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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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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想着; 我的心不禁吊起,只觉未知的压力远甚于眼前。
  “臣在上谷郡为圣上设了行宫,特来迎驾。”只听秦王道,“事不宜迟,请圣上随臣等启程。”
  “秦王拥兵至此,莫非意图挟持圣驾?”沈冲上前,将皇帝和太后护在身后,正色道,“圣上和太后有我等护卫,不必劳烦秦王。”
  秦王看着沈冲,淡淡一笑。
  “孤出身宗室,受封藩王,历经三朝,至今仍领征北将军。”他说,“若孤不曾记错,足下已无官职,论爵位,乃在孤之下。不知足下有何理据,以为孤不可护卫圣驾。”
  我听得这话,心中动了动。
  “圣驾在此,休得猖狂!”旁边的杨歆出来道,“我等奉圣谕,护卫圣驾往凉州,尔等还不速速退开!”
  “小小关中都督府司马,竟敢在秦王面前无礼!”对面,裴焕即上前喝道,“秦王乃宗亲重臣,桓皙一个关中都督算得什么,安得阻拦!”
  杨歆冷笑:“谁不知当今作乱天下的就是宗亲,桓都督再小,也轮不得你来指摘。”
  裴焕怒起,用鞭子指着他,喝道:“安敢无理!”
  “霓生,”正当杨歆与裴焕对骂之时,沈冲盯着前方,低声问我,“可有良策?”
  我说:“无。”
  沈冲的神色更是严峻。
  我说:“不过有一事,表公子可注意到了?”
  “何事?”沈冲问。
  “杨司马先前说惠风就在这渡口,但至今为止,我并未见到她。”
  沈冲愣了愣。
  桓瓖插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惠风?”
  话音未落,突然,河上亮起一片光照。
  望去,只见离浮桥约摸半里之处,火把光闪动一片,是好些船朝这边驶来,粗略估算,大约十几艘。
  而正当众人诧异,浮桥另一侧泊着的船也亮起火把光,大有两边夹击之势。
  这显然是我们之变的人,只见杨歆镇定十足,令手下士卒拿起兵器,迎接援师。
  而秦王堵在浮桥两头的人马则登时一片骚动,摆出防御的架势。我看去,只见秦王仍骑在马上观望,似稳若泰山,周围的士卒则将他团团围住,护在中央。
  我睁大眼睛,待得那些船近前,只见当先一艘大船上,一个身影立在船头,高傲而熟悉。
  “臣关中都督桓皙,闻知圣上临危,特来护驾!”
  那声音清越而中气十足,传入耳中,只教我心神荡漾。
  脑子里掠过无数小书中的段子,什么英雄千里救美人,圣人堕魔为妖姬之类的……心中飘飘然,我可真是个祸水。
  几乎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包括我。
  直到公子的脸在面前变得清晰,我才终于相信了这双眼睛所见。
  “……真是他?”桓瓖瞪着船上,不可置信。
  “霓生!公子!”这时,惠风从公子身边的人群里钻出来,扶着船舷高兴地朝我招手。
  “霓生,”沈冲看向我,又惊又喜,“你果然料事如神!”
  我讪讪地笑了笑。
  其实这真不是我的安排。在我让黄遨带给公子的那封信之中,我将我的计谋告知公子,让他派一小队精兵来雒阳策应我,将皇帝和太后接走。另外的事,也不过提醒一句,说此事事关重大,最好布下两线,明暗掩护,以免途中变故无法应对。
  我先前料到了公子布下了暗兵,但不曾想他竟亲自来了。
  心砰砰地跳,又紧张又高兴。
  高兴的是,我这许久牵肠挂肚,一想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就感到人生漫长,不想现在就见到了。
  紧张的是,秦王手下藏着神箭手,心黑手狠,公子这般站在船头,要是被人放一箭可就了不得了。
  心里这么想着,我恨不得马上将他拽下来。
  幸好公子周围的人也不是吃素,手里拿着盾。我看去,忽而觉得其中一人看着眼熟,未几,想了起来。
  石越。
  心中登时明亮如炬,疑惑一下消解。
  公子没有照着繁文缛节先来向皇帝请安,直接将船只聚在浮桥两端,如堡垒般据守。沿着船舷站满了□□手,箭端密密麻麻,居高临下,对着岸上的秦王和一干士卒。
  不必细看,我也能猜得到秦王心中的意外和震怒,竟生出了一丝快慰之感。
  “关中都督桓皙,幸会殿下。”公子还是讲礼数的,待得布阵完毕,向秦王道。
  秦王到底是个关于做戏的,虽然没有还礼,但也并无气急败坏的模样。
  “元初千里而来,”他不紧不慢道,“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公子道:“事出突然,故不及告知殿下。今日在下奉旨迎圣驾往凉州,望殿下切莫阻拦。”
  “哦?”秦王道,“孤若是不肯呢?”
