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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这种兴奋的心情和陆邵杨摇摆在舞厅，嘻嘻的笑着，陆邵杨特别的喜欢看王蔷笑着的时候，很舒服，感觉整个心都随着她敞开了一样，两个人手拉着手，前前后后的蹦跳着。
　　冬天的时候陆邵杨还带着王蔷去过北京，嘴里咬着冰糖葫芦，围着大大的毛围脖，漏出来的颧骨地方冻得红红的，陆邵杨带着皮手套，紧拉着她得手，怕一个不留神就被赶庙会的人冲散了，两个人还去了八达岭的庙拜了菩萨，路上陆邵杨问王蔷许了什么愿望，王蔷也不告诉他。
　　雪下的故宫特别美，斑驳的红漆墙陪着屋顶以及树枝上的雪层，显得很有故事的年代感，王蔷虽是男孩子性格，却对诗词偏爱极深，随口便可连着吟出好几首来，到了故宫更是喜欢的不得了，手划过墙壁，闭上眼睛，好像品味出了什么一样，陆邵杨跟着她慢慢的走，到了一个地方，王蔷总是能说出一段诗词或者一个故事，两个人手牵着手，觉着这是他们两个在一块儿最浪漫的事。
　　九龙壁对着有棵老树，并坐在长椅上，王蔷把头搭在陆邵杨肩膀上说“等我们老了，再手牵着手到故宫的这棵老树下坐这儿，说不定还有重孙子，两鬓白发的，发音也不清不楚，然后在这里坐着，絮叨着咱俩的一辈子，好不好？”
　　陆邵杨握住她的两只手，说好。
　　王蔷听完，笑着露出了两个小酒窝，然后转头对陆邵杨说，我给你唱歌吧，陆邵杨宠溺的看着她。
　　王蔷清了清嗓子，在那儿哼唱着“十七岁那年的雨季，我们有共同的期许，也曾经紧紧拥抱在一起；十七岁那年的雨季，回忆起童年的点点滴滴，却发现……”
　　回忆起这些，王蔷感觉一阵头疼，躺在床上，时隔二十多年又想起这些，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如今的他事业有成，如今的自己是莫清的妈妈。
　　昨天在街上遇见他们两个手牵着手，再笨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竟也没想到，陆邵杨也一眼就认出了自己，保护孩子的意识使她第一时间命令莫清回家。
　　陆邵杨看她这么说，也帮忙劝着莫清，莫清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们两个离开了，坐在咖啡馆，王蔷早就没有了当年的青春洋溢，眼尾的深沟显示着岁月的痕迹，对坐无言，随意的寒暄了几句，又说到了莫清，陆邵杨叫她放心，说自己现在就回会A市，以后也会避免和莫清见面。
　　王蔷点了点头，回了家无论莫清问什么她都不说，莫清着急的一遍遍打陆邵杨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王蔷看着莫清一天握着电话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也不舒服。莫清看看妈妈，还是没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低下头扒了几口饭，就说自己吃饱了，回到房间坐到床上出神。
　　莫清关上门，王蔷也放下了筷子捂着头，莫爸爸看着她这样，把她扶到屋里，让她躺下，倒了杯温水过来，劝慰了几句，让她别多想，当心头疼病又犯了，又该半夜半夜的睡不着了。
　　然后起身说“我看看小清去，你先休息着。”
　　莫爸爸敲了敲门，听见莫说让他进来就自己推开门走了过去，坐到莫清旁边儿，莫清还是死死的攥着手机，眼睛垂着，睫毛呼扇呼扇的，还是忍不住的抬头，叫了声爸。莫爸爸叹了口气，没说话。
　　“爸……我喜欢陆邵杨。”
　　莫爸爸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好受，他只觉着这就是上天在开玩笑，中国这么些个人，碰上谁不好，怎么就偏偏碰到了陆邵杨。
　　“小清，咱不和陆邵杨在一块儿行么？”
　　莫清低着头不说话，好一会儿，声音很轻，却很坚定的说“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莫爸爸拉过莫清得手。
　　“小清，你一直特别省心，什么事儿也都是很自立，不像小馨，长不大似的，爸爸妈妈从小到大，都觉着你是我们最大的骄傲。就是因为你太乖了，我们就总觉着，好像亏欠你似的，虽然你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但其实都搁在心里藏着。”
