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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郎-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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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庸城虽小,商业却甚是不错。原因无他,上谷郡地处偏远,许多日用物什都须得内地运来。而本地兵户甚多,日子过得也不错,各处市集办得甚为红火。
  也因此,城中的客舍不少,官私都有。
  我前番出来逛过之后,还想着若是我带了些本钱来就好了,在这里开一家万安馆分号,生意一定不错……
  话说回来,洪昉就住在居庸城中的客舍里。他是公子的使者,住的地方自然是官营的。不过这样的客舍,有钱便能住,除了官府往来的官吏之外,也有民人宾客。
  我进到堂前,跟馆人打听洪昉的住处。正说着话,忽然,身后传来洪昉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会来,一直等着你。”他笑嘻嘻地接过我手中的木函,道,“我房中刚烹了些茶,喝一本再走如何。”
  我说:“那自是甚好。”说罢,随着他往客房的院子里去。
  洪昉毕竟算是王府的客人,住的地方倒是不错,是个宽敞的院子,廊下往来的住客都是士吏。洪昉引着我来到他的住所前,推开门。
  我跟着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榻上的人。
  正是黄遨。
  “我去院中散散步。”洪昉显然得过公子交代,颇为识趣地退出去,关上门。
  几个月不见,黄遨确像是换了个人。不仅脸上的胡子消失了,人也瘦了些,想来奔波不少。唯有那两只眼睛,看着人的时候仍炯炯明亮。
  不过他这样看上去,倒也比从前年轻了许多,五官轮廓皆是端正,想来从前是个颇英俊的人。
  “殿下。”他起身,向我端正一拜。
  我不理会,在旁边的榻上坐下,看着他:“你来做甚?”
  “自是投奔殿下。”黄遨道。
  我讶然。
  “为何?”我说,“你那些冀州的义军呢?”
  黄遨道:“自邺城水战,冀州义军衰弱,已不复当年之势。且天下人皆知黄遨殒命,臣不可再现身。”
  我好奇说:“卢信等一干兄弟不是都知道真相?你重现于世,正好涨自家志气灭朝廷威风,那些义军原本皆以唯你马首是瞻,见你回来,定会云集投奔,重振大旗。”
  黄遨摇头:“如此一来,天下定然又要为弑君真凶之事起疑,殿下将会稽王揪出来的一番心血,便白费了。”
  我:“……”
  忍着心中的惊讶,我面色平静:“什么心血,我不知晓。”
  黄遨不急不躁,道:“那日逃出之后,臣去了怀县,在卢信等兄弟辅佐之下,夜袭大营,斩杀了二王、三王、四王及一众亲随。”
  我看着他,只觉此人果真难以捉摸。
  “你先前对这几人百般忍耐,一朝下手便这般狠?”我说。
  “先前乃是大敌当前,须万众一心,自不可下手。”黄遨平静道,“臣被俘之后,二王三王四王便将义军瓜分,互相攻讦。义军挫败之后,人心涣散,若再任由这几人作乱,则离覆灭不远。”
  果断的时候倒是心狠手黑。我想,凉州那家作乱的豪族也是不长眼,撞到了这干惯了劫富济贫的匪首手上……
  我说:“你既仍心系义军,还离开做甚?”
  “臣做下此事,乃是为卢信扫平道路,以便将义军托付与他。”黄遨道,“他的义军中的威望不在臣之下,且才能卓著,可当此任。”
  我了然。这黄遨也算拿得起放得下,怪不得过了这么多年还活得好好的。
  “至于会稽王之事,乃是二王临死前供认的。”黄遨道,“二王与会稽王早有串通,得了会稽王一千金,装作救臣,夜袭先帝驻跸之地。那谋杀先帝之人,正是会稽王埋伏下的死士。”
  我没插话。
  黄遨继续道:“得知原委之后,臣原本想到京中去连同会稽王一道杀了,不料,东平王先下了手。臣对会稽王给周珲下毒之事起疑,顺藤摸瓜,查到了东平王府长史张弥之身上。”
  “哦?”我说,“你问了他?”
  “不曾。”黄遨道,“臣问的是东平王府中的一个小吏,叫李岩,也是张弥之的表弟。此人与东平王及张弥之皆极为亲近,知晓许多内情。”
  我:“……”
  他竟连李岩都找出来了,本事是不小。
  我有些不相信:“你问他便说?”
