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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世界-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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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说话的时候看着顾闻声的眼睛，成年男人的眼睛里是坚定的光，还有些不好意思，顾闻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哥，我信你。”顾闻声道，“你只是拥有的时间太短，你从来就不比我差。”
“但是——”顾闻声语调一转，将傅衍按在墙上凑上去舔了舔他的唇，“我们的积分差距太大了，我不可能一个人先离开，我们要一起出去。在那之前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哪怕是浪费积分也是我愿意。”
“我想护着你，给我这个机会，哥？”
半冷半热的气息吐在傅衍脸上，弄得他痒痒的，傅衍眼前的光都被顾闻声挡住了，他的胳膊和脊背圈出了一块黑暗的空间，将傅衍圈在了里面。
顾闻声在亲他。
傅衍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却被当作了回应，等顾闻声终于满足的松手的时候，他脸已经红的不像话。
他唯一庆幸的就是这里并不亮，也就没有那么羞耻了。
傅衍看了眼顾闻声，对方正带着笑看他，之前的那些担心已经完全从他的脸上消失。
傅衍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憋出了个好。
顾闻声得到他想要的回答脸上笑的更灿烂，然后不着痕迹的又抓住了他的手。
面上应了声，傅衍心底却并没有这么轻松，到底还是想象罢了，顾闻声将他看的高他自己却又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能力。
如今的他还真的是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就算是刚刚那个对顾闻声来说只要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丧尸也是傅衍无法对付的东西，更别说其他的了。
他正想着却突然听到了脑海里传出来的声音。
“他说的没错，你很优秀。”
是影子傅衍的声音。
“你很冷静，你和我一样是那种很能适应这样残酷世界的人。”影子傅衍慢悠悠的说道，“如果没有遇到顾闻声，你的成长还会更快一些。当然不可否认的是，遇见他并不是一件坏事。”
“你怎么突然……”傅衍问道。
影子傅衍轻笑一声：“因为你把我忘记了。”
“我也是你的一部分，是你的能力。如果一直在心里称赞别人的影子实力强大的话，就算这是事实我也是会生气的，毕竟我的实力也不弱。”
“你愿意依赖顾闻声，却不想依靠我？是不是有些过分？”
傅衍：“……”他的确是又忘记了，或许是因为他本就不喜欢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缘故。
傅衍勉强挣扎道：“他不一样……”
影子傅衍又了一声，就没再出声了。
但不知为何，这么几句简单的话却让傅衍心中安定下来，之前的犹豫不决也完全消散。
他在心底说了声谢谢，心思放开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宋玉不见了。
傅衍问道：“宋玉呢？”
心满意足的顾闻声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大概出去了？”
“这时候出去？”
“哥，你不用担心他，他能保护自己，我们过去看看。”
***
被眼神撵走的宋玉嘴上念念叨叨脚下却不慢，很快就离开了楼梯间，甚至怕听到楼梯间里传出来奇奇怪怪的声音走的远远的，直接回到了他们一开始驻足的三楼小屋那边。
窗外的光照进来变得通红，宋玉蹲在门口看着四壁的血肉慢悠悠的唱起了歌：“单身就像条单身狗，顾顾从此不爱我……”
他四处看了看，最终在墙边捡了块玻璃，伸手捏着拨弄了一下门框里面的血肉，玻璃刺入的时候发出黏腻的声响，他皱着眉头挑起了一块，腥臭味就涌了上来。
“真恶心。”宋玉啧了声，随手把玻璃扔了出去，看了眼身后安静的走廊，在门框上一撑直接跳到了窗台，有些嫌恶的避开了上面的血迹。
高处吹过的风没了身后那股恶臭，宋玉低头能看到从电影院门口位置带出的长长的一串血痕，痕迹消失在相邻的建筑中。
