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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寒冬_德森-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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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在我十八岁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亲弟弟。

许程说:“虞柏林,你真是牛逼透了。”

他问我:“老虞,你打算怎么办?”

“没办法。”我说,“过几个月我就走了,见不着可能就好了。”

我是真的希望,长久不能见面,可以让我学会移情别恋。

我想去喜欢别人。

喜欢一个跟我的家庭毫无瓜葛的人。

男生,或者女生。

年轻的或者比我大很多的。

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就不要是虞南。

我跟许程说:“我把他推倒在雪地里,趁机压在他身上,看着雪落在他脸上的时候,其实差点儿就没控制住。”

许程问:“没控制住什么?”

“我差点亲他。”

以前人家都说,“喜欢”是一种很奇妙也很甜蜜的情绪,当你学会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就真的长大了。

我毫无准备地迎来了我喜欢的人,但偏偏,这是个错误。

其实我很清楚,喜欢虞南这件事不应该继续下去,也绝对不应该让别人知道,我应该远离他,也克制自己。

但有时候想想,喜欢一个人这件事本身是没错的,虞南是我年轻的欲望的投射,是我躲闪不及撞在我心口的一颗炙热的小行星。

我理应拥抱他。

我又在外面跟许程混到天黑,回家的时候,看见虞南一个人在楼下。

家楼下有两个秋千,冬天那上面总是会积雪,没人会玩。

我走过去的时候,看见他清理干净了上面的积雪,坐在那里,轻轻地荡着。

他低着头,看着脚尖。

他的脚尖轻轻划过地上的雪,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他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人看着有种孤零零的美感,每荡一下都好像留下了一个音符,连起来就是一首别人听不懂的乐章。

深蓝色的天,闪烁的星。

高悬于头顶的明月,和安静漂亮的他。

我走过去,他没注意到我,直到我在他面前站住,在他面前蹲下。

我问他:“你自己在这儿干嘛呢?”

他的脸冻得通红,看见我之后,笑得眼睛里掉出星星来。

他说:“哥,你回来啊!”

他说话的时候,牵扯着冻僵了的脸部肌肉。

我抬手,捧住了他的脸。

冰冰凉凉的,不知道这么冻了多久。

“你在这儿干嘛呢?”

“爸妈和小北去广场看烟花了,”他说,“我脚走不了那么远,跟他们说不去了。”

“然后你就在这儿冻着?”

他窘迫地笑:“不是,我本来是在家的。”

他说:“我在家没事做,就收拾屋子,出来扔垃圾的时候才想起,我没有开门的钥匙。”

说话间,耳边轰隆一声。

我们寻声仰头望过去,远处的天上炸开了烟花。

我差点给忘了,今天是小年,广场有烟花大会。

“走吧,回家。”我搓了搓他的脸,“家里阳台也能看烟花。”

他冲着我笑,站起来瑟缩着,走路都不稳。

估计是冻坏了。

我放慢脚步,等着他赶上来。

他说:“哥,你怎么没去看烟花啊?”

我说:“有事。”

烟花有什么好看的?

烟花还没有他好看。


A8

我以前是看过烟花的,不过远没有这里的这么盛大。

以前我们住的地方,说是县城,其实穷得很。

街道虽然不至于肮脏,但到处破败不堪。

逢年过节,偶尔会有一场小烟花可以看,在县政府大院前面的路边,人头攒动,人挤着人。

大家都为了看一眼烟花聚集在那里,然而,炸开在我们头顶的烟花跟电视里的相去甚远。

松散,暗淡,像是即将枯萎的花。

而这个晚上,我跟哥站在阳台,望着远处,看着一朵接着一朵绽开的烟花,哪怕家里没有开灯,脸也被映亮了。

我以为这样的烟花只存在于电视里,是精心设计过的电影桥段,现实生活中是不会有这么奢侈的行为的。

然而事实却告诉我,是我狭隘了。

我站在这里看着被映得五光十色的夜空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终于爬上来的井底蛙,看见了浩瀚的大海跟无边的蓝天,看见了世界上无数种可能,跟人生的无数种形态。

我抓着哥的袖子,不停地感叹,完全不担心他嘲笑我是个没见识的乡巴佬。

烟花放了很久,最后世界归于平静的时候,我说了两句有些可笑的话。

第一句是:好漂亮啊。

第二句是:要好多钱。

哥看着我笑出了声,说我:“又不花你的钱。”

我想想也是,就不好意思地也冲他笑。

其实,哥是个挺温柔的人,我看他的眼睛就能看出来。

小时候都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

这句话好像变得有些俗气了,但透过眼睛,真的能看到一个人更多的东西。

那个,被叫做灵魂的东西。

哥问我:“喜欢看烟花?”

