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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我娇滴滴美人鱼的童话！赫连亓欲哭无泪，即便心里再如何抗拒，面上还是得保持微笑，“南宫晔，你没事吧？”

　　　　“我像没事的人么！”南宫晔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赫连亓看他意识清醒，松了一口气，又走近了些，“呃，那你这什么情况？”

　　　　“你管我什么情况？滚！滚——”南宫晔大吼道，身上的水草群魔乱舞，甚至长出了海带，只是不晓得好不好吃。

　　　　赫连亓后退半步，“我也想滚，但你把书架弄乱，白先生会生气。”一生气会扣他工资，能走么？当然不能！

　　　　南宫晔缩在角落哭，说真的，看一个大汉变成美人鱼哭哭啼啼，很有喜感。

　　　　赫连亓憋着笑意，蹲下身跟人平视，“你是怎么把自己变成这样的？变不回去了么？”

　　　　“变得回去我还在这？”南宫晔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

　　　　“我跟你讲，楼下有人，你要是再这样，那就不止我一个人知道你成这副模样了。”赫连亓真诚道，他猜这人也不会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变成了人鱼。

　　　　南宫晔眼眸一寒，还未说话，人又道：“我死了，白先生不会放过你的，如果想魂魄被抽出来，尽管动手。”

　　　　听罢，过了片刻，南宫晔卸下攻击状态，颓废的捂住脸，生无可恋。

　　　　见人被他忽悠住，赫连亓暗暗呼了一口气，还好他机灵。“要不你跟我讲讲，然后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你？”

　　　　其实，他只是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能把一个壮汉变成美人鱼，听起来挺好玩的。

　　　　南宫晔睨了他一眼，“你听过海鬼么？”

　　　　赫连亓眯着眼回忆自己看的书籍，不确定的说：“我记得书上记载，海鬼是一种海怪，喜欢用声音蛊惑人过去，再把人吃了。”

　　　　“它们也喜欢在尸体身上种巫，同化成自己的种族。”南宫晔自嘲一笑，眼底满是绝望。

　　　　赫连亓咽了咽口水，心高高提起，看着人脸上不正常的白，声音发颤：“你……”

　　　　南宫晔轻叹一声，“对，我死了，二十年前就投海死了。”

　　　　“二十年前？”难怪说人间蒸发，掉海里能找得到么？“那你现在是……海鬼？”

　　　　南宫晔冷笑一声，“你见过有意识还会上岸的海鬼？我不过是一具尸鬼，靠着一口怨气活着罢了。”

　　　　“那这尾巴？”不知为何，看着鱼尾巴，赫连亓总想伸手去抓，甚至还想咬上一口。

　　　　“不知道。”南宫晔烦躁的抓了抓全是海草的头发，“海鬼能控制鱼尾，我不可以，每天子时都会变成这样，一个时辰才会恢复正常。”

　　　　赫连亓也不知怎么安慰人，只道：“这个世界很神奇，活着就别想太多，总会有办法的。”

　　　　“若单单是这样就好了。”南宫晔无力的靠着墙壁，墙的冷意能让他清醒些。

　　　　赫连亓记起海鬼的食性，小心翼翼的问：“你该不会也想吃……”

　　　　南宫晔自然明白他的未尽之话，无奈的点头，“没错，所以我不敢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没了意识。”

　　　　“你吃过么？”

　　　　“吃过。”南宫晔回答的倒也爽快，他只是觉得无所谓了。“肉进入肚子里那种感觉，会上瘾。我尝试过其他肉，没用。”

　　　　赫连亓后背发寒的同时又觉得他很可悲，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你不怕我？”南宫晔抬眼看他，赫连亓一看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居然没跑，这倒是奇事。

　　　　“怕。”赫连亓斟酌了下，“可那不是你自愿的，不是么？等白先生来了，我问问他怎么办。”

　　　　比起好听的假话，赫连亓的话让他感到一丝安慰，南宫晔垂眸道：“我吃的尸体，没杀人。”

　　　　“哦！”赫连亓恍然大悟，“原来东南那一带尸体失窃案是你做的啊？”

　　　　南宫晔怔愣了会，不太能理解赫连亓是从哪得知的。

　　　　“呃，阿忆看的卷宗上有说。嗯，可以结案了。”赫连亓想起那卷宗就头疼，解决一个是一个。

　　　　南宫晔没说话。

　　　　“放心好了，白先生没办法，我再让阿忆去问问其他人，他认识的人不多，但都很有用。”还有个情报网，赫连亓不明白一个将军怎么涉猎这么广泛。

　　　　“你说的……”南宫晔不太确定道：“是将军轩辕忆？”