  “那李岩平日夜里无事爱逛花柳之处,那夜他喝得大醉,臣趁机将他劫走。此人最宝贝的便是□□之物,臣将刀贴在上面,他自知无不言。”
  我:“……”
  黄遨继续道:“李岩知晓张弥之与会稽王暗通之事,不过会稽王当时只让张弥之使计让圣上在那乡中驻跸,张弥之并不知晓会稽王要弑君,事发之后,张弥之知晓自己为人利用,惊惧难安。回到雒阳之后,张弥之得一相命的老妇指点,说将有大难临头,教他早日防范。而后,张弥之坐在堂上之时,为暗箭所袭。张弥之于是不再隐忍,设计除掉了会稽王。”说着,他看着我,“闻得此事之时,臣首先想到的,便是殿下。”
  我不以为然:“为何?便是因为我有那神算的名声?”
  黄遨道:“云先生的本事,臣一向景仰,尤其是那潜伪窥私之术,臣虽不曾学得,却也曾见识过。李岩所说的那藏在灯罩中向张弥之发箭的暗器,臣也只在云先生手中见过。”
  我了然。
  他既然识破,我再强撑着否认也无益处。
  我说:“说了这么许多,你还不曾说为何要来追随我。”
  黄遨道:“自从找到殿下之后,臣便决心放下所有,从此遵循太子妃遗嘱,追随殿下左右。如今臣已处置完身后之事,全无牵挂,自可履约。”
  我看他一脸坚定的模样,知道此人言出必行。
  将他留下,其实并无不可。秦王急缺水军统帅,前番还提起了黄遨。只要黄遨肯归顺,他一定不会在意什么弑君不弑君,换个名字照样当水军都督。
  但对于秦王,我仍戒备甚深。他并非一个能让人安心往好处想的人。黄遨到了他手上,难保他会知道我的真正来历,也难保他会利用黄遨再拿捏我什么。
  仅仅是出于谨慎之想,我便不会让黄遨此时留下。
  “你果真愿意追随于我?”沉吟片刻,我问道。
  黄遨目光微亮,即刻道:“臣誓死追随殿下!”
  我看着他:“如此,我教你做什么,你便会做么?”
  “臣既追随殿下,自当为殿下驱驰不辞。”
  我颔首:“如此,我正好有一件大事。桓都督在凉州,正是用人之时。你领兵多年,智计出众,正好可为其辅佐。”
  黄遨讶然:“可殿下……”
  “我这里不须你帮忙。”我说,“我对秦王有大用处,他不会伤我半根毫发。且我的本事你也知晓,就算有变,我也足可自保。”
  黄遨看着我,没有说话。
  “殿下。”过了会,他说,“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说:“你想说便说。”
  黄遨目光深远:“臣以为,以桓都督才智,并不须殿下如此操心。”
  我愣了愣。
  “我从不曾操心他才智。”我说,“我让你过去,亦并非要你保护他,而是帮我。当今天下之势,你也知晓,安稳不了几日。我等要安身立命,便须寻得立足之地。凉州虽地处偏僻,但有险可守,亦有千里沃野。且其如今得秦王之势屏卫东西,在乱世中乃大有可为。我本想与桓都督一道经营凉州,以保安稳,可如今为秦王所挟,不得□□,只得让你去凉州,替我谋划。”
  黄遨听我说完,好一会,终于不再反对。
  “臣遵命。”他在席上拱手,向我深深一拜。
  “还有一事,我须托付与你。”我说。
  “殿下但言无妨。”
  我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他:“此信,你交给桓都督。关系重大,你务必亲手交付。”


第213章 半食(上)
  第二日; 洪昉就回凉州去了。
  黄遨也消失了,没有再在我面前出现过。
  又隔了两日之后; 白日里; 秦王正与一众幕僚在堂上议事,光照忽而暗下; 仿佛突然变了天。一个小吏跑进来; 神色紧张地禀报:“殿下; 日……日食!”
