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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这笔仇恨来源於大道寺家，那麽就让他用这把刀结束一切吧！
　　#####
　　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下十分锺。
　　『今晚十二点，UT大厦顶楼，本人将亲自恭候杨先生的光临。』
　　这条短信是龙炟一小时前发出的，而现在，S。W。A。T。的队友们也已经全部就位，只等著对方准时上门了。
　　夜里的风很凉，虽然穿著御寒的风衣，可在天台站久了，还是冷得够呛。幸好之前来俊臣给他贴了几张自制的暖宝宝，否则龙炟现在早就冻得风度全无了。
　　啪嗒。门锁被解开了。
　　龙炟好整以暇地看著来人，“许久不见了，杨程安。”
　　慢慢向前走了几步，杨程安顶著一张惨白如鬼的脸看著他。
　　“笔记本呢？”
　　龙炟指了指自己脑袋，“都记在这里了，你有什麽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我保证不骗你。”
　　“我要笔记本！！”杨程安愤怒地吼道，“龙炟，你别想再骗我！”说完，他猛地从衣袋里掏出了手枪。
　　“啧啧，杨先生这麽容易生气可不好。实话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要笔记本是为了什麽，所以我特地把那一段背得滚瓜烂熟。另外，如果你对明一郎还有印象的话，你应该知道他是个什麽样的人。你觉得在我看完笔记之後，那本本子还能完好无损吗？”
　　“你……”
　　“所！以！”龙炟刻意加重了语气，“杨先生你最好还是把枪收起来，我这人很讲信用，所以你想知道任何关於笔记的事情，我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说吧，你想问什麽？”
　　杨程安没有开口，似乎是在确认龙炟说的是不是实话。
　　“唔，既然杨先生还没考虑好，那麽就让我自言自语一会儿好了。”龙炟双手插在衣袋里，毫不畏惧对方的枪口，捏著衣袋式暖宝宝片一边兜圈一边说道，“从最初的迷药案到後来的菲尔达翻案，你都设计非常巧妙。不过你的复仇计划的准确起始点，恐怕是在两年前，大道寺朋也协助你整容换面的那一天。”
　　“之後，你顶著白书俊的名字顺利回到了……哦不，是顺利进入了D区。你一开始的目标只有刘庄，所以在知道了他有养子韩黎後你就策划了那起迷药案。利用与十多年前成分相似的毒品＋春药，你和你的手下制成了新型迷幻剂，并找到了机会对韩黎下药，想以此作为新闻弄臭刘庄的声誉。但很可惜，你失败了，因为刘庄根本不在意韩黎，甚至你还从朋也那里得知了我的存在。於是，你想到了利用我来报复刘庄这个馊主意。”
　　“那间酒吧是一直是杨家的地下毒品交易地，而你为了引我上钩特地把内部重新装修了一番，并策划了那次的化妆酒会。你在我的酒杯里下药无非是为了两个目的，一是要我难堪，二是给我警告。唉，那时候我竟然也会傻乎乎地真上你的当，啧啧。”
　　龙炟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杨程安则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那是你太蠢！”
　　“是啊，我又没否认。”龙炟双手一摊，“再後来就是连环爆炸案。你在绑架我的同时还在各个不起眼的角落安放了微型炸弹。而把这些地点全部用直线连接起来後就会成为一朵盛开的玫瑰，你想用这个方法提醒刘庄，你是在为曾皓然报仇。紧接著，你知道我和刘庄去了D区，大道寺朋也也通知了你陈景正在查胥七的案子，於是你兴奋了，因为你知道菲尔达的案子是你父亲一手策划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当时雇佣胥七做打手，後来又装好人替他们摆平了打死人事件的大老板，就是杨琦善吧？他老了，怕江山不稳，所以费尽心机想培养第二个曾皓然做警局内部的奸细。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或手段打听到了刘庄准备筹建S。W。A。T。的消息，但菲尔达很明显是他为了毁灭特科而准备的。因此你很清楚我和胥七之间发生了什麽，包括最後开枪的人是我这一点。”