　　　　赫连亓坦然点头，骄傲脸道：“对啊，阿忆很厉害，你别急。”

　　　　听到他认识轩辕忆，南宫晔放心了点。“你确定他会帮忙？将军，不是很难说话？”

　　　　“我问问，他能帮肯定会帮。”赫连亓也不能把话说太满，毕竟还有特殊情况么。

　　　　“咕噜噜——”

　　　　南宫晔脸色一变，用力捂住肚子。

　　　　赫连亓从怀（空间）里拿出一根白萝卜，“垫垫？”千万别扑他，这房里可就他一个活人。

　　　　南宫晔本想说不用，吃了也不管用。可闻着那香味儿，他吞了下口水，伸手接下，迟疑的咬了一口，然后狼吞虎咽。

　　　　“慢点，不够还有。”赫连亓又掏了一根大萝卜给他。

　　　　南宫晔：“！”他的衣袋子是无限大的么？

　　　　以往吃其他东西，必定会全部吐出来。这次吃完竟还有了饱腹感，南宫晔看到了一丝希望。

　　　　而赫连亓想说，一斤五两银子的白萝卜，吃不饱对得起他吗？

　第一卷　第九十章　生日礼物

　　　　所幸半兽狂化事件过去没多久，人们还有所顾忌，因而出来看书的没多少人。直到下班，也没人知道楼上还有一条人鱼汉子。

　　　　白骨来接班时，看见南宫晔和冯枫，摆摆手表示不想管，便让赫连亓领回家了。

　　　　冯枫的事好办，南宫晔的话，吃饱了没事，饿起来那就不一定了。

　　　　赫连府房间虽多，也打扫干净了，可没被褥啊。养闲人？这不是赫连亓的风格。打发走？

　　　　一个欠他四千两银子，一个没有他的萝卜会吃人，赫连亓叹了一口气，先领回去罢。具体怎么办，到时候再说。

　　　　“家里没有被褥，拿我的先将就半晚，天亮再买。去了我家记得正常点，今天是我娘的寿辰，要说几句吉祥话。”赫连亓边走边絮叨。

　　　　冯枫看了眼南宫晔，对方也回了他一个眼神，俩人都一个意思——好啰嗦。

　　　　“我住房檐就好。”南宫晔表示自己皮糙肉厚，再者，他很少睡床，习不习惯还是个问题。

　　　　赫连亓眨眨眼，“房檐有人，要不你跟玄清说一声？”

　　　　南宫晔：“……”话说这人经常带陌生人回家？

　　　　冯枫是伤残人士，他不凑热闹，给个床板也能睡。

　　　　偷摸打开门，赫连亓压低声音道：“我妹和娘耳朵贼好使，别吵醒她们。”

　　　　一道黑影轻飘飘落在他身后：“赫连公子，他们是何人？”

　　　　“啊——”赫连亓尖叫，然后双手捂嘴，另外俩人面无表情，他们可没说话。

　　　　玄清掏了下耳朵，淡定看着他，那意思——解释清楚。自家将军才走几个时辰，就把其他男人带回家了？必须解释。

　　　　赫连亓吓得半条命没了，哀怨道：“清清，你下次出来，先弄出点声音好么？半夜会吓死人的。”

　　　　“我尽量。”他是严格执行暗卫的标准，额外要求也能视情况满足。

　　　　“他们是我朋友，出了点事，我带回来住几天。这是南宫，他是冯枫。”赫连亓拍拍胸口，对俩人道：“玄清，护院。”

　　　　南宫晔对赫连亓说的介绍没异议，他也不想用真名，对人微微颌首，算是认识了。

　　　　玄清瞥了眼冯枫没说话，转而盯着南宫晔，视线迟迟没移开，最后道：“你身上有股海腥味。”

　　　　南宫晔蹙眉，手微微握紧。

　　　　赫连亓干笑着挡在中间，但因为身高比俩人略矮，也没太大的作用，“清清啊，南宫从小住在海边，今晚才到这里，喜欢吃海鲜什么的，有点味道很正常。”

　　　　“哦。”玄清移开目光，语气淡淡的。

　　　　“大半夜不睡觉聊什么聊？”

　　　　赫连舒穿着中衣，眯着眼看他们，周身全是低气压，随时爆发。

　　　　赫连亓喉头一梗，后背发毛。“嘿嘿，马上去睡，小舒，你继续睡，我们保证闭嘴。”

　　　　“再吵——”赫连舒捡起一个手掌大小的石头，轻轻一捏，粉碎。“形如此石！”

