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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520兴奋地举起剪刀手。
　　老大握住他的爪子，“别高兴的太早，跟我去小世界做任务可以，但要约法三章。”
　　520连连点头，“嗯嗯。”别说三章，三十章都可以。
　　“保护好自己。”
　　“啊？这就完了？”还在等待下文的520惊讶抬头。
　　老大弹弹他的脑门，“我对你的要求就只有这一条，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做像这次一样的蠢事。”
　　520有些不服，“这怎么能叫蠢事？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的任务！”
　　“结果呢？”
　　自然是失败了，520心虚地握爪爪，但那不一定是他的原因啊！
　　老大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侥幸，“就是你的原因，因为你犯蠢把一半灵魂送出去，任务目标死了。”
　　“可是《六界志》说——”
　　“《六界志》确实说无尤之魂可以续命，但那是对鬼和聻啊！人有肉体，灵魂天生受肉体的桎梏，你把几十克灵魂一股脑儿塞给他，就像把一大盆馒头塞进婴儿肚子里，且不说他消不消化的了，就是撑也撑死了……”
　　“啊？”520张大嘴巴。
　　老大戳他的额头，“让你不仔细读书，话再说回来，就算你觉得无尤之魂可以给凡人续命，那为什么不催动轮回令回公司取——反正你偷拿偷吃也不是第一回　了，而要把自己的灵魂送出去，甚至一送就是一半，最后虚弱到连轮回令都打不开？”
　　520不好意思地挠头，“我忘了。”其实除了忘记，更多的是因为赌气，老大三拜九叩地为那人祈福，甚至说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换那人长命百岁，他一生气就想成全他们，却没料到失去一半灵魂的自己根本驱动不了轮回令，反倒被医院里的地缚灵堵在手术室里僵持一年。
　　如今回想起来，他也不是不后怕的，关键还后悔，他一半的灵魂啊，他偷吃了多少才攒到的啊！居然白白给人了，还费力不讨好，冲动果然是大魔鬼！
　　老大看到他痛心疾首的表情，以为他终于知错了，欣慰地抬手，把从顾拾那里收回的灵魂拍进他身体。
　　“居然还能找回来！”520惊喜地看着自己立刻凝实的身体，蹬蹬腿，抻抻手，抱住男人就是一个大大的舔吻，“老大大大大，你怎么这么帅！”
　　老大矜持地努力不让自己的嘴角弯起来，拍拍他的头，严肃道，“这次是你运气好，遇到凡人消化不了，下回碰上神仙鬼怪，你就自己哭吧！”
　　“嘿嘿，没有下次了。”520举着爪爪保证。
　　老大轻哼一声，姑且信了。
　　眼见风波彻底平息，520收回爪子，没心没肺地抱着尾巴玩儿了起来，老大无奈地替他抓痒顺毛。
　　529惬意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头问道，“老大，既然无尤之魂只能给鬼和聻续命，那凡人要想续命该怎么办？”
　　老大的手一顿，看着他道，“没办法。”
　　“啊？”520瞪圆眼睛，“那你为什么还接他的订单？”
　　老大撸了一把他的头毛，“一般人是没办法，但我跟阎王有交情，让他改下生死簿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520吞了吞口水，突然发现自己的抠门老板原来是个大佬，他该怎么办，是抱大腿呢，抱大腿呢，还是抱大腿呢？
　　“老大，请收下我的膝盖。”
　　520一脸迷弟的表情让老大心里很是受用，但面上还是板着脸道，“现在你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吧？这个订单我明明可以躺赢的，就因为你，就因为你，我4g的灵魂，煮熟的鸭子，到嘴边的肥肉，就这么飞了，飞了！””老大越说越心痛，戳着他软乎乎的肚皮，恨不得咬上几口。
　　520感觉到危险，一个鹞子翻身滚下地，抖抖浑身凌乱的毛，才开始为自己辩驳道，“我又不知道你和阎王有交情，而且我本意是好的呀，虽然结果可能有那么一点点不如意……”
　　老大瞪他。
　　520不自然地挥手，“好啦，过去的都过去了，做鬼呢，要往前看，我们赶紧开始下一个任务，早日把损失弥补回来不就行啦？”
