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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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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道:“明日,圣上就会下旨,令杨歆任凉州都督,我改任侍中,留在扬州。”
  我了然。
  杨歆留守凉州,由他任凉州都督,正是合适。而侍中乃朝中重臣,坐镇皇帝身边,可与沈冲一道掌控扬州全局。
  “秦王呢?”我沉吟片刻,道,“圣上昭告天下平乱讨逆,也须得给秦王名头。”
  “秦王为大司马大将军。”公子道。
  我讶然:“这般大方?”
  “自当大方。”公子看着我,意味深长,“若他不曾死,他手中不但有辽东,还有你。”
  我不由地讪讪而笑,不由地将他抱住。
  “你答应过我的事,一个字也不可忘。”他的手抚在我的发间。
  我在他怀里点头:“嗯。”说罢,我抬起头,不满道,“你怎这般千叮万嘱,不信我么?”
  我以为他会从前那样孩童脾气地给我一个白眼,说我就是不可信。
  但他没有。
  他看着我,少顷,唇角弯了弯,似苦笑又似认真。
  “不过怕你忘了,记住便是。”他轻声道,说罢,低头在我唇上吻了吻。
  “都督,这些箱笼……”程亮抱着一只箱子,才进门,突然顿住。
  “就放在此处。”公子道,神色如常,“舟师那边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程亮满面通红地放下箱子,有些结巴,“他……他方才说马上便可开船。”
  公子颔首。
  程亮逃也般走了出去。
  “出去吧。”公子对我道,说罢,拉着我的手走出了船舱。
  他又在船上查看了一遍,与舟师等众人交谈了一番。
  我听到他问起这船能抵御多大的风浪,万一有意外,可有补救之法之类的事,不禁哂了哂。
  “这是海船,虞公子也说甚为可靠,你担心什么?”我说。
  公子却认真道:“海上不比江河,郭氏兄弟那般好手尚且须谨慎,你此番远行,更该小心。”
  舟师笑道:“都督所言极是。不过都督放心好了,这般时节无强风大浪,我等不走远海,且船上还有司南,即便遇到不顺之事,也必可无患。”
  公子听得这话,微微颔首:“如此,有劳诸位。”
  又商谈一番之后,公子看向我,似深吸口气,对我道:“我下船去了。”
  我笑笑:“去吧。”
  “你路上多保重。”
  “我知道。”
  公子深深看我一眼,不再多言,放开手,转身而去。
  我看着他走上桥板,忽而想起什么,跑上前叫住他。
  “我给你的那些药瓶,可还在?”我问。
  “在。”公子道。
  我不信,即刻伸手摸摸他的怀里和袖子里,果然没有。
  见我瞪起眼,公子无奈道:“那般非常之物,自非常之时才用,随身带着做甚?”
  “就是无事之时才更要带着,有人若存心害你,莫非还要先打招呼?”我反驳道。
  公子道:“你以为别人都似你这般,专爱偷鸡摸狗?”
  我不以为然,认真地看着他:“你须得谨记。”
  公子看着我,笑了起来。
  太阳下,那双眸泛着温润的光,仿若琉璃。
  “知晓了,”他温声道,“定然谨记。”


第287章 海船(上)
  船缓缓开动; 驶离了水港。
  公子一直站在岸上; 看着这里,没有走也没有挥手,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从船舷走到船尾,直到他的身影再也望不到,才终于将眼睛移开。
  这船上; 共有二十几人。
  其中八人是舟师舵者水手; 五人是裴焕和手下; 其他人都是公子派给我的护卫,由程亮统领。
  我跟他说过,我不需要护卫; 人太多反而碍手碍脚,不好行事。
  但公子认真地看着我,说,你是公主; 哪个公主出门时没有十几随从; 何况还是出远门?
  我一想; 十分有道理; 于是欣然应允。
  扬州的航道依旧繁忙; 可见百姓对昨日那差点打起来的大战一无所知,忙忙碌碌; 度日如旧。
  我发现裴焕的人带着一笼鸽子,颇是宝贝,将鸽笼放在甲板上透气喂食。一人正蹲在鸽笼面前; 嘴里嘀嘀咕咕地跟它们说着话,往食槽上放饲料和水。
  “这便是秦王的信鸽?”我走过去,问道。
  那人抬起头来,是一个圆脸的少年,大约十七八岁。
  “正是。”他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他笑了笑:“小人符进。”
  “这些信鸽都是你养的?”
