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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去时，卫卿也刚好带着常云青等人从山里下来，现在他们几乎每日都去山上训练，赵有生他们也一样，现在看起来精神气都好了许多。
　　祁一白有空也会跟着一起，但他目前还得弄阻隔胶的事，他又得让赵云凡帮着在起一个炼阻隔胶的熔炼房了。
　　只要等阻隔胶做好，他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作坊里都填充好，这样到了冬天，只要少些炭，作坊里就能热乎乎的。
　　他家里即使有地暖，但这通道要重新刷一层阻隔胶，不然热量流失会太快，非常耗柴。
　　赵云凡这会儿刚把第二栋宿舍做好，祁一白让他们先做熔炼房，他们也都答应了，而且他们都知道，白哥儿这里的工作，估计明年还得继续，因为马上就要入冬了，白哥儿却还要他们做两栋宿舍和其它作坊，时间来不及。
　　赵云凡他们这两个多月别提做的多起劲了，白哥儿给钱大方，还时不时请他们吃顿肉，前些时候自己媳妇姐姐妹妹她们来摘沥油果又赚了不少，若不是不好意思提，他们都想让自己姐姐妹妹也来这里上工了。
　　等赵云凡他们快手快脚地做好了阻隔胶的熔炼房后，天气已经降到了只有两三度，趁着第一场雪还没下，祁一白便一下把让她们留下的沥油果壳和渣都放进熔炼房，出来阻隔胶后，是浅黄色的稠状物，能粉刷，也能凝固成片，祁一白便让赵洪兴他们回去前，把该刷的地方都刷了一遍，有多的都晒成了阻隔片待用。
　　做完这一切，今年的第一场冬雪便降下来了。


第71章　一尸两命
　　在古代的第一场雪落下时，祁一白正好把后山的事解决；　用一百二十两买下来了；　村里人大多数也同意；　不想同意的因为有赵家的几个老人在，毕竟溪北村以前是赵家村；　还是赵姓老人更有话语权；　所以他们只能同意。
　　送走村长赵洪兴后；　祁一白站在大厅门口，看着院子里的雪飘落，心里有种莫名的归属感。
　　不知不觉；　他来这古代竟然都有三个月了。
　　还没等他感慨一番，院子外便出现了不少人，带着一车一车的东西走来，是之前在镇上买的财米油盐。
　　活猪活羊之类的前几日已经送来，是叶秋雨那群人中的其中一个女子负责的，她说她当初便很会养这些活禽。
　　跟着伙计一同来看热闹的，还有村里不少人。他们看着七八辆牛车的各种蔬菜之类的；　都快惊呆了。
　　“白哥儿怎么买了那么多的东西；　这得话花多少银子啊！”
　　“呵，白哥儿像是会缺银子的人吗；　他可是把我们后山都能买下来的，你们不是还分到了好几两银子吗！”
　　“好像你没分到一样；　也不知白哥儿要沥油果做什么；　怎么看都没用啊。”
　　村民们议论纷纷之际；　祁一白已经让常云青他们来搬东西，听到村民们的议论，祁一白有些尴尬，他其实真的没多少银子了，毕竟他用来换系统币之类的，又要给他们工钱，现在系统背包里，就剩下一千来两银票。
　　现在弓弩暂时不会随意卖了，枪又不能卖给百姓，只能靠自行车和助力车了。
　　他想要试试能不能把简易版的能载两人的摩托做出来，载货的三轮摩托也可以试一下，毕竟这个才是对他们来说最有用的。
　　有了发电机和发动机，其实很多构想，他都能做出来，就看到时候有没有必要。
　　但摩托车却是比较简单的，比助力车大，有些操作方面的事也要好好地设计一下，要做出来肯定不难。
　　至于木质的那些零件，能让赵三户他们负责的，都会尽量让他们做，这样也能省很多事。
　　现在刘婶她们也已经没有帮着弄沥油果了，要等明年开春，倒是叶秋雨那些人，还会每日干活，主要做的便是切割子弹头，磨弹身，磨枪身，当然，祁一白为了试验阻隔胶的作用，还开辟了两个大棚，专门让三人负责大棚里的蔬菜。
　　她们当时听到时，都不敢相信，寒冬竟然还能种菜？
　　不过她们都挺实在的，没有谁敢偷懒，祁一白让她们干什么，她们就干什么。而且现在她们每人都有一个房间，一个个总算不再满脸死寂，一副没有求生欲望的表情，反而偶尔还会聚在一起说笑着什么。
　　常云青他们却没有松懈，卫卿对训练这方面似乎很严厉，赵有生他们就算下雪的日子也得训练，说是只有在雪下厚以后，才不用训练。
　　宋江元等人已经很习惯了，原本六鼠他们有些难受的，可被宋江元他们一奚落，又较起劲来，咬着牙坚持。
　　祁一白看着雪越下越大，他的手偶尔就会隐隐作痛，这是原主当初落下的暗疾，幸好阻隔胶的作用很明显，一通煤炭烧的地暖和炭火后，门一关就十分暖和。
