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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治愈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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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睁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长岁,还没等长岁说什么就开口骂道:“从哪来滚哪去,我们这不收留外乡人。快点走,不然我就放狗咬你了。”
  “我只是想来问问你们这有没有柴火。”长岁被上吊眼少年的话气得满脸通红,但想到先生还在茅屋里等着,便把这口恶气暂时地咽了下去。
  “没有没有,我们这什么都没有。”少年脸上一副不耐烦的神情,语气不善地答道。
  长岁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转身离开,身后的少年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又开口问道:“外乡的臭小子,你是跟谁一起来的?”
  被少年没教养的称呼气到的长岁继续往前走,完全没有回答少年的意思。
  少年哎了两声,又说:“你回去后,让跟你来的那个人过来见见我。”
  “你是什么人,先生凭什么来见你。”长岁回头学少年刚才的样子狠狠地剜了少年一眼,道。
  少年往四周瞟了瞟,带着几分笑意说:“我跟你说,你跟着的这个人,可能不是个好人。”
  “你胡说!先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要不先生叮嘱过不能闹事,长岁定要冲过去把这个诋毁先生的人狠狠地揍一顿。
  “你别激动啊。”少年笑得有点坏,但并不令人讨厌,“我只说可能不是好人,又没说是恶人,他说不定是只妖呢。”
  长岁不想再和这个奇怪的少年吵嘴,只能私底下磨磨牙,扔下一句“先生才不是妖”就往回走了。
  但还没走远,长岁便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味,他摇摇脑袋,刚想再迈出一步,就发觉自己小腿发软,踉跄了几步后,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意识消散前,长岁隐隐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微弱的铃铛声,他在天旋地转间回头看了一眼,却只瞄见了一双系着红绳铃铛的赤脚。
  方才问话的上吊眼少年勾着嘴角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语般念了句:
  “真麻烦,还得我自己去找那只不知道是人是妖的家伙呀。”


第4章 先生×3
  三更天。
  眉梢似的月牙挂在枝头,小孩子猫叫一样的哭声和铃铛晃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黎安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脸上还留着些睡意,他有些困惑地往窗外看了一眼,习惯性地喊了长岁一声,却没得到回应。
  被捡来的黎衣睡得很熟,只是眉头微微皱着,应该是做了什么噩梦。
  黎安披上外衣,还没走到门口,后背便升起一阵凉意。
  一阵若有似无的花香从门外飘入,黎安轻轻一嗅,马上分辨出这种香是用来迷人心智的,倒也没什么毒害,可见来人并不是要杀他。
  刚迈出门槛,黎安便瞧见药童长岁被人随意地扔在门旁。长岁身上没伤,仍有鼻息,只是因为吸入太多迷香晕过去罢了。
  黎安把长岁扶进房内后,又走出房门警惕地往四周望了望,却一个人都没望见。
  “在这里啦。”带着笑意的少年声音从身后响起,黎安略微睁大眼睛地转身看去,正好对上身后少年黑得有些邪气的双眸。
  “太没用了吧。”少年笑着道,“作为一个有千年修为的妖,连我的存在都感知不到吗?”
  “我不是妖。”黎安惊讶的情绪平复下去后,对少年说。
  “不是妖?”少年打量了几遍黎安后,站起身凑到了黎安面前,鼻子微微动了动,说,“骗人,你身上明明一股千年妖的臭味。化形化的倒是人模人样的,但这么浓的妖味可盖不掉。”
  “这妖味不是……”黎安摇摇头,道。
  少年却没耐心等他解释,直接打断了黎安的话,说:“我最近在炼一味药,需要千年妖怪的妖丹,我看你一副弱书生样,不如早些把妖丹给我,还省了挨打的痛楚。”
  取了妖怪的妖丹和取了妖怪的命并无差别,少年说出口时语气却平常地像要跟黎安借个铜板。黎安本想说这妖味不是自己的,听少年说完要求后便把话重新咽了回去,免得把祸患移到黎衣身上。
  而且,黎安大概知道少年是谁了。
  “炼的是什么药?”黎安问。
  “你这妖怪怎么这么奇怪,死之前还要问自己会被炼成什么药?”少年抓了抓耳边的鬓发,说,“自然是长生不老药,你一颗妖丹,我能炼五粒仙药呢。”
  “炼好可是要献给皇帝?”黎安仍旧温和问道。
  少年嗤笑了一声,上吊眼里满是嘲讽之意,“我可不为皇帝卖命。”
  语罢,少年又把头凑到黎安脸前,笑嘻嘻地呼出一口夹着异香的气息,又道:“你取了妖丹也未必会死,可我却没多少时间好等了。”
  黎安笑了笑,然后抬手揪住了少年脑袋后的小辫子,狠狠地扯了一下。
  少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人会做出这种举动,痛得龇牙咧嘴地往后退了两步,脚上的铃铛也随着他的动作叮叮的摇晃了几下。
  这个世界可以令黎安在意的只有三个人。
  第一个是除了美貌和惑人外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主角黎衣,第二个是远在边疆全身点数都加在力气和颜值上的直性子将军,第三个就是占掉大部分剧情的炮灰攻加终极反派。
  其实仔细说来,这个反派也不算炮灰。他在原剧情中的结局算是最好的,虽然求不到所爱之人,但好歹能保全性命,一个人回了苗疆。既然原本是好结局,黎安就没有义务去拯救他,也没有义务对他摆出任何讨好的态度。
  “我倒是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妖怪。”少年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辫子,抬头瞪着略高一点的黎安,没好气地说,“妖怪,你有没有名字?”