　　“兴许你是怕我们担心，不和我们说，但是知子莫若父，身为人父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我和你妈……也都快老了，没什么大盼头，唯一想着那些，就是你们兄妹好好地。你喜欢男人，没事儿，只要你幸福开心，我们有什么不同意的，只是陆邵杨不行，听爸一句劝，咱们不跟陆邵杨在一块儿，行么？”
　　“为什么，为什么陆邵杨不行？”
　　“你还小，有些事儿爸妈不能告诉你，何况又是些和你不干关系，过去的事儿。你也看见了，你妈……心里比你还难受，从小你就是你妈的命根子，她还能做对你不好的事儿么？就当是为了爸妈，好么？”
　　莫清鼻子凉凉的，指尖也凉凉的。
　　莫爸爸有些接着说“我知道我这么说就像糊弄你似的，你也肯定不甘心，但咱不看别的，就说年龄，他也大了你二十多岁，何况人家还有家庭，你这样硬生生的j□j去一脚算什么！现在你小，觉着开心就是好，那等到以后呢，以后陆邵杨老了，还能要你么？”
　　莫清不是没想过，但就是放不下，就像是小说里中了相思蛊似的，他离不开陆邵杨，这次离开陆邵杨的时候，也觉着自己慢慢就能放下，但那哪不还是想着过来的，又好不容易现在算是能在一块儿了，叫他放手怎么甘心呢。
　　“爸，我不是在闹着玩儿，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将来可能面对这什么，但是我都做好准备了，无论怎么样，我都想和他在一起试试。”
　　莫爸爸看着莫清，他知道儿子长大了，有了能分辨是非的能力，早就不是需要呵护在温房里小孩儿了，但是作为父母，无论孩子多大，总是觉着他还小，没长大，很多事情不愿意说给他听，他不想让孩子有什么压力或者不快乐。
　　曾经想一辈子做一颗能让儿女依靠的大树，但是岁月荏苒，小鸟也要自己往外飞了，早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让孩子打消念头了，但又无法真的让孩子去了解事实。
　　“孩子，你不怕，可是爸妈怕，我们怎么能明知道不行，还让孩子试呢？要是你受了委屈，比我俩谁受委屈都更难受。我们舍不得打舍不得碰的宝贝，怎么就能舍得让你往死胡同里面走呢……”
　　莫清心里明白，爸妈一定是为他好，可是自己的心不是想就可以收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上）　执念

　　　　思虑再三，莫清还是觉得这是他和陆邵杨的事儿，怎么也不能连面都不见就不了了之了，拿起包跑到火车站，询问了一下，当即买了半夜的火车票就往回赶。
　　坐在车厢，看着窗子外面，黑夜的笼罩下，事物都模糊不清，车厢里其他的乘客早就睡了，只有莫清一个人坐在那，心里乱得很。
　　陆邵杨说都没说一声就走了，他不知道回去之后陆邵杨又是会怎样的态度，会不会像原来一样，或者其实根本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他有事先走了，手机也没来得及带，所以才打不通。莫清给了自己好多种设想，可惜无论哪一种，都无法叫他心安。
　　回到了洋房，陈嫂说陆邵杨一直都没回来，莫清等了几天，也没动静。
　　而这几天陆邵杨还是不接他电话，完全联系不到，逼得莫清没办法，只好不顾后果的就跑去了公司，也不听秘书通传，他知道要是同传一定见不到，横冲直撞的往陆邵杨办公室里闯。
　　陆邵杨看着莽撞的莫清，叫秘书出去，莫清看陆邵杨还是一副不打算理他的样子，心里没由的升上一股委屈来，叫了声邵阳。陆邵杨依旧忙着手里的订单，晾着莫清一个人傻站在那里也不搭理。
　　莫清有点儿着急，“邵阳，你别看了行不行？”
　　陆邵杨还是低着头没打算理他，莫清突然觉着有些害怕，记得吼了出来“我说你别看了行不行！你干嘛呀，不和我打招呼的自己就回来了，也不联系我，现在我找你来了，你还是不搭理我，之前不是你叫我回家的么，怎么自己又不回了！”
　　陆邵杨坐在老板椅上，动都没动一下，抬起头问了一句，说完了么，语气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莫清却犯在一股劲儿上出不来了，马上就回了一句“我没说完，凭什么呀，什么都随你的心情。”
　　越说越觉得委屈，鼻头一酸，有些哭腔的说“当初咱俩不好的时候是，现在好不容易咱俩好一些了，怎么就因为我妈，你就甩袖子走呢……”
　　陆邵杨看着他，回了一句“那你说凭什么呀。”
　　“什么凭什么？”
　　“莫清，你是不是搞不清自己原先是什么身份了？”
　　一句话把莫清问愣在那儿了，语气冷冰冰的，又像原来一样，这样的语气就像是把他丢给余湛的时候的样子，就像是那天晚上的时候一样……
