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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少年还眨巴着眼睛猜测了一句：“爹爹是不是要我写上几张纸，再用那些字纸，向爹爹换一碗酒喝？”
　　“并非。”顾九寒声音里带着笑意，他轻轻点了点姜折微的鼻尖：“这酒性子虽醇，年份却久，闻一闻便能让凡人微醺。你如今修为不高，也只能沾一沾唇，再多，恐怕就要昏睡个几天几夜。”
　　“昏睡。”姜折微此时在心中对系统说：“我觉得这就是我要抓住的重点！”
　　“想都不用想，他肯定又要借着这坛酒故技重施，趁着我酒醉昏睡之时，对我再次进行逼迫……”
　　他说着，语气颤巍巍、仿佛泫然欲泣般，只可惜这样高明的演技，早已经感染不了抗性硬生生被他堆叠到绝高的系统。
　　系统听着自家宿主仿佛风中蝴蝶般微颤的声线，不仅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能非常公正地表示：“本系统觉得这不能算是逼迫，这最多只能算是和谋，因为你们两人的最终目标一致，只是过程阴差阳错。”
　　姜折微：……
　　“你越来越不好玩了啊，阿统。”姜折微在脑海中啧啧了一声：“当初那个看我表演看到痛惜落泪的统统在哪里？那不是你，你不是那个爱我的阿统了！虽然你们两个统长着一张相似的面孔，却有着一副截然不同的心……”
　　说着说着声调显得愈发悲戚，仿佛随时都要饮泣。
　　系统：…………
　　它毫不犹豫，动作迅速而不失敏捷地剥开了一颗糖果，寻机往自家宿主的脑海中一塞——
　　“牛奶巧克力呀。”姜折微停止了戏精附体，含着糖果细细品了品，心满意足地：“从这一刻开始我又重新爱上了你。”
　　确定自己听到的“爱”字比宿主攻略的几个男人加起来都多，系统叼着棒棒糖，面无表情。
　　而此时顾九寒刚刚
　　唇边含笑地，和姜折微简略地介绍了一遍自己酿酒的过程——用一句话总结，他这坛酒超珍贵超厉害超多人想喝，但他都不给，只在今天拿出来了一坛。
　　姜折微只听了一个开头就魂飞天外去和系统哔哔了，只用敬慕崇拜夹杂着惊叹的目光注视他，好容易等他说完，便用满怀期待的神态撒娇道：
　　“爹爹能不能给我尝一点呀？”
　　“就只要，一点点就好了。”说着还抬起手，努力地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了很小的“一点点”，清透的圆眼眨啊眨地望着顾九寒，好像在暗示他自己有多容易被满足。
　　顾九寒忍不住微笑起来，他宠溺地轻抚了一下少年柔滑黑发，面对着少年满怀期待的目光，依然笑道：
　　“不行呢。”
　　“这酒喝了一口，你就真的会醉了。”
　　少年闻言，微微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眸，抿着唇似是在思索着要不要去撒娇求恳，决定还没做出，就听到一个长长的“——但是——”。
　　姜折微立刻唰地抬起眼眸。
　　在他充满期盼的目光中，顾九寒声线轻柔地：“——但是，我可以让你好好闻闻这酒的味道。”
　　姜折微：…………
　　“不可能啊？这不科学啊？”他非常纳闷地在心里问系统：“这真的是顾九寒的风格吗？他怎么会拿出来那坛酒又不用？难道他突然性情大变、一夜之间改吃素？！”
　　“……本系统觉得这倒是没有。”系统声音有些奇怪。
　　姜折微疑惑地抬起头看去，只见顾九寒正将那支崭新毛笔探入酒坛里，笔锋一抖，柔软的兔毫外便裹上了一层稠稠的蜜色酒液。
　　他持着那笔含笑望向姜折微：“你不是说爹爹牵着你的手写太热了么？那便换一个法子吧。”
　　顾九寒缓步踱至姜折微面前，示意少年伸出白皙手腕，眸色幽深地一字一顿道：
　　“以这样醇香的酒液为墨，以折微雪白的肌肤为纸，如此爹爹在书写的时候，折微定能感受到运笔之时，那圆转如意的笔锋。”
　　姜折微；…………
　　日，啊。
　　听到此处，姜折微忽然生出了浓重的危机感：自己身为系统的宿主，居然还没有一个BOSS会玩！
　　

第30章
　　不行，　不可以这样下去。
