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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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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露出讶色,往堂上走去。
  果然,沈延正坐在那里,公子陪在一旁。
  不知为何,我发现公子看我的目光有些许不定,似乎不太高兴。
  “这般时辰,不是问安不是用膳,什么风将你吹了来?”长公主心情甚好,寒暄一番之后,在上首坐下,问道。
  “不瞒公主,”沈延叹口气,“不佞此来,乃是又为了讨要府上的云霓生。”
  “哦?”长公主露出讶色,众人的目光都落向我。
  我看着沈延,亦诧异不已。
  “莫非逸之又不好了?”长公主忙问。
  “也不是不好。”沈延无奈道,“他说,过两日便要回东宫去继续当太子冼马。”
  “这么快。”
  “正是。”沈延摇头,“逸之性情,公主亦是知晓,但凡他一心要做的事,我等如何说也无用。他原本今日就要去东宫,他母亲苦苦相劝才勉强答应过两日才去。逸之房里的人说,他的伤口有时还会隐痛,我等实在担忧他身体,不得已,还是来求公主帮忙,将云霓生再借些日子。”
  从他开口的时候,我就预感沈延是唯恐他的宝贝儿子再有闪失,便又来打我的主意。
  其实在我还没有去淮南的时候,我就听说过,沈延想干脆求长公主把我送给沈冲,但长公主一口回绝。沈延只好退而求其次,让我住到淮阴侯府上,直到沈冲痊愈。
  此事虽然因得我中途去淮南被打断,但长公主毕竟答应过他,亦不好拂了面子。
  “如此,有何不可。”长公主笑了笑,对我道,“霓生,你明日便到君侯府上去。不过家中有时也离不得你,用得你时,你须得速速回来。”
  她说的什么事,我自然明白,行礼应下。
  回到院子里,公子没有去午睡,却令人在院子里铺陈茵席,他要看书。
  这是公子向来的爱好,天气不阴不晴之时,温凉适宜,光照也不会太猛烈,在院子里看看书饮饮茶,乃是乐事。
  “太后今日如何?”随他回房里更衣的时候,他问我。
  “尚可。”我随口胡诌,“看着气色比上次好。”
  公子看了看我:“你真给表舅母卜了卦?”
  我说:“不曾,今日杨夫人有事,不曾入宫。”说罢,我也看公子一眼,“公子不想我为人卜卦?”
  “不是。”公子停了停,道,“霓生,你是聪慧之人,不必靠卜卦来混淆耳目。”
  我一怔,看着他。
  只见他也看着我,神色竟是有些认真。
  我忍俊不禁:“公子怎突然说这些。”
  “想说便说了。”公子道,“你去了淮阴侯府中,淮阴侯必也想找你求卦,岂不麻烦。”
  我心想,真是那样倒不错,淮阴侯也是个有钱人……
  “公子放心好了,我去淮阴侯府,只侍奉表公子,旁事自不理会。”我说。
  公子应了声,却忽而又道:“去逸之身边,你十分欣喜么?”
  我讶然,耳根忽而热了一下,不禁狐疑地瞅向公子,莫非他看出了什么……
  “公子何来此问?”我作出不解之色。
  “不过问问,”公子道,“你与逸之不是总有说有笑?”
  我说:“可我与公子亦有说有笑。”
  “那不一样。”公子道,“你与我说话总犟嘴。”
  “那是因为公子不听劝。”我说,“公子若也像表公子那般,我说什么都带着笑温文答应,我必也不犟嘴。”
  公子疑惑地看着我,露出匪夷所思之色。
  “逸之与你说话,总这般么?”他问。
  我忽而起了逗弄之心,道:“正是,公子就做不到。”
  公子不服气:“我怎做不到?”
  “那公子做来试试。”我说,“公子便含笑看我,说话慢些。”
  “说甚?”