　　莫清傻呆呆得站在那，手开始有些发抖，他就是觉着害怕，他特别怕陆邵杨，他怕陆邵杨又会像原来那样，颤颤巍巍的叫了一声邵阳。
　　陆邵杨笑了一下，感觉很轻蔑的那种感觉，莫清看的心里没底，手紧紧地捏着衣角，问他“邵阳……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妈和你说什么了？”
　　陆邵杨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莫清对面，倚着桌子，和莫清对视，眼神也是冷冰冰的，或者说比以前还要决绝，莫清想伸手去拉他，却被陆邵杨在脸上反抽一个巴掌，脸颊立刻就红肿了起来，莫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陆邵杨整理了一下袖口，说“这一巴掌，是打你刚才不懂规矩！我的办公室你都敢往里闯。”
　　伸手从桌子上拿出一份辞呈报告来，“这是你的辞职信，我已经批准了。还有，你怎么没想过我叫你回来，或许是一时兴起呢？”
　　莫清脑袋里有些发懵，他想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还是说错了什么，又伸手想去拉陆邵杨，却被甩开，一脸厌烦的样子，莫清心悬在那儿，什么叫一时兴起？怎么变成一时兴起了呢，不该是这样的，原来不是这样的……
　　莫清不敢相信的摇着头，嘴里念叨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又伸手去拉陆邵杨，求他别这样，说自己害怕。
　　陆邵杨倒是很冷静的看了他一眼，扒开他的手拿起了一份定好的东西，“这是你住的那个洋房的地契，现在是你的名字，还有你的银行卡，我也打了钱。”
　　莫清看着黑色打印字体，很不安“邵阳……你别这样，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你别闹了行么，我害怕，我真害怕。”
　　陆邵杨有些烦躁的推开他，开口说“莫清，这三年不算亏待，这些东西，也是你应得的，好聚好散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懂。”
　　“我不懂我不懂！邵阳，别闹了好不好，咱们不玩儿了，咱们回家，你这样太吓人了，我……我害怕……”
　　陆邵杨看着面前的莫清，反应果然如他所想，特别的傻，一般的人话已经说到这么明白了，怎么还会在这里纠缠不堪，怎么他就还这么执着着不相信呢？
　　“就像我说的，我不爱你，再多的兴趣也有一天会腻的，这种时候你就应该离开，知道么？”
　　莫清觉着自己还是搞不清楚状况，他只觉得好端端的，不该是这样的，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发展，嘴里嘟囔着我不要我不要，怎样都不肯走，拉着陆邵杨的袖子，又开始哭。
　　陆邵杨其实记不清这是莫清第几次哭了，好像就是这半年，莫清总哭，哭的时候总是不停的流眼泪，怎么都不断，鼻头也变得红红的，陆邵杨不喜欢看他哭，他只是想，或许这次哭够了，莫清就不会再哭了。
　　“你还没完了你！”扒开莫清得手，按下电话叫人进来把莫清拉了出去，还叫司机务必要把他送回洋房，莫清哭闹着不肯走，却无奈挣扎不过保安人员，还是硬生生的被拉了出去，进了电梯直接到了地下，塞到车里。
　　陆邵杨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车逐渐的驶远，陆邵杨特别的头疼，吩咐下去，以后都不许莫清进入集团大楼。
　　想着近期发生的事，陆邵杨觉得很无力，像是小说片段一样，想过很多次，会以怎样的方式再遇到王蔷，甚至一度的认为，如果遇见了，或许会问问当年怎么了，又或许只是随意的寒暄。
　　只是不想过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陆邵杨是尴尬的，尤其是得知王蔷是莫清妈妈的时候，思前虑后，除了这样的解决方式，还能做什么，最近自己已经在莫清身上费了太多心思了，不论结果如何，他觉得这都够了，作为一个商人，他只能这样衡量。
　　莫清回到洋房，一个人都没有，走路的时候也会有咔哒咔哒的回响，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胡思乱想，这样的生活坏透了，其实他睡得并不好，总是失眠，睡得比较好的时候也不过三个小时就一定会醒，每天都浑浑噩噩的。
　　“莫清，莫清？”