  “在下黎安。”
  “妖怪也和文人一样咬文嚼字……名字还挺好,是哪个读书人帮你取的吧?”少年嘟囔了几句,但觉得这不是他来的重点,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罢了,今天就不取你妖丹了,改天再来。你好好收收你身上的妖气,别让我来找你之前被什么老道士收了。”
  夜深露重,少年临走前回头看了眼身后还如青松般立着的黎安,被对方在月光下肤若凝脂,眉如墨画的模样弄得心里突突一跳,忍不住心道妖怪还真能修炼出这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这般模样炼成药还真有几分可惜,还不如炼成蛊妖养在身边。
  待少年走后,黎安才记起之前系统告知的为数不多的剧情片段。
  炮灰攻叫容文御,一个用着中原名字的异域人,善于用蛊。救主角的本应是炮灰攻容文御,一开始容文御是打算等主角伤好后取妖丹的,但日久生情,到了该下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就让主角逃走了。后面的部分就是主角和将军的感情线,炮灰攻成功晋级成头上一点绿的大反派。
  真是令人悲伤的遭遇。
  黎安在茅屋外站了一会,进屋时黎衣已经醒了,正睁着绿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半响,黎衣才移开脸,耳根微红地喃喃道:“我,我刚才还以为见不到先生了……”
  “并无大事,不必担心。”黎安重新把外衣褪下,坐回原来休息的地方闭上了双眼,睡意渐浓。
  黎衣听先生呼吸平稳后,才大胆地从席子上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窗前,默默地望向刚才少年消失的方向。婆娑的树影在屋前晃动,夜色中的黑雾慢慢凝集,缓缓地向黎衣飘来。
  等黑雾离黎衣只有一寸距离时,黎衣不安的心绪才放了下来,他抬手把黑雾聚集在自己的手掌心后,动作迅速地把这团诡异的东西一口咽进了肚子里。咽下去不过两到三秒,他手臂上那些细小的伤口便以极快的速度愈合成疤,渐渐地只留下一道粉色的痕迹。
  这些在人类看来是狰狞的伤口对黎衣来说其实这是不痛不痒的小事,只是他现在妖力不够,只能暂时寄人篱下。
  从黎安现在所得的表面信息看,黎衣还勉强算是个善类。
  至少他秉行的原则是只害他看不惯的恶人,而在容文御那里,便是人人皆可害,只要是中原人,不论是谁,都背负着该死的罪过。


第5章 先生×4
  雄鸡鸣了三声,黎明浓得如同琼浆的白雾渐渐散去,村庄的轮廓才隐隐地显现在这片荒地之中。
  直至日过山头,村中才有几个男人从家门里探出头,十分小心地往外瞅了瞅。他们确定完外面没什么危险后,家里的婆娘才迈着小碎步出去拔些野菜准备今日的三餐。
  褐衣少年倚在门旁站了一会,漫不经心地对屋内的人说:“阿爹,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找。”
  卧在木床上瘦骨嶙峋的老人重重地咳了一声,语气微弱地答道:“毋需在意我,你自己吃吧。”
  “那我去到市上换些米来,您就安心在这里休息。”
  老人扶着床柱缓慢地坐了起来,想下床拦住将要离开的少年,奈何自己浑身无力,连简单的抬手都无能为力。听见外边木门上的枷锁被打开后,老人才喘着气对少年说:“别再去做那等事了。”
  少年似乎怔了一会,才笑说:“阿爹,你多虑了。”
  房内的老人扶着床栏长叹了一声,不再言语。少年有些不耐地抓了抓凌乱的黑发,接着说了句:“我还会顺路去给您请个大夫,您安心在这里便好了。”
  “怎么会有大夫愿意来这个不毛之地?”老人摇摇头,苦笑了一声,只当少年是随便说说,“我自知大限将至,何必再花费钱财做这些无用之事?”