　　“……”老大木着脸看他一眼，手伸到桌上拿过订单翻了起来。
　　520赶忙跳上他的膝头，眨着眼睛提醒他，“你刚刚说让我挑的。”
　　“知道。”老大没好气地把东西塞到他怀里，4g灵魂啊，自己要做几个任务才能赚到。
　　520不在意他这点小脾气，拿起订单认真选了起来。
　　“这个不行，重活一辈子就为了让男人爱上自己，太没追求了。”520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把订单撕下来团吧团吧扔在地上。
　　“对爱豆OJBK说‘I　love　you’并嫁给他，这是什么鬼？”团吧团吧扔掉。
　　“成为全村首富，这个目标好，迎娶隔壁翠花，搞啥子，没女人不能活了是吧。”团吧团吧踩两脚扔掉。
　　“这个不行……”
　　“这个……”
　　“这个——”
　　就在老大忍不住快要睡着的时候，520把一份订单杵在他眼前，“这个怎么样？”
　　看到心愿栏里“毁灭世界”四个字，老大嘴角抽搐道，“不行。”
　　“为什么？”520扭过头道，“我觉得他很有想法啊！”
　　“不行就是不行。”
　　“好吧，那这个呢？”520遗憾地把那张订单放在一边，又把另一张订单递给他。
　　老大看着空白的心愿栏，点下它旁边的话筒按钮，一道带着拗口口音的沧桑声音传来，“我想跟周素萍离婚，努力赚钱，把孩子养大，不要让他再受苦。”
　　“怎么样？”520急急问道。
　　老大道，“可以，你找他来谈吧，报酬不能低于参考价，多出来的给你算回扣，我去休息一会儿。”
　　一个小时后，520揣着合同蹦蹦跳跳地上了顶楼，还未推门就大声喊道，“老大，合同签好了，我们出发吧！”
　　老大从储藏室出来，把一本银色书籍扔给他。
　　那书籍外面没有字，里面打不开，520翻看了一遍，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老大道，“试着契约它。”
　　520闭上眼睛，将一缕神识打入书籍，哗的一下，书皮上银光大盛，“魂契”两个字慢慢浮现在上面。
　　“这是我新改良的魂契，通过它我们可以感应到对方的存在。你不是想做系统吗？它最大的用处就是手动控制任务进程。”老大翻开魂契，将520刚签好的合同放进里面，页面底端顿时出现四个按钮，分别是【任务开始】【传输记忆】【发布愿望】【任务结束】，其中【任务结束】下面又有两个小的分支按钮，分别写着【继续任务】和【休息】的字样。
　　“有了这本魂契，你就可以掌握进入小世界、传输交易人记忆、发布交易人愿望的权利，可以掌握我在小世界死亡之后是继续下一个任务还是休息的权利，是不是很爽？”
　　“嗯嗯。”520猛点头。
　　“另外，选择订单，签订合同的权利也都交给你。签好合同之后，像我刚刚那样，把合同往魂契里一夹，一个任务就生成了，你还可以调整合同顺序，让我先做或者后做某一个，有没有很棒？”
　　“有，有。”520吸溜一口口水。
　　“这本魂契和你的灵魂签订了契约，可随你的心意变大或缩小，还能隐藏在你的神识里，书脊上有我开辟的储藏空间，你的玩具零食都在里面。”
　　520顺着他的话把神识探进书脊，果然发现一个几平见方的空间，里面装满他的玩具零食。
　　“老大……”520感动的眼泪汪汪，勾着老大的衣服爬到他身上，伸出爪子想把魂契书抱在怀里。
　　老大的手立时举高，让他白白扑了个空。
　　“老大……”520不解地眨眼。
　　老大托住他的屁股，拍拍他的脑门儿，“我替你考虑的这么周到，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
　　520傻傻问道，“什么表示？”
　　“不——要——再——给——我——闯——祸——”
　　老大一个字一个字的重重说道，“要是再发生类似上个世界的事，我就把你关在顶楼的书房一万年！”
　　一万年，顶楼的书房，520浑身打了个冷颤，抱着他的胳膊保证道，“不要啊，我一定不会闯祸的！”那语气诚恳的，就差指天发誓了。
　　老大温柔地抚着他的背，“没关系，闯祸也不要紧，我特别期待把你关进去，一万年，说不定出来的时候你就能把《六界志》背全了。”
　　“……”520“哇”的一声哭出来，“我都说了不会闯祸你还吓唬我呜呜……你这个臭鬼死鬼大头鬼……我不喜欢你了呜呜呜……”
　　这下轮到老□□爪了，他捏着520的耳朵，有些别扭地轻哄道，“好了，不哭，只要你不闯祸，我肯定不会把你关起来。”
　　520的哭声一顿，下一刻嚎得更起劲儿了。
