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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酾酒有衍-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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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如何后悔出口伤人也已是于事无补,温有恭在成亲之日望着一身喜服、盖着盖头的夕朝,心里想的却是,自己或许应该快些取个夫郎。
    从那一日起,在夕朝二十五岁之前找到真正喜爱的人,取作夫郎,便成了温有恭心头的执念。
    
    第80章 番外…温有恭篇(二)
    
    温有恭非常茫然;当夏越问他究竟想要怎样的夫郎时。
    他是真的没有想过;甚至没有任何具体的要求,只知道懵懵懂懂要找真正动心之人。此时突然想到这层,他方才惊觉;到秋末,自己就满二十二了。夕朝比他还大两个月;入秋便会先自己一步长上一岁。时间,真是不多了。
    俩人成亲以来也有三年;温有恭一直在寻找夫郎人选;上门说亲的;他都会去跟对方卿倌见上一面;处上一处。可是,即便有外貌长相颇为吸引他的;他也仍然没有再次感受到当年的动心。随着日子过去,他也渐渐开始有些急躁,也不再局限于谋人介绍的对象,京里的,甚至跑商途中遇到的,只要是看着觉得有些好感的卿倌,他就会习惯性去搭个话。
    便是这般广撒网,也依然一无所获,反倒更坐实了他风流之名。京里的卿倌谁人不知温家二少风流成性,被他搭话,也只当是被调笑了,再如何脸红心跳,也渐渐无几人会当真了。
    听闻夏越竟然许诺夫郎终身不再他取,温有恭明白,自己心里是非常羡慕的。他在戏文里见过专情不移的郎官,只择一人朝夕相对共度余生,看起来多么美好,可对于富裕人家而言,做起来却不知该有多难。温有恭自认跑过不少地方,却也从未听说过有哪家大户少爷会如此。
    是要如何深刻的感情,才能许下今生只此一人的诺言呢?温有恭道自己也希望能有个感情笃厚的夫郎,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可是,自己既做不到深情不移,又怎能祈望别人能这般对待自己?
    不,并不是没有这样的人的,想起夕朝的脸,温有恭不由得在心底苦笑。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错。
    也许是心里愧疚,温有恭看着他新结交的云大哥专心给家中的夫郎挑选礼物,眉眼间温柔得连身为郎官的自己都觉得动人,不由得也受了些影响。同样是做人丈夫的,大哥这般贴心,而自己呢,回想起来,似乎成亲以来就从未送过什么给夕朝。
    怎么竟然冷待夕朝到如此地步了,温有恭突然觉得心慌,忍不住跟着夏越一同挑选起来。
    虽然嘴上说的是顺便给家里的侍郎随意买些什么,但心里究竟有多紧张不安,只有温有恭自己知道了。
    不知夕朝是否会喜欢……温有恭捧着木匣子踏进自己院里,踌躇了片刻,咬咬牙往西厢房走去。
    夕朝是侍郎,自然不能与他一同住在正屋,东厢是留给长子的,夕朝便被安排在了西厢。
    其实在这京里,不少少爷公子哥是把侍郎集中在别的院子里的。温家并不是没有空余的院子,大哥许出去后,又空了一个出来,只夕朝一个人,放在哪个院子是可以的。但温有恭不愿意,说反正还没有孩子,留在自己院中就是了,以后有必要再搬。
    虽说二人住在一个院里,却甚少碰面,基本上,若温有恭不主动到夕朝房里,便几乎是见不到夕朝的。他自己又常常在外头吃饭,一个月也不知能有几次能与家人共一张大桌吃饭。