  自三年前那场可怕的疫病后,这里便成了草木萧索的荒芜之地,没有外乡人愿意来访。少年及冠后便被父母送出村落,寄养他人家中;有点姿色的少女一到年龄就被卖给城中的有钱人家做妾,尽管身份卑贱,但好歹比留在死地要好上不少。
  直到现在,疫病仍然没有消失。这种疫病不会令人丧命,却能使人六亲不认,一月后便看不清周围的食物,三月后哪怕是烈酒佳肴也食之无味,不消一年,就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阿爹,怎么我说的话你都不信?那大夫自京城而来,是官府的人。”
  老人仍旧不信,“怕也只是草菅人命的庸医。”
  少年和老人一样摇了摇头,道:“信或不信,阿爹您等我把大夫请来看看再说吧。”
  哪可能是官府派来的先生?最多也就是个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罢了。老人突出的肩胛骨被木板硌得生疼,他闷闷地哼了一声,眯着昏花的眼睛往床边摸了摸,差点碰倒少年搁在床边的瓷碗。瓷碗里和往日一样装着治病的苦药,老人缓慢地将药汤倒进了嘴里,他明明嗅得见药材的苦味,却尝不到半点味道。
  他的病到了何种地步,他心知肚明,能活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上天开恩。
  卯时已过。
  长岁刚刚睡醒,摇摇晃晃地撑着泥墙坐起来后,四周张望了几眼,觉得屋子里似乎少了点什么,可他又记不起少的是什么东西。半响后,长岁才慌张地啊了一声跑出草房,差点又撞上坐在门前读信的先生。
  “先生,可是季将军的信?”长岁抖了抖袖子上先前沾上的尘,笑嘻嘻地坐在了黎安旁边,“看先生您这么高兴,一定是又有好事了吧。”
  “和西戎的恶战要结束了。”黎安抚了抚信角红色的章印,眼中神色愈发温和,“季将军立了大功,皇帝要赏他千匹布帛,万贯钱财。再过两月形势安定下来了,他就会来这里找我们。”
  长岁凑过头往信上瞅了两眼,别的字没看懂,光看懂了“婚事”“公主”这四字。他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只好小声地问先生道:“皇上要把公主嫁给季将军?”
  黎安脸上的喜色隐了下去,他斟酌了一下,才继续说,“季将军立了功,在军队里威望很高,若是迎娶了公主,和皇帝就成了亲家。皇帝看重他,又怕他有了权势后就会做出不利于朝廷的事,这次才不惜用自己的姊妹来定住他。”
  “娶公主不是件好事?”长岁还是不明白。
  “难说。”黎安又笑了,“季将军有喜欢的人了。”
  长岁本来还有几分睡意,听到先生这话,惊得把眼睛瞪成了铜铃大小,“季将军之前和先生喝酒时,不是说此生都不与女子成婚吗?”