　　而且祁一白还趁着有空，把发电机弄好，买了电线和灯，直接给自己家通上了电。可以说是整个古代第一户用上点灯的神奇存在了。
　　祁一白没事便窝在家里设计摩托，这次他给摩托轮子加上了有弹性的阻隔胶，骑起来只会更加平稳，而且不管是座垫还是体型，都挺宽，把整个发动机都用铁心木制成的外壳包住，看起来也美观了许多。
　　他还没来得及试验一下自己的成果，结果却听到远处传来尖锐的骂声。
　　“夭寿啊！我的孙儿！怎么就是生不出来啊！你赔我孙儿！”
　　祁一白忙走出来一看，声音是不远处牛婶家里传来的，他还记得她家的儿媳妇之前肚子很大，所以现在是孩子没等生出来？
　　“生不出来有什么办法！你儿媳妇不争气，我没有找你要铜板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不要拦着我，我要走了，大冷天了，我费那么大劲来，竟然遇到这事，真是走衰！”
　　“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孙子怎么办！他会死的！！”
　　此时卫卿他们也出来了，祁一白想了想，裹得严严实实，踩着快要没过膝盖的雪，走向了牛婶家，而卫卿也立刻护着祁一白，没让他摔了。
　　还没进去，就看到牛婶满脸狰狞地和应该是稳婆的人一直拉扯着。
　　一个三十来岁满脸沧桑的青年大喊道：
　　“娘！你们别吵了，兰娘和孩子怎么办啊！！”
　　稳婆黑着脸道：
　　“大壮，你媳妇生不下来，我也没办法了，你有时间还是进去和你媳妇多说两句吧，我要走了！”
　　稳婆说着，就赶紧挣脱牛婶离开，牛婶想要拉着都没能拉住，她还要去追对方，不想让她离开：
　　“都是你，不是你我孙儿不会有事的，你不能走！”
　　祁一白和卫卿看向了赵大壮，赵大壮疲惫地抹了把脸，转身要进去。
　　可牛婶又急匆匆地跑向赵大壮道：
　　“不能进去，女子生娃污秽，你进去做什么！！”
　　她看到祁一白来，忙拉着他道：
　　“白哥儿，你帮我去看看兰娘，我去村里叫人，兰娘现在生不出来，可怎么办啊！那个天杀的臭婆娘，不会接生，要是把我孙儿害死了，我饶不了她！”
　　祁一白被拖着进产房，他本来也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进去就看一个奄奄一息，只有胸口还有轻微起伏的兰娘，她满头被汗浸湿，脸色发白，甚至有些泛紫，眼睛似乎都睁不开，可依稀看到人，甚至没能看清是谁进来，便艰难地抬手道：
　　“救、救救狗儿……”
　　祁一白看着兰娘那模样，自己都要死了，却还想着肚子里的孩子……
　　赵大壮跟在祁一白身后进来，就握住了兰娘的手，有些嘴拙道：
　　“没事的，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兰娘有涣散的目光都没有看赵大壮，就艰难地露出笑容道：
　　“嗯，狗儿不会有事……”
　　不过几个字，就让她似乎耗废了大量的力气，连呼吸都更轻了。
　　赵大壮差点痛哭出声，可他却只能忍着，全身都忍到颤抖。
　　祁一白和卫卿看到这一幕，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就算是在现代，生孩子也是九死一生的事，在古代，更是有许多女子都是因为生孩子而一尸两命。
　　“大壮，兰娘的孩子为什么生不出来？”
　　祁一白把赵大壮叫出去后，才问道。
　　赵大壮再也忍不住，泪溢出眼眶：
　　“稳婆说什么脚在下面，没法出来，要头在下面才能出来。”
　　祁一白听明白了，所以这是胎位不正？
　　其实要是在现代，还能用剖腹，这这里却……
　　祁一白无能为力，他和卫卿都不知道怎么帮忙。这时，牛婶已经带着赵婶她们来了。
　　赵婶惊讶祁一白和卫卿怎么会在这里，不过她没空说什么，赶紧去看兰娘，一看她的状态，便一直摇头。
　　其它几个妇人也无奈地出来，对牛婶摇头道：
　　“这个没法帮……”
　　她们都知道这代表什么，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牛婶一直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兰娘前两胎都很顺啊……不会的，兰娘一定能生出来的。”
　　“就算能生，可兰娘现在都没力气了。”
　　“大壮说兰娘的孩子头在上头，生不了。”祁一白怕她们乱来。
　　赵大壮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走进了产房。
　　牛婶这会儿也没有阻止了，连赵春花她们都这样说了，兰娘和孩子是真的没希望了……