　　姜折微开始深深地自我反思：是不是因为前期攻略得太过顺利，以至于令他忘记了进行自我提升？
　　“眼看着新的BOSS正向着越来越刺激的方向发展，难道阿统你没有生出浓浓的危机感吗？再这样下去，　思维不够开阔的我就要跟不上时代了！”
　　姜折微非常慎重地对系统说。
　　系统：……什么时代？？
　　姜折微：……
　　他抛弃了毫无觉悟的系统，仰头望向顾九寒。
　　姜折微自我反思的过程似乎很长，　但实际上，　不过只是一个短短的瞬间。
　　少年似是呆了呆，　那双润泽盈透的眸子只微微一眨，便自然流露出几分茫然神色。
　　渐渐地，在几秒钟之后，似是隐约地意识到了即将发生什么，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有多暧日末——少年细腻洁白宛如上好瓷器的肌肤上，渐渐地浮上了一层浅淡的绯色。
　　“爹爹……”他的语调轻软，墨色的睫毛微微颤抖，　仿佛带着迟疑，　少年抬眼看向顾九寒，　洁白的贝齿轻轻咬了一下樱红的唇，几点细细的齿痕便清晰地印在了唇瓣上，　在流光的辉映下显出斑驳色泽，　诱得人想要狠狠地口允口及舌忝口勿。
　　顾九寒握着笔杆的手指微微收紧，神情却依旧是那样平静淡泊，那一双烟灰色的眸子里，　流露出的宠溺仿佛要溺死人，　素来平淡的声线却仿佛略带失落地一沉：
　　“怎么了，　折微，不喜欢爹爹教你写字吗——”
　　“还是说，你不喜欢的不是写字，而是单纯不喜……与爹爹亲近？”
　　他这样问着，眼眸中带着关切，又似带着几分惘然，仿佛看见羽翼下的雏鸟已舒展翅膀，随时随地都要展翅高飞、离开父辈的庇护那样。
　　这话让少年的神色微微一震，似是被激起了万千情绪，那一点隐隐约约的犹豫感立刻被他抛在了脑后。
　　姜折微眸光一软，伸手轻轻拉住了顾九寒的衣袖，声音清浅，带着微微急迫地：
　　“怎么会呢？爹爹！您知道折微无论如何，也不会讨厌爹爹。”
　　说着便低下头，仿佛为了证明什么一样，纤细白指将衣袖拢起，两截宽大的敞袖被他掖在肘下，露出两条白生生的、欺霜赛雪的藕臂。又将双手举起摊开，十指柔白如兰花般，掌心光洁温润地，透着可爱的玉雪颜色。
　　他微低着头，眸光轻闪，似带着些许赧意：“来教折微写字吧……爹爹。”
　　顾九寒眸色幽深地望着少年低下头时、脖颈处自然露出的腻白雪肤，声线微哑地：“……好。”
　　在淡淡幽微的烛火下，稠浓酒液轻蘸上雪白兔毫。
　　冰凉的酒液泛着淡淡香气，随着笔锋斜掠的动作而缓缓扩散开，顾九寒手腕微移，动作缓而坚定地起笔，细软兔毫随着他的动作微颤，细细扫过少年白皙剔透的掌心。
　　笔管微斜，兔毫轻点，饱蘸着酒液的毫锋泛着浅浅腻光，轻轻捺在少年温软掌心，略一使力，便激起一阵颤栗的、带着微微电流般酥麻感的瘙痒。
　　不知是因为曳过掌心的细微痒意，还是因为与爹爹离得极近的距离，少年连趾尖也不知不觉地蜷紧了，面容上飞起醉酒似的酡红。
　　他下意识地想要攥紧手心、躲开那阵令人难耐的瘙痒，但动作刚一做出便强自压抑住了。目光掠过正专注在他掌心写字的爹爹，少年只能尽量不动声色地掐住指尖，好压抑住即将从喉间爆发流泻的颤音。
　　但即使用力到指尖都泛白，少年还是不能控制地轻轻颤抖着长睫，连裹在素色衣袍下的纤柔身躯也微颤，簌簌如风中花朵般。
　　顾九寒似是对少年的羞怯情态没有丝毫关注，只是一心一意地持着笔，笔
　　锋轻曳、走如龙蛇般，自少年白皙指腹处一寸寸抹过，沿着掌心微凸的曲线细细描摹至手腕，雪白兔毫轻描淡写地抬起，少年晶莹得几近透明的皓白肌肤上，便留下了一道湿漉漉的、泛着痒意与醉人香气的蜜色酒痕。
　　酒液落在肌肤上，初时微凉，仿佛安静而无害的水渍。但很快地，那蕴藏在甜美的蜜色之下的烈火便猝然爆发了，像是在肌肤上腾起了簇簇烈火，姜折微的面颊瞬间被涌上的热意灼烧成一片绯红，连眼眸中也不可自抑地涌上水色。
　　偏偏这时顾九寒略停了笔，抬眸轻笑着问了他一句：“折微可曾感觉到了？爹爹运笔时，一撇一捺，都用了怎样的劲力？”
　　……靠啊。
　　明明都要被你用笔写到巅峰了，鬼才知道你刚才用了几分劲力。
　　“……”系统沉默地、认命地，从一堆杂物里翻翻捡捡地拿出防噪音耳机，闷声不吭地戴上了，同时语气冷静地指出：“宿主，本系统怀疑你们是在开车。”