“喜欢。”我说,“我们那里没有过这么漂亮的,好像自己活在电影里。”

“活在电影里?”哥问我,“哪部电影?”

说是好像活在电影里,可是被哥这么一问,我被难倒了。

我根本没看过几部电影,也不记得哪部电影里有烟花。

看着我回答不上来,哥又在笑。

他的笑让我觉得很亲切,没有丝毫的讽刺。

他说:“看过《烟花》吗?”

“刚刚看了啊。”

“不是这个烟花,”他笑,“岩井俊二的电影。”

我摇头,我连岩井俊二都不知道是谁。

他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他手上的动作很温柔,我垂着眼,任由他抚弄我的头发。

那种感觉,很舒服,很安心,就像是迷了路的小船终于停靠在岸。

哥说:“走,回屋带你看电影。”

【升空的焰火到底要从哪一个方向看?不论是从下面看还是从侧面看,不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中,只要和你一起看就好。】

我人生中第一场像样的烟花,身边站着的是哥。

我说:“好像自己活在电影里。”

电影已经结束了。

我们俩坐在房间靠窗的桌子边,靠得很近。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哥,他一半的脸染着月光,一半的脸在我眼前。

等他转过来,整张脸都浸在了我的眼睛里,像一轮月映在湖泊,捞也捞不出来了。

=====

B8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人偏偏就是虞南。

后来我跟许程躲起来抽烟的时候,他说:“你想没想过,可能你梦里的人根本不是虞南,是你主观上把他变成了虞南。”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叼着烟,皱着眉,像个十足的不良青年。

他说完这话,我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烟灰掉落在我的鞋面上。

许程说:“完犊子。”

我用纸巾使劲儿蹭鞋,问他:“你完犊子什么呢?”

“我是说你,出师不利。”许程说,“这么多年了,终于情窦初开,还是你弟,怎么整?注定要为爱掉眼泪啊。”

然后他就开始唱歌。

张震岳那首闹心的《爱之初体验》。

我说:“你先别唱。”

许程噤了声。

“我现在都不敢看他。”

“是不是看多了就想亲?”许程嬉皮笑脸的,“正常,年轻气盛,你最近小心,跟他共处一室,万一做个春梦说了点儿不该说的,你弟估计以后把你当瘟疫,躲着走。”

他说的,也是我担心的。

我一直在努力克制,生怕自己不小心露了马脚。

“对了,你什么时候带他出来一起玩?”许程说,“下周我生日,你带他来呗。”

下周确实是许程的生日,我俩原本的计划是去网吧通宵打游戏。

“我估计他都不会电脑游戏。”

“不会你就教他,”许程说,“手把手的教!”

说完,他“呸”了一句说:“不行,你还是别往歪道上走。”

是,如果能不走,我真不想走。

年轻时候的喜欢不应该很短暂很脆弱吗?

我在等着这股新鲜感过去了,我就能不惦记虞南了。

许程生日的时候,我还是带虞南出来了。

不只有虞南,还有他弟。

没办法,我发现他弟真的是对我有偏见,或者说,对虞南有点儿什么奇怪的占有欲。

虞南跟我独处,没几分钟他就得进来。

虞南和我说话,他立刻就凑过来问我们在聊什么。

我问虞南要不要来见许程,说许程是我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

虞南还没说话呢,在一边剥橘子的他弟就说:“我哥去,我也去。”

哪儿都有他。

就这样,我们仨一起站在了许程家楼下。

许程下楼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看着站在我旁边的两个人,问:“这是复制粘贴吗?”

