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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鱼求生[穿书]-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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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北崧带他去了他姐姐名下的小店,但是那儿没人知道幕后老板姓齐。
  他姐姐也是商界大拿,平常不做小生意,并且从小野惯了,喜欢打打杀杀,到了三十岁才开始培养小爱好,比如养花弄草,养啥死啥。姐姐投资了一些颇有格调的街头小店,这些店刨去成本基本不赚钱,也就是开着好玩。
  店位于国际金融中心,原本人流量不错,奈何选址在大楼顶层,而且价格极贵,所以除了几个看过城市频道慕名而来的文艺青年,基本上少有人光顾。但既然城市频道都推荐了,说明这儿的咖啡挺好。
  程几两辈子都没去过金融中心这么高大上的场所,跟着齐北崧走得不太自在,眼睛老往那些穿得光鲜亮丽的男女身上瞟。
  齐北崧说:“别看了,他们也不拿几个钱,都是民工。”
  程几快走几步追上,凑到他耳边问:“这样的都是民工,那我是什么?”
  齐北崧心想:童工吧,要不童养媳?
  程几又问:“五十万对你来说相当于多少钱?”
  这个数额在齐北崧眼里应该说不算钱,他扭头道:“别靠这么近说话。”
  耳朵敏感,回头又被你一口气吹热了,闹得走不了路。
  程几乖觉地退回去,等进了电梯见左右无人又熬不住,问:“那天在水月山庄,你身上的那件大衣真那么贵?”
  齐北崧满不在乎说:“那大衣是郑海平拿着尺寸到欧洲去做的,我一件,他一件,我不知道他付了多少。再说都穿好几年了,旧衣服值什么钱?”
  程几点头,笑道:“那扣子掉了赏我哈。”
  把我的人赏你都行,齐北崧又想,可惜你不会要。
  他和程几并排站得不远不近,两人臂膀之间隔着十五公分,一个特别安全的距离,齐北崧绞着手,程几插着兜,两人都沉默地看着电梯按钮一层一层往上亮。
  咖啡店到了,这店居然叫“见与不见”,对于齐北崧来说,往后还真是见与不见的差别。
  他不是要和程几喝咖啡,而是要和他说再见。
  这不是矫情,是清醒,两个不可能的人一开始就不应该给机会,程几是他的沼泽,他怕真陷进去。
  陷进去就没机会了,因为程几不爱男人,他将与之撕扯缠斗的是对方的天性,他会丢盔卸甲,一败涂地,会披衣顿足当道而哭,没有一个人同情他,连他自己都不同情自己。
  小店里只有一个女店员,两人进去时,她站起来说欢迎光临。
  程几不太敢踏入这种装潢高级,人又极少的场所,他在店员的注目礼中强自镇定仰头看招牌,发现真要命,上面的字他居然一个字都不认识!
  因为这家咖啡店逼装得有点儿过了,招牌上只有两种文字——意大利文和法文。
  他干咳,求助地望向齐北崧,柜台上方的暖色灯光打在他出众的面部轮廓上,落下完美的阴影。
  “你喝什么?”他问。
  他不认字儿,就让齐北崧选。
  齐北崧说:“随便。”
  这时店员告知说抱歉,今天咖啡师不在,她只会做三种咖啡,意式、摩卡和拿铁,不会拉花。
  “意式。”齐北崧说。
  店员打了单,两人入座,程几有些尴尬,他从来没陪男人喝过咖啡,只好去看窗外的风景。然而今日有雪,窗外白茫茫一片,咖啡店如在云端。
  “今年雪真大。”他问齐北崧,“往年没有吧?”
  “往年也有雪,不过一冬三四场,隔天就化了。”齐北崧说,“宏城的气候还算温润。”
  “这就是天有异象,”程几叉腰指点江山,“往往一年中夏天特别热,冬天就特别冷,我Si……”
  他好不容易才把下半句收住!!
  他本来想说“我死的那天特别热”来着,多亏及时闭嘴,赶紧还是别聊天了!
  齐北崧没往心里去,克制地看了他几眼,眼底里满是复杂,随后将视线同样移向窗外,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咖啡端上,程几只舔了一下便放下,因为实在不习惯这种不加糖的浓缩咖啡,那味道赛苦药,简直有点儿冲头。
  齐北崧倒不芥蒂地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什么,说:“你跟我来。”
  “??”程几随着他站起身。
  齐北崧和店员打了声招呼,拿了钥匙往咖啡店的后部走,打开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那里面居然是个四四方方的榻榻米房间,约有二十多平米,打扫得纤尘不染,除了墙上的一副挂轴外别无装饰。
  程几惊问:“这是什么?”