　　“可是你没有证据。”姜折微轻声回答他，面上还弥散着胭脂般的绯红。
　　少年微抬眼眸，透白如琉璃的纯澈眸子里似是染上了氤氲湿意。他微微将掌心收紧，未干的酒液顺着白皙肌肤蜿蜒淌落，留下一道缠！绵的蜜色痕迹。
　　“……折微，没有怎么感受到呢。”
　　少年这样说着，眸光微闪，说话间仍在微微细喘，从脸颊到脖颈都蜿蜒着浅浅湿痕，连黑发也被薄汗轻透，牵腻在皓白雪肌上，丝丝缕缕地纠缠。
　　他垂下手，流淌着水光的眼眸轻轻一动，像是带了一点羞赧地、又像是在邀请般，声音轻轻地提议：
　　“或许爹爹再来一次？这一次……再多用些力？”
　　顾九寒闻言望向他，眸色微深，烟灰色眼底燃起的碧火似是要将眼前的少年整个吞噬，似是听见轻微的“咔擦”一声，顾九寒指尖微紧，按裂了那支紫檀兔毫笔。
　　“好。”他温文尔雅地开口，不动声色地转过身，自笔筒里如林般的笔中，重新挑了一支。
　　回过眸时，正看见少年站在他的面前，黑发如云般洒下两肩。
　　之前留下的酒渍还未干，随着少年垂下手腕的动作，那些酒液便沿着透白轮廓一路淌落到少年的掌心里，又因为他此刻掌心微敛的姿势，蜜色的酒便顺着凹凸的线条，缓缓汇聚在少年尖翘的指尖，很快便聚集了薄薄一层漂亮的蜜色。
　　颤巍巍地，一滴透圆的蜜色酒液凝在他细白指尖，将坠未坠，动人似花尖露滴般，惹人口允含。
　　顾九寒下颌的线条微微收紧了。
　　他眼眸深邃地伸手，微凉指腹自上而下一寸寸抹过少年如雪肌肤，那层聚在少年肌肤上的薄薄酒液因为他的动作、加快了集聚的速度，很快便滴滴答答地流淌下去，而顾九寒沿着少年的手腕与手指缓慢捋过，终于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少年的纤细指尖。
　　少年的手指柔嫩细白，在薄薄的蜜色酒液包裹下，反映出的动人光线使那手指看上去剔透若琉璃雕成，又精致又脆弱，漂亮得能勾起人心底的暴虐谷欠望，想要将那细弱手指锢在掌心里，一点一点，捺碎在手中。
　　而少年偏生又对此恍若无知地，没有半分想要抵抗的念头，被他握在掌心中时，指尖还在微颤，无意间划过对方指腹，便带起一阵温软触感。
　　顾九寒微垂眼眸，眼底似燃着幽幽碧火。
　　他勾起唇，指尖慢条斯理地，细细揉过少年玉白指腹，半晌后抬手，少年白皙的肤上已染上一片绯红。
　　“这酒都要浸到折微的骨子里了呢。”
　　顾九寒说着，染着薄薄一层蜜色酒液的指腹自少年的颊边一抹，似是调笑似是宠溺的：
　　“明明一滴酒都没喝，折微的脸却也这样红。”
　　少年闻言，脸上本就漫起的艳色更浓，似是要腾腾地烧起来。他低垂着鸦黑睫羽，似是羞赧，似是薄嗔地轻唤了一声：
　　“——爹爹——！”
　　声线软软绵绵，似是甜而腻的钩子，轻轻一触，便要勾进人的心底般。
　　顾九寒微微地笑起来，他爱怜地俯身，以手背将少年颊边蹭上的酒液一点一滴揩净，当他的手背轻蹭过少年雪腮时，似有意似无意，玉石般微带凉意的肌肤也挨蹭到了少年如花红唇。
　　少年的唇极温软，呼出的气息暖而温香，此刻被顾九寒微一摩！挲，红唇便不自觉地微启，手背拂过，便沾染了一痕湿意。
　　“好了，折微。”
　　明明手背上还染着来自少年唇尖的湿痕，顾九寒却仿若未觉似的，声线柔和地轻笑道：
　　“你先转过身去罢。”
　　“……转身？”少年似有些诧异地望向他，顾九寒却只是微笑，温声细语：“之前是爹爹考虑不周了。”
　　“这白兔毫的笔尖细软，落在肌肤上本就瘙痒，你的掌心又天生每攵感，要你从中感受笔力走势，的确是有些难。”
　　顾九寒一边温声说着，一边将手按在姜折微的肩膀上，轻轻地捏了捏，抚慰道：
　　“不过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改在你的脊背上写，隔着一层衣服，想必不会太难。”
　　“……”
　　“宿主，你注意到了吗？他现在甚至没有让你喝酒。”
　　系统语气悲观地说着，轻轻地在姜折微脑海里吸了口气，痛心疾首地：“越来越大胆了啊！无涯君！”
　　姜折微啧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或许这就是父爱如山……？”
　　系统：…………