　　　　饶是见惯了腥风血雨的玄清都感到一股寒意，在这个家，最好说话的是赫连亓，最凶残的要数赫连舒。

　　　　冯枫闭上嘴不说话，果然可怕。

　　　　赫连亓全程用手语表达，把人安排好，他在藤椅上睡了俩时辰。

　　　　阳光明媚，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鼻子边扫来扫去。

　　　　“阿嚏——”

　　　　赫连亓睁开眼迷茫的看了看，赫连蓁扑到他身上拱了拱，“哥哥！”

　　　　“小蓁？”他看着变成半兽的赫连蓁一时没缓过神来，“你怎么回事？”

　　　　“哥哥，好看吗？我刚学哒！”赫连蓁控制尾巴在赫连亓脸上扫了下，咯咯直笑。

　　　　赫连亓抓住尾巴撸了两下，“你、你没事吧？”

　　　　“没事呀。”赫连蓁说着又把耳朵和尾巴变了回去，“哥哥，你看。”再变回来。

　　　　赫连亓愕然，原来只有他变身很费劲？

　　　　“哥哥～你还发呆，今天是娘的寿辰，你准备送什么呀？我们都送完了。”赫连蓁捏了下他的脸，整个人半靠着。

　　　　赫连亓剩下的瞌睡虫全跑光，赶忙把人放一边坐好起身穿鞋穿衣，“对！今天是娘的生日。小雪人呐？”

　　　　“在和哥哥带回来的两个大哥哥玩，两个大哥哥好奇怪呀。”赫连蓁双手撑着腮帮子道。

　　　　“怎么奇怪了？”赫连亓随口问了一句，把外衫穿好，去外面打水洗脸漱口。

　　　　赫连蓁蹦蹦跳跳的跟过去，“一个玩木头一个玩石头，一大早就在弄，问他们也不说话，不是很奇怪嘛？”

　　　　洗漱完毕，赫连亓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木匣子，在赫连蓁看来就是随手一抓，手里便多了个东西。

　　　　“哇！哥哥好棒！又是魔术？”

　　　　“对，魔术。走，去给娘送礼。”赫连亓一手把人抱起大步朝大堂走去。

　　　　准备好一桌子早饭的亓玥正想让赫连楚去喊人来吃饭，便看见赫连亓抱着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小亓，看见小舒和小雪了么？”亓玥一大早见过另外俩人，所以并不吃惊，反而觉得挺热闹，家里就他们，多两个人也不错。

　　　　“小雪去喊小舒吃饭了。”赫连亓放下人，走到亓玥面前，将木匣子递了过去，“娘，生日快乐。”

　　　　“这、这是？”亓玥笑容僵住，双手微微发颤。

　　　　赫连亓笑道：“本来想晚上再给，想了想，还是现在拿出来罢。”

　　　　亓玥一手捂住嘴，泪眼朦胧。

　　　　“娘，大喜的日子，这么多人呢，别哭。”赫连亓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道。

　　　　亓玥露出笑颜，将木匣子收下，略带歉意的对南宫晔和冯枫笑了笑。

　　　　南宫晔拿出一支木头笔，上面的花纹很是别致。

　　　　冯枫则拿出一对栩栩如生的石狮子，“祝伯母幸福安康。”

　　　　南宫晔憋了半天没憋出一句话，只是“嗯”了一声，想了下觉得不太好，干巴巴道：“祝安康。”

　　　　亓玥掩唇一笑，收下礼物，“两位有心了。”

　　　　“小舒和小雪来了，咱们开饭。”赫连亓笑着吆喝，顺道对房檐上喊：“清清，下来吃饭。”

　　　　亓玥看着坐下的几人，不好意思道：“家里只有这些，还望各位莫嫌弃。”

　　　　每人一大碗红薯粥，里面还有些肉末，再是两屉白面馒头，还有酸萝卜。不算丰盛，但好吃，有家的温暖，忘却身份和其它，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赌坊（一）

　　　　阴暗的巷子，苔藓在地面随处可见，若不小心，随时会摔倒。再繁华的城市，也有它的死角，而这里便是云阳城的死角之一。

　　　　“还有多远？”赫连亓和南宫晔走在后面，冯枫在前面带路。

　　　　“快了。”冯枫回头说了一句，地面湿滑，他的速度并不慢。

　　　　拐了个弯，再往前走了一段青石板路，冯枫停在一扇古旧的木门前，对赫连亓道：“赫连兄，就是这里了，王嫂见我可怜，便租了一个小院给我。”

　　　　推开门，冯枫往里喊了声：“王嫂！”

　　　　“里面没人。”南宫晔打量完破落的小院子淡道。

　　　　冯枫冲进屋里，的确没人。“怎么可能？人呢？”

　　　　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姐从外面走过，看见屋里进了俩陌生人，便道：“你们是何人？王嫂不在家。”

