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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端流年迹-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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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迹拿起树枝,带着歉意说:“白珩乃白玉之意,我看你眼睛是紫色的,便起名‘紫玉’。抱歉啦,这名字实在是有些浅显了。”
  数百年前,也有一个穿着锦衣的少年,柔和地附在她耳边说:“你想要一个名字?你看‘紫玉’可好?虽然这名字浅显得配不上山主你这般风韵,不过倒也合着我‘白珩’之名。”
  再回首,已是物是人非。
  银长冰见一切平定,想要走到单迹身边,单迹却制止了他:“别过来!”
  黑色的花纹从脖子攀上单迹的脸庞,所经之处,尽是燃魂净骨之痛。
  单迹扛不住,整个人蜷成一团,倒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在一点点碎掉,神经在一条条断,眼前一片黑暗,耳朵里却像有着什么一样轰鸣着。
  挣扎了会儿,他觉得自己的知觉慢慢远去,又一次地问自己:我不会要死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痛感减轻,他才恢复了听觉。一个女人在喊叫着,还有一个男孩的轻笑声。
  他的心才刚定下来,便又有了“新奇”的体验。只觉得无数根冰针扎入了脊背,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几乎晕过去。
  手脚无意义地扑腾着,好似溺在了海水中,寻求着一根救命稻草。一只冰凉的手,比那些冰针更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他舒了口气,疼得麻木的身体慢慢恢复了机能,一睁眼,便看到银长冰胆战心惊地握着他的手。
  事情办完,单迹整颗心都放了下来。他像个掉线了的木偶一样失去了所有的活力,银长冰赶忙抱住了他。
  “如果我更强一些就好了。”明知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这话却在碰到单迹浴血的身体的一瞬脱口而出。
  单迹手指一勾,那关着兔子的火笼便飞到了他怀里。由于反噬,他现在浑身脱力,还有些发烧。
  “你扶着我下山,我们边走边说。”已到了傍晚,单迹不敢再耽搁。
  看他站都站不稳,银长冰干脆背起他。
  单迹趴在银长冰背上,本可以沾沾自喜一番,但却连雀跃的力气也没有了。他怕这倔驴会自责,不得不开口道:“没有你,我早死了。”
  “你早就盘算好让山主成为眷属了?”
  “哪能啊,”单迹摩挲着手里的紫色木棍,“那时候我真的痛死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救下你。如果不是你在旁边我肯定受不了这样的痛苦自刎而死了。而且,用乌晓山的树枝也是灵光一现。”
  银长冰脚步一顿:“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下人不是死几个都行吗?还是说,”他回过头,“你这是在卖人情?你想利用我做什么?”
  单迹靠在银长冰背上,闭起了眼睛:“你们不是下人。长冰,我从小没有朋友兄弟。教中全是尔虞我诈,想杀我的到处都是。我需要你们,这不是交易,只是不想再孤独下去了。”
  银长冰转过头,良久才重新迈开脚步:“睡一会吧。”
  这不完全是谎话,但单迹还是涌生了愧疚感,一路上都没好意思再开口。加上他流了很多血,加上正烧着,趴着趴着就真睡过去了。直到……
  一阵打杀声把他吵醒。
  “少主回来啦!”沈瑜看到他,立马大叫一声。正在对战的人们一下子停住了,看向山脚。
  “你的人打起来了呢。”木棍发出一声看好戏的低笑,“要我帮忙吗?”
  “你还真有精神,方才的痛还没受够?”单迹低声道。
  木棍抖了抖:“呵,别拿我跟你比,凡人。”
  “怎么回事?”单迹不能大声说话,银长冰便替他问了。
  黄青云正坐在一旁观战,看到单迹回来已是万分不满,这会儿看到银长冰开口,便撒气道:“我教教务何时轮到你一个下人插手?”
  银长冰不卑不亢:“少主受了点伤,我只是将他说的话放大了音量。”又从背后捞过火笼子,“不对,完成了试炼,就不应该叫少主了,应该是教主。”
  黄青云脸色更黑了:“你说你们完成了任务?时间确实是刚好,但你们真的翻越了山吗?”