  “说‘霓生,你说什么都对。’”
  “这有何难。”公子不屑地说罢,看着我,张口,“霓生……”
  “公子还未带笑。”我打断道。
  公子生硬地弯起一点笑:“霓生……”
  “再慢些。”
  公子的唇角抽了抽。
  “罢了。”他转开头,一脸嫌弃之色,“这般酸把戏,也不知他从何处学来。”
  我看着他别扭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可笑着笑着,心底有些莫名的滋味。
  我想起了皇后提亲的事,若无意外,公子和南阳公主的婚事便要定下了。
  虽然我一直知道长公主此事极有可能将此事做成,但它真正来临,却又是另一种感觉。那意味着不仅我会离开公子,公子也会离开我。而过去的三年时光,即将走到尽头。
  想来到了以后,在这室中和公子说话的就是南阳公主了。不过南阳公主那样的教养,应该不会跟公子顶嘴,无论公子说什么,她大约都会含羞带怯地听着,道“夫君说得对”……当然,她爱好诗文,公子写字的时候,她必不会像我一样只想着一个字能卖多少钱,而是跟他一同吟诗作赋,琴瑟和鸣……
  你有甚好牵挂。心底一个声音道,反正你不久之后就要走了。
  “霓生。”这时,公子已经走出门外,不紧不慢地唤了一声。
  是啊,就要走了。
  我深吸口气,把那些杂念都赶出心底,迈步跟了上去。


第73章 过往
  长公主似乎并不打算太快将定亲的事告诉公子。
  夜里用膳的时候; 阖家相聚; 桓攸和桓旭说着朝中的事,许氏和樊氏与乳母一道照料着总爱乱跑的孩童,而长公主和桓肃在上首说着闲话; 全然不曾提起皇后说的话。
  莫名的,我心中竟有些安定。
  看向公子; 他一向不爱在宴上说话; 只安静用膳。
  回屋之后; 公子更了衣,到书房里去看书。我也跟着去; 坐在一旁,却什么也不想干,只盯着他写字。
  公子的坐姿十分好看; 脊背挺拔; 却不像许多人那样挺得好像楔了一块木板,松弛而不懈怠; 毫无刻意,却优雅得令人百看不厌。
  看着他; 我忽而有些联想。
  比如; 他身旁坐着一个女子,亲密地挨着他,跟他说话; 又看他写的字; 未几; 把头倚在他的肩膀上。而公子……说实话,我很难想象公子一旦有了妻子,会如何与她亲昵。他任性,挑剔,还有洁癖,看人的眼神也一向不冷不热。但惠风说过,越是想象不到才越是有味。就是公子这样看上去高不可攀不可亵渎的人,一朝露出意乱情迷温柔溺人之态,才最是令人发狂。
  也许公子只不过是在我面前任性挑剔,当他有了妻子,就会如惠风所言,变成一个仿佛我从未见过的人……
  “你叹甚气?”公子忽而道。
  我回神。
  他停住了笔,看着我,道:“墨干了。”
  我这才发现砚台里已经没有了莫,忙调了水,细细研磨起来。
  “你在想何事?”公子问。
  我看他一眼:“我不曾想何事。”
  “撒谎。”公子道,“你方才一直在走神。”
  我想,公子如果在乡下,说不定会变成那种总能发现别人偷懒被奴客暗地里诅咒的刻薄地主。
  “不过想着些明日的事罢了。”我说。
  公子的眉梢微微抬起。
  “可是在想着明日去了逸之那边,就不用伺候我了?”他说。
  我讶然,即刻否认道:“公子哪里话,我不过在想公子那朝服如何才能熨得平整。”
  “当真?”公子瞥着我。
  “自是当真。”我义正辞严。
  公子不置可否。
  我说的其实是实话,方才,我的确没有在想沈冲。
  说来奇怪。若在从前,我如果得知明天就会去沈冲身旁跟他住一起,我的确会高兴得吃不下饭,满脑子都在想他。就在淮南的时候,我晚上睡觉之前,还总想何时能再回到淮阴侯府,和沈冲待在一起,以告慰我去淮南近月来的单相思之苦。
  但回到雒阳之后,我甚少这样去想。甚至见到沈冲的时候,也并不像从前那样心情雀跃。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地契拿到了手,知道无论如何,我也注定会与他离别。
  而今日,大概还是因为公子的亲事。我就像个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的老母亲,眼见着熟悉的人终于要跟别人走了,心里也总会不舍……
  第二日,是公子重新入朝的第一天,我虽然因为要去淮阴侯府,不能送他去入朝,但还是起了个早,服侍他洗漱穿衣。
  “我日后不在府中,公子每日回来之后,务必叮嘱青玄将朝服熨烫,否则第二日定然来不及。”我给他穿上外袍的时候,叮嘱道。
  公子看着我,道:“你去多久?”