  公子冷冷道:“那便莫怪兵戎相见。”
  说罢,船上突然擂起鼓来,秦王身后,火光骤亮,许多人从黑暗中杀将出来,竟又是一支伏兵,足有上百人,将秦王和一干手下各个方向的退路截断,与这边成合围之势。
  秦王的面色终于不再镇定,看着那些人,惊怒不定。
  纵然是我这样使惯了坑蒙拐骗伎俩的,见得这般手笔,亦不禁啧啧称奇。
  尤其是看到秦王那骤然变色的模样,我简直为公子倾倒。
  这是我一直想做而做不成的事,公子竟是做到了!
  我望着公子,几乎泪流满面。
  这时,不少人摩拳擦掌,先前被秦王□□手射死了同袍的士卒更是忿忿地请战,要将秦王人头拿下。
  “霓生,”沈冲有些不安,低声道,“这般行事只怕不妥。”
  这是实话。
  如果真的打起来,对公子和秦王都并无好处。
  首先,秦王身边这些卫士虽然只有不到百人,但都是辽东兵营里身经百战的精兵。而公子这边虽然人多,除了杨歆这几十正经的行伍士卒之外,其他都是石越这般草寇出身的黄遨旧部。较量之下,公子这边未必能在秦王手上讨到多少便宜。
  其次,凉州和秦王的地盘毕竟连在了一块,公子和秦王撕破了脸,不但会让我先前的构想付之一炬,将来还会让公子身陷重围,疲于应付,便是把凉州经营得再强也不可避免。
  故而眼下之事,议和解决才是上策。
  两边隔着一箭之地对峙着,颇是躁动。
  凌晨的风吹在脸上,格外寒冷,我的心思也渐渐冷静下来。
  我看向公子,发现他也看着我。
  “足下可是云霓生?”这时,一个船上下来的士卒小跑过来,道,“桓都督有请。”
  我知道公子是想让我过去商议,不过这般时候,恐怕没有功夫废话了。
  我深吸口气,没有下马过去,却拍了拍马背,在公子诧异的目光中,策马走到阵前去。
  “诸位稍安勿躁。”我清了清嗓子,高声道,“秦王与桓都督皆朝廷忠良,如今既都是为铲除奸佞护卫圣驾而来,便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当好好计议才是。”
  裴焕不曾见过我这模样,不耐烦地喝道:“你是何人!”
  我不理会他,继续向二人道:“如今已是凌晨,宫中必已察觉圣驾失踪,四处寻找,说不定追兵不久便会到来。我等两家此时争斗,不但彼此无利,还要招致祸患。为大局计,请殿下和桓都督三思。”
  公子神色狐疑。
  秦王看着我,面无表情。
  “你有甚计议?”少顷,他冷冷道。
  我松一口气,看了看公子,片刻,对秦王道:“请殿下随我借一步说话。”
  秦王并无异色,道:“你有话,可过来说。”
  这话出来,公子和沈冲皆变色。
  我心想,这狐狸算定了我是有求与他,即便身处劣势也有恃无恐。
  不过眼下和解了事要紧,我倒不担心秦王会拿我做出什么事来。
  公子想从船上下来,我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可妄动。
  “霓生,”沈冲神色不定,“你不可过去。”
  “无事,放心好了。”我说罢,策马上前。
  双方对峙的人群让出一条道来,我走过去。
  秦王在马上看着我,没有动。
  “你身上那些暗器药瓶,先放出来。”他说。
  这人倒是懂行,我心里翻个白眼。
  我也不耽搁,把尺素、勾绳以及衣服底下的瓶瓶罐罐掏出来,未几,在地上堆出一小堆。
  裴焕:“……”
  他似乎想劝阻秦王,秦王抬手止住,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下了马。
  秦王令周围的士卒退开几步,道:“你有甚话,说吧。”
  我说:“请殿下准去圣上和太后去凉州。”
  秦王看着我,冷笑。
  “云霓生。”他说,“你背信弃义,可知孤现下就可将你斩首?”