　　陈姨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叫了好几声了，莫清目光有些涣散的看着电视，推了他一下，莫清才慢慢的转过头，问怎么了，陈姨说叫他怎么没反应，莫清眨巴眨巴眼睛，说没听见，想事情来着，又问她有什么事么。
　　陈姨看着他手里吃完的零食袋，问他拿着干什么，垃圾桶在这里不扔掉么，莫清听完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袋子，折起来，“陈姨，你忙去，我先不丢，我没事儿。”
　　说完还笑了一下以示安好，顺手把食品袋放到运动服的口袋里。
　　站起身来朝楼梯走过去，路过书房，站在门口，转身进了去，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他记着陆邵杨好像总是喜欢坐在这儿处理公务，还在这儿打过他……
　　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莫清觉着自己最近特别的累，明明没干什么呀，左翻翻右翻翻，也没看见什么，打开书架，看看陆邵杨每天都看什么书，捉摸着自己也拿一本看看，于是随意的抽了一本契科夫的短篇小说合集在那儿翻着，往后翻了几页，感觉有什么东西夹在里面，翻到被夹着东西那页，里面夹着的是一张相片。
　　相片有点儿旧了，应该是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那种，背景像是A市的老建筑，左边是陆邵杨，偏分短发，白衬衫挺帅气的样子，右边的女孩儿笑盈盈的搭在陆邵杨肩上，长直发陪着小洋裙，两个人特别开心的样子，至少莫清没见过陆邵杨这样笑过。
　　照片的距离有点儿远，仔细的瞧了瞧，觉着女孩儿好熟悉的样子，这张脸……和自己有几许相似，莫清不禁睁大了眼睛，又仔细地看了又看，抬起手捂住嘴巴，照片左下角被手捏得有些变形。
　　莫清眼珠止不住的转，他不敢相信，照片里的人分明是自己的妈妈，可是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怎么会这样呢……
　　突然想起陆邵杨的车上总是放着那首《十七岁的雨季》，自己还问过他，却忘了这也是妈妈最喜欢的……难怪那个时候他问他为什么喜欢自己的时候他会说“如果我说，你长得像我初恋女朋友可以么？”
　　以为他是骗自己玩儿的，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和妈妈长得这么像，怎么没想到呢，为什么妈妈会那么反对，为什么陆邵杨不要自己，一切不是显而易见了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莫清觉得好无助，手指被攥得有些发白，他觉得好乱，瘫坐在地上，视线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或许……他没有接受的勇气……
　　陆邵杨最近变得很忙，或者说他把自己变得很忙，沈沁来找他的时候就是这样，桌子上堆着各种资料，电话也不停歇，沈沁不理会他，自己坐在一边喝咖啡，陆邵杨看她一眼又继续忙自己的东西，秘书进进出出，资料一打一打，陆邵杨皱着眉头，解决完这个看那个，等到员工都要下班了，陆邵杨想用不用通知他们加班。
　　沈沁看不过去的走过去让他停一停，“你这是干嘛呀，你受得了，别人可受不了。”
　　陆邵杨放下打电话的手，收回来继续看报表，沈沁走过去抢过报表，放一边“什么事儿非急着今天办妥才行，走吧，我饿了，吃饭去。”
　　陆邵杨本身不想理她，让她自己去，沈沁说自己吃饭很无聊，何况等了他一下午，连个饭怎么也不能请，陆邵杨看了眼手机，想着自己好像也一直没吃东西，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套上，回头对沈沁说那走吧。
　　沈沁也伸手拿起自己的包背上，跟着陆邵杨坐电梯到车库上了车，陆邵杨发动车问她吃什么，沈沁说了一家餐厅，是新开业的，离得也不远。
　　上了菜，两个人坐那儿各吃各的，谁也不说话，陆邵杨吃得很少，沈沁也不理他，饭菜是药膳，沈沁喝着汤细嚼慢咽的，陆邵杨摆弄着手机，不时地还打几个电话谈公事。
　　沈沁终于受不了的样子一把抢过来，“你这一天电话还离不开身了？吃个饭还不停地打电话。”
　　沈沁拿过来看了眼屏幕，问他什么时候多了开定位服务这个习惯了，原本陆邵杨也没有这个习惯，还是莫清原先帮他弄了一个软件，输入电话号码，就可以知道对方在哪里，说万一有个危险什么的也好找人。
　　陆邵杨一直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