　　“再侮辱父爱我就要举报宿主了，谢谢。”系统说，想了想又补充：“宿主你穿越前的语文成绩如何啊？”
　　“特别好。”姜折微厚颜无耻地说：“老师都夸我特别善于各种借喻，写起议论文来很有讽刺感。”
　　系统：…………这真的是夸奖？！
　　在它一言难尽的目光中，姜折微眨了眨那双不谙世事的眼瞳，当真要转身过去，只是刚刚一扭腰，少年那清透的瞳孔便唰地放大了。
　　“……哇。”
　　姜折微在心里惊呼一声，惹得系统稀奇地望向他，姜折微却只是盯着屋内侧角摆着的一小面铜镜：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谁？”系统疑惑地问。
　　姜折微在脑海中轻轻地说道：“——第二个反派BOSS。”
　　

第31章
　　从姜折微的角度，能清晰地看见镜子里映出的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昳丽面容。
　　看到姜折微的目光望来，　镜子里的少年还微微勾起唇，　仿佛回应般，　向他露出了温柔至极的笑意。
　　“……”有那么一瞬间，　姜折微以为二号反派BOSS真的出现在了镜子里，但仔细思索后他觉得不对：
　　“系统，为什么这一次反派BOSS出现的时候，　你没有发出警报？”
　　系统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本系统并未检测到二号反派BOSS的踪迹。”
　　姜折微：“……那镜子里面的是什么？”
　　“呃……”系统迟疑了一下，反问他：“本系统没有理解宿主的意思……镜子里面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姜折微：…………
　　好了，这下懂了，　镜子里面的那个“自己”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肯定是这个反派BOSS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姜折微在脑海中小声道，仿佛是抱怨的语气，但一双眼眸却闪亮亮的。系统只扫了一眼，　就能看出自家宿主连头发丝都在兴奋，　眼神里充斥着对“搞事情！”的憧憬与期待。
　　系统：……行叭。
　　它慎重地思考斟酌了片刻，最终还是默默地把防噪音耳机戴了起来。
　　而姜折微仿佛不肯置信般，眼眸先是失措般轻闪，　下意识往铜镜中又瞥了一眼。这一眼之下，　他眼眸中忽地流露出剧烈波动，往后方的人怀中缩了缩，怕冷似的攥紧了顾九寒的衣袖。
　　“怎么了？”顾九寒温声问，他十分自然地将少年揽入怀中，　感到少年似乎在微颤，　便伸手抚在他的肩膀上，　语气关切道：“是突然觉得冷了吗？窗户开着，有风？”
　　姜折微的长睫一颤，抿了抿樱色唇瓣，似是有些迟疑，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于是顾九寒便转身去关半开着的窗。
　　他刚一转过身，姜折微便感到有一股细细的、微凉的气息痒痒地扑在自己耳后。仿佛带着某种预感，他攥紧了指尖转身，一眼便看到了那张无比熟悉的姝丽面容——
　　“嘘。”
　　少年似乎伏在他的背后，声音很轻地笑起来，毫不在意前方不远处的顾九寒似的，他轻声笑道：“你有没有想我？”
　　“咚”地一声，顾九寒转过头，看见姜折微忽然身子一颤，从桌子上碰掉了一块镇纸。
　　他蹙了蹙眉，望着神色略带苍白的少年，唤了一声：“折微？”
　　然后姜折微眼睁睁看着眼前“少年”的身形仿佛幻影般，被大步跨来的顾九寒一掠便散了，只有他的话语还微痒地残留在自己耳际：
　　“——我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折微。”
　　“除了你，这世上的所有人，都看不到我一丝半点的痕迹。”
　　姜折微仰起脸，看到少年的身形在一瞬的空茫后重新凝聚起来，他倾过身，当着顾九寒的面，慢条斯理地一寸寸轻柔抚过姜折微的发丝与面颊。
　　凉凉的指腹轻触在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