  “正是。”
  我点了点头,也蹲下来,将那些鸽子仔细端详。只见这些鸽子长得甚好,一个个毛色油亮,精神抖擞。
  “你一直跟着裴将军么?”我问。
  “正是。”
  “从秦国一路跟来了扬州?”
  “嗯。”
  我了然,饶有兴趣,又问,“它们每日可飞多远?”
  符进道:“每日少说也能飞几百里,远的可飞上千里。”
  我说:“它们识得路么?能从扬州飞到居庸城的□□?”
  “□□太远,自是不能飞到。”符进道,“不过它们识得雒阳,可先飞到雒阳,那边的人换了鸽子,再捎往□□。”
  我想了想,道:“这些信鸽可有总管之人?”
  “自然有。”符进道,“便是大王。”
  我讶然:“所有消息,皆先由大王亲自过目?”
  “正是。”
  老狐狸。
  我心里冷哼着,看着符进,笑了笑:“我看你年纪不大,想来养鸽子不久。”
  “久了去了。”符进说着,颇有些自豪,“我家世代驯鸽,我从小就会。”
  “哦?那可了不得!”我恭维道,“如此说来,你跟了秦王许久?”
  “也不是。”符进显然颇为受用,话也多了起来,“不过三年罢了。我家在长安给戏班里的人养鸽子,近来年景不好,鸽子也不好卖,原本想着回南阳老家种地算了,有一日,秦王的人忽而找上门来,让我们去给秦王养信鸽,衣食住处全包,还有月钱。我父亲原本将信将疑,跟着去了上谷郡的居庸城,两个月后他回来,将我们全家都带了过去。”
  我感叹:“如此说来,秦王是个好人,这般大方。”
  “正是!”符进笑道,“他可比别的王公贵人好多了,什么架子也没有,还说话和气。”
  “如此,确是不错。”我亦笑。
  秦王用信鸽传信之事,早不是什么秘闻。当年大长公主与他联手倒庞后,便是由董贵嫔的兄长安乡侯董禄用信鸽与他传递消息。秦王对天下之事耳聪目明,甚至将手伸到了江南,在豫章国和扬州埋下细作,操控伏波营,与他善用信鸽有莫大的关系。
  裴焕说他在中途接到辽东的传信,说秦王已卧病五日,这自然也只有用信鸽才能办到。
  当今天下,会用信鸽传书的人其实不少,但能用到如此极致的人,只有秦王。
  原因有二。
  其一,在于财力。如符进科研,信鸽飞一程,最远可达千余里,而如扬州到辽东这般遥远的路程,信鸽不可一次飞到。必是如邮路一般设下中转之处,将鸽子换下,再用别的鸽子送往下一站。虽单线最多不过两三站,但若要达到窥视天下的程度,必是如蜘蛛结网,驿站遍布,方可让秦王坐镇辽东而掌握全局。而要养这么多的驿站,必是花费巨大,能承受得起的人,非富即贵,非一般人可比。
  其二,在那些花得起钱的富贵人眼里,飞鸽传书乃是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从前在雒阳,有一次董贵嫔卧病,秦王用飞鸽传书向她问安,还一度在贵人们中间传为笑谈。凡文雅高贵之士,对通信之事亦有讲究,给什么人写信用什么纸什么墨都有学问在其中,连送信的使者登门时衣饰如何措辞如何,都关系到了脸面。而秦王一个堂堂宗室王给宫里的母亲问安,竟用鸽子代替专人,将问安的书信写成纸条绑在鸽子腿上,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异端。
  其实,在此事上,我十分羡慕秦王。
  祖父曾说过,天底下的任何谋略,精髓皆在一个“知”字。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知”的要义,一在于广,二在于通,三则在于快。三者缺一不可。
  如当年在雒阳,我之所以能够在大长公主等人中间周旋,面上看,是得益于祖父传给我的本事,但其实这不过只占了三分。更为重要的是,我平日混迹仆婢之中,知道了诸多消息,可从中择选,加以利用。若无这些积累,就算祖父给我上天入地的本事,我也全然不得头绪。
  而离开雒阳之后,我虽也在万安馆故技重施,但海盐毕竟是个偏鄙之地,除了本之事,外面来的消息都转手了几道,不但早过了时,也不可靠。自从重新出来,我总能感觉到自己为之掣肘,总须花费许多精力应对未知之事。与此相较,秦王则往往走在了我的前头,令我十分不快。
  我又问符进:“秦王这般喜欢信鸽,也不知给他养鸽的人有多少?”