　　　　赫连亓回头微笑，“我们是冯枫的朋友，大姐可知王嫂去哪了么？”

　　　　大姐乍一看到赫连亓的脸被吓了一跳，她后退几步，尴尬的笑了笑，“作孽哟，王二拉着自家姑娘去抵债，王嫂能答应么？拖着身子跟了过去，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走了多久？”赫连亓皱眉。

　　　　大姐想了下，“有一会了，往东边那条街走的，应该去的如意赌坊。”

　　　　“多谢。”赫连亓转头朝屋里喊道：“冯枫！咱们去如意赌坊，人往那边去了。”

　　　　冯枫冲了出来，“你说的是真？”时间明明还早，那家伙就这么迫不及待把女儿卖了？

　　　　“咱们快走罢，兴许还能追的上。”

　　　　关上门，三人往东街走。南宫晔和冯枫是走惯了的，赫连亓脚底打滑，最后是俩人把他架起拖走的，姿势不太雅观。

　　　　紧赶慢赶还是在赌坊前看见了人，群众围了一圈，女人的骂声、孩子的哭闹声和四周的私语声，吵得人耳膜生疼。

　　　　冯枫放开赫连亓的胳膊，大步走了过去，拉开人群，照着一个劲踢女人的男人就是一脚。

　　　　男人便是王二，被冯枫冷不丁踹了一脚，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

　　　　冯枫扶起脸泛着不正常潮红的王嫂，左脸肿的老高。“王嫂……”

　　　　“小枫，我没事，快去救妞妞。”王嫂两只眼睛通红，咳嗽不断。

　　　　赫连亓上前帮着扶人，“你去带孩子。”

　　　　冯枫松了手，一个箭步过去揪住王二的衣襟，扬手就是一巴掌，再将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女孩抱走。

　　　　王二被这一巴掌打醒了，往地上啐了一口，“冯枫，你算个什么东西？吃老子喝老子的，还敢动手了？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冯枫胸口剧烈起伏，他很清楚有什么要冲出来，久违了的感觉。眼眸一沉，单手画符，“敕！”

　　　　一条青龙猛地冲出，对着王二就是一声怒啸，吓得人一屁股坐地上直哆嗦。

　　　　围观群众也是纷纷后退生怕被误伤，只有赫连亓还疑惑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下青龙盘在冯枫身上的身体，是实体！

　　　　艾玛，召唤兽呐？赫连亓一双眼亮晶晶。

　　　　王二吓得脸色苍白，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冯家能给予雕刻之物魂体，将它们变成自己的战力。只是……这家伙不是被废了么？

　　　　南宫晔看着这模样的赫连亓只想捂眼，默默离他远了些，好丢人的感觉。

　　　　“和气生财，几位莫要在如意赌坊生事。”

　　　　清朗的声音徐徐而来，冯枫收起青龙，抱着吓到失语的小女孩抬眼看去。

　　　　六个打手开道，一名男子身着青色羽衣，手持一把折扇，扇面用草书写着四个大字——和气生财。

　　　　这便是如意赌坊的主人青羽，容貌清秀，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年少时接管了赌坊，在云阳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赫连亓打量完毕移开视线，嗯，没有他家老攻帅。

　　　　“坊主，嘿嘿。”王二狗腿的爬过去，“人我已经带来了，这欠条——”

　　　　“你确定能做主？”青羽斜了他一眼，笑意未达眼底。

　　　　王二一听急了，“我是她老子，当然能做主！”

　　　　“枫哥哥。”妞妞紧抱着人的大腿不撒手。

　　　　冯枫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乖乖的，没事。”说罢抬眼看青羽，“多少银子？”

　　　　“三万两。”青羽轻摇纸扇，神色慵懒。

　　　　“昨日不是才三千两？”冯枫微微蹙眉，一天成三万两？

　　　　青羽将欠条递给他看，“上面清清楚楚记了，昨日是三千不假，今日是三万也没坑你，明日便成三十万两，这是利息。”

　　　　冯枫咬着后槽牙，青筋暴起。

　　　　赫连亓也没办法，三万两是真没有，赎回古剑花了三千两，手里最多还有一万一左右。“坊主，你看能不能换个方式抵债？”

　　　　青羽瞧了他一眼，轻笑道：“这不是赫连公子么？别来无恙。近来怎的不过来玩了？”

　　　　赫连亓无视他语气中的鄙夷，微笑道：“看透了。”

　　　　“呵——”青羽的笑容冷了几分，“赫连公子今日来是想玩两把？可惜了，将军发过话，不准公子进来。”

　　　　“没，陪朋友还债罢了。坊主，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