第234章 谈判(下)
  我说:“我并不曾背信弃义。我离开上谷郡时; 向殿下承诺的是扳倒东平王; 今夜之后,这许诺自会兑现。”
  秦王不为所动:“你说要辅佐于孤; 却背着孤将圣上和太后送往凉州; 又是如何?”
  我说:“此亦是为殿下所考虑; 将圣上和太后送往凉州,对殿下才是最好。”
  秦王冷睨着我,似乎瞪着我说下去。
  我说:“道理有三。其一,圣驾往上谷郡; 殿下自可掌握在手中,但如此一来,殿下便有了挟天子令诸侯的名声,落在别人口中; 亦成了把柄,将来殿下要天下归心; 乃是大不利。”
  “哦?”秦王道; “莫非圣驾放在元初手中; 便不是挟天子令诸侯?”
  “元初对天下无所企图。此言但有半点虚假,那昌邑侯之子桓瓖现在也不会被绑在马上。”我说,“交给元初,总比殿下亲自挟持更好。且凉州四面皆为殿下所围; 圣驾在凉州; 与殿下攥于掌中何异?”
  秦王冷哼:“圣上只消在元初护卫之下; 号召天下讨逆; 孤便成了那众矢之的。”
  我说:“殿下放心,圣上和太后如今只图保命,去凉州之事会一直保密,何时昭告天下,全由殿下决定。且就算圣上发诏,殿下真以为圣上可一呼百应?前番东平王以圣上名义发诏,宣布沈延和广陵王是谋反,号令天下兵马共讨,可有半个人去攻打了长安?远的不说,就说那最近的扶风王、始平王,皆钱粮充裕,兵强马壮,可有谁动了一兵一卒?诸侯王拥兵自重,占山为王,这等大义之事,无不想着别人赴死,独我保全。接下来的世道,唯强者可存,若殿下兵马羸弱,就算手中无圣驾,那些诸侯也不会放过殿下;而殿下兵强马壮,且有了尊王之名,便是大有可图。殿下以拱卫圣驾光复天下之名征讨中原,乃是全然大义,可占尽人望,何乐不为。”
  秦王神色平静,片刻,道:“说下去。”
  我说:“其二,乃是笼络桓氏等高门。元初对与家中背道而驰,但终究是桓氏的人。桓氏、王氏等大族,同气连根,有他们支持,豫州、兖州、徐州、青州皆可为殿下所用。”
  “不过都是面和心离,投机观望之徒罢了。”秦王淡淡道。
  我说:“便是面上和气,也好过与殿下为敌。豫州、兖州、徐州、青州乃中原根基,稳住了他们,可保中原暂且不乱。殿下站稳脚跟之后,方可回头再将诸侯豪强手中兵患各个翦除,此为上策。想来殿下已经知晓,今夜桓氏亦对圣驾有所图,殿下将圣驾交到元初手上,其实也是给了桓氏一个交代。元初如今是桓氏子弟之中权势最盛之人,殿下与元初合作,则也给桓氏等指了一条明路。”
  “至于第三。”我看了看秦王,“便是沈氏。想来殿下也知晓,沈太傅是沈延唯一的儿子。”
  秦王道:“那又如何?”
  “此番,不但圣驾握在了殿下手里,沈太傅亦然。”
  “你是说沈氏?”秦王微微抬眉,“我要沈氏何用?”
  我说:“沈氏自无大用,但是沈氏与杨氏、陆氏乃姻亲。殿下可知,淮阴侯占据长安之后,一直招兵买马,钱粮从何而来?”
  秦王愣了愣,似一下明白过来:“你是说杨氏和陆氏?”
  我颔首:“杨氏、陆氏皆扬州大族,尤其陆氏,扬州富甲天下,而半个扬州财富都在陆氏手中。淮阴侯那招兵买马所费,于这些巨富之家而言,不过九牛一毛罢了。殿下经营辽东多年,亦知晓战事成败的根本,三分在于智勇,七分在于钱粮。辽东虽经营甚善,但毕竟地处偏远,且产出大不如中原。殿下将来朝中原及各地推进,必不可再指望辽东,若得扬州钱粮支援,则得了一处生力无穷的宝地,至此,天时、地利、人和皆为殿下所有,何愁天下不平?”