  齐北崧说:“茶道室,但是已经不用了。”
  “你怎么知道这儿有这个?”
  齐北崧心想:因为我姐姐曾经打算喜欢,但是她学不来。
  程几脱了鞋,小心翼翼地踏上富有弹性的榻榻米垫子,突然转头一笑:“练吗?这里倒是挺适合。”
  不等齐北崧回答,他就脱下羽绒服扔了开去,舒展身体做准备活动。
  齐北崧问:“真练?”
  “来嘛!”程几央求。
  他刚打了赵小敬一顿,但根本没过瘾,虽然齐北崧也不是对手,但好歹反抗比较激烈。
  齐北崧哪经得起他央求,想都没想就踩上了榻榻米。
  “不练柔术,我保证不绞你。”程几说。
  “随你练什么,”齐北崧也有胜负心,“我奉陪。”
  “那就拳脚吧。”
  程几说着一拳打了过来,齐北崧惊险闪过,迅速还击,程几推手托肘转手腕一气呵成,连他的身体都没碰,就把他反关节拧倒了。
  “说好不绞的!”齐北崧跪在地下,气得用另一只手直拍地面。
  “可这是拧啊。”程几说。
  “也不许拧!”
  程几挠头:“不拧怎么打?我主要练的就是这个和柔术。”
  齐北崧怒道:“重来重来!”
  程几松开,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雷老大说我这是军警格斗术,其实里边还有细分,我这叫做‘军警制暴’,是看敌人的动作决定反应,很少很少主动出手,为的是快速制敌,自我防卫,策略以防守为主,攻击为辅,必须有很多反关节技巧。”
  “如果无法快速制敌呢?”齐北崧站直了。
  “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啊!”程几笑道,“我跑得可快了!”
  “有攻击为主的军警格斗术吗?”
  程几说:“有,比如俄罗斯的桑博。你被练桑博的摔过没?那真是一下就被摔出半条命去!”
  齐北崧困惑地问:“你高中毕业时到底参加了什么夏令营,居然这样系统地接触过各种格斗流派?”
  “呃……”程几说,“我师傅的老婆练桑博!”
  “老婆啊?”
  “嗯!”
  “五十多岁的半老太太啊?”
  “……嗯!”
  “练俄罗斯的桑博啊?”
  “……嗯……”
  “行行行,我信了。”齐北崧说,“再来!”
  他冲向程几。
  程几没拧他,而是忽地从他腋下钻了过去,笑道:“你老鹰抓小鸡呢?手臂张这么开!”
  齐北崧不是老鹰抓小鸡,那一瞬间是想抱他。
  打完这场,送他回去,两人就要说再见了,抱一下不过分吧?
  他突然问:“如果我抱着你该怎么办?”
  “怎么抱?”程几问,“从前从后?”
  “从后。”齐北崧说。
  如果从后方拥着他,一低头就能吻的他的耳垂。
  那耳垂上冻疮未消,略略发红发厚,今年天气反常地冷,雪这么大,他却不懂得照顾自己,真叫人生气。
  程几点头,钻进齐北崧怀里,将他的手臂提起来环住自己,对抗变成了教学。
  “你抱紧。”
  齐北崧收紧双臂,而后程几说什么他一概没听见。
  他几乎是贪婪地闻着他脖子后面的气味,觉得比世界上任何味道都好闻,不管是香皂味、洗衣粉味,还是烟味、酒味,只要它来自于程几,就是诱人的。
  突然他被从侧面摔倒了,程几圈抱着他的手臂,控制着他的肘部,一腿跪在他脸上,一腿跪在他腰上,微喘着问:“学会了没?”
  “……”
  程几问:“你分什么心?”
  “……没有。”
  没有?程几松开他,观察他明显心不在焉的表情。
  “那你看到我怎么挣脱了?”