“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好，我还是先去探探路吧。”宋玉挠了挠头，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
第107章
傅衍跟在顾闻声的旁边很快就走到了先前的小房间门口，发现了宋玉留下的痕迹。
顾闻声本就不怎么担心，立时就知道是宋玉自己离开的，便说道：“他应该先下去了，我们去门口等他。”
窗台上的确还有两个还算明显的鞋印，傅衍也就放心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宋玉没叫上他们就离开了，但他也觉得宋玉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一点没想过之前在楼梯间发生的事情宋玉可能看见了……
楼下大堂里一片杂乱，到处都是泼洒的血浆和碎肉，硬物戳刺出来的坑洞连成一线从楼道直通大门外，原本装修华丽的接待厅几乎成了废墟。
怪物遗留下的痕迹让整个电影院里充斥着腐败的味道，傅衍没久待，直接出去，就在电影院门外等着。
他们也发现那些血痕消失在隔壁的建筑中，但他们想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宋玉从里面走出来了。
“怎么样？”傅衍问道。
宋玉：“去晚了。”
他刚下楼的时候还能听到商场中传来的野兽般的吼声，但这声音在他踏进商场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宋玉沿着血痕一路到了商场四楼的东面角落，在那里发现了蜘蛛丧尸破碎的尸体，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存在，只有那一处同样血肉覆盖的地面和墙壁表明了不久之前他们要找的人就盘踞在这里。
很可惜，宋玉来迟了。
被其他人操控着躲藏在电影院里准备袭击傅衍三人的蜘蛛丧尸虽然已经被顾闻声所影响，毫不犹豫的转身攻击它的前任操控者，但它的实力有限，反抗不了顾闻声，也反抗不了它的前主人，只落的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它本只是一个带路的线索，在顾闻声没跟上的时候也没办法切实完成它的作用。
仅此而已罢了。
“没事，它会主动来找我们的。”顾闻声说道。
他环望了四周，一如他们来时那样安静，没有丧尸也没有人影，大着胆子出来寻找物资的幸存者们终究还是不敢摸到这条往日繁华的大街上来，而向顾闻声寻仇的那个影子也不敢蹲在某一面玻璃后面观察他们。
“就算它不来，我也会找到它。”顾闻声冷声道。
傅衍和宋玉都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无法就此揭过，在某些方面顾闻声还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尤其是他难得生气的时候。
宋玉打了个哈哈准备缓和此刻僵硬的气氛：“你们之前在楼道里干嘛呢？半天不出来我就自己先下去了。”
他这话其实带了点潜藏的含义，比如让他的傅哥以为他一点都不知道之前他和顾闻声两个人在楼道里做了什么。
傅衍哪知道宋玉话锋一转突然提到那事，一下子就有些紧张：“就聊了会话。对了，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是不是直接回小区？”
到底发生了什么？傅衍一想到在那黑暗楼道发生的事情就觉得身边顾闻声的眼神越发热烈，下意识的转移了话题。
顾闻声微眯了眯眼，眼神略带警告，让打算招惹是非的宋玉安分一点，说道：“回去吧。问一下城外部队安置的地点，先去那边看看。”
“如果那些人愿意跟我们走的话不妨带上。”傅衍接道，只是如今还不知道他们真正的想法。
顾闻声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兴兴电影院是再找不到别的线索了，是时候该去镜子给出的提示中提到的部队看看了，只不过他们也清楚想要到达那里不会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否则通关就太过容易了。
三人沿着之前的路往小区所在的方向走，很快就到了小区外面的湘水大街。
先前他们离开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搬足了物资回到了藏身之处，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了。
他们又在兴兴电影院耗了一个多小时，天色渐渐昏暗，路上没有人影。
走着走着，宋玉突然停住了脚步。
“那是什么？”
傅衍看向宋玉指的方向，那是马路对面的一家小超市，门大开着，里面亮着灯，能看到货架上空空荡荡没剩下多少东西，地上也不干净，显然幸存者们已经光顾过此处。