  众人皆露出惊诧之色,尤其是那日斥责我妖言惑众最大声的孔茹; 一下从席中站了起来,而后,快步出去查看。
  对面,云琦看着我,目光不定。
  我仍端坐着; 在众目睽睽中喝一口茶; 仿佛这是极其稀松平常之事。
  就在此刻之前; 就算是秦王,对这日食之事皆将信将疑。这并不奇怪,就算是太常里管天象的太史令,也不过是管管历法; 每日凭着既有的测测祸福。而预测天象这样的事; 乃无门可入。
  但对于云氏而言; 这并非难事。云氏既是凭谋略吃饭的; 对于天象这样的事; 自然不会放过。云氏祖上对天文感兴趣的人不少,也曾有好些人在太史令或者灵台丞之类的职位上用事,经代代研习,传下了一套预测天象之法,不仅可以此法预知各星宿的部分异动,还能预知一些日月食。
  当然,就算我的先祖传下了如此大的本事,武陵侯云晁这样的人也仍然栽了大跟头,并未从中得到什么预知祸福的好处。也是从那之后,这预测之法被束之高阁,渐渐被遗忘,直到传到我祖父手上。祖父是个聪慧的人,且出于装神弄鬼坑人钱财之需,他从无名书中研习此法,颇为精进。而后,他又传给了我。
  我虽然学得不如祖父好,但对付堂上的这些人足够了。
  忍着心底的得意,我瞥了一眼秦王。
  只见他面上的神色也身为平静,仿佛跟我一样通天知地,见怪不怪。
  “不过是半食,不久便会过。”他淡淡道,“薛内官,且为众卿掌灯来。”
  薛弼应下,与几个内侍去点灯。
  装。
  我心里嘁一声,转回头来。
  秦王无多废话,又与众人又商议了些事,半个时辰之后,让众人散了。
  “你前两日说日食之后便要去雒阳。”秦王对我说,“决定了?”
  “决定了。”我说。
  秦王颔首:“除了要用传书之法,还有何要求?”
  我有些惊讶,前两日跟他说的时候,他明明一副不打算回应的模样,我还以为需要再跟他讲讲道理。想来还是那日食的功劳,他虽然装得面上无事,心里大约还是被震动了。
  这么想着,我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厉害的人,登时底气十足。
  “不仅那飞鸽传书之法,殿下在雒阳的所有眼线,也须为我所用。”我说。
  秦王露出玩味之色。
  “为你所用无妨。”片刻,他说,“不过不可交与你掌管。”
  我说:“不必由我掌管,殿下只须派一人随我同去便是。”
  “何人?”
  “谢长史。”
  秦王眉间一动。
  “为何是他?”
  我说:“殿下每不便亲自回雒阳,皆由谢长史代劳,一应事务皆熟稔。此回雒阳,我须得用到许多关节,由谢长史出面斡旋,可事半功倍。”
  “你去到雒阳,要如何行事?”秦王问道,“直接杀了东平王?”
  我说:“自是如此,不过我如今远在此地,雒阳诸方形势不得全然知晓,须到了雒阳再作计议。”
  秦王沉吟,少顷,道:“还有别的事么?”
  “我去雒阳之后,元初给我的信件,亦请殿下派使者转送雒阳。”我说。
  秦王:“……”
  “云霓生。”他似忍无可忍,“你不若让孤直接将元初给你送去雒阳。”
  我笑了笑:“如此甚好,谢殿下恩典。”
  秦王面无表情:“无旁事了么?”
  “无了。”
  “除了最后一个,孤会考虑,你且下去吧。”秦王说罢,再不理会我,转过头去,倚在凭几上翻起了闲书。
  我知道无论如何,雒阳是去定了。
  回到院子里之后,我不慌不忙地开始收拾行囊。可才收拾了一下,就有好几个人找来了。
  他们都是府里的人,有前院的小吏,也有后院的仆婢,无一例外都是被我预言日食所震惊,来求我再显一显神通,给他们算算命。
  我反正闲来无事,送上门的生意岂有不做之理。且自离开公子之后,我便断了财路,身上的盘缠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要去雒阳那般销金窟,没点钱财傍身怎好。于是我放下手中物什,把龟壳铜钱拿出来。
  但才坐下来,玉鸢忽而来到。她一贯的没好气,说秦王让她带话,我方才说的那些事,秦王都应许了,让我准备准备,明日便启程。
  这正如我所料。
  “知晓了。”我说,“你回去吧。”
  玉鸢却不走。
  “还有一事。”她看了一眼屋外等候的人,又转向我,神色不屑,“殿下说,王府乃清静之地,望你修身养德,与人为善。”
  我:“……”
  这话的意思我当然知道,心里不由翻个白眼。不过是给人算算命,我哪里不与人为善了?