双胞胎,长得像,很正常。

但最近这段时间,他们俩不再每天穿一样的衣服,原因我清楚。

前几天我听见虞南他妈跟他说:“你跟小北以后别总穿一样的,现在家里还有你哥,别弄的好像咱们是两家人一样。”

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我跟她交流不多,甚至从来没有好好坐下聊过天,但我确实不讨厌她。

我是讨厌我爸。

所有的孽缘都是因他而起,我最近甚至懒得跟他多说话。

说回双胞胎,许程分不清楚他们,但他认定,站在我身边的一定就是虞南。

后来许程偷偷问我:“他们俩长得一模一样,你是怎么区分他们的?不会爱错了人啊?”

不会的。

他们走进我家门的第一天我就很轻松的可以分辨他们。

他们的眼神、声音、气质,甚至有时候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能让我清楚地辨别哪个是虞南。

虞南像是一朵默默开着的白色铃兰,优雅清丽,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

这样的他,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A9

哥有个朋友,叫许程。

我们搬来之后,听哥提起过几次。

从小到大,我弟是人缘很好的那种,不管到了哪儿都能很快和大家熟悉起来,朋友也多。

但是我,经常不知道怎么去交朋友,所以总是跟着我弟,他就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朋友。

哥说他跟许程从小就在一个大院里玩,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天天在一块儿。

他说,许程生日,想叫我一起去。

许程是那种很阳光开朗的人,一看就知道。

我们在肯德基给他过生日,中间摆着一个生日蛋糕,周围全都是炸鸡。

哥问我:“你吃不吃甜筒?”

我弟在一边嘀咕:“大冬天的,谁吃那个啊?”

哥瞪他:“就是冬天才好吃!”

他们俩还是这样,像是每天都在抬杠,但还挺有意思的。

哥买了甜筒给我,我弟又在一边嘀咕:“我的呢?”

哥让他自己去买,还说他:“你不是不吃吗?”

最后,是寿星许程给我弟买了个甜筒回来,还说哥偏心。

我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想把甜筒给我弟吃,但一想到这是哥给我买的,借花献佛这种事,不太好,他们俩都会生气。

最近我越来越觉得一家有三个孩子有点难办,像我,夹在他们俩中间每天都在做调解员似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

意外的是,我一点都没觉得累,没觉得麻烦。

我没在冬天吃过甜筒。

我们那里的冬天,室外没有这边这么冷,但永远都是潮湿的。

阴冷潮湿,好像太阳在那个季节只是个摆设。

屋里就更不用说了,每天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可还是手脚冰凉,最恐惧的就是晚上睡觉前钻进被窝的时刻。

以前我弟总是先比我上床,说给我暖被窝。

我们俩睡一张床,但不盖一床被子。

他每天先把我的被子捂暖了,等我去睡觉,他就回自己冰凉的被窝里。

有时候我说他不用这样,但他美滋滋的,说当弟弟就应该给哥哥当工具人。

也不知道他想什么呢。

在那样的环境里,我们没人敢在冬天吃冰淇淋。

可现在不同了。

这里的冬天是最纯粹的冬天,外面寒风凛冽,能冻得人脸都僵了,可是一推门进屋,暖和得像是能看见雪融。

我们穿着毛衣坐在窗边的位置,被玻璃窗外面的太阳晒得脸发烫。

我舔了一下甜筒。

冰冰凉凉,甜滋滋的。

哥问我:“好吃吗?”

没等我回答,我弟先说:“这难道不是全国连锁?全国的肯德基甜筒都是一个味儿吧?”

哥又瞪他,喝着可乐说:“没问你。”

许程坐在我们对面笑,我捏了捏我弟的腿,让他别随便说话。

切蛋糕的时候,许程提议我们四个一起。

他的手在最下面,握着塑料刀,然后是我弟,然后是我。

最后,哥的手覆盖在我手背上,很热。

我们一起切开蛋糕,把蛋糕上那个大大的笑脸切成了四瓣。

我弟说:“完了,笑裂了。”

许程说:“这叫我的快乐分你一半儿又一半儿。”

我坐在那里笑,吃着奶油蛋糕。

哥又问我:“好吃吗?”