只是有一点异样的地方却是货架旁边地面上的一只手，那手上还握着一包饼干，纤细的、白皙的属于女人的手。
没有丧尸的阻挠，这片区域所有的幸存者们暂时没了相争的烦恼，他们只会抓紧时间找自己想要的物资，还不至于再起争夺，至少傅衍他们至少看到的就是如此的画面。
而在这之前死去的那些人的尸体早就腐烂，那只手的主人分明是新近死亡的。
傅衍心底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三个人慢慢靠近，货架边的尸体全貌慢慢展现。
这是一个约摸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她侧躺在货架边，以举手拿东西的姿态倒在地上，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身体从胸口断裂，胸腔被撕开，脏器流了一地，下半截身体却被甩在两米远的地方。
超市内其他东西还算完好，所以这不是事故，不是人能制造的伤势。
杀掉她的是丧尸。
“心脏没了，头上也被开了洞。”宋玉道。
这具尸体的胸腔撕裂极大，几乎将其整个平摊开来，少了什么一眼就能发现。
没有啃食的痕迹，外面也没有别的动静，应该不是之前消失的那些丧尸重新出现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制造这场惨剧的只有一个丧尸，那就是傅衍他们之前在寻找的那个。
顾闻声蹲下身摸上了女孩的脸颊，指尖还能感觉到温度，而她身边的血甚至还没有凝固……
就在傅衍他们来之前不久，这个外出寻找食物的女孩失去了性命。
场面尤其血腥，傅衍皱起了眉头，突然想到了躲在那栋公寓楼四楼的十几个人：“我们快回去看看。”
顾闻声和宋玉知道他在说什么，三个人迅速离开往小区而去。
才刚刚踏进小区大门他们就看到地上落了不少食物，有尸体倒伏在草丛里，死状和刚刚他们看到的那个女孩一模一样。
或许是因为大多数人早就已经收集完物资回去了，外面的尸体并不多，除了一开始遇见的两具尸体之外他们再没有看见其他的，但是傅衍在路过一栋公寓楼的时候看到了三楼玻璃窗上大片的血迹，这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三个人的心底越发沉重。
他们先前遇到的那群人有着部队的线索，是傅衍他们通关的助益，撇开这个问题，一群活生生的和他们相处过、在他们面前笑过的人，他们都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
几分钟后，傅衍三人到了楼下，一切就和他们离开时一样，楼下走廊和楼道里拦路的铁架子早就被收拾好，细小的铃铛连着线缠绕在上，只要一动就会发出声响。
然而，就算傅衍他们推开了一条路，铃铛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清晰又烦躁，他们也都没有听到楼上传来任何脚步声。
第108章
其实早在一开始看见那个女孩的尸体的时候，傅衍三个人都已经知道如今赶回去已经是来不及了。
顾闻声心里更是清楚。
在这个游戏世界中，镜子做的手脚已经很明显，既然动手了就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他们安全离去，掐断顾闻声他们的线索来源就是一个增加游戏世界难度的不错手段。
就人而言，顾闻声并不是一个好人，在傅衍看不到的地方他表现出来的更多是一个无情、冷漠的形象。
以往的日子中面对额外的危机他不介意，不抗拒，那只会让他拥有更强的胜负欲，然后在真正遭遇的那一刻玩的更开心罢了。
也因此之前他们遇见的那些人或许在傅衍心中留下了一撇影子，顾闻声却没多少重视，顶多是丢了线索的失望，唯一能让他稍稍在意的小姑娘脱离了那个情境以后也就无所谓轻重。
所以归根结底他心里没有太在意，除了傅衍之外没有人能让他急到让影子先行一步，既然已经来不及，多余的紧张也就没有必要。
楼上死寂无声，只剩下三个人的脚步声，踏过最后一截楼梯的时候，他们看见记忆中的那扇门半开着，门上有血迹，在微微晃动。
走廊尽头的窗户已经破碎，风灌进来带来血的味道，躲藏在此处的人已经遭遇了不幸。
“大叔？”宋玉低声喊了句，没有人回应。
等他推开门的时候，一道血光从头顶掉了下来，那是一颗头颅，从它主人的脖子上被扯下，然后被随意的放在半闔的门上，成了一个开门的小惊喜。
宋玉铁青着脸后退了两步，那颗头颅在地上滚了一圈停在了房间中央，是那个光头男人。
门开启，房间里的全貌也展露在三人的面前，十几个人的断臂残肢堆了一屋子，肢体七零八落，血淌了一地，粘稠的血腥气一瞬间充斥了傅衍的鼻腔，还带着温热的感知。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痛苦、绝望和错愕，他们在和煦的时光中迎来了残酷的杀戮。
傅衍背过身去吸了口气，他看到角落里躺着的那个腼腆的小姑娘，原本白净的脸蛋青白一片，身体从肩膀斜撕开，害羞的表情变成了恐惧。
