明章应该也是知道的,但是他和韩城最大的不同就体现在这里——韩城是一个优秀的军事家,同时关心民生爱护百姓,而李明章只是一名天才战将; 战阵冲杀自不在话下,却对那些没有影响到自身的“小事”不感兴趣。
  不然他上辈子也不至于和手下那么多人才离心离德。
  上一世,这时候两军正在另一处战场厮杀,涂河的暴雨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只是听说那之后旱灾顿解,不少百姓拖家带口冒着被战事波及的风险悄悄在河畔住下来,跟老天争那几口救命的粮食。
  李明章不在意这个,一直到最后他涂河兵败,也从未正眼瞧过路边那些饱经风霜的升斗小民一眼。
  这辈子在善良活泼的纪常影响下他倒是有了不少改变,可这情报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也不会再无端想起来——再说就算能想起来一星半点儿,他也绝对不能确定这事儿具体发生的年份和时间。
  沈悠陪着莫川用了晚膳,之后有条不紊地按照早就修订好的计划一步步将命令传达下去,整个启军像一台精密的机械一样准确高效地运转起来,一应细节都不用再操心。
  所以他就放心地休息去了——把死皮赖脸的莫川赶到他自己的帐篷,当然——最近他费的心思也不少,好不容易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他今天算是能安心地睡一觉。
  梦想是美好的,然而主角总是不能一切尽如人愿,不是吗。
  沈悠睡到半夜,忽然就被甘松叫醒了。
  “仙君,醒醒……”甘松在识海里推推盘着腿打坐的沈悠,提示道,“有人来了。”
  沈悠微微点头,神识一瞬间回到了身体之内,轻轻握住了藏在枕边的短刃。
  “是谁?”
  甘松外放了一些能量辨认了一会儿,迟疑道:“看样子……好像是纪常。”
  沈悠一惊,还没等他意识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就看见一个黑影从帅帐前一闪而过,直往他床头窜来。
  他动作利落地翻身而起,转瞬间便将短刃架到了对方的脖子上。
  论武艺他与纪常和李明章这一类人是有差距,然而现在纪常以为他正熟睡,且没什么怀心思,警惕自然不高,以有心算无心之下,被他拿了个正着。
  “晏卿是我!”
  沈悠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他看清刀下人的面孔后堪称是惊慌失措地松了手,短刃“当啷”一声掉到地上,却没有惊动帐外的守卫。
  沈悠微微皱眉,先问道:“你把我的亲兵怎么了?”
  纪常看看他的脸色,有点委屈地瘪瘪嘴:“点了他们的穴道……晏卿,你这儿的防备也太稀松了吧,好歹是帅帐,居然连我都能摸得进来。”
  ……那自然是因为你对我没有恶意。
  沈悠心念一转,没打算跟他说这个,他像是才意识到两个人现在各自所处的立场,面上的表情不由更加僵硬起来。
  这三年他和纪常不是没有过联系的,从他在启国表明身份开始,越国纪常的信件就开始一封封连续不断地送过来,他将那些由鸽子带来的小纸条一张张珍而重之地装进匣子,却只是在半年后淡淡地寄过去一句:勿念。
  纪常愿意相信他,他很感动,但两个人的立场已经注定对立了,牵扯过多便不是什么好事。
  李明章倒应该不至于因此怀疑纪常跟他暗通款曲,但敌军之将,终究还是注意着些避嫌得好。
  纪常看着他的脸色,看上去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一身黑衣劲装的青年好像想要伸手触碰他的手,却又不敢乱动。
  沈悠挫败地叹了一口气,还是伸出手去主动揉了揉他的脑袋,动作十分熟练:“怎么了,忽然来这里找我?”
  给点阳光就灿烂说的便是纪常这类型的人,刚才还是一副受了虐待的小狗眼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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