  “当然。”银长冰倨傲一笑,回头望了望单迹。
  单迹将木棍拿在手上转了几转,一个女子飘飘悠悠地从棍中显形。
  “诸位,我作证,我的主人的确翻越了乌晓山。”脸上的皱纹消失不见,这女人又变成了初见时的绝美。
  “乌晓山主?”黄青云简直不可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十二岁少年赢了乌晓山主?怎么可能?
  “正是。”紫玉把目光投向黄青云,“不过在主人在世的这百年中,你们可称呼我为‘紫玉’。现在,能和我主人说说什么情况吗?”
  “主人?”涵方子被人掺着来到银长冰面前,“难道……”
  “老师,你没事吧?”单迹探出个头,“不好意思我用了禁术把这家伙收为眷属了。”
  涵方子一下子激动得老泪纵横:“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长冰,谢谢你。山主,多谢!”
  “现在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单迹不愿在教众面前失了威严,执意从银长冰背上下来。众人才看到他身上满是血迹,煞是可怕。
  “报告教主,黄青云及几位长老带着全教一半的兄弟造反。”涵方子也不拖泥带水,一句话概括过程,“今天正午,他们擅断您回不来了,就开始屠杀不服从他们的人。幸好沈瑜通知冯闽管事率五百人前来,不然他们估计已成功夺权。”
  “是吗。”单迹静静地看着黄青云,逼得他连连后退,“我已完成试炼,现在是教主了?”
  涵方子道:“是。”
  “好,”单迹伸手一指,“把黄青云给我抓来。”
  没等那些教徒行动,紫玉就飞了出去,黄青云还没看清她的容貌就被提起来扔到了单迹面前。
  即使黄青云跪了下来,单迹也没比他高多少,但黄青云总觉得他是在俯视自己。
  单迹道:“黄长老,我记得我说过,‘不会有下次’。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黄青云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是啊,谁想得到啊,十二岁、不学无术的少主没被乌晓山主杀死?”单迹厌恶地看着他,“此次叛乱,黄青云领头,念其对本教有功,留其妻儿家眷不死,本人当场处死。”
  众人皆惊诧。没想到这新任教主竟如此心狠手辣。
  “教规规定,能杀长老的,只有教主。但本尊实在是没力气杀人,银长冰手上那把刀里是本尊的法术。便请他代劳吧。”
  银长冰侧头,难以置信地盯着单迹。
  “动手吧。”单迹偷偷对他眨了眨眼,“还是你不愿动手?”
  “竟让这么小的孩子动手……”
  “我看我们这教主年纪轻轻就如此心狠手辣以后怕是……”
  旁边传来了议论声,银长冰听了,什么也没想,直接跪到了地上:“黄青云弑我全家,更想为子收我妹妹为童养媳。教主不仅舍身救了我这样一个下人,还给我亲手报仇的机会。再造之恩,永生难忘。”
  听了银长冰的自白,议论自动停了下来。
  “咳,”单迹苍白的脸上飞起两片血色,忙扶起银长冰,“言重了。动手吧。”
  银长冰冰蓝色的眼瞳中闪过冷光,没有一点纠结迟疑,手起,刀落,准确地割破了黄青云的动脉。
  单迹确认了黄青云的呼吸,又道:“剩下的人,念在初犯,不作重罚。每人从明日起到涵长老沈长老处自陈罪状,领些鞭子,交些罚钱也就罢了。但绝对不允许有第二次。”
  “过五日举行继任大典吧。”单迹深深看了所有人一眼,“以后还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啊。”
  

  ☆、继承

  单迹张开眼睛。
  周围都是人,忙忙碌碌地准备着什么。
  “啊,教主您醒了?”一个女孩子正整理着床帐,看到他睁开眼,便开心地喊了出来。
  单迹慢慢聚焦到那女孩脸上,才认出这是宋静卿。
  “静卿?这是在干嘛呢?”他坐起身来。马上有一个下人拿着衣服给他披上。
  宋静卿听到他叫得如此亲昵,脸红了红:“明天就是您定下的继任大典了。”
  “明天?我竟睡了那么久?”单迹用手梳起一绺黑发,“话说你们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又不是要出嫁,这是要闹洞房?”
  宋静卿支吾了一下,想不出要怎么对他解释。女孩子本就对“出嫁”“洞房”这样的字眼敏感,这下小脸涨得通红,更加尴尬了。正纠结着,银长冰走了进来。
  “这屋子不是为你准备的。”银长冰悠然地到床边坐下,“你就要搬到前面的大屋子去啦。这是整理了给我住的。”
  “给你住?”单迹盯向银长冰的目光很是复杂。从银长冰的角度看,那既有猥琐,又有怀疑。
  于是,某人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你这屋子我住不得?”