    在温家的所有人看来,夕朝这个侍郎实在是不得宠。温二少院子里的下人都知道,二少十天也就有那么一两天会到侍夫人房里去,而且,每回都要让侍夫人喝那避孕的汤药。
    一开始,下人们还都是冷眼看着,只道二少顾念儿时情谊,取了这么个无家可归,身上又留了大片疤痕的卿倌,也没多疼爱,不给孩子也算是正常的。可是日子久了,看这位侍夫人从来不恼也不怨,只用心为二少打点一切,帮着如夫人操持家务,脾气也好,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便渐渐有人觉得二少做得太狠。至于那些在温家待的年月较长,知道温有恭与夕朝曾经多么要好的,更是早就在心底为夕朝觉得不平了。
    温有恭也曾偶然听到过下人私底下的议论,他知道夕朝在宅子里头人望不错,却没想到,已经被下人们当作未来的如夫人了。
    如夫人,是地位仅次于正君的侍郎的称呼。正君与侍郎之间的地位之差并不大,区别只是能否持家而已,如夫人是可以代正君操持内务的,因此有个专门的名号与其他侍郎区分开。温有恭的侍爹爹便是如夫人,爹爹去世之后,父亲似乎曾经想将侍爹爹扶正,被侍爹爹拒绝了,便只能给了个如夫人的头衔。这其实有些多此一举,毕竟温父也只有这么一个侍郎而已。
    温有恭心里也觉得,夕朝完全可以担得起如夫人这个名号。
    一边想着取了夫郎后,便给夕朝这个名号吧,一边敲了敲房门,温有恭倒是完全没想过,未来的夫郎乐不乐意刚进门就有个如夫人存在。
    温家三少还未出阁,如夫人有人陪伴在侧,夕朝平时便多是留在房内。听到敲门声,便来开门。
    “二少?”看清来人,虽然有些疑惑平日少见的温有恭为何突然来此,夕朝也并未表示什么,只是将人让进了房内。
    温有恭觉得,即便是已经听了三年,也依旧习惯不了夕朝如今对自己的称呼。听听,“二少”,与下人们一般,有礼却生疏,可是,他又实在不敢要求夕朝如以往那般唤他。
    “今日不是与胤城的云少爷出门吗?”看他坐下后,夕朝给他倒了杯茶,问道。
    点了点头,温有恭接过茶,一饮而尽,便给夕朝说了今日发生的事。
    “那个,夕朝,”温有恭捧着木匣子递了过去,“送给你的。”
    他看着眼前人的脸,心想,这回可不再是一脸淡然了吧。夕朝那明显吃惊的模样,让温有恭心里有些雀跃,唇角忍不住挂起了一抹笑。
    看夕朝接过匣子打开,他心情甚好地继续说道:“这玩意儿木匠师傅只做了两个,一个让大哥给他夫郎买去了,我想着你大概也喜欢,便也买下来了。”
    他其实不确定夕朝是否真的会喜欢,只是这玩具连他自己都觉得新奇有趣,送给夕朝,闲暇时摆出来玩玩,应该也不会太闷吧。
    夕朝把那小马车从匣子里拿出来,很好奇地摸了摸,放在桌上细细地看。
    温有恭瞧他看了半天,忍不住伸手拿了起来:“这可不是摆着看的,要这样玩。”
    他掰动机关,小马车便笃哒笃哒地在桌上走了起来。
    看着夕朝一脸惊喜的笑,温有恭有些愣神。他似乎很久没看到夕朝这样笑了?
    平素对着自己时,夕朝自然也是笑的,只是那笑,怎么说,虽然很温柔,可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似乎只是习惯性笑着,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像现在这般,可以称得上无邪的笑容,温有恭觉得,很好看,也很怀念。
    回过神来,他发现,这似乎是重逢以来,两个人独处时,最为平和舒服的一次。没有似乎无处不在的不自在与尴尬,也没有紧缠着自己的愧疚,仿佛……仿佛十三岁之前,他与夕朝一起玩的日子,即使彼此都不言语,沉默也觉得惬意。
    原来,只是送个礼物,便能让彼此间的气氛变得这么融洽吗,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过要这样做呢?这样说来,这三年来的相处,仍然又是自己做错了吧,明明已经伤了人,怎么就不想着补偿一些,对夕朝好一些呢?