  “那谁人知晓?”我说,“须得看表公子何时康复。”
  公子应一声,不多言语。
  散骑侍郎毕竟官大,朝服自然也从前的议郎隆重得多。当公子戴上冠,竟也有了几分成熟持重的味道,却因为年轻俊美的面容而衬得更加英气。
  当他走出前院的时候,桓府的仆婢们都纷纷围观,脸上皆赞叹之色。
  桓府为他新制的车驾亦甚为气派,黑漆光亮,细看则螺钿沉底,贵气而不张扬。
  公子与家人道了别,坐到了车上。
  忽然,他的目光扫过来,与我相触。
  我朝他笑了笑。
  公子没有言语,少顷,驭者驱车走起,公子在仆从的簇拥下,往官署而去。
  看着那车驾消失在街口,慢吞吞地走回院子里,用了些早膳。起居之物那边都有,我收拾了几件预防天气转冷的厚衣服,不久之后,也坐上了淮阴侯府派来接我的马车。
  我来到沈冲院子里的时候,他正在整理院子里的花草。
  惠风她们见我来,皆露出救星般的神色,纷纷让贤。我只得放下物什来到院子里,也卷起袖子,随沈冲一道干活。
  “我与父亲说了不必你来,可他还是将你接来了。”沈冲无奈道,“可他执意如此。”
  我笑了笑:“不过是来陪陪表公子,有甚麻烦。”
  沈冲看着我,莞尔。
  他在家中休养了已经快两个月,在我看来,虽仍有些消瘦,但已是无妨,就算挖土搬盆也不在话下。当然,他身边的仆人自然不敢让他做重活,只让他修剪修剪花木的枝条。
  就算如此,沈冲毕竟重伤新愈,气力不继,没多久就歇了下来。当他抬起头时,大约发现旁边只剩下我一人,愣了愣。
  “惠风她们说口渴了,去饮水。”我说,“表公子还是到榻上歇息吧。”
  “不必,歇息片刻便好。”沈冲莞尔,却道,“听说元初今日去散骑省赴任了?”
  “正是。”我说。
  “元初一向志向远大,才能亦是出众。”沈冲道,“同辈之中无人可及。”
  我笑了笑,道:“表公子亦是翘楚。”
  “我?”沈冲苦笑,“我不过死读书罢了。”
  这就是沈冲和公子的不同之处。如果换成公子,在陌生人面前也许会客气两句,在我面前则定然点头说你说得对。而沈冲,无论在何人面前都是如此谦恭,从不自傲。
  我说:“表公子何出此言,若表公子是死读书,天下读书人谁人不是?表公子学问广博乃是众所周知。便说治园,同辈之中,恐怕亦无人可胜过。”
  “不过是个不讨旁人喜欢的爱好罢了。”沈冲微笑,叹口气,“为难了惠风她们,别家公子身边的侍婢都是做些精细之事,只有我身边的还要挖土锄草。”
  我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沈冲的园中也有温室,虽不如昌邑侯府的温室大,却也栽了许多南方花木。在这般萧瑟的时节,仍然郁郁葱葱。院子里的花木萧瑟,除了施施肥翻翻土,无甚可做。不久之后,沈冲便又去了温室。
  我自然也跟在他后面。
  温室中与外面不一样,暖和少风,来自南方的花木仍是郁郁葱葱,一派生机。
  看着它们,我忽而想起了淮南。
  上个月在那里的时候,公子看着祖父田庄中仍然葱郁的树木,很是好奇,问我淮南的树叶可是从来不落。
  我说也会落,只是还未到时候。
  公子颔首,四处张望。直到第二日离开的时候,他也仍然兴致勃勃,活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里人……
  “……霓生”沈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回神。
  只见他看着我,似笑非笑:“我方才与你说话,你不曾回应,有心事?”
  我忙道:“不是,只是看这些花枝,觉得有趣。上次才剪过,怎又长起来了?”
  沈冲道:“岭南花木四季生长不断,今日距你上次来修剪时,已过了一个月。”
  我想了想,确实。上次修剪时,正好是我离开雒阳去淮南的前一天。
  “表公子还记得日子?”我哂然道。
  “自是记得。”沈冲道,“你上回说这花木修剪甚为繁琐,让我再修剪时,务必要与你一道。这些日子我一直不曾来此处,就是想等着你。”
  我愣了愣,恍然记起来,的确是有此事。我去淮南的时候,还一度心痒痒地肖想过,这温室大小正适合孤男寡女独处,盼望着淮南的事赶紧结束,好马上赶回雒阳,天天和沈冲来待一待……许是因为后来公子突然跟了去,将我的计划打乱,又是要应付他又是要跟他去谯郡,竟一时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你忘了?”沈冲问。
  我窘然,忙道:“不曾忘,只是这些日子事情太多,我不得空闲前来。”
  说罢,我岔开话,“我听说,表公子打算明日就回东宫?”