　　杨琦善没有想到胥七会选择自杀，与曾皓然相同的结局让这位大毒枭一瞬间老了许多。五年後他终一病不起，只得将独子杨程安急召回来。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你在酒吧里出现了两次，那时候你应该已经进D区了吧？那你是怎麽出来的？”
　　杨程安死死地盯著龙炟，脸上忽地露出了狰狞的笑容。“D区每三个月能请三天假期，我为了等你可是费尽心机呢。”
　　“那真是谢谢了。”龙炟毫无谢意地说道。“好了，现在轮到你提问了，别浪费时间嘛。”
　　又是一阵沈默。
　　龙炟也不催他，就这麽静静等著，等著他开口的那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杨程安才细不可闻地开口，“……他喜欢的人，是谁？”
　　“嗯？哪个他？”龙炟故意装傻。
　　杨程安攥紧了拳头，连身体似乎也不能自已地颤抖著。
　　“他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真是意料之中的问题啊。龙炟笑了，他朝著对方慢慢笑出了声。
　　“呵呵……哈哈哈！”
　　“你笑什麽？！”
　　“我笑你耗尽一生的心力，最後竟然只为了得到一个你根本不会相信的答案。”
　　“你什麽意思？”杨程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这个答案他实在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已经在他心里成魔。今生今世，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也要知道，他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究竟真正爱过谁？
　　“我其实挺不忍心告诉你的，我也猜得到你之後会有什麽样的激烈反应。不过杨程安，你记住，这世界上有因才有果。你父亲做下的孽造就了你欠下的债，要恨就恨你自己，为什麽当初放手让他去警校吧！”
　　“你……”杨程安忽然明白了龙炟的意思，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缓缓摇头，“不，不会的，不会是这样……”他倒退了几步，原本就惨白的脸上如今更是一片灰白。
　　“你猜得没错。”龙炟看著他，冷冷地说道，“杨程安，你听仔细了，曾皓然喜欢的人，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
　　那就是……
　　“刘，庄。”
　　“不──！！！！！！！！”

作家的话：
有多人猜到这点了呢？~~~~另外，下一章4号发~~




第八十二章

　　对方抱头痛苦呐喊的样子，并没有让龙炟心中产生一丝怜悯。或许人才是这世界上最无情的生物吧，他也是，曾皓然也是。
　　明一郎的笔记本里的确记录了很多秘密，但那些对於杨程安而言，却都是致命的打击。
　　“不，不会的！不会是这样！龙炟，你骗我！”杨程安发疯似地大吼。
　　“如果你连这点都不能承受，那麽我接下来要说的，你绝对支持不住。”龙炟目光冰冷地看著他，“曾皓然他恨你，更恨你的父亲。”
　　“不！你说谎！！他不可能恨我！！他喜欢的人是我！！！”杨程安声嘶力竭地吼叫著，“他每个月都会给我写信，每封信都关切地问我过得好不好，他还说他很想我，很想和我一起生活！他怎麽可能会恨我？他爱我！他爱的人是我！！”
　　这一刻，龙炟倒是真的有点同情他了。因为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曾皓然真正想写信的对象，应该是他的亲弟弟，曾安。
　　“知道他为什麽会喜欢刘庄吗？”不顾杨程安要死不活地模样，龙炟面无表情地开始陈述著他所了解的真相。
　　『我很羡慕他，我也想做到敢爱敢恨，可是我不行。』
　　在警校，我行我素的刘庄对一直受制於杨琦善的曾皓然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吸引。虽然平时的训练十分辛苦，但比起在杨家寄人篱下的日子，曾皓然显然更喜欢前者。
　　“你以为你们杨家收养了他，就能随意使唤他了吗？杨程安，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父亲真有把他们兄弟俩当成亲生儿子来看待吗？”
　　杨琦善明明早就知道曾安的病是治不好的，可他仍旧选择欺骗曾皓然，骗他为自己效忠。
　　『他对我就像对待一条狗。我不想小安继续被他利用下去，所以我亲手杀死了他……』