    温有恭笑着看夕朝兴致勃勃地研究那小马车的机关,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份礼物,算是一个转机。深刻意识到自己在对待夕朝的事情上,几乎无一做对的温有恭,便开始尽可能地弥补,到夕朝房里去的日子也逐渐多了起来。
    三年来头一次陪着夕朝好好过了个千巧节,温有恭第二日从夕朝床上起来时,有些舍不得走。
    也不知夕朝是否看穿了他的心思,着实少见地一直微笑着,给他穿好衣,拉着他洗漱,用了早点,把前日便为他收拾好的包袱塞进他怀里,推了推他的背道:“快出门吧,太阳都要升高了,别让商队的弟兄们等久了。”
    温有恭便提步往门外走,跨出房门了,又站住,也没回头,留下了一句“你照顾好自己”,便大步走出了院子。
    这一次跑商,温有恭觉得自己心里有了牵挂,以至于他忘了自己这三年一直在物色夫郎人选。直到商队有人开玩笑,说二少失了魂似的,这一道上居然都没有调戏小卿倌,他才发现自己的变化。
    买下鲛绡,一部分原因的确是认为此物珍稀,应该能定个高价,在京里哄得一些稀罕珍品的客人买下。但除此之外,只有温有恭自己清楚,即便这鲛绡在京里卖不出去,他也是一定会买下的。
    虽然并不是一直记着,在听说鲛绡入水不濡之时,温有恭仍是很快便想起了一段往事。
    那是十二岁那年初夏,他与夕朝单独到城外游玩。那时彼此之间已经许了承诺订了终身,道是一同游玩,实则已算是幽会。两个人骑了马出城,行至有溪水潺潺之处,便停下,由着马儿吃草,他们则双双坐在溪边,赏花闲聊。
    到了正午,日头有些热了起来,俩人便把鞋袜脱了,把脚泡到溪水里。后来,温有恭一时兴起,索性卷了裤腿到溪里去摸鱼,自然是摸不着的,倒是捡了不少光滑好看的石子送给夕朝。
    夕朝捧着石子,笑得很开心,又有些遗憾,道:“若不是担心湿了衣裳,我也想站在溪里玩玩水。”
    听到这句话,还弯着腰在水里摸着的温有恭站起身,看着夕朝身上的宽袍,的确有些繁复,湿了水大概一时半会儿都干不了。他走回夕朝身边坐着,想了想,说:“若是有沾不湿的衣裳就好了。”
    “会有这种衣裳吗?”夕朝从未想过,听温有恭说了,忍不住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温有恭摇头,“不过,若是有,我一定买了来送你。”
    这实在是很小的一件事,他曾经与夕朝一同游玩过许多次,那只是其中的一次,并未留下太深印象。只是摸着鲛绡,感受着那细腻冰凉的触感,脑海中便浮现起了听到自己随口说的那句话后,夕朝迎着阳光的笑脸。
    不知夕朝是否还记得。温有恭心想,既是自己许下的诺,总该说到做到。
    到了胤城,对夏越说起鲛绡时,温有恭头一次对这个大哥说了谎。他也不知为何要隐瞒,只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把他买下的三十匹鲛绡,说成只买了十几匹。
    在从胤城回越京的路上,温有恭一边唾弃自己对大哥不诚实,一边盘算着,便只卖那十多匹,剩下的,若是夕朝喜欢,便给他做新衣裳去,正好也入了夏。
    他这回,是真没想起侍爹爹和他那三弟。
    只是真要送时,他又缩手缩脚起来,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先跟夕朝说,只拿出了一匹,偷偷去找了裁缝,千叮咛万嘱咐,让裁缝千万保密。等到新衣裳做好了,他细细看了好几遍,才带回家里,也不敢自己去送,只叫了下人来,让把新衣送到侍夫人房里去。
    等人从西厢出来,一直躲在房里偷看的温有恭赶紧招手让人过来,问他侍夫人是什么反应,可说了什么。
    那下人道:“侍夫人刚看到时问怎么这时节给他做新衣,我把二少吩咐的话说了,侍夫人听到入水不濡什么的时候,人好像愣住了。”
    心知夕朝大约是记得的,温有恭更紧张了,忙问侍夫人是否喜欢。
    “侍夫人笑得挺开心的,我觉着应该是喜欢的。”
    “他没说别的?”
    那下人想了想,才道:“说让我代他跟二少道谢。”
    道谢……道谢……温有恭挥挥手让那下人退下,自己在房里来回踱步,心想,要道谢,怎么不当面来谢。
    莫不是埋怨自己忘了这么多年才想起来?不对,这鲛绡的确是今年去了更南边才见着的,之前是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神奇物什存在。那,也许是因为自己没亲自送过去,夕朝便也不过来?
