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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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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翻了,他们以为要葬身鱼腹之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他们的友人来接他们了。那人将两人救起,还特地在大风大浪中下海将那块砸翻了他们的船的石头给捡了回来。
  两人在岛上住了大半年,等到离开的时候,他们的那位友人送给他们两把刀,说是用当时那块天外飞石打造的,刀上刻了他送他们的祝福。
  那两把刀就是如今水镜宫的无影刀,“花前月下”是说只要对方在的地方,即便花残月落,也是笙歌醉眠处。
  这是个很美好很浪漫的故事,即使听来有些虚幻,却让人愿意相信它是真实的故事。
  月光下,水镜月站得笔直,手中的刀举至头顶,清冷的声音如同珠玉碎地——
  “从今以后,你在‘花前’普救含灵之苦,我在‘月下’替你斩尽百鬼众魅。”
  “从今以后,我是藏在你身后的利刃,你就是我的眼睛。”
  ***
  听澜苑。
  月微明,风轻吟,竹影摇。
  幽篁深处孤弄影,凤箫声断寄相思。
  一曲终了,黑色的身影从竹枝上翩飞而下,落在竹亭中的吹箫人身边,径自取了酒壶来饮,“你倒是挺有闲情逸致。”
  吹箫人清癯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低沉的声音如同箫声般暗哑,“你怎么来了?”
  “徒弟有难,做师父的怎么好作壁上观?”那人轻笑一声,“听玉衡说,你接到阿月的求助之后,只说了句自作自受?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去的早,她可能真的会死?”
  “她是我女儿。”
  黑衣人眼神一凛,捏碎了手中的杯盏,“你,有帮她当做自己的女儿吗?”
  吹箫人眼中仍旧波澜不惊,“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不该回来。”
  “我后悔了!”黑衣人蓦然起身,“她是我此生唯一的徒弟。我乌炎,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徒弟被人欺负,岂不是白活了这把年岁?”
  吹箫人看了他一眼,“当年阿月出生的时候,东方神相的预言,你也是听见了的。”
  “重瞳乱世?”黑衣人笑得嘲讽,“离城,我最看不起你的一点,就是你太相信东方老鬼的老天爷。那老鬼若是真神仙,为何弄得自身含冤而死,东方家族存亡断绝?”
  “她是我的女儿,两个都是。”吹箫人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光泽,“我不是相信东方,只是……输不起。自阿澜去了之后,我就不是从前那个水离城了。我可以不在乎伏尸遍野血流成河,但我不敢拿她们的性命去跟老天爷赌,我输不起,冥眴亡见总比珠沉玉碎好得多。乌炎,你来告诉我,若你是我,你怎么选?”
  黑衣人沉默良久,道:“我不是你,你也不是阿月。”黑衣人仰头看了眼夜空中的明月,缓步离开。
  “乌炎,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告诉你,阿月有难的?”他说的是水镜月在江城的事,乌炎这次来中原,并没有回水镜宫,而是直接去了江城百草堂。
  “信鸽,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


第十九章 故人
  水镜月将水镜花送回了水镜宫,却没有回自己的老鼠洞,也没有回她那个狗窝,而是去了灵隐寺。
  水镜月在灵隐寺东北角方丈楼的楼顶站了一个时辰,也不进去,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着,听着夜风中的声声木鱼,似是想要洗净一身的红尘杂念。
  水镜月八岁那年,乌炎带她来到这座院里,把她往前一推,道——“大和尚,我给你带来了个学生。”
  她仰头就看见一个圆脸大耳的灰袍和尚,心想,这人长得真像天王殿里的弥勒佛。
  大和尚温和的目光看着她,半晌道——“穿了男儿装也是个女孩,灵隐寺不收女弟子。”
  乌炎抬手就扔了个石子过去——“你想收我还不给呢,我是让你教她读书认字。”
  大和尚眨眨眼——“你怎么不自己教?和尚很忙的。”
  乌炎瞥了他一眼——“忙着去见佛祖么?”
  大和尚很识时务的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祖讲普度众生,传道授业也是一种功德,老和尚应了。”
  乌炎拍拍她的脑袋——“磕头就免了,老师还是要叫一声的。”
  她仰头看着那对她笑出两个包子脸的大和尚,偏了偏头,眨着眼睛似是十分困惑——“和尚不是都吃素的吗?为什么长这么胖?”