  长岁倒不是觉得将军有喜欢的女子是件奇怪的事,他只是莫名地有几分不快……先前,先前季将军出征送了先生贴身玉佩,征战西荒时还托人送了先生一颗红玛瑙。他听从西荒的小邦来的商人说,那种红玛瑙是西荒少年送给喜欢的姑娘的。
  虽然也觉得男子相恋有几分怪异,长岁还是觉得那季将军如果要喜欢人,喜欢的一定得是先生。
  “哪能不结婚?季家可就指望着季将军来传宗接代了。”黎安又是笑笑,把信折回了原来的形状,“他能够找到喜欢的女子,我也替他高兴。”
  长岁抓抓脑袋,实在听不出先生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明明觉得先生也喜欢季将军,怎么可能为季将军找到喜欢的女子高兴。先生每次提及季将军时,眼里流过的光就像京城过节时满河的花灯,特别好看。
  “喜欢之人,未必能与之成婚。你以后便知道了。”
  黎安把信收进药箱的暗格里,又像不在意般地开口说道。
  先生站起身时,腰间佩带的玉佩轻轻地晃了晃,长岁隐隐能看见玉佩后刻着字,但等他回过神认真去看时,玉佩又翻回无字的那面了。
  待黎安和长岁离开后,一只绿眸的白狐便从芦草丛中钻了出来,蹲在草屋的门槛前,定定地盯了黎安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小小地呜了一声,就又隐没在了杂草中。
  巳时过后,黎安他们仍没回来。
  纤细的绿眸少年在草屋前徘徊了一会,用脏兮兮的手背抹了抹满是泪痕的脸颊,呜呜咽咽地重新躺回了那块破竹席上。
  少年刚跨过门槛,他身后的黑气便在刹那间笼罩了整个草房。
  正打算前来找黎安的容文御被空气中浓郁的妖气刺激得浑身一震,连忙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克制下了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的欲…望。
  哪来的这么浓的妖气?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仅仅数秒间就乌云密布,不见天日。
  容文御捂着胸口缓过气后,才分辨出这股气味不仅是妖气,还有死灵的怨气。一定是有哪个妖怪想要渡劫,为了保全性命,才用死灵的怨气来强行提升修为。这种提升修为的方法确实能在短期内发挥作用,长期以往,就会从妖道堕入魔道,失去本性。
  从这气味的浓度能大概判断出这只妖已经吸取了几年的怨气,再过几个月就可以渡劫。
  这只妖的妖气与他昨天嗅到的相同,原本他还有把这只妖制成蛊妖,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他的蛊术还压制不了这么强的怨气。再迟就来不及了,他得趁早拿走妖丹,省得引火上身。


第6章 先生×5〔修〕
  江南以南是艳阳高照,西戎却还是大雪纷飞,弓僵甲寒。
  结了一层冰霜的军旗立在毡房外的小丘上,卧在房中磨刀的士兵间有人在哼家乡小调,暖烘烘的调子飘出毡房,在半空中就被凝成冰渣,悄无声息地落在雪地之中。
  张谋士拍了拍肩头雪,弯腰钻过了麻布做的门帘,往手上呵了口热气后,才笑嘻嘻地对盘腿坐在棉垫上的面容俊逸的男人挪移道:“季将军,又在看心上人寄来的信啊?”
  季文渊大大方方地点点头,也没心思跟张谋士打诨,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信上的内容。
  “我说,这封信不是您一个月前收到的?看这么多遍,也该腻了吧。”张谋士搓了搓手,一屁股坐在了季文渊对面,顺手拿了桌上的烈酒往嘴里灌了一口,“哎,好酒!您这个心上人肯定长得特好看,普通人家的小姐哪能入季将军的眼?”
  季文渊原来在想着回信中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看自己酒壶被拿才抬头扫了张谋士一眼,伸手把酒壶又抢了回来,道:“这是他给我准备的酒。”
  “这么小气?”张谋士歪着嘴嘿嘿地笑了声,神秘兮兮地凑近季文渊,从腰间的布袋里取出了几颗红玛瑙推到了他面前,说,“西戎人的好东西还真不少,连征战时兜里都带着这些玩意。”
  “死人的东西你也拿?”季文渊定定地看了面前的玛瑙一眼,冷笑道。
  “将军这是什么话?皇宫里那些金银珠宝,不都是死人留下来的东西?”张谋士见季文渊这种反应,也没生气,又压低声音说,“这些东西死人又带不走,还不如给我们这些活人揣在怀里。将军的心上人不也喜欢这些东西?”
  “他不喜欢。”季文渊熟练地折起信,不再注意桌上红如残血的玛瑙。
  沾血的宝物就是不祥之物,留下来只会害人害己。
  他先前送给黎安的玛瑙是他正正当当地从西戎商人那买来的,和这些从死人手里扒来的东西哪能相提并论。况且他听住在边疆的百姓说,如果西戎的士兵怀里揣着一颗红玛瑙,就说明他想要在战争结束后迎娶喜欢的姑娘。
  季文渊不知道这种传言是真是假,也做不到看见怀里有红玛瑙的士兵就不拉弓拔剑,喜欢一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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