　　她也突然坐到地上嚎啕大哭道：
　　“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只是想要一个孙儿而已，怎么老天爷就是不答应啊，为什么要把我孙儿带走！！”
　　“兰娘！兰娘！你怎么了！！娘，你别说了！”
　　牛婶她们走进去，便看到兰娘双眼往上翻，似乎就要咽气。
　　“把孩子割了取出来吧。”突然，卫卿开口道。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卫卿，好似对方是个恐怖的煞神一般。
　　牛婶她们原本都已经不太怕卫卿了，可这会儿对方说这种话，让她们都吓得不行。
　　祁一白却以为对方说的是剖腹，他疑惑道：
　　“你会做？”
　　卫卿摇摇头道：
　　“常云青和我说了一些事，听他说，有些孕妇死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机会活着……”
　　“好！把我肚子剖、剖开！”
　　兰娘虚弱的声音传来。
　　她眼里突然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目光。
　　其它人脸色都很难看，怎么能剖开呢，这样兰娘必死无疑了。
　　祁一白有些难受，他悄悄在脑中问了系统后，咬了咬牙道：
　　“好！剖腹吧！”
　　他对牛婶她们道：
　　“你们赶紧去准备热水，把刀、布、针和线都放进去煮，还有热水和烈酒多准备些！然后都离开，不准来打扰我们！”
　　说完，又对卫卿道：
　　“你一向悟性好，也许你真的能救兰娘和孩子，我给你看一张图，你看看能不能做到……”
　　祁一白的话让她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按着祁一白说的做了。
　　而祁一白则带着卫卿来到无人的房间角落，假装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图册，对卫卿道：
　　“我听说这样做，可以保住大人和孩子，你看看你有办法做到吗？”
　　卫卿看着明显新奇的演示了如何剖腹取子缝合的一系列图，他目光深深地看着祁一白。
　　就凭祁一白此刻拿出来的东西，其实他的身份就已经够惹人怀疑了。
　　卫卿仔细看着图解，很快便弄清楚是什么意思，他很诧异图上的意思，肚子剖开后，竟还能缝合起来。
　　他看完后，就大概知道该怎么做了，虽然他也无法保证能成，可心里却有了底，他沉声道：
　　“试一试。”


第72章　削死你
　　祁一白跟着卫卿看完图册后；　虽然也明白该怎么剖腹；　可他却根本没有向卫卿那般自信；　敢说试一试的话。
　　这小册子是找系统买的；　系统说按照上面的做，不会有差错，他见卫卿此刻面无表情的模样；　有些安心，他其实怕若自己上手，会不会因为手抖而伤了孩子。
　　祁一白正在想，该怎么把卫卿忽悠出去，他给兰娘吸系统说的麻醉散，可这时，卫卿却沉声道：
　　“以后这类东西，别拿出来了；　会惹人怀疑。”
　　祁一白接过这图册后，脸色一变，他这时怎么可能不知道卫卿果然早已怀疑自己身份了！！
　　祁一白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
　　“你、你知道了？”
　　他有些担心卫卿会怎么想他；　自己身上的确很怪异；　但若是让他眼睁睁看着别人一尸两命；　他真的无法做到。
　　祁一白都打算好，若卫卿害怕或者戒备自己；　那他就离开；　反正他去哪里都能活下去。
　　卫卿并不知祁一白的想法；　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和冻的鼻尖通红的模样，只是道：
　　“不要让别人知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卫卿他怎么不问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东西，他为什么不问自己为什么老是能做出让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出来？
　　其它人相信他瞎编的话，可卫卿这模样，肯定是不信的。
　　祁一白见卫卿一副完全不想深究的样子，自暴自弃道：
　　“时机到了，我会说，但不是现在……”