  秦王看着我,目光深深。
  “云霓生,”少顷,他说,“你总有办法将黑的说成白的。”
  我笑了笑:“殿下若觉有我说的不对,尽可指点。”
  秦王不置可否,却说:“说了这么许多,你呢?”
  我不解:“什么我。”
  “你要随元初回凉州?”
  我心想,啧。
  辛苦绕了这么一个大圈,他还是没漏掉这一点。
  我说:“殿下,此事关系重大,主意既是我出的,我自当也要护送圣上才是。否则路上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岂非要误了殿下的大事。”
  秦王没有接这话,道:“云霓生,你可知孤为何来了此处?”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
  我说:“为何?”
  秦王道:“你做事,总是为了元初打算。前番你虽为大长公主做事,但从慎思宫中救出皇太孙和太子妃之后却并未交给大长公主,而是拿来为元初积攒功劳人望。故而孤从子怀来信中得知此事时,便即刻动身往此地而来。从雒阳去凉州,这处渡口是必经之路,你若故态复发,定然会带着圣上和太后出现在此处。”
  我才不信他跑了这么大老远只是为了看看我有没有藏着小算盘。
  不过这不是理论的时候,我冷笑:“殿下可真闲。”
  秦王不理会我的揶揄,道:“你去了凉州,先前答应的那辅佐之事又当如何?那三张帛书之约,你也无所谓了?”
  我早有准备,笑笑:“怎会无所谓?殿下明鉴,我仍是殿下谋臣,此番去凉州,也是为了殿下做事。桓都督和圣上太后都在凉州,我须得为殿下监督。且今夜之后,东平王倾覆已成必然。殿下要做的,便是继续装病,作壁上观,待中原乱局生成,奉诏兴兵戡乱。殿下帐中谋士云集,军政之事,不必我插手,殿下亦可大展宏图,君临天下。”
  “云霓生。”秦王不紧不慢道,“有一事,孤甚想问你。”
  “何事?”我说。
  “若元初今夜不曾来此,你会去凉州么?”
  我一愣,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目光严肃。
  “扳倒东平王,不过是你计议中的第一步。”不待我回答,他继续道,“东平王倒台,雒阳无主,则诸侯举兵争位,此乃陷天下黎民于水火的大乱,若无人因势利导,便是一场毁天灭地的浩劫。这混战之中,谁破谁立,如何速战速决,你亦早有了打算。”
  他声音冷冷:“可你见到元初,却要一走了之。云霓生,你去凉州,不过陪伴在元初身边,有元初照顾,你每日可为之事,不会比赏赏花打打猎多多少。而你我眼下所处之处,整个雒阳乃至中原,将因你今日做下之事陷入纷乱,无数生灵惨遭荼毒。云霓生,璇玑先生就是这么教你?为了一己私欲,可抛弃承诺,枉顾苍生?”
  我怒起,却一时语塞,少顷,冷笑一声:“殿下口口声声黎民苍生,可若无殿下牵扯,我岂可做下这乱事?”
  秦王却毫无愧色。
  “孤从不否认有问鼎之心,但对于此事,孤也不过是拉了你一把。”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我,“你当初既不再隐姓埋名,决意跟随元初出来,便已做好了参与这乱事的准备。云霓生,你我皆是一样,自踏出第一步,便唯有快步闯下去,再无回头可选。”
  我瞪着他,没有说话。
  心在胸口隐隐撞击着,一下一下,清晰可闻。
  这话着实全是自以为是,我想将那每一句话揪出来反驳,再加盐加料恐吓威胁,让这狐狸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但我张了张口,却觉得无从驳斥。
  我知道,有一点他说中了。
  我原本的确并没有打算离开,是公子的出现,打乱了我全盘计划。
  休听他胡言。心底一个声音道,你做这么许多,不就是为了天天和公子在一起?
  “就算你对天下无意,也总该惦记故土。”秦王接着道,“淮南将如何,你也不在乎么?”
  听到淮南二字,我不由地愣了愣。
  “与淮南何干?”我问。
  “淮水之滨,淮南最富。”秦王道,“自古以来,江淮凡有大乱,无不先争淮南。远的不说,便说与钟离县相邻的临淮国,临淮王八千兵马,一旦成割据之势,必先取钟离,再取淮南。”他看我一眼,“孤听说,云氏那祖产就在钟离县,如今在一个益州寡妇手上,名叫云兰,是么?”
  我心想,这人记得的可真多。
  “这我可不知。”我说,“淮南离上谷郡千里之遥,不想殿下也这般关怀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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