  乌炎大笑——“不愧是我徒弟。”
  大和尚也笑——“不愧是乌炎的弟子。”然后用那只肉肉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脑门——“这叫做心宽体胖。”
  她恍然,认认真真的点了头。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她这个传道授业的老师,刚见面就误人子弟的欺负她不通文墨,以至于她现在还容易把“心宽体胖”的那个“胖”字念错。
  此后,她就多了个老师了。只是,这个和尚老师没教她“五蕴皆空”,没教她“贞静幽闲端庄诚一”,反倒一本正经的给她解释什么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什么叫做“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他讲得面不改色,她听着愈发觉得这个大肚子和尚定然是见不到佛祖的。
  很多事,水镜月不好问乌炎,因为问了也白问,她这个师父武功高是真高,脑子却比常人少几道弯,有些不靠谱。她虽难得才来一趟这方丈楼,但既认了明心这个老师,自然是要物尽其用,有什么困惑都会问他。
  乌炎走后的那一年里,她来这里的次数比之前四年的时间加起来都多。她问他——“为什么我喜欢的人都会离开我呢?”他敲着木鱼——“你看到念尘了吗?他是和尚收的第九个弟子,人乖巧也有灵性,和尚挺喜欢他的。可是,在这之前的那八个弟子,和尚也一样喜欢。他们最后却都离开了,有的是吃不惯这寺里的斋饭,有的是跟从前未了的情缘走了,有的是嫌和尚没本事不配当他们的师父……就是这个念尘,以后说不定也还是会走的。可是,即便知道他日后要走,和尚现今还是要好好待他不是?日后说不定还会来一个念慈或者念文?阿月呀,人生就是这样的,就像是一场旅行,你要经过很多地方,路上会遇到很多人,他们会陪你走一段路,却也有自己要走的路。若你因为某个人的离开而消沉一辈子,可就错过了很多原本会陪你走一段路的人。”
  明心每次解惑都有些啰嗦,不过至少不会跟她打佛语,更不会拿哄孩子的话哄她,所以,她还是很信任他的。
  那晚,她听了他那一段话之后,就去找了天枢,说想要出去旅行。最后她走得时候,去给明心辞行。明心听说她要走,问为什么。水镜月就说——“不是你说的吗?人生就像一场旅行。”明心听了差点把手中的木鱼都敲碎了。
  今夜她来到这里,自是心中有惑。只是,这一次,她却不知该如何诉说。
  耳边的木鱼声蓦地停了。
  水镜月的思绪回转,却见山下有两个人影走过,去的方向,正是她的老鼠洞。她从楼顶一跃而下,踩着树梢下了山,待走进些看清来人之后,她惊喜的叫出声来:“千殇哥哥!”
  墨千殇听见这个声音,止了脚步,抬眼就看见一个黑影如燕子般从云层上落下,不由笑了笑,“阿月。”眼前这个已经长成的少女,除了身量长高了些,似是一点都没有变。
  水镜月问道:“你在边关还好吗?怎么回来了?”
  墨千殇道:“我就是回来看看,过几天就走的。”
  水镜月了然,点点头,“是了,三月初三,阿姐继任宫主之位,你定是会观礼的。你早回了几天可正巧,若是再晚几个时辰,我可就看不到你啦。”
  墨千殇听她说这话,竟一点都听不出难过,心下反倒更加难受,“阿月,你跟我去边关吧。”
  水镜月淡笑着摇头,“千殇哥哥,若是愿意,五年前我就留在雁门关了。”水镜月看见墨千殇身边的那人,问道:“这位是你的朋友吗?看着不像是军人。”
  墨千殇这才想起为两人引荐,道:“这是我义弟,萧凌云,他是云国人。凌云,她就是阿月。”
  “月姑娘。”萧凌云拱手,笑得纯良无害,“想不到天下闻名的月姑娘,竟是水镜宫的二小姐。”
  萧凌云长着一双剑眉,眉骨凸出,眼窝也很深,有一点鹰钩鼻,跟中原人不大像。他穿着一身黑衣,领口和袖口用暗金色的丝线绣着繁复的花纹,看起来价值不菲。
  水镜月眉头微皱,打量他良久,回礼道:“我也想不到,云国的人竟也听过我的名字。”
  萧凌云似是没听出她语气中的敌意一般,笑嘻嘻的说道:“黑衣、蒙面、轻功卓绝,在下还常听人说,月姑娘长了一双世间最灵动的眼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他停顿了会儿,挑了挑眉,“却不曾想,月姑娘竟是重瞳子。”
  听了这话,不仅是水镜月,就是墨千殇也吃了一惊,问道:“凌云是如何看出来的?”