  齐北崧侧躺着不起来,说不出口的苦闷正炙烤着他,燥热笔直地往下方延伸,他不得不微微蜷起身子,将自己压得更低。
  “看到了。”
  在他抱紧程几后,对方忽然双臂撑开争取空间,一手抓住他手腕,一手拍他的铛下——拍得很轻,明显是放了水的,但那触感异常清晰——然后身体旋转,将他侧向过肩摔。
  可他也是放了水的,如果他不撒手,钢铁似的怎样都要箍着搂着,程几就没机会摔他。
  “干嘛呢?”程几又问。
  齐北崧在念佛,不念那块儿没法下去。
  “别说话!”齐北崧一边念南无一边呵斥,语气有点儿凶狠。
  程几以为他是打输了恼火,只好在他身旁席地而坐,陪着修行。
  过了半晌,程几突然说:“如果天气好的话,这茶室视线也应该挺好,我以后要是有自己的房子,也弄个落地窗。”
  齐北崧心想我以后能给你买360套房子,每一套都弄360度落地窗,只要你要!
  程几问:“还打吗?”
  齐北崧消下去些了,说:“打。”
  程几一下子高兴了,他喜欢和齐北崧练,因为基本都是他赢,虚荣心超级满足。
  齐北崧坐起来,又想起一事儿,问:“如果我用枪指着你该怎么办?”
  程几问:“单手握枪还是双手握枪?”
  齐北崧说:“单手。”
  程几想了想:“其实对付枪没什么好方法,就是尽量近身吧。近身还有机会,转身逃跑反而会吃枪子儿。”
  他将齐北崧摆成单手握枪的姿势,围着他转来转去,边思索边说:“我大概还是会拧手腕,把你的枪拧掉。”
  “那如果双手呢?”齐北崧问。
  程几说:“你摆好。”
  齐北崧摆出一个标准的双手托枪瞄靶的姿势,手指交握为枪,手臂夹紧前伸,臀部后座,膝盖微微弯曲。
  程几转到他前方,让他的食指抵住自己额头。
  齐北崧深深地凝视着他,他要记得这个人,这一眼,因为往后不能看了。
  一旦他齐公子认定不能看,那就意味着永远看不着了,他就是这么坚决。
  “我试试,但不知道对你灵不灵……”程几嘴上这么说,那双漂亮眼睛却镇定自若。
  齐北崧只觉得他蓦地一矮,接着自己两侧小腿一痛,人已经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程几趁机作势夺枪,但后撤时慢了,被齐北崧压在身下。
  “哈哈!”程几用后肘支撑自己,笑道,“不太灵!”
  他是突然躺倒换手臂支撑,提双脚去踹齐北崧的双侧小腿,后者因此失去平衡。这个动作需要极强的技巧和柔韧性,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程几柔韧够,但力量和速度不够,虽然放倒了齐北崧,自己也没能逃掉。
  “哈哈哈哈……”
  “……”
  他笑了片刻,忽然不笑了,因为两人叠压在一起,齐北崧的脸就枕在他胸口,连一寸缝隙都没有,气氛有点儿怪。


第三十三章 
  齐北崧一动不动,程几不知道他要干嘛; 直觉他热烘烘地压着自己; 头埋得很低。
  茶道室内未开空调,两人也只过了几招; 但齐北崧居然出了一头的汗; 几缕额发湿漉漉地垂在眼前; 瞳孔幽暗不明。
  程几觉得他重:“齐……齐总啊……”
  “叫我齐北崧。”齐北崧伏在他胸口闷闷地说。
  “齐北崧; 让我起来。”程几拍拍他的肩,“哥。”
  程几听到他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 然后吐出; 但没有起身; 而是重重地搂住了他; 那力道简直有点儿疯。强健的手臂伸到他的背后,隔着秋衣揉捏着他后腰上的那层薄薄的肌肉,一点儿不留情面; 像是要把它们活生生抠下来。
  程几傻了; 他心想齐北崧掐我里脊干嘛?最近缺肉吃?
  “哥……疼啊哥……”他轻推对方。
  突然齐北崧一跃而起; 头也不回地往茶道室外走,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而是拎着走的。
  “干嘛呢?”程几不明所以; 忍着后腰上那尚未消失的触痛,抓起两人扔在一旁的外套跟着出去。
  齐北崧居然连咖啡都不喝了; 径直快步走向下楼电梯口。
  程几觉得他真怪,要走又舍不得已经付过钱的咖啡; 只好抓起来赶紧往嘴里灌了一口,皱眉挤眼地跑向他。
  “哎齐北崧!等等我!”
  齐北崧没看他,从他手里接过了自己的衣服。
  电梯来了,两人进去,程几问:“好好的干嘛不玩了?”