　　老大不会哄孩子，又不愿意让步，只能笨拙地转移话题，“你看，这个魂契，只要点这里，就能启动——不要点——”
　　520坚定地摁下去，抬起眼眶都没红的脸，撇嘴道，“让你吓唬我，哼~”
　　下一秒，他就和老大一起消失在房间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曹乐铭、lance、leval三位小同学的营养液，为小天使们加更！爱你们么么哒（*　￣3）（ε￣　*）


第55章　悔恨的爸爸
　　“小抠，你醒啦？”
　　被叫做小抠的男人睁开眼，看着蹲坐在他面前口吐人言的小树熊，既不惊奇也不害怕，只懵懂疑惑道，“你是谁？我又是谁？”
　　520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却强装错愕道，“你叫周小抠，我是你的领导520，你以前经常喊我老大。我们都是六界灵魂交易所的员工，专门为鬼魂完成心愿，你不记得了吗？”
　　周小抠摇头，他的脑子里现在一片空白，对520说的话完全没有印象，不过“周小抠”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别扭啊！虽然没有记忆，他也知道“抠”不是什么好字眼，有人会叫这样的名字吗？但这只小树熊似乎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周小抠皱眉纠结着。
　　520在心里偷笑，面上却露出担忧的神色，“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被时空裂缝夹坏了脑壳？”说着还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脑袋。
　　周小抠自然听不懂这“夹坏脑壳”的梗，眼神无辜地望着他，明亮清澈，似孩童一般。
　　520心虚地挠挠脸，突然有点欺负不下去了，轻咳一声道，“小抠啊，这个失忆的事我也没有办法，要不咱们先做任务，等回公司再说？”至于什么时候回公司，520召出魂契，看着上面的【继续任务】四个字，笑了。
　　“好。”周小抠顺从地点头，他对520口中的任务、公司完全没有概念，只能先答应下来，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他这么“乖巧”，520又控制不住体内的恶劣因子了，抬起下巴严肃道，“叫老大。”
　　却不知他自以为威严的表情落在别人眼里竟是说不出的可爱，周小抠下意识挠挠他的下巴，道，“好的，老大。”
　　完全没有察觉出不妥的520听到这一声“老大”，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得太得意，硬板着脸道，“那我传输交易人记忆了。”
　　“嗯。”周小抠搓了搓手指，暗暗回味那毛绒绒的感觉。下一刻，一段陌生的记忆就涌入了他脑海，那记忆很长很凌乱，周小抠费了会儿功夫才梳理出大概。
　　交易人，也就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叫朱建军，30岁，是一个乡下进城的农民工，娶过两任老婆，前任是他在工地打工遇上的厨娘，模样很俊俏，两人生了一个儿子叫朱小宝，小宝两岁时，前任跟大款跑了。朱建军一个人没法儿带孩子，就把小宝送回老家让父母照看。四年过去，朱父朱母先后去世，临死前，给他说了第二任老婆，也就是现任。
　　现任是邻村的一个寡妇，叫周素萍，带着一个女儿，比小宝大一岁，两人第一次见面，周素萍说：你不能打老婆。原来她的死鬼丈夫活着的时候酗酒，喝醉了就打老婆，往死里打的那种，她被打怕了。朱建军说：我从不打女人，更不打老婆。但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要对孩子好。周素萍笑着点头。然后他们就结婚了。婚后，朱建军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从未动过她一根手指。周素萍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对孩子很好，对自己的孩子好，对朱小宝更好，当然，这只是当着朱建军的面。