  水镜月行走江湖五年,人人都只知道她一双眼睛很特别,却没有人认出她是重瞳。一个原因是重瞳子稀有,见过的人少之又少;还有一个原因是,“妖魔鬼怪”中的鬼医王七星一直都对水镜月的重瞳十分感兴趣,巴巴的教了她不少瞳术,她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眼睛了,如今,她的眼睛看起来只是眼珠子稍大了点儿,颜色更深沉了点儿。
  萧凌云耸了耸肩,道:“我有个叔叔就是重瞳子,不过他老早就死了。”他说着眨眨眼,看水镜月的目光带着点儿泫然欲泣的味道,“所以,一看到月姑娘这双眼睛,在下就觉得莫名的亲切。月姑娘,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水镜月的眉毛跳了跳,面巾下的嘴角挑起,朝萧凌云走近了几步,一双眼睛带着吟吟笑意,声音似是夜风般轻灵,“萧公子不如近些看,有没有觉得更亲切?”
  萧凌云脸上的笑容似是凝固了一般,只觉得眼前似乎有无数个瞳仁在不停的转动,他看着那些眼珠似是自己也在跟着转一般……
  “凌云!”墨千殇见萧凌云身形一晃,立马过去扶他,一看,才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似是在笑,又似是带着几分嫌弃。
  墨千殇有些无奈。水镜月很少动用瞳术,所以这次他也完全没有防备。只是,他原以为这两人能成为朋友的,没想到刚见面就闹成这般情形。
  水镜月见他叹气,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千殇哥哥,对不起。”
  墨千殇摇了摇头,道:“是我不好,不该带他来的。”
  水镜月皱眉,道:“我看他不顺眼,跟你有什么关系?”
  墨千殇将萧凌云背在背上,问道:“我正觉得奇怪,阿月为何讨厌他?”虽然萧凌云言语间有些冒犯,但水镜月一向是个豁达的人,不会为了这种事计较。
  水镜月道:“你们是结拜兄弟,我本不该说他坏话。不过,千殇哥哥,我看他不是什么好人。”


第二十章 朝雨
  墨千殇的母亲是水离城的妹妹,水离歌;父亲是墨云,据说曾是燕王尚齐石手下的一名将军。墨云在墨千殇还未出生时便战死沙场,而他母亲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情绪激动,早产,也去了。
  他刚刚出生时身体病弱,多亏了水离城的照料,才健康的长成了。
  十三岁以前,他一直都生活在水镜宫。十三岁那年,燕王尚齐石来找他,说是带他去他父亲生活的地方。他同意了。
  此后,他便一直留在了雁门关。
  如今他回来,自是因为三月初三的那场水镜宫新任宫主的继任典礼。只是,水镜月不知道的是,他回来不单单是为了水镜花,更是为了她。
  墨千殇比水镜月大了三岁,这两姐妹出生之时,他无意中听见当时的神相东方穆批给两人的命格——“重瞳乱世,白瞳长殇。”后来,又听水离城说——“阿月,你抢了阿姐的眼珠子,终归是要还的。”
  他当时年纪小,便认定了水镜月将来必定是个坏人,不仅抢了水镜花的眼睛,日后还会做很多天理不容的事,导致水镜花也会早夭。
  那时的他,对水镜花有多怜惜,对水镜月就有多绝情。
  他墨千殇这辈子行事坦荡,自问无愧于天地,唯一对不起的人,便是水镜月。
  如今她有难,他即便是救不了她,至少也该陪在她身边。
  墨千殇将昏迷的萧凌云安顿在了灵隐寺里,水镜月见他神色抑郁,瞥了瞥嘴,道:“瞳术已经解了,顶多一个时辰他就能醒了。”
  墨千殇点了点头,道:“我没怪你。”
  水镜月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问道:“你去看过阿姐没?”