她一直没扔掉宋玉给她的那个薯片袋子，然而这一刻那个单薄的塑料袋子里灌满了她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血。
恶心。
那个丧尸是影子，曾经也是人，却半点不把同为人的生命当回事。
有些人也许不在意这些在游戏世界中循环生死的人的性命，但却不以杀人为乐，这就是最本质的区别。
顾闻声：“他还活着。”
傅衍立马转过身，看向他所指的方向，血泊中躺着的一个男人，被另一个人的尸体盖住了半个身体，才在那怪物的手中活到了现在。
是小女孩的父亲，现在却也已经到了生命的终点。
他被拦腰斩断，仰面倒在地上，他的妻女、兄弟在他的身边被撕碎，残尸隐藏了他存活的迹象，让他又苟延残喘了几分钟。
剩下的每一分钟都很痛苦，他闭着眼睛在混沌的痛楚中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直到他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了煎熬的意义。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蹲在他身边的三个年轻人，他想张嘴说话但喉咙里只剩下咯血的声音。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寄希望于这些年轻人为他们复仇，想告诉他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动的手，但他说不出话来，他眼前发黑就要死了。
中年男人徒劳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留下半个字，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宋玉皱着眉头：“来晚了。这应该有几分钟了。”
大概在他们刚刚发现便利店那具尸体的时候，那个丧尸已经闯进了这里，他们只抓住了对方残留在最后的小尾巴。
中年男人分明想说什么的，或许就是一个有用的线索，若他们再早来一分钟说不定就能知道。
但事情没有如果，腰斩对于一个活人来说实在太过痛苦，每一分钟都是煎熬，死亡对他来说才是解脱。
“胸口。”傅衍低着头轻声说道。
顾闻声：“什么？”
“他说胸口。”傅衍重复了一遍，伸手去翻中年男人胸口的口袋，从被血浸透的衬衫口袋里抽出了一张折叠的白纸。
大半张纸被血染红，但上面的字迹还没有隐去，平铺展开以后便能发现这是一张地图，在上面还能看到兴兴电影院的标志，另一边标注的则是他们想找的部队的位置。
“地图……”宋玉有些惊讶的说道。
中年男人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他只能无声的把他想传递的东西说出来，幸好傅衍看懂了他的嘴型。
看到这张纸的同时，傅衍想了很多。
他们之前告诉过这个男人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带着他们一起离开，去寻找军队的庇佑，但他最终大概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
十几个人一起行动的话路上多少会遇到麻烦，他或许就是这么想着最终决定继续带着自己的伙伴生活在这栋公寓楼里。
而作为傅衍他们善意的回报，他把自己所知道的通往部队驻扎地点的路线图画了出来，就放在胸口的袋子里，准备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给出去。
但他先等来的是丧尸。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张纸最后还是送了出去。
傅衍站起身，看了眼四周，这个本来充斥着欢声笑语的地方如今已经成了修罗场。
“游戏世界是重复利用的是吧？”傅衍问道。
顾闻声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可能匹配到同一个游戏世界。”
“那这些人就会一次又一次的死去？”
“执编者不同的选择会导向不同的结果，但这不是你的错。”顾闻声平静的说道，“这个游戏世界在一开始就已经脱离了它既定的轨道，后面的一切都不由我们控制。”
傅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知道不能轻易地把这些人的死揽到自己身上，但是他也没法轻易地放下，这种对性命的轻贱总让他心中难以安定。
他还没有在无数游戏世界中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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