  单迹赔笑道:“哪里哪里,我们是兄弟嘛。你和我住都行。”
  听到“兄弟”二字,银长冰的脸色缓和了些:“伤口怎么样了?”
  单迹这才想起有这茬,摸了摸胸口和肚子。有女眷在,他也不好直接脱衣查看,所以就半含糊地道:“应该快好了吧。”
  对了!单迹四下摸索起来。
  “你找这个?”银长冰拿着紫色的木棍在他眼前晃了晃。
  “对。”单迹接过,或者说抢过了木棍,直接跳下床。伤口被震了震,他轻轻“嘶”了一声,但动作没有停顿。
  在众人瞪大了的眼睛中,他胡乱穿好了外衣、套好了鞋,招呼也不打,就向外冲。
  银长冰扶额道:“唉,莲苑想见你呐。”
  远远飘来一声吼:“回来再说。”
  银长冰想,这回算是见识到“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了。
  单迹拿着紫色木棍,跑在云影宫大大小小的回廊里:“紫玉等着,我带你去见白珩。”
  木棍里发出闷闷的声响:“你急什么?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件事热衷过头了呢?”
  “啊哈,这个,”四天未下床,单迹觉得自己的身体生锈了,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片刻,“看你挺可怜的,大爷我就顺手帮你一把呗。”
  木棍沉默片刻,道:“你不会不认路吧?”
  确实不怎么认得,单迹只是记得书上说云影宫里有个言白珩生前住过的房间被改成类似于纪念馆一样的地方给保护起来了。然而这话他又不能直说,也不好问,只能兜兜转转,绕了几圈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特别的小屋子,几乎要被周围的树掩盖住了。身为一教之主,却住得如此偏僻,难怪自己找了那么久。
  单迹对着木棍道:“紫玉,出来吧。”
  一阵光芒后,紫玉站到了屋子前。
  因受了那脱胎换骨之苦,罪孽洗清,她这会儿妖艳不再,反倒多了几分年轻女子的清纯。……。一如数百年前的模样。
  她抬头看了看门匾,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龙飞凤舞的字迹——
  “乌晓山居”。
  竟和她的屋子同名。紫玉咬紧嘴唇,飞至半空中,用袖子拂去门匾上的灰。修长的手指眷恋地划过每一笔一划,如同那人当年握着自己的手学写字。她失神地重复这动作数次,梦呓般地轻道:“什么嘛,既然不舍得,又何必回来?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这恐怕是单迹打出生以来最有耐性的一次。他跟着紫玉,一处一处地看过白珩生前的点滴。哪怕只是一支笔、一幅画,她都要在前面停留许久,仿佛要把那人的全部读透。凝聚了数百年的相思在此日决堤,那些不曾遗忘的、或是曾遗忘的过往浮上心头,压得她只能含着泪、带着笑。
  他们这么磨蹭着,直到未时,才进入了内室。
  白珩身为第一代教主,在世时云影教尚未发展壮大,他本人的行居也极其朴素。整个内室除了床就几乎什么都没有了,但单迹却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刺痛了。
  一幅巨大的水墨画夺去了所有的光华。画上的女子穿着长裙,对着屋里的人嫣然一笑。她站在树林之中,一只蝴蝶翩然落到她的指尖,但她比蝴蝶更美。群鸟安然地停在她身后,树枝斜向她,她就是这山之女王,但脸上的表情却如此纯真,就像村里的女孩。
  看到她这笑容,单迹也跟着笑起来,不由自主地念出旁边的字:“吾爱紫玉,多年未得一见;相思成疾,唯有赋于丹青。”
  “到底为什么?”紫玉捂着嘴,跪倒在地上,“既然如此,为何离开?”