  墨千殇帮萧凌云把被子盖好,坐到水镜月对面,道:“刚刚去的,她已经睡下了,没见到人。”
  水镜月取了杯子帮他也倒了杯水,道:“你知道吗?阿姐其实一直都不想要我的眼睛。可是九天爷爷跟我说,明日的手术,若是阿姐太过抗拒,成功的机会就会少几成。我今晚用‘月下’发了誓,她该是知道我的决心了。不过,我感觉阿姐似乎仍旧在犹豫。千殇哥哥,明日你能不能陪阿姐一起去?”
  墨千殇的手晃了一下,杯中的水是温的,溅在他手上却觉得刺骨,“你是想让我说服镜花去抢你的眼睛?”
  水镜月微微皱眉,“这不叫抢,是她应得的。爹爹说的没错,我们一母同生,凭什么我有两对眼珠子,她却半分也没有?本就是我抢了属于她的,现在不过是还给她。”
  墨千殇叹息,“阿月……”
  水镜月摆了摆手,道:“换眼的事是爹爹决定的,谁都无法改变。既如此,至少,阿姐不能有事。她是最无辜的。”
  墨千殇低头看光影在水杯中变幻,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你就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眼睛?”
  水镜月笑了笑:“我在那老鼠洞生活了十年,有没有这双眼睛有什么差别?”
  墨千殇沉默良久,他知道自己该答应她,可那一个“好”字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她说水镜花是无辜的,那她呢?她又有什么错?
  “我先走了,拜托你了。”水镜月起身,走至门口又转身,道:“千殇哥哥,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
  水镜月行至美人峰下,抬眼见到山顶那道飘逸的身影,不由笑了,道:“师父,你是在等我吗?”
  乌炎却仍旧保持着抬头的姿势,看着云层越来越厚的夜空,道:“要下雨了。”
  风越来越大了,空气却有些沉闷,水镜月即使不通天文,也能看出即将下雨了。她问道:“下雨了,不进屋里,是准备洗个露天澡?”
  乌炎低头,看了她一眼,道:“阿月,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回云中岛?”
  乌炎很少如此这般平心静气的同她说话,水镜月还有些不适应,对他这个突然的提议也有些讶异。她虽然很高兴,却还是摇了摇头,道:“师父,等到某一天,我觉得没有希望活下去的时候,或许会去那里找你。”
  乌炎沉默了很久,然后突然捡起一颗石子扔她,道:“我乌炎的弟子,怎么能说这种丧气的话?”
  水镜月笑着躲开,也不计较他今晚情绪多变。
  乌炎盘腿坐下,道:“阿月,你去睡吧,今晚为师给你守夜,明天一早我就要走啦。”
  水镜月虽知道他不会长留,但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走了,居然连宫主的继任典礼都不能等吗?不过,她想想也觉得这才符合师父的个性,他是游离在尘世之外的,对这些凡尘俗事,本就不太在意。
  她点了点头,道:“一路顺风。”
  乌炎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走?”
  她说:“你回家,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乌炎伸手又是一颗石子扔下了,“在你眼里,你师父就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吗?这些年还真是白疼你了。”
  水镜月讨饶,道:“师父,那你是为什么要回去?”
  乌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要当外公了。”
  “哈?”水镜月惊得差点跳起来,“你什么时候有女儿的?!不对,是什么时候成亲的?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师娘!”
  乌炎瞪她一眼:“是侄女。”
  水镜月松了口气,道:“哦,我就说嘛,会喜欢上你这种性子的女子,该有多奇葩啊。”
  乌炎骂了她一句“不孝徒”,就摆摆手,道:“进去吧。”
  天色微明的时候,一场雨终于下了下来。
  乌炎站在雨幕里,那无根的雨水落在他身上,却立刻就消散了,升腾起丝丝缕缕白色的烟雾,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里面,如同传说中九天神宫的神明一般。
  乌炎突然对着虚空说了一句:“天快亮了,还不走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他自己。
  可没一会儿,雨幕中,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那栋茅草屋后面的无患子下,“前辈好内力。”
  乌炎没有看他,道:“走吧,看在你救了阿月一次的份上,上次的事我不跟你计较。”
  白衣人却无动于衷。
  乌炎继续道:“别再出现在阿月面前,否则,你可没你师父那般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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