  小气。
  “是么。”我看着玉鸢,眨眨眼,“我若是不呢?”
  玉鸢道:“殿下说,凉州那边的来信,他会代你收下。”
  我:“……”
  爷爷个狗刨的秦王,简直有恃无恐。
  大约见我面色变得难看,玉鸢露出微笑。
  “你可记清楚了。”玉鸢慢条斯理地说罢,而后,再不看我,转身走开了。
  我虽不乐意,不过这是秦王的地盘,既然他亲自发话,我也不好与他计较。众人得知是秦王的意思,也不敢多逗留,各自散去。
  无妨。
  我心想,雒阳那样的地方,有钱人多多了。我在那边名声也大,只要得了机会,必是日进斗金。
  心里想着,我重新变得雄心勃勃,关上门,继续收拾行囊。
  第二日出发的时候,出乎我意料,秦王给我随行的护卫,竟有五十人之多。车马停在王府前,骑卒们中间拥着两辆马车,一辆自然是谢浚的,而另一辆是我的。
  没多久,秦王也从王府中走出来,旁边跟着谢浚。
  “霓生。”谢浚一贯的神色和气,过来跟我打招呼,身上穿着一身行装,看上去颇为干练。
  秦王亦一身出门的打扮,大约要似往日一般去兵营巡视。
  各自见礼之后,谢浚走到车驾中间,与领头的将官说话。
  除了谢浚以外,与我一道去雒阳的熟人之中,还有冯旦。
  我讶然,问秦王:“他去做甚?”
  “你不是要帮手么。”秦王淡淡道,“莫看冯旦年纪小,他自幼跟着孤,算是王府中的老人。”
  我心里翻个白眼。
  什么帮手。不过是怕谢浚太老实,压不住我,派个冯旦来贴身监视。
  “行囊都备好了?”秦王问我,“可还有甚要交代的?”
  我说:“其他无妨,就是随从太多了。”
  秦王:“哦?”
  我说:“我此番回去须低调行事,阵仗太大,只怕惹人注目。”
  “这都是谢长史的仪仗。”秦王道,“他去雒阳虽是为了帮你,但凡是有事,你须与他商议再定。”
  我有些狐疑,道:“上次谢长史从雒阳回来,我见他随从不过二十余人。”
  秦王眉头微抬,片刻,露出些不耐烦之色。
  “雒阳如今不比从前,随时可能生出乱事。”他说,“谢长史乃是重臣,为安稳计,自当多派人手。”
  他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好反驳。
  我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未几,我见两个内侍正在往我乘坐的马车上安置物什,走过去。那都是些路上要用到凭几被褥等物,还有水和吃食。我看了看,忽而看到一只小木匣,拿起来打开,竟是金子,数了数,足有五金。
  “这是你的盘缠。”
  秦王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不紧不慢道:“你我且说好了,雒阳的王府亦机要之地,你亦须得规矩些。若孤听说那边府中又有什么神算之事,莫怪孤让人将你那些龟甲八卦全收了。”
  好大的口气。我心里不屑。
  不过他的这些金子,的确比我给人算命挣的钱多多了,算下来,我也不亏……
  “听清了?”秦王追问道。
  “听清了。”我将木匣收好,道,“我与元初的信件,殿下切莫忘了。”
  秦王的目光意味深长。
  “元初对你这般重要?”他说,“凉州如今比雒阳还安稳,你有甚可操心?”
  我笑笑:“自不可不操心,殿下也知晓,我生是元初的人死是元初的死人。”
  秦王看我一眼,不再理会我,转身走开。
  没多久,一行人已经准备好。谢浚拜别了秦王,登上马车去。
  “若有连谢长史也难为之事,便传书来禀报。”秦王对我说。
  这便是小看了我。
  我让谢浚跟着去,也不过是为了行事方便罢了,他真以为我需要帮手。
  “嗯。”我答应一声,行了礼,自顾上了马车。
  没多久,只听领头的将官下令开拔,车马走起,朝城外而去。
  “霓生姊姊,你莫担心。”出城的时候,冯旦骑马跟在我的车旁,道,“早晨之时,殿下向薛内官交代了,日后桓都督那边来的信件,都转到雒阳去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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