  单迹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名字和老祖宗起的一样,毕竟言越颐从乌晓山逃了回来,这人物根本没出场。这是真正的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紫玉肩上,道:“白珩一生未娶,我们都是白珩的兄弟姐妹的后代。他当初建立云影教,是受父亲所托。他本想建好云影教就回到你身边的,但是天下形势过于复杂,实在是抽不开身。你那半个神印被他用来稳定这云影山,使其数百年未受一灾。你……还是不要怪他了。”
  上面这番话,一半是从番外《白珩外传》里看来的,一半是他自己瞎掰的。单迹不无感叹地发现,自从来到这边,自己说谎的本事就越来越大了,吹牛都不眨眼。
  “竟然这样,”泪水顺着手流下,倒叫编出这谎话的单迹好不尴尬,“我这数百年都做了什么啊。”
  紫玉哭得昏天黑地,单迹很绅士地尽了主人之责,一直陪着她。
  两人走出乌晓山居时,天已经黑了。
  单迹不擅长安慰人,但他从来不知道这技能如此重要。紫玉安安静静地沉浸在悲伤中,与初见时判若两人,他却在一旁抓耳挠腮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快到自己的房间时,他才吞吞吐吐道:“那个,白珩该是已经投胎了,如果你要去找他的话我可以放你走。”
  紫玉摇了摇头:“我欠这云影教蛮多,待我还完了债,再去吧。”
  “你欠云影教什么?”
  紫玉抬起头,看着云影宫绵延不绝的屋檐:“白珩病重时,本来还有药救的,但我不忍心看他痛苦,就在他熟睡时杀了他。这一杀,改变了原本的命数。算来,因着这命数的改变,已有五位教主早夭。”
  单迹听着,只觉得惊悚。看来自己会成为第六位。
  然而紫玉却对着他一笑:“你是继承了白珩的人。那种胆识和不抛下同伴的决心……我定会倾尽全力,护你一生平安。”
  单迹咽了咽口水。因为他的自作聪明,命运的轨迹已经偏离了太多了。即使最后能到达终点,那也是要伤很多人的。平生第一次,他觉得,如果自己蠢一点该有多好。
  银长冰抱着莲苑在门口等他,嘴里还嘟哝着:“不是我想等,是莲苑要等。”
  “我知道啦,”单迹抱过莲苑,本已迈出了几步,又转过身来说了两个字,“弟弟。”
  留下银长冰被炸得外焦里嫩。
  第二天,继任大典如期举行。
  下人们给单迹着上一层又一层的华服。这衣服全是丝绸制的,既轻又暖。即使是单家有钱之后,单迹也没有穿过制作如此精良的衣服。现代人虽然有了各式各样的机器,但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古人做得细了。
  这里没有全身镜,单迹就看着铜镜里戴着精巧玉冠的脸。一张十二岁少年的脸,却带上了二十余岁的成熟,甚至还有不知不觉中产生的戾气。
  “你是谁啊?”他默默地问镜中人。
  自然是没有回音的。
  涵方子推门进来,见他穿戴得差不多了,便挥手让下人离开。尽管与“新生”言越颐只相处了两个月左右,老人的目光总是别具智慧的。
  想了想,涵方子还是开口道:“怎么,为什么不开心?”
  “没什么。”单迹转过身,“大概是紧张吧。”
  涵方子俯下身,与单迹目光平齐:“越颐啊,你做得很好。我也相信你以后会做得更好的。别担心,嗯?”
  虽然单迹不是真的紧张,但听了这话还是很高兴的。他收拾了心情,笑笑说:“嗯。”
  涵方子不知道他在忧心什么,但可以确定,他并未放下他心里所想。单迹伸手握住涵方子饱经风霜的手,向外走去:“走吧。”
  因为搬到了最大的房间,正对着主殿,所以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仪式所在地。黄青云死后,涵方子就成了资格最老的长老,所以他将单迹带上摆在最中央的王座上后并没有退开,而是站在一旁见证仪式的完成。
  云影宫实在是堪比皇城的设计,在这盛大的日子里,主殿内全是人,殿外也是人。人海顺着阶梯,从山顶铺到了半山腰。
  看到这一幕,单迹沉抑的心情又燃了起来。一个男人的一生,若有一次能指挥千军万马,便死而无憾了。现在云影教教众如此多,全在自己麾下,他又怎能不兴奋?
  沈瑜端着教主的信物走上前。那是一块令牌。手持这块令牌的人,无论是谁,都能调动全教上下人员,所以每代教主都会用火笼术携带。
  单迹按照涵方子的交代,唱完了完整的咒歌,将令牌用火笼包好。他拿起令牌的一刻,所有人向他作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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