  “多了去了。”符进道,“三年前开始,秦王便到处招募善养信鸽之人,如今少说也有……”
  “符进。”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将符进的话打断。
  我转头看去,是裴焕。
  只见他神色严肃地走过来,看了看我,目光落在符进脸上:“莫扰夫人,将鸽笼搬到船头去。”
  符进忙答应一声,站起来提起鸽笼匆匆走开了。
  我一阵扫兴,看向裴焕,没好气道:“符兄弟并未扰我,将军何必将他赶走。”
  裴焕道:“他年少不懂事,怕冲撞了夫人。夫人若想知道何事,在下亦可告知。”
  他会告知才有鬼了。
  我看着他一脸正色的模样,知道他这般深得秦王信任的人,定然不好糊弄,也不再纠缠下去。
  “将军既随身带着信鸽,想来我去辽东之事,已经报知了秦王。”我说。
  “正是。”裴焕道。
  “将军还不曾告知,秦王究竟如何染了疫。”
  说到秦王的病情,裴焕的神色沉重了些。
  “大王染病之时,在下正在秦国,不在居庸城。”裴焕道,“此事只有几个重臣知晓。不过在下两个月前已经听闻了中原疫病之事,蔓延甚快,大王辖下靠近中原的数郡都有了疫情。范阳郡最重,上月之内,死者已达千余。也就是在上月初,大王曾往范阳郡巡视,住过些时日。”
  我颔首,看着他,笑了笑:“我上回见到将军,还是桓都督与秦王结盟之时。不知那以后,将军去了何处?”
  裴焕道:“在下先随大王回了居庸城,而后,回秦国驻防。”
  我说:“想来这驻防,主要防的还是凉州,否则怎会这般巧合,圣上和沈都督才出了凉州就堪堪遇上了将军?”
  裴焕目光微动,随即道:“夫人哪里话。大王与桓都督乃一家,自不会防备。”
  我和颜悦色:“将军不必紧张,我这人就爱猜测,都是闲聊之言,莫放在心上。秦王染疫这般十万火急之事,他不首先派人来找我,却教将军先堵沈都督和圣上,跟着他们周折一番,最后才到扬州来告知我实情,着实教人难解。若我恰好不在扬州,不知将军又当如何?”
  裴焕却神色无改,道:“夫人和桓都督行踪多变,实无迹可寻。前番我等听闻了临淮王之事,才知晓夫人和桓都督去了淮南,而后,又打听不到了踪迹。大王染疫之后,谢长史等人亦甚为着急,欲往各地搜寻夫人。大王说不必去别处,夫人定在扬州,故而令在下往扬州而来。”说着,他停了停,“至于堵沈都督和圣上,大王的信夫人也看了。大王交代过,唯有如此,夫人无后顾之忧,才会愿意到辽东去。”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态度颇为诚恳。
  听前面的时候,我甚是得意。当时我和公子一路变换容貌,时而乘舟时而乘车,就是为了不让秦王的人来烦我。
  但听到后面,我忽而有一种被人看透的不快感。
  “是么,”我说,“秦王怎这般笃定我在扬州?”
  “在下不知。”裴焕道,“待到了居庸城,夫人可亲自问大王。”
  这是自然,这种妖孽,留着也是祸害,如果不是用得着他,我希望他在我到居庸城之前咽气。
  不咽气也可以。那疫病有时会留下些后遗症,眼瞎毁容瘸腿半身不遂什么的。
  秦王可得个一两样,充实人生。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开怀起来。
  “自当如此。”我淡笑,凉凉道,“可惜少说也要半个月才到,真让人心焦。”


第288章 海船(下)
  船沿着水道过了扬州; 顺流出海。
  无论程亮还是裴焕一行,都是北方人士; 刚见到茫茫大海的时候,皆颇为新奇,纷纷到甲板上观赏风景。
  “啧啧; ”程亮双手扶着船舷眺望,一脸豪情; “海天一色,无边无际; 壮哉!”
