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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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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冕道:“这些事,咱们早该做了。这是咱们欠孩子的。”
  这句话提醒了陆茉,她转头道:“铎儿,你弟弟回来了没有?你也不去看看,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盛铎道:“刚才我和二弟都出去看了,小弟在后山那里跟淮王殿下说话,我们就没有过去。”
  他顿了顿,低声道:“娘,您也别太急了,他刚刚知道这些事,总得有些时间缓一缓。毕竟这么多年……我怕小弟心里难受。”
  儿子的话有道理,陆茉默然不语。盛知道:“反正能找回来就是好事,咱们以后好好补偿他!大哥,咱们不如想想,怎么给小弟补个风风光光的加冠礼,还有他的住处家里一直留出来了,不管他愿不愿意回来,这次都得重新收拾一回呀!”
  盛铎笑了笑,道:“你说得对。人找回来了,不该再想那么多,总之咱们对他好就是了。小弟……很不容易。”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其实陆屿也才刚刚找到白亦陵不久。
  谢家的宗庙四面花木扶疏,景色极美,出门之后就能感觉到一股草木清气迎面而来,只是陆屿急着找白亦陵,却也没有心情欣赏。
  他对这里不熟,顺着小路绕了好半天也没找到对方的影子,正着急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座假山后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陆屿心念一动,转过去看了看,就见到白亦陵正背对着自己,独自坐在席位上。
  这次冠礼上的宾客着实不少,因此考虑到大厅之内坐着局促,因此原本打算在正式典礼结束之后布置的筵席露天而设,摆在了这个背靠假山,面向花树的地方。
  只是此刻宾客们都走光了,徒留一排排空着的席位,被渐渐倾斜的金黄日光映着,拖出绵长的影子,几乎给人一种亘古以始,这副景色就已经存在了的错觉。
  白亦陵的背影有些单薄,但身姿很美,他正将席上早就摆放好的酒壶提起来,徐徐地倒酒,动作不紧不慢。
  随着他手腕轻压,清亮如银的酒线就自玉制壶口中优雅泻出,将酒杯填满,白亦陵将杯子向远处的日头遥遥一举,随即饮尽,如是再三。
  陆屿不由摇了摇头,心中无奈与温柔交织,就要走出去叫他。
  他刚刚向外迈了一步,白亦陵却一扬手,将空了的酒壶扔在了桌子上,酒壶转了几个圈,自己立住了,他则跃起身来,锦袖凌空一挥一卷,已将旁边的花枝攀折了一根在手。
  陆屿驻足,见白亦陵轻轻一抖手,枝上恋恋不舍的花朵四散飞扬,恍惚如梦。
  白亦陵把花枝当成剑,刷刷两下刺出,口中和着剑招吟道:“江水侵云影,鸿雁欲南飞。携壶结客何处?空翠渺烟霏。”
  剑势如虹,不带杀意,招式中就比平时多了三分潇洒:“尘世相逢难一笑,况堪簪花满头归。风景今朝是,身世昔人非。”
  “身世昔人非”五个字出口时,语气有种莫名的怅惘,他凌空翻转,身上未曾换下的华服衣摆飞扬,就如同一株在春日里蓬勃盛放的黑色花朵。
  “酬佳节,须酩酊,莫相违。人生如寄,何事辛苦怨斜晖。”
  白亦陵声音一提,手中剑招更是意气挥洒,恣肆淋漓,暖阳剑意与落花交织,将空气中的三分酒香激至十分:“无尽今来古往,多少秋月春芳,把酒却问团圆月,独缺好风光!①”
  他陡然转身,动作快的出奇,人影晃动之间,花枝一绕,已经虚虚地点在了陆屿的咽喉之上。
  陆屿不慌不忙,注视着白亦陵,眼中逐渐带了笑意,目光慢慢下移,然后就蓦然看见这根树枝的顶部,一朵浅紫色的小花正颤巍巍的开着。
  陆屿轻轻将那花朵捻下,托在手心里,问道:“是给我的?”
  白亦陵含笑收回手来,一手抚胸,一手持枝,彬彬有礼地道:“这一回,多谢淮王殿下劳心劳力,几番奔波。”


第74章 狐狸的心
  陆屿看看白亦陵; 又看看花; 小心翼翼地将紫色的小花收进袖子里,然后抢过白亦陵手里的树枝; 随手折成了几截,向后丢开。树枝的碎段在半空当中扬起,又划着弧线落进了泥土当中。
  “何必呢?”陆屿扔了他的东西之后; 面无愧色; 笑着说道,“心里面不痛快就说出来; 发顿脾气什么的会舒服很多; 总比你一个人喝闷酒耍破棍子强; 是不是?”