  “正是。”沈冲道。
  “表公子何必急于一时?”我说,“表公子大伤新愈,难免体力不继,何不待痊愈无碍之后,再到东宫赴任?”
  沈冲摇头:“我放心不下皇太孙。如今东宫臣属大多撤换,他尚是年少,只恐有失。”
  我说:“公子担心皇后对他下手?”
  沈冲道:“如你先前所言,那是迟早之事,我更不能在家空等。”
  我忽而有些羡慕皇太孙,有沈冲这样的人全心地爱护着,此生何求……
  “霓生,”沈冲看了看周围,目光变得严肃了些,压低声音,“以你之见,皇后何时动手?”
  我说:“须得看太后病势,若太后再无好转,皇后定然不会久等。”
  沈冲皱起眉头,道:“若太后病好了呢?”
  “即便太后病好,皇后亦不会等待许久。圣上一旦晏驾,皇太孙便是新君,皇后必定要在此前行废立之事。”
  沈冲沉吟,没有答话。
  我继续道:“故而我以为,此事既是定数,表公子就算日日守在皇太孙身旁,亦于事无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表公子还是不去东宫为好。”
  沈冲看着我,片刻,苦笑。
  “霓生,”他说,“我曾答应过太子妃,必守在皇太孙身旁照顾周全,皇太孙在东宫之中已是举目无亲,我又怎可出尔反尔?”
  我心里叹口气,没有说话。沈冲品性就是这样,即便知道前方艰险无比,也不改初志。在别的贵胄眼中,他或许是个不知好歹、迂腐的傻瓜,但平心而论,这却是十分难得的品质。
  或许也正是因此,公子能与他推心置腹,把他当作挚友。
  沈冲还待再说,一个仆人忽而来到,禀报说桓瓖来了。
  桓瓖?我和沈冲皆是讶然,未几,只见一人进了院中,正是他。
  “我就知道你又在摆弄这些。”桓瓖走过来,看着沈冲摇头,“这般良辰,别人赏花喝茶,你倒似个农人一般。”
  “农人皆良匠,有何不妥。”沈冲道,“你怎来了?”
  “自是来看看你。”桓瓖道,“今日正好放假,思及多日不曾登门,心中过意不去,特来探望。”
  “哦?”沈冲笑了笑,“多谢。”
  其实就算桓瓖不说,众人也是心知肚明。
  他是无处可去,因为他跟家中闹翻了。
  与公子和沈冲一样,桓瓖的婚事也令桓鉴夫妇十分头疼。不过公子未婚,是因为谶言;沈冲未婚,是因为沈延图着给他娶公主;而桓瓖,则是因为他自己挑剔。
  桓瓖自己虽是个来者不拒的浪荡子弟,但对于娶妇,要求却多得似皇帝选妃一般。我曾听他在公子面前大言不惭地说他五不娶。不是世家不娶,不识字能诗不娶,不是绝色不娶,不性情温顺不娶,不能与他同乐不娶。
  公子听了冷笑,说他可凭本事孤独终老。
  “这么早成亲有甚意思。”桓瓖不以为然,“他们不过是想找个人来管束我,无趣。”
  他说到做到。
  从他十几岁起,桓鉴夫妇就一直在为他寻找合适的亲事。雒阳高门贵胄不少,与桓瓖门当户对的闺秀其实并不难找,然而每每桓鉴夫妇有合意的,桓瓖总是看不上,嫌弃这个嫌弃那个。
  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别家,父母准了便是成了。但在桓瓖身上,这如同一句笑话。桓鉴也曾想强按他低头,但桓瓖第二日就不见了,谁也不知他去了什么地方。桓鉴府上连同桓肃这边,上上下下闹得鸡飞狗跳,到处找人。直到过了一个月,所有人都被折磨得麻木之后,桓瓖走了回来。他完完好好,看着还胖了些。据说是自己跑去了长安终南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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