  符进在船上年纪最小; 也最是好奇,跑上跑下。看到海鸥在头顶盘旋; 还去拿了些鸽食来喂。
  “这些海鸥似也颇通灵性,在这海上飞得也快。”他说; “若捉来驯一驯; 不知可否像鸽子那般传书?”
  一个水手听了; 笑道:“这我等了不知。不过海鸥可不似鸽子,野得很。你喂食也须小心些,它们知道你那鸽笼里有吃的; 说不定会来争抢; 伤了你的鸽子。”
  符进被唬了一下,忙将鸽食收起来。
  两日之后,这些人终于受不了船上的颠簸。饶是没有大风大浪,一个个也开始上吐下泻; 卧床不起。
  幸好出来之前,我预见了此事,让公子将几个柏隆手下的侍卫派来。他们皆海盐人士,熟悉海船,当程亮和裴焕等人晕得七荤八素的时候,他们安然无恙,船上不至于连个能站直的守卫都没有。
  如虞衍先前保证,这季节行船尚算顺利。船绕着海岸航行,八日之后,舟师指着远处竦峙的海岛,对我说:“过了那处山峡,便是渤海,再走两日,可到燕国。”
  裴焕这几日深受晕船折磨,吐得面无人色,却仍强撑着从榻上起来,令舟师在北边的海港马石津靠岸。
  马石津地处渤海入口,为辽东统辖。我知道裴焕的用意,必是早已得了秦王的命令,在马石津接应消息。
  待舟师将船开入马石津的海湾,停靠在岸上。没多久,只见一个士吏打扮的人骑马朝这边奔来,上船之后,将一封信交给了裴焕。
  裴焕接过来看了看,对我道:“大王就在燕国,夫人准备准备,上岸之后,便可去见大王。”
  高祖皇帝得了天下之后,将幼弟封在了燕国。当今的燕王,与秦王同辈,据说立嗣之时,得了秦王的支持,故而对秦王忠心耿耿。
  下船之时,已经有车马在等候,我乘上马车,即被带离海港,往南边而去。
  两个时辰之后,即到了秦王的居住之处。
  这是一处燕王的离宫,虽距海港不愿,但择高处临海而建,远远望去,颇有遗世冷峻之感。
  照推测,秦王是接到了裴焕的信之后,从上谷郡来到了燕国。至于目的,自然是为了缩短日程,让我下船之后便可给他治病。
  我想,秦王若不是讹我,那就是真的惜命。
  照裴焕所言,在我从扬州出发之前,他已经卧床五日,照那疫病发病走向,此时已经算得危险,就算有我那药方吊着,他也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当然,这病拖得越久越难治,也必然要一命呜呼。
  显而易见,在秦王眼里,路上辛劳和时日拖延相比,后者更为危险,故而特地从上谷郡来燕国等我。
  有志争天下的人都是赌徒,秦王能将自己的命押上,不可谓不狠。
  燕王的离宫修得甚好,一道平缓的山路蜿蜒而上,直抵宫前。
  已经有人在宫门等候,我看去,却是冯旦。
  “霓生姊可来了!”他上前见了礼,神色似大大松了口气,又紧张起来,“大王就在宫中,姊姊快去看!”
  我看他着急的样子,颔首,跟随入内。
  这离宫大概是为消夏而建,宫室楼阁相叠,层层屋檐似鸟翼一般,展翅欲飞。
  我往里面走着,皱了皱眉。
  “这离宫临近海边,又高耸通透,定然风大。”我说,“秦王怎选了此处?”
  冯旦道:“离海港最近的地方唯有此处,且附近无城池,可避开疫地,亦可掩人耳目。姊姊放心,大王那居所,我等将门窗封得结实,不会让大王受风寒。”
  我又问:“他得病之后,何人在照顾?”
  冯旦道:“是两个曾经得过疫病的人,谢长史特地令人从中原寻来的。”
  我了然。
  “谢天谢地,姊姊终于到了。”他说,“大王今晨咳嗽还咳了血,我等可担心死了。”
  我说:“既然病重,怎还从居庸城来到了此处?”
  冯旦道:“我等也劝阻,但大王说这病最不可耽搁的就是时日。姊姊从扬州过来,路途遥远不可测,一旦遇上些风浪便会延后,故他不可坐以待毙。”
  这话倒颇有秦王的风范,他的确不是个喜欢等的人。
  “不过姊姊放心,”冯旦继续道,“谢长史也甚担心大王因路上劳累加重病情,特地将那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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