　　祁一白不敢那么容易相信别人，卫卿虽然真的给他感觉可靠，可人心难测，只有到自己真的觉得卫卿能信任了，他才有可能把这种事说出来，他手里热武器那么多，在这个战乱又落后的古代，其实更不怕别人惦记，通讯、交通不发达，想换个身份活下去不难。
　　自己身上秘密太多，其实也是其中一个他不想那么快和卫卿成亲的原因。
　　卫卿似乎能看出祁一白心里想什么一般，叹口气道：
　　“别想太多，我不逼你。”
　　祁一白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他见卫卿那样，干脆拿出一个蓝色的小瓶：
　　“你快屏息。”
　　说着，拔开瓶塞，放在兰娘的鼻尖，滴了两滴。
　　收好后，他去看卫卿，卫卿不但没有惊讶，反而无奈地道：
　　“我才说的话，你便忘了？”
　　祁一白突然笑着道：
　　“你不是自己人吗。”
　　兰娘根本听不到他们说的话，现在有了麻醉散，更是应该不会清楚了，本来按照现代来说，盖在脊椎打局部麻醉的，系统却说他给的麻醉散不会对胎儿和孕妇有影响。
　　烈酒还没来，祁一白便让系统给了消毒喷雾，开始在房里一直喷，尤其是兰娘周围。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都想让把兰娘先搬出去，他把整个房间都彻底消毒一次的。
　　卫卿见祁一白都不避着自己，就从怀里一直掏奇怪的东西出来，总算看出来，白哥儿这是不打算防备自己了？
　　卫卿觉得祁一白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想说教，又舍不得，他每次见祁一白露出马脚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他只能变得越来越强大，强大到谁也动不了祁一白的地步……
　　等赵婶她们终于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就连襁褓之类的也好了，祁一白才让她们出去，不等他们说什么，就不准进来。
　　祁一白给刀用酒精消毒后，便看着卫卿。
　　卫卿拿着匕首，又看看肚子，面色冷沉，下手稳当。
　　祁一白见他慢慢剖开兰娘肚子时，都不太敢看，他去看兰娘，兰娘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痛，应该是麻醉散作用不错。
　　……
　　“哇……呜哇呜哇……”
　　当祁一白抱着还脏兮兮的小到他都不敢用力的婴儿时，他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给小孩洗干净，又用襁褓包好。
　　而卫卿竟然熟练地在缝针。
　　祁一白那一刻，突然很崇拜地看向了脸色都没变一下的卫卿。
　　卫卿竟然真的做到了，他不过才看了图册而已。
　　祁一白拿出止血粉和消炎药，怕兰娘伤口会有并发症。
　　他觉得这样还是不行，得找个大夫来看。
　　外面的人虽然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可只要想到这孩子会是怎么拿出来的，谁也无法露出高兴的表情。
　　当祁一白出来时，把孩子抱出来道：
　　“是个男娃。”
　　牛婶赶紧接过祁一白怀里的孩子，赵大壮则忐忑地问道：
　　“兰娘她……”
　　赵婶她们也忙期待地看着祁一白。
　　“应该母子平安，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要去镇上请大夫来看看……”
　　毕竟现在没事，不代表身体真的没问题，毕竟他们可不是专业的。
　　赵大壮听到这话，喜极而泣，也不顾别人说什么，便冲了进去。
　　一进去，见兰娘一点动静都没有，差点以为她是不是……
　　不过幸好他发现了兰娘胸膛轻微的起伏，反而像是睡着了一般。
　　他看到兰娘肚子上的伤口，真的是剖的……兰娘会不会很疼？为什么她没有叫出声来？
　　赵大壮心疼的不行，牛婶发现兰娘没事后，突然对祁一白跪下来道：
　　“白哥儿，卫猎户，狗儿和兰娘的命是你们救的，你们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以后狗儿给你们当牛做马我都不会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家里也没什么银子，不过不管你们要多少银子，我绝对拼了命都会凑给你！”
　　“这种事不急，先请大夫来给兰娘看看吧，我也不确定兰娘是不是真的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