  白亦陵笑了; 挑眉看他:“怎么发脾气,揍你?”
  他这个模样,让陆屿看的又喜欢又有点心疼; 没有多想地拽过白亦陵刚才握着树枝的右手; 在自己胸口捶了一下; 说道:“来啊,要是不解气; 还可以重重地打。”
  白亦陵:“……”
  陆屿的手按着白亦陵的手压在他自己的胸口上,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也意识到有点过头; 耳根子一热; 连忙又把对方的手放开; 握拳抵着嘴唇咳了两声,若无其事地说道:
  “你刚才说谢我,实在客气。端敬公主是我姑姑,说起来这件事也是我应该做的。你要是开心,也算这事办的值,我只怕你不高兴,所以出来看看。”
  白亦陵嗤笑道:“我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陆屿道:“其实我很想提前告诉你,只是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曲折,不得已竟然要当面把所有的旧事都翻出来。”
  白亦陵摆了摆手:“事实摆在那里,你早晚告诉我都一样。不过……以后是不是该叫你一声表哥了?”
  陆屿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摆手道:“不不不,那怎么能算!”
  他又开始后悔自己嘴欠,刚才说了那句“端敬公主是我姑姑”来跟白亦陵套近乎——本来嘛,陆茉是太后的义女,说起来他和白亦陵之间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好在白亦陵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当真。两人一边说话,一边顺着旁边花树间的小径漫步而行,这里花木繁盛,山风又吹的急,万千花香盈盈,染人衣袂,遍地落花似雪,簌簌有声,景色十分美丽。
  白亦陵沉默了一会,又说:“我不想看见傅敏那么狼狈的样子,这么多年,虽然她对我不好,我不肯认她,但是提到‘母亲’两个字的时候,脑子里想到的人还难免是这个人,突然让我换……这种感觉,很微妙。”
  陆屿说道:“我明白。”
  白亦陵笑了笑:“不过在前头冲锋惯了,遇到事情猛地躲出来,还真不习惯。”
  他觉得微妙的不只是突然间换了家人,还有盛家人对他的保护。诚然,白亦陵最弱小的时候不需要保护,现在也更加不需要了。
  但是不管怎样,当面对责难的时候,有一帮自称是“家人”的人,名正言顺地挡在他的面前,还是他所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白亦陵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好,于是仓皇而逃。
  陆屿道:“什么事情都有个慢慢接受的过程,虽然今天也算是有了很大的收获,但我还是希望以后你的生活中不要再有这么大的波折了。”
  他停住脚步,两人面对面地站着,陆屿凝视着白亦陵说道:“我看你的脸色好了很多,现在应该确实不难受了吧?今天看见你吐血的时候,我真的都要吓死了。”
  白亦陵避开他的眼神,低着头用靴子踢地上的小石头,心里犹豫这个话要怎么跟陆屿解释。
  陆屿又道:“但我觉得,傅敏有心害你不假,但是那杯子里的毒,还真未必是她下的,这女人阴毒的很,不会傻成那样。”
  他说着有些担心起来:“不会是除了她之外还有别人也想加害与你吧?我看还是再排查一下……”
  白亦陵道:“哎,不用了!”
  陆屿疑惑地看着他,白亦陵道:“那个,杯子里的毒,其实也可以说是我自己下的。”
  陆屿头一次没能领会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白亦陵道:“我故意要撞了琥珀,让酒液中沾上毒粉,然后喝下去,因为我……”
  陆屿听他说到这里,整个人都愣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色一冷,怒气一下子顺着心头窜了起来。
  他按住白亦陵的肩膀,厉声说道:“你疯了吗,竟然要拿命跟那样一个女人赌!”
  陆屿想想之前白亦陵那副虚弱的样子,简直是气急败坏,他想算计谁都行,但哪有人往死了玩自己的:“你想怎么样早跟我说了,就算是杀人放火我也一定给你办成,干什么要作践自己!”
  他对着白亦陵,从来连一句声音稍大点的话都没说过,何曾这样疾言厉色,白亦陵被陆屿吼的愣了愣,才说道:“不是,你误会了,我没有作践自己。”
  这个倒是也不好解释,总不能说他吐的血都是系统加的戏吧?