　　曾安死了，可是杨琦善却找人顶了他的身份，使曾安在死後连一块像样的墓地都没有，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了事，根本没有考虑过曾皓然的心情，更没有把曾安当人看。从那时起，曾皓然心中的恨便牢牢扎下了根。而这浓烈的恨意，在他正式成为特警之後愈发变得深重。
　　“曾皓然想做警察，可是你父亲却卑鄙地威胁他说要把曾安的骨灰挖出来，让他尸骨无存。”
　　对弟弟的愧疚，以及想要做好人的愿望使得曾皓然不得不再次听从杨琦善的吩咐，一次又一次把机密情报泄露出去。於是，冯商羽死了，荆雨潭死了，韩寺也死了，昔日的好兄弟们一个个地因他惨死，方浩野内疚之余也终於明白，他再也不可能做一个真正的警察了。
　　　　“他想做一个好人，而你们却逼他做叛徒。杨程安，你觉得他会开心吗？”
　　　　　长久的压力和抑郁，最终使曾皓然走向了毁灭。
　　　　『如果能死在他的手上，我想我会很幸福的吧。』
　　龙炟虽然没有见过曾皓然，但却能体会他的感受。与其放任自己离梦想越来越远，还不如成全他人，尤其是自己仰慕的对象。
　　“……你说，他恨我？”杨程安流著泪，不敢置信地倒退了几步。“不可能……他不可能恨我！做那些事情的是杨琦善不是我！！他是喜欢我的！他的信我每一封都留著，他每一封都在说想我啊！！”
　　就因为那些积攒了七年多的信，杨程安坚信曾皓然喜欢他，并且渴望和他如信中所述的那样一起生活。这是他的信念，是他不惜一切代价为爱人复仇的信念，难道，他爱的人一直以来都是恨他的麽？那他这样算什麽？他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都算什麽？！
　　“杨程安，你确定他信中写的‘小安’，真的是在指你吗？”龙炟提醒道。
　　“什麽……”杨程安顿时犹如被雷劈中了一般，双眼睁到了最大。
　　是啊，曾皓然从来只叫他Ann，可信中写的却都是“小安”。
　　“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龙炟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直接给出了最无情的一击。
　　“我记得笔记本里有这麽一句：我不叫他小安，是因为那是我弟弟的名字，我不允许他用，所以就随便编了个名字给他，但没想到他还挺高兴的，真傻。”
　　“不……不──！！！！”最後一道心理防线终於崩溃，杨程安抓著头发仰天发出了悲鸣。“啊──！！！！！！”枪落在了地上，杨程安失控般大叫著跑向楼顶边缘，纵身一跳。
　　“靠……”龙炟一个箭步冲上前查看情况，只见楼下早已守候多时的S。W。A。T。们正在把摔落在消防气垫上的杨程安拉下来铐上手铐。
　　“呼，结束了啊。”龙炟长舒一口气，转身下楼去与同伴们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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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程安被活捉的消息很快在警局里传开，而他本人则被关押进了看守所，等待法律的审判。关於他究竟是怎样被捕的消息被传成了好几个不同的版本。不过有一点大家都很肯定，那就是抓捕他归案的功臣，是S。W。A。T。的队长，龙炟。
　　“老大，你为啥不直接把姓杨的宰了啊？他那种人死一百次也不为过吧？”成飞嘟著嘴不满地说道。
　　“这个嘛，因为他活著比死了有用啊。”龙炟一边翻著文件一边回答。
　　“诶？难道他疯成神经病了还能派上用场？！那我们岂不是养虎为患？！”
　　“去你的！还学会用成语了啊？”阿豹一巴掌扇向他的後脑勺。
　　“哎哟！死豹子你老打我干嘛？！老大你看他嘛！”成飞捂著脑袋躲到了龙炟身旁。
　　“阿飞，队长的意思是他还要用杨程安抓大道寺朋也，对吧？”柳殇看向龙炟。後者点了点头表示正确。
　　“诶？可是杨程安都疯了，要怎麽帮我们抓人啊？”成飞摸著脑袋一脸困惑。
　　“等下午韩黎他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你就明白了。”龙炟别有深意地拍了拍他的头。
　　B区连环爆炸案的凶手终於落网，这麽好的正面新闻B区高层们自然不会放过。而且为了安抚民众，今天下午将由警民关系科的科长韩黎带头召开新闻发布会，简单介绍一下抓捕过程，为警局挽回颜面，树立良好形象。
　　“哦，老大你是不是又要用媒体的力量了啊？”成飞似懂非懂地问道。
　　“没错，你开窍了小飞飞。”
　　“嘿嘿。”