  齐北崧惜字如金地说:“有事。”
  “哪里有事?”
  “公司。”
  程几“哦”了一声,说:“那你忙去吧,别送我回长康医院了,我自己打车走。”
  “嗯。”齐北崧说,极度冷淡。
  电梯在停稳,他不等电梯门完全打开便一侧身闪出去了,把程几留在原地。
  程几慢慢走出电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想这大概就是少爷脾气吧,一惊一乍人来疯,一言以蔽之——幼稚。
  齐北崧根本不是幼稚,刚才他还差半秒钟就要露馅了!
  他难受至极,一头钻进车里继续修佛,然而越修越烦,越修越苦,越修越燥热难耐,然后他做了一件原先永远不可能在外边做的事儿,(滴——自给自足卡),交代给自己那车了……
  交代完后他肢体僵硬,表情麻木,憋屈得恨不得锤死自己!
  他给陈川打电话,因为过明后天要出国,带陈川和赵家锐走,陈川正在打点行装。
  “哪儿呢?”他问。
  陈川说:“在小程他妈妈这儿啊,王北风也在。”
  齐北崧怒道:“谁让你陪她呢?回来!”
  陈川听着语气不对,小心翼翼问:“和……吵架啦?”
  “吵你个X!”齐北崧心情不好时说话也糙,反倒是在程几面前文明些。
  陈川识相地说:“我马上回,在哪儿碰头?”
  “公司!”齐北崧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车里一片狼藉,他刚才有点儿乱了,或者说抓狂更合适,得收拾一下。
  他趴在方向盘上,望着副驾驶座,程几不到一个小时前还坐在那儿,给他数钱包里的钢镚儿。
  不到两个小时前他们为了一件女装在车里无声地较劲,程几抹上口红后一脸不甘不愿,脸害羞得比嘴还红。
  不到三个小时前……
  不到三个小时前他还没接到程几,还没这么烦懑。
  他猛地敲了一下方向盘!
  不成,他无论如何也得把这心给收回来!
  他得说再见,永远不见!他屁股后面满坑满谷都是跪着求他的,不缺程几这一个!
  而且这一个没那么好,混账还不懂事,打人还疼,他最近就是鬼迷心窍!
  他火急火燎喊来了陈川,天还没黑就要往水月山庄去,想找个更好的更贴心的。
  陈川知道他心情差,路上也没敢多话,不停地从后视镜里偷看他。
  水月山庄那边,周经理一见了他的车头皮就炸了。
  原先周经理特别喜欢齐公子,因为他人冷话少要求简单,来了直奔主题,完事儿就走,从不吝啬钱,关键长得还忒帅,明明是个嫖客,却比整个场子里所有的MB还养眼,玩谁都显得像倒贴。
  最近不行了,齐公子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嫌好嫌坏,好像总掖着一腔子火没处发泄,别说其他人怕他,连总经理那种不下场子的都怕。
  最高级的场子通常没名字,水月山庄既然有名字,就说明它不是宏城顶级的。既然不是顶级,靠山也就没那么硬,得罪不起齐公子。
  当然啦,齐公子是文明人,并非来砸场的,但万一给他惹毛了也说不定啊。
  周经理诚惶诚恐地出去迎接齐北崧,后者也没给他正眼,一句话没说就进了388包房。
  这就复杂了,到底想干嘛呢?
  周经理盘算半天,先给他和陈川整了一桌菜,然后陪着笑脸请示陈川。
  陈川从跟着齐北崧那天起,就无缘无故地看不上这姓周的,对他总是没好脸,因此摆出一副掌印太监的模样,吊着嗓子说:“你自个儿想吧~”
  周经理说行吧,我还是按原计划吧,于是给齐北崧送了个人进去。
  他了解齐北崧,这人完全是按照他的喜好选的,又漂亮又听话,腰肢柔韧,经验丰富会凑趣,对于水月山庄的客人而言还是新面孔。
  更重要的是这人有三分像程几,都是秀眉大眼,区别是这人的气质往阴柔里去了,程几却俊美而勃发。
  所以周经理才是老狐狸,在此类事情上至少有三千年道行,他早就看出齐北崧的症结在程几身上,只是那小孩这些天没露面,自己还没来得及去找他。
  齐北崧也察觉眼前小MB与程几相似,先是惊讶,而后不出意料地把人留下,可不到一分钟,又把人原封不动地送出来了。
  他在房内无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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