  陆屿气急败坏:“今天快要被你给吓死了,你总不拿自己当回事,可是白亦陵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宁可把命搭上,把心掏给你,也不愿意见到你再受半点伤!”
  他这段话说的声色俱厉,其中的意思却是猝不及防猛然道出,白亦陵心中一震,猛然抬头看向陆屿,四目对视,两人都似乎有些怔住了。
  陆屿平日里似有似无的情愫,有别他人的厚待,白亦陵起初只当兄弟义气。他小时候常常幻想父母对自己十分疼爱,只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陆启真心在意自己,就像自己在意他……结果这些最后都落空了,所以长大以后的白亦陵,就格外不喜欢自作多情。
  直到系统的提示使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些陆屿的心意,但也并不十分明确,在这个猝不及防的时刻,本来心事就无比凌乱,大概两人都没有想到,陆屿会脱口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无限深情。
  可是他说出来了,他又能够接受吗?
  沉默之间,远处一阵清歌传来,却不知是哪家不知愁的女子闲来无事,纵情而歌,并无丝竹相伴,却难得曲意葳蕤,勾心动魄:
  “近来憔悴人惊怪。为别后、相思煞。我前生、负你愁烦债。便苦恁难开解。
  良夜永、牵情无计奈。锦被里、馀香犹在。怎得依前灯下,恣意怜娇态。
  我前生、负你愁烦债,今生四百四十病要为君害……”
  这种缠绵词句,无论是白亦陵还是陆屿,平日里都是不大喜欢的,可是此刻听来,不知怎么,却觉得字字入心入耳,白亦陵微微侧首,陆屿也忍不住有了片刻的恍惚。
  一股怅惘涌上心头,系统的提示来的猝不及防:
  【您的狐狸向您发出“相守一生”邀请,请问宿主是否接受?如选择是,请上前拥抱并亲吻对方,您将获得狐狸的真心一颗,狐狸的性命一条,狐狸的爱情全部,狐狸的财产全部。】
  过了片刻之后,陆屿艰涩地说道:“我……我一直喜欢你,可能从第一回 见你的时候就、就喜欢了。见你受伤,我、我心里很难受。”
  白亦陵很惊讶地看着他,心脏狂跳,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陆屿也很紧张,他以前从来没有对人说过这样的话,原本以为自己会言尽词穷,但开了这个头之后,反倒福至心灵,后面的话语逐渐流畅起来:“我没敢告诉你,我害怕因为这件事你疏远我。尤其是你现在刚认回家人,心里肯定很乱,我不该说的,但是我没办法,没忍住……我从小到大从未喜欢过别的什么人,我不知道应该、应该怎么做。反正我就是特别特别的……喜欢你。”
  最后三个字在喉咙里一滚,显得有些含糊,不知道为什么,陆屿觉得胸腔里好像烧起了一把火,灼的人几欲落泪。
  刚才那阵歌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此时天地寂静,暮色四合,周围的暗影仿佛有着生命一般渐渐逼近。归林的倦鸟扑棱棱飞起,追逐渐渐沉没的太阳消失。
  两个人的身影,在这庞大如洪荒初开的背景下,显得那般渺小,又那般贴近。
  在白亦陵惊愕的目光下,陆屿半仰起头,用手背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喃喃地说道:“简直太喜欢你了,把我自己都给感动了。”
  白亦陵:“……”
  不管怎么样,不管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怎样的感情,陆屿还是那个陆屿。白亦陵原本有点紧张的心情突然莫名其妙地就放松了下来,他说道:“对不起,我……没想过这件事。”
  能得到这个答案,对于陆屿来说,已经是一件非常喜出望外的事情。毕竟白亦陵的性格素来果断决绝,他之前连对方一口拒绝,从此与自己形同陌路的后果都想到了,现在已经比那种情况好了很多,最起码说明他犹豫了。
  不是没有企盼对方一口答应,毕竟人人都期盼生活中会发生奇迹,不过白亦陵的回答虽然让他心中难免有几分失落,但起码有希望就行。
  其实白亦陵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觉得一阵懊恼,他想自己给的这是什么烂回答,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什么叫没想过,没想过是什么意思?!