　　合上资料夹，龙炟忽的一笑，“你们说，要是韩黎在发布会上当众宣布大道寺朋也是抓捕杨程安的功臣之一，杨家的旧部们会怎麽想？”
　　“呃，老大你别那麽笑，怪渗人的……”成飞心想，老大的腹黑模式什麽时候才能关啊？太吓人了！
　　“可我们没证据，就算民众信了，杨家的旧部都是老狐狸，他们会相信吗？”柳殇有点担心。
　　“NO，NO。”龙炟摇摇食指，“你们忘了那幅墨镜了吗？”
　　与大道寺朋也见面的那天，龙炟曾当著他的面把墨镜插在了自己衣袋里，而大道寺朋也走的时候也没有向他要回。
　　“你是说……”
　　“发布会上，韩黎会将墨镜插在上衣口袋里出席。这个细节虽然小，但是在那群老狐狸眼里可是会无限放大的哟。”
　　“我靠，队长你也太阴了！”
　　“还好啦。”
　　“那个大道寺朋也估计会气死的吧？”
　　“诶？那他会不会直接冲过来找我们拼命啊？！”
　　“阿飞你傻啊，警局那麽多人，他过来送死哦？”
　　“放心，他的死期就是今晚。”龙炟给了众人一颗定心丸。
　　“诶？！！今晚还要出动啊？！”距离杨程安被捕才只有两天，这就又要熬夜了，众人不禁一片哀嚎。
　　“行了行了，上次守夜是为了活捉杨程安，今晚不用你们守了。”
　　“为什麽？老大你要去单挑？”
　　“当然不。”龙炟笑得阴险，“跟小人比试，用不著光明正大。帮手我也已经找好了，你们淡定，反正收尸的工作让冷衣去办就好。”
　　“不要！我要跟老大一起去！”成飞立刻抱著他的大腿不松手。
　　“想撇开我？你做梦！”阿豹挥挥拳头，意思是不带我去就揍你。
　　“龙也，你不让我去可说不过去吧？”柳殇用日语威胁道。宰了大道寺朋也这种事，怎麽可以缺了他呢！
　　闻言，琉璃河荆诃也都走了过来，围聚在龙炟身边。
　　“……好好好，我投降，我投降总行了吧？”龙炟被他们弄得哭笑不得，只能点头同意。“不过你们不能现身，至少楼顶上不行。消防气垫什麽的也不用放，我要的就是他死。其他的麽，你们看著办。”
　　“Yes，leader！”
　　“唔，老大你打算几点开始啊？我们要不要提早过去？”
　　“十二点吧，毕竟太早了人家商场那边也要做生意的。”龙炟摸著下巴回答。
　　“诶？？老大你不会又选在……这回可是要死人的耶！！”成飞此时想的内容和其他人基本一致，那就是──以後打死也不去UT大厦买东西了！！
　　“……那你准备什麽时候发短信给他？”
　　“不急，提早发了就没意思了。好歹这可是最後一局了呢。”龙炟看向倚在桌边的长布包，心中暗暗发誓，这一回，他一定要为福伯和英伯报仇！

作家的话：
下一章，10号发~~




第八十三章

　　万物终有轮回，始於何处，归於何地。
　　临行前，龙炟特地去民事三科看了看陈景，两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肩并肩坐著聊了一会儿。
　　“待会儿……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啊。”陈景靠在他肩头说道。
　　“嗯，放心，我不是一个人跟他单挑，有外援的。”龙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外援？”陈景仰起头皱眉问他，“这人可靠吗？”
　　“呵呵。”龙炟笑著捏了他的脸一把，“都到最後一步了，你说我会那麽不小心吗？”
　　之前的行动全都是为了今天能圆满收尾，所以龙炟决不允许自己犯错，一丁点儿都不行！因此，现在他必须静下心来，好好把计划再梳理一遍。而放眼警局，最能让他放松神经的人，只有陈景。
　　“那，方便跟我说说你的行动计划吗？我帮你想想有没有不妥的地方？”陈景知道自己没办法跟著一起去，但至少他也想出一份力，为龙炟，也为福伯。
　　“唔，大致上就是等我到了那里之後，我会发短信给大道寺朋也，让他到UT大厦来。然後我的外援会带著武器和我一同等在天台上。一旦开打的话就让我的外援先上，最後收场时我再用福伯的刀把他解决了。你觉得呢？”
　　陈景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提出了两点疑问，“首先，你确定你的外援能打得过他吗？其次，你抓捕杨程安的时候就已经是在UT大厦，万一那个朋也猜到你会选在那里跟他决斗，派人预先埋伏你呢？他和杨程安不是一个等级的吧？”
　　“有道理。”龙炟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要不……我让阿豹他们开著车先引大道寺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