　　朱建军却以为自己终于娶对了人，干活越发拼命，把除了生活费的工资全部打回家里。他还想过租个房子让老婆和孩子搬到城里来，但被女人以花销高、费用大、怕他负担重的借口拒绝了，朱建军自然深信不疑，甚至因为她体贴的举动心暖不已，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他一天上十几个小时的工，省吃俭用，想在这个城市买套房子，想把老婆孩子接过来，想让他们不要受苦，他想的很美好，干的很卖力，命运却和他开了个玩笑。
　　在和周素萍结婚两年之后，也就是小宝8岁的时候，朱建军因为脚手架生锈断裂从工地上摔了下来，全身瘫痪。周素萍终于露出了獠牙，或许她一直露着，只是避开了自己。看着女人钳子一样的手拧在孩子身上，面目狰狞，朱建军终于知道儿子的性格内向不是因为胆小，身体瘦弱不是因为挑食，可是他已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她虐待，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女用自己的卖命钱吃香喝辣，而他的孩子却在大冬天用冷水充饥……朱建军“呼哧呼哧”一口气喘不过来，死不瞑目。
　　人心怎么能这么恶毒？这个问题交易人到死也没想明白。
　　周小抠叹口气，人心当然不会这么恶毒，但那个女的显然已经不属于人的范畴了，说她是禽兽都侮辱了畜生这两个字。
　　“这个女人太坏了！”520是魂契的主人，传给周小抠的记忆他自然也能感受到，看完交易人堪称悲惨的一生，他气愤得浑身炸毛。
　　周小抠摸摸他竖起的耳朵，问道，“交易人的心愿是什么？”他还记得520说他们的工作是完成鬼魂的心愿。
　　“我马上给你传。”520点下【发布愿望】的按钮。
　　周小抠脑子里顿时传出交易人的声音，“我想跟周素萍离婚，努力赚钱，把孩子养大，不要让他再受苦。”
　　”
　　“只是离婚？”周小抠有些惊讶。
　　520也想不通，对待仇人，不应该狠狠报复回去吗？想不通就不想了，他收起魂契催促周小抠道，“咱们快去找周素萍离婚，把孩子接出来。”
　　周小抠点头，他进来的时间是朱建军和周素萍结婚后半年。半年时间，足够女人退下小心伪善的外皮，对孩子肆无忌惮的动手……想到这里，周小抠立刻跳下床，简单收拾了两件衣服，就从交易人租住的出租屋往火车站赶。
　　凉秋九月，凌晨三点，外面的天还是黑漆漆一片，周小抠拦下一辆出租车，有些庆幸交易人昨天刚发了工资，更庆幸他还没来得及把钱给周素萍，否则自己连车都打不起，只能明天再走了。
　　到了火车站，周小抠去售票窗口买到凌古县的车票，售票员问买几点的。
　　“买最近的。”520蹲在他肩膀上，对售票小姐使劲儿挥爪，可惜对方看不见，周小抠装作无意抬手一样握了握他的爪子，替他传话道，“买最近的。”
　　最近的一趟是4：30，周小抠在检票口等了二十分钟才上车，按着车票上的座位坐下，520跳到他腿上，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睡下，周小抠也闭上眼睛。
　　六个小时后，他们在凌古站下车，又坐了两个小时的大巴到乌苏镇，最后步行一个小时回到交易人的家乡——大洼村。
　　“建军回来啦？”路畔田地里的老人跟他打招呼。
　　周小抠翻开记忆，学着原主人的样子寒暄道，“回来看看家里，晌午天热，德贵叔也回吧。”
　　“等我把剩下这两垄割完。”
　　“那叔您忙，我先走了。”
　　“哎！”
　　老人说完，又弯下腰“刷刷”地割起麦子，周小抠沿着陌生又熟悉的土路往家门口走。
　　朱家的房子建在村尾，紧靠山脚，方圆一里地都没有邻居，但朱家院里有井，这也是朱父当初把宅基地选得这么偏僻的原因，没想到现在却方便了周素萍这个恶毒女人。
　　周小抠感叹着推开朱家大门，锈迹斑驳的漆红铁门发出熟悉的“吱呀”声，泥墙、土院、砖房陆续闯入眼帘，东边的果树摇曳着，西边的老狗从狗窝里出来，看到是主人回来了，欢快地叫了两声……看到这鲜活的场景，周小抠几乎产生了他就是朱建军的错觉，直到那个记忆里的女人开门出来，打断他的晃神。
　　“孩子他爹，你咋突然回来了，都不打个电话，吓我一大跳。”周素萍嗔怪着，好似在说笑，周小抠却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真的害怕，他心里一紧，正要开口，一个七八的女孩儿从房里跑出来，抱着他的大腿道，“爸爸，我的洋娃娃呢？”
　　她是周素萍的女儿钱晓彤，原来交易人上次离家的时候答应给她买一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