  系统告诉他是什么意思:
  【宿主拒绝了“相守一生”邀请。获得奖励有:狐狸的真心一颗,狐狸的性命一条,狐狸的爱情全部,狐狸的财产全部。】
  白亦陵:“等一下,这不是接受邀请之后获得的奖励吗?”
  【此奖品为狐狸自愿赠予,并非感情交换。】
  所以翻译过来就是——无论他喜不喜欢陆屿,陆屿都喜欢他。
  白亦陵的心脏好像忽然间被一只怯生生小手给挠了一下,有点不安分,有点痒。他看向陆屿,陆屿努力微笑,神色中有不自觉的讨好和宠溺。
  在那一刻,他很想答应,但这种想法只是冲动而不是强烈的感情使然,曾经原著中翻读过的情节在眼前闪现,多少夫妻反目,兄弟相残,每一个都是他熟悉的名字。
  甚至连小时候当做依靠与希望的陆启最后都会那样的算计陷害,反目成仇,陆屿……自己要是答应了他,恐怕就再也经不起他的背叛了。
  白亦陵猛地把头转开,说道:“回去吧!”
  陆屿深吸一口气,跑到小溪边用冷水洗了把脸,降一降心火。
  白亦陵走出几步之后,没有听见身后陆屿的脚步声,忍不住又想回头去看。不过还没等他完全把头转过去,右肩稍稍一沉,已经有只小狐狸抖了抖毛,灵巧地蹲在了上面,用毛茸茸的耳朵尖蹭了蹭他的脸。
  白亦陵:“……”
  “没关系。”狐狸尾巴摇晃着,陆屿道,“你没想过,我可以慢慢等你想,我不着急。反正你挺喜欢狐狸的对吧?那也就等于你喜欢我了。走吧!”
  从小到大,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一切他都唾手可得,他目前所拥有的,没有一样是他通过挣与拼搏换来的,但其实这并不应该被当做理所当然。
  或许,坚持去追逐一些看似很难到手、但自己很想得到的东西,才能够体会到挫折过后收获成功的喜悦。靠着自己走出来的路,坎坷,但是踏实。
  陆屿在白亦陵身上看到了这一点,并被深深地吸引。他爱他,并因为他,变得更好,更执着坚定。
  陆屿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你一定要好好地想,别忘了啊!”
  白亦陵:“……哦。”
  到现在为止,这桩延续了二十余年的陈年旧案总算水落石出,一时引起不小的轰动。即使很多人对于内情了解的不多,但是这么多年来盛家苦苦寻找孩子,以及永定侯府苛待长子的情况大家也是知道的,却实在没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一时之间,朝野哗然,弹劾谢泰飞和傅跃的奏折雪片似地飞上了皇上的案头,其中有多少是盛家的手笔,又有多少是他人见风使舵落井下石,却是不好说了。
  目前危险分子胡蓬在逃,有了盛冕所说的那三项罪名,这桩掉包案也不能仅仅算是谢盛两府之间的恩怨了。龙颜大怒,当下傅跃连降三级,被贬为漕运总督,谢泰飞的爵位被撤,谢家历经五代侯爵,到了他这里,永定侯府彻底消失,授田和一切财产收回。
  但不管傅跃和谢泰飞平日里有何等错处,人人心里都清楚,在这件事上面,他们实在都是被傅敏所连累的。她在谢氏宗庙当中的恶形恶状被夸大宣扬出去,多年经营积攒下来的名声化为乌有,本人一纸休书从谢家除名之后,被判贬入贱籍,笞刑游街。
  女牢当中,傅敏蓬头垢面地趴在一堆烂稻草上面,几天没换的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早已在游街的时候被百姓们砸满了秽物,整个人的身上都散发出浓浓的恶臭。
  她这辈子养尊处优,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生活,短短几日,竟好像过了半生那样长。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几声女子的哭叫,傅敏悄悄地抬起头来,仓惶四顾,可是牢里黑漆漆的,她却根本就看不清楚。倒是有两只肥大老鼠嗖地一下从面前跑了过去。
  傅敏吓得尖叫起来,脸上忽然被人踢了一脚,她头昏眼花,嘴巴被迫合拢,一下子将舌头咬出了血,疼的她眼冒金星,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是琥珀。
  傅敏恨恨地吐出一口血水:“居然还能轮到你这个贱人来糟蹋我!等我出去,定要把你给千刀万剐!”
  “把我千刀万剐,我呸!”
  琥珀的形象也没比她好到哪去,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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