我点点头,笑着看他:“好吃。”

====

B9

虞南的嘴角粘上了奶油。

他原本就白,抹了奶油之后,他本身就变成了一块香甜的奶油蛋糕。

我坐在他对面,几秒钟之后不受控地伸出手,蹭掉了他嘴角的奶油。

许程猛地拍了我一下,我也猛地因为这一下清醒。

然后是长达几分钟的心跳紊乱。

好在,对面的两兄弟都没注意到我的异常。

虞南笑着跟我说谢谢,然后自己拿起旁边的纸巾,又擦了擦嘴角。

他弟低头,用塑料叉子在跟一块蛋糕搏斗,没有注意到我的举动。

许程紧张地看我,我揉揉鼻子,拿了张纸巾使劲儿蹭手指。

之后,我不敢再轻易看虞南,只要我们对视,就很容易让我忘了自己是谁。

从肯德基出来的时候,许程提议去看电影。

我挺感谢许程的,为了配合虞南的喜好,他取消了网吧之行。

我们走路去电影院。

前阵子下过不少场雪,现在路面虽然没有积雪,但偶尔会有薄薄的冰。

虞南走在我身边,他另一边是他弟。

路过冰面,他会突然变得很小心,双手微微张开,脚尖点在冰面上,走起路来的样子,像只小企鹅。

他弟就不一样了,风风火火地滑过去,还笑他胆小。

许程说:“你们滑过雪吗?”

虞南摇头。

“过阵子一起去滑雪呗,”许程看着虞南,“等开春暖和了就不能玩了。”

虞南他弟连连点头应着,虞南却看向了我。

“想去吗?”我问。

虞南只是笑。

他一笑,我就明白了,转头问许程:“你哪天能去?”

“我哪天都行,”许程说,“反正快过年了,我妈不管我。”

于是,我们这一路上就定下了过几天去滑雪的行程。

虞南没滑过,不会,虽然他没说,但看得出来,有些紧张还有些期待。

我想象着他笨拙地穿上滑雪板,无助地站在那里的样子,想想都觉得可爱。

我们四个到了电影院,选片子的时候,发生了分歧。

最后,许程跟虞北去看同一部,我跟虞南去了另一个放映厅。

检票时,虞南说:“我这是第三次来电影院。”

他手里掐着票,笑着说:“我们那边前几年才盖了一个剧院,能放映电影的,学校组织过一次,去年我们俩过生日,妈带我们去过一次。”

他说:“我们那个县城挺穷的,电影院也没有这个好。”

我知道他们是从偏远的县城来的,但从没问过他们那里什么样。

虞南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明知道他过去不管过得是什么日子,都与我无关,可我心里还是难受。

我们往里走,我没忍住,抬手轻轻地揉他的头发。

很软,很顺滑。

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巧克力广告,在那个广告里,他们把巧克力比作丝般柔滑,可是,当我的手指穿插在虞南发间的时候,觉得他的头发比丝还柔软。

我说:“你要是喜欢,以后咱们可以常来。”

他看着我笑:“还是别了,咱们都不赚钱,不能这么花爸妈的。”

一瞬间,我在他面前有些自惭形秽。

比我小一岁,却比我懂事多了。

“没事,”我说,“等我高考完出去打工,你花我赚的。”

他笑着说:“那也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然后我像是在警告自己一样,小声说,“我是你哥。”

我是他哥。

我得收起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才行。

像雪掩埋大地,雨淹没城市。

我得让这份刚开始萌发的喜欢,趁早死去。


A10

电影放映厅很热。

我跟着哥进去,踩着柔软的暗红色地毯,越往里面走,就越觉得热。

位置是哥选的,在最后一排。

我们坐下之前,他说:“外套脱了吧,等会儿可能会很热。”

他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我发现,哥好像很喜欢看电影。

他喜欢看电影,也喜欢看书,我总是能看见他坐在电脑前面看电影或者倚在床上看书。

其实我很好奇,很想知道他在看什么,想让他给我讲讲,但总是不敢打扰他,怕惹他烦。

我以前的语文老师说,想了解一个人,可以去看看他读什么书,通过他读的书,可以一窥他的世界。

有几次我趁着哥不在,偷偷观察他架子上的书,都是我没看过的。

不过这一点都不奇怪,我不是个喜欢看书的人,我没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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