    温有恭想得脑袋疼,心想若是自己是大哥便好了。他早看出来了,夏越猜人心思猜得可准了,若是自己也有那样的本事,大概就不需要如此纠结了吧。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去敲了西厢的门,看夕朝笑得很自然,似乎真的很中意的模样,才多少放下心来。
    他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心情,是在听闻胤城的兄夫人有喜之后。
    温有恭知道,他大哥夏越成亲日子尚短,那位能把酒烫得美味无比,品酒能力也属一流的夫人,也才二十岁。
    而夕朝,再过几日,便将年满二十二了。
    明明很清楚日子紧迫,时日不多的,但最近半年,温有恭却几乎忘了去寻找夫郎人选。从三月那次送礼以来,似乎,自己脑中,除了生意,便一直只想着夕朝了。
    他有些模糊地意识到,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他的心结似乎仍然没有解开。
    
    第81章 番外…温有恭篇(三)
    
    夕朝生辰那晚;温有恭宿在了西厢房内。
    翌日;夕朝伺候了他起身洗漱后,吩咐人送早点上来时,习惯性地让侍从把他常喝的药汤也一并送过来。
    是什么药汤;温有恭很清楚。虽然清楚,但他其实从未看夕朝喝过。他要在铺子开门前去巡一遍;从来都是早早离开,当然;也或许是他不敢直面自己做下了多残忍的事。
    今日是难得晚起;三年多来第一次与夕朝共用早餐;才让他终于看到那碗深褐色的药汤。
    明明是他吩咐自己留宿后;一定要让侍夫人喝下这药汤的,他当然从未想过夕朝会阳奉阴违;可是这主动让人送上来,却又让温有恭心里有些不痛快了。
    他心里乱糟糟的,一时之间理不清心绪。夕朝是猫舌,怕烫,药汤冒着热气,是不敢喝的,便放在一边,先用早点,等晾凉。温有恭觉得自己暂时得救了,又更焦躁了些,急着在早点用完之前,把自己的心情理顺。
    但他一直没能理顺。
    看着夕朝捧起盛着药汤的碗,他心里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口先唤了声:“夕朝。”
    夕朝停下动作,手中仍然捧着碗,看着他。
    “我有话要说。”
    听他这么说,夕朝便放下药碗,转身朝向他。
    温有恭暂时拦住了夕朝,面上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心里继续拼命整理着。他不想让夕朝继续喝这药汤了,可总要说出个理由,偏偏他就还没弄清自己为什么不想让夕朝继续喝了。不喝,便会怀上孩子,那么,他是想给夕朝孩子的。
    当然,他一直都是愿意给夕朝孩子的,只是当初了说了那混账话。可是如今,他还未取夫郎,甚至连个人选都没有,所以是要把那番话作废吗?
    想到要作废,温有恭觉得自己心里一阵轻松。
    是不是早该这样了,为什么要浪费这许多时间,什么话已出口,他耍个赖收回又如何?他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抬头看到夕朝疑惑的眼神,突然也顾不上别的,想到什么便开口说了出来。
    “明日,你便搬出这里吧。”
    他没看到夕朝听到这话时身上猛地一颤,也就没意识到这话其实带着歧义,只自顾自接着往下说:“以后,这药汤也不必再喝了。”
    温有恭其实很是紧张,他把话说出口后便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哪里敢看夕朝的表情,只想着夕朝不要怨自己善变就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夕朝开口,那声音平淡如水,一丝波澜也无:“我明白了,今日便会收拾好东西,属于温家的,我不会带走。”
    虽然温有恭知道自己做了三年的傻事,可此时既然相通了,人便也精明回来了,一听夕朝这话,他哪里还能不知道对方想岔了。
    温有恭苦笑了起来,即便是以为自己要休了他,将他遣出去,也要这般全盘接受吗?怨怼呢,责骂呢,哪怕一句也好,像以前那样,自己做错了便直截了当毫不客气地当场说出来啊。
    他深深叹了口气,这回,他清晰地看到夕朝又颤抖了一下。
    “你是想搬到哪里去?还需要带着温家的东西?”
    “我是说我不带……”夕朝猛地抬头,正要辩解,却看到温有恭看着自己,眼神有些悲哀,更多的却是温柔。
    温有恭唤来下人收拾桌子,顺便把那碗药汤也让人端走了。
    “不带,你当然不能带走,也不用收拾,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了。”
    夕朝还想说些什么,被温有恭打断:“你只要出了房门,往左便转,推开门进去待着便是。这里的东西,下人会收拾了送过去。”
    出了房门往左?夕朝愣愣地转过头看向窗外,那里是温有恭的卧房,也就是二少院子里的正屋。
    温有恭看他反应过来了,便笑着继续道:“年内可能没办法,云大哥和兄夫人估计是过不来的,等过了年,找个好日子,把亲朋好友都请来,摆个筵席宣布一下。当然,户籍随时可以去改,明日就去也行。”
    夕朝看着他,过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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